★━☆━★━☆━★━☆━★━☆━★━☆━★━☆━★━☆━★ 本图书由(风之星影)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左教授,吃药啦   作者:叶清灵月静      标签:甜宠 欢喜冤家 总裁 都市 婚恋       第001 遇见你,在明媚的韶华   我老公是我在厕所捡到的。   明明是我偷偷喜欢他,最后却是我下套让他来追我的。   话说那一天我工作了一年的小公司破产了,我失业了。   整理好私人物品,我就闷闷的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恰好我妈打来电话,叫我去相亲。   说起相亲我就烦,平时我没有办法,惹不起躲不起。现在没了工作,天高海阔任我飞了,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于是乎,我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背包,冲到高铁站,随意买了一张去往上海的高铁票。   我也去看看魔都的明珠塔,到黄浦江边吹吹风,顺便疏散一下失业的沉闷心情。   列车刚刚启动,我就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厕所。   正专心的换着生理期的用品,厕所门却“砰”的一下开了,我的手一抖,原本该丢进纸篓的东西就这样不听使唤的飞落在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上。   我的白色小翅膀,慢慢地从皮鞋上面滑下来,好像有些黏黏的东西附着在了皮鞋上……   我的脸啊,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尴尬的无地自容。   大脑空白了两秒钟,我的第一反应是:好险,幸亏没有甩在脸上。   脑补了一下男人脸上贴着用过的女性用品的样子,我的嘴刚要咧开一朵花,猛然想到,目前状况不对。   我这是要乐极生悲的节奏啊,万一皮鞋的主人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小心翼翼的顺着皮鞋向上一点点看去,却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居然,居然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手在皮带扣上。不,不,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皮带下方的裤子拉链是拉开的,最最重要的是,拉链处有一个明显的小帐篷。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赶紧低头。   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此情此景,我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提裤子,希望刚刚他没看见多少。   我也不敢抬头,双手哆哆嗦嗦的打开一个全新的“大号创可贴”,顾不得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我以闪电的速度整理好自己。   反正我是没脸见人了,赶紧撒腿跑吧。   刚抬脚,一个浑厚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站住!”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到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   这个男人,还真好看啊。   长得怎么说呢,好像有种禁欲的气息?   外貌协会的我,眼睛直了。   不要鄙视我,美女看见帅哥肯定会多看两眼嘛,我也只是个俗人不是。   “有纸巾吗?”男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纸巾?   我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他。   见我不语,男人不耐烦道,“我擦鞋。”   说起鞋,我的脸又红了。   我木讷的点头,赶紧从挎包里拿出纸巾,手指颤抖了一下,他鞋上的血迹本来就是我的杰作,我是应该亲自给他擦掉,还是……我犹豫了一下伸过胳膊将纸巾递到他面前。   做错了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样子嘛,我有些怯懦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接过我手里的纸巾开始擦着他的皮鞋,可是干涸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掉,我又赶紧拿出一片湿巾并拆开递给他。   待他的皮鞋再次光洁锃亮,男人站起身,我抬眸准备再次道歉,男人沉俊的面容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高深莫测道,“怎么补偿我?”   啊?   补偿?   我杏眸圆睁,我只是客气礼貌的道歉,他怎么这么较真呢,难不成还要陪他一双新鞋。   我打量着他眸底的兴味,孤男寡女在这狭窄的厕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目的不纯吧。   就坡下驴可是我的专长。   我清了清嗓子,昂头挺胸,摆了个笑脸,声音清脆道,“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要是敢说好,我就敢踹他,绝不脚软。   男人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目光自我的眼睛延伸到我的32b,声音几分不屑,“脸蛋漂亮身材好的叫以身相许,你这样的叫恩将仇报。”   我咧开的嘴角慢慢收紧,愤怒的火苗在我的眼睛里乱窜,我刚要开口讲话……   男人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大步流星而去。   只剩我呆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2 喜欢你,在最美的时光   我很快调整心绪也走出了厕所,走到座位才发现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居然就坐在我旁边。   我和他相识于厕所,就叫他厕所君吧,我心里这样想着,也算我偷偷的报了一箭之仇。   我瞥了一眼厕所君那张好看的面瘫脸,想着“恩将仇报”四个字,暗骂道,不就长的帅了点吗,大街上帅哥多了,姐多看你两眼还是你的福气呢。   可能感觉到我的目光,厕所君偏过头来,潋滟眸色正对上我的眼睛,像是要将我看穿扒皮似的,我的心倏地一跳,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气氛有些尴尬。   一路无言。   高铁到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走出车厢,阵阵凉意袭来,我的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今日上海暴雨。   我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倒霉的事情今天都被我赶上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我干脆出了站直接买一张回程的车票得了。   我神色悻悻的环着双臂跟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不得不说,厕所君的身高确实挺突出,至少在瑟瑟发抖的人群里,还算是个收起了羽毛的凤凰。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里作祟,我一直走在厕所君的后面,有些惆怅的盯着他的背影,我暗暗嘲笑自己居然被一个帅哥迷的神魂颠倒。   走过出站口,在我的前方,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气味飘了过来。   这个味道叫做奸情。   直觉告诉我,我前面那个和厕所君离得特别近的男人有问题。   果不其然,厕所君一直步不停地往前走,很快就爆发了。   “靠!”   厕所君爆了一句粗口,电光火石间,一把攥住那个男人的手,使劲一转,那男的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艾玛,厕所君的大长腿一抬,就将那个男人踹倒在地并任凭厕所君的拳头往脸上轮。   这可是一出免费的舞台剧,全部真实演绎,不掺杂一丁点水分,可遇不可求啊。我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乎,我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小弟,误会,误会……”男子躺在地上告饶,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是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猥亵目光紧紧盯着厕所君的屁股。   我的目光也不由转向厕所君的屁股。   哦!   恍然大悟!原来奸情的味道来自厕所君的屁股!   对!刚才那个男的拍了厕所君的屁股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屁股有多大的研究价值,我的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   我赶紧用力甩着胳膊,“放开我。”   厕所君又朝地上的男子踢了两脚,对着我命令道:“陪我去派出所录口供。”   派出所?口供?   小样,你也有有求于我的时候,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幸灾乐祸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大家都挺忙的,大叔,别逗了。”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这位大叔仿佛是个练家子,他一手拉着我,弯腰拎起猥亵男子就向着站外走去。   到了派出所,我才知道这位大叔名叫左霄启,当警察问及他的职业时,他高冷的回答:“大学教授。”   叫兽?   “体育老师吧。”我脱口而出。   左霄启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也没有与我计较。   我极为勉强的配合警察录了口供,待事情解决完毕,从派出所出来,天早已黑了下来,倾盆暴雨似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叫我冷的瑟瑟发抖。   正犹豫要怎么办的时候,车灯的光亮晃过我的眼睛,左霄启二话不说拉起我走向几步之遥的一辆保时捷。   车上,我得知保时捷的主人正是左霄启的朋友,本来左霄启订了飞往上海的机票,结果上海暴雨,飞机不能降落,他临时退了机票买了高铁票。   “阮瑷,谢谢你。”餐厅内,左霄启自然的向我道谢。   “助人为乐而已。”我嘴角含笑道。   想起他那句“恩将仇报”我心里就不舒服,我偏要做出一副学习雷锋的样子破坏他人民教师的形象,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用谢,左教授。”   我咬重了“教授”二字。   他戏谑的目光看我两眼,想来他也明白我语气间的嘲讽意味。   饭后,我的难题又来了,左霄启是提前订好酒店的,他的朋友只要开车送他前往即可,我是临时大脑抽筋过来上海的,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   车子行驶路过“如家快捷酒店”,我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声“停车”,并且不顾左霄启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挽留”,直接跳下车,开启了我的上海之旅。   我以为他只不过是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人物。   我以为我和他,只有一桩称不上“艳遇”的“艳遇”,和那张不足以让我花痴到忘记自己姓谁名谁的脸。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最终却是他贯穿了我的整个生活。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是一个月之后,他又一次见证了我的狼狈,并且被我“赖”上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3 再回眸,是故事的开始   丰云市。   困扰了我一年的难题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上学的时候妈妈要我做学习机器,毕业了以后要我做结婚木偶。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啊,结婚不是吃大白菜,今天吃了,明天换菜。我总得挑一道耐吃到足以让我有决心吃一辈子的菜吧。   况且,妈妈挑菜的标准从来就不是口味和色泽,而是价位。   这不,妈妈又打来电话,叫我去喜来登酒店相亲。   这是我毕业一年以来第74次相亲了。   你能想象春节期间我一天相亲六次的感觉吗,那不是在相亲,那是在走马观灯似的看一件件玩具。   是的,相亲于我而言就像是在玩一件玩具,坐在我对面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玩具,我相亲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挑选一件喜欢的玩具带回家,而是完成妈妈交代的相亲任务。   至于相亲的结果,您老人家总不能代替我去和相亲对象“谈情说爱”吧。   刚刚找到一份临时工作,我又开始被逼着相亲了。我极不情愿的在下班后骑着电车赶往酒店。   我妈也不知道什么喜好,就爱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若是约在一家普通餐厅,我妈都不会让我来。   烫金的“喜来登”三个大字近在眼前,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得意的同时注定伴随着一件悲催的事情。   一辆疾驰的汽车从我身边窜过,汽车尾气毫不留情的迷蒙了我的眼睛,我双手不稳,刹那间我就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手掌传来微微的刺痛,我咬了咬牙准备爬起。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一道温和的男人自头顶倾泻。   我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刚到嘴边的“没事”二字,马上就变成了一声娇弱的“疼。”   左霄启扶起我的电车,一手搀着我的胳膊,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凝重:“我送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哪有那么娇气,估计最多也就是手掌擦破了一点点皮。   可是这话我怎么可能会说出来,我活了23年,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碰瓷”的机会,我怎么舍得放过。   老太太倒在了车下也不会起来呀!更何况我这种想逃避相亲的软妹子呢!   我在脑子里飞快的搜索了一下曾在网上看过的无良老太太讹人的画面,我迅速摆了个痛苦的表情,道:“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膝盖会不会碎了。”   我的膝盖会不会碎我不知道,我的良心从这一刻起肯定是碎成了灰渣渣。   不过,为了我的目的,我还得硬着头皮把这戏演下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错过一次,后悔一生。   左霄启没有给我废话的时间,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车后座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我揉了揉手掌,叹口气,“算了,别去医院了。”   “还是检查一下吧。”左霄启状似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才不要检查,不然就露馅了呀。   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两个膝盖,轻声道,“现在好多了,给你省点钱吧。”   想必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左霄启顺势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疼。”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我还把手伸到前面去,确保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手掌确实一片通红,还有丝丝的血迹。   “去药店买瓶紫药水吧。”左霄启说着就开始掉头。   得,我估计是碰瓷界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反面教材。   一块钱的紫药水涂在了手掌上,本想装作娇嫩,呼呼吹两口我的手掌,妈妈的电话却恰好打了进来。   我拿着,愣是不敢按下接听键。   得,事情败露了,相亲是逃过去了,但是这顿骂是免不了了。   我狠了狠心,在铃声停止的瞬间立马关机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咬牙说出那句思虑良久的话:“你得赔偿我。”   “超过十块钱你就不用开口了。”左霄启清冷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   十块钱?   我心内冷哼,吝啬鬼。   不过这么快就认输,可不是我的风格,至少我得翻本呀。   我打量起他的车,这才注意到他开的是一辆卡宴,现在的大学老师都是土豪吗?   “我不管,你就得赔偿我。”本姑娘实在学不来老太太碰瓷的那一套哭闹,我索性直接耍赖。   左霄启没再说话,不一会他将车开到辅路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漫天云霞透过车窗打在他的脸上,他温润如玉的薄唇饶有兴致的一张一合,“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赔偿法。”   他的表情不是在谈判,倒像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我清了清嗓子,不敢对视他的桃花眼,冷静的开口,“两百万。”   左霄启没有说话,只是我感觉被他盯着的我的侧脸快要被戳出来一个窟窿了。   我抿了一下唇瓣,继续开口,“我今天是要去相亲的,对方很有钱,身价有……”   对方比我“有钱”是真的,至于身价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吹牛又不犯法,“身价几千万,而且人家说了,如果能结婚的话,给我买房买车都是小意思,今天你把我撞了,破坏了我的好事,你当然得赔偿我。”   我越说越有底气,说到最后我自己都理直气壮。   “阮瑷?”左霄启用试探的口气道,“我记得你叫阮瑷,对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点点头。   左霄启口气轻松道,“你缺钱吗?”   缺,我当然缺。   我赶紧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左霄启嘴边的笑意暖了唇线,“我看你缺德。”   他明明说着骂人的话,上扬的嘴角勾勒着明媚的弧度,挟裹着不容辩驳的强势。我知道,今天我是败得体无完肤了。   不过,今天的相亲毁了,想起老妈那张足以要人命的嘴,我心内打了一个寒颤,眼前这个男人,我只能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价值了。   我顿了顿思绪,又厚着脸皮道,“不赔钱也行,你得演一回我的男朋友陪我见一次我妈,不然我就死定了。”   “哦?”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他越是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越是没有底气,我低下头来,小声道,“我花钱租你还不行吗?”   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注:丰云市为小说杜撰城市名称,请勿对号入座。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4 置办一身行头   左霄启俊眉轻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可以。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劳务费怎么算。”   得,我这碰瓷讹人的没讹成,还得倒搭钱给人家。   不过,总算暂时解决了我的难题。   以后我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至少我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相亲了。   租男友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租金定为1000元,时间为周六。   “对了,你工资多少钱?”我直接问出我妈最关心的问题。   “也就……”左霄启思忖着措辞,漫不经心道,“几千块吧。”   我暗道,几千块您就敢开卡宴,这得多腐败。   我敛下眸底的兴味,言归正传,“见了我妈可不能这样说……”   周六。   早上八点。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拿过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兴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本姑娘今天有帅哥相陪,能不开心吗,不要鄙视我的色心嘛,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约好了某服装市场门口见,为什么是市场,不是商场呢,等会您就知道了,服装市场可是个好地方。   左霄启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我一张a4纸,上面明确说明着甲乙双方的义务。   我看着“租男友协议”几个大字,笑的龇牙咧嘴,形象和节操掉了一地。   他列的条款倒也公平,比如只能牵手,只能搂腰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劳务费1000元,左霄启也写的清楚明白,事成之后再支付。   我看了两遍协议,并无什么不妥,甚至在有些细节上也很为我着想,我就爽快的在甲方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左霄启把协议收好放进了车里,挑眉问着:“现在出发?”   我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再破费一回,给你置办一身行头。”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左霄启朝着市场门口走去。   我直接到一家耐克摊位,拿起一件t恤递给左霄启,并热情的招呼着,“来,换上试试。”   左霄启皱了皱眉,双手插兜,不可思议道,“你让我穿这个?”   “这个怎么了?一件好几十呢,姐额外送你的,不算在那1000块钱里。”   左霄启斜睨我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赶忙拉住他,“去见我妈只能穿这个……”   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左霄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我为他购置的全套“耐克”。   我从钱包里拿钱结账的时候,忍不住嘴里念着,“幸亏是夏天,一件t恤,一条裤子,一双鞋就搞定了,要是冬天我还得给您老人家买棉袄。”   一套衣服花了我一百一十大洋,肉疼,心更疼。   从市场出来的时候,左霄启扭扭捏捏的走在我后面,满脸写着“我不愿意”、“我不高兴”。   到了左霄启的黑色卡宴上,新的问题又来了,开这车回去,我妈还不得乐开花,恨不得我明天就结婚。   那我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不行,下车。”我说。   左霄启很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我们坐公交。”   左霄启侧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目光紧紧打量着我,嘴角轻扬着戏谑,看的我浑身发毛,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回家,而是上山下乡呢。”   是呢,别人回家都是巴不得打扮的光鲜亮丽衣锦还乡,只有我会自毁形象。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等会到我家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是听我的吧。”   左霄启摇摇头,冷峻的面容下颔紧绷,“这钱赚的真不容易。”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5 保安有房   我暗自腹诽着,一天赚一千,又不用您老人家付出什么,我供吃供喝给买衣服,这好事上哪里找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说出来,心里想想而已。   我的家在距离丰云市很近的一个县城,清县。   烈日炎炎的七月,我和左霄启倒了两趟公交车,出了一身汗,到达了清县县城。   下车后,我到路边的副食品店买了四样礼品,并买了一包5块钱的烟递给左霄启,“等会到我家,你抽这个吧。”   左霄启忍俊不禁,“你家好像……很有特色。”   “哈哈。”我笑出了声。   我和左霄启分别拎着两个礼品盒,走路10分钟,进了一个电梯小区。   左霄启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热心的问道,“你热吗?”   左霄启白了我一眼,鄙夷道,“你傻吗?”   哎,左教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只得讪讪地说,“摘了手表吧,凉快点。”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摘下腕表揣进了裤兜里,一把干哑的嗓音清凉至极,“真冷。”   我被噎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得,我花了一千块钱,买了这个帅哥的一天,还得吃瘪。   直到走进单元楼,电梯缓缓上升,左霄启狐疑道,“你家住这里?”   我点点头,“是啊。”   左霄启嗤笑道,“也不穷啊。”   我打量着左霄启的全身“耐克”,想到等会我妈见到他的时候五彩缤纷的面部表情,我的嘴角咧开了一朵花。   穷?我家的确不穷。可是我穷啊。   电梯停在7层,我家的大门竟然开着一条缝,我的前脚还没有迈进门槛,爸爸已经迎了上来,他脸上不多的褶子笑成一朵花,“快进来,快进来。”   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和左霄启手里的礼品往屋里让着,“热不热,知道你们来,我早就把空调打开了。”   “叔叔好。”左霄启眉眼舒展,嘴角上扬,那副姿态像极了上门讨老丈人欢心的女婿。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向我们看过来,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左霄启,我拉着左霄启的胳膊赶紧介绍着,“这是我妈。”   我又笑着看向母上大人,“妈,这是左霄启。”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不减,早就没有了和我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的不耐烦,“阿姨,您好。”   我看着妈妈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紧,眉宇间的不屑点点滴滴聚拢而来。   爸爸赶忙把左霄启让到里面,让他坐在了距离空调最近的位置,随口对妈妈说着,“小英,给孩子倒杯茶去。”   妈妈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瞥了一眼左霄启的方向,满脸写着不欢迎。   “是姐夫来了吗?”阮贝穿着睡衣走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声音是还没有睡醒的沙哑。   阮贝是我的弟弟,比我小两岁。   “这里没有你姐夫。”妈妈尖声刻薄道。   我见状拉起左霄启,反击道,“这就是我男朋友,你不欢迎我们走就是了。”   我拉着左霄启就要向外走去,爸爸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给妈妈赔笑着,“你看你,孩子好不容易来了……”   “噗嗤。”阮贝看着左霄启笑的前合后仰,“耐克,姐,你是不是穿越了。”   我一个厉色丢去,“有你什么事。”   阮贝无所谓的摇摇头,双手一摊,摆了个不屑的表情,打着哈欠,趿拉着他的拖鞋又懒洋洋的返回了房间。   爸爸又拉着左霄启坐在了沙发上,好脾气的解释着,“天气太热了,你阿姨身体有些不舒服,难免心烦气躁的。”   左霄启善解人意道,“叔叔,我知道。”   妈妈瞥了左霄启一眼,“你做什么的?”   左霄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措辞回答,“大学警卫室的保安。”   “保安?”妈妈冷哼,“一个保安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左霄启嘴角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幽邃的双眸没有一丝躲闪,像个小学生般恭敬的回答:“一千零七十块钱。”   虽然左霄启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的心却一直在突突跳,来之前我没敢告诉他会面临妈妈的刁钻刻薄,此刻我还真担心他一怒之下说漏嘴了。   我担心的看着左霄启,他一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吗?”妈妈连声质问着。   “有!”我理直气壮道,“他有房。”   “几套房?”妈妈的声音满是不信,“几居室?”   “他有两套房,两室。”我说。   “真的假的?在哪里?”   我向左霄启身边靠了一下,手指在他的胸口比划着,“在这里,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6 100万元   妈妈气极,声音更加尖锐,“还有彩礼五十万。”   “我说的是人民币。”话音落妈妈又赶紧补充道。   “妈,你以前不是说要三十万吗?”我脱口而出。   “我改主意了。”妈妈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我养了你二十多年,要五十万多吗?”   多不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养我这么多年,还真花不了这么多钱。   我讪笑着,“不多,不多。可是我就是爱他,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   “小英……”爸爸喊着妈妈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   “这事你别管。”妈妈怒声道,她转而又看向我,“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要是能给我五十万,我就能把你嫁给他。”   我不怒反笑,掰着手指算着,“可以啊。他一个月工资一千出头,他一天一包烟5块钱,再加上和小兄弟们喝喝小酒什么的,一个月500块钱零花,还能攒500块钱,一年攒6000,八十多年就能攒够五十万了……”   妈妈冷笑,“户口本在我手上,你休想。”   我站起身,肃声道,“妈,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不要再叫我相亲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爱他,他也爱我,如果你不接受我们也无所谓,大不了不结婚就是了,我们照样可以生儿育女过一辈子。”   我说完拉起左霄启的手,不顾爸爸的劝阻和妈妈的怒骂离开了我的家。   赶紧跑吧,不然一会露馅了,我这个妈,一般人还真就对付不了。   直到电梯缓缓下降,我才正视左霄启的眼睛,讪讪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还有……谢谢你。”   左霄启沉静如潭的黑眸落在我的脸上,了然道,“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以后不相亲?”   说起相亲,我忍不住诉苦,“我妈就想趁着我年轻卖个好价钱,她恨不得把我摆在大街上,脑门上贴个价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打车回到市里,出租车停在左霄启的车前,看着他熟练的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我赶紧从钱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给他,道,“给你的劳务费。”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沉声道,“上车。”   他可能是想送我回出租屋吧,还算他有良心。我这样想着。   我坐进了副驾驶,再次将手里的钱递到左霄启佐面前。   “这是多少?”左霄启眼睛直视着前方。   我愣愣地说:“一千啊。”   左霄启伸长胳膊从后座拿过文件夹,将协议递给我,不紧不慢的声音透着凛然的气势,“好好看看。”   我拿过a4纸仔细看了起来,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甲方支付乙方劳务费100万元整。”   1000元?   100万元?   我瞪大的瞳仁紧紧盯着那几个字,“100万元”。   我揉了五遍眼睛,就差把眼珠子抠出来了。我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三下,疼,我没有做梦。   我确定了,的确写的100万。   我不甘心的用手指抠着那个“万”字,多么希望他是用了一个很拙劣的手段作弊,我用力抠了几下,那个“万”字像一根针一样刺痛着我的眼睛消失不掉。   突然一只大手从眼前闪过,a4纸瞬间飞离了我的视线,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寒风沁骨,“想毁灭证据?”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7 怂逼和巨人的差距   左霄启流利的将a4纸重新放在了文件夹里,顺手放在自己身侧,并调整坐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似有似无的搭在方向盘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气定神闲的样子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被他阴了。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恨不能把他撕烂了丢到臭水沟里去浸泡个七天七夜。   我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刀子般扎向他的侧脸,可是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气呼呼的样子反倒成全了他的云淡风轻。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啊,转啊,我突然就不着急了,缓了几秒钟,我才慢慢开口,“请我吃饭吧。”   我偏就不按照他设定的剧情走向走下去。   左霄启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似是在斟酌。   我就这样盯着他淡定的侧脸,这个男人白长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如果说我是碰瓷界的怂逼,那他就是诈骗界的巨人。   左霄启终是没有开口,不一会他就发动马达离开。   左霄启带我来的是一家咖餐厅。   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百万都被他算计了,想来他也不差这点饭钱,我更加没必要和他客气。   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开口说话,他沉得住气,我更沉得住气,反正本姑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而且我相信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一百万。   从餐厅出来,左教授终于绷不住了,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他完美的面部轮廓,他薄如刀刃的唇瓣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我的工作完成了,还请你吃了饭,我的劳务费是不是该兑现了。”   劳务费?我兑现的起吗?   我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如果是越南盾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真冷。”左霄启睇我一眼,吐出两个字。   好吧,我承认我在他面前始终都是个失败者。   白纸黑字清楚明白的写着100万元人民币,落款处的“阮瑷”两个字也是我自己写上去的,就算走法律程序鉴定,不管我有钱没钱,我都是抵赖不掉的。   别人碰瓷都挣钱,我碰瓷亏钱,亏得还是倾家荡产都还不起的一大笔钱。   哎,我上辈子欠他的。   我叹了口气,问出心底的疑惑,“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聪明如我,一语中的。   左霄启转头看向我,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言简意赅道,“陪我回家,见家长。”   啊?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开口,“好,一天一千块。”   “好。”   他答应的如此利索,我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租他一天一百万,他租我一天一千块。   这就是怂逼和巨人的差距啊。   左霄启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了一张a4纸。   我犹豫着接过他手里的纸,愣愣的看着“还款协议”几个字,更加确定了这是他的预谋。   条条款款列的非常清楚,我支付不起一百万租男友的费用,以后我要随时恭候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回家应付家长,但凡他有召唤,我必须随叫随到,按自然日计算,一天一千块钱。对了,这份协议将1000元写的滴水不漏,人家写的不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壹仟元人民币整”。   好吧,一个小小的疏忽,我就栽了个大跟头。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8 俩鸟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小样,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只要有机会,我绝不手软。   协议上还明确写着,以后他义务以男朋友的身份陪我见家长。   义务?   他可真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拿着协议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六七遍,碎碎念着,“按照你这个协议,就算你天天召唤我,也要一千天,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能凑够这一百万。”   静,沉寂的车厢静的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我想着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的时候,耳边飘来左霄启波澜不惊的声音,“你可以拒绝。”   拒绝?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我伸出左手,手心朝上,爽快道,“笔。”   左霄启立马将一只签字笔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深深叹了口气,摆了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今天我已经签了两次卖身契了。   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三年,我只知道我以后的生活要水深火热了。   左霄启收好协议,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我,“你住哪里?我送你。”   送我?   对啊,他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放他鸽子了。   想到此,我很不地道的兴奋了起来。   我摆了个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电线杆上。”   左霄启明显一愣,眉头轻蹙,疑惑道,“怎么走?”   我的心里呀,乐开了花,估计这个家伙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好意思再问一次。   我隐忍着眸底的笑意,面无表情道,“村东头最南边的电线杆。”   左霄启嗤笑出声,“麻雀啊?”   “我分明是喜鹊。”我脱口而出。   左霄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反正都是鸟。”   艾玛,我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本姑娘智商略带瑕疵,考虑了一秒钟才接话,“反正我和你是一个物种。”   左霄启凉薄的唇瓣轻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他怎么知道我要跑。   我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着,“你长了透视眼吗?”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我没瞎。”   开着空调的车厢带着丝丝凉意,我的手这样被他握着,他手心的温度蕴过我微凉的肌肤,我的心都怦怦乱跳了起来。   我赶紧抽出自己的手,佯装自然的抚了一下颊侧细发,然后乖乖报了我的住址。   约好了明天来接我的时间,我就回了我的小窝。   我和闺蜜戴云飞合租一套两居室,此刻她房门紧闭。   我了然,姑娘昨天一定熬夜了,也顾不上跟她讨论今天的奇遇,我便回了自己房间,打算睡个美容觉。   翌日。   上午十点。   左霄启准时出现在我小窝的楼下。   我坐在左霄启的车里看风景,他安静的开着车,车上放着张宇的《雨一直下》。   歌曲切换的罅隙,我问道,“您高寿?”   左霄启眼睛直视着前方,像是在和空气对白,“80后。”   我撇嘴道,“好老。”   人吧,有时候就是犯贱,你好好的和他说话,他偏要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讽刺他一句,他才会正视你,这不,我的话音刚落,左霄启的头就侧了过来,他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回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左霄启两片薄唇漾开浅淡的弧度,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才三十一。”   我摆了个夸张的表情,“叔叔,你比我老了八岁。”   左霄启脸色微沉,“不许叫叔叔。”   我挑眉笑的肆意,“oba。”   左霄启愣了一下,“什么?”   我的脸都笑开了花,靠在椅背上,声音欢快,“说你老你还不承认。”   ……   左霄启一个急转弯,我们就进了地下车库。   不对,不是要去他们家么?这不是商场么?   我用表情询问着左霄启。   左霄启头都没回,说:“你就穿这个去我家?”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09 左教授,左总裁   我看了看身上的小洋装,简单大方,还有舒服的平地小软鞋,时尚又不磨脚。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左霄启停好车,甩给我这样一句话。   哦,对,好歹我还给他置办了一身行头。服务得到位,看来他也想起来给我置办行头了。   ……   不得不承认,左霄启的眼光很好。对于32b的我,长款连衣裙更能衬托出我的高挑,再加上一双超高跟的凉鞋,和简单大方的小外套,估计走在街上连我自己都挪不开眼。   我在他的车里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这身新衣服。车子一路行驶,进入一片别墅区。   他是富二代?   宽阔的轮胎碾压过树影斑驳的路面驶入一栋别墅内,夏日的风拂过泳池少了些许燥热,左霄启从后座拿过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客厅。   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文件。   “爸。”左霄启沉目敛容,声音几分漠然。   “叔叔好。”我赶紧礼貌的浅笑着。   男人这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眸中透出鹰隼般的锐利,只一眼,便能穿透人心似的,我的心猛的一颤,做贼心虚般低下头来,避过男人的视线。   佣人上前接过左霄启手里的礼品,左霄启独独留下一个白色礼品盒走到男人面前,“爸,这是阮瑷给你买的茶叶。”   男人眼神淡淡的扫过礼品盒,又落在我的脸上,“坐吧。”   左霄启顺势坐在左父另一侧的沙发上,我坐在他一臂距离处,并下意识的端正身姿。   左父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件,气氛有些沉闷。   说什么好?是不是得我先开口?我有点慌,虽然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但我又没什么经验……   突然之间,像是解围一般,左父微微抬头,苍劲的脸被岁月的雕刻师打磨的似一副水墨般,嗓音浑厚,冲着左霄启问了一句:“王董那边怎么样了?”   左霄启轻抬了下臂膀抚上膝盖,“初步预算……”   左家父子不缓不慢的谈论着我听不懂的公事,不过我听懂了一点,“左教授”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左总裁”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我干巴巴地坐在左霄启身边,又不好说什么做什么,若是换做平时,我早就拿过玩游戏了。   左霄启似是感知到我的窘态,他自然地抓过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下意识看向左父,这小小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必左霄启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无聊?”左霄启柔声问道。   我能说什么,长辈在前,说无聊多不礼貌。   左霄启轻笑一声,“我陪你去花园坐会。”   “不用……”我赶忙说。   左父声音淡淡地,“在家里不用拘束,去吧。”   走出客厅,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左霄启双唇紧抿,全然没有刚才的故作轻松,就连他拉着我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攥着,有些痛感袭来,我忍不住说:“你弄疼我了。”   左霄启有些晃神,过了一会才松开我的手,心不在焉道,“哦,对不起。”   左霄启那张脸拉的比驴还长,好像谁欠他几百万。   这家怎么没有女主人?我还打算好好展示下自己的交际能力呢。   而且,左霄启跟自己爸爸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一家人么?   我脑洞大了无数个豪门秘闻,幻想着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何况我又不是他真的女朋友。   午饭的时候,刚坐上餐桌,左霄启和左父说了两句公事,然后全程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饭毕,左霄启淡淡道,“爸,我们先回去了。”   左父微微点头,抬腿朝着楼梯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你那边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左父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似是命令般透着凛然的气势。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0 衣服还给我   左霄启自然的拉起我的手向外走去,我有些僵硬的跟着他的步子。   从进入这里开始到离开,我总共也没有机会说几句话,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直到车子驶离别墅,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漂亮且昂贵的衣服和高跟鞋,我脸上的雀跃昭然若揭,女人嘛,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啊,说白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我这钱挣的很容易啊,只是陪他演一会女朋友就有一千块,好吃好喝还附赠好衣服,今天身上穿的这些都够我买辆代步车了。   我突然很感谢左霄启当初将一千块作弊改成了一百万,他怎么不改成一千万呢,那我半辈子都可以免费穿好衣服了,想想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是上天太眷顾我了,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正洋洋得意心里美的冒泡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左霄凉凉的声音,“等会把衣服鞋换下来,还给我。”   啊?   一句话,我就从火山掉进了冰窟窿。   我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他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我的心啊,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直要窜出胸膛,恨不能把左霄启燃烧成灰烬。   就在我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我猛然想到,不是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吗,还有句话叫以柔克刚,我虽然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虽然没有太多的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可是理论知识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也不枉我读了16年的书嘛。   我强迫自己摆了个温柔的笑脸,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两个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声音轻柔,“这不是送我的吗?”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这样说过吗?”   擦!   这是几个意思。   我强忍着怒意,笑意盈盈,“我穿过的衣服,你还能送给别人吗?”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能啊,不能送别人,只能我自己穿啊。我为自己机智的回答暗暗点赞。   空气都静止了。   就在我以为左霄启无言以对,默认将衣服送给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把1000块私自改成了100万,我还没……”我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我怎么了?”左霄启停下车,转头看向我,肃声道,“我没有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求你签字吧,两份协议都是你心甘情愿签字的吧。”   得,到头来都是我的错。   我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他。   “我就不还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索性耍赖,不讲理是女人的专利。   左霄启忽地笑了,笑的我头皮发麻,他紧紧盯着我的衣服,扬唇道,“那我只能自己动手拿回自己的东西了。”   “流氓,神经病!”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去死!”   “我……”   左霄启还想要说什么,我直接推门下车,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车门甩上,就在我抬起脚,准备在车门上再用力踢一脚的时候,车子倏地疾驰而去,余留汽车尾气蕴染着我的怒火。   于是乎,这个时间段,这个地段,如果你能有幸经过这里的话,会看到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一边走一边愤怒的用高跟鞋踢着地面。   淑女?我自认从来不是淑女,可是这一刻,如果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假小子。   气死我了,这一片是郊外的别墅群,想打车都不容易,我穿着高跟鞋的脚走啊走啊,就这样无奈地走着,心里把左霄启从头到脚骂了八百遍。   回到我小窝的时候,我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走了两步,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累死姑奶奶了。   躺了不到两分钟,耳边传来戴云飞的大嗓门,“小瑷,你打劫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1 算计他的人和钱   我幽幽地睁开死鱼般的眼睛,对上戴云飞美丽的眸子正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这一身衣服哪里来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的眼睛又看向已经被我踢到电视柜旁边的高跟鞋,“还有这鞋子?”   我此刻的心情啊,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苦笑一声,“我哪有能力打劫别人,是我被打劫了……”   “劫色?”戴云飞惊声道,旋即语带嘲讽,“那就不奇怪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你这套衣服够你被劫色劫到体力透支不省人事了。”   这就是好闺蜜,真特么恶毒啊。   “哪里是不省人事。”我怨念着,“我就是把骨头渣都卖掉也不够被人家劫的。”   戴云飞坐到我身边来,眼里的八卦意味愈浓,“姐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戴云飞是一名网络女主播,多才多艺长的又漂亮,她的直播间有好几位土豪常驻支持她,尤其是她家的vp,经常秒个万元榜甚至几万的榜。她也有和土豪男人周旋让人家为自己花钱的经验,我何不向他取取经呢。   我抱着唐僧取经的虔诚态度坐起身,一五一十的讲了我和左霄启之间的点点滴滴,就连他和我说话的眼神都没有放过。   听我讲完,戴云飞戏虐道,“你也不是很傻嘛。”   我白了她一眼,“你才傻呢。”   “他没有女朋友,你也没有男朋友,你俩何不凑一对呢……”   戴云飞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脑子灵光一闪,双眸熠熠生辉,我一拍大腿,“对呀,我算计他的钱,还不如算计他的人呢,如果他的人成了我的,那么他的钱……”说到此,我很猥琐地笑了,“嘿嘿,他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了吗?”   于是,我郑重地向戴云飞发誓,如果不能把左霄启的钱弄过来,我就把他的人弄过来,反正我不能白白吃这一百万的暗亏。   我顿时精神抖擞,大方道,“晚上请你吃烧烤。”   ……   戴云飞给我出了n多个搞定左霄启的主意,我自己也雄纠纠气昂昂的拉好了战线,准备和左霄启来一场长期战役,但素,但素……从这一天起,左霄启就没有再联系过我。   最后我和他闹的那么僵,还骂了他个狗血淋头,我怎么可能会主动和他联系,就算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能付诸行动啊。   虽然没有联系,但是每天看到他买的衣服鞋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本姑娘这一百万亏的真是冤。   于是乎,周三下班后,我直奔左霄启带我买衣服的商场,将衣服退掉了,换成了一大把实实在在的钞票。   我突然又很感谢左霄启,希望他能多多带我回去见家长,最好每次都买一套衣服,就算每隔两三次买一套,那么等按照“还款协议”还完那一百万的时候,我可就是千万富婆了。   我这钱来的可真是太容易了。我暗自得意着。   周四。   下班前,铃声响起,看到跳跃的“小气鬼”三个字,我心头一喜,拿过就准备按下接听键。   在食指即将触摸到屏幕的时候,电光火石间,我又将放在了办公桌上。   小样,也叫你知道知道姑奶奶我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   电话铃声停止后,很快一条短信进来,:“接电话”。   霸气冷绝的“接电话”三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你叫我接我就接,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啊。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2 谎言被戳穿   在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我琢磨着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我的债主不是吗。   “有事吗?”我接起电话冷冷地说。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秒钟,传来左霄启更加冷冽的嗓音,“你还欠我一百万知道吗?”   “不都还了一千了吗?”我说。   左霄启清了清嗓子,陡然杨高音调,“给你个机会再还一千。”   我滴娘呀,我是不是应该三跪九拜叩谢吾皇万岁隆恩。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溜出了办公室。   我确定我不是为了早点见到他,嗯哼,不就一个帅哥吗,大街上有的是。   远远看到张扬的黑色卡宴正对着公司大门,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左霄启的电话。   我一直打,他一直不接。   我直接越过卡宴向前走去,并不顾他不厌其烦的按着喇叭。   这次换他打电话给我了,“抽什么疯,上车。”   “你往前开点。”   他就在我后面跟着我,直到离开公司一段距离,并确保不会被同事看到,我才上了他的车。   刚打开副驾驶的门,我的眼前一亮,帅哥更帅了,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那张天怒人怨的脸愈发深邃了起来,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深度和气质。   前几次见他穿的都是休闲装,如此西装革履的倒是叫我刮目相看。   “看帅哥是要收费的。”左霄启双手流利的旋转着方向盘,突然说道。   我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强词夺理道,“你脸上有个黑点。”   “是吗?”左霄启扭头命令着,“帮我擦掉。”   我抬起右手,食指在眉笔描过的眉毛上用力蹭了两下,伸过手在他的脸颊使劲抹着。   于是乎,左霄启原本干净帅气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灰色的痕迹。   我想笑,却生生憋住了,我这一天天活的也太委屈了,好不容易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捡个笑话,还愣是不敢笑出来。   车子停在我的小窝楼下的时候,左霄启说:“上楼换衣服。”   啊?   “我叫你上楼换衣服。”左霄启见我不动,声音几分无奈,“换上我上次给你买的那套衣服,然后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想说只换鞋不行吗。我能说衣服已经被我换成了现金吗,那么厚厚的一摞现金,真是叫我欢喜啊。   我飞快的想了一个措辞,“衣服借给闺蜜穿了,她……”   “继续编。”左霄启毫不留情的打断我的谎言,“编个更靠谱一点的。”   我心虚的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旋即又强装镇定,义正言辞,“你不信就算了。”   左霄启面色微沉,冷冽的嗓音似腊月寒风直穿心脏,“你把衣服退了多少钱?”   打死我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就戳穿我,一句话就把我的伪装撕的面目全非,我生怕他问我要回退衣服的钱,我嘟着嘴道,“本来就没有的事。”   撒出去的谎就是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来的道理,我的风格自然是抵死不承认。   左霄启白了我一眼,命令道,“下车。”   下车就下车。   我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左霄启也下了车,他转头向后走去,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袋子递到我面前,他幽邃的眸子睨望我,声音清冷,“我的女人见我的家人怎么可能只穿一套衣服,给你十分钟,上楼换好,马上下来。”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3 去把鞋换掉   我咬唇昂头看他一眼,接过袋子,嘟着嘴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上楼,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条米白色的套裙,一双同系列的高跟鞋,并一条钻石项链,我还特意看了一下价格,他要是再给我来两条这样的项链,还他一百万就绰绰有余了。   我又看了衣服和鞋的价格,于是我决定了,衣服穿新的,鞋子嘛,就穿上次的,新鞋去退掉,衣服过两天也去退掉,加上上次退衣服的钱,我盘算着,足够我提一辆代步车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我就穿上了新衣旧鞋。   我把自己收拾利索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戴云飞打趣我,“你今天晚上不用回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赶紧卖脸去吧,你的粉丝等你呢。”   我给她的直播取名叫卖脸。谁叫她长的那么漂亮呢。   我踩着7公分的高跟鞋下楼的时候,左霄启正倚着车门抽烟,我刚刚走到车头,“站住。”一道清凉的嗓音传来。   我抬头,愣愣的问,“怎么了?”   左霄启眸中的寒光似冰刀射来,“去把鞋换掉。”   “新鞋磨脚。”我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那就拿下来,我去给你换合适的。”   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把左霄启拍飞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和我的鞋较什么劲,我干生气也没有办法,索性假装大方的笑了笑,“算了,我就穿新的吧,省的你麻烦。”   说完我就气呼呼的掉头上楼,心里把左霄启骂了八百遍,我的代步车啊……   再次下楼的时候,左霄启还在倚着引擎盖看着我,他眸中审视的光芒看的我浑身不舒服,我抬起腿,准备做个高难度动作踢他的脸一下,却猛然发现,我穿着裙子,动作不雅不说,还很容易走光。   我刚刚抬起的腿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落回了地面,左霄启眼中尽是戏虐,“你想做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一道熟悉的女声倏然飘来,“帅哥,你行行好,今晚把小瑷接收了吧。”   我抬头,戴云飞正趴着窗户笑的肆意。   我手指指着戴云飞,怒极反笑,“飞儿,你给我等着。”   左霄启瞥了我一眼,抬头道,“她比我还爷们,我下不去手。”   戴云飞笑着,“我已经把防盗门反锁了。”   尼玛,闺蜜在关键时刻是用来出卖的。   车上。   我委实觉得有些尴尬。   正是下班高峰,堵车已经成了城市的风景。   本来我还可以没话找话和他聊两句,有了戴云飞的玩笑在前,我反倒扭捏了起来。   倒是左霄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你那天怎么回去的?”   “走路。”   ……   一路说着话,车子停在某酒店门口。   从电梯出来,左霄启自然的揽上我的腰,进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坐着一个年岁和我差不多大的披肩长发女孩,“哥。”   左霄启坐在女孩旁边,顺势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另一侧,“这是阮瑷。”   “这是左一喏。”左霄启介绍着,“我妹妹。”   客气的打过招呼后,左一喏和左霄启很亲热的聊了起来,聊到开心处,左霄启还会宠溺的揉一下左一喏的头发。   短短的十来分钟,我就明白了,左霄启是个妹控。   “哥,你脸上是什么?”眼尖的左一喏突然说道。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4 先亲十万块钱的   左霄启愣了一下,左一喏继续说,“你去洗手间看看。”   我敛眸垂目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左霄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大掌拍向我的后脑,磁性的嗓音带着低低的笑意,“学坏了啊。”   不多时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有长辈,有平辈,左父也来了,听他们的介绍,应该是左家的世家。   一个中年男人适时举杯,对左父道,“立强,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家的喜酒。”   左立强苍劲似水墨的脸眉眼舒展看向左霄启。   左霄启宠溺的看我一眼,笑的内敛,“会的,会的。”   话音落,他的头向我这边歪过来,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也歪头靠向他,他薄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音调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去下卫生间。”   直到他起身离开,我才反应过来,我被他亲了。   耳边又传来左立强含笑的嗓音,“来,喝酒,喝酒。”   结束的时候,送走了长辈,剩下两个和左霄启同龄人。   左霄启问左一喏,“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左一喏摆手,“我还是回学校吧,不打扰你的好事。”   另外两个同龄人也和左霄启道别,左霄启揽着我的肩膀笑的暧昧,还不忘吻了一下我的发顶,“老婆,我们也回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脸就这样烧了起来。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左霄启才放开我,若无其事的走向车子,我似个小跟班走在他身后。   上了车,他面无表情的发动引擎离开。   我看向他冷峻的侧脸,他对角色的转换倒是游刃有余,这家伙中戏毕业的吧,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不过,我就这样被他莫名其妙的亲了两次,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他又不是我真的男朋友。   不行,我得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是我要怎么开口呢?   就在我脑子里的小马达跑了180圈的时候,我理直气壮地开口,“你为什么亲我?”   话说出口,我的心就怦怦跳了起来,可是不说出来,又不是我的风格,我也不是那种被男人亲了,就躲在一边偷着乐的小女生。   我佯装镇定的看着他的侧脸,夜晚支离破碎的霓虹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我虽然不指望能从他地嘴里说出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可是他的薄唇吐出的两个字还是差点让我气结,“需要。”   没有前缀没有后续,就冷冰冰的两个字“需要。”   尼玛,你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你得赔偿我。”我毫不犹豫地说,跟他这种人用不着客气,“我们的协议明明白白写着只能拉手只能搂腰,你亲了我的脸蛋,亲了我的头发,亲一次一万块,今天亲了我两次,算两万,加上陪你参加饭局,今天就算两万一了。”   瞧我这如意算盘打的多利索。   等红灯的罅隙,左霄启俊脸凑过来,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我只想躲闪,却还是厚着脸皮问道,“你看我干嘛?”   “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贴金了。”   笑话我。   我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是你违反协议在先。”   左霄启坐正身子,双手似有似无的搭在方向盘上,“我们都这么熟了,打个折吧。”   “谁跟你熟了。”我嘟囔着,话锋一转,我爽快道,“亲我的这两次,就打五折吧,一次五千,两次一万。”   空气静止了。   在我以为左霄启又不一定会找什么借口嘲讽我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弹了一下,“好。”   亲一下脸蛋就五千块钱,我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于是乎,我很没有节操的将脸凑过去,左霄启疑惑道,“干嘛?”   “来,今天先亲十万块钱的。”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5 谁稀罕   左霄启抬手将我轻轻推了一下,深潭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却柔和了许多,“别闹,开车呢。”   ……   车子停在我小窝楼下的时候,我端正身姿,一本正经道,“你都坑我一百万了,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我挣你十万块?”   左霄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揶揄道,“想让我亲你就直接说。”   他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且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   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旋即打开车门,砰的一声用力甩上。   高跟鞋踩过地面发出了清脆的蹬蹬的声音,“等会。”左霄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没好气道,“干什么?”   左霄启的头探出车窗,嗓音含笑道,“衣服鞋你自己穿可以,再退一次,双倍赔偿。”   他说完没有等我回应就掉头离开了。   我的代步车啊……上次退衣服的钱只够买四个车轱辘的,或许还可以再买个方向盘。   愤恨不已的回到我的小窝,戴云飞正在直播,我回到自己房间,闷闷不乐的换好睡衣,洗漱完毕,拿起,准备玩会手游,提示有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是左霄启的文字: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挣十万,不过你得再给我打个折。   小气鬼,还要打折。   我默默的算着,亲一下五千,亲二十下才能有十万,如果再打折的话,那他……   脸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一排文字,每一笔每一画都似是带着特殊的魔力,紧紧吸附着我的眼睛。   许久,我才犹豫着打出三个字:谁稀罕。   矫情的按下了发送键。   左霄启的消息很快又发来:不稀罕就算了。   我真想把砸他头上,这个惯会就坡下驴的家伙,就不知道女人是会口是心非的吗。   你就不能反着理解我的意思。   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时候,左霄启又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你也不明白。   我索性把塞在枕头下拿过被子蒙过头,嘴里默念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十点半,我的响起,拿过电话,是我妈发来的查岗视频,我接起来,萎靡不振道,“妈,大半夜的我睡觉呢。”   “开灯,让我看看你在哪里?”我妈命令着。   我这亲妈呀,生怕我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好不好。   我无奈地下床,拿着慢慢地旋转了360度,确保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才放心的挂机。   然后,这个夜晚我失眠了。   一大早我顶着一对熊猫眼刷牙洗脸,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化了个妆,滴了一辆快车就赶紧朝着公司奔去。   在迟到前十秒,我才气喘吁吁的跑到打卡机前,一天的紧张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这天晚上又接到了老妈的视频轰炸,我索性直接关机。   可是关机的严重后果还得我自己来承担,周六早上七点,门铃响了,这个时间段,戴云飞比我睡的还死猪,我极不情愿的揉着惺忪的睡眼跳下床光着脚丫小跑着打开门,娘亲大人那张近乎扭曲的脸赫然映入眼帘,我无奈道,“妈……”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我妈一把推开我就朝着我的卧室走去,我走回卧室,我妈正翻着我的柜子,我直接上床拉过被子蒙住头,我妈一把扯开我的被子,“昨晚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关机?”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6 难为左霄启了   “妈,我能做什么,我……”我想说我就算是要做点什么,有的是办法瞒住你,你又不会24小时跟着我,可是这话若说出来,我敢肯定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   我索性翻了个身,“你的话我都记着呢,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很快又传来脚步声,被老妈吵醒的我也没有了睡意,我回头,看到我妈的背影,我喊道,“妈,你走啦?”   母上大人顿住脚步,“我去给你买早餐。”   我赶紧赔笑,“我妈最好了。”   听到防盗门闭合的声音,我赶紧拿过,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我也得在我妈面前表现一下和男朋友的恩爱不是,不然她又发疯叫我去相亲,本姑娘实在是够够的了。   左霄启很快接起电话,声音平静,“有事吗?”   有事,我当然有事,我叫他赶紧来我家,并嘱咐他一定要穿上那套奢侈的“耐克”。   很快,母上大人就回来了,她走到我房间,拎起还赖在床上的我,“起来吃饭,不吃早餐也不怕胃不好。”   我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装作被打扰了好梦的样子,“知道啦。”   我走到餐桌坐好,看到三份早餐,老妈拿出盘子碗摆好两份早餐,又将剩余的一份放进锅里,嘴里念着,“等会给云飞吃,我放在锅里温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早餐,我回房间睡回笼觉,其实我哪里睡的着,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做给老妈看的。   不多会门铃响了,我迷糊道,“妈,去开门。”   我妈走出去,很快就传来她尖锐的嗓音,“你来做什么?”   一道温和的声音飘入耳膜,“阿姨,早上好,我来给小瑷送早餐。”   “你出去,以后不要来找我女儿了。”妈妈的声音冰凉刺骨。   “阿姨……”   左霄启的话没有说完,我就拉开了房间门,冲着我妈无奈道,“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我妈回头,朝我走来,把我往卧室里推着,“赶紧去换衣服,大姑娘家的被男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话音落我的后背被我妈一个蛮力推进了房间,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紧接着房间门砰的一声被甩上了。   我抽抽嘴角,这可真是我亲妈的作风。   我将自己收拾利索从房间出来,我妈正居高临下的“审问”着左霄启。   “你让我女儿以后跟你回家种地吗?”只听母上大人像个太后般的质问着。   左霄启抬头看向我,眉眼柔和,“阿姨,不会的。”   我坐在左霄启身边,不满道,“妈,飞儿还在睡觉呢,你少说几句,别吵到她了。”   我妈瞪了我一眼,声音虽然小了些许,却还是一副太后要处置小太监的姿态,“安城区说的好听是郊区,其实就是农村,我女儿如果跟了你……”   安城区的确有农村,可是在安城区的西南方向,可是有着一大片别墅群啊。不过我和左霄启都不会告诉我妈,他爸爸住的到底是农村还是别墅。   “妈,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你不要管这么多好不好?”我忍不住为我妈的小市民思想感到羞愧。   左霄启倒是眉眼含笑,正欲开口说什么,我妈又连声质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家还有什么人?你父母收入情况怎么样?”   左霄启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只一瞬,他便微笑着回答,“我妈不在了,我爸有时候去玻璃厂上班,我还有一个妹妹,我爸的收入……”   左霄启面露为难,斟酌着措辞,“我爸的收入……不太稳定。”   我心下暗笑,真是难为左霄启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7 老公,我们走   我妈冷笑,“还有个小姑子,以后你妹妹结婚,你爸爸置办不起嫁妆再来问你要钱……”   “以后我妹妹结婚,我会负责的。”左霄启不温不火的声音字正腔圆道。   我的眼前立马闪现了左一喏那张纯净不施粉黛的脸,挺活泼开朗的一个小姑娘,还有左霄启看她时那温柔的眼神满是哥哥无尽的关爱。   此刻,我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他小气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我妈不屑地冷哼,“这样的家庭我是不会让我女儿嫁过去的,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这边我妈正在竭力嘲讽着左霄启,戴云飞推开房间门走了出来,“阿姨来了。”   我妈立马笑了起来,“我来看看小瑷。”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厨房走去,“云飞,我给你买了早餐,快点吃,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父母不在身边,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戴云飞顺势朝着餐桌看去,左霄启买的早餐明晃晃地放在那里,“阿姨太好了。”她这样说着,两步走到餐桌坐好顺手拿过左霄启买的早餐打开来。   正好我妈从厨房拿出她买的早餐,她见状一把推开左霄启买的早餐,将自己的早餐放在戴云飞面前,“云飞,来,吃阿姨买给你的早餐。”她一边说一边收起左霄启买的早餐,“这个是谁买的谁拿走,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发我们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我生怕左霄启太过难堪赶紧拽起他的胳膊,“老公,我们走。”   一听这话我妈不干了,她顺手将左霄启买的早餐丢进餐桌边的垃圾桶,怒吼,“这都叫上老公了,你,你,你们……”我妈颤抖的手指指着我和左霄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们面前,就要把我们分开。   我紧紧地挽着左霄启的胳膊,委屈道,“妈,我只想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只想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想再相亲,这也不行吗?”   “不行!”我妈怒声道,她又看向我挽着左霄启胳膊的手,一把歇斯底里的嗓音像要吃人似的,“我家不允许婚前同居,知道吗?”   “阿姨。”左霄启温和的声音语带恭敬,他说着低头看我一眼,眸中尽显柔情,还不忘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蛋,“她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欺负她。”   我的脸腾的就红了,大脑一片空白,这也太……   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忌自己那点小女儿的心思,我妈那张近在眼前的,近乎扭曲的脸提醒着我左霄启只是在做戏而已。   我忍不住心内腹诽,这是泡了多少妞,残害了多少良家少女才能积累出如此丰富的说情话的经验。   我妈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门铃再次响起。   我赶紧跑过去打开门,竟然是我的爹地大人。   “爸爸。”我说着搂上爸爸的脖子,“我想死你了。”   这是我的救兵呀,虽然这个救兵有时候挡不了多大事,可也算是我唯一可以当做救兵的人了。   爸爸笑呵呵地走进来,“女儿,不要这么肉麻嘛。”   “爸爸,你好潮啊,连肉麻都知道。”我嘴甜的腻死人。   戴云飞和左霄启先后同我爸打过招呼后,我爸爸直接坐在了左霄启身边,“小左也在?”   “我来给小瑷送早餐。”   “好,好,好。”爸爸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个屁,破早餐而已,我女儿自己吃不起吗?”这是我亲妈的语言风格。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8 我妈不识货   爸爸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两边都不得罪,这也是我亲爹一贯的作风。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话锋一转,“小左,你会用微信发图片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你教我发图片。”   左霄启含笑的点点头,两个男人的脑袋靠在一起,他耐心地教着我爸。   这一幕落在我的眼里,竟觉那般温馨,我恍然,如果真的有一天……   这个上午,爸爸一直在向左霄启请教着这样那样的问题,都是关于微信、微博,这些时尚的玩意,最后还让左霄启教他建了一个qq群。左霄启也一直很有耐心的发扬人民教师的高贵品质,对我爸的问题来者不拒,一律好好教导。   可是这样的画面却似一根蒺藜扎着我妈的眼睛,她愤恨地用手指将我爸、左霄启和我指了一圈,咬牙切齿道,“你们早晚气死我。”   我妈说归说,但是没有人理她。她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小瑷。”我妈坐到我身边,两只眼睛盯着我的脖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心想坏了,左霄启买的项链,我没有摘下来,不过,我妈不识货……   我摆了个幸福的笑脸,大方地两指捏起脖子上的吊坠,“妈,好看吗,霄启给我买的,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呢。”   我妈撇撇嘴,“什么破烂玩意。”   我这亲妈,就认识黄金。比如她自己脖子上那条41克的金链子,是她缠着我爸给她买的,刚挂在脖子上的时候到处显摆。   我挑眉,笑的灿烂,“多漂亮啊。”   知道底细的戴云飞坐在沙发一边,笑的意味不明。   我妈给自己找着同盟,她拉过戴云飞的手,说:“云飞,你说说,这么个破东西配的上小瑷吗?”   戴云飞被拉着当炮灰的滋味也不好受,她笑了笑,圆滑地说:“这好歹也是左霄启的一份心意。”   ……   午饭。   餐桌上,爸爸自然地和左霄启谈论起国家大事,两个人谈的不亦乐乎,看的出来,我爸今天很高兴。   平时在家里,我和我妈是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我那个弟弟,你和他聊网游,聊吃喝还行。他能够关心的“国家大事”,大概只有那个轮奸了女人的少年和他的将军老爹。   “云飞啊。”我妈往戴云飞的碗里夹了一个糖醋排骨,笑着,“你帮我看着点小瑷,她要是晚归,夜不归宿什么的,你记得告诉阿姨啊。”   戴云飞这个吃货啃着排骨头也不抬地说,“阿姨,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云飞这孩子最懂事了,也让父母省心。”戴云飞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阿姨。”戴云飞终于啃完一块排骨,她抬起头来,“我也就能看她几个月了。”   “怎么呢?”我妈疑惑道。   “我买的小公寓快交钥匙了,精装的,到时候拎包入住。”   “你看云飞多有出息。”我妈又开始了中年妇女的唠叨,“人家工作了一年就买了房子,你也工作了一年,却找了个兜比脸都干净的男朋友,不把你俩弄分手了我死不瞑目……”   听到这里,我爸看向我,“小瑷,我把咱家那套小户型卖掉,给你在市里首付一套两居,你自己还贷款怎么样?”   我来没有来得及回答什么,我妈嗓音锋利,“想都别想。”   “我们家有四套房子……”我爸好脾气道。   “别人嫁女儿都是婆家买房买车,我嫁女儿就要倒贴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事回头再商量。”我爸转移着话题,“小左,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   爸妈临走前,我妈把我一边往房间推,一边说:“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19 左霄启,咋小气   “不要。”我死死地拽着左霄启的胳膊,“晚上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呢。”   话音落,我突然觉得,对于月工资一千块钱的人来说,约会看电影也挺奢侈的了,我又赶紧补充道,“我们团购的电影票,挺便宜的,不能错过。”   左霄启耐着性子说:“阿姨,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我爸也打着圆场,“小瑷长大了,她有分寸。”   我妈见我和左霄启一副生死相依的样子,用手指使劲戳着我的脑袋,“你个玩蛋玩意儿。”   我缩着脖子,听着太后的训斥,也不敢惹她老人家生气。   左霄启讨好着“丈母娘”,笑着说,“阿姨,我会对她好的。”   我妈又把目光转移到左霄启身上,“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我妈说着抬腿就要走,眼睛瞟过左霄启的身上,冷哼,“你的衣服一个星期没洗了吧。”   我眼角抽搐,这确实是我的失误,只给他置办了一身行头。   反正我妈也要走了,我也就好脾气的没再反驳她,我妈的眼神又落在我的脖子上,“你戴的这个也是假的吧,估计也就是十块八块的地摊货,就你傻呵呵的还当个宝似的。”   我很想说,这样的地摊货,您多给我买点,有多少我要多少,脖子上挂个十条二十条的我也不嫌累。   我妈临上车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咬牙切齿道,“赶紧分手。”   我直接无视。   送走了爸妈,我无奈地对左霄启说:“走吧,再给你置办一身行头。”   车子驶向半路,我突然觉得租男友的成本太高了,我想了想,说,“既然你义务陪我见家长,好事做到底,置办行头的钱你也出了吧,反正你也不差那百八的。”   “你做白日梦呢?”左霄启毫不留情地说。   “你怎么这么小气呢?”我直接损他,“左霄启,以后我叫你咋小气得了,你的姓名配你的为人,可真是绝配。”   我突然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小气,第一次买给我穿的衣服也叫我还给他。他那么有钱,现在居然连一百来块钱都舍不得花。   左霄启一脸的云淡风轻,专注地开着车,“我还没有问你要来回的油费呢。”   油费?   亏他想的出来。   我现在不止怀疑左教授的人品,更加严重质疑左总裁的能力,居然连油费都计较,他得多“穷”。   “哎,我说。”我语带嘲讽,“一个大男人,太小气了也不好,这叫吝啬,是病,得治,等有空了我帮你淘换点药,免费送你。”   左霄启点头,“这个主意好。”   他比我还会就坡下驴。   我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脸?”   “不要。”左霄启爽快的回答。   我正欲再讥讽他两句,左霄启凉薄的唇瓣轻扬着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自己有脸,要那么多干嘛。”   我又失败了。   车子停在市场门口,左霄启右手食指似有似无的敲击着方向盘,声音凉凉的没有温度,“说好了,谁结账?”   我咬牙,“我,我豁出去了,就一百多块钱呗。”   下了车,走到市场门口,我朝着厕所拐去,“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0 给你治病,这是药   到了之前购物的那家耐克摊位,我挑了一套浅灰色衣服鞋,其实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反正只是道具而已。我叫店老板帮我打包好,然后掏出钱包准备结账,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条浅绿色裤子,我叫店家帮我找了一条左霄启的码数,递给他,“你再去试试这条,见我妈的机会多着呢,总不能每次都穿一样的吧。”   左霄启薄如刀刃的唇轻抿,极不情愿道,“不试不行吗?”   我赶紧赔笑,并将衣服递到他的手里往试衣间推着,“试试吧,反正是给你穿的,总得你穿着合身才好。”   左霄启走进试衣间,五秒钟后,我拎起打包好的衣服,朝着店老板轻声说:“一会我老公结账。”   然后,我就堂而皇之的走了,我只觉的脚下的步子轻盈的似是踏着五彩祥云般,心情都飞扬了起来,我忍不住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叫我结账,门都没有。   小气鬼,给你治病,这就是最好的药。   我在市场门口买了一瓶冰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我就双臂环胸,优哉游哉的倚着车门等着左霄启的到来。   几分钟后,左霄启颀长的身姿进入我的视线,我巧笑嫣然,快走两步来至他身前,点头哈腰讨好地问着,“热不热?渴不渴?”   我问的纯属废话,市场里没有空调,只有各个摊位自己安装了一个小电扇,试衣间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他要是不热就见鬼了。   左霄启顿住脚步睨我一眼,沉声道,“你说呢?”   我像个快乐的小二逼般殷勤地说,“真是辛苦你了,喝点冰水凉快凉快吧。”   左霄启眉眼舒展开来,点点头。   我立马将手上剩余的半瓶矿泉水塞到他的怀里,“赏你的。”   话音落我赶紧跑开。   车上。   左霄启将半瓶矿泉水放在我的腿上,冷冷地说:“我不喝狗剩。”   我吐吐舌头,不喝就不喝喽,也没有指望他能喝,开个玩笑而已,那么严肃干嘛,你以为你是机器人啊。   左霄启又将衣服放在我的腿上,“报账。”   “好,好。”我一边点头,一边掏出钱包递到他的手上,“都给你了。”   左霄启毫不客气的打开我的钱包,但素,但素……我的钱包里只有四块钱。   看着他那张近乎扭曲的脸,我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我出门忘记带钱了。”   左霄启狭长的眼眸微眯,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我,恨不能把我剥皮蚀骨,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睛,一脸诚恳地说,“要不我给你打欠条吧。”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都欠他一百万了,也不差这一百多块。   左霄启没有说话,两秒钟后,他从我的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递过来,“去给我买瓶水,这事就过去了。”   跑个腿就值一百多块钱,我的腿啊,好金贵呀。   我屁颠屁颠的接过两块钱,朝着市场门口的冷饮摊走去,心里那个美呀。   可是,待我拎着一瓶矿泉水回到停车位的时候,哪里还有卡宴的影子,哪里还有左霄启的影子。   尼玛,我被他耍了。   我站在原地忿忿不平地直跺脚。   我的公交卡还在钱包里,钱包还在左霄启手上,我捏着手里买矿泉水剩下的的一块钱,都不够我坐公交车回去的。   气死我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1 戳破小心思   不得已,我走到公共厕所里,从内衣里掏出钱,笑的狡黠。   我特意事先把钱藏了起来,就算买衣服的时候,我找不到机会丢下他一个人结账,只要我打开钱包,当着店老板的面说我的钱不够,叫他付一下,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拒绝吗。   只要想办法让他付了钱,想再把钱从我的手里要回去,可就难了,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为自己的高智商点赞,可还是被他耍了。   我闷闷地坐公交车回了自己的小窝。   我一路感慨着,千万不要被帅哥的外表迷惑的神魂颠倒,说不定他长着一颗丑陋的心。   就这样被他扔在了市场门口,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于是我又开始找我的智囊军师----戴云飞讨要计策了。   戴云飞听我讲完前因后果,眉毛一挑,“给他打电话,问他要公交卡。”   “这样会不会表现的太主动了?”我有些顾虑。   “别忘了,你想要他的钱,也想要他的人。”戴云飞提醒我。   有道理。   于是乎,睡觉前我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过去,在我以为他不会接起的时候,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有事吗?”   这也太……太没有人情味了。   好歹也是见过双方家长去的人,就算没有友情,还有交情不是么,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形同陌路吧。   只是让他花了一百多块钱而已,至于吗?   我的心一澟,理直气壮的声音挟裹着些许质问的语气,“我的公交卡还在你手里,你还给我,我明天上班还要用呢。”   想到左总可能不知道公交卡的好处,我又补充了一句,“公交卡可以打八折。”   块儿八毛的对他大土豪来说不是钱,可是对我等小市民来讲,日积月累一年也能节约三位数了。   “扔了。”   扔了?我眼角抽搐,在我破口大骂之前,左霄启再次凉凉的开口,“还有事吗?”   有事?   我当然有事,我想把你撕了。   思忖措辞的罅隙,电话里又传来了左霄启毫无温度的声音,“不要妄想用这种拙劣的借口和我攀关系,知道吗?”   左霄启连我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给,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啊,顿时碎了一地。   我容易吗,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和一个帅哥搭上点关系,就这样被无情的戳破并拒绝了。   我想了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流两滴伤心的眼泪,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揉着揉着我就笑了,本姑娘实在哭不出来啊,要不我抹点口水装装样子。   我轻轻推开戴云飞的房间门,她正在热火朝天的唱歌呢,我在门口双手一摊,摇了摇头,示意她计划失败。   半夜十二点,我已经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蛋,我睁开困意朦胧的眼睛,看到是戴云飞那张花枝招展的脸,我没好气的说:“干嘛,我睡觉呢。”   戴云飞挑眉道,“你心挺大啊,失恋了还睡的这么香。”   我翻了个身,“你真无聊。”   我对左霄启连喜欢都谈不上呢,充其量就是一点好感,毕竟人家颜值在哪里。   戴云飞拉着我的胳膊,“你起来,快跟我讲讲刚才怎么回事。”   如果说粮食是女人的身体之柱,那么八卦就是女人的精神支柱。   我索性又翻了个身过来,好满足戴云飞那颗八卦的心,我简单讲了一下那个电话的内容。   戴云飞这个智囊又开始怂恿我了,“你就甘心被他拒绝了?”   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要是真的爱上他了,也值得我厚着脸皮主动去找他。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2 暴发户,小土鳖   “你不要睡了。”戴云飞使劲拉着我,“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女人被男人拒绝了,你好意思睡觉吗?”   我滴妈呀,我为了个左霄启还不睡觉了?   我索性靠在床头,撘着脑袋,闭着眼睛,无奈道,“你说怎么办?”   “报仇呀。”戴云飞嗓音清脆,感觉她的手触到了我的脖子,我睁开眼睛,她正拿着我的吊坠,说:“把这个卖了,你也能首付一套公寓了。”   “卖”这个字可是真的刺激了我的神经。   卖意味着什么?   钱啊。   钱是什么?   我的最爱啊。   我倏地睁开眼睛,双眸泛光,“对呀,不过项链太贵,我不敢卖,但是他前几天重新买给我的衣服,我可以继续退掉嘛,加上上次退衣服的钱,房子买不起,买辆四个轱辘的车,总可以了吧。”   想着即将到手的新车,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太兴奋了嘛。   我的性子,说风就是雨。   翌日。   我没有如以往的周末那般睡懒觉,我早早的起床,拽起戴云飞,直奔商场,退衣服。   看着到手的一摞人民币,我的心啊,甭提有多灿烂了。   我和戴云飞去了银行,一摞钱存进了银行卡,看着暴涨的银行卡数字,我的心简直是一飞冲天,我整个人都如同漂浮在云端晕晕乎乎的,退了两次衣服,我竟然成了小暴发户。   一路笑的合不拢嘴,我和戴云飞去了4s店。   到了这里我就后悔了,为什么呢,我穷啊,琳琅满目的车,一个比一个漂亮,同样的,钱也一个比一个好看,再想想我银行卡里的数字,我瞬间就从暴发户降成了小土鳖。   转来转去,我的心沉了又沉,在夏利和奇瑞之间我犯难了,前者我可以马上入手,后者我还差点钱。之前工作攒下的那仨瓜俩枣,我还真舍不得用来买车,那是我的辛苦所得呀。   贷款吧,算算每个月的还款,我又有点捉襟见肘。   正发愁眉头紧锁之际,戴云飞一语惊醒梦中人,“你着什么急啊,左霄启肯定还会带你见家长啊,也会再给你买衣服的,你接着退就是了。”   我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恋恋不舍的走出了4s店的大门。   坐在回我小窝的公交车上,接到了左霄启的来电,叫我回家陪他见家长。   想起刚刚被我退掉的衣服,我的心一澟,他会不会继续叫我穿上次的衣服。   果不其然,我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当我穿着自己花699块钱买来的,连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连衣裙出现在左霄启面前的时候,他眸中的寒光似冰刀般扎向我,“我给你买的衣服呢?”   我和戴云飞早就想好了对付他的套路,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径直走向他的面前,板着一张脸质问着:“你还说呢,你给我买的是什么破衣服,昨天晚上我和云飞去酒吧玩,我喝多了,出来抱着树吐了两口,起身的时候,衣服从上到下直接就被撕裂了,害我丢人现眼……”   我越说越有底气,说到最后,我伸出手掌,手心朝上,“你赔我精神损失费,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大街上……”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3 生财之路断了   左霄启不怒反笑,“那撕裂的衣服在哪里?你拿给我,我现在去给你买两件新的。”   “我,我,坏掉的衣服,我肯定扔掉了,不然我还留着过年啊。”   左霄启嘴角轻扬着戏虐,“那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很想知道左霄启的眼睛是什么做的,总能一眼就识破我的谎言。不过,我怎么可能就此认输,最重要的是,那么厚的一摞钱,到手的鸭子我怎么可能再让它飞了。   “我不能证明,你爱信不信。”我字正腔圆道。   “那我只能让你赔我衣服钱了。”   “我没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后座的车门,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并递给我一支签字笔,“写欠条。”   写就写,我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欠条了,我都欠他一百万了,我还怕什么。   “写多少?”我问。   “双倍的价钱。”   我的眼睛刀子般飞向他,“你无耻!”   左霄启薄唇轻扬,“那就原价吧。”   “不行,半价。”   “好。”   于是我刷刷的写下了一张欠条,虽然半价,可是也有五位数,我的心又隐隐作痛了。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他若是较真的话,很快能戳穿我的谎言,到时候难堪的还是我自己,只要不让我拿现金出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   钱还在自己手里,我就放心了。   左霄启将文件夹放回后座,又拎出一个袋子递到我的怀里,笑的高深莫测,“上楼,换衣服。”   我瞪着他,眼里冒火,心里生气,却说不出来一个字,这个家伙,明明早有准备却还是这样戏弄我。   这次到见到左立强和上次状况差不多,不过比上次更加简单一些。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坐了几分钟就开始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走了。   全程我只说了两句话:   “叔叔好。”   “叔叔再见。”   全程我也没有看见左立强和左霄启有个笑脸,或者很热络的聊聊天,不过看着左霄启那张紧绷的脸,我也不好意思问出心底的疑惑,何况人家早就警告我了,不要妄想和他攀关系,他家的事情和我也无关。   送我回小窝的时候,左霄启面容素冷,一字一顿道,“衣服就是破了烂了被狗啃了,那也是我的东西,你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更加没有处置权,懂了吗?”   我嘟着嘴不说话。   左霄启潋滟的双眸紧盯着我,像个王者般居高临下道,“有些事情,做一次两次就够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三次。”   我暗暗思量着,不做就不做了嘛,这么好的衣服,我以后自己穿就是了,哎,一条生财之道就这样被生生的掐断了。   没有了来块钱的通道,车就成了我的一个心病。   几日下来,我问了好多个朋友同学同事,也上网查了好多资料,都是关于车的问题,同时面对银行卡里的数字,在全款和贷款之间,在车型之间,我一直犹豫不定。   左霄启买给我的衣服都是五位数,我买辆车也只能考虑五位数的。这就是土豪和小市民的差距。   周四,晚上接到爸爸的微信:女儿,周末回家吗?   我:回家。   爸爸:明天晚上回,还是后天回。   我在考虑怎么回复的时候,爸爸发来了视频,接通后跃入眼帘的是我妈那张贴着面膜的脸,紧接着传来中年妇女的大嗓门:“你自己回来就好了,你张阿姨的侄女的同事的朋友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4 出去   “妈,妈。”我赶忙打断她,“我和霄启一起回去,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不能脚踏两只船……”   妈妈还要说什么,被爸爸抢了过去,看到爸爸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我揶揄着,“爸,你能不能有点隐私了,发个微信都能让我妈把抢走。”   爸爸笑着,“你爸这辈子就没有过隐私。”   我打趣着,“爸,你这是妻管严啊。”   然后,我就看着屏幕里我爸和我妈的脑袋在来回晃着,还传来俩人抢的声音,最后是老爸取胜,他将自己关在了我的房间。   终于安静了,爸爸笑了笑,说:“小左这个人呢,毕竟是你和他接触的多,我只见过他两次,性格不错,对我也很有耐心,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气质,我只要把他和我见过的男人去比较就好了,瑕不掩瑜,看人不能只看穿戴和外表……”   老爸客观的同我分析着左霄启,看的出来,他对左霄启这个人持肯定的态度。   挂断视频,紧接着又进来了爸爸的文字:一个人回来还是两个人回来。   我妈都叫我相亲了,我敢一个人回家吗。   我:两个人回。   爸爸:好,只要不是三个人回就好,老爸老了,心脏不好。   我眼角抽搐,有些窘态,老爸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老爸虽然没有支持或者反对过我和左霄启的“恋爱关系”,是不是他是想让我们自然发展的,至少老爸不像老妈那样只用物质来衡量一个男人。   还是老爸好呀。   周六上午,我和左霄启照例坐公交车回了我家。   我妈没在家,我爸端茶倒水的倒像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夫,阮贝看着左霄启全身“耐克”满脸的鄙夷。   我们坐下不久,我妈和张阿姨一起回来了,我妈进门时还在和张阿姨说说笑笑,在看到左霄启的瞬间,她脸色骤变如同浸润在千年冰潭,吐沫星子恨不能在左霄启的身上钻出来一个个窟窿,“你来干什么?”   张阿姨有些摸不着头脑,“小英,这……”   我妈硬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指着左霄启说:“这是小瑷的一个远方表哥。”   张阿姨笑了笑,“原来你家来亲戚了。”   我壮着胆子在外人面前反抗我妈,“妈,这是我男朋友。”   张阿姨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我妈讪笑着拉起张阿姨的手往沙发上拽着,“老张,别听孩子瞎说,我不会同意他们的,你给小瑷介绍的那个人……”   张阿姨拂开我妈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   防盗门合上的瞬间,我爸对我妈陪着笑,“小英,先坐下喝口水……”   我妈无视我爸,怒气冲冲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我身上掷来,“阮瑷,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   我抬手去挡,左霄启接过抱枕放在身侧,这一幕更加惹恼了我妈,她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开口撵人,“出去!”   我拽起左霄启的胳膊,“走就走。”   我爸赶忙拉住我,掷地有声,“不许走。”   我这亲爹,也就敢这样和我讲话,在我妈面前吓死他也不敢说一句硬气的话。   他说着脸上又堆起笑意,“孩子来都来了……”   “来了也给我滚出去!”我妈手指指着我。   我甩开爸爸的手,拉着左霄启向外走去,身后是妈妈歇斯底里的呐喊,“走了这辈子就不要再回来了!”   我脚步顿在原地,回头,眼睛渐渐湿润,“妈……”   我明显感觉到左霄启的胳膊颤抖了一下,他反手握住我的,淡淡的暖意透过手背的肌肤袭遍全身,紧接着传来左霄启温和的声音,“阿姨……”   “你算什么东西?”我妈那张扭曲的脸几近疯狂。   我知道和我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的泪眼看向爸爸,哽咽道,“爸,你劝劝我妈吧,我才23岁,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又望了望我妈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我狠了狠心,终是拉着左霄启的手走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5 空手套白狼   我和左霄启打车回市里的时候,路上收到老爸的微信:别和你妈生气,她也是担心你将来的日子不好过。   我忍不住把爸爸的微信念出声,并抱怨道,“我爸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被我妈压榨了一辈子,却还总是帮我妈说话。”   我也没有指望左霄启回应我什么。   过了一会,左霄启眸光幽暗,惆怅道,“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出租车停在我小窝楼下的时候,我对左霄启说:“能搭个顺风车不?”   “你要去哪里?”   “4s店。”   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只顾着省点打车费,却忽略了,我买车的钱用的是他给我买的衣服的钱呀。   左霄启唇角浅勾,笑的意味不明,“呦,你来钱很快啊,这就买车了。”   我心虚地没有说话。   左霄启和我一同上楼,他到我房间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开车载我前往4s店。   路上,左霄启自然地和我聊天,“想买什么车?”   “还没……”   刚吐出两个字,我就闭嘴了,我一小市民和大土豪讨论车,我不是找虐吗。   “不用你管。”我说。   “你想买个多少钱的车?”   “不用你管。”   左霄启笑的意味不明,“不再琢磨点其他的发财路子,买个好点的车吗?”   其他路子?   我心内冷哼,我最好的路子已经被他堵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用你管。”   左霄启在我这里吃了闭门羹,便不再多言。   到了4s店,左霄启同我一起下车,我感觉销售人员今天的笑脸怎么那么好看呢,至少比我和戴云飞一起来的时候好看。   看来卡宴也真给我长脸呀。   左霄启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我也只在五位数的车前转来转去,就在我自己晕头转向之际,我还是问起了左霄启的意见,“夏利好,还是奇瑞好?”   左霄启一把揽上我的腰,薄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老婆,你要低调也不能这样啊。”   啊?   我愣了。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辆红色奥迪a4面前,“要不先买这车给你练练手,过几个月我们再换别的车。”   我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上,我实在琢磨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销售人员热情的介绍着车的性能等等,我傻傻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左霄启顺势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满眼柔情,“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他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我向外走去,对着销售人员说:“我和我老婆再商量一下。”   左霄启开车将我带到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开门见山,“你出5万,我出10万,给你提一辆15万的车,怎么样?”   我不确定这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缓了几秒钟,咽了下口水,正要开口。   左霄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薄唇潋滟,“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住到我家里去,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眸光落在我的32b,无所谓道,“你不需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这四个字在我脑子里停顿了几秒钟,我才忆起,初见时他说的:   ---脸蛋漂亮身材好的叫以身相许,你这样的叫恩将仇报。   不需要我以身相许,只需要住到他的家里去,就能5万块钱买一辆15万的车。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   不过,毕竟我一个姑娘家,住到一个男人家,总是不太好吧。   我喜欢车,喜欢钱,但是我也要我的名誉呀。   “周日到周四,你单独住一个房间。周五周六你和我睡一个房间,因为周五周六我妹妹回家,我只是在我家人面前制造一个假象。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有一个人睡沙发。”左霄启继续说。   左霄启打消了我的顾虑。   又不用付出,还有好车开,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呀。   不过……   我想起第一次去他家,临走前他爸爸说他那边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他这也是被家长逼的吧。   既然他有求于我,我就应该多为自己谋点利益呀。   15万能买什么车?我心里盘算着。   算来算去,都不如左霄启刚刚带我看的奥迪a4好,于是,我提出了第一个条件,“我要奥迪a4。”   左霄启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斟酌。我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良久他才面露为难道,“好。”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一下,又厚着脸皮提出了第二个条件,“其实5万块钱有3万是我借的,我只出两万可以吗?”   左霄启眉心轻蹙,过了半晌,勉为其难道,“好吧。”   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飞快的想着怎么样能更多的再为自己谋利,左霄启语带不耐,“再提条件我就换人了。”   “没条件了。”我赶紧说。   回到左霄启的车上,他从后座拿过文件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心就开始突突了,我和他之间总是各种各样的协议。   他将文件夹和笔放在我的手里,“我说你写。”   于是,一份我亲笔手写的协议诞生了。   协议上写着,奥迪车为有条件赠送,我住到左霄启的家里去,以后对外一律以男女朋友相称。他有权随时终止协议,我只能配合,自我住到他家之日起,每个自然日算一千元,在一百万里自动扣除。   写完协议,签上我的大名。我递给左霄启,他看了看满意的点头。   我又刷刷的写下了一张两万元的欠条,递到他面前,我轻抬眼帘仔细看着他的脸,怯懦地说:“我自己的那两万其实是存的定期,我先欠着行吗?”   左霄启接过欠条,嗤笑出声,“真有你的。”   于是,这个下午,我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没出,提了一辆崭新的奥迪a4。   我的心情啊,美啦美啦美啦……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延迟更新公告   对不起大家,第026章我原本放在了后台,设置了定时晚上八点整会准时发出来,也在公众号和025章的小黄框通知了晚上八点更新。但是我经过仔细考虑,章节内容需要做一些调整,会晚些更新,具体时间不定。   改到满意为止,我才会发出来。既然答应了大家今日起日更4000字,我就会做到,十二点之前肯定会发出来,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改文的行为可能对您造成了不便,请谅解。    第026 车,我不要了   这个晚上我兴奋到失眠。   半夜又接到我妈的视频查岗,我妈只说了一句话,“放在床头。”然后就不理我了。   我妈恰好可以看到我房间的情况,尤其是我的床,她一目了然。   正是这通视频,如同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我瞬间从买了新车的火热心情凉了下来,透心凉。   脑子无比清醒。   我若是住到了左霄启家,我妈有事没事给我来这么一通视频,我已经可以预见我将来的下场----死无全尸。   于是,我开始冷静的分析左霄启的“同居”要求,当然,新车已经到手了,我也舍不得将到手的鸭子放飞了,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事情做的更完美一些。   第二日周末。   左霄启照例带我回去和他父亲共进午餐。   同上次一样,我只负责吃饭,全程只说了两句话。   从左立强家出来,我向左霄启提出了我担心的问题,“能不能把你家其中一个房间,按照我现在租住的房间弄成一模一样。”   我侧头,对上左霄启不解的眼神,我解释道,“我妈经常不定时发视频查岗。”   左霄启恍然,“没问题。”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左教授”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左总裁”是我从他和左立强的对话中听出来的,我总要亲自证实一下吧。   “我要看看你的证件。”我说。   左霄启笑了笑,从后座拿过一个文件袋递到我的手上,我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打开看看。”   左霄启眸中尽是隐忍的笑意。   我二话不说打开来,一点点翻看着,从他出生起到现在所有的证件都有,包括教授等级证以及各种获奖证书,除了结婚证、离婚证、死亡证,证证俱全。   看完这些,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左霄启,他怎么还会随时携带这些证件。   左霄启像是感知到我所想,他眼角挑起倨傲,“我以为昨天你就会问我要的,你真是……”他说着摇摇头,“脑子缺根筋。”   我吐了吐舌头,我哪里是缺根筋,我分明是被从天而降的奥迪冲昏了头脑。   我揶揄道,“我的脑子缺不缺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脑子缺什么?”   “什么?”   “水。”   “你比我缺的多。”   ……   到了我小窝楼下,左霄启说:“下午我叫工人过来,拍下你房间的照片,量量尺寸。”   我满面笑容,“好啊。我在家等着。”   回到我的小窝,戴云飞见我笑的春风得意,问我又遇到了什么好事,我把事情说了之后,戴云飞打趣我,“进展不错啊。你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你要是搞不定他的人,我第一个鄙视你。”   我笑的龇牙咧嘴,“人哪有钱重要?”   然后,我给另一个闺蜜陈橙打了一个电话……   再然后,我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就在戴云飞的注视下出门了,同时我也反锁了我的房间门。   我开着心爱的奥迪,到了陈橙家,开始了借宿之旅。   下午,果不其然接到了左霄启的电话,问我在哪里。   “在医院。”我说,“我闺蜜生病了,我来照顾她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等她身体好了的。”   电话那端停顿了几秒,左霄启语带不耐,“那为什么你还反锁了房间门,工人刚打电话给我,进不去,没有办法拍照片……”   我的心啊,如阳光绽放灿烂无比呀,你进不去就对了。   我脸上笑着,嘴上疑惑地反问:“不可能吧。”   话音落我又赶紧说,“我只是出门的时候随手关了一下房门。”   “那钥匙在家吗?”左霄启问。   “我随身带着呢。”我说着赶紧抬手示意陈橙。   陈橙反应迅速,“小瑷,帮我倒杯水。”   “好,好,来了。”我语带急切的应着。   然后我顺手挂断电话的同时,也关机了。   我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32个赞。   叫我住到他的家里去,怎么可能嘛,我爱车,我爱钱,但是我更爱我自己呀,左霄启嘛,还得靠边站!   我可不想自己有点什么损失,占便宜可以,占的越多我越高兴,吃亏的事情我从来不干。   谁知道到了他家他会不会做点什么不轨的事情,我怎么会允许这种可能的意外发生嘛。   从这一天起,左霄启就联系不上我了。   我开开心心的开着新买的奥迪上了两天班,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莫名其妙了起来,我琢磨来琢磨去,我这是在向全世界昭示我被包养了呀。   交通工具从公交到奥迪,这一夜之间一步登天的速度难免叫人浮想联翩。   何况这个社会,人人喊打的负面角色大有人在,也不怪别人会想歪了。   我认为我有必要想个办法挽回我的形象。   办法还没有想到,新的问题又来了,开车的感觉的确比坐公交车好,可是,消费也高呀,油费很快又成了我的难题。   虽然卡里有点钱,可是也不能吃老本呀。   我一个小会计,想想自己每个月那点工资,我顿时觉得奥迪喝的不是油,那是血,是我的血汗钱呀。   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愿望很好,最靠谱,也最不靠谱,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的车不能先喝水,等我工资高了再喝油呀。   正一筹莫展之际,我在办公室接到了左霄启的电话,他倒是神通广大。   不过……   哈哈,我的钱袋子来了。   我的眼前闪烁着一摞一摞白花花的钞票,我就乐呵呵的接起了电话,我强按下心底的兴奋,蔫蔫地说:“有事吗?”   左霄启约我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下班后我就开着奥迪直奔餐厅,左霄启见我脸色难看,自然地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我叹口气,“见我干嘛,今天也得算一千。”   就算不见他的家人朋友,见他也得计费。   左霄启也没有刨根问底,开门见山,“你电话都打不通了,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摆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车,我不要了,你家,我也不住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7 我穷我装孙子   左霄启眼角轻挑,静默了两分钟,嘴角浅勾着冷戾的弧度,“想反悔?”   “不是,我开不起奥迪,加不起油,原来我上下班一块六的交通费,现在上下班十六都不够,我一个月工资……”   我给左霄启算着我的收入和开支,以前我还能月月省吃俭用攒下几百块钱,现在我月光不说,还得从存款里往外倒贴,对于我这种只进不出的主,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呀。   左霄启没有理我,他极其自然的唤过侍应生点菜,有吃有喝的,作为吃货的我,肯定填饱肚子优先呀。   饭毕,左霄启招呼侍应生买单的时候,他慵懒的打开钱包,拿出钱递给是侍应生的同时,一张卡毫无征兆的飞落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看,是油卡。   我努努嘴,又不想表现的太欢欣雀跃,有些矫情的看向左霄启。   他眼角冷凝,“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   我生怕把他惹毛了,油卡不给我了,我敛下眸底的兴味,说:“好吧。”   左霄启嘴角轻扬,“你不用勉强。”   我真不勉强。   左霄启话音落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挺拔的身姿跃然起身,大步流星而去,我也赶忙跟在他身后走出去。我就是活脱脱古代皇帝身后的小宫女呀。   哎,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这年头,有钱就是爷,我穷我装孙子。   谁叫人家给买了车又给了油卡呢,我也只能低眉顺眼夹起尾巴做人了。   到了车前,我打开驾驶室的门就要钻进去,左霄启却如鬼魅般出现,他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朝我伸来,“钥匙。”   我下意识抬手去拿刚刚放在副驾驶的包,却猛然反应过来,我这是将自己乖乖送上门的节奏啊。   于是,我刚刚触摸到包包的手顿住了,我讪笑两声,“我忘记带了。”   左霄启二话不说,砰的一声关上了我的车门,然后朝着他的车走去。   我拍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道,好险。   然后,我就驱车离开了。   开出一段距离我才发现,左霄启的车就在我的车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我。   为了甩开他,我还特意用他刚给我的油卡到加油站加满了油,然后我的车子蹭的一下就开出去了。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左霄启,严格说,卡宴的性能在奥迪面前,还是很占上风的。   绕着主城区兜了两圈,我一看这架势,左霄启是跟我死磕到底了,我索性停下车打开车门下车,左霄启也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我身边,伸出手:“钥匙。”   我双臂环胸,怒目圆睁,“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左霄启不怒反笑,“明天我去你公司找你,和你聊聊。”   话音落他就转身大步离开。   “喂,喂。”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站住,我给你还不行吗?”   左霄启径直走到卡宴前打开车门进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终于明白,我和他之间的较量,我才是输家。   没有时间多想,我赶紧弯腰拿过包包掏出钥匙,小跑着来到左霄启的车前,打开车门,将钥匙递到他的面前。   左霄启轻蔑的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钥匙,也没有接过的意思,他面无表情道,“明天下午我叫工人过去。”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想着左霄启的意思,他微微侧头,眉宇间尽着不耐,好像我是一堆垃圾般,让他急于想要踢开,“让让。”   他说完还将我往后轻轻推了一下,我眼睁睁的看着左霄启发动车子离开,我再看看手里的钥匙,妈蛋,这家伙跟我玩横的。   我就是骗了他一辆车一张油卡呗,至于这样吗?   我的小把戏就这样被拆穿了,于是这个晚上,我就回我的小窝住了。   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这样安慰自己。   ……   为了反抗我妈,表示我和左霄启“在一起”的决心,这个周末我没有回家,我不会再让我妈安排我的人生大事,如果是父母理性而客观的参考意见,我会慎重考虑,但是我再也接受不了我妈如此强势的干预。   星期日照例和左霄启到左立强家吃了午饭,穿的是左霄启另外买给我的新衣服。   除此之外,左霄启也没有再跟我联系,我暗暗得意自己白白得了一辆车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能在房间弄好后不去住到他家的办法。   我一个小会计,出长差不现实。   辞职跑路,一不值得,二左霄启手里有我亲笔签字的协议和欠条。   住陈橙家,被拆穿过的把戏也没有价值了。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等着做砧板上的鱼吧。   办法还没有想到,左霄启就如同一尊神般降临在我的面前了。   事情是这样的,周四下班后,我如往常一样到菜市场买了菜,准备回小窝做饭,刚刚走到单元楼,我就征在了原地,左霄启正站在单元门前望着我,傍晚的云霞映衬着他颀长的身姿,他双臂环胸,眉宇间隐忍着戏虐的笑意。   我以为我眼花了,我环视四周,却没有左霄启的车,可是他的人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我面前,见鬼了!   “我来接你回家。”左霄启嘴角轻扬。   我讪笑两声,指了指单元门,“我到家了。”   左霄启眼角挑起不容拒绝的强势,“是回我们的家。”他咬重“我们”二字。   我拎着菜的手抬了抬,刚要说话,左霄启语带笑意,“我不介意你先请我吃饭。”   真是笑话,叫我住到他家里去,我还要给他做饭吃,拜托,天还没有黑,还不是做梦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我上楼,把菜放下。”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啊,转啊,我要怎么样才能保住我的车和油卡的同时,又能逃过一劫呢。   左霄启跟着我回到我的小窝,我将菜放到厨房后,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表情极其痛苦,嘴里喊着疼,我颤颤悠悠的朝着我的房间走去。   左霄启两步走到我面前,将我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8 晚上回家吃什么   车子一路行驶,我偷偷看了眼外面,已经出了市区,“我们不是去医院吗?”我问。   沉寂的车厢静的可怕。   直到车子停下,左霄启将我从车子后座抱出来,我已经意识到这是哪里了。   “不是去医院吗?”我再次问道。   左霄启轻笑,“我家有医生。”   我已经明白了,此刻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昏暗的景观灯光很好的勾勒着别墅豪华和美感,微风拂过,合欢花的清香送入鼻腔。   左霄启抱着我穿过客厅,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将我放在了床上,抬腿就要走出去。   明知自己演技拙劣,我也得将戏演下去,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   “喂,你家不是有医生吗?”我说。   左霄启顿住脚步,回转身,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随性的笑意,“我就是医生。”   尼玛,耍我。   “兽医吧。”我也懒的再装下去,直接白了他一眼。   “给你治病正好。”左霄启嘴角噙着浅浅的弧度。   我张了张嘴,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子,还是低调一点吧,免得嘴上得了便宜其他地方吃了亏。   暂且忍忍吧。   “哦,对了。”左霄启抬手指了指房间门,“那边是衣帽间,你需要的东西都有。”   左霄启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我就住你隔壁。”   左霄启走后,我立马起身,打量起了整个房间,眼睛所到之处都是熟悉的家具和装饰,就连床上用品都是和我之前用的那套差不多的款式,当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质量那是天差地别的。   我在房间溜达了一圈,推开门,我才发现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房间,现在被整改成了套间,里面和我租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外面是浴室和衣帽间。   我打开衣柜门,里面满是新衣服,就连睡衣的价格都让我咋舌,我半年的工资只够买一件睡衣的。   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还是有些心里发怵。   我在床边坐了二十分钟,我悄悄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间门,走廊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将房间门反锁好,拿过睡衣到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挺尸了。   我虽然没有很严重的认床的怪癖,可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绷着一根弦,也是很难安然入眠的。   第二日,我早早的醒来,拿过床头的一看,才六点多。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我又郁闷了。   我拿着无聊的翻着朋友圈,很快进来一条消息,是左霄启的:睡醒了下楼吃早餐。   看着这条消息我乐了,有免费的早餐吃了,我省了一个煎饼钱,如果晚餐也能省下的话,我的小金库每个月也能多进账几百。   看来“同居”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我回复:需要交伙食费吗?   他很小气,我还是问清楚的好。   左霄启很快回复:你不挑食的话就不用。   我心里想着,他家的伙食再怎么样肯定也比我的好,所以,我还是不挑食的吧。   洗漱后,穿上了衣柜里的新衣,我就下楼了。   左霄启已经一身运动装坐在了沙发上,他倒是精神抖擞,我摆了个笑脸,“你很早啊。”   “我都跑了三千米了!”左霄启一边说一边朝着餐厅走去。   一个四十岁左右佣人模样的妇女走过来,左霄启顿住脚步:“这是张姐。”   “这是我女朋友。”   他介绍着。   客套两句后我就跟着左霄启走进了餐厅。   看着丰盛的早餐,我有些庆幸认识了左霄启,不然哪有这样的早餐,不然哪有奥迪,不然哪有……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不然哪有免费又漂亮昂贵的衣服穿。   脸上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又抬眸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男人,此刻他正专心的吃着早餐,身上的活力似是带着感染人的魔力般,老是老了点,可也算意气风发不是。   幻想是女人的专利,更何是面对这种有钱有貌的男人,我不由挺了挺脊背,仿佛我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般。   于是这一刻,我暗暗发誓,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搞到手。   早餐就在我无穷无尽的幻想中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我该去上班踏踏实实工作了,我问道,“这里有没有到我们公司的公交车?”   左霄启优雅的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等会我送你吧。”   啊?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左霄启眉眼柔和道,“下班我接你。”   哈哈哈哈,我很想大笑三声,有人专门接送上下班,这更是意想不到的福利呀,我当然不会拒绝,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   可是,我小瞧了左霄启。   我原本想着,让他将我送到距离公司最近的路口,我走路几分钟到公司,可是左霄启这个家伙偏不按我设置的剧情走,在我连喊了三声“停车”后,左霄启理都不理我径直开着车子。   他将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正对着大门,此刻正是上班高峰,我若是从这车上下来,我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你把车开走。”我不悦道。   “下车。”左霄启冷声命令着。   我气呼呼地看着他,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笑一声,摆了个长期战斗的架势,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我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车上下去,他还就不走了。   哎,和他斗,我终究是棋差一招啊,他才是全剧的导演,我充其量只是一个任其随意摆布的小配角,还是随时被“死亡”的那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打开车门,我刚刚走出两步路,身后传来左霄启的声音,“小瑷。”   我回头,左霄启正站在车边,他一手撑着车门,早晨的阳光映衬着他那张深邃迷魅的脸,他嘴角的弧度飞扬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情,“晚上回家吃什么?”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司大门口,在很多同事驻足的情况下,一个倚着卡宴的帅哥问我回家吃什么,再看看帅哥那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只有我一个人明白,这个家伙是故意在玩我。   我怒极反笑,一边倒退着向后走,一边手指指着他,咬牙切齿,“姓左的,你给我等着。”   “下班我来接你。”   话音落左霄启流利的钻进卡宴驾驶室,车子倒退,扬长而去。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29 等到2月30号   于是乎,这一天,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加的丰富多彩,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女人都有一颗嫉妒心,我有,别人也有,比如美丽的主管小姐。   冷冰羽是我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一位冷冰冰的美人,和她的名字一样。   自从我开了奥迪,尤其是前天我们两个人的车并排等红灯的时候,绿灯亮了,我的车蹭的一下窜出去,将她的比亚迪s6甩在了后面,她看我的眼神就满是鄙夷和不屑。   毕竟人家是领导,我也明白了,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领导先行。办公室政治,我还有的学习啊。   今天几乎公司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阮瑷”,和奥迪以及卡宴。   冷冰羽的脸上似是凝结了一层霜,冷的直叫人三里地外都瑟瑟发抖,至少我是这样。   比如此刻。   我送一张报表过来,她愣说我算出来的数字错误,天知道我仔细检查了三遍才敢拿到她面前,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领导了,她说错了,就是对的也是错的。   整个下午,我就对着一张报表算来算去,算的我看见蝌蚪似的数字就想吐。   下班时间到了,冷美人没走,我哪里敢走,看见她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我才敢收拾东西。   走出办公楼我才知道,我的麻烦来了。   左霄启的车不偏不倚正对着公司大门口,只留了一侧的位置刚好够一辆车出去,本来其他同事的车可以开出去的,结果,沈总的车正好并排停在左霄启的另一侧,两个人还在满面笑容的说着什么。   眼睛不经意间瞟到冷美人的车也无奈的逗留在后面,见状我赶紧撒丫子就要跑。   “阮瑷。”左霄启嚎了一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袭来。   我此刻的心情啊,恨不能找个地缝……别说是地缝了,就是有条臭水沟我也恨不能马上钻进去。   丢死人了。   沈总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于各种突发状况都游刃有余,他倒是自然地笑着看向我,左霄启举步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小瑷,我正和沈总说你呢。”   我抽抽嘴角,心想你们说我干嘛,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吗。   得,这种情况下,我就是溜都没有地方溜了,我索性假装大方的走过来,左霄启揽上我的腰,对着沈总浅笑,“这是我女朋友。”   客套几句后,各自上车离开。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眼底的笑意立马消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忍不住质问着。   “你不觉得我帮了你的忙吗?”   左霄启反问我。   我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至少今天早晚这两出戏演下来,别人不会再以为我是被包养的了。   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和被有钱男人包养,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前者被人羡慕嫉妒恨,后者被人鄙视憎恶恨。   和左霄启共进晚餐后,他带我回租住的小窝收拾了几件东西,也没有多少可收拾的,主要就是常用的化妆品和证件之类的,反正这里我也不会退租,说不定他会随时终止协议撵我出门呢。   戴云飞坐在沙发上打趣着左霄启,“我敢跟你打赌,小瑷就是在你家住一年,你都拿不下她。”   这话听的我后背直冒冷汗,这用词……   我若是节操不保,第一个找戴云飞算账。   左霄启语气轻蔑道,“我对送上门的不感兴趣。”   我眼角抽搐,这意思……   戴云飞笑了笑,“指望她送上门,你得等到2月30号。”   ……   这里戴云飞和左霄启聊的不亦乐乎,我的又响了,用脚趾甲想想都知道是我家那位太后娘娘的查岗视频,我走到房间接起来,将放在床头,信誓旦旦地说:“妈,wifi不用花钱,今天就开一晚上吧,你女儿我保证早就将你的话铭记在心,一刻不敢忘,别说我只是在和左霄启谈恋爱了,我和他就是领了结婚证,举办了婚礼,只要您不发话,他这辈子也只能得到我的心,休想得到我的人……”   开玩笑,不将老妈哄好了,今天晚上我走的出这个房间门吗。   不多会,戴云飞推门进来,一脸焦急:“小瑷,陈橙出车祸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就在……”   “妈,我……”我一脸为难的看着视频里母上大人慈祥的脸。   母上大人善解人意道:“赶紧去吧,你和云飞也注意点,陈橙要是有事,你们帮着点。”   挂断了亲妈的视频,我和戴云飞双双倒在床上笑的前合后仰。   左霄启很煞风景的出现在房间门口,“是不是可以走了?”   已经在他家住过一个晚上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我完全可以像回自己家了,可是想到今天是周五,我要和他睡一个房间,脸就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我抬起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轻轻地“哦”了一声。   “小瑷。”戴云飞美丽的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脸红什么?”   我……   我能说什么?   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太热了。”   戴云飞恍然大悟:“哦,是挺热的。”她说着又笑的意味不明看向左霄启,“你给她降降温吧。”   这就是中国好闺蜜,直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坐上左霄启的车,我又有点不自然了,哎,都怪戴云飞,好好的拿我开什么玩笑。   倒是左霄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起来:“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我?”我略微思考了一秒钟,说:“看书,学习,做家务……”   左霄启有些赞许的眼神看向我,我又接着说:“这些都不干。”   左霄启嗤之以鼻,“你也不像那么勤快的。”   我哼了一声,“谁说的,我天天洗衣服呢。”   “把衣服扔洗衣机,按几下按钮,就叫洗衣服了?”   我轻抬眼角,很想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左霄启嘴角勾勒着优雅的弧度,“我是农民,你就是大粪。”   农民了解大粪。   尼玛,骂我。   我咬牙切齿,“你说谁是大粪?”   左霄启双手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笑的肆意,我握起拳头就朝他打去,他抬起右臂挡了一下,“别闹,开车呢。”   ……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0 按年按月按次   到了左霄启的别墅,左一喏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们进来,她抬了抬眼皮,“你们还回来啊。”   左霄启自然的搂过我的腰,将我按在沙发上,“累不累,坐一会。”   累,我累死了。   白天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吃饭在餐厅坐着,回来的路上在车里坐着,我的屁股都要起茧子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左霄启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朝着搂上走去,“我去换衣服。”   头顶的水晶灯光倾泻在左霄启颀长的身姿,他拉扯领带的动作慵懒而居家,我竟然觉得帅呆了。   我的眼睛直了。   左一喏凑到我身边来,素净的小脸灯光下更显清纯,虽然她只比我小了两岁,可是眉目间的灵动却是我不能及的,“姐姐。”左一喏甜甜地叫我。   我心下一喜,笑道,“你几点回来的?”   左一喏两个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我哥按月给你钱,还是按年给你钱?”   啊?   我杏眸圆睁,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   左一喏坐正身子,似是在解开我心底的疑惑:“我哥哥每次带回来的女人,都是按月付款的,一个月六十万。”她说着眼珠子一转,恍然道,“不对,那是最少六十万,我记得有一个是一个月一百万的,那个姐姐长的好漂亮……”   我已经惊呆了。   一个月一百万。   nnd,我小三年才一百万。   我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上,左一喏说完,胳膊肘拱了拱我,笑吟吟道:“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是按月还是按年?”   我愣愣地摇头。   左一喏惊声:“难道是按次?”   我刚想说是按天,却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按次?   她的意思是……   “你们聊什么呢?”左霄启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下来,一身真丝睡衣的他,慵懒而性感。   我愣愣地看着左霄启举步向我走来,我抽抽嘴角,下意识躲避他的靠近。   按月,按年?   不管是按什么付款,只能说明他的女人太多了,走进这里的女人太多了。   我又下意识看向左一喏,这是什么哥哥,和妹妹一起住,还这么滥……   左霄启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从天堂跌落进了粪池,又脏又臭。   见我躲着他,左霄启站在我面前,不悦道,“怎么了?”   左一喏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脆生生的嗓音似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哥,她嫌你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奔着搂上而去,只留下一串笑声在偌大的客厅回响。   左霄启很自然的弯腰拉起我的手,“我们上楼。”   我赶紧甩开他的手,声音里满是嫌弃,“大叔,别动手动脚的,我和你不熟。”   左霄启眉头蹙了起来,我没有理他,径直朝着搂上走去。   我刚刚推开我的房间门,左霄启一把拉过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想到他的房间进进出出各种各样的女人,我就一阵反胃,“你放开我。”我低斥着。   “你闹什么脾气?”左霄启甩上门,将我按在门边的墙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想自己睡一个房间。”   左霄启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眸光沉凉,“我们的协议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周五周六你和我睡一个房间。”   是,我和他只是租凭关系,我们的相处仅仅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协议。   我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介意他这里来过多少女人。   我缓了口气,手指指了下房间门,“我去我房间换衣服。”   左霄启推开衣帽间的门,“这里有。”   我换好了睡衣,又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用笔电工作,我犹豫了一下,翻身上床。   我只是一个睡客而已。   睡客只管睡觉就好了,其他的与我无关。   我拉过空调被,蒙上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脑子里满满都是左一喏的话,按年,按月,按次。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我在这里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被子被一把掀开,左霄启的俊脸呈现在我眼前,“你睡沙发。”   我凭什么睡沙发。   沙发哪有床舒服。   我立马摇头,“我就要睡床。”   协议上的确写的明白,我和他可以有一个人睡沙发,但是没有写明到底睡沙发的人是谁。   于是乎,就睡沙发和床的问题,我和左霄启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我家,让我睡沙发,传出去我还是个男人吗?”左霄启冷哼。   “在你家,让一个女人睡沙发,传出去……”我想说传出去你一样不是个男人,   我猛的住嘴,我这话不是将自己乖乖送入狼口吗?   我已经身在狼窝了,就不要再刺激他的狼性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睡床。”我索性耍赖。   ……   讨论到最后,左霄启索性往床上一躺,就不管不顾的打起了“呼噜”。看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来气,我索性抬脚踢使劲踢他,嘴里还愤恨的骂着:“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下去。”   我这边正张牙舞爪的准备将他踢下床,突然一个黑影闪来,左霄启的俊脸就贴上了我的,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颊,他的手也在我的腰上,“你睡不睡沙发?”   我猛的一把推开他跳下床。   我站在床尾,咬牙愤恨地看着她,这就是个恃强凌弱的无赖。   我无奈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左霄启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双脚交叠,轻轻晃动着脚丫子。   气死我了。   我眼睛里愤怒的火焰肆虐。   过了两分钟,我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我拿过水杯,倒了满满一杯冰水,站在床边,我抬起胳膊,水杯触及到唇瓣,我猛的扬起胳膊,杯中的水呈优美的弧度尽数洒在了床上,横穿整张床,同时也洒在了左霄启的身上。   耍赖,谁不会。   左霄启嗷的一嗓子就叫了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发神经吗?   我几步走到床头,拿起他的水杯,就朝着他的身上又泼去。   做完这些,我就躺在沙发上去睡觉了,余留左霄启一个人干生气又没办法。   不想叫我睡床,那你自己睡吧,我还笑吟吟地道了一声晚安。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1 四位数   我觉得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正美滋滋的等待和周公约会的时候,耳边传来左霄启的声音,“帮我铺床。”   笑话。   我直接不理他,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我被左霄启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我刚刚跳下床,左霄启正拿着水杯往沙发上泼着水。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换了一身睡衣的左霄启在沙发一侧坐了下来,整个沙发也只有一个人能坐的位置了,他眉眼轻扬着戏虐,“帮我铺床。”   我还有说不的余地吗?   我嘟着嘴在床边坐了一会,看看湿了的床,再看看湿了的沙发,如果今晚不想睡地上的话,我也只能铺床了。   “床上用品在哪里?”我问。   左霄启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狭长的眸子呈潋滟之色,“自己找。”   我翻箱倒柜找出床上用品,像个二逼似的铺着床褥,床单……   “哎。”我看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左霄启,指挥着,“来帮我拽一下床单。”   左霄启腿轻轻晃动了一下,嘴角上扬着欠揍的弧度,声音更是欠扁极了,“不管。”   不管算了,我自己铺。   终于将床铺好,左霄启二话不说直接起身上床,我看着湿漉漉的沙发,除非我能坐着睡一晚,不然也只能和他同睡一张床了,不过……   我坐起身,姿态谦卑地同左霄启商量着,“你打地铺行吗?我给你秀一套超豪华的铺盖技术,我的拿手绝活哦。”   左霄启凉凉地看我一眼,“你自己留着用吧。”   擦!   欺人太甚。   我又从衣柜里抱过一个被子,将自己跟包粽子似的包好,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占了便宜去。   左霄启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正常的呼吸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这个人,心里藏一点事都能憋死,我还是鼓起勇气问左霄启,“喂,姓左的,你的床上睡过多少个女人?”   左霄启猛的睁开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眼珠子灵动一转,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数,还是三位数?”   左霄启眸中的惊讶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我看不懂的高深莫测,他轻轻摇头,扬唇道,“都不是。”   “啊?”我张大嘴巴,惊声道,“难道是四位数?”   这也太……   我默默的算着,如果按最小的四位数算的话,再结合左一喏的话,不管是按月付费,还是按年付费,都不太现实,那他以前肯定是按次付费的。   “嘿嘿。”我诡异地笑了两声,又马上钻进裹好的被子里,“没事了,我就是采访采访你。”   于是乎,我重新将自己包裹好,生怕有一个缝隙能让左霄启一不留神做点不轨的动作,和私生活这么滥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我需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啊。   这样想着,我有些浑身发毛,更后悔答应了他的“同居”协议,我是自己把自己卖进了狼窝呀。   我背对着他,轻轻的挪动身体,向床边靠着,我的心啊,如同置于悬崖边,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一喏跟你说什么了?”   在如此沉寂的房间,在我心里想着如何远离灰太狼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声音似夜里的鬼魅,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没,没什么……”我张口结舌。   突然我的身体被鬼压身般一沉,我的小心肝,顿时颤抖的似火山喷发般地动山摇,“你起来。”我尖声叫着。   左霄启扳过我的身体,我抬眸对上他冷峻的脸,“告诉我。”   我咬着唇继续摇头。   左霄启轻笑一声,头就压了下来,我清晰的看到他放大的俊颜,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眼眸微眯,逼问着:“说不说?”   “说,说。”我马上投降,我这是节操不保的节奏呀。   我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你妹妹说,你以前带回来的女人,一个月最少六十万,有的一个月一百万。”   左霄启眉头皱了皱,不可置信道,“真是她说的?”   亲,我敢编排你妹妹的瞎话吗?   “我可以和她对质。”我信誓旦旦地说。   左霄启深潭般的眸子愈发高深起来,过了一会,他轻笑出声,翻身离开。   好险。我暗道。   看着左霄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我又开始计算起了我自己的账本。   我觉得一天一千太不划算了,岂止是不划算,简直是亏大了。   他带别的女人回来,一个月最少六十万,我一天一千,一个月才三万,我二十个月才等于人家一个月的。我虽然长得不似天仙吧,可至少也不是很影响市容;身高不似模特,也有一米六六;没有水蛇腰,可也是a4腰。再怎么样,在价钱上也不能差这么多吧。   不行,我得重新谈判,争取自己的利益。   吃亏不是我的风格呀。思考了几分钟,我就开口了,“喂,咋小气。”   左霄启幽幽地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我鼓足勇气,开门见山,“别的女人一个月一百万,我一个月三万,你这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我要求涨价。”   左霄启面色无波,“你想怎么涨?”   哈哈,给涨价就好,有商量的余地,我就慢慢谈呗。   “我也不要求一个月一百万,六十万了,我一个月算三十万就可以了。”   左霄启俊眉挑起妖孽的笑,“我也可以给你一百万。”   “真的?”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啊。   我还没有高兴两秒钟,左霄启扬声,“当然是真的,只是……”他的眼睛自我的脸向下瞟去,“付出和收获要成正比,你确定你要一个月一百万?”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呀。   我移开目光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就这样被打败,可是我还没有想好作战策略的时候,左霄启又开口了,“你脸红什么?”   我强装镇定的按下心底的波澜,怒道:“神经病。”我说着又翻过身去。   身后传来左霄启的轻笑声,“我给你一百万,你要吗?”   我敢要吗?   “你去死!”我骂道。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几时,我才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两米的大床只有我一个人呈“大”字型睡姿。   他可能又去跑步了吧。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2 大妈的潜质   洗漱好刚准备下楼的时候,我走到楼梯口,看到左霄启正一身运动装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可能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你起床了?”   餐桌上,左一喏提议着,“哥,我想去游乐场,你带我去。”   妹控对妹妹的要求肯定是来者不拒呀,何况这也不算什么要求。   聊天中得知左一喏正在读大二,平时住校,周末回家。   早餐小憩后,我们就出发了,可是到了游乐场,买好了门票,在过山车前排队眼看要排到我们的时候,左一喏的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后说有事,就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门票,对左霄启说:“现在走太浪费了,要不我们两个人玩吧。”   于是乎,我和左霄启一起上了过山车,那种跌宕起伏的眩晕感吓的我一阵阵尖叫,这是我第二次坐过山车,全程我都没敢睁开眼睛,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的腿还在发软,若不是左霄启搀扶着我,我真的有可能摔倒在地。   休息了一会,我兴致大发,又想玩旋转木马,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些玩意,左霄启陪着我晚了木马、飞车……   路过冷饮摊,看到有爆米花,我抬手一指,“我要吃爆米花。”   左霄启倒是没再和我计较谁结账的问题,他乖乖的买来递到我的手上,柔和的声音夹杂着嗔怪,“和一喏一样,就爱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我斜睨他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因为爆米花已经将我的嘴塞满了。   ……   从游乐场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我和左霄启饿的饥肠辘辘,又累又饿的感觉侵袭着我,由于左一喏开走了左霄启的车,我们走到路边的餐馆随便吃了一点,就打车回了左霄启的别墅。   到了家,我们两人双双将自己摔倒在床上,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和他争论睡床还是睡沙发的问题,赶紧睡觉吧。   晚上九点,左一喏还没有回来,左霄启拨了个电话过去,“一个女孩子,不要玩疯了,早点回家来。”   我眼角直抽搐,这语气,这态度,和我妈如出一辙,这分明就是母上大人的灵魂附身了。   “你真有大妈的潜质。”我忍不住揶揄着。   左霄启眸中的寒光似冷箭飞来,“你说什么?”   “我妈也这样。”我说的很诚恳。   左霄启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和无奈,“我不管她谁管她?”   我很想说你爸呢。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按说,对于未婚子女来说,尤其是女孩,父母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左一喏为什么住在哥哥这里,却不和父亲住在一起。   当然,这是人家的家事。   而且,从他们的聊天中,我并没有听到过“爸爸”这样的字眼,也可能是我和他们接触的时间还短吧。   左一喏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妹控就这样坐在客厅等着妹妹归来。   “你在学校也这么晚回宿舍吗?”左霄启问左一喏。   “这不是周末嘛,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左一喏无所谓的笑着坐在我身边,又看向我,“你们白天玩的开心吗?”   “别打岔。”左霄启肃声道,“你要是再这样就不要住校了。”   “我错了。”左一喏赶紧道歉,那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小学生。   我看着这一幕,左霄启此刻哪里是个哥哥,分明是如父如母的存在。   左霄启在客厅教训着左一喏,我赶紧跑回卧室,是的,我要占床。   我将左霄启那半边床整整泼了三杯水,又抱了一个被子放在沙发上,然后,我就躺在另半边床上,心里呼唤着周公的临幸。   果然,直到我迷迷糊糊睡去,我都没有听到左霄启回来的动静。   但素,但素……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躺在沙发上的,身上还裹着空调被,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了我确实是在沙发上,我又使劲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到沙发上的。   我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我仿佛明白了……   我洗了一把脸,没有化妆没有换衣服,就这样下楼了,也只有张姐在轻轻擦拭着客厅的摆件。   “张姐,左霄启在哪里?”我问。   “在外面跑步。”张姐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快回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待左霄启回来。   几分钟后,左霄启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我气呼呼的跑过去,照着他的小腿就踢了一脚,踢完了就跑。   身后是左霄启爽朗的笑声,这个男人真是有些不正常,被我踢了还能笑的出来。   左霄启回到卧室的时候,我正准备化妆,左霄启倚着门,双臂环胸,“谁叫你睡的跟猪似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着,“赶紧把我卖了吧,一百万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让我逮到机会。   这一日,左一喏乖乖的在家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上午十点半,左霄启唤过我,“换衣服,陪我去那边。”   潜意识里,我知道“那边”指的是左立强的家。   左一喏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我看了看左霄启,又看了看左一喏,一个面色冷漠,一个事不关己,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发现每个周末中午去左立强家吃饭几乎成了定律,而每次在这对父子身上我都感受不到一点家庭的氛围。   ……   晚上左霄启带我去和几个朋友聚聚。   到了酒店门口,左霄启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后就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朝着酒店大堂走去。   “墨廷。”一道女声似有似无的飘过耳膜,恍恍惚惚中,我以为我听错了,身体微微一顿,我继续跟随左霄启的脚步朝着里面走去。   “墨廷,你走慢点。”   紧接着清亮的嗓音真真切切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停车场的方向大步走来,后面是一个妖艳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腰,声音嗲嗲的:“墨廷,你等等我嘛。”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3 二锅头   可能是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左霄启微微低头,声音柔和,“怎么了?”   我心跳紊乱,抬头对上他潋滟眸色,我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任他拉着我的手走向电梯。   整顿饭,我的耳边都是那一声声“墨廷,墨廷……”   “小瑷,多吃点。”左霄启夹了个菜放在我的餐盘里。   我顺手夹起来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马上吐了出来,尼玛,他给我夹的是一个姜片。   我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把整晚无处发泄的烦躁都集中在了手指上,他疼,那是肯定的。   左霄启不躲不闪,顺手勾上我的肩膀,揉上我的肚子,“怎么吐了,是不是有了?”   我一个大姑娘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这样的玩笑,饶是我再好的性子也得发飙呀,何况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一个温柔的小女生。   “你……”我怒目圆睁。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嘴巴就被左霄启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了。   我彻底石化了。   鼻尖是男性的气息在蔓延,耳边是男男女女的起哄声在盘旋,我的心跳的毫无章法。   一吻结束,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左霄启带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只管吃喝,对于他想要传达的信息,或者想要表示的恩爱,我装聋作哑就好,不然吃亏的还是我。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红着脸喝了一口水,便起身走去卫生间,给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消散一下身上的燥热。   我心不在焉的洗着手,一道清冷的女声袭来,“你真的是左霄启的女朋友?”   我这才抬头,看着镜中那张妖冶冰冷的脸,这不是饭桌上其中一个男人的女伴吗。   我看着她不善的眼神,又想到和左霄启的协议,我轻轻点了下头。   我和女人的目光就这样在镜中交汇,几秒种后,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回到饭桌,我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叫潇湘。   饭局结束的时候,左霄启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他整个人都挂在我的身上,又是一声声“老婆”的叫着,又是不时亲亲我的脸蛋。任何人看在眼里都会以为我们是浓情蜜意的热恋情侣。   两个男人和服务生一起将他搀扶到车上,我拿过车钥匙,第一次坐进了卡宴的驾驶室。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发动引擎,慢慢的将车子开出。   我手上握着的哪里是方向盘,那是钱啊,磕了碰了的,小女子我赔不起呀。   车子开出一千米,靠在椅背上呈死人状态的左霄启突然出声,“这车开着顺手吗?”   我侧头,看着他唇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明白了,这个家伙刚才在装醉。   “你不实在。”我说。   左霄启双腿慵懒的交叠,“我喝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酒后的男人做点什么也在情理中。”   我睨他一眼,正欲开口,左霄启扬声道,“不过,你这样的,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安全的。”   切,您老人家怎么不说我就长着一张男人勿视的脸呢。   我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又不想一个人开车无聊,索性话锋一转,“咋小气,你能喝多少?”   左霄启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一瓶?”我问。   左霄启摇摇头。   “一斤?”。   左霄启继续摇头。   “一壶?”   左霄启还是摇头。   “一缸?”   左霄启轻笑,“一直喝。”   “水桶啊。”我笑出声。   “你喝酒怎么样?”左霄启问我。   刚刚饭局上,左霄启以我不会喝酒为由,没有让我沾一滴酒。   “一般般吧。”   “你喜欢喝什么酒?”左霄启问,话音落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回头你请我。”   请他喝酒,这价钱……   我想了想,说:“请你没问题,我喜欢喝白的,而且我只喝数字开头的。”   “1573?”   “不是。”我说。   “五粮液?”   “不是。”   “那你准备请我喝什么?”   “二锅头。”我一字一顿道,“回头我抬一箱,喝死你。”   ……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我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是一个人睡一张大床舒服啊。   洗漱好,躺在床上,关掉灯,正准备就寝,我的又响了。   哎,又是太后娘娘的查岗视频。   我接起来,“妈,我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开灯。”太后娘娘命令着。   我妈的话就是圣旨啊,不过本姑娘有先见之明,人在左霄启家,可是我妈看到的就是我在自己的小窝,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本姑娘的智商至少不是负数。   我打开灯,拿着慢慢的转了360度,然后将放在了床头,继续着我那套说辞,“妈,你放心吧……”   我这里正在和我妈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小瑷,车钥匙呢?”左霄启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的心一突,抬头看到左霄启正穿着睡衣,朝着我的房间走来,我下意识又看向,左霄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频里。   “阮瑷!”母上大人原本充满了母爱的脸顿时疯狂扭曲了起来,“你对的起我。”   “妈,妈。”我大脑飞快的转着,赶紧思忖着措辞,眼睛瞟到熟悉的衣柜,我陡然反应过来,我是在“自己家”呀,“妈,霄启今晚喝多了,他自己睡客厅的。”   我妈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我对天发誓。”   笑话,我敢不发誓吗。   我妈眉目间满是狐疑,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就信你这一次。”   挂断视频,我嗔怪着左霄启,“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我敲了。”左霄启一脸无辜。   “算了算了。”我指了指床头柜的卡宴车钥匙,“赶紧走吧,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   左霄启走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我为自己的聪明暗暗得意的同时,却不料,我终究是逃不过我妈的魔掌。   周一早上醒来,将自己打扮的利利索索,准备迎接美好的一天。   我和左霄启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我的响了,是我妈的电话,我接起来,“妈……”   “阮瑷!”中间妇女的尖叫怒吼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你在哪里?”   “我就在我住的这里呀。”   “我就在你这里,你的人呢?”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4 住半个月   完了,完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母上大人会大周一的杀过来。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我赶紧挂断电话,看向左霄启,“完蛋了,我妈来了。”   我又致电戴云飞,她接起电话后问,“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和戴云飞心有灵犀呀,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她是怎么对付我妈的,肯定是一问三不知。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拉起左霄启,“跟我走。”   刚刚坐上车,看着左霄启的正装领带,我又推他下车,“赶紧去换衣服。”   左霄启一愣,估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换什么?”   “耐克。”我说:“道具,道具。”   左霄启又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袋子钻进后座,就自顾脱起了衣服,我赶紧推开车门下车。   左霄启从后座出来的时候,我才又重新钻进副驾驶,他说:“有什么好躲的。”   我凉凉地看他一眼,心说,你好不要脸。   左霄启就将不要脸进行到底了,“被你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赶紧开车吧。”我越是有求于他,他越是来劲。   回到我的小窝的时候,我妈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眼见我们进来,“你们干什么去了?”我妈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拎着豆浆和包子放在餐桌上,“就是今天起的早了点,和霄启一起吃了个早餐,还给飞儿带了一份回来。”   我说着故意看了一眼手表,“妈,我该去上班了。”   我妈眼皮一抬,“去吧。”   话音落,他手指指了一下左霄启,“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妈,他也要上班的。”   “现在不是暑假吗,一个大学保安上什么班?”我妈尖锐的嗓音满是质疑。   “妈。”我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学校有留校的学生,也有老师做科研活动,大学一年365天不封闭的。”   “好。”我妈冷笑一声,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去上班吧,我住在这里不走了。”   啊?   我这亲妈呦,能别这样折磨我吗?   “那……”我琢磨了一会措辞,“那我爸怎么办,阮贝怎么办,没人给他们做饭,他们吃什么,我妈可是一等一的贤妻良母,怎么可能舍得饿着自己的老公儿子……”   我给我妈戴着高帽子。   可是我那个见多识广的妈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她往沙发背上一靠,冷声道,“不住够半个月我是不会走的。”   半个月?   好吧,在我妈面前,我始终都会败下阵来,只是我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没有时间细想太多,我赶紧拉着左霄启走出门,眼看着就要迟到了。   我最终还是迟到了。   迟到的结果是我遭受了冷美人一顿训斥,本来就是我犯了错,领导开骂,我这小罗罗也只能乖乖听着。   最后冷美人还不屑的小声说了一句:“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了不起啊。”   若说她声音小吧,我却听得真真切切,若说她声音大吧,她是嘟着嘴且眼睛盯着办公桌说的。   我只得乖乖回去工作。   下班前,我电话打给左霄启,叫他陪我回家孝敬“丈母娘”。   “晚上有个应酬。”左霄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   我拿出他义务陪我见家长的话来压他,他却说:“看见耐克我就想吐。”   然后,然后,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我也知道,叫他穿几十块钱的衣服也确实难为他了,可是我这个妈我最了解,对付她,也只能这样。   回到我小窝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做饭,我一看,有糖醋鱼。   “我妈真好。”我奉承着。   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满意的点点头,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笑了笑,乖巧的回答:“我每天都准时下班的,也经常自己做饭,飞儿可以作证。”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戴云飞赶紧附和着点头:“那是,小瑷最好了,经常下班做饭给我吃,和小瑷合租是我的福气啊。”   饭桌上我妈又开始了她那一套说教。   我则是该吃吃该喝喝,不赞同不否定,反正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对于我妈的到来,我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喜的是有人给做饭,给收拾房间洗衣服,愁的是我妈那中年妇女的嘴总是不停的唠叨。   第二日一早,我试探着我妈:“要不要给我爸打个电话,看看家里怎么样了,他昨晚吃的什么?”   我妈笑了笑:“出来的时候我给他留了一千块钱生活费,够他吃半个月了。”   我完败。   这日晚上下班没有如我期望的那样看到一位勤劳的中年妇女,我妈反而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小瑷,换衣服,陪我去见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   “我一个同学,你李姨。”   确定了不是去相亲,我就放下了戒备心,穿上我平时最好的衣服,还化了一个淡妆,我好歹得给我妈长脸不是。   从房间出来,我妈笑容满面:“瞧瞧我女儿,打扮起来也不输给那些白富美,这身高,这身材,这脸蛋,谁敢说我女儿不优秀……”   我都被我妈夸的不好意思了。   临出门,我顺手拿起鞋架上的小坡跟凉鞋,正要穿上,我妈赶紧弯腰拿起我十公分的高跟鞋放在地上,“穿这个吧。”   穿个鞋而已,我也没有必要惹她老人家不痛快。   巧了,我妈带我来的,是前晚左霄启带我来的这家酒店,我暗想,我妈这同学也是一富婆啊。   到了包间,里面坐着一个打扮的“土气贵气综合症”的中年妇女,和一个一身西装,工整的打着领带的男人,男人约30多岁的样子,长的还算勉强对得起大众。   自我进门起,中年妇女和男人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这是我女儿阮瑷,这是你李姨。”我妈介绍着。   “李姨好。”我热情道。   李姨自上而下打量着我,笑着,“好,好。”   她又赶紧拽起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儿子程澈。”   程澈礼貌而客气的同我们打招呼。   落座后,李姨和程澈的目光还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李姨和我妈说着:“小英,我儿子虽然离过一次婚,可是那是女方出轨,他们也没有孩子,你知道的,我家有两套复式……”   我瞬间明白了,这哪是她们老同学见面,分明是骗我来相亲的。   我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出我不高兴了。   李姨坐到我身边来,热情的拉过我的手:“小瑷,程澈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副总,年薪60万……”   “不好意思,我月工资两千,配不上程总。”我不卑不亢道。   我妈手肘拱了拱我,“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程有前途……”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低吼一声,“他有没有前途关我什么事?”   说完我就起身,小跑着走出包间,我听见我妈还在解释着,“老李,你说你非得提你儿子离婚的事干嘛……”   我就这样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跑了出来,走出电梯,我急切的朝着门口跑去,却在跑到自动门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抬起头,正欲道歉,却怔住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5 惩罚   四目交汇,相对无言。   昔日那个穿着百十块钱廉价货的男孩如今已经西装革履;昔日那个满目柔情的男孩,如今眉宇间尽是成熟男人和成功男人特有的英气和傲气。   百感交集。   多久了?   三年了吧。   我和他就这样怔怔地望着对方,看着他轻滚的喉结,微张的唇瓣,他同我一样,如此猝不及防的闯入对方的视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吧。   墨廷,楚墨廷。   时隔三年,沧海桑田。   “小瑷。”中年妇女的大嗓门拉回我的思绪,“你这死孩子,我说你……”   我妈已经拉过我的胳膊,她嗓音猛地顿住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没有人回应她。   她很快又愤恨道:“呸,穿了一身人皮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妈拉起我的手拽着我走了。   我愣愣的跟着我妈的步子,下意识回头,楚墨廷也正回头望着我……   直到楚墨廷消失在我的视线,直到坐上出租车,我才甩了甩手腕,“妈,你弄疼我了。”   过了一会,我妈才说:“那是楚,楚……”   “妈,你别说了。”我低斥。   我妈讪讪地闭嘴。   回到我的小窝,我还沉浸在见到楚墨廷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来。   上次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身影,就恍惚了一个晚上。今日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我的心已然回到了三年前……   这个晚上,我妈也若有所思,没再唠叨我。   想必她也想不到再次见到楚墨廷会是这样一种情景吧,纵然她说楚墨廷披了一身人皮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人皮下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不容忽视的。   三年蜕变,物是人非。   这个晚上,我的脑子里都是楚墨廷。   索性的是,第二日早餐后我妈就走了,临走前还叮嘱我,如果程澈给我打电话,叫我试着接触一下。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想同我妈浪费口舌。   经过昨晚,我更加确定,我的未来,不会再受我妈的摆布。   ……   白天接到左霄启的电话,问我妈走了没有,我说:“没走。”   亲们千万不要随便撒谎,撒出去的谎如同泼出去的脏水,收不回来不说,还脏了一地。   比如我。   晚上下班回到我的小窝,戴云飞已经买好了菜,等着我展现大厨风范,我刚做好了红烧肉,门铃就响了。   戴云飞打开门,喊道,“左霄启来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我实在腾不出来手来迎接贵客,很快左霄启一身“耐克”出现在厨房门口,“阿姨呢?”   阿姨?   我妈已经走了呀。   我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下楼了。”   左霄启没再说话,就这样倚着门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我偷偷看了看他的全身道具,愣是憋着不敢笑出声。   菜都摆上餐桌,左霄启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还行,将来饿不死你老公孩子。”   “饿死你!”我不假思索的说。   “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怎么死是我的事。”左霄启一边说,一边拿过我刚刚放在餐桌上的饭碗,他手中的筷子毫不犹豫的夹起米饭就往自己嘴里送去。   “喂,喂。”我伸手去抢饭碗,“这是我的饭。”   左霄启端着碗的手伸长,我说:“我就做了两个人的饭,你吃了我的,我吃什么?”   左霄启夹起一块酸菜鱼,“我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饿着。”   “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等我吃饱了再惩罚你撒谎的事。”左霄启一边吃一边毫不留情的揭穿我。   戴云飞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怎么惩罚?”   我瞪了她一眼,“你跟谁一伙的?”   “她跟我一伙的。”左霄启说。   得,我的闺蜜已经叛变了。   顶着一个吃了半饱的肚子,我跟着左霄启回了他的家,进到客厅看到张姐,我也学着左霄启的没脸没皮,说:“张姐,我饿了,厨房有吃的吗?”   张姐客气道:“阮小姐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给她泡方便面就好了。”左霄启睨了我一眼说。   “咋小气。”我两步走到沙发拿起一个抱枕朝着他的身上掷去,“我才不要吃方便面。”   张姐隐着笑意看向我,“意大利面可以吗?”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我吃饱喝足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一身睡衣的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过来,他起身,和我一同上楼,到了我房间门口,他自然的拉过我的手走到他的房间。   我用力甩着胳膊,“今天周三,不是睡一个房间的日子。”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轻笑出声来,“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愤恨的眼神似一个刀子飞过去,“左霄启,你无耻。”   左霄启双眸浮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他一把将我拽进浴室,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左霄启已经一手打开花洒,朝着我的身上喷过来,我顿时成了落汤鸡。   紧接着,左霄启走出浴室,又很快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件女士睡裙衣放在置衣架上,“不用我帮你洗澡吧。”   “滚出去。”   左霄启走到浴室门口,眼角轻扬着戏虐,“我帮你把门关好。”   他前脚刚走,我赶紧跑过去反锁好门。   洗完澡新的问题又来了,这货只给我拿了一件睡裙,没有内衣内裤,我要怎么走出去?   于是乎,我硬着头皮喊:“左霄启。”   没有动静。   “左霄启。”   ……   在我连续喊了六七声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垂头丧气蹲靠在门板上,琢磨着今晚要怎么度过的时候,左霄启的声音似鬼魅般隔着门真真切切地传来,“有事吗?”   我心头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我缺衣服。”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好意思叫他去帮我拿内衣呢。   “你开门,我递给你。”   我的心突突直跳,我开门倒是可以,万一开门之后……   “放心,你就是倒贴我都不要。”   左霄启沉凉的嗓音没有一点温度,语气间是满满的嫌弃。   我放心的打开一套门缝,左霄启拿着女士内衣内裤的手伸进来,我赶紧接过,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穿好内衣,我打开浴室门,看着床上的左霄启正在睡觉,于是乎,静静观察了一分钟,看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睡着了。   我脱掉脚上的拖鞋,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均匀的呼吸,我确定了,他睡着了。   我又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口,哈哈,我按捺下胸中的雀跃,抬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可是,可是……   门却滴滴地响了起来,如同死神的召唤,我头皮一阵发麻,小心脏霎时就要跳出胸膛,紧接着身后传来更加恐怖的嗓音,“那是密码锁。”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6 只要钱,不要人   我惊悚地回头,左霄启正双臂环胸,嘴角轻扬,“这还是第一次使用。”   我顿时蔫了下来,似霜打的茄子,我两脚软软的走到沙发,一头栽下去,我这真是进了狼窝的节奏。   “阮瑷。”   左霄启直呼我的名字。   我将头歪向另一侧,不去理他。   身后左霄启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家贵重物品比较多,你……”   我猛的回头,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左霄启眼角挑起倨傲,“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回头我家少了什么,影响你的形象。”   他声音顿住,了然道,“我忘了,你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擦!   叔可忍,婶可忍,姐不能忍!   我猛的坐起身,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站起来扑到床上往他身上打着,“左霄启,你去死!”   左霄启抬手挡着,我不解恨,直接坐到他的肚子上,抬起双手就要挠他的脸,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肌肤,左霄启反应迅速,一把攥住我的手,笑的肆意,“这么帅的脸被你挠花了,可惜了。”   真是不要脸的家伙,还有自己夸自己帅的。   不过,我现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本来协议上写的周五周六才睡一个房间的,今天我睡这里,你得给我加钱。”   然后,我就感觉我的身体猛的被翻了过来,我仰躺在了床上,左霄启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居高睨望我,“我给你一百万,你要不要?”   啊?   “我连人带钱送上门,你要不要?”左霄启薄唇轻扬。   狗屁的连人带钱,不就是和他那些按月交易的女人一样,真当姑奶奶我也那么廉价吗?   我下意识里紧绷身体,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左霄启收敛起所有的面部表情,冷声命令道:“那就去睡沙发。”   左霄启说着抬起撑在我左侧的胳膊,正欲翻身下去,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要钱,不要人,行吗?”   左霄启睇我一眼,嘴角划出乖戾的弧度,“你是想说只要人,不要钱吧,可惜我对你没有兴趣。”   我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照着他的脸挥去,左霄启吃了我一拳,一把攥住我的手,眉头微蹙,“我对你再没有兴趣我也是正常的男人,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介意勉强自己将就一下。”   nnd,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我咬牙切齿,眼睛里愤恨的火苗恨不能将他燃烧成灰烬,左霄启轻笑一声,“你要是愿意配合,我可以勉强自己一次。”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乖乖到沙发躺好。   我越想越气,这通气若是一直憋着,我肯定明早会进医院的。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半夜醒来上了趟厕所,看着月色下熟睡的左霄启,我愈发愤恨不平起来。   房间门是打不开了,我也出不去,可是我到底能做点什么呢。   就着素淡的月光我在衣帽间和浴室来回转了好几圈,于是乎,我拿出他的牙膏,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死猪似的左霄启,我拧开牙膏盖,将牙膏挤出来,轻轻的对上他的嘴,从他的左侧嘴角开始,我将牙膏挤在了他微张的唇瓣缝隙,整整一张嘴都是牙膏。   然后,我还不解恨,看着他被子外裸露的胸膛和小腿,我心头一喜,又将牙膏分别在他的两个乳头处各挤了一坨。   看着手里还剩半管的牙膏,就这样放回浴室多浪费啊,我想了想,又分别挤在了他的两个小腿内侧,然后我将空了的牙膏管扔回了浴室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我从浴室出来,眼睛瞟到牙刷,我决定也好好利用一下,我拿着他的牙刷在马桶内侧刷了两下,又放回了刷牙杯。   报了一箭之仇,我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   我永远都是乐极生悲的典范。   用头发丝想想都知道,我做了好事,心情好,睡眠肯定香啊。   正睡的口水直流呼噜漫天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人用力掰着我的嘴,紧接着一个异物闯进了我的口腔,我猛的睁开眼睛,左霄启正一手掐着我的嘴巴,一手拿着牙膏塞进了我的嘴里,很快,嘴里浓重的牙膏味让我一阵反胃。   我双臂用力捶打着左霄启,他停住动作,扬了扬手里还剩多半管的牙膏,眼睛瞟向我的32b,“你说我是继续呢,还是继续呢,还是……”   我的忍着恶心的感觉,含糊不清道:“我错了,我错了。”   左霄启嘴角扬着欠揍的弧度,“我不吃这一套。”   他说着将牙膏对准我的脖子,一阵丝丝凉凉的感觉袭来,左霄启将牙膏自我的脖子向下,一路挤着,眼看牙膏到了睡衣的边缘,再往下……   我身体颤抖,几乎哭了出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左霄启停住动作,看了我两秒钟,“这次就放过你。”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清理自己,我吐出嘴里的牙膏,擦着脖子上的牙膏,突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来,左霄启将装着他的牙刷连同牙刷杯甩在了洗脸池里,“赏给你了。”   ……   左霄启换完运动装走到我面前,“陪我跑步去。”   我这种恨不得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的懒姑娘,大早上的叫我去跑步,您老人家讲故事呢。   我拿起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我倒在沙发上,拉过被子蒙住头,“我要睡觉。”   一大早就被左霄启折腾醒的感觉不爽极了,如果不是自己犯错在先,我早就冲他发火了。   左霄启拽开我的被子,拉起我的胳膊,“这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又是惩罚。   我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需要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变着法的来惩罚我。   我无奈的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打着哈欠,“左叔叔,小女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放过。”   突然,我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我的心一跳,第一反应是我妈。   我赶紧拿过,左霄启已经弯下腰看着我的,“一大早的,哪个男人想你了。”   我打开微信一看,是一条加好友消息,备注是:我号没有变,打电话给我。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7 帅哥,你的菜   我的心顿时跳的毫无章法,握着的手指抖了又抖,左霄启轻笑出声:“哪个野男人啊,刚睡醒就开始惦记你。”   这样的备注信息,别说左教授了,就是小学生都知道这是熟人。   我犹豫着,犹豫着……   左霄启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你怎么不点击同意。”   他一句话惊醒了我,我为什么要同意。   我将放在一边,站起身,“走,陪你跑步去。”   跑步真的是个体力活,尤其我这种懒癌晚期的人,平时做的最费力气的事情大约就是挤公交车了。   三千米跑下来,左霄启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似是年轻了好几岁,我则摊倒在沙发上,双腿发颤,站一下都能要了我的老命。   不过,跑步的好处是,吃早餐的时候,味道更香了,吃的也多了。   左霄启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问我,“你平时最喜欢吃什么?”   “肉。”   他眼睛瞟向我的32b,“你吃的肉都长到哪里去了?”   我的筷子照着左霄启的眼睛戳去,“信不信我把你废了?”   ……   这一日又是左霄启开车送我上班,同事们眼中少了些大惊小怪,不过五彩缤纷各不相同的面部表情还是让我有些不习惯。   周五下午,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一个号,没有备注,没有人名,只一眼,我就知道是谁,我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却久久没有言语,如果不是通话时间还在继续着,我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半晌,我终于开口:“你好,哪位?”   明知故问。   电话那端又静了许久,“我想见你。”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很快回答:“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了。”   挂断电话,我就没有心思工作了,事实上从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飞走了。   很快,铃声又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心不在焉地接起来,“你好。”   居然是程澈。   “你怎么有我号?”我问。   “阿姨告诉我的。”   程澈约我吃晚饭,地点嘛,就是我妈最喜欢的某某大酒店。   “是这样的,那天……”   我客观的同程澈解释着那天我事先不知道是相亲,我不会在婚恋大事上听从我妈的安排,并对于对他造成的困扰表示歉意。   程澈说:“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也多个人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请你吃顿饭……”   毕竟是初次见面就是相亲,我也不相信我会是程总有价值的人脉,对这样的饭局,我肯定是要拒绝的。   “我……”   “就这样定了。”程澈打断我即将说出口的话,“等会我到你公司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公司?”我惊讶道。   “阿姨告诉我的。”   程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妈这是把我卖了个底掉啊。   我的电话回拨过去,一直是忙音的提示。   下班前十分钟,又接到程澈的电话:“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   他连我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叹口气,算了,一顿饭而已,和他说清楚就是了,再说感情的事情,也得讲个你情我愿吧,人家既然已经混到了副总的位置,想必也不至于赖着我这么一个小虾米吧。   想通了这些,我就给左霄启打电话,这几日上下班都是他车接车送的,我正式进入了“热恋”期。   “我等会有事,你不要接我了。”我说。   “我马上就到了。”左霄启答。   “那你先回去吧。”   左霄启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我想当然的以为他生气了,不过我们毕竟是假的,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冲出了办公室,我想的是赶紧跑,别再因为程澈让我成为公司的焦点了,我的名声啊……   刚跑出大门口几米远,程澈突然从不远处的一辆牧马人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粉色郁金香。   我愣在了原地。   程澈拿着花走到我面前,递过来,笑的温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买了这个。”   郁金香不似玫瑰让人遐想,我低头看着面前的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程澈见我面露为难,将花往我怀里一塞,我顺势双手抱住,他笑道,“我们走吧。”   我抬头,眼睛随意一瞥,左霄启正双臂环胸倚着卡宴的车门看着这一切。   我的心一突,左腿轻抬,下意识就要朝着他走去,脚刚刚着地,我猛然反应过来,这是绝佳的机会呀……   于是,我和程澈一起上了他的牧马人。   车子驶离,擦过卡宴的车身,我清晰的看到左霄启唇边意味不明的弧度……   一顿饭我吃的心不在焉,我想再次就相亲的事情同程澈解释,奈何程总套路比我高深,一直都用“朋友”两个字打发我。   吃完饭,还不到八点,程澈提议一起看个电影,我拒绝了。   饭后,程澈问我住哪里,我让他将我送回了我的小窝。   在要不要主动去左霄启家,或者要不要主动给他打个电话之间,我左右为难,询问戴云飞的意见,戴云飞说:“走,我们喝酒去。”   于是,我和戴云飞叫上陈橙,一起去了酒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一玩起来也就忘记了时间,劲爆的音乐,酒精的作用下,我们玩的不亦乐乎。   我和陈橙正在划拳,戴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指指了指我放在桌子上的,我低头一看,是左霄启来电,我接起来,“你玩疯了是不是?”左霄启口气不善。   我正欲说话,戴云飞尖叫,“小瑷,快看,帅哥,你的菜。”   “阮瑷!”隔着电话我似乎都能看到左霄启怒吼的样子,“你真行!”   左霄启又问我在哪里,我乖乖的自报行踪。   挂断电话,我看向戴云飞口中的“帅哥”,是挺帅的,就是头顶秃了,年龄嘛,稍微大了那么几岁,二十年前可能是个帅哥。   陈橙好奇地看着我,“小瑷,是买单的来了吗?”   我眼角抽搐,买单?   左霄启是名副其实的咋小气,叫他买单,说不定他会回头找我报账。   “看我的。”戴云飞笑的顽皮,“他不买单,我叫他今晚出不了这个门。”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8 美妙的误会   左霄启到的时候,我们三个女人若无其事的喝着酒,当着陈橙和戴云飞的面,左霄启态度还是好的,他淡淡地笑着:“明天不上班也不要玩的太晚了。”   戴云飞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看了一眼手表,自然地说:“时间也不早了,霄启先回去吧,我替小瑷给你请个假,今晚就不跟你走了,明早有人来找她。”   “谁呀?”左霄启问。   陈橙很配合的用一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着我。   戴云飞清了清嗓子,吐出口的话满是犹豫,“那个,你不认识……”   左霄启处变不惊,自然的唤过侍应生买单,然后拉起我的手,对着戴云飞和陈橙说:“你们慢慢喝,我和小瑷有点事。”   “小瑷,那明早他来了,我怎么说呀……”戴云飞急切道。   “我,我,你……”我张口结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左霄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拉着我走了。   我心内暗笑,飞儿,真有你的,这下左霄启就是再小气都不好意思说出叫我报账的话。   不过,貌似我的暴风雨也要来了……   果然,到了左霄启的车前,他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将我推了进去,由于他用力有些大,我还差点跌倒。   左霄启上了车,一句话没说,面容紧绷,浑身透着凛然的气势,似是火山喷发前的宁静,每一口呼吸都透着诡异。   我乖乖的放低姿态,敛眸垂目安静的坐着,恨不能穿个隐身衣在他眼前消失。   晚上十点的街道已经少了白日的喧嚣,车子一路疾驰,我脑子里一遍遍想着今天的事情,突然我就释然了。   我和左霄启只是合作关系,他没有立场对我做什么。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翻出包里的玩起了游戏。   到了左霄启家,刚刚关上他的房间门,他指了指沙发,嗓音阴沉:“坐下。”   我若无其事地坐下,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有事吗?”   “你……”左霄启手指指着我,“你行啊。”   正欲反驳,我的短信铃声响了,我拿过,是那串没有备注名字的熟悉的号码,内容只有四个字:我想见你。   我看着这条信息,有些发愣,突然我的就脱离了我的掌控,左霄启一把抢过我的,看了一眼屏幕,将扔在我身边,冷哼:“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   “我们协议上写的明明白白,以后对外一律以男女朋友相称,你今天在公司门口,你……”   左霄启生气了,很生气。   可是,我只是你租来的女朋友,我理直气壮道:“我们的协议上也没有写不允许对方有自己的私生活啊。”   见他不语,我有些心里没底。   我小心翼翼的轻抬眼帘看了他一眼,嘟着嘴道,“我也没有对外说程澈就是我的男朋友啊,他也只是请我吃顿饭而已。”   目前,程澈就是我手里的一把好牌呀。   左霄启气急,他指了指我的:“人家又是送花,又是大半夜想你的,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看来他以为这条短信是程澈发的,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朋友啊。”我无所谓道,我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哈欠,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衣帽间走去,“困死了。”   从浴室出来,左霄启正靠在床头吞吐着烟雾,我看了他一眼,乖乖走到沙发,躺好,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公正亲热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微微的刺痛传来,我抬手拍了一下,又翻过身去,很快我的身体又被翻了过来,“陪我跑步去。”   除了左霄启没有别人。   我索性不理不睬,眼睛都不睁开,自顾睡着。   “快起来。”左霄启一边命令着,一边拉着我两只手拽起我,“猪,不要睡了。”   被打扰了好梦的我没好气道,“你烦不烦?”   左霄启还是不管不顾的将我拽了起来,把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我推向了浴室,“快点洗把脸。”   这是什么怪癖呀,非得天天早上跑步,自己虐待自己就算了,还来折磨我,对于坚持睡了23年懒觉,不到最后一刻不起床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酷刑啊。   满含怨念的陪着左霄启跑完步,回到客厅,我累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左霄启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你这身体不行,得锻炼呀。”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叫你妹妹锻炼?”   “我管不了她。”   他哪里是管不了左一喏,上周我就已经看明白了,左一喏还真就是归左霄启管的。他是不忍心折磨自己的亲妹妹罢了。   他妹妹就要娇生惯养,我这个协议女友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随便折磨。   做他的妹妹可真够幸福的。   说左一喏,左一喏就来了,她一蹦一跳的走下楼梯,“哥,早呀。”   她坐在左霄启身边,看向我,“姐姐早。”   ……   早餐后,左一喏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则回了左霄启的房间,准备睡个回笼觉,昨晚睡的晚,今早起的早,我到现在还打哈欠呢。   可是以折磨人为乐的左霄启怎么可能会让我舒舒服服的过一会自由自在的日子,“陪我去打球。”左霄启拉起我的胳膊,命令着。   我又无奈的跟着左霄启去了网球场,他哪里是来叫我打球的,分明是来叫我当球童的,我这水平,一个上午什么也没有做,净捡球了,还被他嘲笑球技不行。   打完球,我一手拿着球拍一手擦着汗并肩和左霄启朝着卡宴走去的时候,我的铃声响了,是我妈的电话。   “昨晚程澈联系你了吗?”我妈直接问道。   我偷偷看了左霄启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跟你说,他爸爸是建筑师,他家……”   他爸爸是什么人,他家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左霄启冷睇我一眼:“那小子挺招你妈喜欢啊。”   “要是你也能开牧马人,你也能买两套复式,你也能年薪六十万,你也能……”   左霄启摇头:“我不能!”   上了左霄启的车,正琢磨着要去哪里吃饭呢,我说我就一个爱好,吃肉。   左霄启说:“走,带你吃肉去。”   正在这时,我的响了,是程澈的,我的心里很纠结很矛盾啊,我要不要接起来呢,人家口口声声普通朋友,我也不好意思多说别的,可是也毕竟是相亲开始的,我也不想给人家造成误会。   左霄启侧头看了一眼我的屏幕,嗓音意味不明道,“你怎么不接?”   他不说这话,我还真就没有打算接,他既说出来了,我不接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片“好心”。   于是,我按下了接听键。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39 你喜欢他?   不出意外,程澈说要请我吃饭,我以午饭有约为由拒绝,他又和我约晚饭。我偷偷瞄了眼左霄启不阴不阳的脸,计上心头,我微笑且温柔的应道:“好啊。”   叫你平时损我跟损凤姐似的,姑奶奶我也要叫你知道,我也是抢手货,至少也是有男人来追求的。   对付左霄启这种油盐不进,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不用点手段不行啊。不管是用心,还是用心眼吧,这么一个有钱有貌的男人,如果能从协议男友变成真的男友,也算是意外收获嘛,变不成也无所谓,我就是浪费了一点脑细胞呗,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这个晚上,任由左霄启找了n个理由留我晚饭,我都拒绝了,本姑娘不是你的谁,没有道理天天围着你转。   到了和程澈约好的餐厅,他已经早早的在等了,又送了我一束粉色郁金香,我大方的接过来,“这么客气干嘛。”   程澈笑的温柔:“听说女孩子都喜欢。”   我心想你追女孩子倒是很有经验嘛。   我笑了笑:“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在听到“哥”这个字的时候,程澈的脸色微变,但是瞬间又不着痕迹的恢复了原本的笑意,要不人家就能混到副总的位置呢,学会隐藏情绪也是一门学问啊。   “谁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故意卖着关子。   十分钟后戴云飞走了进来,坐在我身边。   我客气的介绍他们互相认识,然后说:“哥,飞儿是我最好的闺蜜,要脸蛋有脸蛋,要能力有能力,人品没的说,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是一个很好的嫂子人选哦……”   我和戴云飞的配合永远都似王励勤和马琳那般默契,奥运会都欠我们一枚双打金牌。   戴云飞没有很热情,毕竟女孩子要矜持嘛,但是也没有很冷淡,不能不给人家希望啊,整顿饭言谈举止她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拂了我的面子,又叫程澈有遐想的空间。   而且,我也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正式拒绝程澈。   一举三得。   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的同时,铃声响了,我拿起走到卫生间,故意很小声地接起来:“有事吗?”   “几点回来?”左霄启沉声问道。   “不确定呢,再说吧。”我故意给了一个未知的答案。   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左霄启不会满意这个答案的,他接着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哈哈哈,我很想大笑三声,不过,既然得了便宜,我自己在心里偷着乐就好了,面上还得表现的为难啊,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这个……我……”我犹豫着回答,“不用,你早些休息吧,我……”   “你什么你?”   “我……我可能……晚点回去。”   幸亏这只是在打电话啊,不然我脸上的表情绝对会叛变的。   左霄启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管他会不会生气呢,他惹我生气的事情还少么。   重新回到座位,不一会左霄启的短信又来了:九点之前不到家,油卡没收。   本来我还想着吃过饭就回去的,他既然拿油卡威胁我,我还就不按照他规定的时间回去了,既然反抗了,我就反抗到底,同时也叫他知道,在油卡和程澈之间,我选择的是程澈。   饭后才刚刚八点,程澈开车将我和戴云飞送到了我们的小窝。   不多会,我妈的查岗视频来了,我将放在沙发背上,说:“我刚和程澈一起吃了饭,我也和他说明白了,我和他不可能的,如果你再逼我,我就告诉他,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还骗着我去和他相亲,到时候你和你们老同学面子上也不好看。”   我也不想这样威胁我妈,可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妈又叫我拿着,让她看我的房间,我又开始了信誓旦旦的说辞:“妈,你不用看我看这么紧,我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霄启知道我的底线,也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   挂断了视频,打发了母后大人,左霄启的电话就进来了,我将调成静音,放在茶几上。   九点整,我就去看戴云飞的直播抢头条了。   每次看她的抢头条我都深受刺激,这次依然是同样的感觉。一个小时她家的财团和粉丝给她刷的礼物就有110多万,我默默的算着,除去给网站和公会的钱,他到手的就有三十多万,虽然还要交税,可是这样的收入也是我望尘莫及的。   这么长的时间,我只是骗了左霄启一辆奥迪,还得住到他的家里去,和戴云飞比起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啊。   抢头条结束后也十点了,我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走到客厅拿起,有四个左霄启的未接电话,三条未读短信。   我也没有要回复的意思,索性直接下楼打车过去。   到了左霄启的别墅,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财经频道,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几乎满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我更不会说话,直接越过他,走去了房间。   我知道,我现在需要摆出一种姿态,一种疏远他,亲近其他男人的姿态。   左霄启进来后,坐在床尾,满脸的怒气似乎压的我喘不过来气,不过我还得强装淡定啊。   几秒种后,左霄启伸出手,“油卡拿来,没收。”   我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实在是……有事。”   我这哪里是在道歉,分明是在刺激他。   见左霄启一副怒气难平,横眉冷对的样子,我还是乖乖地拿过钱包,抽出油卡,递了过去,在油卡触及到他手心的时候,我的手又缩了回来:“以后我争取早点回来还不行吗?”   “不没收油卡也行,以后不许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就要做的真一些,不然我花这么多钱,给你买衣服买项链买车,送你油卡,我图的什么,这些事要是让我爸爸知道,那我的钱不是打水漂了。”   “左叔叔怎么会知道?”我轻抬眼帘,嘟着嘴小声问着。   “你真当我爸爸是吃素的,不然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干嘛?”   尼玛,这算什么,虽然明知“恩爱”是秀给别人看的,可是也不用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吧,一句话就把我心底那点偷偷喜欢的小心思打回了原型。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因为你租了我,我就彻底放弃自己的生活吧,协议里可没有说不准和别人谈真实的恋爱,不准喜欢别人。”我理直气壮道。   左霄启眼眸微眯,“你喜欢他?”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0 我们是假的   我怒目圆睁:“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协议里可不包括打探对方的隐私。”   我一口一个协议提醒着他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我也不知道这样以毒攻毒算是对了还是错了,只是我知道我不能继续被他拿捏了。   谈话不欢而散。   翌日,周末。   照例陪同左霄启到左立强家吃了午饭,饭后他们谈了一会公事我们才离开,刚刚走出客厅,踏上通往车库的鹅卵石小路,迎面走来一个妖娆的女人,三十五六岁的年龄,一身碎花连衣裙,脚上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浓厚的妆容下一张假笑的脸,“这就走了?再坐会吧。”   左霄启冷漠的眼神淡淡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嘴角划开一抹僵硬的弧度,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是女主人吗?   怎么前几次都没有见过。   若不是女主人,听她说话的口气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我侧头,再看看左霄启,他脸上的漠然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冷,是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冰凉。   左霄启直接将车开到了网球场,我看了看身上的连衣裙和高跟鞋,嘴角的弧度轻扬着嘲讽:“姓左的,你是来叫我观战的吗?”   左霄启到后备箱拿出两套运动装运动鞋,笑了笑:“有备而来。”   打了一下午的球,我累的直想躺在地上睡一觉,左霄启这家伙故意虐待我,叫我接不住球,我又当了一下午的球童。   最后我实在扛不住了,央求着左霄启要回家。   车子行至半路,程澈的电话又进来了,请我吃晚饭,我哪里还有力气吃饭,我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挂断了程澈的电话,左霄启笑了笑:“要不要去,我可以送你。”   尼玛,你把我累得跟汪汪似的,我才不要去丢人现眼。   我白了他一眼,却猛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思及此,我想探探他的口风,想来想去想不出合适的措辞,何况我的智商和他差着地球到火星的距离,万一我再打草惊蛇,到时候得不偿失。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安安静静的靠在椅背上缓解着我的疲累。   ……   周一,左霄启照例送我上班。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他总是喜欢接送我上下班,   或许就像他说的,怕他爸爸知道我们是假的吧。   同事们也渐渐习惯了我每天早上从卡宴上下来,晚上再回到卡宴,同事们的眼光也从最初的五彩缤纷回归了自然。   只是,今日起,我又有了要成为焦点的节奏。   下午五点,我正在办公室忙的周一病复发--脖子酸痛,连抬头都成了奢侈。   突然一阵熟悉的笑飘来,我下意识抬头,左霄启抱着一束蓝色妖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笑的春风满面的沈总。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成了动物园的熊猫,任人观赏。   在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在沈总的亲自批准下,我就这样华丽丽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早退了。   外人眼里的“幸福”,却是我心里的“痛苦”,左霄启这是在打扰我的正常工作。   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得随着左霄启将这戏演下去,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一名演员,一点都不奇怪,而且我的导师就是左霄启。   况且我若在这种情况下甩脸,也是在打自己的脸不是。   上了左霄启的车,我终于忍不住将花甩在了他的身上,质问:“左霄启,你到底什么意思?谁叫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影响我工作的?”   左霄启不怒反笑:“我觉得这样不但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可能距你升职加薪不远了。”   我一个会计,和其他公司老板是男女朋友,我会在这家公司升职加薪,开什么玩笑。   幸好我现在刚刚步入社会,只想着锻炼自己的工作能力,不然我早就和左霄启翻脸了。   我冷声:“你这样是在打扰我的工作。”   左霄启声音无奈,“我给自己的女朋友送花也有错吗?”   “我们是假的,假的!”我脱口而出。   左霄启就那样看着我,看的我浑身有些发毛,两分钟后,他发动引擎,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嗓音似有似无:“是不是假的你说了不算?”   我眉头紧蹙,小拇指用力的抠了抠耳朵,我表示我不确定刚才听到了什么。他左霄启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话,这不是他的风格。   出奇的,我安静了,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他刚才的话,又不好意思去问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左霄启带我来的是一家浪漫的西餐厅,他抬手招过小提琴手耳语几句,悠扬的《超喜欢你》慢慢响了起来。   左霄启一边铺着餐巾,一边问我:“喝什么酒?”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不喝酒。   “红酒可以吗?”左霄启又问。   他都做主了,还有我说话的余地吗?   我们就这样吃着西餐,喝着红酒,听着一首首小歌。   两杯红酒下肚,我表示不能再喝了,左霄启眉宇间满是隐忍的柔情,薄唇划开优雅的弧度,眼睛盯着我面前的高脚杯,突然,他右手一扬,伸到我面前来,紧接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左霄启的手随即消失,我眼睁睁看着高脚杯里落下一条红宝石项链。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左霄启嗓音轻柔:“送你的。”   啊?   今天的一切都让我无从招架,我倏地抬头,对上他潋滟的眸子,“喜欢吗?”他问。   我傻傻地点头。   其实我是震惊。   “喜欢就好。”左霄启眸中的柔情似水般几乎要溢出来。   他说着起身,绕到我身后,拿起水晶高脚杯里的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又坐回原位。   我愣愣地看着左霄启今时不同往日的改变,不知道他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快的叫我招架不住。   一阵急促的铃声拉回我的思绪,打破我们的对视,我拿过一看,是那串熟悉的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的时候,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的就脱离了我的掌控,左霄启已经按下了拒接键,深潭般的眸子浮动着柔和的光芒,“以后不许接其他男人的电话。”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1 不需要付出别的   左霄启将我的放在他的手边,“明天给你换一部苹果。”   我摇头,“不要。”   左霄启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赶紧解释,“苹果玩游戏要花钱。”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确实对苹果不感冒。   左霄启从西装外套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放在我的面前:“以后花钱用这张卡。”   钱,我是喜欢的,可是……   我小心翼翼地问:“不需要付出别的吧。”   左霄启轻轻摇头:“你只要踏踏实实做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了。”   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做他的女朋友,是协议的,还是真实的?是纯洁的在一个房间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还是和他那些一个月六十万一百万一样的?   如果还是之前的模式,那我肯定是欢喜的,我担心万一他要我“付出和收获成正比”,那我岂不吃亏了。   虽然说人财两得是我的目标,不过目前我更加看重的是“财”,“财”之上,我更更看重的是自己呀。   不是有句话说钱不是万能的吗,有些东西失去了,可不是钱能买回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脸上的纠结没有瞒的过左霄启的眼睛,他嘴角轻扬,“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乎我笑的龇牙咧嘴,开开心心的将卡放在了自己的钱包,还问了一句:“密码多少?”   “你的生日。”   我的心情啊,美啦美啦美啦……   我暗暗盘算着,以后我的工资是不是可以全部充入我的小金库了。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我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左霄启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房间。   “今天是星期一。”   我提醒他,今天不是睡一个房间的日子。   “你睡床,我睡沙发。”   他居然主动要求睡沙发,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破天荒的第一次呀。   可是……   我看向他那张无害的脸,表示不敢相信,有左一喏的话在前,我能信任他才怪。   我抽抽嘴角,“还是一人一个房间吧,都可以睡床,不用这么麻烦。”   小心为上。   左霄启双臂撑着我的肩膀,一脸真诚,“左一喏是和你开玩笑的,她一直都这样顽皮,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和我妹妹一起住,怎么可能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不是带坏她吗?”   我敛眸沉思,他说的貌似也在理。   可是左一喏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他。   不是有句话说么,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臭嘴。   我措辞拒绝,“这样太委屈你了。”   左霄启轻笑一声放开我,朝着衣帽间拐去,“我给你拿睡衣。”   直到走进浴室我还在如同漂浮在云端,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我琢磨不明白,左霄启这是突然转了性子,还是我耍的小心计见效了。   从浴室出来,我站在床边,看着沙发上拿着笔电工作的左霄启,指了指床,“那我可真的睡床了。”   “嗯。”   左霄启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不许和我抢。”我又说。   左霄启终于从笔电中抬起头来,嘴角的弧度煞是好看:“放心,绝对不抢。”   我看着他一脸的真诚,朝着床上倒去……   左霄启说到做到,他真真实实的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且没有其他的小动作,我暗暗为自己的机智聪明点赞。   翌日,中午。   我和同事正说说笑笑的朝着食堂走去,我的响了。   是那串熟悉的号码。   想到他最近又是加我微信,又是发短信,之前还被左霄启挂断了一次他的电话,我想我有必要面对他了,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   “你好,哪位?”我很官方客气的接起来。   电话那端顿了一秒钟:“是我。”   我知道是他,却还是问道:“谁啊?”   “楚、墨、廷!”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佯装轻松地问道:“有事吗?”   “我在你公司旁边的雅图餐厅,请你吃个午饭,如果你现在没有时间,晚上我接你下班。”   楚墨廷两句话就将我到了嘴边的拒绝打回了原型。   我到餐厅的时候,楚墨廷正巴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楚墨廷将菜单递给我,我笑了笑:“随便吧。”   楚墨廷微愣的眼神看了我两秒钟,旋即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   以前我们可没有来过这么高级的餐厅。   我嘴角划开僵硬的弧度,“是吗?我忘记了。”   气氛有些尴尬。   “你,现在好吗?”许久,楚墨廷开口,嗓音带着时移事易的伤感。   我浅啜了一口茶水,算是压下心底的紧张,“挺好的。”   空气又静止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我有些拘谨,却还是吃了起来,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一句话,将我拉回三年前,那个伤心欲绝的午后。   他是我心里的一个坑,答应见面,除了形势所迫,我也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我张了张嘴,似是心底的疤被撕裂一般,我不想将它在人前剖开,“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我说。   我低着头,安静的吃着饭,以此来掩饰心里的慌张。   吃了八成饱,我抬手看了下手表,歉然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话音落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逃也似的离开。   如果说我的心和我的人一样也能装作淡定,那是假的,我很想知道他想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可是我却胆怯了。   回到公司不久,我正趴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假寐,短信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楚墨廷的: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怔怔地望着屏幕,望着,望着,望的眼睛有些酸痛,我倏地笑了,这句话,隔了三年。   三年,即一世。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刚刚走出大门口,我就看到了左霄启的卡宴张扬的停在那里。   我心头一喜,积郁了半天的阴霾烟消云散,我小跑着朝着卡宴走去。   距离卡宴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卡宴后面不远处的一辆奔驰上,突然下来了一个人,我脚步微顿,定睛一看,没错,是他,楚墨廷。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2 叫他们滚远点   我吸了一口气,佯装自然的拉开卡宴的副驾驶,坐了进去。   看见左霄启我就高兴,这是我的钱袋子呀,供我吃,供我喝,给我买衣服,给我买车,给我买项链,还给我钱花……   他对我简直不是亲妈却胜似亲妈啊。   我真想抱着左霄启的脑袋啵一口。   左霄启这个人除了小气一点,嘴损一点,有时候还会给人泼冷水,比如此刻,我正笑的洋洋得意,左霄启凉凉地说:“你今天吃屁药了,怎么这么反常呢?”   我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笑的灿烂,“有吗?”   “有!”左霄启肯定的点头。   “我这不是开心嘛。”我说。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上班下班,车接车送,能不开心吗?”   “我天天接送你上下班,你也就今天开心了。”   好吧,左霄启的观察力还是不容忽视的,或者说,我的表演功力还有的学习啊,明明心里藏着事情,还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演绎自己的快乐。   车厢里静默了一会。   “奔驰上那个男人是谁?”左霄启突然问。   靠之!左教授也太细心了吧,这都注意到了,这家伙是教心理学的吧。   可是,我要怎么回答,告诉他是初恋,等着他继续挖苦我,我才不要。   我清了清嗓子,巧笑嫣然,“你猜!”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亲口?”我挑眉问道。   左霄启侧头,轻点下颔。   我猛地双手捧过他的脸,在他的颧骨处亲了一口,又以最快的速度放开他,一边嫌弃的擦嘴,一边说:“一天没洗脸,臭死了。”   左霄启左手轻轻握着方向盘,右手抬起擦了擦被我亲了一口的地方,“你没刷牙吧。”   ……   半路上左霄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车子掉头,去了一个酒店。   我们到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了一圈人,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走过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立马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个请的姿势,像个小太监恭迎皇后娘娘似的,“嫂子,坐!”   “就你会拍马屁!”立即有人起哄。   左霄启手指指了他一下,嘴边尽是隐忍的笑意,“钟德平,你……”   他顺势站在了钟德平拉开的椅子边,又拉开旁边的椅子叫我坐下,他则坐在了钟德平身边,钟德平起哄,“你让我嫂子离我那么远干嘛?”   左霄启也不是个给人留面子的主,“我怕你欺负她。”   一桌子人又开始哄堂大笑,“喝交杯酒……”   “我老婆不喝酒。”左霄启直接拒绝。   “你灌我老婆喝酒的时候呢。”左霄启对面一个眼镜男说。   “我老婆喝酒我心疼。”左霄启人前毫不掩饰的宠溺眼神看着我。   “罚酒,罚酒!”钟德平连声说着,别人也跟着起哄。   罚酒的结果,就是左霄启喝多了。   他喝多了,累的可就是我了,我陪着十二万分小心开着他的卡宴,将他带回家,唤过张姐等两个佣人,将他给弄到床上。   左霄启这家伙,到了床上就乖乖睡觉呗,人家不,非得折腾我,比如:   “给我脱衣服。”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拉扯着皮带。   开什么玩笑。   平日我们住一个房间,都是各自在衣帽间换好睡衣的。就算是他喝多了,我也不能……   左霄启却不允许我退缩,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皮带上,“给你老公脱衣服,害羞什么?”   这进展……   实在是叫我大跌眼镜啊。   前几天还说我送上门他都不要呢,这就成了老公了。   我这是要失身的节奏啊。   左霄启喝了酒力气还很大,我怎么挣,都挣不开他的束缚,他一手拉着我,一手退掉了裤子,然后用力一扯,我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触及到他滚烫的胸膛,我的脸如同被至于沸水中,红的不知所以。   我想推开他,他却死死的抱着我,我的身体颤抖着,几乎哭了出来,“你别……”   左霄启将我的头紧紧按在他的颈窝,“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   我在左霄启的怀里,不得翻身,不得动弹,还清晰的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他的臂力很大,我几乎要被他揉碎,挣扎了两下,我只得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   我决定不与醉酒的人做无谓的对抗。   翌日。   我被痒痒的感觉惊醒,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左霄启正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颊,看着他裸露的肌肤,我的脸一红,翻了个身,送给他一个背影。   左霄启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   我想睡个回笼觉,却再也睡不着了,被他这样在清醒的状态下抱着,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今天出差。”许久,左霄启沙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有个学术交流。”   我的心似乎漏掉了一拍,过了半晌才淡淡地“哦”了一声。   “星期五回来。”左霄启又说。   这算是在和我报备行踪吗。   “嗯。”   过了几秒钟,左霄启扳过我的身体,抬手抚着我额前的刘海:“不许给别的男人靠近你的机会。”   好霸道。   我咬唇不语。   左霄启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叫他们一个个的都滚远点。”   他说完就起身走去了卫生间。   我看着空了一半的床,仿佛他的气息还在鼻尖,我一遍遍回想着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次呼吸,   除了一大早亲了我两下,他还真就没有过分的举动,就连昨晚叫嚣着让我帮他脱裤子,也只是拉着我的手,并没有什么不轨的动作。   ……   再次开着我的奥迪去上班,心里却空落落的,许是被左霄启接送成了习惯吧。   一整日的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前接到楚墨廷的电话。   如果避无可避,还直接面对吧。   菲斯特西餐厅。   车子停在餐厅外,我有一种难言的惆怅感,以前我和楚墨廷吃饭,无非是一些米粉店,麻辣烫,牛肉面馆之类的。现在他约我,却是我们曾经望而却步的高级餐厅。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放慢的镜头在脑子里回放,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点餐后,就进入了相对无言的模式。   “其实……”许久,楚墨廷似是下决心般开口,“那天你妈找了我,她说……”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3 他的蜕变   我的心立马就跳到了嗓子眼,我妈找过他,这事我知道,可是他明确说过不会放弃我的。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楚墨廷的唇,他的声音却顿住了,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妈,说什么了?”我思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说,她说……”楚墨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说,她生病了,需要做手术,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不进手术室……”   的确,三年前,确实有我妈肺炎住院手术的事情,可是,我妈竟然拿这事威胁过楚墨廷。   可是,这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们分手是因为……   毕竟时隔三年,当年的伤心欲绝早已被时光冲淡,余留一个坑,在我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缺憾。   我冷静的想了一下,说:“那又怎么样,这和我们的分手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我们完全可以暂时假装分手,等我妈身体康复,我们再复合。”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我们爱的不够罢了,不然……”   不然他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想必他也知道我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时移世易,我也没有必要再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楚墨廷就那样看着我,眸中的伤感似水般流溢,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对不起,那件事情是我的错,当时你妈走后,我觉得我再也抓不住你了,我喝多了,才……”   我嘴角划开冰冷的弧度,却一句话没有说,喝多了不是犯错的借口。昨晚左霄启也喝多了,却能够清楚的说出不会强迫我的话。   楚墨廷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相信。”   他说着拿起手边的拨出一个电话:“你进来吧。”   两分钟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即便我只见过她一次,我也知道我的初恋,我的幸福,毁在了她的手上。   “张雨琪。”我不咸不淡地叫出她的名字。   张雨琪似有似无的笑了笑:“你还记得我。”   我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却没有回答,我当然记得她。   张雨琪毫无顾忌的在我身边坐下,“我来,是想说……”   从张雨琪的口中得知,她一直喜欢楚墨廷,可是楚墨廷不喜欢她,那个夜晚,她打电话给楚墨廷,知道楚墨廷喝多了,就去找了楚墨廷,她试图勾引楚墨廷,脱了彼此的衣服,却没能遂了心愿。   楚墨廷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赤裸的身体,直说对不起张雨琪,张雨琪顺势说是自愿的。   下午张雨琪就找到了我,告知我他们睡了一夜的事实。   张雨琪的话,似是将我伤口结的疤撕裂开来,时光回到那个伤心欲绝的下午,我听了张雨琪的话,跑去问楚墨廷,楚墨廷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他眼里的泪滴落在我的脖子,我推开他,扬手一巴掌结束了我们一年的恋爱,也结束了我最美好的初恋。   张雨琪最后说:“我现在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生活平淡,却很幸福,我今天说出来,是希望能解开你们之间的误会,也能幸福的走下去。”   幸福?   她说的好轻巧,三年的沉淀,如今楚墨廷在我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张雨琪走后,楚墨廷说,他这三年来一直在努力,当年我妈咄咄逼人的反对更加让他明白财势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他的蜕变就在我的眼前,不容否认。   他说他现在可以给我我妈想要的生活了,他可以满足当初我妈提出的条件了。   我就这样走了,不顾他的挽留,不顾他眼里的哀求和感伤。   是啊,我妈,我妈想要的……   是我妈逼迫我们分手的,是我妈一次次羞辱他的,我还有何脸面在他功成名就时站在他的身边。   他最艰难的日子里,我没有陪在身边,我又有什么理由来轻轻松松的摘取果实。   从一个啃馒头吃拉面租地下室的穷小子,到人模人样开奔驰的高富帅,这三年,他一定经历了我想不到的痛苦和灰暗吧。   楚墨廷追了出来,在我打开红色奥迪车门的一刻,他拉住我的手,“小瑷。”   他说着看了看我的车,问:“他给你买的?”   我知道他误会了,他定是以为我贪图钱财找了左霄启。   “是。”我说的也是事实。   楚墨廷不阴不阳的笑了笑:“我现在也可以买给你。”   我的心沉了又沉,强装淡然地说:“无功不受禄。”   我有什么资格要他买东西给我,还是如此昂贵的车。   他猛的一把拉过我,抱在他的怀里,呢喃着:“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个我曾经贪恋的怀抱,如今依然温暖,只是我和他终究隔了三年。   过了好久,我才舍得推开他,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钻进驾驶室扬长而去。   车子驶离,驶向通往左霄启别墅的路上,我的眼睛渐渐濡湿,手指轻抚眼角,带着些许冰凉。   直到走进左霄启的卧室,我将自己摔倒在床上。   我看着另外一个空着的枕头,眼前浮现出左霄启今早吻我时的样子。   ----不许给别的男人靠近你的机会!   不容拒绝的语气,仿佛我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的嘴角缓缓勾勒着淡淡的笑意,带着莫名的安心。   不多时,左霄启的电话进来,“干嘛呢?”   “刚吃完饭回来。”我说。   “和谁?男的女的?”   “女的。”   ……   漫无边际的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我告诉自己,顺其自然吧。   周三,又接到了程澈请我吃饭的电话。   我也醉了,我拒绝的那么明显,他怎么还打电话给我,想当然的,我又拒绝了。   下班的时候,我开着车从公司出来,看见程澈的牧马人就停在门口,我暗道,好险。   于是乎,在我回到左霄启的别墅不长时间后,我又接到了我妈的查岗视频,   我走到为我量身定做的房间接起来,“妈,我昨晚和楚墨廷吃饭了。”我先发制人。   我妈明显愣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继续说:“你也看到了,楚墨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楚墨廷了,他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对了,他开奔驰。”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4 收车费   我故意刺激着我妈,果然,我妈脸色很难看,可是我若是不将这些话说出来,她永远都意识不到她对我婚恋问题的强势干预是一种错误。   末了,我义正言辞道,“妈,不管我是和左霄启在一起,还是和其他人谈恋爱,我只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妈顿了半晌,讪讪地说:“我也不是非得不同意你和左霄启,这样吧,你们周末回家来吧。”   我妈妥协了,我心下一喜,笑了笑:“好呀,我就知道我妈最好了,舍不得让我不幸福的。”   “不过,你们不能坐公交,得开车回来。”   我妈话音落,没有给我时间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也对,我这个顽固的妈,想让她改变,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开车就开车。   不过,开什么车?   奥迪?卡宴?   那就不是我妈强烈拆散我和左霄启了,而是以死逼婚了,我不找虐。   左霄启不在,我也有时间冷静的回想着我们之间的一切,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得想办法把以前签的一堆协议和欠条弄到手,不然那些我亲笔手写的东西终究是一个炸弹,万一哪天爆炸,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悄悄的翻了他的卧室和书房,却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看来我还得在他身上费点心思啊。   于是,我决定了,趁着他现在对我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好感,我要在保留自己清白的同时,他哄好了,让他乖乖的把协议和欠条交出来。   周五。   下午三点接到左霄启电话,他回来了。   三日不见,我还有些想他。   左霄启说:“我回趟学校,下班我来接你。”   “我开车了。”我说。   “我让司机送我过去。”   左教授财大气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班后,我开着车从公司出来,看到左霄启的卡宴正停在路边,我停下车,他正好打开后座的车门下来,几步走到我的车前,拉开了我的副驾驶。   卡宴扬长而去。   我看了看左霄启,打趣道:“给左教授和左总开车,是要收费的。”   左霄启抓过我的右手,从西服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拿出一条链子戴在我的手上,“这个抵车费怎么样?”   我抬起胳膊,看着铂金链子上垂着的钻石,粲然一笑,“得嘞,左总,您坐好了。”   “等等。”左霄启说:“这条手链,除了车费,还能再换一些特殊服务吧。”   “啊?”   左霄启潋滟的眸子浮着粼粼波光,“帮我系安全带。”   我打了一个响指:“小意思。”   我侧过身去拉安全带,突然脖子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箍住,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落在我的脸上,发出了另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想我吗?”他问。   “嗯。”我轻轻点头。   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薄唇轻轻印上我的,“吃饭完我们早点回家。”   他说着推开我,自己拉开安全带……   饭后,回到家,左一喏正在客厅看电视,眼见左霄启搂着我的腰进来,她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在沙发上,撇嘴道:“秀恩爱,分得快!”   说完,她就小跑着蹬蹬上楼了。   回到房间,我洗澡出来后,就直接上床了,左霄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也直接跳上床。   “你去睡沙发。”我说。   “我和你一起睡。”左霄启没脸没皮道。   那我能同意吗。   天大地大,我自己最大,他一个正常的男人,万一……   我坐起身,“不行。”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我就是抱着你睡。”   “不行。”我重复着两字真言。   左霄启无奈的翻身下床,满眼怨念,“抱抱都不行。”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敢说什么,万一刺激了他的狼性,我还能有好吗。   临睡前我才想起我妈要求我们开车回家的事情,我问左霄启能不能搞到一辆破车。   “包在我身上。”   左霄启答应的很痛快。   我小觑了左霄启,我以为他会乖乖睡沙发的,可是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竟然是左霄启的笑脸。   我揉了一下眼睛,没错,是他。   与此同时,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手搭上我的后背,将我揉在怀里,“我说了和你一起睡,就会和你一起睡的。”   “你……”   “我又没做什么,只是一起睡觉而已。”左霄启说着推开我,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脑子里想什么不纯洁的事情呢?”   好吧,我甘拜下风。   左霄启也是个人才,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二手夏利,不对,应该是四五手的吧,还是没有屁股的那种,除了喇叭不响,每个零件都响的,我一脚踹向车头,笑的龇牙咧嘴,“你几百块钱买了这个么宝贝。”   左霄启赶紧上前,作势要抱住我的腿:“祖宗,你可别把它踢散架了,这车可费了我老大劲了,比搞一辆新的还难。”   我笑的胸腔都疼了,“它喝油还是喝水?”   左霄启也笑的一抽一抽的,“我保证它喝油,还是汽油。”   总算也是一辆烧汽油的,四个轱辘的车,左霄启就开着夏利摇摇晃晃的带着我行驶在了回清县的路上。   “热死了,开空调。”我一边擦汗,一边说。   左霄启将车窗手动摇下,有些风吹了进来,他说:“没有空调。”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万一坏半道上,我保证不丢下你一个人,咱俩一起推着走。”   “坏了也不用你推,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   我和左霄启拎着礼品回家的时候,爸妈和阮贝一副整装待发的姿态,“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我问。   阮贝说:“妈说姐夫请我们全家吃饭。”   左霄启笑的温和,“请叔叔阿姨和弟弟吃饭是应该的。”   老爸将左霄启让到沙发上坐下,手刚刚拿起茶杯,我妈笑了笑,“走吧,我饿了。”   还没有十一点,她老人家饿了。   “霄启开了一路车,挺累的,休息会再去。”我说的也是事实。   “没事,没事,不能让阿姨饿着,不然就是我的罪过了。”左霄启一副讨好“丈母娘”的嘴脸。   于是,在左霄启的屁股坐下不到一分钟,一口水没喝的情况下,我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到了楼下,我妈问,“你们的车呢?”   我赶紧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夏利,说:“那就是。”   我妈抬手招呼阮贝,“我们家车呢?”   阮贝双手插兜,吹着口哨,不大会从车库里开出了爸妈买给他的帕萨特。   我妈抬着下巴,趾高气扬道:“我还是坐自己家的车吧,温泉酒店,走吧。”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5 给我一个名分   温泉酒店,是我们县城最大的酒店了。   左霄启又开着车,在我的指挥下,奔向了温泉酒店。   五手夏利的车速,和刚开了两年的帕萨特的车速,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们到了酒店门口,找了个憋屈的位置停车,然后我就拨打了我妈的电话,被告知在888包间。   我和左霄启进到包间的时候,茶水已经上来了。   “叔叔阿姨,点菜了吗?”左霄启客气的问着。   “点了。”   好吧,我妈还真不客气。   “那个,小左。”我妈看向左霄启,“你既然和小瑷在一起,阮贝也就是你的弟弟了,你们两个人都在市里上班,你也给小贝在市里找份工作。”   “妈……”我张口就要拒绝。   “闭嘴!”我妈呵斥着。   “小英,你看你……”我爸也打着圆场。   我妈一个厉色丢去,我爸讪讪地闭嘴。   “我回头问问朋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左霄启说。   “我可不去当保安。”阮贝满脸鄙夷。   “行,你回头费点心,安排一个让小贝满意的工作。”我妈笑了笑,尔后又说:“小瑷,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大学毕业了,也工作了,小贝没有上过大学,以后你就每个月给家里2000块钱生活费吧。”   2000?   我一个月工资基本也就所剩无几了。   “小贝没上大学那是因为……”我不忿道。   “因为什么!”我妈厉声打断我,“你工作了一年多了,我才找你要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阿姨。”左霄启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反而像个邻家大哥哥笑的憨厚,“2000块钱对小瑷确实有困难,您看少点行吗?”   我却不想同我妈讨价还价,我直接反驳:“小贝初中都没有毕业,他自己不好好学习,怪的了谁,又不是咱家穷,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大学。”   “从小到大,你花钱比他多,这钱你就得出!”我妈将蛮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   我撇过头去,闭嘴不言,当着左霄启的面,我也实在不愿意总是让他看笑话。   左霄启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我的手。   “我没钱。”许久,我说。   “吃饭,吃饭。”我爸打着圆场,他说着夹起一个鱼翅放在我妈的碗里,“你不是最爱吃这东西吗,多吃点。”   我妈津津有味的吃了一个鱼翅,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嘴,不紧不慢地说:“不想出两千也行,小贝这两天看上了苹果六,你给他买一个,生活费的事以后再说。”   我自己用的才一千多块钱。   左霄启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嘴角浅勾,“好,买,我买,吃完饭就去买。”   我正欲开口,左霄启夹起一块牛肉放在我的餐盘里,“你不是最爱吃肉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我瞪了左霄启一眼,为他的自作主张,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一顿饭吃了一千六百多,我不想让左霄启当这个冤大头,我刷的我的工资卡,毕竟我妈针对的是我,她是不满我找了个一穷二白的男朋友,故意为难左霄启的。   至于给阮贝买,是他自己答应的,我阻止不了,也不会花这份冤枉钱。   从店出来,我妈抬脚踢了踢夏利的车门,“你们赶紧走吧,别给我丢人现眼了。”   ……   晚上。   左霄启在浴室门口抱着我,下巴在我的脖子处轻轻蹭着:“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要。”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上床。”   我威胁道:“你要是敢……”   “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亲吻了一下我的脖子,丝丝痒痒的感觉袭来,我赶紧推开他,“你给我老实点。”   左霄启得逞的笑着,走到沙发上躺下。   有了左霄启的话在前,我辗转难眠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点小小的期待,我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但是又不想真的发生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左霄启放大的俊颜,他的双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你没有去跑步吗?”我缓解着和他同睡一床的尴尬。   “我都跑步回来了。”左霄启嘴角是轻柔的笑意,他说着胳膊撑起身体头落了下来,薄唇蜻蜓点水般的落在我的脸颊,“我说话算话吧。”   我……   我怎么觉得再这样下去,羊入虎口是早晚的事呢。   中午照例去左立强家吃饭,我们到的时候,佣人告诉左霄启,左立强在书房等他。   即便已经来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过来时那种难言的压抑感都如影随形。   晚上有朋友打电话叫左霄启,他说:“我忙,没有时间。”   “你忙什么?”我笑问。   “陪女朋友。”他眉宇间尽是一种叫做幸福的笑意。   这种腻死人的节奏小女子有种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感觉啊。   可是我能怎么做呢,乖乖配合呗,想着我亲笔签字手写的那些东西,我几次想开口,却没有说出来,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晚上,左霄启去洗澡的时候,我的铃声响起,是楚墨廷的,我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走到阳台接了起来。   他说他想我,他说他想见我。   “墨廷,对不起。”许久,我才幽幽地开口。   道歉,是为曾经我妈对他的一次次羞辱和伤害。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这么多年,我只有想着你,才能坚持下来。”   我唇瓣微张,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他的声音那般诚恳,似虔诚的教徒在向神灵诉说。   “我信。”我说,“只是……”   “我以为你会再联系我,我以为你不会忘记我,我担心万一哪天你想我了,却找不到我了,所以这个号我一直为你留着。”   正欲开口,我的身体猛的一颤,一只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双臂紧紧抱着我。   “对不起,我,我要睡觉了,再见。”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左霄启静静的抱了我一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半晌,他将我打横抱起,快走几步,把我轻轻放在床上,他也顺势躺下,将我搂在怀里,彼此的心跳在静谧的房间显的那般炽热。   许久,他将我轻轻推开,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薄唇勾勒着月牙般的弧度,声音轻柔似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伙子,不清不白的陪你睡了这么多次,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本书正版在磨铁中文网!★    第046 未婚夫   我轻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什么叫给你一个名……”名分。   不对,等等,什么叫陪我睡?   我倏地睁大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才没有要你陪,陪……”   左霄启眉眼弯弯,“陪什么?”   我的脸涨的通红,这家伙故意的。   我故意板着一张脸,佯装镇定,“陪睡!我不需要你陪……”   左霄启笑的肆意,他猛的起身一把拽过我,我又倒在了床上,他的脑袋在我的肚子上用力蹭着,“要不要我陪睡?”   他抓着我的两只手,我不得动弹,肚子又痒痒的,我只好求饶,“要,要。”   左霄启这才放过我,我猛地推开他,再次跳下床,这张床实在是太危险了。   左霄启不慌不忙的半靠着床头,翘起二郎腿,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我想了想,问道:“你这张床到底睡过多少女人?”   他嘴角勾起玩味,“你猜。”   我猜的出来吗?   “说你是猪你还不承认。”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浓。   我瞪了他一眼,板着一张脸不去理他。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不减,他朝我伸出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嘟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我许久不动,左霄启倏地下床,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边,“这里就你一个人睡过。”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相信。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轻笑出声,“你要是吃飞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谁吃醋了。”我犟嘴道。   左霄启哈哈地笑出声,眉宇间尽是得逞后的狡黠。   我故意板起一张脸,斥责着:“你笑什么笑。”   左霄启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可爱。”   这个男人,好不要脸,我哪里吃醋了。   我索性拉过被子蒙住头,准备不管不顾的睡去,突然我被连人带被子抱住,傻子都知道是左霄启,我也不敢动弹,就这样僵着身体,连呼吸都收敛的小心翼翼的。   左霄启将我头顶的被子拉至脖子处,轻吻了一下我的后颈,“我就是抱着你睡。”   我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万一反抗不成,适得其反,吃亏的还是我呀。   翌日。   一早醒来,看着空了一半的大床,我相当感激左霄启没有拉着我和他一起跑步。   最近左霄启有些反常。   甜蜜来的太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正恍恍惚惚的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房间门被推开了,左霄启一身运动装阔步而来,他看见我笑了笑:“小懒猪,起床了。”   一股暖流划过心底,我眼神柔柔的望着他。   他走到床边,带着温度的大掌抚上我的脸,“快点。”   “你上班又不用打卡,急什么?”我撅着嘴说。   左霄启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得挣钱娶老婆呀。”   我的脸倏的就红了。   娶老婆?他说的是我吗?   他从来没有正式的说过要我做他女朋友的话,就算是我矫情吧,我需要一个从协议女友变成真实女友的仪式。   就像他说的,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   “你有女朋友了吗?”我壮着胆子问。   左霄启双眸一闪而过刹那的怔忡,旋即淡笑:“你不就是吗?”   我微低着头,小声嘟囔着:“我可没有承认过,你也没有问过我……”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他何时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左霄启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会同意的。”   这个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这么大岁数了,骗我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左霄启声音淡淡的不悦,“你就直接说我老了呗。”   其实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既然他这么油盐不进,我得加点猛料……   工作时间,我跑到厕所,电话打给戴云飞,我的智囊军师是时候发挥更大的价值了。   “让我想想。”最后戴云飞给我扔下这么一句话。   这日晚上下班的时候,照例是左霄启来接我,我刚刚走出公司大门口,就看到一个快递小哥,手捧红色玫瑰,见人就问:“请问阮瑷是哪位?”   快递小哥的身边,已经围了几个爱好八卦的女同事,王敏朝我招手,“阮瑷,找你的。”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我的名声啊……   林希站在快递小哥身边,“阮瑷,你可是我们公司最幸福的女孩,天天都有人送花。”   呃,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快递小哥已经将玫瑰花捧在我面前,叫我签收。   “谁送的?”我问。   “ta说你知道的。”快递小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抽抽嘴角,问了个最没有脑子的问题,“男的女的?”   “男的。”女同事开始起哄,“肯定是男的。”   “男的。”快递小哥回答。   我抬头,不远处,左霄启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想说不要,话到嘴边改口成了“好的。”   可想而知左霄启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快递小哥走了,王敏和林希拉着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满是羡慕,等我再次抬头,卡宴已经在掉头离开。   好吧,左霄启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我瞟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将花塞到了王敏的怀里,“送给你了。”   王敏欢天喜地的接过花,还不忘记说一声谢谢。   我们闷闷不乐的朝着公交站走去,心里想着,这花到底是谁送的,程澈?楚墨廷?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个,为什么不亲自出现呢。   再仔细一想,也不可能是他们,程澈送过我两次花,每次都是粉色郁金香。楚墨廷嘛,我们恋爱一年,他送我菜花还差不多,送玫瑰花,还真的没有过。以前他条件不好,我们之间也没有过那么奢侈的花前月下。   难不成楚墨廷现在发达了,也学起了浪费的浪漫?   正无聊的等着公交车,我的手机响了,是楚墨廷。   我的心一颤,还真的是他?   楚墨廷约我吃晚饭,我拒绝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他。   “那个……”我犹豫着,想问花是不是他送的,又担心如果不是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我?”   楚墨廷明显愣了一下,“没有。”他顿了一下,又说:“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只要你要,只有我有,我都给你。”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就是下午收了一个快递,不知道是谁送的,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居然送我一个光头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挂断电话后,我想着不能玩大了,还是乖乖回左霄启的别墅吧,于是,我打车回去。   到了左霄启家的时候,他不在家,我还好心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出口的话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我在家,你去哪里了,害我一个人打车回来,花了好几十,你得给我报销。”   我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想告诉他我乖乖在家等他,又不想叫他知道我那点小心思。   “我在学校。”左霄启说。   “那算了,我先吃饭了。”   “你来接我。”左霄启命令着。   他分明自己开车走的,还要叫我接他,得了,我就哄哄他吧,接他一回,谁叫人家手里握着我一百来万债款的证据呢。   我开着红色奥迪去了丰大校园。   九月份的丰大,开学不久的日子,看着林荫路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笑脸,我无限感慨啊,曾几何时我的脸上也满是憧憬和希望,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在一次次找工作的奔波中被拉的越来越大,直到梦想甚至只剩下一个“梦”字。   到了办公楼前,我停好车,找到左霄启的办公室,里面除了他,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见我进来,男人站起身,笑着,“原来是佳人在侧。”他说着和左霄启道再见,走了出去。   左霄启淡淡的扫我一眼,低下头盯着面前的笔电。   看他也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只得放低姿态,但是又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想了想开口:“打车费报了。”   我说着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发票,放在他面前的键盘上。   左霄启不动声色将发票放在了旁边的档案袋上,继续敲打着键盘。   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他头也不抬地说:“想讨好我,就要用点心。”   nnd,他怎么知道我在讨好他。   我撇开视线,眼睛落在墙上的荣誉证书,我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家伙27岁博士毕业评了正教授,和他斗智斗勇,我只有惨死的份。   可是,承认失败对我而言比登天还难。   我一咬牙,一跺脚,食指勾起办公桌上的奥迪车钥匙,我就踩着5公分的小高跟鞋朝着门外走去。   姑奶奶我还就不伺候了。   “小瑷。”左霄启淡淡地喊我一声。   我装作没有听见,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我能走的很快吗,当然不能,我得留点时间让人家追上来呀。   于是乎,在我刚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我的胳膊被猛的一把拽住,紧接着传来左霄启沉凉的嗓音,“我还没闹脾气呢,你……”   我倏地回头怒瞪他,“我怎么了?”   左霄启板着的脸柔和了些许,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着,“别让别人看笑话。”   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个个紧闭的办公室门,嘴角勾起嘲讽,“现在都几点了,除了左大教授谁还在办公?”   左霄启拉着我回到他的办公室,锁好门,走到楼下的时候,左霄启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   上了车,左霄启一手旋转着方向盘,一手拉过我的手,“想吃什么?”   “吃肉。”   左霄启哈哈大笑:“问你这个问题就没有过第二个答案。”   “我是肉食动物。”我说。   ……   在公司门口被快递小哥拦着送玫瑰花的戏码,有一次就足够了,如果天天来这么一出,我还真受不了,可是王敏和林希高兴了,我都在接到花的时候转手送给她们了。   左霄启就这样天天在公司门口看着我收“无名氏”的玫瑰花。   星期四,左霄启终于憋不住问起我关于玫瑰花的问题。   “到底是谁这么执着?”   “我要是知道是谁,我就直接打电话叫他不要送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左霄启疑惑的眸子看向我:“送快递的明明说你知道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百口莫辩。   这时,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小瑷,玫瑰花还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一年365天,天天给你送,风雨无阻。   我看着手机直皱眉,这到底是谁呀。   左霄启一把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短信,质问道:“你还说不知道是谁吗?”   “我……”   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左霄启直接划开屏幕,看了一眼后扔到我的腿上,我打开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小瑷,我知道你和他是假的,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你放心我会帮你筹钱还给他的。   看着这条信息,我的手直打哆嗦,这到底是谁啊,还把我和左霄启之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天天送玫瑰花就算了,还发这样让人无尽遐思的短信,这不是在坑姐吗?   我侧头,看着左霄启阴沉的脸,我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他应该是在乎我的吧,才会这么生气。哭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赶紧空降个天使来拯救我吧。   我想解释,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铁证如山,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样安慰自己。   “你欠我一百万是真的。”许久,左霄启面容紧绷,声音沉肃道,“而且我们有还款协议,只能按照协议来,不包括现金还款。”   我咬唇不语,心里不爽极了,协议,又是协议。   “要不要我找个律师让你咨询一下,我们的协议是不是真实有效。”左霄启又说:“律师费我可以帮你出了。”   “不用。”我嘟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左霄启冷睇我一眼,“你能明白最好。”   协议,律师,一个个冰冷的字眼似一个个冰雹砸在我的心上,尼玛,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甜蜜的时候腻死人,翻脸的时候不认人。   我很想说,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玫瑰花是谁送的,短信是谁发的。   可是听着左霄启一句句戳人心肺,毫不留情的话,我又生生咽了回去。反正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到头来自取其辱。   一路无言。   左霄启带我来了一个酒店,推开包间门的一刻,他自然的搂上我的腰,虽然脸上没有笑意,却也少了刚才的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搭配着他的西装领带,倒是十足的精英风范。   左总的变脸也是一门绝活啊。   左霄启是带我来参加他们公司的“庆功宴”,是一个副总拿下了一个大单。   举目望去,只有左霄启一个人带了女朋友。   然后,我发现一个女孩总是偷偷的看左霄启,脸色还不好,当然,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   我坐在左霄启身边,听着别人一本正经的调侃,实在是如坐针毡。   左总的玩笑,他的下属开起来也是点到即止,左霄启只淡淡地笑着,时而用宠溺的眼神看我两眼,这做戏的功夫如果说他不是中戏毕业的,我都怀疑他一出生就是个天才。   酒至半酣,左霄启搂着我的肩膀笑着:“我老婆喊我回家睡觉。”   我就这样再一次充当起了左霄启的御用司机。   还没有到家,左霄启的酒意越来越浓,不时两手揉着太阳穴,还靠在椅背上说着醉生梦死我听不懂的废话。   回到家给他弄到了床上,我就去换睡衣洗澡了。   待我从浴室出来,左霄启正盖着被子睡觉,满屋子都是酒味。   我不做他想,也上床,拿过另外一个被子盖好。   前几日我们虽然也在一张床上睡觉,基本都是我睡着后他才上床的,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跑步了,只有一次半夜醒来上厕所,才看到他静静的躺在我身边。   我背对着左霄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似有两只蚂蚁在慢慢的攀爬,痒痒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轮廓,我慢慢抬起手,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不管现在如何,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在我身边。   微黄的台灯光亮下,我出神的看着这张脸,突然我的手被猛的一把攥住,一阵笑声似鬼叫般打破夜的静谧,吓的我的心一抖,“你老公帅吗?”   左霄启突然睁开眼睛,紧接着他踢掉自己的被子,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尼玛,这都哪跟哪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   左霄启一个翻身半压住我,狭长的眸子里尽是笑意,“你想做什么?”   我身体僵硬,赶紧摇头。   “嗯?”左霄启沙哑磁性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真,真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左霄启的头就覆了下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能的省略号,此处省略接吻详情198个字,请有经验的亲们自行脑补,没有经验的亲可以问一下可爱的度娘小姐。)   一吻结束,左霄启恋恋不舍的啄着我的唇瓣,“真想吃了你算了。”   我赶忙推着他,怎奈我臂力有限,任我如何使劲他都纹丝不动,他手指轻轻抚着我额前的刘海,“你别这样。”我的音调都是颤抖的。   左霄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半晌他薄唇轻扬,“我舍不得欺负你的。”   他说着翻身下去,只是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腰上,“睡觉吧。”他轻声说。   在无比清醒的状态下,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搂着我,我的心啊,似个麻花般拧的不知所以,既有些小小的期待,又担心他会兽性大发,真是矛盾纠结的很啊。   我就这样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不知多久才睡去,当然不管是我的期待还是我的担心,都没有发生,左霄启真的只是乖乖的搂着我睡觉而已。   一早醒来,我看到的依旧是空荡荡的大床。   ……   左霄启开车送我到公司的时候,抓着我的手亲了一下,“下班来接你。”   哎,下了车,我的头都大了,玫瑰花事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告一段落,再这样下去……   难不成我挨个给认识的男性打电话问一遍,“喂,你有没有天天送玫瑰花给我?”那我得多二逼呀。   一筹莫展之际,我想着今天是周五了,我想办法争取早点开溜吧,尽量避开快递小哥的玫瑰花。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溜出了办公室,可是,我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刚刚跑到公司门口,我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不对,我是被一条条横幅拦住了去路,我怔怔地看着红色条幅上的黄色大字:   阮瑷,我爱你。   阮瑷,嫁给我。   快递小哥是不见了,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头都大了,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好几个穿着西裤白衬衫的男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每个人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玫瑰,这阵仗……   下班的同事们也都不走了,林希在我身边尖叫:“阮瑷,你也太幸福了吧。”   幸福?   我都不知道这幸福是从天而降的,还是从阴曹地府钻出来的。   几个帅哥走到人群前面一字排开,王敏挽着我的胳膊,伸手数着:“一,二,三……”   “哇,十个人。”她兴奋地说着,“看这么一大束玫瑰花,至少有99朵,十个人就是990朵。”   “好浪漫。”   ……   前几日送花的帅哥向前两步走到我身边,“阮小姐,请签收。”   我抽抽嘴角,这次还真的不能签收了。   可是,我不收,人家还就不走了。   “到底是谁送的?”我再次问起这个每日都会问的问题。   快递小哥微微一笑,“ta说了,你知道的。”   我后背直冒冷汗,这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还不让我知道。   在同事们的起哄,和快递小哥们的“威逼利诱”下,我签了字,并将花都送给了女同事。   人群散去,黑色的卡宴稳稳的停在不远处。   我双腿直发抖,不敢想象这一幕会激起左霄启怎样的怒火。   我的天,这到底是哪个天使跟我过不去啊,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玫瑰花了,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啊。   我迈开双腿,小步朝着卡宴走去,每走一步我都觉得是在走向地狱啊。   几分钟后,我拉开卡宴的副驾驶,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我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哪个动作,甚至是哪次呼吸错了位惹他老人家生气。   左霄启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也没有要将车开走的意思。   空气静的可怕。   许久,左霄启的声音似一颗炸弹直穿心脏,“我要一个名分。”   短短的几个字,像王者的命令般,不容拒绝。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霄启侧过头来,食指抬起我的下巴,眸子里的深邃要人命似的勾魂摄魄,“我说我要一个名分。”   今天的一切如此的猝不及防,我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愣愣地问:“你要,什么……名分?”   左霄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未婚夫。”   这三个字带给我的震撼,比刚刚横幅上的“我爱你”、“嫁给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杏眸圆睁,嘴巴张成了o型。   “就这么定了。”   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发动引擎。   车子驶离,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未婚夫?   他的意思是……   一串手机铃声拉回我的思绪,我一看,是楚墨廷。   “接吧。”左霄启声音淡淡的,透着我听不懂的情绪。   我按下了接听键,其实我有些好奇,这几日的玫瑰花会不会就是他送的。   “见个面好吗?”楚墨廷问。   “墨廷,我……”我思忖着措辞,“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何况……”   何况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日一声声嗲嗲的“墨廷”我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我忘不掉你,你想要什么,你说,我都能给你。”   在他身上,我从来都不曾索取过什么,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我……”当着左霄启的面,我实在不愿意多说:“我还有事,再见。”   我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左霄启阴阳怪气道:“这几天的花就是他送的吧。”   我咬唇不语。   “很痴情嘛。”左霄启语带轻嘲。   至于吗,谁还没个前任初恋什么的。   “好像你没有谈过恋爱似的。”我反驳着。   左霄启睨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侧过身子,好奇的看着他:“左教授,有没有你的学生暗恋你的?”   左霄启下巴轻扬,一脸的自恋无人能敌,“那我怎么知道?”   尼玛,真不要脸。   我突然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一副花痴到垂涎欲滴的样子,“左教授,我发现你真的很帅。”   左霄启双手轻轻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嘴角的弧度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尤其是这张脸,啧啧。”   可想而知左霄启的神情简直要飞上天了,“好白啊。”我很夸张的惊呼出声。   左霄启神情微愣,不明所以的看我一眼。   我坐正身子,口气寻常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脸好白,小白脸都这样。”   左霄启眼神不屑地瞥我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他的眼神又落在我的32b,“也就我能勉强将就你吧,就当做好事了。”   我不由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你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狗一只,被自己你亲爹逼着不得不租个女朋友吗,大叔,你光棍是积德。”   左霄启脸色骤变,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只是声音有些难以捉摸的情绪:“我们两个在一起正好,省的再祸害别人。”   我努努嘴,表示不再和他耍嘴皮子,这个家伙貌似有点阴晴不定,可别给惹毛了。   左霄启开车带我到一家西餐厅,我们到的时候,左一喏已经在等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左一喏笑说。   左霄启眉眼含笑,“没有的事。”   紧接着,就是妹控对妹妹的各种关心,叫我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咳咳,是羡慕,没有妒忌和恨。   我是羡慕左一喏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呀,哪像我那个弟弟……   说起阮贝,阮贝的事还真就来了。   晚上我妈不定时视频查岗的时候,就问起了左霄启给阮贝安排工作的事情,说真心话,这件事我还真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我那个弟弟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吗,给他找工作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明天你和小左回家来吧,我给你们做饭吃。”挂断视频前我妈说。   别以为我妈给我们做饭就是认同我和左霄启了,不一定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二日我和左霄启开着五手的夏利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果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做饭的景象,为什么说热火朝天呢,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袋子鸡蛋,餐桌上放着一块生肉,两颗大葱。   对了,椅子上还有一把芹菜。   我的母后呢,穿着一身围裙,照着镜子在拨弄着她新烫的头发。   爸爸给左霄启端茶倒水,将家庭主夫的地位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了,阮贝的工作怎么样了?”我妈终于舍得从镜子里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左霄启一眼。   “正在帮忙问着。”左霄启说着我们事先商量好的答案。   “找个工作有那么难吗?”我妈不屑道。   “不知道小贝意向哪方面的工作?”左霄启眉目间满是恭敬。   “工资高的。”我妈说:“工作轻松的,时间自由的……”   我妈一一列着条件。   左霄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我则是习以为常一脸淡然,过了一会,我说:“霄启,丰云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满足小贝这条件的工作也不是没有,我们就将明路指给他,让他去做吧。”   “什么工作?”躺在沙发上装大爷的阮贝眼前一亮。   “丰云市市长。”我嘴角浅勾道。   “阮瑷!”我妈顺手拿起遥控器就要朝着我身上掷来,“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   这时阮贝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两句话后,朝我妈伸出手,“妈,给我一千块钱。”   “干嘛?”   “请女朋友吃饭,然后去市里逛一圈,给她买件衣服。”   我妈双臂环胸,往沙发上一靠,“你妈我就一个农村妇女,你放着在市里上班的姐姐姐夫不要钱,来问我来钱,我哪里来的钱?”   我滴妈,想要钱了,就成了姐夫了。   阮贝眼睛看向我。   我爸赶紧将手伸进裤兜里,“我还有三百,你先去拿着吃饭吧。”   我妈喝声:“那是交水电费的,给了小贝家里停水停电怎么办?”   我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真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穷了,我妈做护理办张会员卡都三四千,我自己都没有那么奢侈过。   左霄启眼睛看向我,我不咸不淡地说:“你兜里那几十块钱留着等会回去加油吧。”   我才不让左霄启给阮贝钱,阮贝什么货色我门清,有那钱还不如给我呢。   “廖嘉晨上个周末也带了个男朋友回家,人家男朋友给嘉晨妈妈买衣服买化妆品,给小舅子零花钱就不说了,给她家的小狗买狗粮都花了两百多,你们两个人年龄一样大,嘉晨长的跟个矮冬瓜似的,你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天仙,你怎么就不能给你妈争口气。”   廖嘉晨算是我的发小了。   我妈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噼里啪啦的说着:“你弟弟在你心里连别人家的一条狗都不如吗?”   阮贝往沙发上一坐,铁青着脸,“我要是娶不上媳妇,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   我妈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就拿着一沓钱出来递给阮贝,“走,赶紧走。”   阮贝走后,我妈坐到我身边来,拉着我的手,笑的让我毛骨悚然,“我跟你说,程澈可是个好孩子,那天还专门和你李姨过来请我吃饭……”   无论我妈说什么,我都装死,一句话也不说。   说多了,我说不过她,说少了,等于没说。   我妈见我不理她,又拿过镜子,摆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去商场看看,今天金店0元折扣费换新款。”她说着又照了照脖子里的金链子,还不忘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上的金镯子,“我这款式也该换换了,都两三年了。”   她说着又盯上了我的脖子,不屑道,“这些红宝石绿宝石的,别看个大,都是假的,唬人的,小左要是真心喜欢你,就会给你买真金白银的,这些破烂玩意白给我都不要,也就你眼睛瞎,一坨牛粪都能当成宝贝。”   她在骂左霄启是牛粪。   我下意识看向左霄启,他也够没脸没皮的,他屁股稳稳当当的坐着,比我还淡定。   妈妈说完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就走了。   不多会,爸爸到鞋柜里翻腾了一阵,然后拿过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你妈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帮小贝找工作也要搭人情,不要总让小左花钱,这九百块钱你拿着。”   这可是爸爸从牙缝里攒下的私房钱,妈妈对爸爸一直都管的很严,这我是知道的。   我摇了摇头,“爸爸,我不要,我每个月都有工资,钱也够花。”   我真是不忍心也这样瞒着爸爸,可是又担心他在我妈面前说漏嘴了,心底划过一丝歉疚,我说:“爸爸,你赶紧把钱收起来,别一会我妈突然回来了。”   左霄启笑的真诚,“叔叔,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会照顾好小瑷的。”   午饭没人做了,我就自己动手吧,反正是在自己家,我也不是不会做饭,也没有那么矫情。   就在我拎起茶几上的鸡蛋,又拎起餐桌上的肉的时候,爸爸说话了,“我们出去吃吧,吃了你们就回去,也省的你妈给你们找不痛快。”   “我请叔叔吃饭。”左霄启说。   “你们难得回来一次,不能总让你们花钱,你阿姨年纪大了,爱耍小孩子脾气……”我爸这个老好人又在为我妈辩解。   我爸护短简直护的没有天理,“怪我自己没有能耐,给不了你们大富大贵的生活。”他说着看向左霄启,“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我女儿能出人头地,我就希望她能平平淡淡的,过的开心就够了。”   左霄启握上我的手,郑重的说:“叔叔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饭后,爸爸也没有挽留我们,开上夏利,在爸爸的目送下,我们返回了市里。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我有些犯困,想要睡个午觉,左霄启则换了一套衣服,说:“我出去下。”   “去哪里?”我甚少关心他的行踪,第一次如此自然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像是普通的情侣间那般理所当然。   左霄启笑了笑,卖着关子,“先不告诉你。”   我吐了吐舌头,“赶紧走吧。”   左霄启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   晚饭我和左一喏一起吃的。   九点多,我忍不住给左霄启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十点,我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在应酬,晚点回来。   这几日每天都是和他一同睡去,今日我有些孤枕难眠,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睡得正香,身体陡然一沉,我被惊醒,浓重的酒味沁入鼻腔,我下意识推了推他,左霄启在我的脖子处一边吻着,一边呢喃着,“我想你了。”   饶是我有再好的体力,都敌不过一个酒醉的男人,我索性不再推他,颤抖的声音问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左霄启奇迹般的顿住动作,片刻后抬头看着我,神情恍惚,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喝多了。”   他说着从我的身上翻过,滚到床的另一边开始解着衬衫的扣子,“阮瑷。”他的嗓音是酒后的沙哑。   “嗯。”   “我不会亏了你的,你放心。”   翌日。   我第一次在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左霄启熟睡的脸。   他睡的很安静,眉心轻拧,似是有些淡淡的忧愁,我抬手,轻轻触及他的“川”字,这一刻,仔细端详着这张脸,我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   怔怔地出神之际,我的手突然被一把握住,“你摸我。”    第047 钻戒   我……   我回神,看着他嘴角清浅的弧度,小声嘟囔着,“哪有。”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起床了。”   虽然起床晚了,但是左霄启依然没有放弃他每日的跑步行动。   早餐后,左霄启对我说:“我出去一下,十点半来接你去那边。”   我正欲开口……   “哥,你做什么去,我也去。”左一喏满目期待。   “和你嫂子一块儿玩儿去吧。”左霄启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左一喏。   嫂子?   我一愣,左霄启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左霄启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姐姐,我哥还有秘密,你要知道吗?”   啊?   左一喏两个黑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的,笑的狡黠,“以后再告诉你。”   她也一蹦一跳的走了。   我溜达出客厅,在别墅的小路上散散步,看看花花草草,其实我不是有什么高雅的兴致,对花草我也没有什么研究,我实在是无聊至极。   我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遍遍研究着左霄启目前的心思。   想来想去,我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那些协议和欠条的下落了。   这家伙既然想要一个未婚夫的名分,总不能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就搞定了吧,他得拿出他的诚意来,不然我可不干。   未婚夫是有责任的,这个责任就是免于未婚妻的债务。   不然,我可不承认这个未婚夫,更加不承认那个“嫂子”。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左霄启谈论这个问题了。   我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十点,左霄启回来了,我正坐在泳池边出神,看到他挺拔的身姿逆光朝我走来,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瞬间暖了我的心,我嘴角不自觉的轻扬,“还不到十点半。”   “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来了。”左霄启的眼睛似是带着吸附人心的魔力。   我心下一喜,起身迎着他走去,“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左霄启顺势揽上我的肩膀,轻吻了一下我的发顶,“看见你我就高兴。”   勾肩搭背的回到客厅,我们就开始了你侬我侬的情深深雨蒙蒙的模式。   我这个人吧,有一个毛病,有些问题我明明想的很理智,也很客观,可是在面对左霄启的时候,尤其是面对他的柔情蜜意的时候,什么协议,什么欠条,什么未婚夫的仪式感,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就这样任由他将我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手像在抚弄一只柔顺的小猫似的抚着我的长发。   突然,他将我的身体推离,用力一抱,我就横跨在了他的腿上,并顺势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深潭般的眸子浮动着醉人的光亮,他就这样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低下头来,双手摆弄着他的领带,红着脸道,“你看我干嘛。”   左霄启将我的头慢慢拉近,拉近……   直至目光仅一寸之隔,我不敢直视他眸子里的深邃,红着脸闭上眼睛,他的唇印在我的眉心,只轻轻一下,他手指抚了下我的脸颊,“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抱下来,然后拉起我的手……   车子一路行驶,我们谁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他的手一直在拉着我的,并不时放在唇边轻吻着,我敛眸垂目感受着这份恬静的温柔。   “小瑷。你看。”左霄启突然出声。   我倏地抬起头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居然,居然看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撒尿。   我的脸腾的就红了,赶紧转过头来,左霄启却笑的一颤一颤的,他一手勾住我的脖子将我搂在怀里,还坏坏地笑着问我:“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这话,我更加觉得这张老脸无地自容,我恼羞成怒握起拳头捶打着他。   车子吱的一声停止了,他握住我的拳头,将我按在椅背上,吻,猝不及防似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而来。   突然,一个坚硬的异物闯进我的嘴里,左霄启抬起头来,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张开嘴,将嘴里的东西轻吐在手心,竟然是一颗钻戒,硕大的钻石闪烁着灼人的光亮几乎闪瞎我的眼睛。   我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钻戒,嘴巴张成了“o”型,还没有来得及做何反应,几张纸又飞落在我眼前,我定睛一看,最上面的是我手写的那张两万元的欠条。   我翻了一下,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协议和欠条都在这里。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小气的他会主动将这些交到我的手里。   我抬头,傻傻地看着左霄启,他俊朗的五官浮着柔柔的光泽,薄唇轻扬,“我们先订婚吧,你得正式给我未婚夫的名分。”   我傻傻地看着他,左霄启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瓣,“你不愿意吗?”   我轻轻摇头,我是太震撼了。   左霄启掰开我的手,拿过钻戒,套在我的中指上,含笑的嗓音轻柔且霸道,“先把你套上再说。”   我低头,看着大小正合适的钻戒,一丝疑惑闪过心头,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左霄启笑的肆意,“我陪你睡了那么久,是白陪的吗?”   我顿觉羞赧,红着脸矫情的瞪了他一眼,反而换来他更加爽朗的笑声,“那你知道我的尺寸吗?”   啊?   我一愣,看着他眼中玩味的坏笑,我懵懵懂懂的好像有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的眼睛向外瞟去,眼神落在刚刚小男孩撒尿的地方,我几乎确定了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流氓,引诱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来调戏我。   都怪他。   我的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左霄启双手揉捏着我的脸蛋,“我问的是戒指的尺寸,你在想什么?”   我终于受不了他的流氓作风,一拳垂向他的肩膀,“左霄启,你够了。”   左霄启终于敛起那份痞气,弯腰将掉落在我脚下的纸张捡起放在我的手里,说:“收好了。”   我又翻看了一下,确定是所有的协议和欠条,我一把就将他们撕了,是的,我撕了。   从此我不再欠左霄启一毛钱了。   不,此时此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手上的钻戒。   我将撕掉的纸屑放进包里,准备随时扔掉。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吻上那颗钻石,抬头问我:“喜欢吗?”   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一种叫做幸福的笑意,“喜欢。”我重重的点头。   “我们选个日子先订婚,好不好?”   “嗯。”   他又将我揽在怀里,郑重地承诺,“你放心,你好好的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亏了你。”   此刻的我,小女人般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幸福,我有些飘飘然。   到了左立强的家,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走进客厅,左立强正在专心的看着报纸,我敛起所有的笑意,那种难言的压抑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走进这里都是同样的感觉。   唤过“叔叔好”后,我如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期待着时间他老人家跑的快一点,因为饭后就可以离开了。   “爸爸。”左霄启突然出声,“我想和阮瑷订婚。”   左立强苍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睛看向我,左霄启顺势拉过我的手,手指轻抚了一下我手上的钻戒,左立强眼神落在我的钻戒上,半晌声音淡淡地说:“好,你们两个人先商量一下怎么办合适……”   左立强将订婚的事情交由我们两个人主打,他的态度在我看来,就一句话“作为家长,尊重孩子的选择。”   “立强。”突然,一声娇柔的女声打破这不咸不淡的谈话。   我微微侧过身子,抬头看去,是那次过来时遇到的那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爸爸。”小男孩叫着左立强。   爸爸?   这也是左立强的儿子?   左霄启都31岁了,左立强竟然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儿子。   左立强鹰隼般的眸子似一枚钢钉射向女人。   女人脸色悻悻的,她拉过小男孩的手,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左池非要回家吃饭,说是想他哥哥了。”   左霄启脸色淡淡的,似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是在看别人的表演,他拉着我的手站起身,“爸爸,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别走啊。”女人抢先笑着,“既然回家了,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左池也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还很想你的呢。”   左立强漠然的嗓音透着诡异的阴寒:“轻舟。”   女人脸色骤变,似是老鼠听到了猫的叫声,她猛的噤声,讪讪地拉着左池的手朝着楼上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是明白了左霄启和左立强的疏离从何而来,左立强的家里有个小媳妇,还有个异母弟弟,难怪左一喏会和哥哥一起住,难怪每次都是左霄启一个人过来,左一喏从来也没有来看过她的爸爸。   和左立强道过再见,左霄启就这样拉着我的手走了,走出客厅,我明显感觉他拉着我手的力道紧了又紧,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我离他如此之近,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似寒冰一样叫人发颤。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开口,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他和左立强的事情。   开车回去的时候,车子驶出别墅区,左霄启将车停在路边,说:“你来开,我累了,休息一下。”   我乖乖的下车,钻进驾驶室,左霄启则直接坐在了后座,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双臂环胸,靠着椅背仰头假寐,他眉宇间的褶皱似是前所未有的深了几许。   一路无言。   我几次想要张开嘴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只是每次看到他疲累的样子,话到嘴边都硬是咽了回去。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下车的时候,他关上车门的瞬间,自然的搂过我的肩膀,脸上的笑意顿时涌了上来,“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吻上我的脸蛋。   我抬头,怔怔地看着他,这个人变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要快。   “喂,左教授,你到底是教哪个学科的?”我忍不住揶揄着。   左霄启笑的龇牙咧嘴,“我教恋爱十八招的。”   切,您教泡妞十八招的吧。   他说着手指自然的一遍遍刮着我的脸蛋,痒痒的。   我在他的怀里,笑的像个初恋的小女生。   到了房间,懒癌晚期的姑娘本来是想要睡个美容觉的,结果被左叔叔拽了起来,“换衣服。”   “干嘛,我要睡觉。”我使劲赖着我最爱的大床。   “陪我打球去。”左霄启一个用力我几乎从床上掉了下来。   我继续耍赖,一把推开他,我又躺了下去。   空气安静了。   我以为左霄启认输了,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两分钟后,身体陡然一沉,我倏地睁开眼睛,左霄启已经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薄唇紧紧贴着我的,彼此严丝合缝的身体让我不知所措,左霄启则吻上我的耳垂边沿,“我陪你睡觉。”   “我……我错了,我陪你打球还不行吗?”   左霄启立马从我身上跳起来,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腰,“快起来。”   我乖乖地起床,陪着左霄启去打网球。   每次陪他打球我都郁闷,他是球手,我是球童,每次我都累的大汗淋漓,还一次次次被他嘲笑,他分明就是在我身上找成就感的。   晚上,左霄启拥着我,我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带着一种甜蜜的幸福感,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翌日。   到了公司后,王敏和林希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忍不住尖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和话语叫我应接不暇。   有人欢喜有人忧,我的幸福又得罪了美丽的冷冰羽冷主管。   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却浑身没有一点女人味。   再一次,我被被冷美人叫进了办公室,自然是各种各样的在理的不在理的刁难,各种有的没的指出我工作中的错误。   领导在前,我似个小气包一般低头乖乖听训,可是换来的却不是委屈求全,而是她的变本加厉,“公司是让你工作的,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nnd,我也没有在公司谈恋爱啊。   听完教训,我转身跑去了楼梯间,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哭着哭着,我就觉得我凭什么哭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在公司收玫瑰花的,秀钻戒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想来想去,我拿出手机,伸出手,将我的钻戒连同整只白嫩的手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哼,我偏要秀幸福,你能奈我何,大不了姑奶奶我辞职。   照片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我先后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陈橙的,自然是羡慕和恭喜,那种兴奋的声音即便是隔着电波,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真心的祝福。   第二个是戴云飞的,她上来就尖叫,“小瑷,你什么情况,钻戒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霄启昨天给我的。”我一脸的幸福。   又说了几句话,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是在公司……   于是,我又讲了上个星期的玫瑰花事件,讲完了我猛然想起,该不会是那一个星期的玫瑰花刺激的左霄启突然要求订婚的吧。   我详细的讲了这一切,戴云飞清脆的声音满是洋洋得意,“小瑷,你可真得好好谢谢我。”   “为什么呢?”我疑惑道。   “玫瑰花钱就不用报销了,晚上请我大吃一顿吧,未来的左太太。”   我惊讶道,“难道是你……”   “不然呢?除了我谁会傻呵呵的花那么多钱送那么多玫瑰花给你,人不露面就算了,还不让你知道是谁。”   我滴妈,原来是戴云飞的杰作。   “飞儿,真有你的。”我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下你人财两得了吧。”戴云飞打趣我。   “还,还没……”我压低声音,嘴角咧开一朵花。   本来就是,人嘛,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何况我和他一直都纯洁的盖棉被纯聊天的那种。财嘛,一辆奥迪,一个钻戒,我相信对于左总来说,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那种沉浸在幸福中的感觉,可不是钱能衡量的。   约好了晚饭,挂断了电话,我又开始忙着工作了。   可是,我的一张照片掀起了一场场风波,叫我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应接不暇。   下午接到了老妈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漏掉了一拍,我居然顾着秀幸福把她老人家忘记了,我要怎么解释,怎么面对这位太后亲娘。   琢磨了一会措辞,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我接了起来,“妈,有事吗,我上班呢。”我语调自然地说着。   “阮瑷!”我妈冷冷地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发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啊,就这事啊,我昨天和霄启逛街,他看我喜欢就买给我了,真的买不起,买个假的戴着玩也好啊,好歹是白银镀白金的,也不会掉色,花了一百块钱呢。”   “我没有问你真假,我说的是你们买戒指是什么意思?”太后亲娘咄咄逼人道。   我刚才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我,我……”   我想着,如果说只是随便买的,订婚是大事,不能太随便应付了,我总得和我妈交代呀。如果说是……   “是他对我的一个承诺。”我给了我妈一个可进可退的答案。   “承诺?”我妈忍不住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承诺能当吃当喝,还是能当车子房子。”   我沉默不语,我妈这种一切以物质为前提的思维方式,我自认我就是穷尽所有的心力都无从改变了。   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方式。   我妈又讽刺了我几句,挂断了电话。   不多会又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他首先对照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小左工资不高,舍得给你买东西是好事。”   我心下一喜,还是爸爸好呀,知道顾着我的幸福。   “嗯。”我心里美美的应着。   “但是呢,过日子不容易,钱还是要省点花。”爸爸说的也在理,是在为我们的生活着想,如此贴心的老爸,我暗暗点个赞。   “我知道了,爸爸。”我乖乖地应着。   “尤其有些东西不能乱买,你们交往的时间还短,俗话说日久见人心……”爸爸开始说着他的一套理论,他没有否定左霄启,也没有否定我们的关系,只是告诉我,如果关系要进一步的话,一定要慎重。   挂断爸爸的电话,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一句句话似一把把锤子敲进了我的心里,爸爸的每一个字,都在为着我未来的幸福着想。   下班左霄启来接我的时候,我走向卡宴的步子明显比以前轻盈了许多,脚下跳跃的是甜蜜的幸福。   “飞儿让我请她吃饭。”上车后,我对左霄启说。   左霄启抬起手臂勾过我的脖子,在我的唇际反复辗转碾压,许久他才舍得放开我,“好,去哪里吃。”   电话打给戴云飞,说是左霄启请她和陈橙吃饭,问她想去哪里吃。   “左总请客,自己看着办呗。”戴云飞兴奋的声音,每一个音符都在跳动,我知道她是真的为我开心。   到了酒店,戴云飞和陈橙就开始灌左霄启喝酒了,左霄启来着不拒,我想替他喝两杯,他还拿过我的酒杯,宠溺的揉上我的后脑勺,“一会你开车。”   左霄启和我们三个女人一起也够无聊的,不过他全程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吃饭完,陈橙叫嚣着要去酒吧,我看向戴云飞,“飞儿一会还有直播吧。”   “直播什么呀,赚钱哪有喝酒重要。”   这话是戴云飞说的。   这个口口声声努力赚钱,事业是女人的一切的姑娘,今天竟然把工作排在了喝酒之后。   交友如此,此生足矣。   “我能叫个朋友吗?”左霄启说,“陪你们喝酒的。”   “不行。”   “行。”   戴云飞和陈橙同时开口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放心,不会让你醉酒的,不然回家受累的还是我们小瑷。”戴云飞眉眼飞扬道。   左霄启投降。   戴云飞和陈橙都很开心,她们开心的结果就是左霄启喝多了。   这已经在我意料之中了。   回到家,将左霄启弄到床上,我想着都要订婚了,也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多次了,我就红着脸帮他脱掉了衣服,让他睡的舒服一些。   我给左霄启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喘着粗气,脸颊通红的样子让我的心底泛出丝丝心疼。   左霄启的手伸出被子,摸到我的手,放在嘴边用力吻着,还在我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一遍遍呢喃着:“不要离开我……”   我俯下身,双臂环着他的腰身,头搁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醉酒的左霄启有些话说的模糊不清,稍倾,我抬头,凝视着他的脸,吻上他眉心的褶皱。   左霄启突然用力抱住我,一个翻身……   我没有严重的处nv情节,虽然在我妈的熏陶下,我很看重自己的第一次,也不是非得留到新婚之夜。只是,目前我和左霄启在一起的时间尚短,而且是在酒后,我还是有些抵触心里,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交代给一个醉酒的男人,明日回忆起来他自己都忘记了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   我用力推着他,“左霄启,你不要这样!”   他的力气很大,任我如何挣扎,他都我行我素,我索性咬上他的嘴唇,情急之下我的力道也大了些,左霄启吃痛,轻哼一声,抬起头,迷离的眸子看着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愫,似在审视,似在端详,半晌他嗓音沙哑道,“阮瑷。”   近日他总是很亲密的叫我“小瑷。”就连声音都透着一种甜蜜,如此连名带姓的喊我,我有些不习惯,我以为他生气了。   “对不起。”我咬唇,小心翼翼的道歉,“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左霄启用力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对不起。”   他说着翻身下去,很快又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却久久不能入眠。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协议和欠条都撕了,我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我和他应该算是纯粹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吧,不对,我抬起手看着硕大的钻戒,我们应该是未婚夫妻了,虽然没有正式订婚,这颗戒指就是一个见证。   我应该放心了吧。   眼前这个人,谈不上多深的爱情,但是我也是喜欢的,有财有貌的男人,每天卿卿我我又懂得尊重我的男人,我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嘛。   翌日。   北方的九月,早晚带着些许凉意,早上我下意识朝着那股热源靠近,靠近,再靠近……   好舒服啊。   突然然我的手腕传来微微的刺痛,紧接着一声坏笑将我从半梦半醒中拉醒,“你构引我。”   我倏地睁开眼睛,我才发现我睡觉不老实的我此刻正摆了一个令人无尽遐想的姿势,顿时让我脸色通红。   左霄启的九阴白骨爪又伸了出来……   我的心啊,跳的毫无章法……   我紧闭着眼睛,将呼吸都收敛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看穿我,笑话我。   左霄启突然捏了一把我的小熊熊,然后,那感觉顿时消散,紧接着传来他的轻笑声,“起床了。”   我抿唇不语,也不敢睁开眼睛看他,左霄启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等会还要上班。”   本来我也没有打算真的和他做什么,只是有点喜欢那种感觉,享受一下那蜻蜓点水的美妙罢了。   他要是动真格的,姑奶奶我还不干呢,一辆奥迪,一个钻戒就能让他为所欲为了吗。   嗯哼,姑奶奶我可是很金贵的呢。这金贵不单单体现在物质上,更体现在……   好吧,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那种非君不嫁的感觉,本姑娘目前还没有找到那种感觉呢。   所以,目前我先享受着怦然心跳的喜欢,享受着他带给我的优渥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能保留着我的清白我的底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再一次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暗暗点了32个赞。   ……   去上班的路上,左霄启和我商量着订婚的事宜。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想让我妈知道左霄启的真实情况,我的亲妈,我最了解,为了我自己能有个安静的生活,也为了不让我妈影响我和左霄启的感情,我决定将左霄启的状况继续隐瞒下去。   “我们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瞒着?”左霄启不解地问我。   我无力地叹口气,无奈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我的没错。”   “难不成订婚还要办两场?”左霄启问:“再说了,既然是订婚,双方家长总要见个面吧。”   我笑了笑:“只要我们继续装穷,我妈是不会同意见你家人的。”   知母莫若女。   “我爸爸那边……”左霄启有些顾虑。   毕竟订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也理解他的担忧。   哎,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这亲妈真的很会给我出难题,关键是现在的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主,对我妈的法西斯专治统治,我要坚决反抗到底。   我考虑了一下,说:“你就和叔叔说是我的意思,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想,如果左立强想要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使劲揉捏着,“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我这是在避免以后更大的难题。”我无奈道。   左霄启极为勉强的同意了我的提议,并答应好好和左立强沟通这件事情。   等红灯的罅隙,左霄启食指轻拨着我的钻戒,我的心啊,蜜里调油似的,甭提多高兴了,“这戒指多少钱?”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一个俗不可耐的问题。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飞扬,“你猜。”   “二十五。”我白了他一眼,娇嗔着。   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哪里猜的出来。   绿灯亮了,左霄启放开我的手,双手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你以前欠我的所有债务加在一起,都不够这颗钻戒的。”   哇,左总好大的手笔呀,我顿时心花怒放。   我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钻石,钻石的光亮似是能灼瞎眼睛似的,想想这颗钻石代表的那一大堆钞票,我的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钞票的飞来飞去,飞的我眼花缭乱啊。   帅哥,钻戒,我感觉我就是上帝的宠儿啊,实在是叫我心欢喜。   左霄启很扫兴的刮了一下我的脸蛋,温柔的声音是满满的宠溺,“瞧你那傻样。”   我傻吗?   我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心说。   如果没有当初的小心机,怎么会有这么大颗钻戒戴在我的手上。   嗯哼,人财两得已经近在眼前。   这样想着,我不自觉昂头,挑起眉梢,“我才不傻。”   ……   千算万算,我还是算不过我妈。   中年妇女的思维方式,本宝宝实在是理解不了。   中午,便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晚上我来看你。”   啊?   我妈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我的心一紧,赶紧赔笑,“妈,你来做什么,这么远,来回坐车也很辛苦的,等周末我回去看你多好。”   我妈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不辛苦,我让小贝开车带我去,我到你公司门口等你。”   一听这话,我的头都大了,“妈……”   我妈啪的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抖了又抖。   无奈,我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要接我下班了,我先看看我妈到底想要做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别人上班的心情比上坟沉重,我下班的心情却是比上坟沉重,这叫什么事啊。   下班时间到了,我磨磨蹭蹭的收拾着办公桌,真希望时间他老人家走慢点,最好停住脚步,我是真不想看到我妈那张脸啊。   可是,我的手机铃声似催命符般响了起来,是母后大人的来电,“你怎么还没出来?”   “哦。”我蔫蔫的应着,“这就出来了。”   我一天天的活的容易吗,这是我工作一年多以来,第一次不想下班,第一次害怕下班。   我迈着两条腿,慢悠悠的走到公司门口,远远的看见阮贝的帕萨特停在那里,我走过去,打开后座,坐了进去。   “妈,找我有事吗?”虽然心里很不悦,但是面上我又不能表现的出来,真真是累人啊。   “没什么事。”我妈语调轻松,“就是一起吃个饭。”   “吃饭?和谁?”   我妈笑了笑,卖着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吧,我索性闭嘴。   直到车子停在某个酒店门口,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脚底窜至头顶。    第048 查岗吗   下车后,我妈拉过我的手,就要撸下我的戒指,我赶忙屈起手指,焦急道:“妈,你干嘛呀?”   我妈甚是自然的笑着,“你戴这么个破玩意干嘛,回头妈给你戴个好的。”   太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我的手指,我生怕她摘下后不还给我了,那我要怎么和左霄启交代,我索性用了把力气,缩回手,自己将戒指取了下来,“妈,那我就等着你给我买好的了。”   然后,我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放进了包包的内兜里。   可千万别丢了呀。   我妈满意的拉着我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进到包间,两张熟悉的脸实在是叫我手足无措,竟然是程澈和李姨,我妈是有多么喜欢程澈,不对,我妈是有多么想要把我卖给程澈,年薪六十万的魅力果然大啊。   见我走进来,程澈站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热情地招呼着:“小瑷,赶紧坐。”   我妈见状拉着我的手就要把我按在程澈拉开的椅子上,我赶紧用了一把力气甩开我妈的手,说:“我上个卫生间。”   在这种状况下,我也不好叫左霄启来救急,左霄启装穷可以欺骗我的家里人,是因为我家人的交际圈都是普通家庭,像程澈这种条件的,也是我妈为了我绞尽脑汁挖出来的。   但是程澈就不同了,见过世面的人,很容易拆穿左霄启,虽然他不一定会拆穿,但是我也不得不防。   我深深吐了口气,家长在,我叫飞儿过来也不合适了,何况那晚后,程澈也没有联系过飞儿。   我几乎头痛欲裂,这叫什么事啊。   从卫生间出来,程澈又站起身,我赶紧快走两步,坐在了阮贝的身边,讪讪地笑着:“阿姨最近怎么样?”   一顿饭吃的我如坐针毡,屁股上像是长了把野草。   我妈和李姨聊的很热情,宛若亲姐妹般。   程澈八面玲珑的先是关心了我妈的身体,问候了我爸,又关心了阮贝,然后聊起了我的工作。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偷偷给陈橙发信息,让她打了个电话给我,然后我说我有事情需要先走一步。   “阮瑷。”我妈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今天就给我在这里坐着,外面就是死了人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只得乖乖地坐着,面露不悦。   程澈打着圆场,“阿姨,也许小瑷真有事呢。”   “她自己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没有现在的事情重要。”我妈厉声道。   我的心一紧,到底什么事?   “是这样,小瑷。”我妈一本正经道,“今天来,是我和你李姨提前商量好的,程澈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你李姨也说了,以后拿你当亲闺女,过了今晚,你和程澈的关系就算是定下来了,回头我们两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你们订婚的事宜。”   “订婚?”我不由惊呼。   “是,订婚。”   程澈适时开口,“小瑷,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妈也……”   “我不同意。”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沉声道。   李姨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来,双手抚上我的肩膀,笑的瘆人,“小瑷,今天的事呢,程澈没有提前告诉你,是他的不对,回头我骂他……”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打人的冲动。   “阿姨。”我口气缓了些许,“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我妈不知道,我想等稳定了再告诉家里的,没想到她这么着急。”   我终是给我妈留了面子。   李姨脸色变了变,讪讪地看着我妈:“你看这……”   “小瑷,以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听你说起呢?”程澈问。   “我们也是这两天才确定了恋爱关系,还没有准备公开。”我找着借口。   我妈冷笑:“那个人是谁呀,有程澈好吗?既然关系还没有稳定就赶紧分开,我就看着程澈好,我和你李姨关系也好,也算知根知底了。”   我看着我妈,突然觉得好陌生,之前让我和“有钱”人相亲也就算了,现在还来逼着我订婚。   当着外人的面,我也不想让我妈太下不来台,我索性说:“对不起,妈,我心里真的已经有人了。”   我又看向程澈,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有些事情应该是你情我愿,程总摸爬滚打见过的人多,经历的事情也多,想必道理也比我明白的多,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我不同意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   我不顾我妈的阻拦,不顾李姨看向我妈时责怪的眼神,就这样跑了出来,我知道我给我妈留了一个烂摊子,可这事真的不能怪我……   即便没有楚墨廷在前,我也不会再接受我妈安排我的人生大事,何况楚墨廷的事情更是深深的给了我一个教训,我自己的幸福只能自己争取,即便那个人不是左霄启,即便那个人只是个普通的工薪一族。   跑到外面,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想了想,我还是回了我和戴云飞的小窝,万一我妈等会跑过来。   我又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让他换好行头,赶去我的小窝,准备应付,不对,现在应该是对抗了,准备对抗我妈。   我回到小窝,换好睡衣,还洗了个脸,敷了个面膜,将住在这的样子做的足足的。   果不其然,我的面膜才刚刚敷好,门铃就响了,我打开防盗门的时候,我妈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阮瑷!”我妈将手里的包朝着我的身上砸了过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程澈哪点不好?他家要房子有房子,要车有车,程澈还能挣钱……”   我赶紧点头,“程澈是好。”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妈怒吼。   “要不你和我爸商量商量,您嫁给他得了!”   “阮瑷!”我妈扬手,我吓的赶紧缩脖子,我妈一把将我的面膜拽下来扔在地上。   “阿姨。”戴云飞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我妈一把拉过戴云飞,“云飞,你说说,那个左霄启要什么没什么,穷的叮当响,没准裤子都是借的,小瑷怎么就撞了鬼了看上他了。”   左霄启的裤子真不是借的。   戴云飞对付我妈道行还差得多,这泼妇的架势,岂是她这个小姑娘能招架的,我是和我妈过招多了,也太了解我妈了,还能勉强接个一招半式的。   说左霄启,左霄启就来了,要不人家就天天跑步呢,他都可以和曹操相提并论了,说他他就到嘛。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知道是左霄启来了,我一蹦一跳的去开门。   我赶紧像恭迎太子似的把左霄启迎进来,我双臂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沙发上,“来坐下,渴不渴?吃饭了没,饿不饿?”   坐在沙发上的阮贝一脸嫌弃的撇撇嘴,往里面挪了挪,像是躲避瘟疫一般。   我妈看着左霄启,像在看一堆垃圾,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来,你给小贝买的什么破手机,用了没几天,就得天天充电,用不了一会,整个手机就烫的不行,手机店还不给换新的。”   得,这就是典型的花了钱还不落好,左霄启答应买手机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会花钱买麻烦了,只是没有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我看向沙发上玩手机的阮贝,一天24个小时,他恨不得25个小时拿着手机玩,一天不充个四五次电都对不起手机强大的劳动力。   左霄启哑然。   我则朝阮贝伸出手,“来,把手机给我吧,让妈给你买个好的。”   阮贝头都没有抬一下,语带嘲讽,“我先凑合用着吧。”   好勉强的口气。   左霄启大概也回过味来了,他说:“要不你先把手机留下,我找朋友帮忙看看能不能换一下,反正也是手机店也是连锁的,等周末我再给你送回去。”   我暗暗对左霄启竖着大拇指。   我妈先不干了,“你故意买个破手机来糊弄我们,要不现在就换新的,要不就再买一个,你把他手机拿走了,他这几天用什么?”   这可真是我亲妈。   左霄启捏了捏鼻子,索性不再说话。   我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到阮贝面前,“我手机不烫,要不我们换着用吧。”   阮贝撇了眼我的手机,满眼的不屑,也没有说话。   我妈跳着脚的骂我:“这破手机阮贝拿出去还不够丢人的呢,你自己用就行了。”   人家儿子才是亲的,我是充话费送的。   我妈一屁股坐在电视柜上,翘起二郎腿,“小左,我们先来说说这个手机,你准备怎么办吧。”   “阿姨,当时买手机的时候,叔叔阿姨和小贝都跟着去了的,手机也是小贝自己挑的。”左霄启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也就是说现在手机出了问题,你就撂挑子不管了,是吗?”我妈勾唇冷笑。   “管。”左霄启答应的也很爽快,“阿姨,您说怎么管就怎么管。”   “换新机。”我妈一脸的理所当然。   “没钱。”我抢先回答。   “好,那我们就来说说钱。”我妈一字一顿道。   她眼睛盯着左霄启,“你自己说,你一个月那一千块钱的工资是买得起房子,还是买得起车子?”   我挑眉道,“他家有房子也有车子。”   “对,我家有。”左霄启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   “好,那我们继续说房。”我妈似是用了很大的耐心,“你们两个人都在市里上班,你让我女儿晚上去农村睡觉吗?”   说到这里,我妈不屑道,“你家的车是什么车,自行车还是拖拉机?”   汗,我亲妈这思维方式……   我决定不与我妈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我朝左霄启眨着眼睛,“你来找我干什么?”   左霄启立即心领神会,他恍然大悟般开口,“我想带你去看电影。”   我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故作为难,“现在看电影有些晚了,我还没吃饭呢,我们去吃小区北门那家新开的麻辣烫吧,可好吃了。”   我妈岂会善罢甘休,他不阴不阳地说:“去吃吧,我在这里等你,等会回来我们继续谈你和程澈订婚的事。”   左霄启眼光似刀子般猛的射向我,口气不善,“订什么婚?”   这正中了我妈下怀啊,她笑了笑,“当然是我家小瑷要和程澈订婚啊,人家程澈……”   我妈使劲挎着程澈,一条条说着程澈的优点。   我则面色为难的拽着左霄启的袖子,生怕他当真,我妈在前,我又不能说太多。   看着左霄启眸中的冷冽,我的心也随之沉了又沉。   戴云飞走过来拿过我的手,“霄启买给你的戒指呢?虽然不值钱吧,那也是霄启的一份心意呀。”   飞儿就是我的救星啊。   我赶紧跑到卧室,从包里拿出戒指戴在手上,走到客厅,我将手伸到我妈眼前晃着,让她清晰的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妈,我是要订婚了,可是我要订婚的人不是程澈,是左霄启。”   我妈的眼睛似毒蛇一般,像是随时准备将我吞入腹中,她咬牙切齿,“你敢!”   我敢,我真的敢!   我此刻感觉好无力,好像和我妈说一句话都是多余,我索性不再理她,我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又洗了一把脸,再次回到客厅,我挽上左霄启的胳膊,“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等会。”我妈喊住我,“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是。”我斩钉截铁道。   “好。”我妈冷笑,“先把小贝的手机问题解决了。”   “怎么解决?”我将问题抛给我妈。   “修也好,换新机也好,你们看着办,既然是小左买的手机,自然要他来解决。”在我妈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道理”二字。   “妈,小贝一个手机五千多,霄启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他一个手机等于霄启五个月的工资,你让霄启怎么办?”我忍不住为左霄启抱不平,实际是反抗我妈的无理取闹。   “那就修吧。”我妈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想快点打发我妈,我侧过头问戴云飞,“飞儿,你有现金吗,借我一千。”   “有。”戴云飞点头。   “一千不够。”看吧,我是多么的了解我妈,什么修手机,什么换新手机,就是要钱的。   生活费的事情,上次她既然提出来了,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却也实在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和我亲妈断绝关系吧。   “两千有吗?”我再次问戴云飞。   戴云飞进到房间,拿了两千块钱递给我,我又恭恭敬敬的递到我妈的手上,我妈将钱放进手包里,大手一挥,招呼阮贝,“儿子,我们回家。”   我妈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回转身,“小瑷,我必须要教给你一个道理。”   我无心听,却又不得不听,我不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妈说完抬起腿,高跟鞋踩过地板砖发出了蹬蹬的声响,她昂首挺胸的走了。   这一局,没有赢家,我妈勉强算是半个赢家吧,不过她真正的目的没有达到,两千块钱聊以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灵吧。   坐上卡宴,行驶在去往左霄启别墅的路上,我无力的靠在椅背,却又无法责怪左霄启当时自作主张给阮贝买手机。   “想什么呢?”左霄启突然问我。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霄启握紧我的手,手掌的力道带给我淡淡的心安,他柔声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这才哪到哪?”   “那不一样。”我说。   看我紧绷着一张脸,左霄启又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不就是损失了两千块钱吗,我给你补回来。”   “真的?”我眼前一亮,声音掩饰不住的惊喜。   “真的。”左霄启郑重的点头。   我赶紧赔笑,“你最好了。”   “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你自己去取两千。”左霄启继续说。   我顿时蔫了下来,自己取的和他给的,意义不一样呀,最重要的是心情也不一样。   我的脑子灵光一闪,别管是哪种方式,至少今天损失的两千块钱不用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出,我就等于赚了两千呀。   于是,我挑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左霄启不屑的放开我的手,“你算计我算计的还少吗?”   我白了他一眼,打死不承认,“哪有?”   “好,没有。”   现在本姑娘心情也好了,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我揉了揉肚子,“饿死了。我要吃饭。”   “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我要吃烤串。”我说。   左霄启眉心轻蹙,有些无奈,“去哪里吃。”   我毫不犹豫的报了地址。   左霄启将车开到烤串店门口的时候,我示意他,“往前开点。”   他心领神会,将车子往前开了三四百米,下车后,他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走向烤串店,“你以前经常在这里吃吗?”他问。   “是呀。”我神色飞扬,“喝着小酒,吃着烤串,吹着小风,人生一大乐趣呀。”   左霄启搂上我的肩膀,半压在我身上,等于我整个人在拖着他走,“还有什么是你喜欢的?”他在我耳边问,“以后我都和你一起去。”   我回转头,好巧不巧正对上他的唇,“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左霄启顺势勾着我的脖子,对上我张开的嘴……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一点形象嘛。   我娇羞的推开他,“你烦死了,这么多人。”   我的话换来左霄启爽朗的笑声,“你去问问这些人,哪个没有接吻过。”   好吧,流氓在前,我乖乖的闭嘴吧。   我和左霄启坐在了室外,我要喝酒,他不让,他说:“女孩子家不要喝酒,尤其是在外面。”   “有你在,怕什么?”我说。   左霄启眉开眼笑,“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一股暖流自心底向全身的血液流通开来,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昏黄的灯光下,我咬着嘴里的肉串,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嘴角不由傻笑着。   左霄启喝了一口啤酒,俊眸微眯,深凝着我。此刻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满满的柔情,似汩汩溪水般几乎要流溢出来。   ……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他将我拥在怀里,吻上我的发顶,磁性的嗓音在暗夜里绽放着特殊的蛊惑,“睡觉吧。”   我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的脑袋不自觉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腿也自然的搭上他的身体,不多会,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的小腹处有个什么东西在膨胀……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理论知识却是知道一些的,任我再傻我都明白那是什么。   我的心又开始了没有规律的乱跳,如果左霄启有要求怎么办,我喜欢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可是那方面……   如果他为了克制自己推开我又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似两个小人在打架,我的心里似两只蚂蚁在攀爬,既矛盾纠结,又痒痒的期待……   要不我还是推开他吧,虽然说钻戒买了,准备订婚了,但是凡事还有个万一嘛。   算了,我还是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吧,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我这里纠结的要死要活的,左霄启抚了一下我的后背,“别再动来动去的了,快点睡觉。”   我……   我想问你睡的着吗?   这话心里想想而已,我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在我的无尽遐想中,小腹处异样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左霄启均匀的呼吸声。   得,人家都睡着了。   我顿时又觉得自己好失败,他都那样了,居然也能睡的着。   是他对我没有想法,还是他太尊重我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依然是空了一半的大床,无疑,左霄启又去跑步了,他倒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我顺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准备看一下时间,我划开屏幕,一条短信跃入眼帘,发送时间是凌晨五点,内容是: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发送人是一串数字。   楚墨廷。   楚墨廷的出现更加坚定了我不告诉我妈左霄启真实情况的决心。   每次接到楚墨廷的电话或者短信,我的心都会似一根绣花针扎了一下,痛,但是痛过之后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那几乎看不见的微小的伤口对我的整个身体和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   或许真的是时间冲淡了一切,曾经的爱与痛都被时光的风沙掩埋,再也望不到原本的颜色。   亦或许左霄启每日每夜的陪伴,我正在一点点沦陷。   左霄启进来的时候,我正拿着手机发呆,他毫不客气的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我的手里。   他吸了吸鼻子,在我身边坐好,拉过我的手,“我们先好好谈谈。”   我的心一紧,他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左霄启唇瓣微微上扬,和颜悦色道:“我们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好。”左霄启勾唇道,“我订婚是认真的。”   “嗯。”   “所以,你要处理好这些关系,明白吗?”左霄启温和的声音隐着很大的耐心。   见我不语,他的眼睛瞥向我的手机,“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电话或者信息,也不想因为其他无关的人和事影响到我们。”   我咬唇不语。   左霄启口气松了些许,“我也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我们的关系,明白吗?”   看着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我的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虽然我并没有要和楚墨廷藕断丝连的意思,左霄启如此直白的把话说出来,我也有些难堪。   同时看着他一脸的认真,我又有些开心,他对我认真,对我们的关系认真,才会如此认真的和我谈论这件事情。   我吸了一口气,释然道:“我明白了。”   ……   有了和左霄启的谈话,我决定和楚墨廷好好谈谈,他身边应该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也有了我的幸福,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中午。   雅图餐厅。   我和楚墨廷坐在对面。   一丝不苟的领带衬托着他的优雅,我看向他的眼神里有隐隐的熟悉,有隐隐的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脸很多次拉开我记忆的长线,陌生的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天围着我转的男孩。   我浅勾唇角,为他的蜕变,不管这三年他经历了什么,总算是出人头地在这座城市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你变了。”他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感伤,他眸子里的情愫带着丝丝欣喜。   我清了清嗓子,“我们都变了。”我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现在我有了男朋友,你也有了女朋友,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拨着硕大的钻戒。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我想让他知道,已经有另一个男人为我戴上了戒指,已经有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和他终将成为彼此生命的平行线。   楚墨廷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感伤的神色是浓浓的失落,“我,没有女朋友。”   他否认。   我敛眸,略微思考了两秒钟,嘴角勾起明媚的弧度,“我那天晚上和我未婚夫去吃饭……”   我极其自然的和他讲了那晚在酒店门口看到他,和他身边的女人的事情。   楚墨廷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眼神躲闪,竟然心虚的不敢直视我,我不知道他的心虚是来自于什么。   半晌,他幽幽地开口,“那不是我女朋友。”   啊?   一声声墨廷叫的那么亲热,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她……不算是女朋友,我……”楚墨廷面露为难,有些张口结舌,“我不爱她。”   呵。   这可真是笑话。   我承认,面对他的时候,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是假的,毕竟是初恋,而且是那样被背叛的方式分开,最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我妈的杰作。   那个午后所有的泪水原来是一场讽刺,讽刺了我,也讽刺了他。   不过,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也很欣慰的。   只是……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无意去打探他和其他女人的情感,或者说一种懦弱的逃避,他身边的女人,终究不再是我了。   楚墨廷的手横过桌子伸了过来,眼看他的手心就要覆上我的手背,我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躲开他的触碰。   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他的身姿坐的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在想着要如何开口说出以后不要再有联系的话时……   “你是介意我有过别的女人吗?”楚墨廷一脸严肃道,“如果是,我无话可说,我并不知道我还会再遇到你……”   “不是。”我轻轻摇头。   “其实,我和她……”   楚墨廷同我讲了他和现在的女朋友的事情,原本只是一个有心计的奋斗中的男人,看上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女,一场感情与利益的交换,他用他编织的柔情,网住一个女人的感情,利用一个女人身后的利益。   他讲的很简单,甚至有些轻描淡写,我的心里却百转千回,他这样的改变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很明白财势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熟悉的无奈。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这是我妈一次次的羞辱对他造成的影响。   “我代我妈向你道歉。”我诚恳地说,虽然这句话说的太晚也太苍白,可是现在的我们也实在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楚墨廷轻轻摇头,“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想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现在什么都能给你,只要你能回来。”   我酝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有些话不得不说出来,即便没有左霄启要我和他斩断一切联系的要求,我也不想再次次面对他的时候回忆过去的感伤和痛苦。   “墨廷,我现在有了未婚夫,他对我很好,既然陆佳佳对你有情有义,你也好好珍惜吧,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这话说出来,我的心有着丝丝缕缕的痛和伤,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闪过。   楚墨廷脸色骤变。   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善于快刀斩乱麻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健忘的人,只是我更加清楚的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不顾他眸子里的哀伤,咬了咬牙,我继续说:“以后不要再发信息给我了,我未婚夫看到了也不好。”   我特意侧面透露了我们同居的信息,算是让他死心的一种方式吧。   我就这样走了,算是我无情无义吧,我既然给不了他什么,既然因为我的存在让我妈伤害过他,我还是应该离他远远的,彼此不再有交集,彼此过自己的生活,不再给他希望,也不再让他看到我的时候时时想起过往的心酸。   走出餐厅,外面一片艳阳天,初秋的风轻轻吹过,拂乱我的长发,我突然想给左霄启打个电话,这样想着,我就这样做了,这还是第一次我没有任何目的和理由的想他。   我迈着细碎的步子,一边朝着公司走去,一边拨通了左霄启的电话,“干嘛呢?”我问。   记得在网上看到过,“干嘛呢”有时候等于“想你了”,看来这句话不是无稽之谈啊。   “在公司,刚刚吃了饭,休息一会去学校,下午有一堂课,四点左右下课。”   通过电波传来的他的声音带给我淡淡的心安,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浅弧,“然后呢?”   “然后看会资料,去接你下班。”   我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左霄启轻笑出声,“查岗吗?”   查岗,我目前还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我莞尔一笑,“不可以吗?”   左霄启笑的爽朗,“可以,随时查,你现在多牛啊,我哪敢跟你说不可以。”   “嘿嘿。”我傻笑。   “傻样吧你。”   我傻笑了一会,已经走进了公司大门口,我说:“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下次打电话直接说你想我了,我可以考虑满足你一个要求。”左霄启笑着。   我偷偷的撇了撇嘴,矫情地说:“我为什么要说想你了。”   “哈哈……”   “再见。”   挂断电话,我脸上的雀跃溢于言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一种叫做甜蜜的东西包围着。   ……   订婚的事宜我和左霄启商量了几天,觉得还是先小办的好,我家那边,也知会一声,主要是再探探我妈的态度。   虽然明知我妈不会同意,可是订婚毕竟是大事,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做到,当然这话是左霄启说的。   想到要面对我妈的刁难,我就头疼。   “要不我们告诉你妈得了,这样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左霄启的顾虑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我赶紧摇头,“不要。”   左霄启也很无奈,明明自己条件很好,却不得不装穷,还被丈母娘和小舅子各种鄙视。   其实我更加无奈,若不是太了解我妈,我也不会这样瞒着他。   周六。   我和左霄启开上五手夏利,又回了我家,这次左霄启特意在市里买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礼品,当然这“贵重”是相对我家来说的,也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才没有买那些价格让我咋舌的礼物。   当我们拎着礼品回家的时候,我妈眼前一亮,很快又沉了下来,“买东西就行了,人还来干嘛。”   这话说的,我们不来难不成礼品还能自己长了翅膀飞过来。   我无意和我妈做口舌之争,我笑着坐在他身边,讨好地说:“妈,我和霄启想订婚。”    第049 一起看电影吧   “订婚?”我妈顿时暴跳如雷,“除非我死了。”   “妈。”我按捺下想要发脾气的冲动,耐着性子陪着笑脸。   “阿姨。”左霄启坐在我妈的另一侧,也讨好着丈母娘,“我是真心喜欢小瑷的,我们也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   我妈板着一张脸,横眉冷对,“真心?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看。”   “妈,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忍不住嗔怪着。   我爸也在旁边劝着,“小英,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就喜欢程澈,你要是和程澈订婚,我立马同意。”我妈说着抬手指着门口,“你们给我出去。”   “我不会和程澈在一起的。”我没好气道。   “阮瑷,你是要气死我,还是要逼死我,好,我死,我死了你爱跟谁跟谁。”   我妈浑身颤抖,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老人家已经奔向了客厅的窗户,嘴里一个劲的叫嚣着,“我死给你看。”   阮贝反应迅速,他赶紧跑过去抱着我妈的腿,手忙脚乱的拦着我妈。   我爸也跑过去抱着我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捶打着我爸,“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跟了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男人,我白养了她二十多年啊……”   我妈手掌一直吵着窗户伸着,我爸和阮贝拦着我妈,我妈哭天抢地的哀嚎着……   这样的场面吃持续了十来分钟。   我估计左霄启也很难见到中年妇女撒泼的场面,虽然明知道我妈是在做戏,但是……   左霄启走到我妈面前,点头哈腰地似个小二,“阿姨,您别生气。”   我妈哪里会管左霄启,她摇头呐喊,“都是这个穷逼,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我这当妈的话都不听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扬着双臂朝着左霄启挥舞着,“你去死,最该死的人是你,想要娶我女儿,除非你杀了我。”   我把左霄启拉到身后,不由声音哽咽,“妈,你别这样……”   我妈用力猛力挣开我爸,她扬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的贱人。”   贱人,我妈骂我是贱人,在她的心里,我从来都不如她的宝贝儿子金贵。   如果说我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左霄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手掌抚上我通红的脸颊,一边揉着,一边心疼地问我,“疼吗?”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倔强的打转着。   我妈用力推着左霄启,哭天喊地,“你这个祸害,你给我滚出去,我就是把我女儿腿打折了,我都不会再让她走出这个门。”   左霄启的力气也是蛮大的,这一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双手拉着我妈的两只胳膊,用了极大的耐心,温和道:“阿姨,你提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我妈跳着脚的怒吼,“我要房子,我要车子,我要一百万,我要你给我儿子安排正式工作。”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亲妈,竟然要用我的婚姻来换取她儿子的工作,我还真就不知道初中都没有毕业,整日游手好闲的阮贝能做什么工作。   “阿姨,我……”   眼看左霄启招架不住就要露馅,我赶紧尖叫,“妈,你把霄启卖了也卖不来那么多钱呀。”   我生怕左霄启说出什么答应我妈的条件的话,我赶忙拉着我妈的手像个罪犯希望得到审判官的宽赦一般,“妈,这个条件真的太高了,我们真的做不到。”   我妈双臂环胸,冷笑,“那你就给我在家里吧,哪里都不要去了,也不要上班了,过几天就和程澈订婚,程澈说了,订婚后就给阮贝安排工作,还带我去旅游。”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说。   我爸走过来,将我妈连拖带抱的弄到沙发上,“你消消气,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呸,狗屁的儿孙福,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还没有见过回头钱,就白白送给别人吗,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这才是我妈的初衷。   左霄启怎么会不明白我妈这句话的意思,他走到我妈身边,“阿姨,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真心想要和小瑷在一起的,为了证明我的真心,以后我每个月孝敬您和叔叔两千块钱生活费,您看行吗?”   “不行。”我妈张口拒绝。   我怒瞪着左霄启,“两千块钱,你去卖血吗?”   左霄启也很上道,他配合着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卖血也行。”   “不行,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我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妈也不是第一次来拆散我的恋爱,她休想再拆散我第二次。”   我不得不搬出楚墨廷来刺激我妈。   我知道,我妈见了楚墨廷之后,尤其是听我讲起楚墨廷现在的状况之后,她的心里应该也有一些触动,只是她自己死要面子不会承认罢了。   果然,我妈眸中闪过些许悻色,但是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三千,不过你们只能订婚,户口本在我手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妈的意思我太明白了,她是见我铁了心,反正订婚而已,一个月拿三千是三千。   “妈,霄启连两千都拿不出来,他去哪里……”我说。   “那就两千,不能再少了。”我妈又看向左霄启,“我不管你是偷是抢还是借高利贷,每个月1号,准时往我卡上打2000块钱,”   “好,好,好!”左霄启连应了三声“好”。   他当然觉得好,两千块钱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就算是我妈方才要求的一百万,也抵不上我手上的这颗钻戒。   总算是搞定了我妈,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想起这两千块钱,我有些头疼,我的工资才两千多,而且这个要求是左霄启答应的,嗯哼,我的小金库还得自己留着呢,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   想明白了这点,我的心里又好受了些。   我妈既然同意了我们订婚,也算是左霄启的丈母娘了,还没怎么着呢,她就开始摆丈母娘的架子了,她指了指我们放在地上的礼品,说:“你们以后回来不用带东西了,把买东西的钱给我就行了,家里缺什么我自己去买就行。”   我的财迷遗传我妈,可是我只遗传了一点皮毛而已。   算了,我妈既然同意了订婚,我也不再这些小事上和她一般见识了。   不过,我怎么感觉我的头要炸了呢,我明白,我妈对我们的刁难不会随着订婚而消失,相反她会变本加厉。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左霄启像个小学生一般乖巧地应着。   我妈抬起高傲的眼皮看向阮贝,“小贝,几点了?”   那么大的表就在墙上挂着,我妈眼睛也正常,竟然……   “十一点多了。”阮贝有些不耐烦。   “都十一点多了,我今天不舒服,不做饭了。”   “我们出去吃,我请叔叔阿姨和弟弟吃饭。”左霄启也会看人脸色行事。   我妈带我们去的又是温泉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我嘟着嘴,埋怨着左霄启,“我妈也太黑了,你干嘛什么都依着她。”   左霄启轻笑出声,他捏了捏我的脸蛋,“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就别发牢骚了,放心,不让你花钱。”   这不是钱的事,我妈的做法实在是过分。   饭桌上,左霄启恭恭敬敬地问:“叔叔阿姨,订婚的事情,您看你们这边还有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   “让你给我买房买车给我一百万你给得起吗?”我妈刻薄的声音是难以掩饰的鄙夷。   左霄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也不说话。   “给不起。”我说。   “那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做什么?”我妈冷笑。   “我爸的意思是,双方家长见个面,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习俗礼数,我们好准备。”左霄启说。   “见面就算了,订婚你家看着办,又不是结婚。”   我妈一开口正中我的下怀。   同时我也知道我妈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我不拆穿而已。   这顿饭吃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是左霄启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买的单,想来怎么着也得一千多块。   回到市里的时候,我的心里似有一团阴霾在沉淀,胸口沉闷难受,急于发泄,于是我电话打给戴云飞和陈橙。   陈橙和男朋友浓情蜜意去了,没有时间理我。   戴云飞说:“正好我要出去看店面,你陪我一起吧。”   “看什么店面?”我问。   “我一个主播,吃的是青春饭,总要干点实业呀,不然我人老珠黄了吃老本吗?”   戴云飞还有这觉悟,不错,有前途,我暗暗竖起大拇指,又一个女强人正在蓄势待发随时破茧而出。   开着我的红色奥迪,到我的小窝接上戴云飞,直奔清溪路。   戴云飞对店面的位置和价位不太满意,我们就商量着去商场逛逛。   去商场需要干嘛,花钱呀。   一想到花钱我就想起来那天给阮贝的两千块钱,左霄启说了,让我从他给我的卡里取两千,那两千块钱算他的。   于是乎,我将车子停在银行门口,拿出左霄启给我的卡,准备取钱。   我又纠结了。   从今以后他要每个月给我妈两千,那阮贝的两千,我是取出来呢,还是不取出来呢。   不取吧,我又实在是喜欢钱。取吧,左霄启也够冤枉了,花了钱买了麻烦,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也是因为我一次次承受我妈的刁难和白眼。   算了,我一咬牙一跺脚,不取了。   戴云飞看着我一脸的纠结,问我怎么了,我将事情和她说了,说的过程中我又想起来,那两千块钱本来就是借的戴云飞的,反正今天我要取点现金还给她。   得了,左总财大气粗,也不差这两千,我还是用他的钱吧。   就这样,我真真是将我的财迷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和我妈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也让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   周日,在左立强家,左霄启说了订婚可能需要单方面处理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有些难堪的,虽然左霄启没有说每个月给我妈两千块钱的事情,如果我妈知道他的真实条件,她要求的只会更多。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左立强的脸色,担心他质问原因,或者像我妈那样问一串让我招架不住的问题,我可就死翘翘了。   感受到我的紧张,左霄启紧紧握着我的手,食指在我的手心轻轻划动,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得过左立强的视线。   左立强眼神淡淡的扫过我手上的钻戒,又移到我的脸上,只一秒,他的视线又专注于眼前的棋盘,“只要你们自己高兴就行。”   我简直要拍手惊呼,没想到左立强竟然这么好说话。   从左立强家出来,左霄启就同我商量着订婚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还是要办一场订婚典礼,可是订婚典礼上没有娘家人实在不像话。   这确实是个难题。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订婚就先这样走个形式,订婚后去我家,和我父母知会一声,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订婚礼金什么的,直接交给我妈,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我觉得这是最完美的做法了,反正我妈也不会出席,给她钱她肯定也就开心了。   半路上接到陈橙的电话,想让我陪她去买一套秋装,我的电话声音比较大,左霄启也听的一清二楚,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要不要去,我左霄启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侧头看向他,只见他张开口,用口型说,“陪我。”   于是乎,到了嘴边的“好”字,就变成了,“今天不行。”   看我多重色轻友,男色当前,我果断抛弃了闺蜜。   可是到了左霄启的别墅,他又有事情要去应酬了,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他又要求我陪他一起去。   “不去。”我嘟着嘴,整个人赖在他的身上撒娇,“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左霄启勾着我的脖子,薄唇在我的嘴上反复碾压,“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有什么好看的片子吗?”   拜托,左大叔,看电影要的是气氛,不然我和你一起看什么电影,“到了电影院再说。”   我和左霄启第一次拉着手走进了电影院,他还很细心的给我买了一瓶橙汁和一桶爆米花。   “你怎么知道我要吃爆米花?”我笑的龇牙咧嘴。   左霄启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那点小肠子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他说着一手将我按在怀里,朝着放映厅走去,不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我们都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啊。   咳咳,不对,我们是准未婚夫妻。   我特意买的韩剧的票,还买的最后一排的双人座,我的小心脏啊,那叫一个欢喜雀跃,等会我也学着韩剧里,来个浪漫的吻,偷偷摸摸的占他点便宜什么的。   这么想着,我很猥琐的抬头看左霄启那张帅惨了的脸,他怎么就长的这么好看呢,尤其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迷离深邃,等会我可要好好的大展身手,反正是在电影院,公共场合,就算我撩起了他的火,他也只能生生憋着。   想到此处,我很猥琐的笑了。   我的笑容自然是逃不过左霄启的眼睛,他揽着我的肩膀,薄唇贴近我的耳边,“我的小女人在想什么呢,笑的那么不纯洁。”   我赶紧摇头,“没什么。”   我能说我准备撩哥吗。撩妹,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撩哥,我还可以多多练习积累经验嘛,左霄启就是我最好也最喜欢的撩哥对象。   坐在了卡座上,我就该吃吃该喝喝了,现在下手自然是早了点,等影片进入情绪高潮的,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是,可是……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没有下手,左霄启就先下手了。   亲,这不是我想要的套路啊。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胳膊从肩膀处伸过来,手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我的……   隔着衣服虽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也架不住他老人家的手打持久战啊。   我想了想,今天得我做主打,不能这样被动。   我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影屏幕,我在他的嘴角轻轻吹了一口气,“oba。”   左霄启微微一愣,垂眸看着我,“什么?”   哈哈,左霄启还跟我一起看韩剧呢,真不知道左大教授怎么突然之间变的这么弱智了。   我说:“电影演的什么?”   “啊。”左霄启愣了一下回答,“好像男女主吵架了。”   什么叫好像?他到底有没有看进去。   我心内暗笑,这个家伙被我拖着看这么无聊的电影也是郁闷的够呛吧,怪不得他的手一直不怀好意呢。   于是,我装模作样的拿开他的手,坐正身子,小声说,“好好看电影,多感人啊。”   几分钟后,他的手又从我的腰伸了过来,轻轻揉捏着我腰侧的肌肤。   丝丝痒痒的感觉袭来,他手心的温度似是蕴染了全身的血液,我感觉我吃亏了。   于是,我靠在他的怀里,手也从他的衣服里伸进去,还悄悄的往下探去……   再往下……   我也没有再往下的打算,我不敢再往下了。   过了一会,左霄启移开放在我腰上的手,只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只胳膊横在脖子后面。   我仰头看着他,只见他微闭着眼睛,面色迷离,我竟然看到了一种类似享受的表情。   我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脑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我的手依然在那个我不敢往下的位置……   过了半晌,左霄启突然推开我,在我耳边低语,“小妖精,胆子够大啊。”   我暗笑,在这里我当然胆子大。   影片结束,我挽着左霄启的胳膊向外走去,左霄启推开我的手:“离我远点,我热。”   我才不要,我又上前,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说:“我冷。”   左霄启无奈的任我粘着他,他紧抿双唇,“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嘿嘿。”我傻笑。   到了车上,新的问题又来了,才四点多,我们去哪里呢,左霄启提议回家。   我刚刚才撩拨了他,我才不要回家,那不是羊入虎口吗,我得多傻才能同意他的提议。   “我们去吃饭吧。”我说,“吃了饭再去唱歌,然后我们再回家,我都好久没有唱歌了。”   我们到餐厅的时候才五点,这差不多是我有史以来吃的最早的一次晚饭了。   饭后,我们又找了一家ktv,虽然我声称好久没有唱歌了,可是进了ktv,我却点了歌,放着原唱,和左霄启在沙发上腻着去了。   横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脸对着脸的傻笑,笑了一会,他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小东西,刚才你在电影院干什么坏事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没有的事。”   其实我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最近我们都是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虽然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反应,可是每次他都很克制的忍着,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最大限度的挖掘他的承受力。   我就不信了,我这张脸真就长的那么安全?   我的脑子灵光一闪,这家伙不会是同性恋吧,于是我脱口而出,“你……”   话说出口我又后悔了,他要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对着我也有反应,他应该是……   “我怎么了?”他问。   我睁大眼睛,“你是不是双性恋?”   左霄启眉头蹙了起来,“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对!”我肯定的语气,铿锵有力地说着:“我说对了,你肯定是双性恋,你有一个最爱的男人,你们爱到死去活来,谁也离不开谁,你爸爸逼你结婚,到最后你不得不租个女朋友回家,你爸爸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还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让我们订婚了,不然以你的条件,就算不找个门当户对的,你爸爸肯定也要关心一下对方的情况吧,现在在我看来,你爸爸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找个女人在一起,别管这个女人是谁,只要是女人就行。”   我坐正身子,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我越说越有底气,我感觉我都快赶上柯南了。   左霄启笑的肆意,“还有吗,你接着说。”   经过刚才的一通长篇大论,我真真实实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了,就算左霄启和左立强的父子情分淡薄,也不至于在要求他家“有个女主人”的同时,又对这个女主人的身份来历不闻不问。   而且,左霄启似乎也很听左立强的话。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我不能承认我还有些头绪理不清啊,于是,我昂着头,理直气壮道,“暂时没有了,我已经得出了结论,你就是双性恋。”   左霄启笑的一颤一颤的,两排大白牙映衬着他的潋滟唇色,“我怎么样才能证明我是异性恋?”   “这个好说。”我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腿上跳下来,顺势坐在后面的茶几上,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某处,“你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   “就看看吗?”   我的脸红通通的,“对。”   左霄启身子往下坐了些许,他慵懒的靠在了沙发背上,双手放在后脑,双腿微微叉开,十足的大爷样子,吐出的话还带着痞痞的坏笑,“自己动手。”   啊?   这还能自己动手。   我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门关的很严实,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晃动的人影,想必这里也是安全的。   我咬了咬牙,装的很镇定的样子说:“动手就动手。”   今天我就是撩哥了,就是挑战他的底线和他的忍耐力了。   我的屁股慢慢的从茶几上挪下来,半蹲在左霄启面前,我的手抖啊抖,我壮着胆子将手放在了他的pidai扣上,抠弄了一会,我发现我对这玩意根本就没有研究啊,我根本就解不开pidai,我看什么看。   我一咬牙一跺脚,“你自己拿出来给我看。”   “笨蛋。”   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拨开我的手,解pidai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我直勾勾的看着他解开pidai,然后……   我赶紧别过头去……   关键时刻,我怂了。   “哈哈……”紧接着传来左霄启的坏笑声。   我回过头来,眼睛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部,他正在系着皮带,“咋小气,你太小气了,我还没有看够呢。”我嘴硬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左霄启将皮带系好,站起身的同时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也带了起来,他笑的坏坏的,“旁边正好有酒店,我给你好好看看。”   我的心啊,多想就这样跟着他走了,可是我的腿不听使唤的向后退着,“不要。”   我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左霄启,他一把搂着我的腰,拖着我向外走去,他低头,薄唇凑近我的耳边,他呼出的气息轻轻痒痒的撩动着我最敏感的神经,“我们回家看。”    第050 我急着种花   回家看?   “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我用力掰着他的手,“我不看了。”   “那不行。”左霄启干脆两只手抱着我的腰,头搁在我的肩膀,“我老婆想看了,我就得让她好好看看,还不能只看,我还得让她用用。”   用用?   坏了,这下玩大了。   我惊得几乎要说不出来话了,我就这样被他从后面几乎是拖着走到了车上。   到了车上,左霄启一把勾过我的脖子,温热的唇毫不犹豫覆了下来……   他的手从我的衣服里钻进去,手掌隔着bra握上了我的32b……   我真的只是撩哥而已,撩嘛,也就撩撩,没想把“撩”变成“做”,前者是我给自己无味的生活找的乐趣,后者是我的保留项目啊,而且必须保留。   么么哒。   摸摸哒。   几分钟后,我几乎窒息,左霄启气喘嘘嘘的离开我的双唇,手还在原地用力捏了两下,我不由轻哼出声,左霄启坏笑,“你哼什么?”   我顿觉羞赧,一把捶向他的胸膛,“你……”   “我怎么了?”左霄启嘴角上扬着欠揍的弧度,“对了,是你要看我的,不是我要……”   左霄启举起双手,“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回家看。”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左霄启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左霄启一路时不时拉拉我的手,捏捏我的脸蛋,反正他的手一直没有闲着,我被他弄的有些燥热。   要不就说我是幸运之神附身呢,我正在心里无比纠结着要不要献身的时候,左霄启的手机响了,是左一喏打来的,我清晰的听到左一喏焦急的声音,“哥,你快来,我在派出所。”   妹控接到妹妹的电话,顿时变了脸色,他立马掉头,朝着派出所开去。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原来是左一喏打架了,打架就打架吧,这位姑娘打的是一位孕妇。   虽然我和左一喏的交集不多,可是在我看来她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甚至动粗的小姑娘啊。   再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孕妇仗着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跟个大螃蟹似的横着走,撞到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还没有说什么,人家拍拍身上的土准备离开,这位孕妇非得说老太太撞了她。   这一幕被左一喏看的清清楚楚,她上前为老太太说了两句公道话,孕妇不干了,扬起巴掌就要朝着左一喏的脸打去,左一喏也不是吃亏的主,她反应迅速,朝着孕妇的左右脸颊两边开弓,这不,结果就是她们来派出所喝茶了。   左霄启办事迅速,很快就搞定了,可爱的警察叔叔准备警告孕妇两句,结果孕妇躺地上撒泼,无奈,警察只好放行。   说实话,在派出所,我一句话没说,早就憋的难受了,到了派出所门口,我拉着左一喏的手笑了笑,“一喏,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都是文化人,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动手。”   左一喏和孕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左一喏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孕妇则昂着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是孕妇你能奈我何。   我拉了拉左一喏的手,嘴角的笑意愈浓,“下次直接用脚踹,就往她的肚子上踹,使劲踹。”   左一喏顿时用手捂着嘴笑的前合后仰,孕妇则双手叉腰摆足了孕妇的架势,破口大骂“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我挽着左一喏的胳膊,眼睛瞪着孕妇,“不过如果今天踹的话,不用你,我来,现在我也怀孕了,才两个月,最容易流产的时候……”   孕妇忿忿不平地走了。   左一喏指着我的肚子,“你,真的……”   我挑眉道,“假的。”   左霄启在旁边看了一场热闹,摇头道,“你跟谁学的这么坏。”   我吐了吐舌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左一喏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我嫂子这叫聪明。”   到了左霄启的车前,我习惯性的就要拉开副驾驶的门,左一喏一把拉过我的手,“嫂子,你陪我一起坐嘛。”   我和左一喏一起坐上了后座。   左霄启在前面开着车,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左一喏的唇贴在我的耳边,还用手挡着,和我说着悄悄话,“嫂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我点头,很认真的听着。   “你是我哥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哦。”   左一喏话音落,身子立马闪开,乖乖坐好。   我则下意识侧头看向左一喏,她以前不是说……   “你们说什么呢?”左霄启突然出声。   “我,没,没什么。”我张口结舌道。   到了左一喏的学校,左一喏打开车门的瞬间,说:“嫂子再见,争取早些怀孕哦。”   尼玛,怀孕?   “你赶紧走,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左霄启肃声道。   “不理你。”左一喏甩甩头关上车门走了。   目送左一喏的身影远去,左霄启说:“坐前面来。”   有了左一喏刚刚的话在前,我有些不好意思,嘟着嘴坐在原地不想动弹,左霄启回转头看向我,我又贱贱的拉开车门下车,坐进了副驾驶。   左霄启捏了捏我的脸蛋,“我妹妹和你说什么了?”   我不好意思的挥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烦死了。”   左霄启笑的更加赖皮,“不动手动脚怎么让你怀孕。”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我的领子里往下探去。   咳咳,这里可是学校门口。   “你不要在这里残害祖国的花朵了。”我娇嗔着。   被来来往往的大学生看到这一幕也不好啊,亏他还是大学教授呢,不过幸亏不是这个学校的,不然他人民教师的形象……   “我是准备种植祖国的花朵啊。”左霄启的九阴白骨爪很过分的隔着衣服捏了我一下,才发动引擎离开。   完了,完了,我已经彻底的沦为他的掌中玩具了。   车子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左霄启开的很快,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超车,“你慢点开,着什么急啊。”我忍不住说。   “我急着种花。”左霄启轻笑。   种花?   左霄启抬手覆上我的肚子,“不播种,花长的出来吗?”   我拿开他的手,脸色通红,“你,你不要脸。”   左霄启反倒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你自己说你怀孕了的,我只是让你梦想成真而已。”   好吧,我是真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洗漱完毕,我端正身姿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那么一张危险的大床,只要看一眼,我的心就跳的厉害。   那种既期待又抗拒的小心思似两个小人在我的脑子里打架,纠结的我要命啊。   以前左一喏说他这里来来往往过不少女人还都是计费的,虽然左霄启侧面说他妹妹只是玩笑,可是我也知道,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过经历也很正常,我能理解,也能接受他的过去,只是在面对那张床的时候,想着他和别的女人曾经在这张床上……我总是有些不舒服。   今日左一喏直言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来过,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和他……   突然开门声传来,我知道是左霄启推开了浴室门,我的头低的更低,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差点握不住手机,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的心颤啊颤啊……   我要拒绝吗?还是随他去……   我还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左霄启已经将我打横抱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不由“啊”的一声尖叫,手机掉到了沙发上,我被他抱到了床上,左霄启的身体直接覆了上来,我紧闭双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左霄启轻笑一声,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边,他磁性而沙哑的嗓音低语着:“我要做两件事情。”   他的声音顿住,我的心一紧,什么叫两件事情,可是我又不敢睁开眼睛问他。   “第一。”左霄启慢慢地开口,“我要向你证明我是异性恋。”   尼玛,说的好听,不就是要……   “第二。”左霄启顿了一会继续说,“我要种出最优秀的花朵。”   尼玛,这不就是一件事吗?   这哪里是左教授,分明是左叫兽,左兽不愧是“授”也不愧是“兽”,竟然能把博大精深的汉字运用的如此淋漓尽致。   能把最流氓的话说得这么高雅,本宝宝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的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我脑子里生了锈的小马达飞快的转啊转啊,可是今天居然转不动了,我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说些什么。   我咬紧唇瓣,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左霄启却迟迟没有动作,这感觉比犯人等待凌迟还瘆人啊。   我的脸已经红透了,静谧的房间许久才传来左霄启沙哑的低笑声,“你这是同意了?”   啊?   他不是直接下手吗,原来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那我要说什么,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眼神里的迷离似电一般几乎叫我不敢直视,“我,我……”   我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跳如擂鼓。   正尴尬之际,一串救命的手机声音平地而起,是微信发来视频的声音,我脑子里生了锈的小马达不用转都知道这是我妈。   我的母上大人啊,自我和左霄启相识以来,她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救我于危难之中,免我差点惨遭毒手。   我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走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朝着我的定制房间走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即将到手的东西突然飞走了一般,顿时缺了一块。   我走到房间,蔫蔫的躺在床上,接起我妈的视频,吐出的话是深深的无奈,“妈,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呀。”   “小瑷。我只是同意了你们订婚,并没有同意你们结婚,知道吗?”我妈张嘴就噼里啪啦的说着。   “嗯。”我很不耐烦地应道。   “更没有同意你们婚前同居,知道吗?”   “嗯。”   我妈顿了一下,继续说:“二手女人就是二手破鞋,又脏又臭,扔垃圾堆都没人捡,你要是敢把自己变成二手的,我就敢把你当八手的贱价处理。”   我滴个亲妈,我妈这思想也太封建了,虽然早有领教,可是这也是我妈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将话说得这么不堪入耳。   我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觉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挂断视频了,左霄启还在隔壁呢,他的那张床才是我目前的窝啊。   我妈哼了一声,“手机放在床头,你睡你自己的,又不耽误我看着你。”   我无奈的抽抽嘴角,只得乖乖将手机放在了床头……   我不知道我妈几点挂断的视频,也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去,只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似是穿越了一般,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左霄启应该去跑步了。   我的好事就这样被我妈打断了,别人是坑爹,我妈是坑闺女。   我洗漱好后下楼的时候,左霄启恰好从外面走进客厅,他神色自然,似是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小懒猪终于舍得起床了。”   我却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低低地“嗯。”了一声。   送我去上班的路上,左霄启和我谈论着订婚的相关细节,日期他准备订在一个月后,全程我好像也不用做什么,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是了,该为我家尽的礼数尽到就是了,左立强那里貌似也没有任何要求。   原来订婚如此简单。   这种事情本姑娘第一次经历,左霄启说的面面俱到,我也没有什么异议。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   又一个周六,左霄启陪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非常严肃的命令我们给阮贝在市里找一份工作,听我妈那意思,我要是不帮这个忙就是无情无义不孝顺。   这帽子扣得太沉重,本宝宝实在戴不起,所以不得不和左霄启商量对策。   “我有个项目在郊区,正好离你家也近,开车二十分钟,要不让阮贝去给我看工地吧,对你家就说是我托关系帮忙找的,他也不用干活,工资……”左霄启的脸上满是犹豫和为难的神色,“工资四千吧。”   什么叫天理,这世上本没有天理。   我上了四年大学,考了n多个证,做个会计,一个月才两千多。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了好几年的阮贝一上班就能月薪四千,最重要的,人家还不用干什么活。   我眼角直抽搐,“亲爱的,我去行吗?”   左霄启笑着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这不是看你的面子才给这么多工资嘛。”   思虑了一下,我还是说出了心底的担忧,“不过你要仔细看着点阮贝,可别让他捅了什么篓子,他可不是一个靠谱的人。”   我的亲弟弟,我当然了解。   几日后,阮贝正式上班了,我给他打电话问他工作怎么样。   “凑合事吧。”阮贝的口气极为勉强。   “好好干,别偷奸耍滑。”我嘱咐他。   “姐,你好啰嗦。”   我无语又无奈的叮嘱了几句,才在阮贝不耐烦的口气中挂断了电话。   秋的气息早早席卷了这座城市,到处都是飘零的落叶,别墅里种植的山楂树已经红色硕果点缀。   这日,星期天。   我和左霄启照例从左立强的家里吃过饭回来,我玩性大起拿过椅子踩在上面兴奋的摘着山楂果实。   我在树上高兴的摘着果子,张姐拿着一个袋子在下面接着,左霄启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趴着石桌喝着茶水,他柔和的脸上浮着满足的笑意看着我的方向。   我不时侧目望过去,恰好对上他眸子里的深邃。   左一喏也跑了过来,“嫂子,我也要摘,你先下来。”   我跳下椅子,走去左霄启身旁,坐在了他旁边的石凳,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顽皮。”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的龇牙咧嘴。   一串手机铃声打断这现世安好的对视,我拿过手机一看是我爸爸。   我赶紧接起来,“爸爸。”   “小瑷,你在哪里?”   “我在……”我顿了一下,差点说漏嘴,“我就在我住的这里。”   “你等着我,不要出去,我快到了,有事情和你说。”   挂断电话后,我赶忙拉起左霄启的手,急切道,“换道具,快跟我走,我爸突击检查,不知道我妈有没有来。”   着急忙慌的赶回我的小窝,我拍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爸爸还没有到。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我穿着拖鞋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看到爸爸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时,我又朝他身后望了望。   “放心,你妈没来。”知我者,父亲大人也。   左霄启给老丈人斟茶倒水让座,爸爸招呼左霄启,“你也坐,小贝工作的事情多亏你了,我这个儿子实在是让我头疼,你阿姨太宠他,我也管不了,给你添麻烦了。”   “叔叔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左霄启客气着,“小贝对工作怎么样,还满意吗?”   爸爸笑呵呵地说:“很好,他天天上班也很积极,现在和那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也少了,工作也挺上心的。”   看我爸的表情,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阮贝能有这样的转变,我也挺欣慰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我哪有不盼望他能过的好的。   “那就好。”左霄启点头笑着。   “我有事和你说。”爸爸眼睛看向我,开门见山道。   他说着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存折递了过来,我打开一看,整整叁拾肆万元的活期存款。   我的手抖了一下,“爸爸,你这是……”   “我把咱家那套小户型卖了,这钱给你做首付,你在市里买套小房子,以后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有个属于自己的窝了,爸爸没有什么能力,给不了你太多,平时过日子你省着点,还房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爸爸每一个字都是父爱的沉重。   “我妈,她……”我问出心底的担忧。   “你妈不知道,我偷偷卖的。”   我张大嘴巴,我爸爸这么多年事事顺着我妈,居然能为了我瞒着我妈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你要赶紧买房子。”爸爸继续说,“等你妈发现的时候,这钱你已经买了房子,房子也在你的名下,你妈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话是一直以我妈为马首是瞻的老爸的嘴里说出来的。   “没事了,我走了。”我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跟你妈说的是去老李家打麻将,万一你妈一会去找我……”   我这个亲爹,典型的妻奴。   “爸爸,你……”我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哦,对了。”我爸回头看着我,“你们答应给你妈的每个月两千块钱,就先从这存折里出吧,小左也不容易,不要总花他的钱。”   我没有说出来的是左霄启已经将银行卡设置了每月往我妈的账户转账2000元。   我爸一边说着,前脚刚迈出门槛,又回头叮嘱我,“记得,赶紧买房子。”   我爸就这样走了,从进门到离开不足十分钟。   我看着手里的存折,似是做了一场梦,我爸居然真的瞒着我妈卖了一套房子,将钱给了我。   我摇头苦笑,说:“我敢保证,这套房子一定能让我妈把我爸剁成肉馅。。”   “你爸对你真好。”戴云飞说。   左霄启面色沉肃,若有所思,却是闭嘴不言。   想到他和左立强疏离的父子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更加不知道外表如此强大的他需不需要我的安慰。   看着手里存折上的一长串数字,我很快又兴奋了起来,我终于要有自己的房子了,我多想高呼,爸爸我爱你。   我的老爸,我的最爱。   “飞儿。”我兴奋的拉着戴云飞说:“我就买你那个小区的好不好,我们买楼上楼下……”   我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立马拉着戴云飞和左霄启去了“远洋国际”售楼部,我要看房。   远洋国际就是戴云飞买房子的小区。   ……   我没有立马交定金,毕竟买房子是大事,我也需要考虑首付,贷款等一系列现实的问题。   看完房子,送戴云飞回小窝的路上,她笑着说:“小瑷,你现在也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想想还真是,可是没有一样是花的我自己的钱。   “我哪有你能干,你的房子是自己的钱买的,虽然还没有买车子,那是因为你想着要投资,不然你买车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说的也是实情,戴云飞简直是胸大有脑的典范。   戴云飞讪讪地笑笑,“我是没有办法呀,没有有钱的男朋友,就只能自己努力挣钱了。”   我目前是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可是毕竟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凡事都有个万一,结婚还有好多离婚的,何况我们现在也只是准未婚夫妻的关系。   我想着我的首付,我的贷款,我的工资,我觉得如果只依靠自己的话,每个月的房贷会严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   我脑补了一个每天开着奥迪上下班,住着百八十万的两居室,每天只吃馒头就咸菜,拼死省钱还房贷的小二逼,那就是我。   我脑子灵光一闪,“飞儿,要不我们一起干吧,什么破工作,老娘不做了,一个月赚不了仨瓜俩枣还得天天受冷美人的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左霄启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在公司受气了?”   “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买什么奥迪钻戒嘛。”我白了他一眼嘟囔着。   “敢情还是我的错了。”左霄启嘴角的弧度都是温柔的,“我的老婆需要在别人面前受气吗?”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飞儿从后座伸长胳膊拍了我的头一下。   说说笑笑间,我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辞职。   ……   晚上。   么么哒进行时。   摸摸哒进行时。   左霄启气喘吁吁的离开我的身体将我搂在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我壮着胆子问出声,“你,不想吗?”   自被我妈打断好事后,他每晚要么等我睡着了再睡,要么就这样忍着,我突然有些心疼,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知道一个男人就这样生生憋着也不是什么良策。   左霄启的手按着我的头蹭了蹭,嗓音沙哑,“万一以后你不嫁给我,你不就吃亏了。”   我不知该作何回答,索性闭嘴不言。   过了一会,他拉过我一只手,“不过,我还真的有点难受,要不你帮帮我。”   帮,这要怎么帮,本姑娘没有练习过啊。   我和楚墨廷在一起的时候,受我妈的影响,我都没有陪他一起过夜过,就算他再三保证不会碰我,我都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回学校。   “我,我不会。”我结结巴巴道。   左霄启身体躺平,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拉着我的手,“用手,我教你。”   ……   【感谢风,感谢雨,感谢万能的省略号,亲们自行想象吧,不让写啊,不让写。】   就这样左霄启给我上了人生某些方面的第一课。   我很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左霄启满足的低叹一声,“有你真好。”   我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ps:防盗势在必行。天天这样防盗,我也很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是受害者。八百字的作文还要写一个小时,我每天写好几千字,还是一个怀孕七个多月的孕妇,我不可能让我的辛勤劳动被盗版网站白白盗走。防盗行为确实给大家带来很多不便,这一点我深表歉意,在强大的盗版下,我们都是受害者,大家可以攒攒再看。么么哒,感谢每一个支持正版的你。    第051 你有形象吗   翌日。   送我去上班的路上,左霄启问我,“准备好辞职了吗?”   呦,他老人家主动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想想。”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不想让他感觉我是要完全依赖他的,毕竟还不是夫妻嘛,人家还没有那份义务。   况且,我喜欢他的人,喜欢他的钱,更重要的我最喜欢我自己呀,最喜欢有自我呀,我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万一哪天我也成了那种坐在宝马上哭的,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呀。   左霄启捏了捏我的手,“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委屈自己就好,凡事还有我。”   ----凡事还有我。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更加让我心安,好像他就是我随时可以倚仗的靠山。   “嗯。”我嘴角划开会心的弧度,重重点头。   订婚典礼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距离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开始忙着试礼服,选首饰……   一个周三的晚上,左霄启有应酬,我让戴云飞陪我去试了一套订婚典礼上要穿的旗袍,然后一起去吃晚饭,地点选在一个浪漫的西餐厅,用戴云飞的话说:“反正你又不花自己钱,不宰白不宰。”   以前都是我宰她,现在是她宰我。我和戴云飞从来也不分彼此,吃饭逛街从来都是谁钱多谁花的多,当然以前都是她花的多。   我和戴云飞手拉着手亲热的走进餐厅,如果不是我们的打扮都很女人,说不定会被误认成一对拉拉。   我们在二楼的楼梯口准备走向三楼的时候,我的眼睛随意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   我顿时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他,没错,是左立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左立强的身边做了一个二十七八岁浓妆艳抹的女人。   戴云飞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怎么了?”   我朝着左立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霄启的爸爸。”我在戴云飞耳边悄悄地说。   戴云飞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老牛吃嫩草。”   她说完就拉着我朝着三楼走去。   好吧,这种事情本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左霄启的爸爸,所以我才好奇而已。   左立强家的小媳妇比左霄启也大不了几岁,却想不到他家里守着娇妻,外面照样彩旗飘飘。   我也就在心里偷偷八卦一下,和戴云飞拿着这事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饭后回到家里,左霄启还没有回来,看着黑漆漆的卧室,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我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他说他要晚些回来。   自我住到这里之后,很多个晚上他是在家度过的,虽然他的电话很多,但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各个“总”们每天没完没了的应酬。   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我关掉灯,感受着久违的,一个人难以入睡的空虚寂寞冷。   窗外的秋风似是又萧条了几许,我辗转难眠。   睡到半夜,我一翻身,似乎是触碰到一股热源,我迷迷糊糊的朝着那个热体搂了过去,心底的某个地方似是被填满了一般。   翌日一早的餐桌上,我几次看向左霄启,却欲言又止。   想到左霄启和左立强之间的淡漠,我终是不忍心开口八卦左立强的私事。   两日后,在冷美人再一次刁难我的时候,我终于爆发了。   我将手里的文件甩在了冷美人的脸上,怒声道,“你不就嫉妒我有人疼有人爱吗,你这个老处女!”   然后我就堂而皇之的走了……   是的,我撂挑子不干了,老娘我再也不伺候了。   从公司出来我打了左霄启的电话,“你在学校还在公司?”   他每天的行踪不定,我得问清楚了。   “在公司,有事吗?”   “我辞职了。”我洒脱地说:“本姑娘不伺候他们了。”   我说的很轻松,可是我的顾虑也有很多,我也不知道这样冲动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的,我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潇洒,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失败,我需要安慰,只不过我给自己伪装了一个潇洒的壳。   “呦,我的小女人终于舍得弃暗投明了,快点过来,我沏好茶等着你。”左霄启的声音满满都是笑意。   nnd,我都失业了,他还笑的出来。   我打了个车,就奔向了“首华集团”。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到的时候,美丽的秘书小姐已经在前台等了,她将我领到32层,左霄启的办公室,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整套的茶道茶具。   我顿时想起红楼梦里妙玉说的“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   我看着左霄启灵巧的手指轻捏着壶盖轻轻刮去漂浮着的白色泡沫,“左总好雅兴啊。”我揶揄道。   和左霄启比起来,他就是妙玉口中的高雅的“品”,我平时喝茶的方法就是……就不是人呢。   左霄启微微抬头,嘴角含笑地看向我,又专注于面前的茶壶,“我这不是为了迎接你吗,给你陶冶陶冶情操。”   我走过去坐在左霄启身边,说:“我渴了,能喝吗?”   左霄启细长的手指盖上壶盖,用另一壶热水浇在了整个壶上,又拿出一个托盘,两个小杯子……   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煞是着急,“亲,我渴了。”我说。   左霄启笑笑,将茶水刚刚倒进一个杯子里,我伸手端过来就要一饮而尽,结果,杯子触碰到嘴唇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愚不可及的错误,水是烫的。   我又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尼玛,喝杯水都这么费劲。   左霄启见我一脸急不可耐的神色,他轻笑一声将我搂在怀里,“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打的他满地找牙。”   这句话听着心里舒坦,有人呵护的感觉真好,“是个女人。”我挑眉笑着。   “那就算了,我不动手打女人。”   我白了他一眼,矫情道,“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左霄启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瓣,“你给别人打工还不如给自己打工呢?”   我眼睛一亮,给自己打工,这倒是个好主意。   可是很快我又蔫了,我没有钱啊。   爸爸给我的钱,我可不敢随便挥霍,那是爸爸对我的一份浓重的父爱,我只能用来买房子,不能辜负爸爸的一份心意。   “算了。”我嘟着嘴道。   “自己做生意呢,太累,而且有风险,摸爬滚打也不容易,一个女人还是做个稳定的工作比较好。”左霄启同我分析着。   原来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可是那怎么样才算给自己打工?   我撅着嘴,“我还是继续找工作吧。”   左霄启轻笑出声,将我搂的更紧,“订婚后,你就来这里上班吧。”   啊?   这个问题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到他这里来上班?   “给我打工不就等于给你自己打工吗?”左霄启说着轻轻揉捏着我的脸蛋,“阮总。”   我还在征愣中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继续说,“阮总心里素质不行,你得淡定一点。”   淡定?装蛋吧。   我巧笑嫣然,“给你打工没问题,不过,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聘请我,本姑娘可是很金贵的。”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好,你说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我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两圈,“晚上告诉你。”   左霄启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的脑子里又想什么呢?”   嗯哼,我在想什么,现在能告诉你吗?   这个下午,我就赖在左霄启的办公室不走了,下班的时候,我们也是特意等着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们才离开。   我是想着如果以后真的来这里工作的话,让别人知道我和左霄启的关系也不太好,虽然我本来就是走后门的吧。   我这就是掩耳盗铃啊。   下班后,左霄启带着我和几个朋友聚聚,其中钟德平和潇湘都在,潇湘还是作为另一个男人的女伴来的。   潇湘看我的眼神始终充满着不善,我也不知道这不善是从何而来,我看他的眼睛里对左霄启也没有另一层意思。   去洗手间的时候,潇湘又站在了我的身边,不阴不阳道:“你和左总真的要订婚了?”   我和他订不订婚关你鸟事。   不过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撕破脸,我淡定地笑笑,“是啊。”   我还想说一句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呢,不过想到典礼的名单是左霄启拟定的,而且也都是他这边的人,我那边,也就戴云飞和陈橙,我也就生生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今天晚上呢,左霄启喝了点酒,虽然没有再装醉,可是也方便我忽悠着一个酒后的男人做点心血来潮的事情。   比如:   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左霄启的吻就要来了,这是每晚睡前的仪式,几乎雷打不动,当然,进行这个仪式的时候,外面有没有打雷,我是不知道的。   不过今天,我抬起手,覆上我的唇,制止了左霄启这个仪式。   左霄启眼神微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的眼睛望进他眸底的深邃,“你不是说要拿出聘请我的诚意吗?”   左霄启笑了,“你说的诚意就是不能吻你吗?”   我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意思呢。   左霄启的眼睛向下瞟去,嘴角轻扬着戏虐,“难道是要我献身?”   我咯咯地笑出了声,“我也不需要你恩将仇报。”   我特意咬重了“恩将仇报”四个字。   就像他当日说我的,脸蛋漂亮身材好的叫以身相许,我这样的叫恩将仇报。现在同样的话还给他。   左霄启揉上我的肚子,“你还挺记仇。”   我被他揉的痒痒的缩着身子,我笑着说:“你还要不要拿出诚意了?”   “要,要。”左霄启说着就坐了起来,后背挺的笔直,“你说吧,怎么样才算有诚意,上刀山,下油锅,跪方便面,还是跪键盘……”   “都不用。”   我说着跳下床跑到衣帽间,拿出了一条夏天的睡裙,还是吊带款式的,这是他买给我的,反正我是一次没有穿过,我剪掉吊牌,拿到了卧室,将睡裙扔在了左霄启身上,命令道,“你把这个穿上,穿着让我拍两张照片,再睡一个晚上,就算你有诚意了。”   左霄启拿下睡裙,不可思议道,“这个,不太好吧,我可没有特殊的嗜好。”   “我不管,你穿不穿?”我故意板起一张脸,“你不穿以后我就搬出你家,反正现在我们的协议和欠条都没有了,我是无事一身轻,完全可以来去自如,我今天从这里走了,以后你再请我回来,就得穿着这件睡裙去市中心跑三个小时。”   我的嘴里说着硬气的话,心里也有些没底,谁知道他吃不吃这一套。   左霄启笑的无奈,“你就是我祖宗,我穿还不行啊。”   “这还差不多。”   “我怎么就招惹上了你这么个小东西。”他宠溺的声音带着磁性的蛊惑。   左霄启开始解着他身上睡衣的扣子,我就站在床边光明正大的看着,直到他褪下睡裤,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包裹着重点部位,我的脸红红的,却还是强装镇定没有移开视线,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女士睡裙套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   一条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套在一个大男人的身上,那样子真真是滑稽死了,睡裙的下摆正好遮住了他的内裤,我让他站在床上,拿过手机就要给他拍照。   左霄启两手捂着脸,说:“只要别拍脸就行,我以后也没脸了。”   我咔咔给他前后左右都拍了几张,然后收起手机,我继续命令道:“手放下来,原地装两圈。”   左霄启手指移开一条缝,确定我放下了手机,他才放下手,然后很配合的转了两圈,还摆了两个pose,我在床下笑的肚子疼,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左霄启蹭的一下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打横抱起,“我现在有诚意了吗?”   “有了,有了。”我笑嘻嘻的点头。   左霄启将我放在了床上,他立马躺在我身边,拉过被子,秋天的晚上也很冷了,被子里,我明显感觉到左霄启身上的凉意,一股罪恶感顿时袭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冷吗?”   左霄启的身子使劲往我身上拱着,他的一条腿直接压在我的身上,双臂也环着我的身体,“我要取暖。”他说。   我伸手抱着他,有些于心不忍,“你把睡裙脱下来,换上你自己的睡衣吧。”   “这样方便。”他轻笑。   我却愣了,他穿着睡裙能方便什么,明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方便吗,可以少脱一件。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事方便,因为他的九阴白骨爪已经抓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   “方便你长知识。”他说。   我不由笑出了声,揶揄道,“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以为就你有啊。”   这个东西是个男人就有好不好,而且人手一个。   咳咳,这话我也就敢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一下,我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有胆子说出来,至少目前为止,他就是借我20个胆子,我也不敢说。   左霄启放开我的手,也朝我伸来,“我看看,你也有吗?”   nnd,调戏我。   调戏就调戏吧,人家还是一本正经的调戏,叫我这从没有经历过的小姑娘情何以堪。   不过,弱弱地说,我还有些喜欢他这样似有似无的调戏,艾玛,我的脸啊……   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全身上下被他的手问候了个遍,可是,每一次他都能克制住,我不由思考一个问题,是他太有定力呢,还是我太没有魅力呢。   我想挑战他的定力,也想展现我的魅力。   于是乎,我一个翻身压上了他,可是,可是,在我的目光触及到他迷离的眼神的时候,我的心一颤,我红着脸又翻身下来。   关键时刻,我又怂了。   在我面前,他的定力如同巨人一样高大,神圣不可侵犯。   在他面前,我的魅力好似怂逼一样渺小,随时败下阵来。   此刻,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拿下他,我就不信了,我天天和他躺在一个被窝里,还搞不定一个男人。   看吧,我的目标多么远大,前途可观啊。   ……   失业也是有好处的,比如不用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了,时间也充裕了。   时间充裕的结果就是,我把精力都放在了买房子上。   周四。   我穿着高跟鞋,跟着售楼小姐跑了三栋楼,五个楼层,看户型看样板房,其实以前也看过,只是今天下定了决心,所以再看看,毕竟房子不是菜市场的菜,我也不能说买就买。   我终于挑了一套84平的两居,签了合同,交了钱,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居然磨蹭到了下午五点,我的脚已经累的几乎站不稳。   我打了一辆车直奔别墅。   到了客厅,我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拖鞋直奔卧室,躺在床上我就不动弹了,我可怜的腿啊,已经一动不想动了,我的脚几乎麻木了。   不知道左霄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拍了拍我的身体,“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   我都懒的理他。   “你手机呢,给我用一下。”左霄启说。   “在我包里呢,你自己去拿。”我不耐烦道,“我要睡觉,累死了。”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购房合同和交费的单据都在我的包里,买房子的事情自我爸爸给我钱的那日过后,我没有再同左霄启说起过,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最重要的,买房自然会涉及到钱,尤其是贷款什么的,所以我也不想多和他商量这个问题,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在惦记他的钱。   虽然我喜欢他的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之前取的方式也有些不太光明正大吧,哎,我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   我倏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看向沙发处,果然左霄启在看着我的购房合同,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也没有再说,左霄启也没有说什么。   ……   距离订婚典礼只剩三天了。   这日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对方是一个女人,我问她哪位,她只说我们见过,想要和我谈谈。   我问她身份,她说:“你来吧,见到我你就知道了。”   下意识里,我以为会是潇湘,仔细一想,也不应该啊,她应该没有立场和我谈什么。   梦巴黎咖啡厅。   我进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意外的,竟然是轻舟。   我不认为我和轻舟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他是左立强的小媳妇,左立强小儿子的妈妈,和我……   难不成她是来和我摆婆婆的架子的?   哼,左霄启都不理你,休想在我这里充大头。我这样想。   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轻舟朝我招手,“来,这里。”   还真的是她约我。   我走过去,坐在了轻舟的对面,“喝什么?”她问。   “随便吧。”我答。   轻舟招呼侍应生点了一杯咖啡后,浓厚的妆容下,一张妖艳的脸笑着,“没想到是我吧。”   我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阿姨?   按辈分算,确实应该叫一声阿姨,可是不管是左立强还是左霄启都没有和我介绍过她,何况她看起来也比左霄启大不了几岁,这声阿姨我也确实叫不出口。   左太太?   她是左立强小儿子的妈妈,应该是左太太吧,可是一声左太太,也太生疏了,虽然我和她并不熟悉,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她毕竟是左霄启亲弟弟的妈妈。   算了,我还是装哑巴吧,万一称呼错了,或者哪句话说的不对了,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我为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头疼不已的时候,轻舟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能知道就见鬼了。   “请说。”我客气着。   轻舟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声音几分哀求的无奈,“我想求你不要和左霄启生孩子。”   啊?   我杏眸圆睁,嘴巴里能塞下一个小苹果,这是什么意思,她居然管到我们要不要生孩子的问题了。   虽然你算是左霄启的后妈吧,可是左霄启都三十多岁了,也不是你能摆布的啊,再说了,左霄启都没有正眼瞧过你,你又有什么理由来干涉我们的事情。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主要是这样的关系太尴尬,而且我目前也只是左霄启的准未婚妻。   我和左霄启同居但是并没有实质的关系,这话我不会说,况且她也没有资格知道我的事情。   正不知该作何反应,我的咖啡上来了,我对着侍应生含笑说了声“谢谢。”   然后,我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垂眸,算是思考了一下,我不紧不慢地开口:“不好意思,霄启没有正式介绍过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和霄启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自己的事情,会自己把握好分寸。”   我只能说这么多。   “不是。”轻舟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难言的哀戚,“左池还小,如果你们现在有了孩子,万一再是男孩的话,我和我的左池在这个家就更没有地位了。”   轻舟说着,眼眶微微发红,我也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现在更是进退两难,说什么都不合适。   如果我是左霄启正式的妻子,我绝对会直接说,我们结婚了不生孩子干嘛,可我现在的身份也很尴尬,说多了不合适,说少了起不了作用。   算了,我索性端起咖啡浅啜了一口,便不再多言。   我倒是想要装哑巴,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舍得放过我,她的胳膊横过桌子拉过我的手,“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可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还小,再玩几年也不算什么,左池也小,再怎么争也争不过霄启,家产到最后大部分都会是你们的,左池要的不多,只是应得的一份而已。”   我不知道这应得的一份算是哪一份,左家的家产目前和我也真的扯不上关系,我索性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着就要抽回手,怎奈她的手还在用力握着我的,拜托,本姑娘和你真的没有那么亲密,我嘴角勾起僵硬的弧度,“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情。”   “那……”轻舟面露难色,“你别告诉霄启我找过你好吗?”   我笑笑:“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我只说了我会考虑,并没有说我一定会答应。   出了咖啡厅,我电话打给左霄启,他挂断了,但是马上又进来一条短信:我在上课,稍后回复。   应该是他设置的自动回复吧。   我开车前往丰大。   我到的时候,左兽刚刚下课,不然我还可以目睹一下左兽的风采,不知道左兽和左授之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我暗暗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要亲眼证实一下,讲台上的左授是不是也和生活中的左兽一样,用最正经的语言说着最流氓的话。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朝着办公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是不是一会不见就开始想我了。”   我握紧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好不要脸。”   左霄启松开我的手,笑笑,“注意形象。”   我看了看不远处走过的学生,再看看一本正经的左霄启,我笑的龇牙咧嘴,“你有形象吗?”   左霄启索性不再理我,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好吧,这里是他的地盘,我得维护他人民教师的高大形象。   到了左霄启的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轻舟刚才找我了。”   闻言,左霄启脸色骤变。    第052 翻身农奴把歌唱   虽然已经想到左家不可能像表面这样维持着人前的和谐,左霄启脸上的风雨气息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紧抿唇瓣,面容紧绷,微眯的眸子是是冷,是恨,是一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我想,他也想不到轻舟会找上我吧。   他的手握紧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许久,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气息才平息了些,阴冷的眸子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她说什么了?”   看着左霄启这样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叫做心疼的情愫,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只是我认为我没有必要瞒着他。   “她,她说……”   我将轻舟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左霄启听。   左霄启听完我的话嘴角划开冷冽的弧度,“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我没有答应她任何事情,也没有和她说一点关于我们的事情。”我为自己的聪明暗暗点赞,想要笑一下,却在看到左霄启那张阴沉的脸时嘴角的弧度僵硬了,“我才不会和她说什么呢。”   左霄启眼神带着丝丝的恍惚,稍顷,他抬手捏了我的脸一下,“那就好。”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我没有给他惹麻烦就好。   “以后你就直接告诉她,我们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过了一会,左霄启又说。   “好。”我点头。   “以后拿出你的气势来,你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就算我们没有结婚,你在这个家的地位也比她高的多,也……”左霄启顿了一下,俊眸眯起,“也比她光明正大的多。”   听着他的话,我有些怔忡,我知道左家有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甚至鲜为人知的内幕。   我无意打探他家的隐私,虽然我很好奇,但是单看左霄启的表情就知道轻舟和左池是左霄启心里的痛,我也不想撕裂他的痛。   我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有了左霄启的话给我做后盾,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本来也不是刻意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左霄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看他笑了,我心里的不安也随之而去。   ……   晚上,妈妈又发来了查岗视频。   我在自己的定制房间接了起来。   “告诉小左和你公公,订婚要给丈母娘买新衣服和首饰。”我妈说。   “你不是不参加订婚典礼吗?”我撅着嘴道。   “我才不去山沟沟里参加狗屁订婚,我丢不起那个人,叫左邻右舍的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放,但是该买的东西得买。”我妈是一个多么爱面子的人啊。   我点头,无奈地应着,“好,好。”   我想的是,先顺利订婚再说吧,就两三天的时间了,我妈可别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我可是够够的了。   “还有啊,订婚礼金一万八……”   我妈一项项地提着条件,我也就一一点头应着,好歹不是什么几十万几百万的开口,一万两万的我还是有底气满口应下的。   虽然我妈说的好听,这钱是留着给我置办嫁妆的,可是我知道就算给她一百万,也花不到我身上一万,给她一两万,她能给我花一百就不错了。   我实在是不想和她说订婚的相关事情,这哪里是同意我们订婚嘛,分明是她在借此机会敛财。   “妈。”我眉眼飞扬道:“小贝工作怎么样?”   一听这话,我妈脸上的贪婪之色终于变成了喜色,“挺好的,每天早早的就去上班了,特别积极,上班也很有动力,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去,就是回来的时候有时高兴有时不高兴,他说是工作有点忙,有点累。”   我只当这“有点忙,有点累”是我家这位太子爷的矫情和被工作束缚的借口。   “那就好,这可是霄启拖了好大的人情关系,又是请人家吃吃喝喝,又是送烟送酒才找了这么个工作。”我言不由衷的为左霄启说着好话。   我妈嗤之以鼻,“这工作我还真就没有瞧上眼,不过是看他工作很努力,也能受到领导的赏识,我跟着高兴罢了。”   我妈看不上左霄启,就算他给阮贝找一份月薪一万的工作,我妈也只会认为那是她儿子的本事。   “对,我妈生的孩子多牛啊。”我口是心非的恭维着。   “我也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哎,不说了,说起来我就胸口疼。”我妈不屑道,“算了,等你们以后结婚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我可得把户口本藏好了。”   我妈挂断了视频,我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真正的暴风雨在后面啊,给小贝找工作、每个月给我妈两千生活费、订婚七七八八的各种要求,这些都是开胃小菜啊,以后……   我都不敢想以后。   幸亏我们一直在我妈面前装穷,不然我妈真的会抓住机会,明码标价狠狠的捞一笔,然后我就成了那个被左霄启买回家的媳妇。   我和我妈一样都喜欢钱,但是我不能拿我的婚姻和钱去交换啊。   ……   订婚的前一天,我看着明天所需要的各种衣服首饰,戴云飞看着我的红色高跟鞋说:“你穿一双这么高的鞋站半天是准备累成狗吗?”   我穿上鞋,13公分的鞋跟确实是累了点,可是我也能站稳当啊,不过戴云飞说的对,我不是站一时半刻,是要站好久。   于是,我和戴云飞直奔商场--换鞋。   换完鞋,我们走出商场,在走向我的奥迪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人,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亲热的说说笑笑着。   男的是楚墨廷。   女人是我那次在酒店门口看见过一眼的人,应该就是楚墨廷上次和我说的那个陆佳佳吧。   楚墨廷微微不自然的拂开陆佳佳的手,眼神微闪,“小瑷……”   我和楚墨廷再次相遇的事情也没有瞒过戴云飞,她自然的打断楚墨廷的话,“和女朋友逛街啊?”   楚墨廷讪讪地笑笑,眼神依然在我的身上,“你们也逛街啊。”   陆佳佳眼神在我和楚墨廷之间逡巡着,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吃醋了,这是我的感觉。   “是啊。”我巧笑嫣然,又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明天订婚,有双鞋穿着不合脚,我来换鞋的。”   楚墨廷神色漠然。   陆佳佳的笑容顿时涌了上来,“墨廷,不介绍下吗,这是谁啊?”   楚墨廷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我挽上戴云飞的胳膊,笑着:“哥,我先走了,我未婚夫还在家里等我。”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腿走了过去。   车子开出不久,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是楚墨廷的号码:你真的要订婚了。   我略微犹豫了一秒钟,果断删除,这样的消息我已经没有了回复的必要。   晚上。   我和左霄启双双躺在床上,他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被子里,彼此的体温交缠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一室无言的柔情。   “小瑷。”左霄启低低的声音突然打断这静谧的安好。   我从喉咙口似有似地“嗯。”了一声。   左霄启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嗓音那般轻,那般柔,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情愫,直直的撞进我的心底:“我们明天要订婚了呢,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我的心似是漏掉了一拍,要求?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订婚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左霄启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希望我们都是认真的,也希望我们都能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字字句句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带着一抹郑重,一抹难言的伤感。   “我知道。”我说。   左霄启的手指在我的后背轻轻点着,“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静静的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我的一起交织着,弥漫着……   翌日。   我兴奋的很早就起床了,订婚不似结婚那么隆重,而且本来就是小型的典礼,当然这“小型”二字是针对左家来说的。   订婚典礼在晚上,我却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左霄启的眼睛里蓄满柔情的笑意,我们早早的到了订婚的酒店。   午后,戴云飞和陈橙一左一右陪着我,左霄启走进化妆间,问:“紧张吗?”   戴云飞眉飞色舞,“等会回家了再紧张也不迟。”   左霄启像个大男孩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脸颊通红,“飞儿,你够了。”   陈橙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瑷,你最不地道,飞儿就是这点好,实诚。”   我咬唇生生憋着笑,却不再言语。   晚上。   我穿了一件紧身旗袍,站在典礼台上,伴着司仪的声声祝福,左霄启拿起戒指缓缓套进我的中指,虽然早就戴过了戒指,但是今天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下,我深深的觉得,我离他越来越近了。   前来参加典礼的都是同左家重要的人际关系,左霄启很熟络的朋友和左霄启的舅舅家。   今日的订婚,我似个木偶般,被人要求做着做那,我都乖乖照做,举目望去,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加在一起只有两个人,戴云飞和陈橙。   自那日见过轻舟后,我没有再见过她,我以为今日的订婚典礼上,轻舟作为左霄启的后妈,左池作为左霄启的弟弟都会出席的,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看到他们。   在左立强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一种满足,今日的左立强不同于往日我们去他家时那般淡漠,他鹰隼般的眸子始终浮着柔和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也翘了一个晚上,看的出来,对于今日的订婚,他是欣慰的。   左霄启被灌了不少酒,不过最后被钟德平挡着,后来喝的差不多都是水了,用钟德平的话来说:“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喝多了,等哪天我再亲自给你灌多了。”   我也喝了些酒,不多,但是也足以让我酒壮色胆了。   晚上回到家里,我累的直接甩掉高跟鞋,不顾深秋的凉意,我穿着丝袜的脚就这样直接跑回了卧室,是的,我累了,我很需要休息。   左霄启不知什么时候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猝不及防的落下,我乖乖的配合着他。   订婚之夜,我也想留下难忘的瞬间。   左霄启的吻急切的似是发泄一般,从嘴唇道脖子,再往下……   再往下就是旗袍的衣领。   紧身的旗袍将我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我自己穿着都有些嘞的慌,他急不可耐的伸手探向我的衣领,手进不去,他又开始解我的扣子,摆弄了半天,他终是对付不了我的旗袍,他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问:“你穿的这是什么?”   我有些想笑,但是看着他无奈的样子,我又笑不出来。   左霄启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抚上脑门,嗓音无力,“天不助我啊!”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左霄启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纠结的要死,订婚啊,从此以后他就是我光明正大的未婚夫了,是不是我可以理所当然的得到他的人了。   左霄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径直钻进了被窝。   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美丽的月色,难道就这样辜负了,多么对不起大自然的馈赠啊。   不对,今天是什么日子,有月亮吗?别管有没有吧,今晚是订婚夜总没有错。   我想了想,不行,我总得做点什么,我就不信了,我一个温柔可爱,漂亮大方……好吧,我把我妈推销我时的形容词此刻都拿了出来。   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他,不然姐姐白跟他混这么久了。   我去浴室洗了个澡,再次回到卧室,我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抬手轻抚了一下他的眉毛,他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哈哈,叫你装,姐姐我就撕破你的伪装。   我的手指沿着他的眉毛,划过鼻梁,停留在他的鼻尖,我两指捏着他的鼻子,左霄启呼吸不过来,张开嘴巴,我的头顺势低了下去……   左霄启很配合,他的配合更加壮着我的胆子。   此刻,他是小猫,我就是那只凶猛的老虎。   我这里正在大口吃肉,吃的天昏地暗不知所以,小猫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当然这只是老虎的想象,因为老虎的注意力还真就没有在小猫的眼睛上,但是老虎清晰的感受到小猫动了,尔后小猫一声轻叫:“过瘾了吗?”   老虎专注着嘴上和手里的动作,哪里就能腾出功夫来搭理小猫了,可是小猫不干了,几乎是愤怒地字字顿顿道:“这可是你招惹我的,你别后悔。”   老虎抬起头,紧盯着面前的小猫,笑的龇牙咧嘴,“今天吃的就是你。”   小猫笑的邪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于是,于是……   老虎和小猫的角色瞬间转换了,刚才是老虎吃小猫,现在是小猫反击吃老虎。   原来,小猫不是病猫,老虎才是纸老虎。   纸老虎终于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肉的美味。   可是,可是……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能的省略号,感谢风,感谢雨,感谢智商强大的读者,相信你们都明白我写的是什么,不让写啊,不让写。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订婚之夜”,有这一段内容的原版。你们说叶叶是该笑一会呢,还是该哭一会呢,算了,我还是打滚笑一个吧。哈哈。。。。】   事后,我赶紧跑去浴室清理自己。   从浴室出来,左霄启正坐在床边,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绽放的嫣红,我裹着浴巾,忍着痛感,小步朝着床上走去。   左霄启蹭的一下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左霄启此举的目的,他已经从床上拽过一个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你先休息一会。”他说。   然后,我看到他开始撤换床单,我以为他会将撤下来的床单扔在卫生间,结果这位老人家将床单很认真的叠着,像在对待一个珠宝般那样认真,我忍不住说:“你还叠它干嘛,明天洗了就好了。”   左霄启回头,黑亮的眼珠灼动着醉人的光芒,“这是我老婆的第一次,我要好好保存起来。”   我顿觉羞赧,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左霄启将换下来的床单工工整整的叠好,双手捧着去了衣帽间,很快他又拿出一个新的床单铺好,然后又将我连人带被一起抱回了床上。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左霄启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被子下,左霄启没有抱着我,我还是感觉那凉意在丝丝缕缕地侵袭着我,我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一下,想要将自己的温度过渡给他,左霄启抬手挡了我一下,说:“我身上凉,一会再抱你。”   伴着前所未有的疼痛,伴着成为了女人的莫名兴奋感,这个夜晚,我失眠了,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左霄启就一直将我搂在怀里,不管是我翻身,还是我要拿开他的胳膊,他都一直紧紧的搂着我。   不知何时,我才拖着早已粘合在一起的眼皮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不再如同往日那样是一个空空的枕头,左霄启双眸潋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他的嘴角缓缓划开优美的弧度,“醒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嗯。”了一声。   左霄启紧紧搂着我的后背,头朝着我一点点凑了过来,直至目光仅一寸之隔,我下意识闭上眼睛,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眉心,“昨晚满意了吗?”他轻笑出声。   我不满意,都疼死了,要知道这么疼,我还不如继续抱着幻想夜夜安眠呢。   我睁开眼睛,矫情地瞪了他一眼,“是你满意了吧。”   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他能不满意吗?   我的话招来了左霄启的不满,脸上笑着,嘴里不屑地哼出声,“昨晚是你主动强了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顿时羞的脸颊通红,其实如果细细追求起来,貌似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我主动扑向了他,或许昨晚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左兽虽然有时候表现的很兽,但是他的定力也着实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吃了呢。”左霄启脸上尽是洋洋得意的表情。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请看左大教授。   我揶揄道,“呦,您还不乐意了,不乐意你吃回来啊。”   左霄启笑的肆意,“有我使劲吃的时候,到时候你别哭,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喊疼的。”   他可真会揭人短,我可没有他的脸皮厚,正发愁应该怎么对付他的时候,左霄启又开口了,“昨晚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耍流氓。”   我恼羞成怒,一拳捶向他的胸膛,嘴里喊着,“左霄启,你去死。”   “我才不要死,我死了你不就守寡了。”   “守什么寡,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死了我正好再找一个。”我的眼睛等着他,脸上却在笑着,我也恨享受这样的打打闹闹。   “那不行,你是我的女人,我就得好好活着,丰云市是我的地盘,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要你。”左霄启一副我是大哥大的样子逗的我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戴云飞,我接起来,“小瑷,昨晚感觉怎么样?”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戴云飞的尖叫声。   我的初夜她兴奋个什么劲。   “疼。”我说。   “疼是正常的,本来就封死的东西,突然被捅开了,不疼就怪了。”   我抽抽嘴角,这话说的……   “我说,那个,你家那位不在旁边吧。”戴云飞声音压低了些许。   左霄启快速捂上我的嘴,在我耳边低语,“就说我不在。”   “嗯,不在。”我说。   “小瑷,讲讲,他技术怎么样啊?”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戴云飞那副八卦的嘴脸。   我眼角直抽搐,“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戴云飞疑惑道,尔后又恍然大悟般开口,“可不嘛,你是不知道,你又没有比较过,怎么可能知道,哎,可惜了,一棵好白菜被猪拱了。”   这话说的,谁是白菜谁是猪?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比较二字,我看了左霄启一眼,隐忍下眸底的笑意,说:“你的意思,是准备帮我找一个,让我比较一下。”   “阮瑷!”左霄启突然低吼出声,一只手掐上了我的脖子,“你找死。”   “小瑷,你不地道,你不是说他不在吗?”戴云飞说。   “那个,他刚才去洗手间了。”我也撒谎不眨眼睛。   左霄启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说:“我媳妇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技术好不好的,对付她也绰绰有余。”   戴云飞笑着,“所以我说啊,好白菜被猪拱了。”   “我才是白菜。”左霄启说。   “你技术娴熟,身经百战当然是那颗好白菜……”   戴云飞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左霄启眸光微楞,“云飞这是什么意思?”   “是夸你技巧好。”我说。   不对,戴云飞分明是在我说是那个猪。   这就是好闺蜜,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左霄启……   左霄启似乎也回过神来了,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搂着我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是猪吧,连你最好的闺蜜都认同你是猪。”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下巴,“你说我这棵好白菜怎么就被你拱了呢。”   我蹭的一下坐起身,拿过我的枕头就朝着左霄启打去,“你才是猪呢。”   左霄启一把按住我,“你别吃了我又不承认。”   我那个后悔啊,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吗,如果有告诉我,我去买十斤,当饭吃都行啊,我特么的昨晚没事那么主动干嘛,这下好了,以后得永远被他捏着小辫子了。   我咬牙睨瞪他。   左霄启放开我,身体躺平,双臂张开,“来吧,随便吃吧,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红着脸拿着枕头捂上了他的脸,咬牙切齿道:“我先把你闷死了,然后煎炒烹炸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左霄启一手拿开我的手,一手拿过枕头,嬉皮笑脸道:“你老公生着吃最好吃。”   我自知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手下败将,我索性钻进被子里不再理他,过了一会,左霄启紧紧的抱过我,在我耳边低语,“老婆,喜欢死你了。”   我的心忽的一跳,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我说出“喜欢”两个字。   十点。   左霄启开车载我去左立强家,订婚后的第一天,按照左立强的意思,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我们到的时候,依旧是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左立强一个人,不过今日的他,脸上难得的柔和了许多。   左霄启和左立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事,在我面前,他们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公事,这父子关系……   我正无聊的时候,突然一阵吵闹声由远而近。   谁会在这里吵架,我不动声色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左霄启和左立强脸色骤变。   很快我就将吵架的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你这个狐狸精,以为自己有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他妈的才是狐狸精,天天晚上勾引他。”   ……   是两个女人在吵架。   我下意识寻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吵的面红耳赤女人正从客厅门口一边吵一边走了进来。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其中一个女人----轻舟。   另一个女人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身长款大红色羊毛大衣很好的衬托着她高挑的身姿,淡淡的妆容在轻舟面前愈发显得清新的许多。   两个女人无视我和左霄启的存在,直接跃到左立强面前。   轻舟满脸的愤怒和不敢,声嘶力竭地吼着,“立强,魏薇就是为了你的钱,你不能糊涂啊,左池可是我们的儿子。”   另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魏薇吧,她指着轻舟,怒吼,“你个人老珠黄的老妖精……”   “滚!”左立强的厉喝声打断魏薇的话。   魏薇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泼妇变成了小白羊,她抹着眼睛,柔弱地走向左立强,“立强……”   左立强一个厉色丢去,魏薇猛的噤声。   轻舟和魏薇不约而同朝着楼上走去,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俩同时迈向楼梯的步子……   “滚出去!”左立强再次喝声。   轻舟和魏薇同时顿住脚步,回转头,满脸不甘的走了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莫非我出现幻觉了,两个女人,同时上楼,这是什么情况……    第053 我没脸出门了   难道……   我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的心一颤,下意识看向左霄启,他脸上的青筋似是要跳出来一般,阴寒的眸子极力压抑着地动山摇般的情绪。   我突然有些心疼他,我拉了拉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划动着,他微微低头,握住我的手,嘴角似有似无地划开僵硬的弧度又转瞬消失。   左立强的鹰眸里满是主宰一切的居高临下,他望着轻舟和魏薇离开的方向,脸上写满了不屑。   这样的家庭关系,难怪左一喏从来也不过来,我暗暗想着。   也难怪左霄启对妹妹如此宠爱,应该是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感情吧。   我和左霄启依然在左立强家吃了饭,饭桌上同往日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本来今天左霄启和左立强的脸色都不错,经过轻舟和魏薇的事情后,他们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甚至更多了一份冷漠。   我屏息凝神,只吃着面前的两个菜,连伸手夹一下远处的菜都担心会不合时宜。   饭后,左霄启将车钥匙递给我,说:“你先去车上等我。”   我接过车钥匙点点头。   走出客厅,深秋的寒气扑面而来,我裹紧身上的羊毛大衣,身后静悄悄的我听不到一点声响,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左霄启和左立强浓重的化不开的结,或者叫恨。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是感觉左霄启面对左立强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带着我看不懂的恨,或许我正在慢慢的懂得。   左霄启出来的很快,我上车后不到两分钟他就出来了,只是铁青的脸色没有一点改变,我侧头看向他,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弧度,低声说:“要不我开吧。”   “没事。”左霄启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车子开出别墅区,左霄启将车停在路边,他双臂抱过我,我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许久,他轻轻将我推离,两手抚着我的脸颊,声音柔柔的,带着抹沉重,“以后我们好好的,一辈子太长,我保证不了,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会好好的对你,我对女人是认真的。”   “嗯。”我轻轻点头。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左霄启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   此刻,我不想再揭开他心底的痛,左霄启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我和我爸爸不一样。”   其实我想说的还真就不是这个问题,不过他既然这么想了,我觉得就这样顺坡下驴也挺好的,我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这天下午,左霄启和我腻在别墅里,哪里都没有去,其实我很想休息一下,昨晚太累了,身体某处的痛感也还没有消失。   不管我是在客厅还是在卧室,不管我是躺着还是坐着,左霄启的身体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这样粘人的模式本姑娘一时半会实在是适应不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九阴白骨爪一直都不老实,我真真有些招架不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道:“喂,你一个大老总就不忙吗?”   左霄启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我被女人强了,没有脸出门了。”   他说着,手又攀了上来。   他哪里是没有脸出门了,他从来就不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我想睡一会。”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左霄启的九阴白骨爪还在虐待着我的小熊熊,“你睡吧,我又没有拦着你。”   “你这样我睡不着。”我说。   左霄启将我的两只手抬起伸到我眼前,“这就是你昨晚的作案工具,我只是学以致用而已。”   好一个学以致用,我特么的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昨晚脑子一抽主动招惹了这位叫兽,不对,他分明就是禽兽。   左兽,是名副其实的左禽兽。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摇摇头,索性不再理他。   不多会,左霄启双臂环着我的腰,在我耳畔低语,“你休息吧,我就这样抱着你。”   伴着左霄启的体温和气息,我久久才睡去,再次醒来,我是被左霄启折磨醒的,他两根手指捏着我的鼻子,我呼吸不了,张开嘴巴,他又用手紧捂着我的嘴巴,说:“小猪,起床吃饭了。”   我无奈的挥打着他的手,“几点了就吃饭。”   我还没有睡醒啊。   “都八点了,你都睡了五个小时了。”   五个小时算什么,我现在想继续睡十五个小时,昨晚是真的累坏了。   左霄启将我抱了起来,又给我穿上外套,“吃了饭再睡,今晚不动你了。”   我倏地睁开眼睛,双眸闪闪发亮,“真的。”   左霄启笑着点头,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真的,明天我们还要去你家,总不能让你妈以为我虐待你了吧。”   我嘟着嘴道,“我妈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看我看的那么紧,我反侦察反的又那么高明……”   我猛的噤声,并暗暗为自己的负智商捏了一把汗,我这意思分明是在告诉左霄启他可以为所欲为嘛。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愈浓,“那今晚你继续强我。”   我顿觉羞赧,抬手捶上他的胸膛,娇嗔着,“丢死人了,你能不能不要总记着这事啊。”   “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我当然要记得。”左霄启吻上我的额头,“最好能一辈子记得。”   一辈子?   我有些恍惚,这算是一种期许,或者一种承诺吗。   征愣中,左霄启将我打横抱起走去了餐厅。   饭后,我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发觉睡衣有点凉,我又走去衣帽间换了一套厚一点的睡衣,待我再次返回浴室,左霄启正用手搓着我的内裤,我的bra被他放在了旁边,是湿漉漉的,应该是他洗好了的,我看着他满手的肥皂沫有些不好意思。   “你,干嘛?”我语气不自然地说,“你为什么要洗……我的小伙伴们。”   左霄启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你都是我的,你的小伙伴们也归我处理。”   我站在左霄启旁边,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左霄启终于抬头,满目柔情,“不要拒绝一个肯为你做事的男人,我想为你做什么,你受着就是了。”   我咬唇不语,主要是我穿过的内衣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就这样握在手里,我一时觉得手足无措。   左霄启已经洗好了我的内衣,他拧干后拿着就往外走,我赶忙拦住他,“喂,我自己来就好了。”   左霄启却不管不顾径直走去了阳台,将他们晾在了置衣架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左霄启流利的动作不带丝毫尴尬地做完这些。   他回转头,双臂环胸,“你老公洗的干净吗?”   干净不干净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有检查,不过他肯为我这样做确实让我震惊。   “你,为什么,要……”我抬起眼皮,看着置衣架上我的内衣内裤,我脸颊微红,吐出的话结结巴巴的。   左霄启眼角上扬,“想洗就洗了。”   我抿紧唇瓣,左霄启继续说:“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洗这些,而是怎么样能让我一直给你洗下去。”   我咬了咬牙,弱弱地问:“你会一直洗下去吗?”   左霄启张开双臂将我抱在怀里,“我们一起努力。”   ……   左霄启说了让我今晚像订婚夜那样……   亲们见过强迫别人来强自己的吗,我见过,不只见过还经历过。   左霄启的没脸没皮一次次拉低我的下线。   比如此刻:   他将我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快点动手。”他含笑的嗓音满是命令。   昨晚我真真是脑子进水了,今天怎么好意思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这样的事情。   我的手就这样被他握着不动,左霄启又拿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指伸进他的嘴里,轻轻咬了一下,“你昨晚做的很好,今天继续努力,我免费陪练,不收学费。”   还特么的学费,我还没有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我赶紧摇头,“那我更不能动手了,俗语说的好,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左霄启小的肆意,“那我收费。”   我挑眉:“多少钱?”   左霄启张了张嘴,“一千吧。”   “那么贵?”我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低头看向他的胸膛,捏了两下他的小豆豆,“我看看镶金边了吗?”   左霄启大言不惭道,“我这里没镶金边,不过有个地方镶金边了,你要看吗?”   “哪里?”我随口问道。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向下,“这里。”   艾玛,我算是掉进左霄启的狼窝出不来了,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   我很不好意思的用力往回缩着手,却怎么也缩不回来。   左霄启用力的按着我的手,口气是满满的威胁,“快点!听到没有,你不动手我可要反击了。”   尼玛,这算什么。   见我红着脸瞪着他,左霄启将禽兽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轻笑一声翻身压住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第054 未来的女强人   接下来……   强强进行时……   强强进行时……   强强进行时……   亲们不要误会,不是我强他,是他强我。   事后,左霄启抱着我去浴室洗澡,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任他抱着,任他给我打着沐浴露……   不得不说,左霄启在洗澡这件事上,照顾我照顾的蛮周到的。   洗澡后,左霄启将我抱在床上,满足地低叹一声,我揶揄道,“你总算报仇了。”   “报什么仇?”左霄启疑惑道。   “你把我强了啊。”   “你可别冤枉我。”左霄启直喊冤,“我顶多算是顺。”   顺?   望见我不解的眼神,左霄启潋滟的眸子里蓄满隐忍的笑意,“我让你强我,你不同意,我说要强你,你默认了,我只是顺从了你的意志而已……”   亲们,我想一巴掌拍死他。   ……   翌日。   我们开上五手夏利,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买给我家的礼品,和给我妈的订婚礼金回了清县。   我妈双眼闪闪发亮,她笑着接过左霄启双手奉上的一万八千元,并一张一张地数着,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不禁感叹,钱的魅力可真大啊,这还是我妈第一次在左霄启面前露出最真的笑脸。   我妈将一万八千元来回数了三遍,又递给阮贝,“小贝,你再数数。”   我爸讪笑着,“你老数来数去的干嘛。”   我妈拍了我爸一下,低斥着,“万一少一张呢。”   阮贝又将钱递给我妈,“又不是给我的,你自己数吧。”   我妈数了三千块钱揣进了衣兜里,然后将剩下的钱又递给阮贝,“你不是想买条项链吗,拿去买吧。”   我滴亲娘啊,能不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情吗,叫我这个做女儿的情何以堪,拿着我订婚收的婆家礼金给儿子买项链。   女儿也太不值钱了,我果然是充话费送的。   我又抬眼看向我爸,幸亏我有一个通情达理的爸爸,不然我的心啊……   左霄启倒是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没有丝毫不悦,只是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他的眼里,会不会觉得我和我妈是一丘之貉,呃,曾经我也算计过他的钱。   我妈将一万五千元给了阮贝后,又看着我们买来的各色礼品,她的眼睛直泛光,当我拿出花了三千多买给她的羊毛大衣时,她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她将大衣穿在身上,左看看右看看,问我爸,“你看我穿着好看吗?”   爸爸呵呵地点头笑着,“好看,好看,女儿女婿买给你的,能不好看吗?”   我妈满脸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她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了,“多少钱买的?”   “没多少钱。”左霄启说。   我妈满意的又左右看了看,然后将衣服脱下,拿过吊牌看了看,眼里的惊喜肆意流溢,嘴里说着,“这还差不多。”   我妈自己买的大衣最贵的一千多块钱,我当然了解我妈,三千多的价位,既帮左霄启挣了面子,又不至于泄露了底细。   当然,有了我妈的大衣,更加少不了我爸的,我妈重男轻女,我重爹轻妈,我给爸爸买的衣服价位可就贵多了,不过我很聪明的将吊牌剪掉了,反正他们平时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我说一千块买的,他们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我爸爸不会在乎这些。   爸爸拿着大衣乐呵呵地说:“给你妈买就可以了,还给我买干嘛,以后省着点花钱,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有了爸妈的,我们也很周到的买了阮贝的,阮贝嘛,年轻人,知道一些衣服的牌子,我们也就买的千元价位的,对阮贝来说,不太便宜,也不太贵,他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我的愿望是好的,结果阮贝一句,“我凑合穿吧。”我几乎都想将衣服从楼上扔下去。   “小贝工作怎么样,还满意吗?”左霄启没有同阮贝计较,而是关心地问起了阮贝的工作问题。   “还行吧,就那么回事,就是工资低点,我问了开塔吊的那哥们,人家一个月八千多,我要是再涨个三四千就好了。”   好吧,一个连初中都没混下来的人,什么活也不干,游手好闲了好几年,居然妄想着月薪七八千,比我有志气啊。   我猜想着,这份工作应该还是很对阮贝的心思的,不然他会直接抱怨太苦,太累,工作时间不自由,伙食不好等等,这些都是他以前辞职的借口,当然他之前的工作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月的。   “别听小贝瞎说。”我那个老好人爸爸又开始打圆场,“工作不累,工资也不低,小贝天天上班也很有动力,你们也费了心了。”   “那不是应该的嘛。”我妈将大衣抱在怀里,笑着说:“现在小左和小瑷也订婚了,别说就是找份工作了,就是……”   我妈声音顿住,尔后有些不屑地说:“他也就这么点能耐了,要我说,还是程澈好……”   “妈!”我忍不住打断我妈的话,“这么好的衣服还不能让你念霄启点好吗,你要一万八霄启二话不说准备了一万八,你要衣服又买衣服,你还要怎么样,霄启都快倾家荡产了。”   “你知道什么?”我妈嗓音尖锐,“你还有个小姑子,我现在不帮多要点,以后你那个穷公公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给了女儿。”   帮我多要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她跟左霄启要来的钱给了阮贝,还美名其曰是为我好。   我无意和我妈做口舌之争,遂说道:“妈,我们中午吃什么。”   我妈似是刚刚想起吃饭的问题,有些惊讶地说:“哎呀,我忘记买菜了,你和霄启去买菜吧。”   好吧,回一趟家花了好几万,我们还得自己去买菜。   左霄启笑的温柔,“我请叔叔阿姨出去吃。”   “好,好,好。”我妈连应了三个好字,“我就发愁做饭,家里来客人了一般都是出去吃。”   ……   回市里的路上,左霄启打趣我:“你说你妈这是好打发呢,还是不好打发呢。”   我对我亲妈的行为也是醉醉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无奈道,“毕竟是我亲妈,生了我养了我,我能怎么办?”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别放在心上,你妈的要求我们都能做到。”   的确,对于左霄启来说,我妈要的确实不算什么。   我叹口气,“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装穷了吗?”   不然我妈真敢张口要房子要车要一百万,而且要了之后全部都是阮贝的,到我手里能有一两万都烧高香了。   左霄启说:“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有我。”   晚上我和左霄启商量着我的工作的事情,现在房子也买了,我手里总共还有个十来万,可是我还要装修,还房贷,这些开支都需要有一份工资来支撑。虽然左霄启给了我一张卡,我也只用于自己的日常消费,我的房子,并不打算用他一分钱。   “再休息一段时间吧,工作不着急,你随时都可以去。”左霄启说。   我双手一摊,摆了个无奈的表情,“我都快闲的发毛了。”   我才不会说我的房子还需要好大一笔钱呢。   工作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他的九阴白骨爪又不怀好意的虐待上了我的小熊熊,“我的小女人还是个女强人。”   nnd,讽刺我,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回击道,“你见过一个月挣两千块钱的女强人吗?”   左霄启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我的手专注着他手里的动作,“你是未来的女强人。”   一语成谶,此刻的我想不到我真的会有那一天,只是日后我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的时候,一切都源于他的赐予……   我受不了他手里的力道忍不住发出了忠于身体的声音,左霄启轻笑:“你叫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含咬上我的耳垂,我受不了他的蛊惑身体下意识朝他缩着,这反应更加取悦了他,他一把将我抱起……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么么哒到几乎窒息,如同准备上战场的战士,一切整装,蓄势待发,我突然推开他的胸膛,“你家有没有,那,那个东西?”   左霄启一愣,“什么东西?”   “我不想怀孕。”我说。   “哦。”左霄启恍然大悟般开口,但是很快脸又沉了下来,“我没事在家放套子干嘛。”   他说着,头又凑了过来,我抬手挡住他的脑袋,“那我明天去买避孕药。”   现在只是订婚,我才不要怀孕,前两天我忽略了这个问题,今天才想起来,我还有些懊恼,希望我不会中招,不然我可就要头疼了。   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一字一顿道,“我不允许你吃药,吃药伤身体,明天我去买套子。”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左霄启柔声道,“你可真会破坏兴致,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笑了笑,“可以了。”   左霄启一个翻身躺了下去,一把将我拉在他的怀里,“换你在上面。”   “我不会。”   “我教你。”   ……    第055 给你洗脚   自订婚后,我每天都有一种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卧室里宽大的床上每个晚上都是我们战斗的身影,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太堕落了,于是有一晚,我说:“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现在不好吗?”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解着我睡衣的扣子。   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去制止他的流氓行为,我说:“以前我们单纯的抱在一起睡觉,现在想来更温馨一点,哪像现在,天天大半夜的才睡觉,每天都睡眠不足。”   的确,最近我的黑眼圈重了不少。   左霄启嗤之以鼻,“睡觉早的都是单身狗。”   好吧,我们终于不再是相拥取暖的单身狗了。   周一。   我去了首华集团上班,继续我的小会计工作。   在大公司上班有一个好处,就是看着别人的高工资深受刺激,虽然每个月的工资表都是发员工本人的邮箱,但是有些关于工资的信息还是悄悄地流传了出来。   我觉得我应该提升自己了,一个小会计温饱不成问题,想要进一步发展,貌似还真有点问题,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有房有车更是大大的问题。   这里的工资比原来小公司的工资高一些,每个月有四五千块钱,可是算着每个月的房贷,我也剩不下几个钱,所幸的是我现在所有的花费都有左霄启的银行卡在支撑着,也正是因为左霄启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我才敢买了84平方的两居,可是我也得长远的为自己的发展打算。   于是乎,我决定了,我要考中级职称,本科毕业要四年才能考,不过我可以现在先学习着,也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我甚至为自己这一年半的不求上进暗暗懊恼着,从这一日起,每天晚上看书成了我的必修课。   对于我的上进心,左霄启是很欣慰也很支持的,他说:“你终于舍得看书学习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要做女强人。”   左霄启嘴角轻扬,“你就是弱女子,我也养的起你。”   我想了一下,故意说道,“那我就不上班了,靠你养着。”我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半吊在他的身上撒着娇。   左霄启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养你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份工作,不需要你去打拼,也不需要你赚钱,只要你有点事情做就好,不然你在家闲的长毛得天天研究我。”   “哈哈。”我笑出声,正欲嘲讽他两句,左霄启又开口了:“把你房子的房贷都还掉吧,这样你就省心多了,上班就当打发时间了,不用再算计每个月的工资用多少剩多少。”   他倒是很了解我,我的心里暖暖的。   我嘟着嘴不说话,不得不说左霄启的提议深得我心,只是我觉得现在就用他的大笔钱财不合适。   左霄启的薄唇凑了过来,“反正我的银行卡在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委屈自己就好,未婚夫不是拿来做摆设的。”   话音落,他的呼出的气息已经灼烫了我的脖颈……   一室旖旎。   在我享受着自己幸福生活的同时,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搅乱着我的情绪。   阮贝用我订婚的礼金买了一条金项链,戴了没两天被抢劫了,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赶紧问阮贝有没有什么事情。   “他没事,就是心情不好,天天在家闹脾气。”我妈说。   “人没事就好。”我安慰道。   “哎……”我妈叹口气,“他想再买一条,一万多块钱呢,你能不能赞助五千。”   “妈。”我忍不住发牢骚,“你也太惯着他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惯着他惯着谁?”我妈强势打断我的话,“他以后生的孩子姓阮,是我的孙子,你以后生的孩子还不一定姓什么呢,我还得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妈,我真没钱了,订婚已经把我和霄启的钱都掏空了,他还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我本来工资就不高……”   给阮贝买项链的钱我才不要出一分。   我妈骂我:“你这个白眼狼,阮贝是你亲弟弟,是你的娘家人。”   我任凭我妈骂着,乖乖听着,不发一言,无声抗拒。   挂断电话,我不由暗叹,这个抢劫的也是缺根筋,我妈一个四十多岁奔五十岁的中年妇女金灿灿的一条项链戴了好几年也没事,怎么就单单盯上阮贝一个二十出头身强力壮的男人了。   不过,人家还真就抢到手了。   哎,是阮贝一米七八一百四十斤的大个子长得太弱不禁风呢,还是我妈长得就像大力士呢。   给阮贝买项链的钱我没出,两日后我就接到了阮贝的电话。   怎么说呢,我和阮贝是亲姐弟,姐弟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我妈从小就太过偏心,阮贝在家里一直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的感觉,所以阮贝对我也少了一分对姐姐的敬重,取而代之的是他和我妈一样,认为我就应该处处照顾他这个弟弟。   平时阮贝基本不给我打电话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接到阮贝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想着如果他问我要买项链的钱,我还是那两个字----没钱。   “姐。”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阮贝亲热的声音。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他除了有事求我的时候才会这么亲热。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才不会问一句有事吗,他肯定会顺势说有事。   “姐,你能借我点钱吗?”阮贝笑着问。   “你借几百?”   “我借一万。”   好家伙,前两天我妈问我要五千我没给,转眼的功夫就翻了一倍,不知道这位太子爷是不是以为我是开印钞机的。   我刚想要拒绝,阮贝紧接着说:“我女朋友怀孕了,要打胎。”   原来不是买项链啊。   可是……   “你女朋友怀的龙胎吗?”我语带嘲讽,打个胎要一万,真敢狮子大张口啊。   “她是宫外孕。”   “你跟妈要钱吧,我没钱,你要是借个几百,我还能给你凑凑。”我不客气的回绝。   谁知道宫外孕是真是假。   “妈前天才给了我一万多,我当时就买了项链,现在不好再要钱了,等过两三个月我就还你,我每个月也有工资的。”   买项链有钱,女朋友打胎就没有钱,我心里还是很严重的鄙视了阮贝一把。   “姐,我给你写借条,保证还给你。”阮贝信誓旦旦地说。   见我不语,阮贝又可怜兮兮地加了一把火:“姐,人家小姑娘跟着我也不容易,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扔下不管吧……”   听着阮贝近乎负责任的话,想着一个小姑娘这么小就宫外孕,我心下一软就答应了,“我去找别人借借看,晚点给你消息。”   “好。”阮贝兴奋道,“我就知道我姐最好了。”   几个小时后,我给阮贝转了一万块钱,虽然明知道这钱十有八九打了水漂,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是你姐夫跟他的朋友借的,你有钱了赶紧还给我,我们好还给人家。”   “放心吧,姐,我肯定还你。”   这一万块钱我用的是自己的小金库,钱转出的那一刻,我的肉很疼,心更疼。   损失了一万块钱,本姑娘心情不好,当然要找点乐子给自己的生活增加点乐趣。   于是,我想到了陈橙,戴云飞晚上要直播,不能耽误事业型的女人赚钱。   我和陈橙约着吃了晚饭后,又去了酒吧。   到了酒吧不久,陈橙接了个电话后对我说:“我要求带家属。”   “带吧。”这姑娘和男朋友相处两年了,还总是走哪跟哪。   不多时,陈橙的男朋友唐连仲就来了,我们三个人喝喝酒,玩玩骰子,时间一晃就到了九点多,左霄启打电话给我,我直接报了地址。   左霄启到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已经喝了不少酒,左霄启身上也有酒气,他去应酬刚回来。   介绍了唐连仲和左霄启认识,两个男人客气的握手打过招呼。   “左大帅哥可是身兼数职。”陈橙打趣着左霄启,“又是大学教授,又是公司老总。”   “怎么,你羡慕?”我靠在左霄启的怀里挑眉问着陈橙。   陈橙眉眼飞扬,“不羡慕,我家连仲可是出了名了好男人……”   陷入爱情的女人总认为自己遇到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可是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我遇到的,你遇到的,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凡夫俗子,都不过是众多普通男人中的一个,这个男人会让我们笑,也会让我们哭,这个男人会给我们爱,也会给我们痛。   这一刻,我和陈橙都各自依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怀里,各自感受着自以为的最美好的爱情。   回到别墅,下了车,我的脚步有些虚浮,左霄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一路把我抱到卧室。   左霄启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就开始解着我的扣子,我一把攥住他的手,“你也太着急了。”   左霄启眼里一片清明,“宝宝,我给你脱了衣服,你洗去洗个澡,这样也舒服一点,你要是不想,今晚我不碰你。”   看着左霄启一脸的柔情,我忍不住嘴角上扬,故意撒着娇,“我累了,今天不想洗澡了。”   左霄启的薄唇轻轻覆上我的,“好,那就不洗澡了,我去打水,给你洗个脚。”    第056 我们以后好好的   左霄启端着一盆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傻笑,“你笑什么?”他问。   “不告诉你。”我满眼含笑地看着他。   “傻样吧。”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将盆放在地上,他起身将我抱着,让我横在床上,他又握着我的脚,脱掉我的袜子,将我的脚按在温热的水里。   好舒服啊。   我的脚丫在水里轻轻搅动着。   “老公好吗?”他问。   “嘿嘿……”我又开始了傻妞式的傻笑。   左霄启的手伸进水里,握着我的脚轻轻揉搓着,一种别样的亲密感在浑身的每一滴血液里缓缓流淌。   ……   左兽给我洗澡,我已经习惯了的,而且每次给我洗澡都会动手动脚。   左兽给我洗脚,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全程都很细心,让我感动不已。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在左霄启去倒洗脚水并洗了个澡出来后,我亲了亲他的脸蛋,说:“我去上个卫生间。”   话音落,我又笑着补充了两个字,“嘘嘘。”   左霄启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着,“我能说不让你去吗?”   去了卫生间,我没有嘘嘘,而是脱掉衣服,打开花洒,冲了个澡。   然后,然后……   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我主动吻上了左霄启的唇,一边吻着手还一边解着他睡衣的扣子……   左霄启很享受我的主动,乖乖配合着。   这是继订婚夜之后,我又一次主动扑向了他,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是,此刻的我少了初夜的害羞,在自己的摸索和左霄启的指导下,全程由我做主导……   事后,左霄启很满足的将我搂在怀里,柔声道,“宝宝,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难道你想离开我?”我随口搭话。   “不想,不过……”左霄启溢满柔情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我们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   “以后,每个星期,你主动一次。”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轻啄着我的唇,“我喜欢。”   刚才我的举动完全是出于他给我洗脚的感动,所以一时头脑发热,我可没有想过以后有事没事经常来这么一出。   我顿觉羞赧,低声道,“不要。”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轻笑出声来,“你就害羞吧,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的次数还少,等时间长了啊,你也不是无趣的女人。”   ……   我没有想到轻舟会再次找到我,她所关心的自然还是我和左霄启的生育问题。   自那日在左立强家见到轻舟和魏薇,我的三观已经被拉低了下线。   梦巴黎咖啡厅。   轻舟的眼睛湿湿的,声音丝丝哽咽,“你也看到了,立强这么对我,我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地位,我不过是他儿子的妈妈而已,如果不是他对左池很好,我真的想自己带着孩子过算了。”   我的好奇心被打开了,其实早就被打开了,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不好刺探人家隐私,既然轻舟这么一次次的送上门来,我何不满足一下自己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呢,嗯哼,反正又不是我主动上门找你的。   “左池几岁了?”我敛下眸底的复杂神色,问道。   “十一岁了,立强送他去了贵族学校,只有周末才回来。”谈起儿子,轻舟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慈爱神色,“从小到大,立强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比我这个当妈的还要溺爱,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只是……”   轻舟神色黯然,“只是他对我越来越不如以前,尤其是这两年,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和魏薇在一起,一开始他们只是在外面,这两年魏薇也住到了家里,他们已经六年了,我容忍了六年,就为了左池。”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同为女人,我也同情这样的遭遇,我想如果左霄启这么对我,我不会毫无原则和下线的永远妥协下去。   见我不语,轻舟的脸上摆了个僵硬的笑脸,“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好歹我也算是个长辈呢,我也是好久没有人可以说说知心话了。”她说着抚了一下耳边的细发,脸上的笑微微自然了些许,“你不会嫌我啰嗦吧。”   我笑笑不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轻舟眼神幽远的凝向不确定的某处,“所以,我才要为我的儿子争取,他还小,可再小也是立强的儿子,霄启早就已经在公司立足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撼动他的地位,只是立强毕竟年龄大了,你们晚几年要孩子就好,等左池再大一点。”   “左叔叔不是对左池很好吗,你还担心什么呢?”我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总觉的轻舟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立强是对左池宠上了天,可是立强发火的时候,左池还是一声都不敢吭,最重要的左池到目前为止,名下没有任何东西,我记得霄启在成年之前名下就有不少房产,一喏也有,我向立强提起过,他总是说左池还小,再等个几年。”   我也不知道轻舟为什么要将他家的事情和我讲这么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左家的家产,不过,从轻舟的角度来说,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也在情理中。   左家的事情我不清楚,不好说的太多,从轻舟从来没有和我们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来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我说:“这些话你完全可以和霄启说的,我和霄启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现在也只是订婚而已。”   轻舟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霄启和立强不同,霄启能和你订婚,不出意外就会和你结婚,你在他们家的地位比我还要高。”   我一愣,这话左霄启上次也说过。   我在他们家比轻舟的地位还要高。   左霄启和轻舟不约而同说了同一句话。   看来左家的水很深啊,我还是少淌为妙,万一不小心再惹自己一身骚,可是很不划算的,我很爱惜自己的,不管是清白还是名誉。   告别了轻舟,走出咖啡厅,我满脑子都是左立强和轻舟、魏薇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画面,难怪左霄启每次到了左立强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也从来不会过多逗留,或许那里曾经是他的家,但是那里于他而言再也没有家的温暖。   这天晚上,我再次把轻舟约见我的事情告诉了左霄启,也把轻舟对左立强的抱怨和不满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甚至这样会让左霄启有些难堪,只是这毕竟涉及到了左立强和他,涉及到他的家事,我不想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左霄启冷峻的脸陷入沉思,深潭般的眸子望不见底,他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许久他微微抬头,薄唇紧抿,“她还说什么了?”   我愣愣地说:“没什么了,我都告诉你了。”   左霄启双臂环着我的腰,头搁在我的胸部,似一个受伤的小鹿般浑身的气息带着一丝脆弱,我顿了一下双手环抱着他的头。   左霄启搂着我腰的手又紧了紧,“老婆。我们以后好好的。”   一室静谧。   ……   我和左霄启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周末一起打球,一起泡吧。他抛下我单独应酬的时候不多,我抛下他单独和闺蜜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我们都很满足的享受着拥有对方的日子。   楚墨廷再次找到我,是在一个冬日的午后,我正在上班,他打电话给我,看到是他的号码,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   可是手机铃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于是我回复了一条短信过去:我上次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以后不要再互相打扰了,以前的事情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吧。   楚墨廷很快回过来一条短信:接电话。   好理直气壮的三个字,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你以为你是我爹吗,如果是,请先将二十多年的抚养费付清了再谈其他的。   我没有再回复,我以为他就此罢休了,哪知这只是开始。   临下班,接到了久未联系的同学唐然的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坐坐,我和左霄启目前正是秤不离砣的甜蜜幸福期,我哪有心思去和同学吃饭。   我委婉地拒绝了,对,我就是这么重色轻友。   “不来可不要后悔呦,有好事找你。”唐然兴奋的卖着关子。   “什么事啊?”我试探道。   “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这个人就是禁不住诱惑,于是我向左霄启请假,说是晚上和同学一起吃饭,左总很痛快的批准了,并嘱咐我一定要少喝酒,还说如果太晚了,让我打电话给他,他去接我。   “我会早点回家的。”我信誓旦旦地同左霄启保证着。   下班后我打了一辆车就直奔玉风日本料理店。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唐然怎么舍得请我吃日本料理了。   进到包间我才知道我被人卖了,因为拉开门的瞬间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没错,就是楚墨廷。   见我呆愣在原地,楚墨廷起身走了过来,“小瑷,我和陆佳佳分手了。”   我愣了一下,没错,他说他了陆佳佳分手了,那个可以带给他利益的富家女,可是……   这和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唐然,“唐然,你找我有什么好事?”   唐然笑的有些不自然,“楚总说……”    第057 哼哼哈兮   “小瑷!”楚墨廷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喊着我的名字,“你听我说……”   唐然走了过来,声音低低地:“阮瑷,对不起,楚总现在是我的老板,他说就是想和你聊聊,我先走了。”   我瞪着唐然,在我愤怒的目光中,唐然转身离去。   “小瑷,你别怪她。”楚墨廷拉着我的胳膊朝包间里面走去,“是我让她打电话给你的,也许诺了这个月给她加工资,她现在是我的员工。”   好吧,我差点忘记了,楚墨廷现在已经是楚总了,昔日里因为无聊跟着我和楚墨廷压马路的同学现在成了我那个进不起电影院的初恋男友的下属。   真是山不转水转。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他的眉宇间如今满是一种无言的自信。   “小瑷,我……”楚墨廷抿了一下唇瓣,“我现在除了女朋友什么都有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我们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有未婚夫了,我们不应该再有联系了。”   “小瑷。”楚墨廷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能给你什么,你告诉我,我也能给你,你不就是因为他的……”   楚墨廷猛地噤声,不过我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他以为我是为了左霄启的钱。   “以前我没有钱,你妈看不上我,现在我有钱了,要不我去找你妈,问问她娶你都要什么条件,我全部答应。”楚墨廷继续说。   我知道我妈就是楚墨廷心里的伤,我妈曾经对他的羞辱已经刻入骨髓,他忘不掉的,从他告诉我他和陆佳佳在一起的真正目的时我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简单的男孩了。   如今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扣着成功帽子的男人,一个恨不能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男人。   我的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浅弧,淡然地说:“墨廷,你不明白,首先我妈不知道我未婚夫的真实条件,其次我和你已经属于过去了,我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楚墨廷神色怔忡,过了一会才说:“那你忘得掉我吗?”   我抿了一下嘴唇,正欲开口……   楚墨廷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肩膀,如果不是衣服穿的厚,他的指甲可能会陷进我的肉里,他痛苦的嗓音挟裹着难以名状的疯狂,“我忘不掉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忘不掉你。”   其实我也忘不掉他,毕竟是初恋,我和他有着最美好的回忆,只是时移世易,就算我和他是被我妈用了手段生生分开的,毕竟我们之间隔了三年,最重要的我现在早已心有所属。   我觉得他现在需要时间平复一下情绪,于是我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楚墨廷跟着我来到卫生间门口,我知道他是怕我跑了。   我走进卫生间后,拿出手机,给左霄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他我的具体位置,并加了一句话:今晚有人准备抢你老婆。   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很快响起:哪个不长眼的找死,等着老公来救你。   我特意在卫生间多逗留了几分钟,我不知道叫左霄启过来是对是错,只是我想让楚墨廷死了这份心,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太过无情,毕竟他只是爱我而已。   从卫生间出来,楚墨廷反反复复真诚告白,字字句句都是爱我,离不开我。   推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心下一喜,侧头朝着门的方向看去,只见左霄启颀长的身姿阔步而来,他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老婆,吃饱了吗?”   我嘴角不自觉缓缓划开一抹优雅的弧度,“吃饱了。”   左霄启已经走到我身边,自然的搂上我的腰,我假模假式地介绍着:“这是楚墨廷,我朋友。”   “这是左霄启,我未婚夫。”   两个男人客气的问好,却都没有要握手的意思,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在笑着,却也都瞬间将对方打量一番。   “墨廷,谢谢你的晚餐,我吃饱了,先回家了。”我站起身,说道。   “我已经买单了,楚先生慢用。”左霄启不紧不慢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硝烟的味道。   楚墨廷眼眸微微眯起。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这是两个男人第一次对垒,我的本意也是最后一次,却不料这只是个开始。   走出饭店,走到车前,左霄启流利的钻进了驾驶室,我也跟着上了副驾驶,车子一路行驶,左霄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的力道有些大,我被捏的有些疼,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弄疼我了。”   左霄启旋即松开我的手并踩下刹车,他拿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没事吧。”   我微微一笑,“没事。”   左霄启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还笑的出来,是不是被人追求的滋味特别爽。”   哈哈,他吃醋了。   我昂起头,扬眉道,“那当然啦,爽爆了,谁叫你没有追过我的?”   左霄启满脸委屈,“我怎么没有追过你,送花,送项链,浪漫的西餐,小提琴手……”他说着又抚上了我的钻戒,“还有这颗戒指,不都是我追你的证明吗?”   说起戒指,我还有些不满呢,他是在我连续收了一个星期戴云飞的玫瑰花后才送给我钻戒,并要求订婚的。   我嘟着嘴,“还说呢,如果没有那一个星期的玫瑰花……”   左霄启眼眸发亮,“那玫瑰花该不会就是姓楚的那小子送的吧。”   “不是,不是。”我赶紧摇头。可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左霄启不坏好意地笑了笑:“那就是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我看看除了我,谁还敢惦记我的女人。”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我能说那是一个女人送的吗。   我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左霄启作势掐上我的脖子,“说不说。”   嗯哼,这么丢人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   我可怜兮兮地抬眸看着他,怯懦地说:“手下留情,我真的不知道。”   左霄启手上的力道松了,咬了咬牙,有些愤恨地说:“真是败给你了。”   “我错了。”我像个小学生般乖乖道歉。   左霄启睨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命令着,“今天晚上你主动。”   啊?   左教授时刻不忘发挥左叫兽的本质,我也是醉醉的了。   饭后回到卧室,左霄启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地上bed,还朝我招手,“老婆,快过来。”   “干嘛!”我故意瞪着他。   左霄启一边扭动着身子,嘴里一边唱着:“……,哼哼哈兮。……,哼哼哈兮……”   我无语凝噎,这个家伙越来越牛忙了。   【至于左霄启为啥牛忙,他嘴里又唱了什么,大家自行想象吧,参照那句“快使用双节棍”。不让写啊不让写,这个段落改了好几遍,改的我想哭,写手也真不容易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五晚上,妈妈发来查岗视频的同时,要求我周六回家看看,还嘱咐我一定要带上左霄启。   我和左霄启拎着礼品走进家门的时候,母后大人第一次笑脸相迎,“快进来,外面冷不冷?”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们手里的礼品,“你看你们这两个孩子,来就来吧,还买东西干嘛。”   我睁大眼睛看着我妈不同以往的表现,我在辨别这是不是那个我喊了二十多年的妈妈。   左霄启也有些发愣,他习惯了丈母娘横眉冷目的对待,今日还是他第一次享受到做女婿该有的待遇。   我不由将视线对上爸爸的眼睛,爸爸的脸上有些尴尬,他讪笑着,“赶紧坐下。”   “你们要吃什么,我刚才买了鸡翅,买了一条草鱼,还有……”我妈将左霄启让到沙发上坐下,热切地说着。   “阿姨,吃什么都行。”左霄启一如既往笑的温和。   我的亲妈我能不了解吗,我很想说:妈,你不要装了。   哎,这话我说不出来啊,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   “行!”我妈笑的瘆人,“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我和左霄启一起回来这么多次,这还是左霄启第一次吃上岳母大人亲手做的饭,咦,我得出去看看,现在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难道日月四季颠倒了?   左霄启也走去厨房,“阿姨,我帮你吧。”   我妈往外推着左霄启,“你去歇着,哪里就用得着你动手了?”   我眼角直抽搐,很想知道我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坐在爸爸身边,悄悄覆上爸爸的耳朵,“我妈今天忘记吃药啦?”   爸爸笑的有些不自然,“你妈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妈今天不正常,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反常呢。   我干巴巴思考了好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肯定和钱有关。   果不其然,饭桌上,我妈给左霄启和我爸亲自倒酒,这也是我爸五百年才能有一回的待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嗯嗯。”我妈清了清嗓子,说:“阮贝想和朋友一起买个塔吊车,一共三十万,三个人一人出十万,想跟你们借五万块钱。”   借?   五万?   难怪阮贝今天没在家,原来是留爸妈在家冲锋陷阵呢。   “我们没钱。”我直接拒绝,“前段时间,他女朋友宫外孕,才从我这里拿了一万,那个钱也是霄启借的,阮贝现在还没有还给我们呢,我们也还欠着他朋友呢。”   我妈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替阮贝藏着掖着,况且我花了钱也得花在明处不是,“就是你问我要五千我没给,过了两天他就问我要一万。”   我将那天的电话内容详细的讲给爸妈听。   “这个熊孩子。”我妈咬牙骂着,“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他跟那个女孩分手了吗,做过宫外孕以后就不容易怀孕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家可不能要,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断子绝孙可怎么办?”   我妈的声音很锋利,一字一句都似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里,人家姑娘怀了你儿子的孩子还宫外孕了,你不是应该问候一下姑娘的身体状况吗。   我妈越说越气愤,“不行,我得给阮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说着几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就拨通了阮贝的电话。   很快又传来中年妇女的大嗓门,“小贝,你和欢欢分手了吗,我跟你说,打过胎的女人我们可不能要,何况还是宫外孕……”   我妈太有恶婆婆的潜质了。   爸爸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走去妈妈身边,“先吃饭吧。”   “小贝说了,等欢欢身体好了就提分手,这我就放心了。”我妈挂断电话后笑着。   重新坐回餐桌上,我妈看了左霄启一眼,又瞪着我,“你可得给我注意点,看到没,欢欢就是未婚先孕的下场,结婚之前绝对不能……”   我被她说的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斥,“妈,你赶紧吃饭吧。”   爸爸端起酒杯打着圆场,“喝酒,喝酒。”   喝酒的结果就是左霄启喝多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不然我妈肯定又要唠叨五万块钱的事,在饭桌上摔筷子走人的戏码可太丢人了。   爸爸也喝多了。   我和我妈先把爸爸搀扶到他们的卧室躺好,又回到餐厅搀扶左霄启,我很自然的扶着左霄启就要朝着我的卧室走去,我妈瞪了我一眼,“去你卧室干嘛,你还想献身啊?”   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不料招来我妈的反感,“那……”   “让他睡小贝房间。”我妈命令着。   天大地大,在这个家里我妈最大。   把两个醉酒的男人安顿好后,我妈又开始拉着我讲着她那套不能婚前同居,不能婚前怀孕的理论。   我都点头应着,却也知道这短暂的和谐将在左霄启“酒醒”后结束。   下午三点多,左霄启醒来,我妈赶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杯水,坐着休息一会,头疼吗?”   我妈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心知肚明,所以准备拉着左霄启开溜。   可是,我那个精明的妈妈怎么舍得乖乖放行。   我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命令道,“坐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我赶紧点头,“说吧。”   “阮贝要买塔吊车,你们必须赞助五万块钱。”我妈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妈。”我耐着性子说:“我是真的没有钱,霄启工资就那么一点,因为订婚和上次给阮贝的一万,也欠着一屁股债……”   “那我不管。”娘亲大人眉毛一挑,振振有词道:“你要是没有订婚也就算了,你拿个三千两千我也不嫌少,但是现在你订婚了,你们做为姐姐姐夫,娘家弟弟有了困难,你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困难?   正说着,阮贝推门进来了,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一脸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我妈说:“小贝,你告诉你姐姐姐夫……”   我妈猛的噤声,不可思议道,“小贝,你新买的项链呢。”   阮贝瞪了我妈一眼,不耐烦地说:“送给欢欢了。”   我妈气的直跳脚,“你这个死孩子,花钱给她做手术就算了,都要分手了还把一万多的项链送给她,你是不是傻!”   我妈手指指着门口,怒声道:“出去,去把项链给我要回来。”   我妈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就开始往外撵着阮贝,“项链不要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我妈双臂环胸,胸膛剧烈起伏着,“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废物,一个比一个没用。”   阮贝两只脚翘到茶几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大爷样,“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来的道理,再说了,她宫外孕怀的也是我的孩子,没有我她也怀不了孕,我送她点东西补偿她就怎么了?”   我妈气的直摇头晃脑,“一万多的项链也叫一点东西吗?”我妈说着走到阮贝面前,一把拽起他,手指指着门口,怒目圆睁,“去给我要回来,不然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阮贝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妈扯着嗓子怒吼,“她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不要脸的和男人厮混就算了,还怀上了孩子,这种女人把她卖了都不值一万块钱。”   我妈见阮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往外推着阮贝,“去找那个贱人把咱家的东西要回来。”   阮贝伸手拂开我妈,无奈道,“我不去要,我张不开嘴。”   我妈怒极反笑,“好,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她说着就抬腿朝外走去。   “妈,妈。”阮贝赶忙拉住我妈的胳膊,“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阮贝迈出门槛,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防盗门,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防盗门被甩的震天响,夹杂着阮贝的无奈和愤怒。   我妈站在门内,咬牙切齿,“没出息的东西。”   这一幕便宜了左霄启,如果不是认识了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一个如此奇葩的中年妇女,回头我得找左霄启要门票钱----看我妈表演的门票钱。   阮贝走了,我妈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我赶紧拉起左霄启的手,“妈,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站住!”我妈厉声喝道,“五万块钱的事还没有说定呢,走什么走,你们今天白吃我的喝我的了?”   我滴娘亲啊,这么一顿饭就要五万块钱。   我抽抽嘴角,小心翼翼地说:“妈,要不我再请您去温泉酒店吃一顿,让您吃回来?”   左霄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顿了一下,似是发觉现在这样笑不合适,然后又温和地看着我妈,“阿姨,钱的事情,我可以想想办法,我喜欢小瑷,想和她在一起,她的父母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只是我能力有限……”   “我知道你能力有限。”我妈冷哼,“要是程澈,拿五万块钱就是分分钟的事。”   “要是李阿姨知道你这样,才不敢让程澈娶我呢。”我不由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   “阮瑷!”我妈猛地将手里的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玻璃材质的水杯和大理石面的茶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震颤着我的耳膜,“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   我无奈的双手一摊,“妈,我们没钱,你说怎么办?”   我妈双臂环胸,冷笑,“小左先回去吧,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没有教好她,我要留在家里再好好教教。”   这意思……   “妈,你不能这样。”我理直气壮的反驳道,“第一,这钱我们不是不出,而是没有。第二,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你一句赞助就要白白拿走,我也不是开银行的。第三,你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他说买塔吊车你就给他拿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能出什么意外?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长的高高大大,好多小姑娘屁股后面追着,我儿子朋友多,交际广,我儿子……”   好吧,在我妈的眼里,阮贝就是天上有,地上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   我气不过,张口正欲再次反驳,左霄启含笑地捏了捏我的手,“阿姨,您看这样行吗,我回去再找朋友借借,实在不行我就去借高利贷,尽量想办法把钱凑齐行吗?”   我妈一摆手,“去吧,三天之内凑不出五万块钱,我就去市里把小瑷带回来,小瑷不跟我回来我就去你上班的学校,发一天传单说你诱拐小姑娘,看你还有脸做人不。”   我不由佩服我妈,这可真是个人才啊。   告别了我妈,坐上没有空调的破夏利,我说:“一顿饭五万块,这辈子我也算见了世面了。”   左霄启呼出一口气,“能用钱解决的事根本不叫事,不就五万块钱吗,我就当孝顺丈母娘了。”   我侧头睨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明白,不过我得和我妈说,每个月的两千块钱不能再给了,让她二选一,要么就要这五万,要么就要那每个月两千块,她自己觉得怎么划算怎么来。”   左霄启无所谓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五万块钱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你和我在一起了,你妈也不会要这么多。”   三天后,我用左霄启给我的银行卡往我妈的账户转了3万块钱,并告诉我妈,我们只能借到这么多了。   周日。   我和左霄启照例到左立强家吃饭。   餐桌上照例只有我们三个人。   一室无言。   突然一阵女人尖锐的哭声传来,紧接着轻舟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和她一起的是左池。   “立强,你得为我们的儿子做主啊。”她哭的梨花带雨,手指指着我,“阮瑷让我带着左池滚蛋,阮瑷还说……”   左霄启蹭的一下站起身,浑厚的嗓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怒气,“我的老婆轮的到你说三道四吗?”    第058 家被砸了   轻舟的眼泪似雨帘般委屈地落下,她抹着眼泪的姿态柔弱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如果不是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画面。   我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眼前猝不及防发生的这一切。   “立强……”轻舟软糯的声音像个无辜的婴孩,恨不能让人想要将她搂在怀里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你算个什么东西!”左霄启眉眼凌厉,声音更加阴寒。   “你先出去。”左立强铁青着脸,声音比起左霄启却是柔了很多,不过也难掩眉目间的不悦。   “阮瑷!”轻舟突然停止了哭声,满眼怨恨地瞪着我,嗓音尖锐道,“你凭什么到我面前指手画脚,凭什么……”   “爸爸。”左霄启嘴角划开冷冽的弧度,“养条狗就算了,当个嗜好也没什么,可是你得看好了别让你的狗乱咬人。”   左立强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霄启,你,我好歹是……”   左霄启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并一把拉过我的手,怒声道,“你不过是我爸的一条狗,左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私生子。”   “立强,你看他多狂妄,我……”轻舟愤怒地指责。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疾步向外走去,听到轻舟的话,他倏地顿住脚步回头,手指指了轻舟和左池,“你们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撒泼。”   身后,我听着轻舟还在一声声控诉着我的罪行,在即将踏出门的瞬间,我听到左立强一声几乎震耳欲聋的怒吼:“滚!”   紧接着,左池的哭声尖锐地刺入耳膜。   我侧头看向左霄启,他紧绷的面容似狂风骤雨席卷一般,他眸子里的恨意愈浓,是的,是恨,这一次我清清楚楚的确定,左霄启恨他们。   上车后,车子刚刚驶出车库,左霄启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任由手机响着。   我坐在他的身边,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我屏息凝神,生怕哪个动作会触到他愤怒的神经。   手机铃声第二遍响起的时候,左霄启才按下了接听键……   随后,他车子熄火,沉声道,“下车。”   我大气不敢出,愣愣地下车跟随着左霄启的步子,走在别墅的小路上,我呼出的气息似是要凝结在这个冬日,周遭的一切都让我冻的瑟瑟发抖。   进到客厅,左霄启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冷冷地看向左立强,嗓音清凉至极,“还有事吗?”   他的脸色,他的声音,他全身散发的气息在寂静的空间愈发让我知道之前每次来这里时他的淡漠是多么的温柔。   今日,才是他真实情绪的爆发吧。   左立强顿了几秒钟,从身侧拿出一个首饰盒起身放在了我的面前,“给阮瑷戴着吧。”   左霄启不屑地打开红色首饰盒,一对玉镯映入眼帘,他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重起来,他的眼睛似一枚冷箭射向左立强,咬牙道,“这本来就是我妈的东西。”   他将首饰盒递到我的手里,“拿着,这就应该是你的。”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该如何安放,左霄启握着我的手攥紧首饰盒,“收好了,作为妈的儿媳妇,这是应得的。”   这是第一次听左霄启说起他的母亲,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他脸上的阴霾还没有散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到他心里的痛,他今天已经很痛了。   走进客厅,左一喏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左霄启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左一喏木然地看着左霄启的身影,悄悄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她拉着我的手看着左霄启在楼梯上消失,才在我耳边小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左一喏,左一喏又说:“在我爸爸家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左一喏也很明白嘛,我思忖措辞的罅隙,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嫂子,你告诉我嘛。”   于是我将今天的事情都讲给了左一喏听。   左一喏听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是愤怒的火焰,她咬牙切齿道:“以后那个贱人再敢胡说八道,你上去就大耳刮子抽她。”   我一愣,左一喏居然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上次她和孕妇打架,我只认为是她路见不平的结果。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左一喏又说:“你放心,那个贱人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哥哥肯定打的她一个月下不来床。”   她说完似乎是解了气,眼睛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首饰盒,她随手拿过去,说:“我哥又给你买了什么,让我看看。”   “不是你哥买的,是左叔叔给的。”我说。   左一喏拿出首饰盒里的玉镯看了看,说:“爸爸怎么想起来给你东西了?”   话音落,她恍然大悟般开口:“一对破镯子就想讨好我哥吗?”   我小心翼翼的说:“听你哥的意思,这个应该是阿姨留下的。”   “阿姨?”左一喏嘴里嘟囔着,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这是我妈的?”   我点点头。   左一喏将玉镯放进首饰盒又递到我的怀里,“那你可得收好了。”   我拿着玉镯起身就要上楼,左一喏又拉住我,“让我哥自己清静一下吧,他现在心情不好,谁都安慰不了。”   和左一喏在客厅闲聊了一会,我突然想起来过几天是左霄启的生日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身份证上写的清清楚楚嘛。   于是我问左一喏:“你有事吗,要不陪我去逛逛,我想买点东西。”   左一喏穿上拖鞋站起身,“好啊,你想买什么?”   “你哥快生日了,我去给他挑个生日礼物。”   左一喏的笑容僵在脸上,屁股又坐回了沙发上,她顺手拿过抱枕抱在怀里,蔫蔫地说:“嫂子,你可千万别和我哥提过生日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解道。   左一喏看着我,张了张嘴,似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许久,她似是下决心般开口:“妈妈就是在哥哥生日那天走的,所以我哥从来不过生日。”   我暗道好险,幸亏今天左一喏告诉我了,不然我可就要好心办坏事了。   左一喏返校后我就上楼了,卧室里没有左霄启的身影,我又去了书房,推门的瞬间,左霄启立马从办公桌的电脑前抬起头来,他神色自然,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阴霾。   他的自我调节能力也不错嘛。   左霄启薄唇轻扬着浅浅的弧度朝我招手,我慢慢地走过去。   想着今日在左立强家发生的一切,想着左一喏的话,我突然有些心疼他,但是看他一副神态悠闲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我多此一举安慰他。   我走到左霄启面前,他将我抱在他的腿上,说:“一喏呢?”   “回学校了。”我答:“可能是怕你心情不好,她说让我和你说一声。”   左霄启笑着堵上我的唇。   一吻结束,我才想起手里还握着个东西,我将首饰盒放在他的手里,说:“既然是阿姨的,还是你收着吧。”   毕竟我和他还没有结婚,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好。   左霄启打开首饰盒,细细地看着,幽远的眼神似是陷入回忆里,我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只静静地感受着他呼出的气息,不去打扰他。   许久,左霄启释然般一笑,“给你了你就戴着吧。”   我觉得这对玉镯意义非常,毕竟算是他妈妈的遗物,我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说多了惹他伤心。   左霄启轻笑一声吻上我的唇,“怎么?怕做不成妈的儿媳妇啊?”   我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我的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左霄启紧紧的搂着我,似是要把我瓣瓣揉碎,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他吐出的声音磁性而蛊惑:“有你真好。”   我抬头,凝上他眉眼的柔情,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的,这一刻这个男人让我心疼,心疼的让我想一直陪他走下去。   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这静谧的安好,我拿过手机一看是爸爸,我接起来,“小瑷,房子买了吗?”爸爸直接问道。   “买了。”   “那就好。”爸爸似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急切地说:“你妈现在去你那里了,刚出门,记着,别再给你妈钱了。”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上周六才回家的,我妈又来干嘛?”   “哎。”爸爸叹息一声,“小左这个人,穷是穷了点,人品我还是认可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爸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和爸爸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左霄启的耳朵里,他说:“我陪你过去吧。”   我摆摆手,“算了,不知道我妈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跟着我去了,她无非就是拿你当冤大头继续要钱,那五万我可没全部都给她,谁让她太贪心呢,又想要五万,又想要每个月的两千,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有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总是拿我补贴阮贝,我也会伤心的,难道我就不是亲生的了吗?   左霄启无所谓地笑笑:“有事给我打电话,记着,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我很想反驳一句,我妈的事,我真的不想用钱来解决。   回到我和戴云飞租住的小窝,我换上了家居服,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至少给我妈造成我住在这里的假象。   戴云飞倚着房间门打趣我:“我以为我会一直独守空房下去呢,你终于回来了。”   我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想回来啊。”   戴云飞笑的肆意,“人财两得的滋味好吧,你现在乐不思蜀都快忘记我是谁了吧。”   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和她开玩笑,“你少说两句吧,我妈一会要来,我都头疼死了。”   说到这里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我说:“如果我当着我妈的面问你借钱,三千两千就算了,超过三千你就说你没有钱。”   我得防着我妈再次要钱啊,不然她突然没打招呼就没头没脑地来实地查岗,除了逼着我拿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也是我不让左霄启跟着我回来的原因。   可是,我实在是低估了我的娘亲大人。   门铃响起的时候,戴云飞跑去开门,我在卧室的床上玩电脑,既然要装作我不知道我妈要来,我就要把样子做足吧。   很快传来戴云飞的热情的笑声,“阿姨,您来了。”   “云飞也在家呢。”我妈热情地笑着。   紧接着又传来被戴云飞惊讶的声音:“楚墨廷。”   戴云飞的声音不小,我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楚墨廷。   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不对,楚墨廷怎么和我妈一起来了?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本姑娘实在接受无能啊。   我抓耳挠腮,真是头都大了。我索性钻进被子里装死。   我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外面任何的动静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只听我妈的笑声那叫一个亲切热情,好像楚墨廷是她亲儿子似的,“墨廷,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去看看小瑷。”   我倒是想要装死呢,我敢保证,我现在就算真的死了,我的娘亲大人也得让我活过来先实现她的愿望再说。   很快,我头上的被子就被一把掀开了,娘亲大人的笑脸简直比冬日的梅花还要艳丽呀,“小瑷,快起来,墨廷来看你了。”   墨廷,墨廷,她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墨廷,现在叫的这么亲热,无非就是看楚墨廷有钱了呗。   在我妈这里,钱的魅力那是无穷无尽的,我这小财迷在我妈面前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不耐烦道,“你们有事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吗?”   我妈脸上的笑意不减,嗔怪道,“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以前不是担心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关上我的房间门,并从衣柜里拿过我的衣服,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快点换上衣服,墨廷在客厅等你呢。”   “妈。”我不耐烦地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以前可是你死活看不上人家的,还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逼着他离开我,现在怎么……”   “提以前干嘛?”我妈瞪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却是藏都藏不住,“人家墨廷现在不是混好了吗,人家先到我这里表忠心,他说了,他想要重新追求你,也想征得长辈的认可,人家可是尊重我才主动找到我们家的。”   对我妈的思想我也是醉醉的了,她说的那么好听,无非就是因为楚墨廷的钱,也说不定楚墨廷给了她什么好处。   “妈,你……”   “快点换衣服。”我妈解着我家居服的扣子,“你瞧你,内衣都没有穿,这要是让男人看到……墨廷看到就算了,可不能让……”我妈放低声音,“在小左面前,可不能穿睡衣不穿内衣,听到没有。”   我妈一边帮我脱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小左要什么没什么,你跟着他以后苦的还是你自己,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你们借了高利贷也只借来三万块,人家楚墨廷……”   母后大人猛的噤声,尔后笑了笑,又说:“楚墨廷现在可发达了……”   我现在特么的真想抽死自己,上次是我告诉楚墨廷我妈不知道左霄启的真实状况的,这才给了楚墨廷钻空子的机会,走了上层路线。   娘亲大人亲自动手给我换衣服,穿衣服,又把我连拉带拽的推到客厅,她将我按在沙发上,不对,她直接将我按在了楚墨廷的身边,然后对着戴云飞说:“云飞,你能和阿姨一起去买菜吗,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戴云飞看看我,又看看我妈,“我,我……”   我妈热情的拉着戴云飞的手,说:“晚上想吃什么,告诉阿姨。”   戴云飞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我妈拉了出去。   防盗门合上的同时,楚墨廷拉过我的手:“小瑷,我……”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我认为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有未婚夫,这事我妈也知道的,她无非就是看你现在好了,才……”   “我不在乎。”楚墨廷急切地表示着,“你和他解除婚约,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阿姨也是支持我们的。”   事实上我很反感楚墨廷现在的做法。   我冷笑,“我妈什么样我最清楚,你以前没钱的时候,他想尽一切办法拆散我们,现在你有钱了,她又想要撮合我们,她要的是什么你也清楚,我不得不想想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别有居心。”   楚墨廷眉头紧蹙,眉宇间的感伤点点滴滴聚拢而来,“小瑷,我只是爱你……”   他又开始了字字句句的表白。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我这是被亲妈卖了,还有苦说不出。   我妈和戴云飞过了好久才回来,她们手上提着不少菜,楚墨廷笑的殷勤,“阿姨,云飞,我请你们出去吃,别在家里麻烦了。”   这自然是我妈最乐意见到的结果,可是母后大人笑的更加灿烂,“哪能让墨廷花钱,就在家里吃,让墨廷也尝尝阿姨的手艺。”   我妈说着就走去了厨房,很快就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又是一个贤妻良母呢。   我觉得有些好笑,遂自然地问着楚墨廷:“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楚墨廷嘴角勾起抹笑,那笑意里带着转瞬即逝的嘲讽,“没有的事。”   我淡笑不语,表示我根本就不相信楚墨廷的说辞,如果没有得到点什么承诺,或者实惠,我妈才不会这么殷勤。   知母莫若女。   见我不语,楚墨廷继续说:“小瑷……”   这时我的手里铃声响起,一看是左霄启的电话,我连忙接了起来,“霄启。”我故意热切地说着。   “小瑷!”   “小瑷!”   我妈和楚墨廷异口同声喊我的名字。   “阮瑷!”电话里左霄启的吼声震颤着我的耳膜,“怎么有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谁……”   他应该是还记得楚墨廷这号人物,却忘记了他的名字。   我抽抽嘴角,赶紧拿着手机朝着卧室走去,并小声说:“是我妈和他一起来的。”   “你不会让他走吗?算了。”左霄启无奈地吼道,“我现在过去。”   完了,完了。   这不是世界大战的节奏吗。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说,“你能不能,能不能……”   我不敢说啊,换做以前肯定能,那是因为没有楚墨廷在侧,但是现在……   “能不能什么,快说!”   “能不能换好道具再来。”   “卧槽!”左霄启忍不住爆粗口,“一个来抢我老婆,一个来卖我老婆,你还管我穿什么衣服。”   “不行,不行。”我焦急道,不能前功尽弃啊,我好不容易维持了左霄启一个穷小子的局面,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打破了,“你放心,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贩卖人口也犯法,即便那是我亲妈,我也保证会大义灭亲。”   我敢不保证吗,此刻不把他安抚好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左霄启到的时候,我的小窝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我和戴云飞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我妈和楚墨廷在厨房里忙碌着。   楚墨廷说是帮忙,我妈哪里肯舍得让他干活,他也就剥棵葱什么的,顺便陪我妈聊聊天,和我妈讲讲他的公司运营,他对未来的计划……   我妈听的眉飞色舞,直夸楚墨廷有出息。   现在我妈是怎么嫌弃左霄启的,以前我妈就是怎么十倍百倍嫌弃楚墨廷的,那是我的初恋,当时我年龄也小,在我妈的眼里,我就是皇家的公主,我的驸马是要可着全国的高门大户随便挑的。   和左霄启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也相过无数次亲,媒人介绍的对方条件虽说都挺好的,可是也的确没有响当当的豪门之家,我妈也就慢慢的认清了现实,但是在他的意识里,我还是要嫁一个接近富贵的殷实之家。   所以,楚墨廷曾经在我妈那里受到的羞辱和冷遇,是左霄启所不能及的,也难怪楚墨廷一心出人头地不择手段,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近乎完美的蜕变。   从这一点来讲,我有些理解楚墨廷,但是并不认同他现在的做法。   左霄启倒也听话,穿着“耐克”的棉袄棉裤和鞋就来了,我妈回头一看是他,顿时变了脸色,楚墨廷眸子里闪过刹那的不可思议,很快神色又恢复自然。   “你来干什么!”我妈厉声质问着。   “阿姨,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请您吃饭。”左霄启似是看不到我妈的愤怒,依旧笑的温和。   我妈将手里的汤勺递给楚墨廷,说:“你尝尝汤咸不咸。”   然后,我妈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冷笑道:“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情我们也得说明白了,我之前就说过,不会允许你们结婚的,况且你们也是订婚而已,现在我要把小瑷嫁给楚墨廷,他们之前好过一段,现在又重新遇到了,也是缘分。”   左霄启的脸色立马铁青了起来。   “妈。”我忍不住低斥,“你说什么呢,你收人家订婚礼金的时候可是挺高兴的,再说了,霄启刚借了三万块钱给我们家用,你就过河拆桥……”   “三万?”我妈冷笑出声,“他借了好几天才借来三万,墨廷在我们家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给我转了十万。”   十万?   我不由睁大眼睛,看向厨房里的楚墨廷,他倒是个聪明人,让我妈来为他战斗。   “他为什么给你十万?”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哪有为什么,我不过是说,阮贝买塔吊车要十万块钱,让你们出五万,你们只拿了三万,害的我去借了七万,墨廷就直接给我转了十万,是让我还账的。”我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姨。”左霄启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也……”   “左霄启!”我瞪着他喊出声,“你也什么?你去卖血吗?”   左霄启看我的眼神满是不悦,我也知道他心里的憋屈,可是现在我也只能让他憋屈着。   “十万块钱就把你收买了?”我质问着母后大人。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收买?”我妈尖锐的嗓音怒吼着,“他还答应……”   我不由苦笑出声,懒得和我妈浪费口舌,我摆了摆手,“妈,你别说了,你和楚墨廷之间的交易我不管,但是我现在订婚了,我和霄启感情也很好,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我说着疾步走去厨房,铿锵有力道:“楚墨廷,你的钱是给了我妈,打了水漂和我无关,要钱你去找我妈要,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小瑷,你听我说……”楚墨廷急切道。   我抬手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左霄启已经抬步朝我走来,我拉过左霄启的手,往外走去。   “小瑷,你这个……”我妈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敢跟着他走出这个门,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我脚步顿住,正欲开口。   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妈走到茶几上拿过手机接了起来,我趁机赶紧拉着左霄启的手跑了出去……   左霄启脸色阴沉,直到上了卡宴,直到车子驶离,他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我拉了拉他的手,讨好的撒着娇:“你不要生气嘛,你看我这不是跟你走了吗,我都说了,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我一边说一边朝着他的身上靠去,这个时候我得装温柔卖乖啊。   我妈让他吃瘪了,我得加倍哄回来啊。   左霄启抬手轻轻推开我,冷声道,“我开车呢。”   “你也知道我妈是什么人,我……”我试图解释。   “那我呢?”左霄启猛的侧头,眸子里的愤怒显而易见,“我又不输给那小子,凭什么让你妈在那里和他比来比去的,不就十万块钱吗,我给不起吗?”   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我得忍着。   我继续拉着他的胳膊嬉皮笑脸,“你当然给得起,我妈要五万,你给五万,要十万,你给十万,以后他会问你要二十万,三十万……”   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嘟着嘴说道:“如果我妈知道了你的真实条件,她真的会问你要一百万。”   “我给不起吗?”左霄启没好气道。   “给得起,可是那成了什么了,我又成了什么了,我就是一个物品吗,我妈视买家的财力要价,你出的起价就买走,我也是一个人。”我也委屈,摊上这么一个妈,我心里的苦真是没有地方可以倒。   说到伤心处,我的眼眶红了,左霄启看了我一眼,他眸子里的冰凉丝丝缕缕消散,过了一会,他握上我的手,“算了,我们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天早已黑了,佣人也做好了饭。   我和左霄启吃过饭后,我就去了浴室,我感觉自己身心俱疲,我想要泡个澡,舒缓一下沉闷的神经。   左霄启推门进来,看我正在泡澡,他顺手拿过我的内衣洗着,一边洗一边和我聊天。   这样的状态在近些日子已经成了常态,我再也不会因为他洗我穿过的内衣而感觉脸红,相反的,已经成了习惯,我在习惯着他的付出。   我合上眼睛,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我的手机铃声不期然响起,左霄启将手机递到我的手里,声音不悦,“是你妈。”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左霄启滑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我耳边,“阮瑷!你现在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夹杂着我妈的命令和哭声。   “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油然而生。   “我们的家被砸了,小贝跑了,你爸爸被打了……”   我蹭的一下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焦急道:“妈,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我妈的哭声继续着,过了一会她才无力道:“你先回来吧。”   我和左霄启开上车直奔我家,当然残存着一丝理智的我,还是让左霄启换好了道具,并开上了五手夏利。   走到门口的时候,隔着厚厚的防盗门,我就听到了我妈尖锐的哭声,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客厅里满是碎裂的的锅碗瓢盆以及玻璃渣子,一室狼藉。   我妈颓废地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无力的仰躺在沙发上哭的撕心裂肺,我惦记着爸爸,又快步走到他们的房间,爸爸正躺在床上一声声叹息着,他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血渍。   “爸爸。”我走到床边心疼地喊出声,“这是怎么了?”   左霄启站在床边,“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胳膊无力的抬起,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左霄启,声音丝丝哽咽,“丢人呐。”   我赶紧拿过床头的纸巾擦着爸爸脸上的血,爸爸拿开我的手,“没事了。”   “我们先去医院吧。”我心疼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爸爸轻轻摇头,“没有大的伤口,我们不去丢人了。”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帮忙。”左霄启再次开口。   我抬起头,对上他凝重的双眸,幸好此刻他在身边,可以给我不少心安。   “是啊,爸爸,到底怎么一回事,谁那么大胆子光天化日的就来我们家打打砸砸,天下还没有王法了。”我说。   爸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小贝,你妈惯出来的那个好儿子……”   “什么叫我惯出来的,你没有惯着他吗?”我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声声指责着,“现在出了事就是我的儿子了,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爸爸满目沉重,“要不是你事事由着他,你儿子也成不了这样。”   妈妈挑眉怒吼:“我儿子怎么了,他没偷没抢,就是打打牌,打牌还犯法了不成?”   “他那是打牌吗,那叫赌博,输了二十多万,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钱让人家打到家里来了,你还为他说话。”这么多年,我很少见爸爸对着妈妈发脾气。   在爸爸和妈妈的声声指责和控诉中,我听明白了,阮贝赌博,输了二十七万,第一次买的项链,他卖掉,还了赌债;第二次买的项链,也卖掉还了赌债;问我借的那一万,根本就不是给女朋友打胎的,他是去还赌债的;还有买塔吊车的十万,他说的也是谎话,他是用来还赌债的。   还有十多万的赌债还不上,他借了高利贷,他实在凑不出来钱了,人家就打上门来了,来的时候,只有爸爸和阮贝在家,爸爸挡着,让阮贝跑了,结果就是眼前一脸血渍的爸爸和一室狼藉的家。   我不由瞠目结舌,我认为阮贝只是不务正业,只是好高骛远,却不想他竟然学会了大额的赌博。   我的心沉了又沉,不由问着爸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凑钱给小贝还债。”我妈又恢复了那个战斗力无穷的中年妇女形象,“不然我让你回来做什么?”   “那是十多万啊。”我不由张大嘴巴。   “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这钱你们也得出!”妈妈愤怒的声音很是理直气壮,她说着双臂环胸瞪着左霄启,挑眉质问着:“姓左的,我今天就问问你,你那是什么朋友,你介绍的又是什么破工作,小贝天天早出晚归我们以为是去上班了,原来是在工地赌博,你给小贝找这么一份工作,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第059 晕倒了   我下意识看向左霄启,只见他微眯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却也一句话没有说。   “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爸爸为左霄启抱不平。   “是啊,妈,这又不管霄启的事……”我也看不惯我妈这样的态度。   “不关他的事关我的事吗?工作是他给找的,他不给找这份工作就出不了这样的事。”我妈刻薄道。   左霄启冷静地说:“阿姨,现在是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解决的办法就是你把十三四万替小贝还了。”我妈哼了一声说道。   “凭什么!”我脱口而出。   “就凭他给小贝介绍了这么一份工作,这钱就应该他来还。”我妈字字句句理直气壮。   真是笑话。   “霄启逼着小贝去赌博了?霄启逼着小贝去借高利贷了?”我毫不客气地说着,“霄启好心好意给他找工作,他不好好工作,跑去赌博,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帮着外人说话的畜生,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不活了。”   我妈说着朝着阳台跑去,他拉开阳台的门,我看到她又拉开了窗户,嘴里边哭边叫嚣着,“我死了算了,我要被自己的女儿逼死了。”   我无奈地走过去,拉着我妈的胳膊,“妈,你这是干嘛呀?”   我妈脑袋朝着窗户外探去,“你们不帮小贝还钱,我就去死!”   此刻我真想甩开我妈的胳膊不管不顾,可是看着她近乎疯狂的样子,我又担心万一她冲动之下做了傻事……   现在的画面就是我用力拉着一个要死要活要跳楼的中年妇女,争执,吵闹,好一副热闹的景象,又便宜了左霄启的眼球了。   左霄启走到我们身边,“阿姨,您先过来,这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妈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左霄启,“这可是你说的。”   左霄启点头,“是,我说的。”   我没再说什么,先确定了我妈的安全再说吧。   我妈身体站稳,“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左霄启看着我,犹豫着:“这个,我和小瑷商量一下。”   “不行。”我妈口气强硬,“你得给我写字据。”   “好。”我爽快地应道:“我来写。”   我妈冷笑,“你写的不算数。”   “霄启不是你儿子,不是你女婿,我和他现在也只是订婚,当初让霄启帮着找工作的是你,现在小贝不好好工作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你反过来怪霄启,霄启有什么错。”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柔声道,“小瑷,别这样和阿姨说话,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的心里都不好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这一关渡过去,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也很是好听啊,可是我妈可没有那么好打发,她坚持要左霄启写字据,我坚持要我自己写,最后爸爸发话了,“谁都不许写,都是一家人,写什么字据,这事和小左没关系,你们要是看着家里出了事,愿意帮一点,就帮一点,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了。”   在左霄启连声保证会尽力帮忙的承诺中,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我看着爸爸身上的血渍很是心疼,我到卫生间,拧了一个温热的毛巾,给爸爸擦了擦,好在没有大的伤口,我也就放心了。   破夏利车速慢的像个牛车,我们足足开了五十分钟才开回左霄启的别墅,到了卧室,我直接倒在床上,不由感叹着,这一出出的都是什么事啊。   左霄启回到浴室,将出门前洗了一半的我的内衣裤洗好后回到床上,他躺在我身边搂过我的腰,“老婆,我听你的,你让我出十万,我绝对不出九万九。”   我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头顶的水晶灯,幽幽地说:“你知道吗,就算是小贝没有撒谎骗了十多万还赌债,就算是二十七万都让我妈一个人一次性付清,我妈也拿的出来,她可是敛钱的能手,何况……”   我顿了一下,侧头看着左霄启的脸色,坦荡地开口:“现在还差十三四万,楚墨廷刚刚给了我妈十万,不管我能不能和楚墨廷在一起,进了我妈手里的钱,楚墨廷就是再能干也要不回来。也就是说,就算在此之前,我妈手里没有一分钱,现在的缺口也就三四万而已。”   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自己的妈我能不了解吗。   我能想到的,爸爸也能想到,所以爸爸才会左右逢源,在不得罪我妈的前提下,说了一句“帮一点”的话。   “那就四万吧。”左霄启无所谓道。   “不。”我果断拒绝,“就出一万,必须让我妈知道,阮贝是她的儿子,负担阮贝的应该是父母,而不是姐姐,自己的儿子教不好到头来坑的还是父母。”   左霄启轻笑,“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我抬手搂上左霄启的腰身,屈起双腿往他的怀里使劲钻着,借着他胸膛的温度,冲淡着我心底的酸楚,是的,是酸楚,每次面对妈妈和阮贝时的酸楚。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我妈抱来的,可是我的眉眼脸型长的也很像她,就连我的财迷都和她如出一辙,不过我只遗传了她的皮毛而已。   左霄启在我耳边低语:“放心,你还有我。”   ……   我准备三天后给我妈转一万块钱,结果两天后临下班前,我就接到了戴云飞的电话,说是我妈来了。   我还是决定独自面对我妈。   下班后,我在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现金,左霄启开车送我回了我的小窝,他就出去应酬了。   回到我的小窝的时候,我首先看到的是阮贝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再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贤妻良母在厨房忙碌的画面,我走过去,笑了笑,“妈,你怎么来了?”   我妈娇嗔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来看看我闺女还不行吗?”   我点头笑着,“行,当然行了。”   不一会门铃响起,我走过去打开门,是楚墨廷。   我顿时有一种想要暴走的冲动,我将防盗门打开,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回了我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了房间门。   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敲门声一遍遍响起的时候,我烦闷的躺在被子里装死,两个耳朵被我用耳塞堵的严严实实,可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打定了主意不出去,任凭我妈和楚墨廷把门敲烂了,我就是不出去。   烦死了我妈和楚墨廷联手逼迫我,我干脆拿出手机,电话打给左霄启,让他应酬结束后换好道具过来,我决定当着我妈和楚墨廷的面和左霄启一起离开。   我应该让我妈知道,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控制的了,尤其是我的人生大事,必须我自己做主。   “我还应酬个鸟,我都快到你那里了。”左霄启说。   “那你换衣服了吗?”我急切地问,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要不是为了换衣服我刚才就直接跟你一起上去了,我就知道今天准没好事。”   挂断电话后,我欢欣雀跃不已,我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今日我一定要不顾我妈的阻拦,决绝地反抗到底。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不时继续着,听在我的耳朵里已经像音乐一般让人赏心悦目了。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蹭的一下跳下床,赶紧打开房间门就跑了出来。   戴云飞已经打开了防盗门,左霄启也才刚刚走进来一步,人还站在玄关处,我朝着他飞奔过去,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两条腿窜到他的腰上,整个人都吊在了他的身上,左霄启顺势双手托着我的屁股,笑的龇牙咧嘴,“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你来了,我高兴。”我不顾别人惊讶的目光,使劲和左霄启秀着恩爱。   这一幕真真实实似一根针一般刺痛了我妈的眼睛,她尖叫着,“你赶紧给我下来,像什么样子。”   我从左霄启的身上下来,双臂环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们不像样子的时候你们都没有看到呢。”   “你,你……”我妈手指指着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你们……”   楚墨廷本来就铁青的脸更加阴沉了下来。   戴云飞紧抿着双唇却掩饰不住隐忍的笑意。   我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五彩纷呈。   左霄启不屑地瞥向我,像在看怪物,也像在说招供等于找死。   看着每个人不尽相同的面部表情,我更是亲热的挽着左霄启的胳膊,还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蛋,说:“老公,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你敢!”我妈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我越过我妈走进卧室,拿过我的包包,翻出里面的一万块钱,重新回到客厅,我将钱放在了茶几上,“妈,我和霄启只能借到这么多了。”   “阿姨,我和小瑷……”左霄启笑的灿烂。   我却不想让左霄启说下去,我拉过他的手,“老公,我们走吧。”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走到楚墨廷面前,他拍了拍楚墨廷的肩膀,满是火药味的声音肆意而张扬,“哥们,看清楚了,这是我老婆,以后离我老婆远点。”   话音落左霄启转身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我妈从喉咙里发出的怒吼声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小到大,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反抗我妈,在钱的问题上我可以一次次妥协,但是在我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我坚决不再妥协。   我头也不回的和左霄启向外走去,我妈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你今天从这里走出去,我就跳楼。”   我回头,我妈颤抖的手指指着客厅的窗户。   我顿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妈,第一,我只想和我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以前是你拆散了我和楚墨廷,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拆散我和霄启。第二……”   我轻抬眼帘看了看窗户的方向,“窗户外面有防护栏,你跳不下去的。”   话音落我就不管不顾的走了。   我一路呵呵的笑着,到了左霄启的车上,我几乎笑的合不拢嘴,笑着笑着我就哭了,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拿过纸巾擦着我的眼泪,我越哭越觉得委屈,左霄启越是紧紧的搂着我,我就越想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久,左霄启轻轻推开我,说:“我发现你有一个优点。”   “什么?”我哽咽着搭话。   “你哭的时候最漂亮。”左霄启笑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拳捶向他的胸膛,娇嗔着,“你还笑话我。”说完,我自己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左霄启手指轻抚我的泪眼,“我这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嘛。”   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左霄启笑的肆意,“我的宝宝终于笑了,你不知道啊,你刚才哭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以后有事没事这么哭一次,谁还敢娶你回家。”   “反正不用你娶。”我噘着嘴嘟囔着。   左霄启笑的两排大白牙都在泛光,“除了我还真就没人敢娶你。”   我们这里正在打情骂哨,我的手机又响了,用脚趾甲想想都知道是母后大人,我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极不情愿的拿过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却不是娘亲的,而是楚墨廷的。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屏幕,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来,左霄启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就滑下了接听键,“哥们,你找我老婆有事吗?”   “阿姨晕倒了。”楚墨廷说。   左霄启看了看我,我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烦躁的揉着眉心,我知道我妈这晕倒十有八九是假的。   “我们马上回去。”左霄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手指勾着我的手心,声音几分无奈,“走吧。”   我是真的不想动,我侧过头,就这样幽幽地看着他,左霄启低叹一声,“别管真的假的,我们都得上去看看,毕竟是你妈,别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我想了一下,说:“先打120吧,别管真的假的,大半夜的拉着我妈去医院溜达一圈,也让她知道装病的戏码不是那么好演下去的。”   左霄启手指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真有你的。”    第060 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   拨打了120后,我又在车上赖了一分钟才极不情愿的和左霄启一起下车,冬日冷冽的寒风刀子似的刮在我的脸上,我和左霄启手拉手慢悠悠地朝着单元门走去,我多么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左霄启将我揽在怀里,“别担心,凡事有我。”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到了我的小窝,我看到的是一副手忙脚乱的画面,妈妈半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无力地垂在地上,戴云飞和楚墨廷一左一右在我妈的两侧按着我妈的胸膛,阮贝则吊儿郎当的坐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走到我妈身边,拉开楚墨廷,轻声说:“妈,你怎么样了?”   戴云飞抬头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她也看出来这里面有猫腻了,只是不敢确定,不好说的太多而已。   我心下有数了,于是我定了定神,说:“霄启,你去看看,救护车来了没有,120都打了好几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又看向阮贝,责怪道,“妈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先打120吗?”   “阿姨……”楚墨廷犹豫着可能是想要说什么。   我的目光这才落在楚墨廷的身上,我咬牙切齿道,“楚墨廷,你一次次找我妈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恨我妈,没错,我们是我妈拆散的,现在看我妈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小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楚墨廷急切地解释着。   “左霄启!”我喊道,“把不相关的人请出去。”   “阿姨,阿姨……”楚墨廷愈发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帮手。   左霄启上前拎起楚墨廷的衣领子,沉稳的嗓音火药味十足,“哥们,我老婆都下了逐客令了,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阿姨……”楚墨廷还在呼唤着他的救星。   “咳咳……”我妈终于“醒”了过来,她无力地抬起胳膊,“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像是才发现楚墨廷和左霄启的战争似的,她抬手朝着楚墨廷轻轻招手,“墨廷,扶我起来。”   楚墨廷挣开左霄启的手,就要走过来,我不由正色道,“妈,你躺着吧,我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还有,你现在最需要的人应该是我和阮贝,我们才是你的儿女。”   戴云飞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递到我妈眼前,“阿姨,要不要喝杯水?”   我妈无力地摇头。   看着我妈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悲从中来。   我妈还在招呼着楚墨廷。   楚墨廷疾步走到我妈面前,“阿姨,你怎么样,是我不好……”   我和左霄启冷眼看着我妈和楚墨廷的表演,不再发一言,让他们尽情地演吧,我就当看免费的舞台剧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妈眼眸倏地亮了,只一瞬间就又黯淡了下来,她软绵绵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了,让救护车回去吧。”   我要是让救护车回去还打120干嘛,我说:“来都来了,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真的有什么问题才好,我妈的身体最重要了。”   表演嘛,谁不会,身为我妈的女儿,我学不来一半,也得学个二十分之一嘛。   我妈向楚墨廷求救,“墨廷,让救护车回去吧。”   “你是我妈,我做主,楚墨廷可以不顾你的身体,但是我不行。”我正色道。   医护人员进来的时候,我不管我妈的拒绝,愣是把她弄上了救护车。   尽管我妈一再声称没事了,我还是很坚决的让我妈做了几项检查……   折腾完,已经十点半了,大家都饥肠辘辘,不过我没有准备留我妈吃饭,我对阮贝说:“赶紧送妈回家,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我妈有气无力地说:“我要住在这里。”她又抬手招呼楚墨廷,“我要坐墨廷的车。”   楚墨廷赶紧连声应道,“阿姨,有我在,你想要什么都行。”   这句话说的,一语双关啊。   左霄启脸色铁青。   我嘴角划开抹冷笑:“墨廷,既然我妈喜欢你,你就陪着我妈吧,辛苦你了。”然后我拉过左霄启的手:“我们先走了。”   “阮瑷!”我妈倏地一声怒吼,“非得我死了你才甘心吗?”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我哽咽着,“妈,是你想逼死我吧,你以前是怎么对楚墨廷的,你忘记了吗,想想你骂他连条狗都不如的时候,他现在又凭什么处处讨好你?你以为你的女儿是天仙是公主吗?”   我越哭越凶,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擦着我的眼泪,他对着楚墨廷说:“哥们,我从来没有惹我老婆哭过一次,今天她已经哭了两次,这笔账回头我单独找你算。”   我紧紧拽着左霄启的衣服,“老公,我们走。”   这次,我真的走了,手机也关机了。   车子一路行驶,左霄启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在这寒冷的夜里,暖了我的心。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的时候,我是真的累了,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左霄启解着我的扣子,柔声道,“宝宝,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我帮你换睡衣。”   我幽幽地睁开眼睛,看着左霄启的满目柔情,我抬起一只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往下拉着,然后,我吻上他的唇。   左霄启顺势在我的唇上辗转碾压,“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明天?   我忽地想起来明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妈妈的忌日。   我眼神凝重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左霄启嘴边的笑意暖了唇线,“你想说什么?”   我唇际噙起淡淡地笑意,重复了一句他说过很多次的话,“有你真好。”   这个夜晚我睡的很香。   第二日醒来,身边是一个空荡荡的枕头,我知道左霄启又去跑步了,只要不是下雨下雪下刀子,他严寒酷暑无阻。   我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静待他的归来。   不久,推门声轻轻响起,很快丝丝缕缕的凉意袭来,左霄启吻上我的唇瓣,“小懒猪,起床了。”   我笑着睁开双眼,看着窗外晴好的天气,心情大好,我伸了个懒腰,撒着娇:“你再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左霄启眼里的柔情似是被点燃一般,他的手覆上脖子下的被沿慢慢往下拉着,“你想让我亲哪里,上面还是下面?”   我忍不住娇嗔着,“你不要脸。”   “要老婆就好了,我要脸干嘛。”   左霄启作势就要朝着我的小熊熊吻去,我赶紧推开他,“该上班了。”   大白天的,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随时发挥他的禽兽本质。   左霄启笑的肆意,“那就晚上再亲吧。”   他说着将我今天要穿的衣服递过来,“皇后娘娘,需要小的伺候您更衣吗?”   我拿腔作势,“小左子。”   左霄启配合着,“嗻。”   “你可以滚了。”   ……   洗漱好后,我和左霄启手拉手下楼吃早餐,饭毕,他说:“我等会有点事,你今天自己开车去上班吧。”   “什么事啊?”我自然地问道,话音落我才反应过来,对,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瞧我这记性,昨晚我还记得呢。   左霄启口气寻常道,“找我爸爸有点事。”   我赶紧点头,不再问下去,并为自己的失言懊恼着,好在左霄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   这一日,左霄启除了没有和我一道去公司,并无任何异样,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去追问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继续着,我的坚决反抗让我妈消停了一阵子,只是她的查岗视频依然会在夜里不时响起。   年底了,左霄启的应酬也多了起来。   每天晚上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我很心疼,也很无奈。   公司年会即将到来。   公司要求盛装出席,我想着随便穿一套裙子就可以了,左霄启却提前几天就带我去了服装店,想要给我挑一套晚礼服。   挑来挑去,我看上了一套旗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旗袍情有独钟,平时也没有什么场合可以穿。   左霄启看我爱不释手的拿着旗袍,问:“喜欢这件?”   我点点头,“是啊。”   店长热情地介绍着这款旗袍多么的时尚大气高贵,仿佛我穿上了它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左霄启搂着我的腰,薄唇贴在我的耳侧,低低地说:“不要穿旗袍,我不会脱。”   他吐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我只觉得颊侧的肌肤似浸在沸水里一般,我倏的脸红了,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前讨论这么羞羞的问题啊,虽然别人听不到,可是我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讨厌死了。”我咬唇睨瞪了他一眼,娇嗔着。   左霄启顺势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尔后哈哈大笑着帮我选了一套价格昂贵的晚礼服。   长款晚礼服很好的衬托着我的身材,左霄启盯着我的32b看了一眼,作势帮我整理衣服,他的头凑过来小声说:“你这个地方好像大了一点。”   他说着手在我眼前伸过来:“我的功劳。”   这个家伙,一直都在调戏我。   我索性耍赖,嘟着嘴道,“我不要穿了,太隆重了。”   左霄启吻上我裸露在外面的香肩,“我就要我的老婆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样的场景我还真的没有想过,我忍不住说:“万一我被其他帅哥盯上了怎么办?”   左霄启笑了笑:“拭目以待。”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伸长两个胳膊就朝着左霄启的脸挠去,“姓左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一点魅力吗?”   左霄启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般的笑,“有我在,谁敢!”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去深思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家伙还以为自己是大哥大呢。   公司年会。   左立强作为董事长也来了,在公司,我很少见到他,作为一个小会计的我,想到见到公司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机会也不是很大,当然左霄启是个例外,谁让我是个空降兵呢。   左霄启作为公司一总,和左立强一起,被几位副总、总监簇拥着坐在最前排的最中间位置,我这样的小虾米,自然是和同事们坐在后面。   左霄启代表公司发言的时候,他一身纯黑色西服很好的衬托着他的精英气质,再配上他那张天怒人怨的脸,尤其是他的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振奋人心的数字,“两亿元”、“七千万”、“一亿六千万”……   一个个笑容满面的服务员向左霄启投去惹人遐思的目光,妈蛋,这个家伙也太招人了。   我第一次觉得男人长得帅也是一种错误,不对,长得帅不是错误,在家给我看就可以了,长得帅还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就是妥妥的错误了,我应该把他打包揣兜里。   “阮瑷,你这衣服在哪里买的?”   “阮瑷打扮起来也是一个大美女嘛。”   ……   间或有同事对着我的衣服品头论足,我只笑笑,或者说一句,“别人送的。”   左霄启带我参加过一次高层的庆功宴,所以高层也有人知道我是左霄启的女朋友,平日我的地下工作做的好,也有人好奇过我的男朋友问题,侧面打听过,我都找借口回了。   今天我的穿着更加勾起了女同事们那颗八卦的心。   这个左霄启,今天是故意的,让我穿成这样,我不由在心里温柔的将他从头到脚骂了好几遍。嗯哼,今晚让他睡沙发。   文艺表演穿插着抽奖活动在如火如荼的继续着,我这手气实在是不敢恭维,只抽到了一张五百元的购物卡,看着同桌的其他同事抽到的888元现金,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我的小金库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好久没有外落进账了。   如果我的五百元购物卡换成五百元现金也好啊,我现在日常开销都是用的左霄启的卡,回头我要用左霄启的五百现金来换我的五百元购物卡,嘿嘿,这样我的小金库这个月就可以多进账五百块钱了,我暗暗盘算着。   我把我的财迷本质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如果让左霄启知道我的小心思,估计会一脚踢飞我,有个时不时就算计着他的钱的女人睡在身边他也会郁闷吧。   我蔫蔫地握着手里的购物卡有些想要提前走了,不想去看惹人眼红的大奖----iphone手机aa电脑,最后会花落谁家。作为一个十足的财迷,看到别人中大奖,我会郁闷的一晚上睡不着觉的。   我悄悄给左霄启发了一条短信:我想走了。   左霄启很快回复:压轴大戏还没有登场呢。   我回:不想看了,别人抽的奖品都比我的好,没意思,你也不说给我走个后门。   左霄启回:听话,回头给你补奖品。   我回:我要iphone手机aa电脑。   左霄启回:明天给你买。   我看着手机就嘿嘿乐了,甭管今晚的大奖得主是谁吧,明天本姑娘也会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好慢,终于要抽大奖了。   左霄启上台,说了两句鼓舞人心的场面话之后,话锋一转:“今日的大奖由我的未婚妻来抽取!”   热闹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人们的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大领导们自然都很淡定,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开始面面相觑。   我则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状况,没有提前彩排啊,我做梦了吗?   难道说的不是我?   只见左霄启眉眼弯弯,看着我的方向,通过麦克风传出来的磁性的嗓音清晰的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回响:“阮瑷小姐!”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射来,尤其是身边的同事,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愈发让我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啊。   左霄启走下台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朝着台上走去……   我任由左霄启的大掌包裹着我的手,每一步我都如同踩在云端,恍恍惚惚的有种不真实感。   今晚,我的确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以左霄启的未婚妻的身份在全场的注目礼下,和左霄启并肩走到台上,抽取今晚的大奖。   站在台上,左霄启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隆重向大家介绍我的未婚妻-阮瑷小姐,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会邀请各位参加我们的婚礼。”   台下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我则再次震惊了。   他说了什么?   婚礼?   我下意识看向台下坐在正中间的左立强,他苍劲的脸上水晶灯光下浮着柔柔的光泽,一双鹰眸里尽是满足的笑意,他稳如泰山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感觉对于左霄启的举动,他很欣慰。   这一刻,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父爱”的东西,不同于以往的冷漠。   大奖过后,左霄启搂着我的腰离开。   直到坐上卡宴,直到车子驶离,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左霄启将车子停在路边,支离破碎的霓虹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他的薄唇漾着好看的弧度,“老婆,开心吗?”   “为,为什么?”我张口结舌。   “我就是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左霄启眼里的柔情如丝如绸般倾泻。   我的心啊,如同浸在蜜罐里,美的冒泡。   左霄启顺势吻上我的唇,九阴白骨爪也不怀好意的拨开我身上的皮草从晚礼服的衣领子下伸进去……   我不由轻哼一声握上他的手,“别,这是车上。”   左霄启嗓音低沉的沙哑,“就在车上。”   我咬唇,尽量平静道,“不行。”   左霄启顿住动作,双眸里满是炽热的火焰在燃烧,我几乎要被他的眼神融化一般,不多会,他轻笑一声:“那我们换个地方。”   我以为他会直接将车开回家的,结果这位叫兽将车子开到了一家汽车酒店。   开好房,从进入电梯开始,他的吻就迫不及待而至,到了房间里,他一把甩上房间门,将我按在门板上,就开始剥着我的皮草外套,然后是晚礼服的肩带……   一室旖旎,如火如荼。   一个小时后……   我看着地上被他撕裂的晚礼服,心疼道,“可惜了这么贵的衣服。”   左霄启搂着我的手在他的怀里按了按,嘴角是餍足的笑,“爽了就好了,一件衣服算什么。”   好吧,在禽兽的眼里,只有兽性才是第一位的,小女子实在比不起啊。   可是,可是……   刚才左霄启太过急不可耐,我也被他撩的火急火燎的,好像忘记了某件事情。   我猛地想起来,赶紧跳下床跑去浴室清洗,从浴室出来,我裹着浴巾,站在床边质问,“左霄启,你坑死我了。”   “我坑你什么了?如果是你的身体,我已经坑了好多次了,你现在才提出意见已经晚了。”左霄启双脚交叠,慵懒至极。   “你,没戴套。”   左霄启朝我招手,我故意板着一张脸瞪着他,见我不理不睬,左霄启蹭的一下直起上半身,一把拽过我,我跌在了他的怀里,他手指轻轻刮着我的脸颊,“老婆,如果怀孕了就生下来,我做爸爸,你做妈妈,好吗?”   我瞪大眼睛,未婚先孕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婚前同居对于被娘亲大人的封建思想荼毒了二十多年的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左霄启的声音太轻,太柔,他眼里的期待又让我不忍拒绝,我只得嘟着嘴不说话。   左霄启轻笑:“怎么,怕我不娶你啊。”   我实在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思虑了一会,我岔开话题,说:“今天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明天我可要怎么面对同事们。”   左霄启笑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做我的未婚妻,未来的左太太,很让你丢人吗?”   的确不丢人。   只是今日的事情发生的这样猝不及防,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算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   我这个人吧,有一个毛病,喜欢杞人忧天。   我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撒娇,“你喜欢我什么?”    第061 我们领证,给你一个家   左霄启手指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呢?”   我继续嘟着嘴不说话。   左霄启两指捏着我的嘴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说着又翻身压住我,用他的唇堵住我的……   第二日,我们起的很早,不对,应该说是我起的很早,左霄启每天都会早起,今天是个例外。   我们先回家换了衣服,才又去的公司。   一路上我的心情啊,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左霄启握着我的手,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到了公司,正是上班高峰,我如往常一样打卡,走进办公室,一路上我感觉同事们今天的笑脸都好灿烂啊,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夹杂着一种叫做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过也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的场面出现,看来我才是最不淡定的那个人啊。   张茜和周思洁在我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刻就窜到我身边来,叽叽喳喳着,“阮瑷,你和,左总,是真的吗,昨晚吓了我一跳。”   “阮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瞒的我们好苦啊。”   “就是啊,亏的我还张罗着帮你介绍男朋友呢。”   ……   我只抿唇笑着,不知道如何搭话比较合适,左霄启教我顺其自然,不用刻意为之,但是我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自然。   周思洁一把将我按在座椅上,“老实交代。”   “我来公司上班之前就认识了。”我言简意赅,“后来我失业了,他就收留了我,给我一份工作,赏我一碗饭吃。”   “哦。”同事们哄笑。   “左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整天那么严肃?”   我摇摇头,“没有很严肃。”   我这是睁着眼睛说假话啊,他哪里是没有很严肃,而是根本就不严肃。   “阮瑷,你告诉告诉我,你和左总在一起……”   同事们又打趣了几句,八卦了几个我们相处的问题也都散去,毕竟事关左霄启,也没有人开很过分的玩笑,只是让我交代来龙去脉和简单的相处情况。   中午,我就在左霄启的要求下,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到高层小食堂去吃饭了。   ……   已经放了寒假的左一喏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早出晚归,左霄启忙着和我腻歪也有些忽略了左一喏。   在一个左一喏晚归的晚上,左霄启在客厅打坐静待左一喏归来。   左一喏回来的也不晚,将近十点而已,左霄启却发挥了妹控的本质,“你天天都忙什么呢,怎么比我还忙。”   左一喏嘻嘻笑着挽着左霄启的胳膊撒娇,“你和嫂子天天上班,我又没有事情做,就是逛逛街看个电影什么的。”   “你看你嫂子现在每天晚上都看书学习,你一个学生以后晚上就不要随便出去了,女孩子家也不安全。”   看左霄启对左一喏的管控,我有些理解我妈管着我了,爱之深责之切,我明白左霄启是对左一喏太过在意导致的。   “明天去那边吃饭,你也去。”左霄启又说。   左一喏神色冷漠,“我知道,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他?   应该是左立强吧。   我看了左霄启一眼,不去打扰他们兄妹的事情,我起身上楼。   翌日。   左家。   我们到的时候,意外的,客厅里除了左立强还有轻舟和左池,眼见我们进来,轻舟笑的热情,“一喏,小瑷,霄启,你们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左一喏身边热情的将她让到沙发上,左一喏声音凉凉的,“这里是我家,我想来就来了。”   轻舟讨了个没趣,又将目标放在了我的身上,她笑的瘆人,“小瑷,快过年了,看看该给你父母准备什么礼物,让霄启陪你去买。”   尼玛,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你怎么不说你直接帮忙准备呢。   左一喏站起身,拉过我的手,“嫂子,大冬天的屋子里有只苍蝇嗡嗡乱叫,烦死了,我们出去吃吧。”   左立强怒瞪了轻舟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轻舟讪讪地闭嘴坐在了左池身边。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左池是坐在左立强身边的,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左池也很随意,像个小太子爷似的头也不抬的玩着手里的游戏机,轻舟坐在了左池的另一侧。   举目望去,左立强、轻舟和左池才是一家三口,在这里,我们三个人还真的是外人,也难怪轻舟可以拿出女主人的姿态来招呼我们。   虽然没有人领情,虽然都对此不屑一顾,但是这个家里,真真实实住在这里的人,是轻舟和左池。   我侧头看着左霄启面无表情的脸,虽然以往我们每次过来时轻舟和左池都不在,可是也抵挡不了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事实,不知道每次踏进这道门槛,左霄启的心里是怎样的凄凉。   一室无言。   突然左池惊呼一声,用力将游戏机甩在了茶几上,“靠,又没费了。”   左立强笑呵呵地拿过游戏机,“没费了充值就是了。”   “我都输了七百多了。”左池不满道。   左立强揉着左池的头发,那副样子像极了一个慈祥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见左立强笑的如此没有架子,“才七百,七千七万又算什么,只要我儿子高兴。”他说着将游戏机扔到了轻舟的怀里,“给我儿子充钱。”   轻舟高傲地抬起眼皮扫了我们三个人一眼,拿着游戏机,靠着左池的身子,“告诉妈妈,怎么弄,你爸爸多少钱舍不得给你花,这么几百块值得闹脾气吗?”   我一直都认为我妈是溺爱阮贝的,今日看来左立强和轻舟对左池的溺爱比我妈对阮贝更甚。   左立强看着轻舟和左池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笑意。   我有些不明白,左立强既然如此看重宠溺左池,为什么每次我和左霄启过来的时候,左池和轻舟都不在,仅有的两次见面目前来看也是轻舟特意为之。   左霄启的眼神似一条冰凉的蛇紧紧缠着左池和轻舟。   餐桌上。   左立强坐在了主位。   顺势而下的依然是左池和轻舟,我们三个人虽说是坐在了另一侧,可是依照以往的坐次,左霄启和左立强之间空着一个位子,左霄启下面坐的是我和左一喏。   左立强抬手指了指他和左霄启之间空着的椅子招呼左一喏,“一喏,坐爸爸身边来。”   左一喏淡淡地说:“我喜欢挨着嫂子坐。”   左立强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将目标又对准了左池,他夹了一块牛蛙放在左池的餐盘里,左池刚咬了一口,噗的一声吐在了桌子上,吼道,“谁做的牛蛙,这是人吃的吗?”   我咀嚼着嘴里的牛蛙,愣愣地看着左池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左池还在张牙舞爪地喊着,“赶紧把这个厨师辞了吧。”   左立强呵呵笑着,“好,左池说辞就辞。”   我眼角直抽搐,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   左霄启似是发觉我的窘态,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我的面前,“慢点吃。”   每次在左立强家吃饭,左霄启都吃不多,今日吃的更少,他自己心里不舒服还要分心来照顾我,我抬头对他笑笑,算是彼此无言的安慰。   左一喏将筷子往餐桌上重重一放,“我吃饱了。”她说着拉起我的手,“嫂子,你也吃饱了吧,走,陪我逛街去。”   我就这样被左一喏拉着走了,走到客厅,左一喏说:“嫂子,我们走吧。”   左一喏是女儿,怎么样都好说,我的身份好尴尬,我想了想,“会不会不太礼貌。”   而且左霄启也还在呢,丢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也有些凄凉。   左一喏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好吧,反正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真不知道爸爸这样做有什么意思,每年都一起吃两顿饭,每次都吃不安生。”   过了好大一会,他们四个人才从餐厅走了出来,我不知道左霄启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和那“一家三口”同桌用餐的。   他们出来不久,左一喏就喊着要走了,轻舟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多坐一会吧,左池也很想哥哥姐姐呢。”   哥哥姐姐?得了吧,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也有两个小时了,左池可没有叫过一声哥哥姐姐,而且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我们。   轻舟还真是拿自己当女主人了,不过人家现在是最有资格充女主人的。   看着轻舟洋洋得意的脸,想着那次他和魏薇在这里争吵的场景,想着她曾经和我讲的和魏薇同处一个屋檐下,我又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怜。   我刚刚想到魏薇,魏薇就来了,一阵高跟鞋蹬蹬的声音飘来的时候,我下意识朝着客厅门口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身豹纹貂皮大衣的魏薇迈着猫步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拎着几个服装袋子。   魏薇走到客厅中央像是才发现客厅有人似的,她故作惊讶道,“都在啊。”   她脚步只微微顿了1秒钟,旋即扭着水蛇腰朝着楼上走去。   左一喏站起身,“嫂子,我们走吧。”   我眼神刚刚向左霄启投去,他已经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走吧。”   看着左霄启和左一喏冷漠的脸,我和左立强道过再见后跟着他们往外走去。   车子驶离别墅,左一喏和左霄启的脸还是冷冰冰的,我也不说话,不去触到他们心里的痛。   我使劲回忆着刚才魏薇朝着楼上走去的身姿,也不知道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左池的成长历程和心里会不会扭曲。   不过,这与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我正在为给我妈送年礼头疼不已的时候,我妈的电话打来了,提醒我,左霄启作为准女婿,该给他备一份厚礼了。   也不知道这厚礼的概念是什么。   太贵重了吧,我也担心露馅,以左霄启一个月“一千零七十块钱”的工资来说,准备的礼物轻了,我妈也会嫌弃,我也不想让左霄启再在我妈面前吃闭门羹。   琢磨来琢磨去,我给发小沈丽打了个电话,她上半年订婚的,这些礼节性的习俗她应该也明白。   按照沈丽所说的礼品,我又添加了几样,就和左霄启一起去了我家。   我是提前告诉我妈我们回来的,到家的时候,妈妈确实在家,她将我们的礼品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之后凉凉地说:“你们坐着,我有事出去一下。”   “小英……”爸爸喊着妈妈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   “你把墨廷以前送过来的好茶拿出来,泡给他们喝。”我妈笑了笑,指挥着爸爸。   这哪里是给我们泡好茶,分明是给我们添堵的。   “小英……”   我笑着打断爸爸即将说出口的话,“让我妈先去忙吧。”   老妈对我和左霄启不满,今日看在我们送礼的份上没有将我们赶出门我已经叩谢她的大恩大德了。   其实,我也不想在家里看我妈的脸色,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妈还真的就这样推门走了,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我很想哭,我真的很想拉住她,问问她,我是她从大街上捡来的吗。   我妈走后,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爸爸叹了一口气,“你妈就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伸长胳膊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抹着眼睛,左霄启揽上我的腰,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房子怎么样了?”我爸转移着话题。   我擦了擦眼泪,说:“大概四五月份交房。”   “嗯嗯,装修的钱有吗,没有爸爸去给你借点。”   “装修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答。   如果我一直和左霄启在一起,我的房子也用不着装修,或者简装一下然后出租。   ……   我又问了问小贝的情况,爸爸说他最近乖了,我心下也安慰不少。   我去厨房转了一圈,看着家里的冷锅冷灶,这个家的女主人嫌我碍眼,我就走吧。   我和爸爸道再见的时候,爸爸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安慰左霄启:“你阿姨就这样,不过父母再拧也拧不过孩子去,你和小瑷好好的,将来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   左霄启眉眼含笑,“叔叔放心,我会对小瑷好的。”   我们刚刚走出单元门,就看到我妈满面笑容的和楚墨廷一起走了过来,楚墨廷双手拎着贵重的礼品,在和我妈说说笑笑。   看着这一幕,我只想变成隐身人不留一丝痕迹的从他们身边飘过。   楚墨廷抢先开口了,他眉眼含笑:“小瑷,我来看看阿姨。”   我却没有要同他打招呼的意思,也不想和我妈说话,我的喉咙口堵的难受,我拉着左霄启的胳膊,竭力压抑下心底的波涛汹涌,“我们先走吧。”   “小瑷!”我妈喊住我,“墨廷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现在走了像什么话。”   左霄启就这样站在我身边,直直的看着楚墨廷,他拉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我知道他生气了,只是在我妈的面前,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而已。   “我们有事。”我的声音在寒风彻骨的冬日更加清凉。   我说着就抬步走去。   “小瑷……”我妈再次喊我。   “阿姨。”楚墨廷笑的温柔,“我是来陪阿姨解闷的,小瑷有事就让她去忙吧。”   行驶在回市里的路上,看着窗外萧条的树干,倒退的白茫茫的大地,我终是没有忍住哭出了声,左霄启踩下刹车将我搂在怀里。   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我趴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许久,左霄启轻轻推开我,“宝宝,我们先领证吧。”   我还在抽噎着,有些恍惚他刚才说了什么。   左霄启抬手擦拭着我的眼泪,“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一句话,似是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再次匍匐在他的胸膛嚎啕大哭。   左霄启一下一下轻抚着我的后背,我在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感动,所有的感觉交织着袭来,随着肆意倾泻的泪水尽情流溢。   久久地,左霄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后悔了,娶一个这么爱哭的姑娘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天天家暴呢。”   我这才从他的怀里直起身体,左霄启眼神向下瞟去,手指扯着自己的衣服,“一百多买的新棉袄就被你弄的满是大鼻涕眼泪,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看着“耐克”棉服上脏了的一大片,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矫情道,“我又没让你抱着我。”   左霄启拿过纸巾擦拭着我的眼泪,“你刚才哭的那么喜感,是不是太感动了。”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感动的,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左霄启轻叹一声,双臂握着我的肩膀,真诚的眸子对上我的眼睛,他眼里的深邃让的心颤了一下,我下意识想要避开。   左霄启却不允许我逃避,他磁性的嗓音正色道,“宝宝,看着我。”   一字一字,像是一个虔诚的仪式般认真。   我咽了一下口水,轻抬眼帘,他眼里的漩涡带着吸附人心的魔力,他的棱角有致的薄唇一张一合:“我们领证,我给你一个家,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哭了,好不好?”    第062 公司全员大会-求婚   被人求婚,这还真的是第一次,我还真就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一口答应下来,会不会显的我太急不可耐,不够女孩子应有的矜持。   拒绝吧,我还真就说不出口,何况我也不想拒绝。有财有貌天天给我洗内裤的男人,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拒绝呢。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呢,哎呀,纠结死了。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总是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人家,您老人家好歹也要提前和我打一声招呼啊,哪怕您头两天和我说一声:喂,宝宝,我可能随时向你求婚,你准备一下。我此刻也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呀。   我嘟着嘴不说话。   左霄启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轻笑一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矫情道,“我还没有答应呢。”   左霄启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真是气死我了,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了解我,就算你知道你也别说出来好不好,不知道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吗。   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办,第一次被人求婚一点也不浪漫,而且还是在五手破夏利里,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呢。   我白了他一眼,噘着嘴说:“哪有你这样,这样,求婚的?”   左霄启哈哈大笑,“要不你教教我,求婚应该怎么样?”   我咬唇睨瞪他,左霄启眉开眼笑将我搂在怀里,“小东西,你就矫情吧,等着本公子好好的策划一场求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家伙,向我求婚还得跟我提条件,回头我得向已婚人士求教一下,别的男人求婚之前也向女方提出条件吗。   左霄启薄唇轻挽着好看的弧度,“条件就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不然我多没面子。”   好吧,我也醉了,向我求婚之前就要我必须答应他,不过我脑子灵光一闪,打趣道,“你以前求婚被拒过吗?”   想到这里,我愈发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是太高了,我侃侃而谈,“左叔叔,你以前求婚肯定被拒过,快讲讲,到底是谁这么不给左总面子,你说出来,我去告诉告诉她,被左总求婚是应该携全家老幼三跪九叩感激涕零的。”   左霄启眸中闪过刹那的不自然,稍纵即逝,他笑了笑,“你当我是采花大盗吗,有事没事就去跟女人求婚。”   我狡黠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家伙还真的有黑史,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他会信誓旦旦地表明这是他的第一次求婚。   那才是左兽应有的套路嘛。   在他家住了这么久,我还真就没有发现一点其他女人的蛛丝马迹,他手机里虽说女人也不少,还真就没有可怀疑的对象,我猛然想到一个人,潇湘。   难道他的前女友是潇湘,后来叛变投奔了他朋友的怀抱,哇,好狗血的历史事件啊。   我同情的目光看向左霄启,他问,“你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面部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我轻声问道,“潇湘是你,你的前女友吗?”   左霄启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痛快地回答,“不是。”   我吐了吐舌头,算了,不去纠结他的过去了,反正现在和未来他是我的。   他说着就发动引擎离开,破夏利继续行驶,此刻我的心里暖暖的。   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背着左霄启给戴云飞打电话秀幸福的时候,戴云飞一盆凉水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阿姨会同意你领证吗?”戴云飞问。   一针见血,我如火一般熊熊燃烧的热情顿时坠入冰潭。   可不嘛,经过这些日子的过招,虽说目前来看是我取胜,可是我妈握着我的命门呢----户口本。   难不成我为了向我妈要户口本去起诉她?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又郁闷了。   我有预感,又一大波的暴风雨在等着我。   陈橙打来电话,说是她和唐连仲请我和左霄启吃饭,过年了嘛,大家一起聚聚,当然也少不了戴云飞这只单身狗。   当我告诉左霄启的时候,左霄启眉头轻蹙,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调侃着他的谨小慎微,“就是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不要总拿着你商场上那一套尔虞我诈来看我的朋友。”   左霄启说:“我说的不是陈橙。”   “那就是唐连仲喽。”我不屑道,“你只见过他一次而已,能看出来什么。”   事实上,我与唐连仲接触的也不多,当然,肯定比左霄启要多。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只见过一次就够了,我眼睛可是很毒的,我看人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他说着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过为了让我的老婆明白一些道理,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你,这顿饭我会去的。”   切,左总好大的架子,人家请他吃饭倒成了教我道理,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眉梢轻挑,“你眼光的确很好,因为你选择了我啊。”   左霄启笑的肆意,“你的眼光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正乐的龇牙咧嘴,左霄启继续说:“当然,你的眼光只限于挑选未婚夫以及未来的老公。”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白了他一眼,“我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左霄启吻上我的眉心,“现在死耗子复活了,准备吃掉瞎猫。”   ……   和陈橙、唐连仲的晚饭吃的热热闹闹,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也有很多,唐连仲和左霄启是第二次见面,虽然之前左霄启有些不愿意来,但是在饭桌上他表现的很自然很随性,和唐连仲称兄道弟像一个久违的朋友,也免去了我的担心。   戴云飞这个蹭吃蹭喝的单身狗羡慕嫉妒恨,咬牙切齿地说:“以后你们吃饭不要带我了,倒胃口。”   唐连仲赶忙说要介绍自己的朋友给戴云飞认识。   晚饭就在大家热情洋溢的笑脸中结束,我和左霄启将戴云飞送回家后,我说:“怎么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左霄启面色无波,“拭目以待。”   我白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还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奸诈呢。   可是,可是……   两日后我便接到了陈橙的电话,说是唐连仲有点事情想求左霄启帮忙。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左霄启这只乌鸦嘴难不成开光了。   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而且左霄启的事情我向来不参与的,主要是我也不懂,只安安分分上班做我的小会计。   “我只能试着和他说说,不过我说了也不算。”我给了陈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左霄启听的时候,左霄启笑了笑,说:“你老公没说错吧。”   我说:“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左霄启笑了笑,“没有什么为难的,就是唐连仲这个人……太精明太会算计的人赚取的永远都是蝇头小利……”   我无所谓道,“我算的是帐,是数字,其他的我不懂,我就问问,这次如果你帮了他,他能赚多少钱?”   “十万。”   我张大嘴巴,“那么多。”   左霄启说:“不多,如果他赚八万,或者七万,他以后会赚的更多,可是这次他赚十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这一切与我无关,反正我一个小会计,挣的只是工资而已。   左霄启却很严肃地说:“记住了,做生意,先做人。”   此刻的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当我自己回忆起今日左霄启的每一个字的时候,的确受益匪浅,也正是他今日的几句话有助于我未来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   做生意,先做人。   这是左霄启给我上的第一课。   我从懵懵懂懂到切身体会,伴着我和左霄启情感的跌宕起伏。   眼看着公司就要放假了,大家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回家了,尤其是远道而来的外地人,早就开始准备着回家的年货了。   我是不着急回家的,反正每个月都来回两次,至于准备年货,更是不用我操心的,有爸爸妈妈在,我只管等着吃就好了。   可是我着急另外一件事情啊,就是左霄启所说的求婚。   你既然说了就快点行动啊,不知道本姑娘每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吗,我还在想着他会在什么样的场面下和我求婚,会像电视剧的主角那样向我跪下吗,会再吻进我的嘴里一颗钻戒吗,还是他会有新的创意。   如果他求婚,我要立刻答应吗,我要感动的流两滴鳄鱼的眼泪吗。   我这里无数次的幻想着,想的我都快成神经病了,可是……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他老人家也没个动静了,再也没有提过只言片语,我都怀疑我那天是不是神经错乱听岔了。   我们依然每天一起上班,下班。   我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我又不能去问:喂,哥们,你不是要向我求婚的吗,你倒是麻利点啊。   那我得多二逼呀。   而且马上就过年了呀,虽然我是左霄启的未婚妻,可毕竟不是正式夫妻,放了假我也是要回家的,虽然早就商量好了,年初二他去我家拜年,年初四我去他家拜年,可是我们也有好几天不能见面。   想到即将的分离和左霄启未兑现的求婚的承诺,我的心里酸酸的。   入夜。   么么哒进行时。   摸摸哒进行时。   室内温度高涨,左兽情绪高涨,我却提不起来一点兴趣,你要是没有说过领证求婚的话,我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可是你说了以后就跟放了个屁似的,再也没有踪影,我又不是你的玩具,任由你开心了玩会,不开心了就扔一边。   左霄启的手继续在我身上施展着魔法,他的唇温柔的吻着我的,“你今天怎么了?”   我低低地说:“飞儿的房子年后就下来了,是精装修的,我想去和她住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我不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没有义务天天陪你睡觉的。   左霄启轻笑一声戳穿我的小心思,“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   我咬唇道,“才没有。”   左霄启的头顺着脖子往下一点点吻着,“让本公子高兴了,说不定我明天就求婚了。”   亲们见过用求婚要挟我配合他的兽性的吗,我不止见过,而且经历过了。   不过我虽然心里矫情,听了左霄启的话我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窗外景观灯的昏黄灯光勾勒着室内两个交叠的人影……   事后,左霄启又没有提起有关于求婚的事情,我都怀疑这个家伙刚才是在哄着我骗炮的。   哎,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你也不明白。   我在心里一次次鄙视自己,不就是一个帅哥吗,有点钱,长的帅了点,有什么嘛,至于让我这么急着嫁嘛。   工作的最后一天。   大家早就没有心思工作了,奈何办公室有监控,大家也就装模作样的在电脑前“忙碌”着。   上午十点,突然通知公司全员大会。   左霄启神经病吧,我暗骂。   我随着同事们蔫蔫地往顶层最大的会议室走去,进到会议室已经坐了好些人了,主席台下有一个大大的白布盖着什么东西,好大的一片,还有一阵花香扑鼻。   主席台的正中,有一个大大的箱子,箱子是特质的,和左霄启家的双人浴缸差不多大,大箱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箱子,很普通的一个纸箱子。   偌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左霄启姗姗来迟。   左霄启站在主席台前,说:“今天的会议由行政总监严总主持。”   行政总监主持公司全员大会。   除了行政部,其他部门的同事均面面相觑。   严总走上台,站在左霄启身边,她清了清嗓子,“今日的会议,是左总向阮瑷阮小姐求婚的意见会。”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同事们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身上。   严总扯开主席台下的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玫瑰花,严总满面含笑地讲着会议规则,“同意阮瑷嫁给左总的,请将一只玫瑰花投到这个大的箱子里,然后到行政部领取新年红包,不同意的新年期间留下来值班。”    第063 嫁给我   这不是逼着大家选择同意吗,就算没有同意和不同意两者之间的区别对待,谁会在左总面前不给左总面子去投个不同意,那不是找死吗。   周思洁碰了碰我的胳膊,悄悄地说:“阮瑷,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我愣愣地说:“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做事情太过于自我,一点都不提前透露风声。可想而知,这一次我又成了整个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所有人的笑脸和羡慕的目光中,我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大箱子里的玫瑰花越来越多,而那个小箱子一直空空如也。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最后才轮到我们部门投票,按照坐次,一个个上台,到了我的时候,严总说:“阮瑷的玫瑰花我替她投了,她的红包左总负责。”   台下一阵笑声,我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子,这哪里是求婚,分明是逼婚。   最后的结果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大箱子里的玫瑰花几乎要掉了出来,小箱子里依然是空的。   严总宣布最终结果:“公司全票通过阮瑷小姐嫁给左总。”   nnd,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呢,就成了同意,你们有谁征求我的意见了吗。   不过此刻我的心里却美的冒泡。   “有请阮瑷上台发表获奖感言。”严总带头鼓掌。   一时间,全场噼里啪啦的掌声将严总的话淹没了。   不过,我才不要上台去丢人,我坐在原地,在同事的起哄声中,我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好歹左霄启关键时刻还能挺身而出,他径直走到台下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对着全场说:“未来的左太太脸皮薄,获奖感言免了。”   然后,他一招手,“全都到行政部领红包吧,领完红包放假。”   公司提前半天放假了。   在同事们的欢呼声中,左霄启就这样搂着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我侧头,看着他坚毅的脸,我说:“左总,你这是求婚呢,还是逼婚呢,反正我没有听见你求,我不答应。”   况且,求婚不是应该有钻戒的吗,之前那个是订婚的戒指,现在他要结婚,就应该准备结婚的戒指啊。   虽然他准备了不少玫瑰花,但是没有一枝是到了我的手上,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嘛。   今天的一幕我很震惊,但是这样的求婚,我不答应。   左霄启淡淡地笑了笑,“乖,我回家求。”   我疑惑道,“回家怎么求?人家求婚都跪着,你没……”   左霄启惊讶道,“我怎么没跪着,我天天都给你跪着。”   “没有的事。”我一口否决。   左霄启凑近我的耳边,低低地说:“我哪天晚上没有跪着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喊着还要还要……”   哎呀,这个家伙,居然青天白日的在公司和我说这么羞羞的话题,我面红耳赤。   他所指的事情和跪着求婚分明就是两码事,这个太会混淆概念的家伙。   算了,不求就不求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他已经在全公司面前表态了,算是一个非常郑重的承诺了,他作为一个老总,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只要他的人是我的,我也就别再注重那些花哨的仪式了吧。   我这个左太太,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我就开始收拾行李了,其实也没有多少可收拾的,毕竟回去住好几天,我还是要好好收拾几件衣服。   左霄启看着我忙碌,他一把拽过我的衣服,“我不让你走。”   我嘟着嘴,“你逼婚也逼过了,现在也放假了,我也该回家了,再说这么近,开车三四十分钟就到了,我想回家好好陪陪爸爸。”   其实我也是想和妈妈好好沟通一下感情,虽说她平时偏向阮贝,对我也还是很好的,我生病发烧的时候,她也急的直掉眼泪,上学的时候,她也每天早早的起来为我做早餐,高中的时候,下课晚,她也会每天晚上风雨无阻去接我。   最重要的,我既然想要和左霄启领证,总要想办法骗到户口本嘛。   左霄启双臂交叉环着我的肚子,头在我的脖子里蹭来蹭去的,还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我推着他的脑袋,“你起来,好痒。”   左霄启将我往卧室里拖着,“来,老公给你止痒。”   这个流氓。   “不要。”我缩着脖子,果断拒绝,“我先收拾行李,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明天再走,明天我开车送你,今天晚上好好陪陪我,不然我不放行。”左霄启一边说一边在我的脖子和耳朵之间吻来吻去的。   真是败给了这个兽性的家伙。   为了逃避这特殊的刑罚,我“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说勉强呢,我根本就没有想现在走啊,我爸妈也不知道我们提前半天放假了,我和爸妈说的本来就是明天回去,我提前收拾行李没错吧,而且也是做给左霄启看的,提醒他一下,我现在只是你的未婚妻,结婚前,父母的家才是我的家。   很快,敲门声响起,我走过去开门,左霄启快速走到沙发上坐好,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觉得好搞笑。   敲门的是左一喏,她说:“嫂子,晚上请你吃饭吧,你不是明天回家吗?”   “好。”   “不好。”   我刚说出一个好字,左霄启果断拒绝,他起身走到门口,“我带你嫂子出去吃。”   “那我也一起。”左一喏说。   左霄启向外推着左一喏,“乖,你想吃什么,哥哥以后天天请你吃,今天不行。”   这是我认识左霄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他拒绝左一喏的要求,我也不禁有些纳闷,吃顿饭而已,有什么不能带着左一喏的。   “哥哥。”左一喏回头,瞪着左霄启撒娇,“你重色轻妹。”   左霄启低头,在左一喏耳边说了一句话,左一喏旋即蹦蹦跳跳地跑开,“哥哥嫂子再见,我出去玩了。”   看着左一喏欢快的背影,我疑惑道,“你跟你妹妹说了什么,她还那么高兴?”   左霄启无所谓道,“没什么,就是要她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这个谎撒的可真不高明,左霄启在他妹妹面前很避讳这样的话题,生怕左一喏学坏什么的。   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去戳穿他的谎言,左霄启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走去了书房。   想来他也知道他的谎言漏洞百出啊。   傍晚。   左霄启将我推到衣帽间,打开我的衣柜,细细的看着每一件衣服,然后他拿出一套米白色套裙,递给我,“宝宝,今晚穿这件吧。”   我看着左霄启一身西装领带,揶揄道,“吃个饭而已,不用这么正式吧。”   左霄启不管不顾抬手就开始脱我的衣服,声音柔柔的,“乖,今晚就听我的。”   我生怕他兽性大发,赶紧拨开他的手,“好,我自己换。”   换完衣服左霄启又挑了一件纯黑色皮草披在了我的肩上,“走,我们去吃饭。”   左霄启带我来的是一家西餐厅。   我们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喝着红酒,吃着牛排,看着窗外的夜景,身心放松。   餐后甜点左霄启帮我点了一块蛋糕,侍应生将蛋糕端上来的时候,我瞬间张大嘴巴,喉咙口发不出来一个字。   蛋糕上明明晃晃写着三个字“嫁给我。”   左霄启打了一个响指,《明天你要嫁给我》在整个餐厅响起。   左霄启将叉子递到我的手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宝宝,吃蛋糕了。”   我接过叉子,手指微抖,为这突如其来一幕,左霄启握紧我的手,叉子从“嫁”字的中间叉进去,叉了一小块,他握着我的手将蛋糕送进我的嘴里,我愣愣地随着他的动作张开嘴巴,细细地咀嚼着。   “好吃吗?”他问。   我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含糊不清道,“好吃。”   尔后,左霄启继续握着我的手,在“给”字的中间又叉了进去,同样叉了一小块,然后递到我的嘴里,我吃了第二口蛋糕。   左霄启放下叉子,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我的嘴角,嗓音低哑而轻柔,“再吃一口吧。”   他说着将叉子递到了我的手里,我满目柔情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那个“我”字,我在想着应该从哪里下手。   “宝宝,快点。”左霄启催促着。   我顿了一下,也从“我”字的中间叉了进去,当我将蛋糕送进嘴里的时候,左霄启说:“慢点吃,这个字的味道不一样。”   舌尖触碰到蛋糕的瞬间,我发觉,味道的确不一样,我将叉子里的蛋糕全部送进嘴里,左霄启幽邃的双眸浮着粼粼波光紧盯着我的嘴巴,说,“慢点,别噎着。”   我慢慢咬下,却被一个硬生生的东西咯到了牙齿,我眉头微蹙,左霄启眸子里的柔情似水一般流溢,“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岂止是味道不一样,应该是制作蛋糕的材料不一样。   在这样的场合下,我将嘴里的东西一应吐出来应该很不礼貌吧,我很有耐心的将蛋糕和那硬硬的东西区分开来,将蛋糕全部咽下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我吃到的是什么。   我拿过纸巾,将嘴里剩余的东西轻轻吐了出来,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手里的东西瞬间飞离了我的视线,尔后出现在我眼里的画面,是左霄启半跪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钻戒举到我的眼前,“宝宝,嫁给我,好吗?”   泪,就这样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又是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幕上演,我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答应他。”   “答应他。”   用餐的顾客和几个侍应生起哄。   左霄启抬手抹着我的眼泪,“宝宝,嫁给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嗯。”我哽咽着重重点头。   左霄启将戒指缓缓套进我的手指,并吻上了硕大的钻石。   我拉着他的手,看着围观的人群,脸颊通红,“你先起来。”   左霄启起身,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手捧蓝色妖姬的侍应生,他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花递到我的怀里,手指轻抚我的泪眼,“对不起宝宝,我惹你哭了。”   我破涕为笑,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吃饱没,我们回家。”   在人们的羡慕和祝福中,左霄启拥着我向外走去。   到了车上,我一时激动的难以自抑,我抬手抹着眼泪,左霄启吻上我的眼睛,“宝宝不哭了,我们还有正事没办呢。”   “什么正事嘛。”我的声音丝丝哽咽。   “你说这么浪漫的夜晚我们不做点什么,也对不起你的眼泪啊。”左霄启轻笑。   我握起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个流氓。”   这么浪漫的时刻也不忘他左叫兽的本性。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手指抚着我的钻戒,“我不流氓你还不嫁给我呢。”   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他嬉皮笑脸地一边给我拉着安全带一边说,“回家跟老婆耍流氓喽。”   我真想一脚踢飞他。   到了左霄启的别墅,下车后他紧紧拥着我朝着卧室走去,一路走,一路吻,到了卧室,他迫不及待的将我按在了床上,“宝宝,等我一会。”   他说着就急切地跑了出去,这个猴急的家伙,我暗骂。   很快左霄启拿着两个红本本进来,我不由愣了,这是要搞什么花样,他每天晚上的花样已经够多了。   左霄启坐在我身边,将红本本递到我面前,“宝宝,这是我给你的保证,收好了。”   我拿过红本本,只见上面写着黄灿灿的几个大字,“房地产权证。”   这是什么状况。   我愣愣地打开,第一行:房屋所有权人,阮瑷。   阮瑷?   我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我以为我眼花了,再次睁开眼睛,没错,房屋所有权人,阮瑷。   是我的房产证。   我再向下看去,共有情况一栏写的是“单独所有”。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再下面,房屋坐落一栏,写的是一个别墅区。   完全陌生的一个地址。    第064 户口本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左霄启眉眼含情,“宝宝,我要和你结婚,总要给你一些保障,让你放心地嫁给我,我不敢保证一辈子,但是我会努力。”   他说着打开另一个房产证,递到我面前,也是一套别墅。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他明明很小气的,买“道具”的时候,他曾经因为一百多块钱,把“身无分文”的我扔在了市场门口。买奥迪的时候,他也和我讨价还价极不情愿的答应了我的条件。   他给我买衣服,买钻戒,买项链、手链,我的穿戴代表的是他的面子,而且他明明白白说过,他送给我的东西,我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没有所有权。   他还因为我将衣服换成了钱毫不留情的让我写过欠条。   “你,为什么?”我怔怔地问道。   左霄启抬手轻抚我的脸颊,“这两个房产证收好了,这是你的婚前财产,不管以后怎么样,这两套别墅都是你自己的,以后我们家再买房子买车,都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老婆。”   我的喉咙口被堵的难受,有些话想要说,我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如果说餐厅的一幕是意外的惊喜,那么眼前的一切就是发自肺腑的感动。   左霄启一手勾住我的脖子,他的头慢慢向下,向下……   所有的感觉在身体的交缠里尽情释放,不去想以前,不去想未来,此刻只有我和他,彼此身心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翌日。   睡醒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左霄启的笑脸,他正一手撑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小懒猪,你终于睡醒了。”他嘴角含笑。   “几点了?”   “八点多了。”   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去,又不用上班,我的家离的近也不着急,我才懒得这么早就起来呢。   左霄启翻过我的身体,轻吻着我的脸颊,“别睡了,还有正事没说呢。”   我倏地睁开眼睛,愈发不理解他所谓的“正事”是什么。   我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他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我们领证的事情,你要和你爸妈好好说说,目前来看,你爸爸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妈妈那边肯定麻烦,你也别委屈自己,如果你搞不定你妈,告诉我,我来。”   左霄启说着下巴轻扬,眉眼间是满满的自信,“我想搞定丈母娘可是分分钟的事,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抬手捂上他的嘴,“我不给你机会,你给我老老实实等着我拿户口本和你领证就是了,不过……”我犹豫着,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在我家,我妈妈是实实在在的太后娘娘,她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好使,“不过你别催的太急,慢慢来。”   一听这话,左霄启不干了,他的声音略带急切,“慢慢来是多久?一年还是半年,我可等不起,过完年我就32岁了,别人像我这么大的都抱着孩子逛公园了,我要是卡在丈母娘这里,传出去多丢人。”   我没有底气地笑了笑:“不用一年半载,一两个月吧。”我是真的没有底气啊,我小声嘟囔着,“我那个妈你也知道,就是嫌贫爱富,尤其在我的婚姻大事上……”   “反正你要是搞不定,我就来。”左霄启正色道,“以前我听你的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我们是要结婚,别的都好说,领证的事情必须要搞定。”   我赶紧点头答应,我敢不答应吗。   我知道左总财大气粗,搞定我妈不在话下,可是以后我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哎,这个家伙也开始给我出难题了。   见我一脸愁云,左霄启又说:“我不是在为难你,领证是一件很严肃,很认真的事情,能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最好,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我当然明白。   左霄启开着夏利送我回家,到了楼下,我也没有让他上楼,省的让我妈碍眼,临下车,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说:“领证之前,我给你换辆新车。”   一听有新车开,我眼眸发亮,惊喜道,“真的?给我换什么车?”   左霄启笑的满足,“你想要什么车都行,奥迪a4和左太太的身份不太匹配。”   这个家伙,太知道我的软肋了,知道用新车作为我拿到户口本的奖励。   我随手摆了个“ok”的手势,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我的新车,我也得完成任务啊。   左霄启抬手抚着我的脸蛋,“瞧你这傻样。”   下了车,我迎着寒风朝着单元楼走去,脚下的步子轻盈的似是在舞蹈,新车啊新车,我又要有新车开了。   可是到了家里我就犯难了,户口本啊,户口本,你到底在哪里?   本姑娘没长透视眼啊。   我将行李放回房间整理好,我就出来客厅讨好母后大人了。   可是我又不能做的太过于明显,只能循序渐进,我就陪着我妈聊天,给我妈的微信发红包。   瞧我多会投其所好。   左霄启没在眼前,我妈对我的态度还是好的,有说有笑,我爸见我和妈妈一副其乐融融的母女景象也笑的合不拢嘴,他说:“小瑷,没事就多陪陪你妈,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   我妈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你呀,不惹我生气就好了,我可不敢指望你做我的小棉袄。”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热情的挽着妈妈的胳膊笑着,仿佛我的眼前就是一辆新车在飘来飘去啊。   中午,我还很反常的到厨房帮我妈做饭,我虽然会做饭,但是我妈做饭是一把好手,她平时嫌我干活太慢,都用不着我,我最多也就饭后洗洗碗什么的,我妈有些不可思议,“小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挑眉笑着,“没有啊。”   娘亲大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正常呢。”   艾玛,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吗,这么快就被中年妇女的火眼金睛看出端倪来了,不行不行,我可得收敛着点。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帮你做饭还不好吗?”   母后大人不屑地说:“帮我把葱和蒜剥了,切了,再切点姜片就好了。”   好吧,我干活我妈一向瞧不上。   我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讨了个没趣,乖乖地完成我妈吩咐的任务后我就退出了我妈的战场----厨房。   饭后,我主动收拾碗筷,主动洗了碗,我又来到了我妈面前,“妈,我陪你去逛逛吧,给你买件新衣服。”   我妈白了我一眼,“你要真有那份心,就直接从市里给我带回来了,今天都年三十了,去买断码的剩货吗?”   我头疼的直扶额,我这拍马屁的又没有拍对地方。   我妈抬手抚上我的额头,嘴里念着,“也不发烧啊,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是不发烧,可是我快成神经病了,哎,我不禁在心里暗叹着,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吗。   爸爸拿过一块抹布递给我,“你把防盗门擦擦,一会贴春联,还有车库,也去擦一下。”   得嘞,我乖乖地干活。   下午四五点,爸妈在厨房忙碌的准备着年夜饭,阮贝在房间自己打游戏,我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厨房里那一对看起来异常和谐的身影,我不禁羡慕不已,妈妈脾气不太好,爸爸则是老好人,这么多年,我无数次见过爸爸低声下气哄着妈妈的场面,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能看到父母在厨房一起忙碌。   不只是过年,平日里妈妈心情不好了或者和我爸吵架了,我也经常看得到爸爸一个人做饭,然后招呼我们吃饭,爸爸说:为老婆孩子做饭是一种幸福。   以前我没有过多的体会,现在和左霄启同居了一段时间,我愈发羡慕我妈,幸亏她嫁给了一个可以包容她的所有缺点的和坏脾气的男人,也正是我爸的好脾气成全了我妈的张牙舞爪。   或许夫妻间就是这样的一种互补吧,平日里父母之间虽然也有吵吵闹闹,但是也都很快就过去了,吵完了,他们两人还是会和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我以前很烦他们的状态,现在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这未尝不是一种携手细水长流的幸福。   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幸福团圆。   十点,我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拿过一看,是左霄启的微信:在干嘛。   我回:看电视,嗑瓜子。   左霄启回:想你了,发一张照片给我。   我回:上午才分开就想我了?   左霄启发过来一个笑脸,并一条文字:分分钟都在想你。   一种叫做甜蜜的东西在心底滋生,在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里流淌,我很快自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却没有了他的消息。   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回事,要了我的照片却不给我回复,您老人家就算不夸夸我漂亮,好歹也要有个只言片语吧。   五分钟后,我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左教授去火星了?   又隔了两分钟,才收到左霄启的消息:都谁在家呢?   我回:我爸,我妈,小贝和我。   左霄启很快回复:我现在想见你,怎么办?   我回:今天是过年,你好好陪一喏。   过年本来就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啊,不过这条消息回复过去,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家里应该只有他和左一喏,他的父亲在陪着另外的女人和另外的孩子。   我突然有些心疼他,我想了一下回复道: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陪你。   过了好大一会,左霄启才回复:算了,不去了,不过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是我老婆了,我的家才是你的家,你只能陪我。   看着这条消息,我有些心里发酸,也不知道他的母亲离世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少年了。   我脑补着一个偌大的别墅里,兄妹两人过年的场面,应该有幸福吧,哥哥那么的疼爱妹妹,可是也有凄凉吧,母亲离世,父亲忙着溺爱同父异母的弟弟。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阮贝和爸爸下楼放烟花,手机里祝福的短信噼里啪啦的响着,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将有新的生活了。   我整个假期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大年三十这一天。   为什么这么说呢,听我细细道来。   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拜年,平日里出门工作的人们都回来了,好不热闹,可是,一群无聊的中年妇女们就将眼睛盯在了我们这些未婚姑娘身上。   我有男朋友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大妈问:“阮瑷什么时候结婚?”   我妈答:“结什么婚,对象都没有稳定呢。”   那个婶婶问:“听说阮瑷订婚了。”   我妈答:“哎,俩人闹分手呢,你看有合适的给小瑷介绍一个。”   瞧见没,我妈压根就没有打算让我和左霄启好好相处下去,想从她手里要到户口本,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对,只要左霄启亮出真实身份,我妈开个天价出来,左霄启一口应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贩卖人口的事情就大功告成了。从此以后我就彻彻底底成了左霄启“买来的媳妇。”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也不好发作,就算再难,我也得想办法要到户口本不是,她在外面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懒的反驳她,给她惹毛了,我还有好果子吃吗。   初二。   左霄启来了,开着夏利,穿着耐克,两手拎着8样礼品,我打开防盗门迎接他的时候,他笑的满面春风,“终于见到活的了。”   “冷不冷?”我赶紧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爸爸忙着沏茶倒水。   我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霄启带来的礼品,说:“小左,大过年的,你也好好陪陪家人,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左霄启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人家进门还不到十分钟,我妈就下了逐客令。   我拉着左霄启的手,“我不让你走。”我又看向我妈:“要走我们一起走。”   爸爸又来打圆场,“大过年的,都少说两句,谁都不许走。”   妈妈起身,抬腿朝着卧室走去,“我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一下。”   爸爸和左霄启聊了一会天,就去厨房做饭了,我跟进去,“爸爸,我帮你。”   左霄启也跟着进来,“叔叔,我帮你吧。”   爸爸往外推着我们,“不用你们,都去歇着。”   左霄启拂开爸爸的手,“让叔叔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过关不,以后我好做饭给小瑷吃。”   做父亲的听到这话哪有不开心的,爸爸还是客气的将左霄启往外让着,左霄启坚持和爸爸一起做饭,于是,今日的厨房出现了历史性的一幕----两个男人在厨房边聊国家大事家长里短边完成一个个美味的佳肴。   我从不知道左霄启会做饭,这一刻,我的心是热的,更加坚定了我要和左霄启领证的决心。   餐桌上,爸爸热情的向妈妈介绍着,这个菜是左霄启做的,那个汤是左霄启熬的。   我专挑左霄启做的菜吃,吃的津津有味,爸爸看着直乐,直夸左霄启厨艺好。   我妈则不屑地撇撇嘴,“我哪天不做饭。”   爸爸说:“会做饭,肯做饭,为老婆孩子做饭的男人错不了。”   我挑眉笑的肆意,“爸爸,你是在说你是好男人吗,不过我爸还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爸爸呵呵地笑着,“我也是个好爸爸啊。”   我竖起大拇指,赶紧点头附和着,“我爸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爸爸。”   左霄启端起酒杯,郑重地说:“叔叔,我向你学习。”   两个男人碰杯,一室和谐的笑声。   左霄启临走前拉起我的手,“你送送我。”   爸爸笑着,“去吧。”   左霄启同爸妈道过再见后,拉着我走了出去,来到夏利车上,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说:“好喜欢你家的家庭氛围。”   如果没有我妈鸡蛋里挑骨头,家庭氛围会更好的。   “我爸脾气好。”我说。   左霄启双臂握着我的肩膀,目光里的火焰似是随时喷发一般,我的心颤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吻铺天盖地而至,他的手顺着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握上我的小熊熊……   干柴烈火几乎随时都会点燃,我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左霄启愈发用力揉着我的身体……   直到我们几乎窒息,他才放开我,一遍遍在我唇际辗转碾压,“真想吃了你。”他说着将我的手拉在了他的……   我推着他,“这是在车里,你再忍个几天。”   左霄启喘息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安抚他:“好啦,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呢,出来时间太长了我妈又该有意见了。”   左霄启低笑着:“那户口本?”   我举手,“保证完成任务。”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浓,“难度很大吧。”   一句话戳进了我的心窝子里,我顿时似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左霄启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你可以曲线救国。”    第065 拜托爸爸了   我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我猛地一拍大腿,“艾玛,我这破脑袋瓜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天天净研究我妈了,我把我爸妈的卧室研究了个遍也没有研究明白户口本被她塞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我是太急于求成了,不过从我妈身上找突破口,等于找死。   左霄启摇头笑道,“你是钻牛角尖了。”   可不嘛,我这些日子以来就想着怎么对付我妈了,从来没有想过我完全可以联合外援,统一战线曲线救国的问题,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左霄启再次拉过我的手,“我们……”   我看着他眼里的火焰,赶紧推开他,急切地说着,“我们来日方长。”   然后,左霄启眼睁睁的看着我打开车门下车。   回到家里,我妈的脸早就已经缓和了下来,爸爸说去打麻将,阮贝去找小兄弟玩了,我妈拉着我的手,一脸严肃地问我,“我问你,你和小左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我装傻。   “有没有睡到一起去?”   我张了张嘴,想说没有,不过转念一想,我既然已经反抗她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有。”   娘亲大人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额头,“我看你俩眼神就不对,我以前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妈一声声埋怨着,我低头乖乖听训,过了一会我妈又问,“有没有避孕。”   艾玛,和长辈讨论这个问题真是叫我无所适从,我红着脸说:“有。”   娘亲咬牙切齿,“让他戴套,你不许吃药。”   我嘟着嘴不说话,我妈提高嗓门,“听到没有。”   我弱弱地说:“听到了,他也没有让我……吃过药,他说吃药对身体不好。”我厚着脸皮为左霄启说着好话。   娘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呀,真是气死我,到底没有把你看住,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大姑娘白白被那个穷小子糟蹋了。”   我咬唇,小声说,“现在谁还那么封建啊。”我想提领证的事情,但是又担心我妈加强戒备心将户口本转移阵地,到时候我就是联合我爸都没有用了。   算了,我还是先从我爸身上下手吧,实在不行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老妈双臂环胸坐在沙发上,一副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不行,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睡了也不行,我女儿身材好,杨柳细腰,浓眉大眼,大学毕业,还在市里工作,要多优秀有多优秀,和人睡过又怎么样,照样能嫁个好男人。”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说过二手女人就是二手破鞋,扔垃圾堆都没有人要的,现在我真的成了“二手”女人,她还是一副我女儿是皇家公主的姿态,恨不能把我夸上天。   我也想好好的和老妈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暗地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说:“妈,以后的生活是我自己的,让我如你所愿,嫁个家庭条件各方面都很好的男人也很简单,可是如果婚后生活不如意,我不还得离婚吗,你就忍心让我从一个大姑娘变成一个二婚女人?”   老妈一摆手,“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知道一点,嫁个有钱的,你以后的生活有保障,到了婆家想吃什么喝什么就有什么,还能帮着点小贝,小贝是你弟弟,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多大的能力,以后你不帮他谁帮他。”   娘亲大人越说越激动,“我们家条件也不错,别看房子有好几套,可你也别惦记,都是小贝的,小贝的后半辈子还指望这几套房子活着呢,他的孩子才是我的孙子,他的孩子才是你的侄子,才是你的娘家人。”   合着家里的财产没有我的份,我还得倒贴钱给弟弟和未来的侄子,如果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也就算了,可是家里有房有车有存款我也得倒贴。   我已经醉醉的了,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我妈还在继续着,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可是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诉说着她的决心,“你和小左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要以为我这段时间无所作为就是默认了,我一年拆不散你们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我看他还能耗到什么时候,也让你知道知道没有钱的悲哀,你每次回家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你去他家吃什么喝什么,你自己也对比的出来,你弟弟开什么车,他又开什么车……”   中年妇女的嘴喋喋不休着,我看着冥顽不灵的老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要从我妈手里拿到户口本,无异于死路一条。   我只能寄希望于最爱的老爸身上了。   “妈,我去找沈丽玩。”我找了个借口想要逃走,再听我妈唠叨下去我会疯掉的。   “别去。”我妈拒绝,“等会陪我去你孙姨家串个门,我们天天一起打麻将,她老是念叨着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好吧,大过年的,也没有必要因为串门的事情和我妈闹的不愉快。   可是直到我妈的电话响起,我妈带着我出门,我才知道,这哪里是串门,这分明就是相亲。   到了孙姨家客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孙姨赶紧介绍着,“这是我娘家侄子,孙志洋,在帝都做律师,是一家律师所的合伙人,有房有车……”   我妈满意地点头笑着,孙姨笑的更加灿烂,“志洋前几年忙着奋斗事业,这不就耽误了终身大事了,三十四岁了也没有成个家。”   母后大人赶紧搭话,“男人大点好,知道疼人。”   孙姨又过来拉着我的手,“小瑷,你和志洋好好聊聊。”孙姨说完又和我妈亲亲热热地说:“志洋从帝都给我买了件衣服,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于是乎,孙姨和我妈双双携手去了卧室,客厅里只余我和孙志洋。   任我再傻我都知道我再一次被我妈偷偷卖了。   孙志洋面带客气的微笑,礼貌地同我打招呼。   我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来之前我妈说是串门,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孙姨了,就来了。”   本姑娘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是来相亲的。   孙志洋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热情,也说不上冷淡,“我也是来看我姑妈的,姑妈说正好有个女孩子很不错,给我介绍一下……”   简单聊了两句过后,我觉得这个家伙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人家在帝混到现在,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不过他说话滴水不漏,我看真就猜不透他的心思,我索性把话说开,“我刚谈了一个男朋友,我妈还不知道……”   人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也懂得维护长辈的面子,此次我妈安排的相亲就这样轻易的被我化解了。   从孙姨家出来,我妈忿忿不平地骂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识好赖人的东西……”   我将我妈的话当做耳旁风,待她骂够了,我才幽幽地开口:“你以后再这样,我就说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还故意让我相亲。”   我的话自然激怒了我妈,激怒我妈的后果就是,我妈没再给我好脸色的同时,连晚饭都不让我吃了。   好吧,我真的是抱养的。   不让吃,我就饿着呗,临睡前我妈推开房门,扔了一个面包到我的床上,就气呼呼的甩上了房间门。   我这一天天过的,容易吗,大过年的就开始挨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难民窟出来的。   初三。   我还没有睡醒就听到了我妈的笑声,她到我的房间,翻着我的衣柜,“小瑷,今天准备穿哪套衣服?”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我妈那张笑脸,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昨晚那个不让我吃饭的妈。   我睁大眼睛看了足足有五秒钟,我确定了,没错,这就是我喊了二十多年的妈,娘亲大人已经拿出一条红色连衣裙放在了我的枕边,“这条裙子好看,我女儿穿上很有公主范。”   “妈,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我问出心底的疑惑。   “瞧你这话说的,把我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什么错。”   对我妈的话,我表示不可置信,却也懒得反驳她,她太过阴晴不定,我还是少招惹为妙。   早餐后不久,我就去和廖嘉晨沈丽几个小姐妹去团聚了,我们正琢磨着中午去哪里吃饭的时候,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小瑷,回家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妈,我……”   我刚想拒绝就被我妈打断了,“快点来,家里来客人了。”   话音落,我妈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电话过去问是谁来了,我妈却不接电话了。   和小姐妹道别后,我就回家了,在楼下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有没有熟悉的车子,是哪个亲戚的,还是哪位父母的至交好友,可是我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后,一阵笑声冲击着我最脆弱的神经,尼玛,是楚墨廷。   我妈是有多喜欢楚墨廷才会大过年的叫人家来家里做客。   看到楚墨廷,我转头就要走,“小瑷,你给我站住!”我妈一声怒吼,“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无奈地换掉拖鞋,朝着房间走去,楚墨廷嗓音含笑地叫着我的名字:“小瑷。”   我脚步顿住,“如果你是来看我妈的,自然有我妈招待你,如果你是来看我的,我没有让你来。”我没好气地说。   然后,我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反锁好了房间门。   躺在床上,我的胸口窒闷难受,我想打电话给左霄启诉说我的委屈,却又不想让他担心,正想着他,他的电话就进来了,“干嘛呢?”他问。   “看书,等着开饭。”我撒谎。   “想老公吗?”   ……   你侬我侬的聊了一会,挂断电话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累,有想哭的冲动。   任凭我妈怎么敲门,我都不开,可是,这里的女主人是我妈,她可以拿着钥匙打开门。   我真是有一种逃无可逃的感觉,我妈打开门的瞬间,我的眼泪倏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可是我却不想同我妈说一句话,我就这样趴在枕头上抽噎着,还是老爸进来将妈妈请了出去,“我和女儿谈谈。”他说。   房间门再次关上,我坐起身,抹着眼泪,声音哽咽,“爸爸,霄启对我很好,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   爸爸叹了口气,“小左这个人,除了家庭条件,其他方面没的挑,他说话做事也沉稳,有主见,对有些事情有独特的见解,看问题也很有远见,你跟着他,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只要你们努力,也不会一直这么穷下去,不过凡事有个万一,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楚墨廷就是个例子。”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拉过爸爸的胳膊,欣喜道,“爸爸,你是同意我和霄启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同意不同意不重要,未来的日子是你自己的,谁也代替不了,你别后悔就行。”爸爸严肃道。   我赶紧点头,“爸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而且……”我思忖着措辞,犹豫道,“你把他说的那么好,我相信爸爸的眼光,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爸爸呵呵笑着,“只要我女儿开心就好。”   我亲切地拉着爸爸的胳膊撒娇,小声说,“爸爸,我和霄启想结婚,你知道户口本在哪里吗?”   爸爸宠溺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你妈现在可把户口本看的比什么都要紧。”   我摇晃着爸爸的胳膊,笑的龇牙咧嘴,“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我才是你亲生的,我妈是后妈。”   爸爸装模作样的瞪我一眼,“不许这样说你妈,等以后你和小左过好了,她也会为你开心的。”   在我爸的心里,我妈就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说她的坏话,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行。   我继续摇着爸爸的胳膊,甜甜地叫着爸爸,撒着娇,“那户口本就拜托爸爸了。”    第066 左瑷   “你呀。”爸爸笑的宠溺,“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爸爸轻叹口气,“为了我的女儿,我就去试试。”   我笑的龇牙咧嘴,奉承着老爸,“我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   爸爸瞪我一眼,“别给我戴高帽。”他说着又摇摇头,“要是让你妈知道,我就死定了。”   我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没事,到时候我给你保驾护航。”   爸爸的笑容沉了下来,声音几分严肃,“你妈的确有点头发长见识短,你别跟她计较,我们先出去吃饭,你不想理的人不理就好了,别让你妈太下不来面子……”   我算是明白了,说了这么多,我爸还是在为我妈说话办事。   反正爸爸已经答应帮我偷户口本了,最终的受益人还是我,我就放宽心和爸爸一起出来。   全程我没有和楚墨廷说一句话,他也没有很热情的一定要和我说话,只是一直在和妈妈闲聊,聊他旅游时的见闻,聊他如何搞定大客户……   我妈不住的夸着楚墨廷,我却有些恍然,他到底是来哄我妈开心的,还是来找回曾经丢失的尊严的。   有了爸爸的话在前,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直在客厅坐到了楚墨廷离开,我想着,等我和左霄启领证了,他再来的话,我就直接将结婚证甩给我妈,告诉我妈,左霄启才是他的女婿,楚墨廷再有钱都没有机会了。   初四。   左霄启早早的就来我家接我了,正好我妈出去买礼品,准备走亲戚用的,我就赶紧逃也似的上了左霄启的车。   车子行至市里,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个家伙直接将破夏利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门童和服务员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全身“耐克”的左霄启亲亲热热的搂着我的腰开了一间豪华总统套房。   尼玛,左兽是来发挥他的兽性的。   从进入电梯开始,不对,是从下车开始,左霄启就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他紧绷的身体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急切,进到房间,他一把把我推至门边的墙上,直到他进入我的身体,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和我的身体分家的,这个家伙动作也太迅速了。   可想而知,一室熊熊燃烧的干柴烈火。   直到他瘫软在我的身上,我抚着他满是汗渍的身体,“你也太着急了。”   左霄启在我耳边喘息着,“一喏在家,大白天的不好直接把你带回家关上门干这事,只能带你来酒店了,这几天我都想死你了。”   他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和我……   我嘟着嘴,矫情道,“你只是想要和我做爱而已。”   左霄启这才抬头,潋滟眸色紧盯着我的眼睛,“结婚以后,你就是我左家的人了,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我的姓和你的名搭配的如此销魂,我们不做爱做什么?”   尼玛,左兽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我故意皱着眉头,“你能不能不要成天想着这事。”   左霄启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他嘴角的弧度咧开,轻声道,“左瑷。”   我没有理他,他音调杨高了几许,“左瑷。”   这只禽兽,我表示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左霄启一边从我身上起来,一边笑的肆意,嘴里不住的连喊带唱着,“左瑷,左瑷……”   我完败。   左霄启抱我去浴室洗澡,顺势又来一发。   从浴室出来,他开始催我,“快点穿衣服,快来不及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   还不是怪他,他要是不来第二次也不会这么晚。   到了左立强家,拎着左霄启提前备好的礼物,我们双双走进了客厅,客厅里是一副热闹而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画面。   左立强双手捧着报纸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轻舟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左立强捏着肩膀,左池戴着眼镜拿着手里的游戏机兴奋的惊呼,“终于过关了。”   轻舟看向左池的眼神满是慈母的爱。   眼见我们进来,轻舟起身,热情的唤过佣人接过我们手里的礼品,并招呼我们坐下,“霄启,小瑷,你爸爸一直在等你们呢。”   我唤过左叔叔好后,对着轻舟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和她打过招呼。   最基本的礼貌我得保持啊,左霄启可以无视轻舟,我目前身份尴尬,不好太过张扬。   “爸爸,我和小瑷准备年后领证。”左霄启嗓音沉稳道。   轻舟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难看,她的眼睛似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直击左霄启的身上,恨不能将左霄启千刀万剐。   “婚礼的具体时间,还请爸爸做主。”左霄启继续说。   轻舟拿着香蕉的手一抖,香蕉掉在了地上,左立强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连个香蕉都拿不住。”   “我,我……”轻舟身体颤抖,连声音都是颤的。   “滚!”左立强声音不大,却透着凛然的气势,似是空气都冻结了一般,左池拿着游戏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赶忙关掉了游戏机的声音。   轻舟似一只受伤的小鹿般几乎站立不住,她脚步趔趄地朝着搂上走去。   左立强声音柔和了些,朝着左池招手,“怎么不玩了,别管你妈,你玩你的。”   轻舟回头,看着左立强和左池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我愈发看不透这一家三口的状态。   轻舟怕左立强,就像老鼠害怕猫一般,左立强宠着左池,和天下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   左霄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与他无关,他拉着我的手,嘴角划开道浅弧,“要不要吃水果?”   我嘴角噙起清浅的笑意,摇了摇头。   左立强重新将视线放在我们身上,“领证的事情越快越好,婚礼你们年轻人看着办吧,什么时候都行,我负责出钱出力,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一点,多听听阮瑷的意见,别委屈了姑娘。”   我眉眼含笑,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左立强看向我的眼神少了看左霄启时的冷漠,他鹰眸柔和道,“有什么要求尽管和霄启说。”   ……   午饭时,轻舟下来了,她的自我调节能力也不错,想必这么多年对着左立强她也练就了强大的心里素质吧。   她虽然脸色僵硬,却举手投足也自然了许多,还不住的给左立强夹着菜,刚开始左立强还吃几口,后来左立强淡淡地说:“你自己吃。”   轻舟讪讪地收回筷子。   左池则继续没心没肺的一副太子爷天下我最大的做派,左立强似是很满意这个自己宠出来的儿子。   饭后,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开,“等等。”左立强喊住我们,“等我一下。”   他说着起身朝着楼上走去,很快又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红包很薄,他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向左霄启,左霄启接过红包递到我的怀里,“爸爸给你的,你就拿着。”   我握着红包含笑着道谢,“谢谢叔叔。”   我心里在想,这个红包很薄,里面难道只有两百块钱,最多三百,左立强怎么和左霄启一样小气,难道小气也遗传,就像我遗传我妈的财迷一样?   别管多少吧,有钱拿总是好事。   轻舟的脸色愈发难堪,她的眼睛像一条藤蔓紧紧缠绕着我手的红包,好像我手里握着的是左家的全部家产似的。她的神情告诉我,她恨不能将我和左霄启生吞活剥了。   告别了左立强,坐上左霄启的车,财迷的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然后,我震惊了……   红包里放的根本不是百元大钞,而是一张支票,支票的数字也让我咋舌,看着那一串“0”,我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薄薄的一张纸,六位数啊,我不吃不喝两年的工资。   我像捡到稀世珍宝一般将支票紧紧贴着我的胸口,用力捂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吹来一阵小风支票就随风飞走了。   左霄启看着我的样子,不屑道,“这么点钱就把你打发了,你还真是……”他摇摇头,“容易满足。”   他就是在嘲笑我没有见过世面,不过看着手里的一大串数字,我也懒得和他计较,我笑的龇牙咧嘴,“我这叫知足常乐。”   我看着左霄启,笑的像个捡到玩具的孩子一般,“那我就转到我的卡里了。”   “给你了自然就是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支票放在了钱包里,心里一阵欢欣雀跃,我的小金库啊,终于迎来暴涨的一天了。   左霄启就是我的幸运星,就是我的财神爷,就是我的活祖宗,我以后可得把他巴结好了。   我猛的抱过左霄启的头,在他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喜欢死你了。”   左霄启摇头笑着,“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钱。”   “都喜欢,都喜欢。”   左霄启又开车将我带到了酒店,我们上午走的时候没有退房,他说:“我们还可以再来两次。”   今日我的手机是关机的,可想而知我妈找不到我肯定知道我是和左霄启厮混来了,我有些担心的说:“还是早点回去吧,大过年的,我也不想闹的家里不安生。”   左霄启吻着我的鼻尖,“可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我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双臂吊着他的脖子,“还有两天我就回来了,你急什么。”   左霄启已经将我带到了房间,他一边脱着我的衣服,一边说,“就来一次,我抓紧时间,完事就送你回去。”   尼玛,我成了什么了。   为了能够早点回家,我还是乖乖地由他去了,不然他一个不高兴折腾整个下午,我都不敢想象我妈的河东狮吼。   到家的时候,下午三点,家里没有人,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为我免去一场暴风雨偷偷的暗自庆幸着。   可是我这位娘亲大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她傍晚和爸爸一起有说有笑的回来,见我在客厅低着头一副我有罪乖乖等待处罚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么早干什么去了?”我妈站在茶几前,一副皇后娘娘要处置小太监的样子。   “去霄启家了。”我招供。   我妈冷笑了两声,那笑声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待她笑够了,她坐到我身边来,似是用尽了极大的耐心说道,“我问问你,他家拿什么招待你的?”   我眼眸一亮,脸上的笑容立马涌了上来,刚想开口,我突然闭嘴,我敢说我拿了六位数的支票红包吗,于是我赶紧改口,“油焖大虾。”   我妈咬牙切齿,“瞧你这点出息。”她说着走去厨房,“今晚没有你的饭吃了。”   得,我妈又罚我戒饭了,等哪天我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绝对第一个感谢我妈的培养。   于是,这天的晚饭时间,我坐在客厅流着哈喇子,像个要饭的小乞丐似的看着餐桌上的一家三口幸福的吃着晚饭。   九点。   我饿的饥肠辘辘,在房间偷偷嚼着雪饼,房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母后大人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赶紧闭上嘴巴,我拿着半块雪饼的手赶紧朝着后腰伸去。   我妈手里拿着一个面包走了进来,她拿着面包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吃吗?”   我赶紧点头。   我妈意味深长道,“女儿,算你妈求你了行吗,你和小左分开,你过完年才24岁,条件好的小伙子大把大把的任你挑,你这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穷小子,他就是长的好看了点,妈妈告诉你,脸蛋不能当饭吃……”   如果不是我妈太过重男轻女,总想着搜刮我补贴阮贝,我还真就想告诉我妈实情,可是我知道,我妈让我找个有钱的,想让我物质生活的好一些只是一方面……   我咬唇不语,我妈唠叨了半天,见我也没个只言片语,她把面包往我的头上用力一甩,“饿死你算了。”   我拿着面包,讨好地笑着,“多谢母亲大人不杀之恩。”   母亲大人一边起身,一边冷笑,“你不用回市里上班了,就在家里待着吧,我要是再让小左见到你的人,我就割腕自杀。”   我妈说完就甩上了房间门,我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门板,这下完了,别说户口本还没有拿到手,我的人都要被软禁了。   难不成我让左霄启打电话报警,告我妈限制我人身自由?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解救水深火热中的我啊。   翌日,初五。   一大早我还在睡着懒觉,就听见门外有什么声音在响,我极其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我妈在钉锁,她钉的是那种老式的锁,从房间内打不开的,“妈,你做什么?”我不耐烦地问。   娘亲大人冷笑,“你说我在做什么,我就不信我还锁不住你。”   坏了,我妈动真格的了,我赶紧讨好老妈,“妈,我错了,你别这样。”   我妈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你别耍滑头,大不了我再养你两年,你给我天天在家待着,我就不信我还拆不散你们了。”   我终于看到了我妈的决心,趁着门锁还没有安装好,我赶紧撒丫子跑吧,继续留在这里我真的要成为笼中的鸟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拿起包包和手机就要冲出门,中年妇女的大手用力一推,我一个趔趄就倒了回去,脚下一个不稳,我差点摔倒在床沿。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现在也得闯啊,我立马又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去。   “阮贝!”我妈一声怒吼,她顺手拦住我,拉扯间,阮贝懒洋洋地出现在房间门口,“我睡觉呢,干嘛?”   我妈把我推到房间的床上,命令着阮贝,“看着你姐,等会我给你一千块钱。”   不顾我的挣扎和喊叫,我妈继续安装着她的锁,阮贝则站在我身边,神情慵懒,“姐,我劝你就听妈的吧,妈也是为你好。”   我怒目圆睁,“你知道什么?”   “姐。”阮贝的声音很不耐烦也很不屑,“就那小子开那破车,你还有脸让他到我们家来,我的哥们最穷的也得开个十万八万的车,还有他穿的那衣服,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一看就和要饭的差不多……”   这个家里,只有爸爸能通过和左霄启的聊天透过现象看本质,妈妈和阮贝看到的永远都是人家穿了什么,开了什么车,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的亲弟弟,穿着“耐克”的左霄启和穿着小名牌的阮贝站在一起,两个人由里到外散发的气质就不一样。   阮贝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穿上西服也成不了精英。左霄启穿着百十来块钱的衣服也掩盖不了言谈举止间的大气和光芒。   我再次起身,试图继续着我的逃跑事业,阮贝眼疾手快,一只手就将我按在了床上,“姐,你就老实点吧。”   很快,我妈招呼阮贝,“小贝出来。”   我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就要冲出去,我哪有阮贝的速度快,他走出门口的同时,我刚刚到门口,他将我向后轻轻一推,然后,门关上了,然后传来了锁动的声音。   这下好了,春节回家过个团圆年可是真的团圆了,想不团圆都不行,我走都走不了了。   我无奈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赶紧空降个天使来拯救我吧。   我拿过手机,偷偷给左霄启发短信,告诉了他我的困境,并告诉他不要冲动,免的他找不到我再前功尽弃。   我就这样愣愣地坐在床上,临近中午,我敲门,“妈,我上厕所。”   不一会,我妈打开门,将一个带盖子的小桶放在了门口,“以后这就是你的厕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语问苍天,我妈连家伙式儿都准备的这么齐全,我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中午,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等死,看见我妈进来,我蹭的一下跳下床就要跑出去,却在门口被门神----阮贝挡了回来。   我妈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妈,你不放我出去,我就绝食。”我威胁着。   母后大人理都不理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看着床头柜上的红烧排骨,糖醋带鱼,还有酱猪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伙食还凑合,可是没有了人身自由的我还吃饭干嘛,干脆饿死自己算了。   我很有骨气的为自己策划了一个为情绝食的痴情女子形象,可是,在我的肚子一遍遍叫起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算了,不吃饱哪有力气继续战斗。   吃!   吃完了,我在房间里继续转来转去,转的我自己都晕头转向的,我打开房间的窗户向下看去,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我的人肯定是逃出牢笼了,可是我的魂就得向阎王爷报道了,算了,我和阎王爷也不亲,就不去他老人家跟前碍眼了。   我这里焦头烂额的想着解决办法,左霄启更是火急火燎的电话短信不时响起,我的安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招来他的豪言壮语:看老公出马吧,搞定丈母娘,救媳妇出水深火热。   “你敢来我就和你绝交。”我威胁他。   我的手机铃声终于招来了我妈的反感,晚上她送饭进来的时候,我低眉顺眼地做出一副臣服的样子乖乖地吃了起来,恰好我的手机提示微信消息,我妈眉头一蹙,我眼疾手快就要解救即将被关押的手机,可是我妈的动作更快,她一把拿过手机揣进了她的兜里。   然后我妈挑起眉毛,一副胜者的姿态走了出去。   “爸爸,爸爸。”我在房间内喊着我的救星。   “你给我坐着!”紧接着传来妈妈的厉喝声,我最后的救命稻草都被母后大人收走了。   “我就和女儿说两句话。”这是我那个老好人爸爸的声音。   爸爸走到房间门口,真的连踏进来一步都没敢,“小瑷,你妈也是为你好,听你妈的话。”他话音落朝我挤了个眼,然后扭头就走了。   我仿佛是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儿看到了水源一般,我立马就满血复活了。   可是,我高估了我爸,低估了我妈,从这一刻起,我真的被禁锢在了这小小的房间。   初六一整天,任我如何喊破喉咙,我都再也看不到我爸的影子,我妈除了一天三顿饭也不见个人影,就算是她送饭进来,连句话都不和我说,这是将我与世隔绝的节奏啊。    第067 新手机新车结婚证   初七。   妈妈来送早餐的时候,我哀求着,“妈,我今天该上班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妈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将饭菜放在了床头柜上就要走出去。   我赶紧拦住我妈,“妈,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出去吧,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交给你一半还不行吗?”   我妈双臂环胸,依旧不理我。   我就差给我妈跪下来了,我继续放低姿态,“妈,你说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我妈冷哼一声,推开我,走了出去。   我这个财迷的妈不财迷起来我也真是没有办法,我拿钱诱惑她都没有用了。我妈才是土豪,我这点工资人家压根就瞧不上眼,人家想要的是……   九点多,隔着房间门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左霄启来了,我站在门边,听着左霄启温和的声音,“阿姨,你让我看小瑷一眼,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紧接着传来我妈趾高气扬的声音,“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离开我的女儿。”   “左霄启,你先走,不要管我。”我隔着门喊道。   左霄启的声音更加焦急,“阿姨,我……”   “左霄启!”我吼道,“你不走我就和你绝交。”   我听到左霄启低声下气的和我妈说了两句好话无果后,他就走了。   左霄启的到来将我的心如同置于火上烤一般,那个煎熬啊,不行,我必须要出去,于是乎,我又恢复了斗志。   中午,我绝食了。   晚上,我绝食了。   我决定了,绝食到底。   我妈看着床头柜我没有动一口的饭菜冷笑,“大不了明天我找医生来给你打葡萄糖,想死,没门!”   亲们,这还是我亲妈吗?   晚上九点,爸爸隔着门板说:“小瑷,别和你妈犟了,赶紧吃饭吧。”   “不吃,不吃,我坚决不吃,我饿死算了。”我带着哭腔说。   “让她去死!”我妈一声怒吼,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然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饿极的我,终是坚持不住,偷偷的吃了两口饭菜,我也不敢吃多了,万一被妈妈发现饭菜少了,她会认为我妥协了。   然后,我就早早的睡了,睡着就不饿了,我这样想着。   朦朦胧胧间感觉房间内有什么动静,我浑身一哆嗦,倏地睁开眼睛,刚想大喊大叫,“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爸爸。”   借着微白的月色,我看到了爸爸那张慈祥的脸,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爸爸真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爸爸没有开灯,他走到床边,将一个小本本递到我的手里,很小声地说:“这是户口本,你拿好了,你妈在睡觉,你赶紧走。”   我的心脏都在颤抖啊,我赶紧说:“谢谢爸爸。”   “身上有钱吗?”爸爸又问。   “钱包里还有八九百。”我说。   “先去马路对面的酒店开间房,明天早上再走,大晚上的不安全。”爸爸嘱咐我。   我蹑手蹑脚的下床,拿过自己的包,又踮着脚尖走到客厅,轻轻的打开防盗门,走出门口的一刻,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好想放声高歌,“这世界,我来了……”   可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在家门口我才是最危险的。   我赶忙按下电梯,跑出小区门口的一刻,我才算舒了一口气,我到马路对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用酒店的电话拨打了左霄启的手机号,左霄启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   我心急火燎,继续打,终于在拨出第三遍的时候,传来了他不耐烦的声音,“哪位?”   “是我。”我捂着嘴,喜极而泣。   “小瑷!”左霄启的声音满是惊喜,“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家附近的酒店,你来接我好不好?”我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马上。”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他在穿衣服,他沉稳的嗓音安抚着我的心,“等我。”   “好。”我哽咽着点头。   三十分钟后,门铃响起,我赶紧跑到门口就要打开门,手触到门把的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万一是我妈怎么办,我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看去,看到左霄启那张精神抖擞的脸,我欣喜的打开房门,整个人朝着左霄启的身上窜去。   左霄启双手托着我的屁股,急切地吻着我的额头,“终于见到你了。”   我双臂吊着他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快。”   左霄启用力的吻着我,“我的车都快飞起来了,就想早点见到你。”   我们像一对牛郎织女般互诉了一会衷肠,我的肚子实在饿的难受,“我饿了。”我轻轻咬了左霄启的脸蛋一口,说:“为了反抗我妈,我一天没吃饭。”   左霄启眼里的疼惜肆意流溢,“你这个傻丫头,再怎么样也不能饿着自己啊。”他话锋一转,“走,老公带你吃饭去,想吃什么?”   “吃肉。”我笑的龇牙咧嘴。   “好,我刚才看到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饭店。”   “回市里吃。”我果断地说,在这个县城我还是很危险的。   “好。”左霄启又用力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一路上,左霄启都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是侧头看着我傻笑两声,我也看着他嘿嘿直乐,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   在市里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饭店吃过饭后,左霄启带我回了他的别墅,洗漱后躺在床上,我的身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终于又躺回这张床上了,太不容易了。   左霄启急切的将我搂在怀里,一下下吻着我的唇,在我耳边一遍遍呢喃着,“老婆,想死你了。”   我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此刻我的眼睛里,我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他,“我也是。”我说。   左霄启的唇落在我的眉心,一点点向下,从嘴唇滑落到脖子……   几日的思念合着最原始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尽情绽放。   事后,左霄启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嘴里发出了餍足的声音,我的头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左霄启一下下轻抚着我的后背,“终于又能抱着你睡觉了。”   我这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抬起上半身,看着左霄启嘴角满足的笑意,我唇际不自觉上扬着美丽的弧度,“亲爱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左霄启一愣,瞬间坐起身,眼睛紧盯着我的肚子,声音满是惊喜,“有了?”   我也一愣,马上坐了起来。   “慢点。”左霄启斥责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你小心点。”   我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我说着跳下床,打开包,拿出户口本递到左霄启眼前,“你自己看看。”   左霄启接过户口本,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们明天领证去。”   “嗯。”我在他的怀里重重点头。   ……   翌日一早,不对,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阳光大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左霄启正眉眼含情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嘟着嘴道,“你老看我干嘛。”   “我老婆好看。”他说着吻上我的唇。   待他终于舍得从我的唇上移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们先去给你买手机,补手机卡,然后去买车,下午去领证。”   我满眼含笑的看着他,“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他问。   我赶紧点头,“满意。”   左霄启抬手拍了拍我的屁股,“快点起床。”   有新手机,有新车,有结婚证,我起床的动力满满的。   洗漱好后,我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说:“昨天就开始上班了,我……”   左霄启宠溺的刮上我的鼻尖,“左先生帮左太太请假了。”   一声左太太叫的我的心啊,跟泡在蜜罐里似的,甜腻的要命。   买了手机,补了手机卡,我们就直奔4s店了。   左霄启将我带到保时捷911面前,问,“这辆车怎么样?还是你喜欢宝马系?”   我抬头,看着左霄启眉眼的柔情,“你做主吧。”   左霄启吻着我的发顶,“是给你买车,自然是挑你喜欢的,不用给我省钱。”   来之前我还在考虑车的价位问题,他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最后一句话可是暖了我的心窝,我嘴角满是笑意,“那就保时捷吧。”   买了车,办好手续,也中午了,左霄启带我去吃了午餐。   餐厅的布置已经失了颜色,只有眼前的人才是最美的风景。   我们一边用餐,一边傻笑,不时抬头,都会对上对方深情的眉眼,我从来不知道一顿饭可以吃的这么开心,嘴里咀嚼的食物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对方的眼神才是最好的滋味。   饭后,才十二点半,我们将车子开到民政局,民政局还没有上班,我们就坐在车里,静待工作人员上班。   彼此相偎,没有言语,只有心跳,在跳动着最幸福的旋律。   左霄启不时抬手看着腕表,他眉宇间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终于等到上班时间,左霄启迫不急待的拉着我冲进了大厅,“怎么还要照相?”左霄启一张笑脸冒着傻气。   我挽着他的胳膊呵呵地笑着,“所有的证件都得附有照片,结婚证应该也有的吧。”   左霄启的智商似是片刻间退化了一般,“怎么,你有经验啊?”   我可真是冤枉,“我保证没有。”   左霄启笑的肆意,“我也没有。”   照好了照片,左霄启仔细拿在手里看着,“看你老公多帅。”左霄启低头看我一眼,两排大白牙显露无疑,“我媳妇也漂亮。”   我昂着下巴,眉梢挑起笑意,“那当然了。”   九块钱,结束了我二十四年的单身生涯,拿到两个小红本本的一刻,我说:“是不是以后我们两个人就绑在一起了。”   左霄启点头,“是,谁都拆不开。”   到了车上,我和左霄启一人捧着一本结婚证傻笑,我靠着左霄启的肩膀,“这两个本本好贵,居然要九块钱,我看成本也就九毛钱。”   左霄启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反正一辈子就一次,贵点就贵点吧。”   随后,左霄启拿出手机,说:“给我爸爸打电话说一声。”   我却有些伤感,我结婚了,我家里人还不知道呢,不对,我爸爸应该知道,可是他也应该在担心吧。   在左霄启挂断和左立强的电话后,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女儿……”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老爸含笑的嗓音。   我赶紧打断我爸的话,“我妈在吗?”   “她去打麻将了。”我爸说。   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老妈听不到就好。   “爸爸。”我甜甜地笑着,“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爸爸轻叹口气,声音略带伤感,“我已经想到了,我的女儿长大了,如今做了别人家的媳妇……”   我被我爸的情绪感染,喉咙口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爸爸顿了一下继续说:“以后好好过日子,爸爸没有本事,能给你的不多,只有那个房子算是你的嫁妆了,你和霄启一定要努力……”   左霄启大手伸过来,拿过我的手机放在耳边,沉声道:“爸爸,您放心,我会对小瑷好的,也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我不会辜负你的,我……”   他看向我,眉宇间满是犹豫,我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这么欺骗爸爸真的是罪不可恕,我轻轻点头,左霄启接收到我的信号,说:“之前小瑷有一些顾虑,隐瞒了一些事情,其实我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保证小瑷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爸爸放心吧,我亏待不了她。”   “好,好,好。”爸爸连声应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交给你了。”   爸爸和左霄启又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我突然有些伤感,觉得很对不起爸爸。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开心点。”   结婚两个字又触到了我最欢乐的神经,我马上拿着手机就要打电话,“你干什么?”左霄启问。   “给飞儿和陈橙打电话,报喜,本姑娘终于脱光了。”我眉眼飞扬道。   左霄启一把抢过我的手机,“今天我要过二人世界,明天你再告诉她们。”   我看着左霄启一脸幸福的样子,答应了他,“好吧。”   “告诉老公,想怎么过我们新婚的第一天。”   我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此刻我的心都在他的身上,我只想就这样和他腻在一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正犹豫着,我的手里铃声响了起来,是爸爸,我接起来,“女儿啊,户口本可以还给爸爸了吗,万一被你妈发现,我就死定了。”   听了老爸的话,我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这个胆小如鼠的爸爸,偷户口本的伟大举动实在是难为他了。   “可以,可以。”我赶紧应着。   “那我现在去拿?”爸爸试探着,“我去哪里找你。”   我看了看左霄启,说:“爸爸,你先坐车出县城吧,我们给你送过去。”   挂断电话后,左霄启发动引擎离开,我觉得我爸看到左霄启的车容易吓晕过去,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低调一点,毕竟我不知道我爸会不会出卖我,“我们先回家吧,开奥迪过去。”   回家换了车,我们就直奔清县了,路上爸爸打来电话,告诉了我们他的位置,在看到奥迪的一刻,爸爸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左霄启也没有换道具,而是一身西服,只是没有打领带。   “爸爸,对不起。”左霄启认真地说,“还有,谢谢您。”   老爸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左霄启要请爸爸喝茶,和爸爸聊聊,爸爸说:“我得先回去把户口本放好,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爸心心念念的就是担心老妈发现他作案后大发雷霆。   再次回到家,客厅里多了一个人,我愣愣地看了看左霄启,又看了看左一喏,搞不清这是怎么个状况,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左立强。   “爸爸。”左霄启自然地和左立强打招呼。   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礼貌而客气地奉上一声叔叔,可是我们今天刚刚领了结婚证,左霄启也称呼我爸爸为爸爸了,我再叫一声叔叔就不合适了。   我张了张嘴,那声爸爸实在是难叫出口。   艾玛,可纠结死我了,我不是没有礼貌的姑娘啊。   好在左立强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他自然地问着左霄启,“领证了?”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在沙发另一侧坐下,点头道,“领了。”   左立强伸出手,“给我看看。”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结婚证给了左霄启,左霄启又递给了左立强,左立强翻开之后,眉眼舒展,嘴角噙笑,满意的点头,声音也前所未有的轻快了不少,“还有一个呢?”   我又赶忙把另一个结婚证拿出来,亲自递到左立强的手里。   左立强又打开看了看,然后揣进了他西服外套的衣兜里,嗓音含笑道,“我帮你们收着。”    第068 发财的捷径-结婚   我不由一愣,他帮我们收着结婚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左立强已经站起身,我也赶忙站了起来,当然和我一起站起来的还有左霄启,左一喏则一直抱着个抱枕,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个透明人一样。   左立强从另一侧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我的面前,说:“拿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愣愣地看着他手里薄薄的红包,我在想着又是一张支票吧,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没有多少时间犹豫,左霄启已经接过红包放在我的手里,“爸爸给你的。”   我拿着红包的手微抖,嘴角划开一抹僵硬的弧度,勉为其难地开口,“谢谢爸爸。”   左立强就这样走了,从我们进门到他走,不足十分钟。   我在自己手里没有焐热的结婚证就这样被没收了,我怔怔地看着左立强离去的背影,问道,“结婚证,为什么……”   左霄启面无表情,似是不愿意多谈,他搂着我的腰,“累不累,上楼休息一会。”   我还想着有一天将结婚证甩在我妈面前呢,我还想着向戴云飞陈橙秀一下我的结婚证呢,可是……   左一喏像是僵尸复活一般,她喊住我,“嫂子,你和我哥这就算结婚了?”   我嘴角飞扬,“算是吧。”   左霄启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什么叫算是,结婚证才是货真价实的婚姻。”   我低头,本想打趣一下两手空空结婚证被没收的无奈,我眼睛倏的一亮,这才想起我的两本结婚证换了一个红包呢。   我迫不及待的当着左霄启和左一喏的面拆开红包,看到支票的瞬间,我不由张大嘴巴,这张支票比拜年时的支票多了一个“0”,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袭来,要知道左立强会给我这么大的红包,我那一声爸爸好歹也要叫的亲热一点啊。   左霄启眉开眼笑,“瞧你这傻样。”   “你懂什么?”我拿着支票在他面前扬了扬,“这是对我的认可。”   左霄启直摇头,我继续说:“你怎么不早和我求婚呢,原来结婚才是发家致富的最佳捷径。”   我今年过的太值了,拜年拿了六位数,领证拿了七位数,我的小金库啊,暴涨啊,岂止是小金库,我那套84平的两居可以还完贷款,简装出租了,然后我的小金库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进账了,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笑的龇牙咧嘴,左一喏打趣我,“嫂子,你要请我吃饭。”   “请,请。”必须得请,拿了这么大的红包,我就是再抠门也舍得一顿饭啊。   左一喏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明天再请吧,我约了朋友,先出去了。”   “都快晚上了,你做什么去?”妹控又不高兴了。   左一喏嘟着嘴说:“哥,我不在你跟前碍眼,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她说着就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边走边摆手,“哥哥嫂子,新婚快乐。”   左霄启搂着我的腰上楼,“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左霄启傻笑,我都不敢相信我结婚了呢,结婚证也没有在手上,不然我还可以多看几遍,证明自己确实结婚了。   饭后回到家里,我突然感觉不一样了,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我站在客厅,头埋在左霄启的怀里,问,“我是不是回家了。”   左霄启吻着我的发顶,“傻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回到房间,我换好睡衣到浴室洗澡,左霄启推门进来,先是洗了我的内衣,然后他也褪去衣服走进浴缸,“老公给你洗。”   我矫情地挥开他的手,“你会不老实。”   “我给你洗澡你还指望我能老实吗?”他眉梢挑起笑意,“左瑷?”   这个左兽,又这样叫我,我睨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再这样叫我,不然我……”   左霄启吻上我的唇,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淹没在喉咙里……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酸痛,左兽真的是一只禽兽,用他的话说,他要在新婚夜留下美好的记忆……   左霄启倒是神清气爽,“左瑷,起床了。”   左瑷,左瑷,他叫这个名字似乎叫上瘾了,我抬手捶打着他,“你能不能别再这样叫我。”   左霄启双手握住我的胳膊,我动弹不得,他继续喊着,“左瑷,左瑷,这个名字多好,我的姓,你的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在一起就是左瑷。”   这个流氓,我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索性随他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放开我,我要起床,还要上班呢。”   我到衣帽间换衣服,左霄启也跟了进来,“左瑷,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自动忽略“左瑷”两个字,随口问道。   “你想继续上班,还是想要做点其他的,毕竟你现在是左太太了。”   我回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左霄启笑道:“左太太在公司做个会计太屈才了。”   尼玛,什么叫屈才了,您老人家直接说我给你丢人了多好,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那要不给我升职做财务总监?”   话音落,我昂头道,“怎么样,我不嫌屈才。”   左霄启走到我身边,双臂交叉在我的肚子上,头在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左太太是世界上最好的太太,也是最通情达理的女人。”   这个家伙知道我的软肋,太会给我戴高帽,我正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左霄启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说:“左太太永远都是我们家的财务总监,我把我的财产全部交由你管理,你还可以随意支配,公司的财务总监对公司的财产可没有支配权。”   尼玛,我想拒绝都不行了,我嘴角飞扬,“我们结婚的事情先不要公开,我先上着班,等婚礼以后我再改行做我们家的阮总。”   左霄启说:“你现在做阮总也可以,比如,我有个珠宝店……”   “不要。”我打断他的话,“我还是先上班吧。”   本来人家的店经营的好好的,我去了不到三天宣布破产了,他挣钱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左霄启声音丝丝无奈,“那欢迎阮总随时上岗。”   我抬手抚摸着他的脸,“现在阮总命令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帮你换。”   ……   当我把领证的消息告诉戴云飞和陈橙,自然引来了他们一阵阵尖叫,并强烈要求我请客,我美滋滋的答应他们。   本来以为陈橙会第一个结婚的,结果让我抢先了。   陈橙很是羡慕嫉妒恨地说:“我和连仲也要努力挣钱,攒钱,结婚,连仲说了,没有五十万他都没脸娶我,他要给我最好的生活。”   她说着看了看我,讪讪地说:“当然和你是没发比的啊。”   我也为陈橙高兴,甜甜地笑着:“你家唐连仲能干,挣五十万不在话下,那个事儿他也小赚了点吧。”   陈橙说:“是啊,连仲说那个事儿他能挣个五六万呢,等钱赚到手了就请你吃饭,还要谢谢你的帮忙呢。”   我一愣,想起来我特意问过左霄启,他忙了唐连仲的忙,唐连仲能赚多少钱,左霄启想都没有想就肯定的告诉我十万。   怎么到了陈橙嘴里马上就缩水了一半,我自然是相信陈橙的,她没有必要骗我,难道唐连仲?还是左霄启?   左霄启没有必要骗我吧,那就是……   见我在发愣,戴云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走什么神呢,一会不见你男人就想了啊。”   我回神,拨开戴云飞的手,“去你的,我有那么重色轻友吗?”   “有!”陈橙和戴云飞异口同声。   从饭店转战酒吧。   十点,左霄启来接我,戴云飞打趣他:“刚结婚就抛下老婆去应酬了?”   左霄启眼睛含情的看着我,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没办法,要挣钱养媳妇啊。”   陈橙和戴云飞起哄要左霄启喝酒,我赶紧拦着,“你喝不少了,不要喝了。”   “罚酒,罚酒!”   我们这里正热热闹闹的闹成一团,唐连仲来了,他眉开眼笑的和左霄启握手,并附上了一大串感激之词,最后说:“过段时间请你们吃饭。”   时间不早了,左霄启招呼侍应生买单。   唐连仲搂着陈橙在窃窃私语,还不住的点头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   左霄启将钱递给侍应生的时候,唐连仲突然抬头,拦下刚刚接过钱的侍应生,“怎么能让左总买单,我来,我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其实我没有打算说什么,十万和五万的差距让我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不管问题出在哪里,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左霄启那句话,“做生意,先做人。”   戴云飞满面含笑地说:“就得让左总买单,谁让他不声不响的就把我们小瑷娶回家了呢,连求婚都不让我们见证一下。”   我和左霄启都喝了酒,喊了代驾送我们回家。   路上我半躺在左霄启的怀里,头晕晕乎乎的,却也难得的高兴,只是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我手指轻抚着他的下巴,感受着他的胡茬带来的丝丝痒痒的感觉,“今天陈橙告诉我,你帮唐连仲的那个忙,他能挣个五六万,还说等钱赚到了,请我吃饭。”   左霄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手还在我的脸上继续一下下抚摸着,嗓音清明,“你老公没说错吧。”   他说着睁开眼睛,倨傲地昂起下巴,“我看人,一般情况下错不了,看个唐连仲,更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仿佛他是世界的主宰,高傲的把一切踩在脚下。   这个自高自大的家伙,在我面前越来越不知道低调二字为何物了。   我顺势夸着他,“那是,我老公是谁啊,一般人我也不嫁给他!”   入夜。   么么哒进行时。   兽兽哒进行时。   哒哒哒进行时。   ……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我正欲睡去,静谧的房间突然传来左霄启沙哑的嗓音,“宝宝,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比较好。”   我想了一下说:“夏天吧,可以穿漂亮的婚纱。”   “好。”左霄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不好。”我又赶紧反驳,“天气太热,容易出汗,到时候脸上的妆容易花掉。”   左霄启吻着我的发顶,“那要不就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吧,不冷也不热,婚纱也能穿。”   我思考了一下,初秋的季节还是不错的,“嗯,好。”我点头。   “那回头我和爸爸再商量一下,确定个具体的日子。”   对于这个决定,我没有异议,这样一来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   过了一会,左霄启又说:“你家那边,订婚没来就算了,结婚的话,还是来吧,毕竟以后是一家人。”   我妈真的是个让我头疼的问题,我嘟着嘴说:“那以后我妈有事没事就问我们要钱怎么办,他让你给小贝换新车怎么办,让你在市里给小贝买房,帮小贝开店,又怎么办?”   我太过于了解我妈,如果他知道了左霄启的真实情况,我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会实实在在的发生。   左霄启只是一个月薪一千块钱的小保安,我妈都能下死命令让他帮着阮贝找工作,如今小保安变成了开卡宴的左总,我妈都恨不能让左霄启将卡宴送给阮贝。   姐姐姐夫帮着弟弟本来也是姐弟间的情分,可是被我妈硬生生的要求,我花了钱还不落好,最重要的,阮贝也不是那块料,家里条件也不差,却总想牺牲我去补贴阮贝,我的心也是肉长的,面对老妈严重的偏心,儿子是自己人,女儿是外人的思想,我也会伤心。   “可是……”左霄启还想说些什么。   我头疼不已,不耐烦道,“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我们直接告诉我妈,我们要举行婚礼了,然后我们给她买好参加婚礼的衣服,她爱来就来,不来就算了。来了有惊喜,不来就继续在家生闷气。”   左霄启心疼道,“好了,宝宝,不开心的事情先不想了,以后再说。”   这两日我的手机设置了拒绝所有来电,微信也没有在线,我可不想在我最幸福的日子里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初十一早,我终于舍得将手机恢复了正常设置。   工作时间就接到了老妈的来电,电话接通的一刻只听她咆哮着:“阮瑷!我要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我一时哽咽,不知该如何开口,“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妈继续怒吼。   “在,在……”我结结巴巴道。   “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真的和你断绝关系!”中年妇女的大嗓门命令着。   “妈,我在上班呢,你别这样。”我的声音是满满的无奈。   “阮瑷!你能耐啊,居然能联合你爸爸逃跑……”我妈愤怒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着。   我任我妈骂着,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只得无奈道,“妈,我先挂了,等会领导要骂我了。”   我妈冷哼一声,“好,等你下班再说。”   然后我妈乖乖的挂断了电话,直到我下班,直到我吃过晚饭,直到我和左霄启做完睡前运动,我都没有再接到我妈的电话。   睡的正香沉之际,我的手机铃声似鬼魅般在静谧的夜里炸开,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是我妈的电话,我无奈地接起来,“妈……”   “你在哪里呢?”我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就在我这里啊。”我愣愣地说。   “好!”我隐约听着我妈的声音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她顿了一下,声音轻柔了不少,听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慈母大人母爱的声音啊,“开门。”   啊?   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我的手里滑落。   “我在门口,开门。”   完了完了,我这生锈的破脑子怎么可能想的出我妈会来这么一出。   “妈,你……”   我妈笑了笑,“没事,我等你慢慢穿衣服来给我开门,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   我和左霄启穿衣服,开上夏利,直奔我租住的小窝,到了楼下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阮贝的车,上楼后,我妈和阮贝就那样站在门外等我们呢。   “妈。”我抽抽嘴角,勉为其难叫了一声妈。   “你别叫我妈。”我妈一声怒吼,然后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的脸火辣辣的疼着。   我妈结结实实的打了我一巴掌。   “妈!”左霄启一边楼过我一边急切地叫着我妈,“妈,是我不对,你别打她。”   我的手抚着我的脸,肉疼,心更疼。   从小到大我妈虽然偏心眼,却也没有这样打过我,今日却只因为我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打了我。   “我不是你妈,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妈颤抖的手指指着左霄启,跳着脚的怒吼。   防盗门就在这时开了,戴云飞探出头来,不可思议道,“阿姨,小瑷……”   “妈……”左霄启两手捧着我的脸,眼睛看着我妈,想要说些什么。   我一把挥开左霄启的手,一双泪眼死死的盯着我妈,一字一顿地说:“你就算打死我都没有用了,我和霄启……”   我刚想说我和霄启领证了,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出卖爸爸,我马上改口,“我怀孕了。”    第069 三十九万   话音落,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左霄启,我径直拉着左霄启朝着楼下跑去,身后我听见了我妈的喊叫声,还有戴云飞难得的大嗓门,“小瑷,你慢点,霄启,照顾好她。”   跑到下一层楼,左霄启拉住我,手抚着我的肚子,低声斥责着,“你慢点。”   我抹着眼泪,不发一言,继续往下跑着。   直到跑到单元门口,左霄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你别跑了,小心肚子。”   我双臂环着左霄启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左霄启将我抱上车,抬手擦着我的眼泪,“宝宝,你不要哭了。”   我不管不顾,就这样趴在左霄启的怀里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所有这些年来不平等待遇的心酸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心痛,痛到麻木,心脏的某处像是被剜掉了一块。   不多时,传来敲玻璃的声音,我抹了一把眼泪,借着泪光,我看到了我妈的脸,左霄启手动摇下车窗,“妈,我先……”   “阮瑷,你给我出来!”我妈怒吼,“怀孕了有什么了不起,怀孕也得给我去医院做了。”   我紧紧拉着左霄启的衣领子,几乎哀求道,“我们走好不好,我们走吧。”   左霄启吻着我的脸蛋,沙哑的嗓音心疼道,“好,我跟妈说两句话就走。”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我妈一边说着,手从窗户里探进来,就要拉过我,我反应迅速赶紧闪开。   左霄启声音沉重,“妈,小瑷现在怀了我的孩子,不管我有钱没钱,我都不会允许别人打掉我的孩子,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就是卖血我也会养活他们。”   他养活我不需要卖血,可是这样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就是一个庄重的承诺,代表着深沉的责任心。   左霄启发动引擎,我妈死死的扒着窗户,“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嘴角噙起冰冷的弧度,心早已撕裂成碎片,“开车。”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我说的很沉,很重,像是要和我妈决裂一般。   左霄启拨开我妈的手,车子开走,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任眼泪在冰凉的夜里无声倾泻。   车子开出一段路,左霄启停车,他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宝宝,你还有我。”   他手抚上我的肚子,沙哑的嗓音满是疼惜,“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睁开迷蒙的泪眼,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头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对不起,我没有,没有怀孕,我是骗我妈的。”   左霄启愣了一下,又吻了吻我的眼睛,“没事,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有着一丝失落,抬头看着他眸中的深情,说:“对不起,是不是……”   左霄启嘴角划开一道浅弧,“不要说对不起,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我们以后会有的。”   我心下安慰不少,撒娇道,“等我们举行了婚礼再要孩子好不好,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   “好。”   车子继续行驶,我的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起,我懒得挂断,更不会接起,我直接调成了静音。   妈妈的话一遍遍在我耳边响起:   ----怀孕了有什么了不起,怀孕也得给我去医院做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这句话真的是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的。   回到家里,我躺在左霄启的怀里,却辗转难眠,我妈的话似魔咒一般在我的耳畔叫嚣着,左霄启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我的后背,“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几点我才睡去。   翌日醒来,我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浓重的黑眼圈,不由感叹,“我果然老了。”   左霄启靠在床头,眸色潋滟,“你就是八十岁了,也是我的宝宝。”   从这一日起,我没再接过老妈的电话,戴云飞告诉我,我妈去找了我,也问了我的下落,她都守口如瓶。   “你现在都怀孕了,结婚证也领了,左霄启条件又那么好,阿姨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要不你直接实话实说得了,何苦受这份罪。”戴云飞开解我。   “我没有怀孕。”我说:“我那天是骗我妈的。”   正月十五。   我陪左霄启到左立强家吃团圆饭,说是团圆,也就是我和左霄启一起去的,左一喏如往常一般对我们去左立强家的行为视若无睹。   我不由感叹,左一喏的心里,左立强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除了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左一喏对左立强是否有一丁点父女间的感情。   其实在每次陪同左霄启去左立强家的所见来看,我也不敢确定左霄启对左立强有没有一点父子情分。   相反,我看到的是左立强对左池浓烈的父爱。   今日我们到的时候,佣人告诉左霄启,左立强在书房里等他。   左霄启将我按到沙发上坐下,说:“等我一会。”   我轻轻点头。   看着左霄启的身影在楼梯间消失,很快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看去,只见轻舟和魏薇同时走下楼来。   “小瑷来了。”轻舟面带笑容和我打招呼。   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小瑷又不是你儿媳妇,人家才是左家未来的左太太。”轻舟扭着妖娆的身姿,声音也嗲嗲的。   看来轻舟和魏薇不知道我和左霄启领证的事情,也就是说,左立强不会在她们面前说起我和左霄启的事情。   轻舟面不改色,声音更加柔和几分,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火药气味,“我未来的儿媳妇,也是名副其实的左太太。”   她说着又端过果盘放在我的面前,假假地笑着,“小瑷,想吃什么,自己拿,在家里别客气。”   魏薇在我身边坐下,凉凉地看了轻舟一眼,“还真拿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立强都……”   轻舟脸色变了变,“我有左池就够了。”   魏薇笑了笑,状似低柔的声音更加尖酸刻薄,“你也就有个儿子了,那是我不想生,不过除了孩子,我得不到的,你这辈子也得不到。”   轻舟在魏薇对面坐下,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说:“立强不过是看你年轻,多玩玩罢了。”   魏薇站起身,弯腰拿起果盘里的一个提子扔进了嘴里,笑道,“你想让他玩他都不玩,他每天晚上可是……”她眼睛里含着妩媚的笑看向我,话锋一转,“当着立强未来儿媳妇的面说这些干嘛。”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的表演不发一言。   魏薇抓起沙发上的手包,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小瑷,可别让这个贱货在你面前摆婆婆的架子,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轻舟蹭的一下站起身,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狐狸精。”   魏薇回头,下巴朝着楼梯的方向轻点,“你在这里撒泼吧,我看立强回头怎么收拾你。”   轻舟的眼睛似一把刀子剜向魏薇,她胸膛剧烈起伏,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意,却敢怒不敢言。   魏薇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就这样走了,偌大的客厅留下一串妖娆的笑声。   轻舟脸色也不好看,却在强装镇定,“小瑷,你和霄启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她已经陷害过我一次了,我会相信她才怪,想从我的嘴里打听点口风,您老人家还嫩点。   我笑了笑,“我听他的。”   轻舟讪笑了一下,“结婚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就像个黄脸婆,又要照顾立强,又要照顾孩子,还得操持家里。”   我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闭嘴不言。   我现在是左霄启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有左池的存在,我和她永远都是站在对立面的,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再傻也明白。   轻舟笑了笑,继续说:“要我说,你才二十四岁,还很年轻……”   “你说什么呢?”突然一声浑厚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厅漾开。   我抬头看去,左霄启和左立强正站在楼梯间看着我们的方向,由于轻舟坐的沙发正好背对着楼梯,她回头,身体猛的微微一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就是闲聊天。”   “滚!”左立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轻舟赶紧站起身,“我,我出去一下。”   左霄启面无表情的走下来,左立强看着轻舟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不多时,左池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左董。”中年那人恭恭敬敬道,“二少今天,输了……九千多。”   左立强笑着朝左池招手,“到爸爸这边来。”   左池一蹦一跳的跑到左立强身边坐下,左立强拉着左池的手,笑的慈爱,“今天玩的开心吗?”   左池有些无所谓的说:“还行吧,就是输了点钱。”   左立强眼睛直放光,“我儿子开心就行,钱算什么。”他说着朝中年男人招手,“老刘,你先去吧。”   我不由感叹,有钱人家的孩子的确让我大开眼界,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输了九千块钱,孩子的父亲却还引以为傲。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啊,我不由侧头看向左霄启,难道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左霄启嘴角轻扬着嘲讽,幽邃的眸子里除了淡漠,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冷。   这日的“团圆饭”是我们四个人吃的,左霄启和左立强依然除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公事,没有其他的话题,他们之间依然隔着一把空着的椅子。   左池依然坐在左立强身边,父子情分从座位上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爸爸。”左池一边吃,一边眉飞色舞地说:“我下午还要去玩,太过瘾了,你不知道,那个游戏太好玩了,就是有点烧钱。”   左池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说:“我儿子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钱。”   我好像看到了我妈,幸亏我妈没有左立强这么土豪,不然阮贝现在不一定成了什么样子。   日子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过着,除了我妈会不时打个电话过来影响我的心情,不过我并没有接起过,偶尔我也会犹豫,事隔半个多月,我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只是每每想到那句“怀孕了也得去医院做了。”我不免心情低落。   正月底,接到了阮贝的电话,虽然知道有可能是我妈用了阮贝的电话打给我,亦或者是我妈借阮贝的嘴告诉我什么,我还是接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我也深感无奈。   “姐。”阮贝的声音有些无力,“妈让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果断拒绝。   “姐,你回来吧,妈同意你和姐夫的事情了,叫你们回家来谈谈。”阮贝的声音很诚恳。   我不太相信这是我妈的作风,我直接问道,“妈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了。”   “姐,你和姐夫一起回来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   我表示考虑一下,然后我就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爸爸,听说我妈同意我和霄启的事情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爸爸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啊。”   听着爸爸苍老无奈的声音,我满是心疼,赶紧问着,“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爸爸连声叹气,“还不是你那个弟弟,真是气死我。”   任我再问下去,我爸就一句话,“家门不幸。”   也不知道阮贝闯了多大的祸让爸爸这么伤心,反正我没有真的怀孕,也不担心出什么意外,我和左霄启商量了一下,还是在周六回家了,毕竟也不能永远不回来。   一进家门,家里的低气压就压抑的我无所适从。   左霄启依然一身“耐克”出现在家里,楼下停着的也是那辆五手夏利。   “爸,妈。”左霄启同我爸妈打招呼。   “坐吧。”我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左霄启一眼,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知道我妈肯说出同意我们的话来,就是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也不问,反正她自己会说的。   “妈,霄启给你买了……”   我妈挥手打断我的话,“别说那些没用的。”   我讪讪地闭嘴,准备洗耳聆听母上大人的谆谆教导。   爸爸坐在沙发一角垂头丧气,阮贝双腿翘到茶几上拿着手机玩着游戏,我妈则双臂环胸靠着沙发背,“你们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   左霄启挺直脊背,郑重地说:“妈,我和小瑷都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我妈嘴角划开僵硬的弧度,“好,你给我四十万彩礼,我就将女儿嫁给你了。”她说着看向左霄启,“你不亏,我女儿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一结婚就一家三口了。”   我妈以前给我标的价格是三十万,认识左霄启后,她给我标的价格是五十万,现在怎么突然改口要四十万了,这又是怎么个套路。   “妈。”我不耐烦道,“我们都是打工族,霄启家的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让他去哪里凑四十万,你要是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要个五六万,不管用什么办法,霄启都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你要是愿意给我嫁妆就给点,不愿意给嫁妆我就当孝顺父母了。”   “五六万?”我妈冷哼,“那是别人家的习俗,不是我家的,我们家我的话就是习俗。”   面对我妈的不可理喻,我无奈的双手一摊,“妈,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反正我孩子也怀上了,你同不同意我都会生下来,我和霄启也不会分开。”   我真想说我结婚证都领了,我还怕什么,我们的夫妻关系受法律保护。   “妈。”阮贝终于从手机中抬起头来,不耐烦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妈瞪了阮贝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就直说吧,小贝输了三十九万,这笔钱你们帮着小贝还了,你们的事情我也就认可了。”   三十九万?   我瞪大眼睛看向阮贝,这位罪魁祸首却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阮贝,你……”   “姐。”阮贝不屑的打断我的话,“妈都没有骂过我,你就别给我讲大道理了。”   好吧,人家是太子爷,不是我家的,是皇家的,人家输个几十万就像我买一根两块钱的皮筋一样自然。   我抽抽嘴角,赶紧摇头,“我没钱。”   上次是二十七万,这次是三十九万,赌博就是个无底洞,下次就有可能是五十万,一百万。   “没钱不行,你们就是借高利贷,也得帮小贝把这个窟窿堵上。”我妈说的理所当然。   我试图和我妈讲道理,“小贝要是生病了,或者做生意赔了,我们都可以尽力帮忙,可是这是赌博,赌博是没有底线的,你一次次帮他还钱……”   “小贝说了,以后再也不赌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妈打断我的话。   这话我妈会信,可是我不会信,再说了,我也没有义务帮弟弟还赌债,如果是其他的债务还好说。   我摇头,“妈,我真的没钱。”   我妈眼睛直视着我,一字一顿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这钱你出不出?”   我继续摇头,“我没钱。”   我妈猛的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血,顺着血管一滴滴冒出来,滴落在地上。    第070 我老婆最好了   我的心顿时剜掉了一块,痛的不知所以。   爸爸赶紧跑到妈妈面前,唉声叹气,“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一个家,非得弄的家破人亡吗,儿子已经不争气了,还要再赔上一个女儿吗?”   我妈一手推开爸爸,歇斯底里的怒吼,“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阮贝哭丧着一张脸坐在沙发边,眼睛看着我妈的手腕,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没有说。   左霄启拨打了120。   救护车来的时候,楼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区的大爷大妈们,从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我得知,阮贝输钱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   在医院折腾了一圈,好在我妈割的不深,没有大碍,只是看着她手腕处的纱布,我免不了心疼。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强硬的话去刺激她,只得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病床前,左霄启说:“妈,你吃什么,我去买。”   我妈看了看左霄启,“我饿死算了。”   爸爸直唉声叹气,看着爸妈这一副愁云漫天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是我爸,从小就他最疼我,我和阮贝吵架,我妈从来只向着阮贝,我爸还能说句公道话。   左霄启眼神示意我出去,走出病房,轻轻关好病房门,少了室内的温暖,一股寒气逼来,我握紧双臂,无力的靠着墙边滑落,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可以缓解一下了,此刻也只有在左霄启面前,我才能流露出我的脆弱。   “小瑷。”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大拇指的指腹在脸蛋上轻轻摩挲着,“你不要为难,如果你想帮阮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我抬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我卡里现在就有一百多万,支付四十万绰绰有余,可是你知道吗,这钱我出的很憋屈……”   左霄启宠溺地刮上我的鼻尖,“不用你出,你的钱自己留着,不然要我这个老公当摆设吗?”   我苦笑一声,“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家就是个无底洞。”   我原先以为,就凭着阮贝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我妈即便是拿我贴他,也不过是指望我给阮贝过好一点的生活,指望我将来照顾阮贝和阮贝的孩子,却不曾想阮贝如此不争气的染上了赌博,且越赌越大。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我低叹一声,“再说吧。”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爸爸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皱纹似是一夜之间多了几许,嗓音也苍老了许多,“小瑷,爸爸让你受委屈了,你弟弟实在是不争气。”他又看向左霄启,“你妈的话别放在心上,家里还有两套房子,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爸爸。”左霄启嗓音沉稳,“家里出了事情,帮忙是本分,小瑷脾气倔,我们再商量商量,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爸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声声叹息,“都怪我,都怪我。”   再次回到病房,我妈眼睛里噙着眼泪,拉着我的手,“小瑷,我们家就小贝一个儿子,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就忍心看着他再被放高利贷的追着打到家里去吗,这时候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妈抹了一把眼泪又朝着左霄启招手,“小贝是不争气,可是再不争气也是我的儿子,别看家里还有几套房子,那是小贝后半辈子生活的保障,如果现在就把房子卖了,小贝的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老妈一边说一边哭,不知情的人看去就是一个受尽了委屈情不得已的中年妇女。   左霄启安抚我妈:“妈,你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三十九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就是有心……”   “好,好。”我妈欣喜地笑了一下,急切地打断左霄启的话,“你赶紧想办法帮小贝凑钱。”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走,回家。”   “妈,你还打着针呢。”我赶紧按住我妈的胳膊,我妈一把拔掉针头,“流这么点血还没事。”   中年妇女又恢复了昂扬的斗志,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看着老妈活力四射的样子神色一松,我妈这才反应过来,站在床边正色道,“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我神色一凝,正欲开口,我妈抬手抚上太阳穴,有气无力道,“我怎么这么晕呢。”她说着又慢悠悠地躺在了病床上。   我心下觉得好笑,可是我也知道,三十九万我妈是很难再拿的出来了,我只得说道,“那得看我们能借来多少钱,飞儿手里有点钱,我问她借个几万没问题,可是妈……”   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摆了一个谈判的架势,“妈,三十九万,我肯定是拿不出来,要不然你就把我卖了,你去问问,我怀着霄启的孩子,谁愿意三十九万买我,你就把我卖给谁,孩子我不会做了,要是有人愿意养着我和我的孩子,我也没意见。钱我会尽力,能凑多少凑多少,但是你的期望值也别太高,你把家里的钱拿出来,能借的也借点……”   老妈的眼睛瞟向我的肚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她的眼里露出了精光,“这样吧,你们想办法凑30万,我就把户口本给你……”   户口本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我了,结婚证都到手了,我还要户口本当废纸吃吗。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我和霄启感情好,有没有结婚证都一样,孩子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你看我都怀孕快两个月了,我也没有问你要过户口本,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不结婚了,就这样过一辈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照样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妈,等我抱着孩子回来,街坊领居亲戚朋友都知道我没有结过婚,到时候丢人的就不是我了,反正我人在市里,别人说什么我也听不到。”   我妈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你给我滚出去。”   我挑眉,“那你不要钱了?”   听到钱这个字,我妈眼里的黯淡终于又浮起了光芒,我直视我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第一,每个月给您的两千块钱生活费取消,第二,小贝这次的事情,我最后一次帮忙,我去借十万。”   “二十万。”我妈立马接口。   我沉着一张脸,“妈,我去卖身吧。”   “小英。”爸爸这个老好人又来打圆场了,“家里还有十几万,小瑷去借十万,我们再借个十来万,这不就齐了吗,你非得把孩子往绝路上逼吗?”   我妈看了看我,不情愿地说:“十五万。”   “我尽量。”我给了个模棱两个的答案,“如果实在借不来,我也没办法。”   我妈眼睛又瞟向我的肚子,嘴里嘟囔着,“不过户口本我可不给你。”   我笑了笑,“没事,我不结婚,过几个月您直接当姥姥就好。”   我们这里斗智斗勇的战了好几个回合,作为罪魁祸首的阮贝则一直在旁边坐着不发一言,脸上也没有个表情,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年头,闯祸的都是大爷,善后的都是孙子,我这种被连累出钱的是重孙子。   钱的事情谈妥了,老妈也出院了,虽然脸色白了一些,脸上的愁容多了一些,其他的倒也还好,自己的儿子输了几十万,还得她来还债,她现在这状态已经不错了,何况还有个女儿给她当冤大头帮她分担一部分呢。   几日后,我用左霄启的卡给我妈转了13万块钱,并诉苦,“未来几年我得挣钱还债了,以后还得养孩子,小贝再赌钱,就是输一百万,我连一百块都没有了。”   我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你再拿十七万,我就给你户口本。”   我挑眉笑道,“妈,真的用不着,有没有结婚证一点也不耽误我生孩子。”   哎,这一刻我深深的感谢我爸,也深深的对不起我爸,户口本是我妈从我这里要钱的砝码。   日子又恢复了平淡的安宁。   我和戴云飞租住的小窝退租了,我和左霄启的事情至此我也不担心我妈再来查岗了,续租也只是花冤枉钱而已。   戴云飞搬到了她的新家。   搬家这日是个春光明媚的周末,她特意选了这个日子,为的是我和陈橙有时间给她帮忙收拾新家。   她的家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叫了保洁打扫一遍,直接拎包入住,说是拎包入住,女人就是麻烦,她的衣服就装了整整九个大箱子……   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晚上自然得让戴云飞好好招待我们。   我和陈橙借此机会,怎么也得好好宰戴云飞一顿。   富有格调的西餐厅。   我们三个人正在说说笑笑的用餐,谈论着等会去哪里继续happy,戴云飞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音调有些小,“小瑷,你认识那个人吗?”   “哪个?”我问。   戴云飞轻扬下巴,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潇湘。   潇湘这个人我见过的次数不多,可是每一次都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问过左霄启潇湘是不是他的前女友,左霄启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她一直在看你。”戴云飞说。   我努努嘴,“随便。”   话音落我转念一想,这个女人不善的眼神总是阴魂不散,真真是叫我心里不舒服,但是直觉让我知道,肯定和左霄启有关,我何不想办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我去下洗手间。”我说。   我慢慢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果不其然,不多会潇湘跟了进来。   从镜子里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没有躲闪,我站直身体,高跟鞋踩过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潇湘两步走到我跟前,她也从镜子里直直的看着我,望进她眸中的意味不明,我嘴角噙起浅浅的弧度,问:“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没有。”她回答的很爽快。   我嘴角的弧度愈浓,“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我有敌意。”   潇湘冷笑一声,“是。”   我微微转身,直视她的侧脸,“为什么?”   潇湘嘴角浅勾,目光坚定,爽快道,“你不应该在左霄启身边。”   我的心一抖,我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我定了定神,一句话就被打败的话,那我还是阮瑷吗,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浅浅的弧度,佯装自然道,“那谁应该在他身边,你吗?”   潇湘唇际勾起一抹轻嘲,“左霄启喜欢你什么,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你也没有那么优秀……”   潇湘猛的噤声,又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双臂环胸,摆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潇湘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我两眼,转身就走,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我最讨厌这种没头没脑的话,需要我去猜测无数个可能。   “就是提醒你一下。”潇湘说。   “那你把话说明白了。”   潇湘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么明白,万一再……”她尾音拉的长长的,意有所指地轻笑,“万一再连累了别人,得不偿失。”   别人?   我神色怔忡之际潇湘甩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想着潇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连累了别人。   戴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小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没,没什么。”我摇头。   戴云飞拉起我的走,“走吧,吃饱了没?”   我跟着戴云飞的步子离开,脑子里却始终萦绕着潇湘最后的那句话。   直到回到家里,我还在想着潇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左霄启有别的女人,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发现过一点蛛丝马迹,要说不正常,也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   我和左霄启从相识到订婚再到领证,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月六号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这是左霄启和左立强商量后的结果。   左霄启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些酒意,他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朝我走来,我放下手里的手机,半靠在床头,左霄启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抬手抚着我额前的刘海,“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在等老公回家?”   酒气在鼻尖蔓延,左霄启双臂用力的抱着我,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对不起老婆,今天回家晚了,钟德平那小子不仗义……”   我双手抱着他的头,手指抚着他浓密的发丝,心疼道,“怎么不少喝一点。”   左霄启踢掉脚上的拖鞋,一个翻身就躺在了我的身侧,只是手还紧紧的搂着我的腰,“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老公有的,都给你……”   他絮絮叨叨着,典型的酒后话多,这也是领证后我才慢慢发现他有这么个毛病。   “今天我看见潇湘了。”我试探道。   “潇湘?”左霄启愣了一下,又紧紧的将我揉进怀里,鼻子在我的脖子处嗅来嗅去的,“老婆,我没有吃饱,还饿着呢,你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   我推了推他的头,“好,你想吃什么?”   左霄启抬起上半身,用力的吻了吻我的唇,“我老婆最好了。”他说着坐起身,搂着我的腰,“我们一起去,我看着你做。”   于是,半夜十二点,我又起床去给左霄启做饭。   左霄启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厨房边,他双臂交叉趴着椅背,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我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说:“你看我干嘛?”   “我不看我老婆看谁?我看别人老婆,别人同意吗?”   一股叫做心安的东西在身体的每一处弥漫。   我给左霄启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左霄启一边吃一边夸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我为他做一点事情,他都会奉上一大串溢美之词把我夸的嘴角咧上天。   就在这做饭吃饭被夸奖的过程中,我心底的忧虑彻底消散,他真真实实的每日陪在我身边,我们过着和其他夫妻一样朝夕相伴的日子,我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去怀疑自己的丈夫,质疑自己的婚姻。   我不知道爱情的真谛是什么,只是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   婚礼的相关事宜在不紧不慢的张罗着,距离婚礼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们也不着急。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着。   在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妈紧紧盯着我的肚子,冷笑,“小瑷,你怀孕有四个月了吧。”   我讪讪地笑着,“是啊。”   自从我拿了13万,我妈对我和左霄启依然不冷不热,却也没有再强势要拆散我们。   “依我看,你肚子里这孩子,一年都生不下来。”   “我前段时间不小心流产了。”我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我的谎言自然瞒不过我那个精明的老妈,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眸发亮,“流产了好,不然没有结婚生下孩子也是不负责任。”   我淡笑不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左一喏的来电,我慢条斯理的接起来,“嫂子,你快回来,哥哥和爸爸吵架了,哥哥出车祸住院了。”    第071 左池是我打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浑身颤抖,连音调都是颤的,“你哥,他,他怎么样了?”   “嫂子。”左一喏不住地哭着,“现在在医院,你快点回来吧。”   挂断电话,我心急如焚的抓起包包就朝外跑去,“你……”我妈喊住我。   “妈,霄启出车祸了,我走了。”我的身体和我的声音都在打哆嗦。   我妈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说一句安慰我的话,我直接跑了出去,打了一辆车直奔市医院。   一路上我接了好几通左一喏的电话,都是问我到哪里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左霄启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上的血渍,我的眼泪倏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问左一喏。   “爸爸和哥哥吵架了,哥哥心情不好就,就出了车祸,撞上了隔离防护栏,被后面的车顶了出去……”   左一喏的眼圈红红的,肿肿的,她趴在我的肩上,“嫂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看着左霄启棱角分明的五官,很心疼,也很无奈。   病房门被推开,我抬头看去,是左立强来了,左一喏离开我的肩膀,看了左立强一眼,神色漠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左立强站在床边看着左霄启,他苍劲的脸上蕴染着一种叫做父爱的疼惜,我有刹那的怔忡,我以为我看错了。   “阮瑷,你出来一下。”左立强声音淡淡的。   我跟着左立强的脚步走出病房,左立强递过来一张支票,“好好照顾他。”   和左霄启在一起这么久,我看到了他和左霄启相处的情景,也看到了他和左池相处的情景,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我自然看的明明白白,他和左池才是父子,他的父爱给的是左池不是左霄启。   我的身体站的笔直,眼睛扫了一眼支票,不卑不亢道,“爸爸,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左家的事情我无意插手,可是如今已经伤害到了左霄启,我没有能力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会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维持左霄启应有的尊严。   左立强收回支票,黯淡的鹰眸蕴染了浓浓的我看不懂的情愫,良久,他轻勾唇角,自嘲一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说。   左霄启很快就醒了过来,左一喏哭哭啼啼地:“哥哥,你吓死我了,你和爸爸到底怎么了,怎么又吵架了?”   又?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   “你怎么样,还有哪里疼?”我关切道。   左霄启苍白的薄唇轻轻勾起欣慰的弧度,“我没事,就是撞了一下,不严重,我这样的车祸死不了人的。”   我握起拳头朝着他的胸膛挥去,喜极而泣,“不许胡说八道。”   “疼。”左霄启惊呼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揉着他的胸膛,“我不是故意的。”   左霄启握住我的手,“老婆,我逗你的,我就想看你着急的样子。”   左一喏嘟着嘴,“哥,你都这样了,就老实一点吧,你不知道,嫂子刚进来的时候魂都丢了。”   左霄启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握着左一喏的手,嘴边噙起满足的笑意。   确定左霄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需要静养几天,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爸爸刚才来过了。”左一喏说,“来了两次。”   那可能就是在我回来之前,左立强也来过。   左霄启撇开视线,眼里的冷漠和恨意点点滴滴聚拢而来,却闭嘴不言,他对他和左立强之间的事情似乎讳莫如深。   “哥,你和爸爸这次又为什么吵架?”左一喏问。   左霄启盯着左一喏的脸,“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左一喏嘟着嘴,“家里的什么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左霄启无奈的轻叹口气,我明白这是妹控对妹妹的一种保护方式,我赶紧说:“爸爸刚才给我一张支票,说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左霄启目光冷凝,嗓音阴沉,“你接了?”   我眉眼飞扬,声音欢快,“你老婆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吗?”   左霄启点头,“是。”   我瞪了他一眼,说:“去你的,我跟他说,照顾你是应该的。”   左一喏扬声,“这才是我嫂子。”   第二日,午饭后,轻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左池。   轻舟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袭米白色连衣裙,脸上的妆容要多厚有多厚,她假模假式地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出了车祸,要我说父子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这么多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早该过去了。”   “出去!”左霄启沉声道。   左一喏蹭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轻舟面前,板着一张俏脸,怒声道,“听到没有,我哥哥叫你出去,带上你和你的野种滚出去。”   轻舟抬手推了左一喏一把,“左池是立强的儿子,你才是野种。”   左霄启顺手抄起床头柜的烟灰缸朝着轻舟砸去,“滚!”   轻舟一个侧身,烟灰缸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滚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我起身走到轻舟面前,嘴角轻扬着鄙夷,“姐姐,我老公请你出去。”   轻舟冷笑一声,拉过左池的手,“去问问你哥哥身体好些没,告诉你哥哥,你爸爸说有时间就来看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左池的手就要朝着左霄启的病床走去,我和左一喏一左一右同时拦住他们。   “我哥哥叫你滚,你没有听见吗?”左一喏怒声道,“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我笑了笑,“姐姐,你还是走吧……”   轻舟顿住脚步,笑的像个胜利者一般,“这是何必呢,我也是来看看霄启,左池是你们的弟弟,来看看哥哥也是应该的,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轻舟的话又触怒了左霄启,左霄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赶紧上前扶着他,“你身体不好,别这样。”   轻舟则继续说着:“我也没说错什么呀,你看你还生气了,我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你们,这,这……”   她手指指了指我和左霄启又指向了左一喏,轻舟手指放下的瞬间,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病房漾开,左一喏结结实实地打了轻舟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轻舟咬牙切齿。   “啪,啪!”紧接着又传来两声大快人心的声音。   轻舟紧紧捂着脸,左池推了左一喏一把,“你打我妈。”   我将左霄启用力的按在了床上,赶忙接住脚步趔趄的左一喏,我看到轻舟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左池又朝着左一喏推来,我向前一步,一脚用力踹向左池的肚子,左池脚下不稳,倒在了地上。   左池哇的一声就哭了。   轻舟赶紧上前就要扶起左池,左一喏眼疾手快先一步到左池身边,拦住轻舟,细长的胳膊一扬,结结实实又一个耳光落在了轻舟的脸上,“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们。”   左一喏说完又踹向左池的肚子,“左池是我打的,你去找我爸爸告状吧。”   “疼,疼。”左池的嘴里不住的喊疼,地上有点点滴滴不太明显的血渍,应该是他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到了玻璃渣子。   轻舟上前扶起左池,咬牙切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们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人左立强,他眉头紧蹙,“你们来干什么?”   轻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她扑到左立强的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声声控诉,“立强,你要为我做主啊,一喏和小瑷打我也就算了,他们还打了我们的儿子。”   左池也抽噎着,“姐姐和嫂子打我。”   左立强阴沉的脸似狂风骤雨席卷,他一把推开轻舟,扬手一巴掌打的轻舟倒在了地上,他咬牙切齿道,“找死!”   轻舟止住了哭声,手抚着脸颊,眼里噙着泪滴,看着左立强不敢发一言,左池也被这一幕惊住了,他弱弱的唤着左立强,“爸爸。”   左立强看着左池,面无表情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什么都听你妈的吗,她养你还是我养你?”   “立强,我……”轻舟慢慢地站起来,身体颤抖,“我真的只是来看看霄启,却没有想到……”   “滚!”左立强厉喝一声。   轻舟满脸不甘的走了出去,左池看了看左立强,也跟着轻舟走出去,和左立强擦肩的时候,左立强拉住左池的胳膊,“让老刘带你去游戏厅玩吧,我们家多的是钱,随便玩。”   左池立马活蹦乱跳,“好。”   轻舟和左池走后,左立强关上病房门,我赶紧到病床前,将左霄启安顿好,左霄启只淡淡的扫了左立强一眼,又恢复了以往在左立强家的淡漠。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对父子到底有什么心结,平日父子情分稀薄也就算了,这么大了还会吵架,吵架后一时冲动还会出车祸。   听刚才轻舟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们之间还真的有什么仇恨。   左一喏在椅子上坐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左池是我打的,和我嫂子没有关系。”    第072 让星星看你表演   左立强看向我,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似是赞赏,似是满意,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从何而来,我以为他会因为我们打了左池而心生不悦。   我闭嘴不言,对左一喏的话,我相信左立强也有自己的判断,反正打也打了,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我也不后悔。   左霄启也没有辩白什么,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像是在说我们打的就是他。   左一喏见左立强没有不高兴,继续说:“反正我打了,你看着办吧。”   左立强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左霄启面前,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沉声问道,“医生怎么说?”   “没事。”左霄启不愿意多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打发左立强。   左立强又站了一会,房间内静的掉根针都听的清清楚楚,尴尬的因子在空气里流淌。   没有人再说话,也都对左立强的存在视若无睹。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于是讪笑一下,伸手指了指椅子,说:“爸爸,坐吧。”   左立强朝我摆摆手,很快就走了,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对于和左立强吵架的原因,任左一喏如何问,左霄启都不多说一个字。   傍晚,在左霄启的要求下,左一喏返校了,左霄启的伤势不重,也不需要很多人照料,我一个人足以。   这日后,轻舟没再来,左立强也没有再来。   三天后,左霄启出院了。   上午出院,下午他就去了学校,工作狂第一时间返回工作岗位,我拦都拦不住,他说:“我得挣钱养媳妇啊,把媳妇养的白胖白胖的好保护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打左池的彪悍行为,当时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多做考虑,不过事后想想还真是不妥,左一喏毕竟是亲姐姐,我动手就显得没有分寸了,况且左池并没有对我不利。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多余的理智去考虑这些问题,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能让左一喏被打,事已至此我也不后悔。   我是请了假的,因为要照顾左总,这几天也没有上班。   左霄启走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他回来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他甩掉脚上的拖鞋钻进了被子里,九阴白骨爪直接伸向了我的小熊熊,他的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吹气,“左瑷,这几天委屈你了,我好好补偿补偿你。”   他只要一叫我“左瑷”准没好事,狗屁的补偿,他的补偿就是将左兽的本质尽情发挥。   不过我被他轻轻的两下就撩的浑身燥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左霄启三下两下我便招架不住。   ……   车祸的事情发生后,接连两个星期,左霄启没有带我去左立强家,他不说去,我也不会自找没趣提起。   五一将至,天气也慢慢的热了起来,我的房子交钥匙了。   从领证那日起,我的座驾就从奥迪升级成了保时捷,当然,这仅限于我自己开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左霄启开车和我一起上下班,有时候是司机。   一个周六,我开上保时捷,拿上钥匙,就直奔远洋国际小区。   在房子里溜达了一圈,我就决定了装修,别管以后用不用的到,先装修了,我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发愁装修和贷款。   找了装修公司,浩大的装修工程就这样开始了。   我还要上班,也要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而且房子自己住的可能性不大,再说本姑娘现在也不差钱,所以就全权委托了装修公司。   权衡利弊,我还是选择了比较实用的风格。   一日接到陈橙的电话,说是要请我和左霄启吃饭,感谢我们的帮忙。   “我明天晚上可能没有时间。”我措辞拒绝道。   “那就后天。”陈橙说。   “再说吧,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我笑道。   “那不行,连仲说了,必须得请,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请。”陈橙也很执着。   挂断陈橙的电话,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左霄启,他淡淡地说:“我这么忙,哪有时间陪他玩那些花花肠子。”   两日后,唐连仲亲自电话打给左霄启,左霄启这才带着我去赴宴。   饭桌上,唐连仲那叫一个热情,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左霄启表现也不错,我这才明白,他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说白了,左霄启太特么的滑头了,明明瞧不上唐连仲还非得表现的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酒至半酣,唐连仲端着酒杯摇摇晃晃,“以后还得麻烦左总多多帮忙啊。”   左霄启醉意朦胧,“好说,好说,哪天我带你去老张那里坐坐。”   回家的路上,我问左霄启,“你还帮他吗?”   刚才左霄启表现的那么热情,我都不知道哪样是真的哪样是假的了。   副驾驶的左霄启两指轻轻捏着眉心,“这不是我帮不帮忙的事情,是他自己把路堵死了,我把他带去老张那里,老张自有法子拒绝他。”   我不由嘲讽道,“你倒是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我当然干净,我全身上下都干净,每一个家伙什都干净。”他说着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扣上,“要不你检查一下。”   这只叫兽,在车上也敢耍流氓,我推了他一把,“我开车呢,你不要命了。”   左霄启将我的手放在唇边用力吻着,“我要你就好了。”   过了一会我抽回手,专注的开着车,不去和这个惯会耍流氓的家伙贫嘴。   车子驶向郊外,到了别墅区的交叉路口,左霄启又拉过我的手,“老婆,累不累,我来开。”   “得了吧,马上就到了。”   “停车,停车,不能累到我媳妇了。”   无奈,在距离别墅不足十分钟的路程处,我愣是被左霄启缠的没有办法停了车。   我刚刚坐上副驾驶,车子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   “老公,你走错路了。”我提醒他。   “嗯。”   他嘴里应着,却没有掉头的意思,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老公,你真的走错路了。”   “嗯。”   这个家伙,莫不是酒喝多了,连回家的路都认识了吧,可是他明明说话很清楚的,开车也很稳。   我不放心的抚上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喝多了。”   左霄启拿下我的手紧紧握着,“你老公清醒着呢。”   我还要说什么,左霄启侧头,昏黄的车灯勾勒着他冷峻的面容,他深潭般的眸子在夜里绽放着醉人的光芒,“带你去个地方。”   好吧,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也会耍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车子停在在一片空旷的草地,我朝着远方望去,城市的高楼大厦只余霓虹灯在远处闪烁,我又抬起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打趣着,“你来带我看星星啊?”   左霄启笑了笑,“我让星星来看你。”   我勾唇道,“神经病。”   左霄启打开车门,“下车,让星星看你表演。”   我摇头,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打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凉意袭来,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左霄启朝我招手,“坐后面。”   我乖乖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还是车里暖和啊,我不由抱怨着,“你是喝多了来吹风醒酒的吧。”   左霄启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将我带向他的怀里,“我给你醒醒酒。”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没喝多。”   左霄启的头压下来,略带着酒意的吻铺天盖地而至,“我们一起醒酒。”   于是乎,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如果有哪位无聊的大哥大姐或者大爷大妈们,晚饭吃多了睡不着来这里遛弯的话,就会看到一辆晃动的卡宴,千万不要以为是无人驾驶,也不要以为是自动遥控,那是左叫兽在车内运动的结果。   “左瑷,你说这里好不好?”   “你别,没有套子。”我不得不提醒他。   左兽非常不满的加大力度,我赶紧求饶,支离破碎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你,轻,轻点。”   “休想骗我,你后天该来例假了,现在是安全期。”   尼玛,他一个大男人把我的生理期都记得这么清楚干嘛。   事后,左霄启抚着我的背,“刚才有没有弄疼你。”   现在才来关心这个问题不嫌晚吗,我矫情道,“有。”   左霄启吻了吻我的脸蛋,“对不起,喜欢死你了,一时没控制住。”   我无语凝噎,表示不去和左教授去斗智斗勇,我真的只有惨死的份儿。   回到家里,左霄启说:“左瑷,等过段时间,我们在野外的草地上,可以一边听鸟叫,一边……”   我嘲讽道,“去喂蚊子吗?”   “我们可以搭个帐篷,在帐篷里。”   ……   五一假期。   左霄启陪我回家。   中午,我妈做了三个菜,一个素炒菠菜,一个素炒茄子,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妈,今天怎么都是素菜。”阮贝坐上餐桌的时候不满道。   “家里欠着一屁股外债,哪里还有钱,你姐夫原来每个月给两千块钱生活费的,现在那笔钱取消了,不让你喝西北风就不错了。”我妈拿着筷子敲了敲阮贝的头,说道。   我抽抽嘴角,表示只吃饭,不说话。   左霄启看了我一眼,说:“妈……”   “吃饭!”我命令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都帮忙13万了,还想让我怎么样,恢复以往的每个月两千生活费的给予吗。   再说了,阮贝变成现在的样子,又不是我惯的。   “还不是怪你。”我妈又拿筷子戳了阮贝一下,“你每天上班就上班,谁叫你跑工地上去赌博了。你要是不赌,我们家至于天天只吃这些破菜吗?”   “妈。”阮贝不耐烦道,“我现在都不赌了,你还提那事干嘛?”   我妈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嗓音锋利,“我怎么就不能提了,好好的工地变成了赌场,谁让你没出息去那里上班的。”   得,又把矛头对准左霄启了。   阮贝用力将筷子往餐桌上一扔,怒声道,“又不是我要去的,是我姐夫给我找的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成了你姐夫了,谁是你姐夫,我承认过吗,再说了,人家让你去那里上班你就去那里上班,那是什么狗屁坑人的工作……”   爸爸咽下一口米饭后,将筷子轻轻放在了碗边,淡淡地说:“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爸爸说完走下餐桌直奔鞋架,就要换鞋出去,“你给我站住!”我妈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老好人无奈道。   “家里穷的买菜钱都没有了,你还要去打麻将吗?你再打麻将我就死给你看。”我妈吼道。   我冷眼旁边,真后悔好好的小长假我特么的没事跑到家里来受气干嘛。   左霄启终于坐不住了,他淡淡地开口,“我十号发工资,我把这个月工资给您送过来。”   “有你什么事?”我斥责着,“你是这个家的什么人,要用你来负担这一家人的生活。”   我妈冷哼了一声,“他不是什么人,那你总是吧,你是我女儿,你说吧,你准备怎么负担我们的生活。”   我靠在椅背上,直视我妈的眼睛,“我是你女儿没错,孝顺你们也是应该的,首先你和我爸爸有工资,吃喝不成问题,你们的钱也不是我败完的,我还平白无故的出了十几万欠下一屁股债,要不你去把我卖了,看是按人头卖,还是按斤称,您觉得怎么划算怎么来。”   我也不想和我妈这样对着来,可是我妈也太过分了。   “我供你上了大学,你在市里有了工作,翅膀硬了是吧。”我妈咬牙切齿,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可是,就算我有再多的钱,面对家里目前的状况,给钱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让小贝好好的找一份工作吗,你和我爸的工资每个月也能攒下一些,小贝再找份工作好好上班,首先一家人生活没有问题,每个月也能有结余,欠了债慢慢还就是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贝倒是好好工作过一阵子,结果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说的好听工作轻松工资高,到头来呢……”   说来说去,还是怪左霄启给找的那份工作,正是因为那份工作让阮贝接触了赌博,这才造成了家里目前的困境。   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嘛。   我头疼不已,也不准备再做无谓的斗争,万一我妈再来个割腕自杀的戏码,我也是得不偿失,还得继续出医药费。   听着我妈的絮絮叨叨,我也没有反驳,直接走下餐桌,拿出钱包里的一千一百块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我就准备告辞了。   我要走,可是我那个精明的母后大人能同意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见我拎起包,我妈喊住我,“你给我站住,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吗?”   “妈。”我耐着极大的性子说,“阮贝买手机的钱就不说了,他骗我说给女朋友打胎,我拿了一万;后来说买塔吊车,我又给了三万;他第一次输了二十多万,我给了一万;这次我又给了十三万,前前后后我给了十八万,你还让我怎么样?”   “十八万算什么?”我妈冷哼,“墨廷给了我二十万呢。”   我知道左霄启很介意楚墨廷,我下意识的陡然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只见他脸色铁青,眸光阴沉,我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   “不是十万吗?”我问。   “那是第一次,后来又给了我十万。”我妈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墨廷说了,只要你肯回头……”   我两步走到茶几前,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钱,怒吼一声,“我不肯。”然后我就拉着左霄启的手跑了出去,不顾身后我妈的阻拦和怒骂。   二十万,她要了楚墨廷二十万,这样算来家里根本就没有借多少外债,生活不成问题,还债压力也不大,却还是想着来搜刮我。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落下来。   电梯里,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声音轻快,“这么点钱至于让你哭成这样吗?”   我很难说出口的是,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感觉我的心,我的亲情都在被肆意践踏。   上了车,我还在不住的抹着眼泪,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深凝了一会,笑道,“我就觉得我媳妇的眼睛最漂亮。”   “为什么?”我随口问道。   左霄启眉眼含笑,“一哭起来泪眼汪汪的,又大又亮,特别好看。”   我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捶上他的胸膛,“就你会笑话我。”   左霄启放开我,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喽。”   我讽刺道,“你孩子在哪里呢?”   “在我老婆的肚子里,会有的。”   包里的手机一遍遍响着,我调了静音,望着身边左霄启的笑脸,我的嘴角咧开了一朵花。   未来的日子有他相陪,足矣。   晚上,左霄启带我出去和朋友聚聚,中途我出来透透气,无聊的在走廊里踱步,迎面走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是楚墨廷。    第073 和电视抢老公   我脚步顿在原地,今天刚刚知道他给了妈妈二十万,今天妈妈还提起他的好,只是这些钱,这些好,我真的无法认同,甚至是特别反感。   楚墨廷也愣了一下,旋即眉开眼笑的朝我走来,“小瑷。”他轻柔的唤着我的名字,像是四年前那般情人间的呢喃。   我有些恍惚,看着他一身的西装领带,昂头挺胸脚步生风,我陡然反应过来,他还是他,他也不再是他。   “你也来吃饭?”我回神,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陪客户来的。”楚墨廷说,“你……”   我赶忙接话,“我和我老公一起来的。”   楚墨廷眉心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我抬起腿准备向前走去,和他来个擦肩而过,结果在擦肩的瞬间,我身体猛的一震,整个人落在了楚墨廷的怀里,“我想抱抱你。”他说。   我用力推着他,却推不开他固如磬石的双臂,“你放开我。”我怒斥,“再这样我就要……”   楚墨廷欺上来的唇舌将我的话淹没在喉咙里,我抬起脚猛踢着他的小腿奋力的挣扎着。   “滚!”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清晰的刺入我的耳膜,紧接着楚墨廷离开了我的身体,眨眼的功夫我就看到他倒在了地上。   艾玛,太酷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左霄启打架了,第一次是在上海,他一下就撂倒了一个男人,今天又是这么酷,只是今日我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只听到了楚墨廷一声哀嚎。   我正发愁今日可能无缘得见左霄启又帅又酷又爷们的“体育老师”风范,结果这个家伙不失所望,一脚踹向了准备起身的楚墨廷的胸部。   艾玛,这一脚可真是深的我心且大快人心啊。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老公,再来一脚。”   左霄启回头,璀璨如星夜的黑眸对上我的眼睛,我鼓掌,欢快地说:“老公,你太帅了。”   左霄启嘴角勾起一道浅弧,楚墨廷已经起身,看着他怒气冲冲就要反扑的样子,我面色一凝,“老公,后面。”   像电视剧里的武打片一样,左霄启回头的同时大长腿一伸,他的腿就抡到了楚墨廷的身上。   楚墨廷“嗷”的一声尖叫,蹲下身捂着疼痛的肚子,我上前搀着左霄启的胳膊,“老公,我还没看够呢。”   我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左霄启黑眸似一抹浓稠的墨汁在漾开,“我也没打够呢。”   “那就再打?”我挑眉道,实则有些心虚,可别把人打坏了。   左霄启低头,抬脚轻轻踢了楚墨廷两下,“小子,记住了,离我媳妇远点,你要是没有见过女人,逮一个亲一个,回头我去猪场买两只小母猪送你,配你正好。”   我看着左霄启的脸,头顶的灯光映衬着他俊朗的五官,我忍不住踮起脚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照着他的脸“吧嗒”就亲了一口。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旋即又板起一张脸,居高睨瞪我,“臭死了,回家刷牙了再亲。”   我吐了吐舌头,嘟着嘴,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不就是嫌弃我被楚墨廷强吻了吗,又不是我愿意的,再说他都把楚墨廷胖揍了一顿,也出了气,还计较人家的嘴干嘛。   见我不高兴,左霄启搂上我的肩膀,亲了亲我的脸蛋,算是一种无言的安慰。   回家的时候,左霄启催着我,“快去洗澡。”   洗澡就洗澡嘛,他不说我也会洗的,何必跟催命似的。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嘴撒娇,“今天累了,不想洗了。”   “好。”左霄启应的倒是爽快。   他起身走去浴室,端了一盆水,给我洗了脚,他并没有马上去倒掉洗脚水,而是在给我擦过脚后又返回了浴室,然后我看到他拿着我的牙刷和牙刷杯走了出来,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他递到我面前,我抬头,故意问,“干嘛?”   “刷牙。”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袭遍了我的全身,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吼道,“你没完了是吗,又不是我让他亲我的,你也看到了的,是他……。”   左霄启板着一张脸,牙刷在我面前伸了伸,“看到你被别人……我,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瞪着他,左霄启继续问道,“你刷不刷。”   “不刷。”   左霄启向前走了两步,把牙刷杯和牙刷放在床头,目光如炬,突然,他猛的扑向我,撕扯着我的衣服……   完事后,左霄启抱着我去浴室洗澡,温柔的帮我打着沐浴露,小心翼翼地问我水烫不烫,他帮我搓身体的力度大不大。   看着左霄启一副低眉顺眼我有罪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也随之消散,我矫情道,“以后再这样我就,就,就和你分居。”   “好。”左霄启笑的龇牙咧嘴,“你去住哪里?”   我想了想,说:“我自己的房子在装修,我去住我自己的房子。”   “好,带着我。”   “我带着你还叫什么分居。”   “你睡床头,我睡床尾,就叫分居。”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个无赖,睡一张床还叫什么分居。   ……   楚墨廷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像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快的几乎在我的心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毕竟时过境迁,我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对于初恋这档子事,真的只剩下一个回忆了,如今连那点美好的回忆也在一点点击碎。   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左霄启又带我去了左立强家,今日他家清静了不少,我们去的时候只有左立强一个人,直到我们走,也没有再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好,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未免不是另一种幸福,至少这种表面的平静不会撕开左霄启心里的痛楚。   晚上,我早早的洗澡上床,因为明天要上班,准备早些睡觉。   我半靠在床头,想睡也睡不着,无聊的拿着电视遥控器调着电视台,左霄启在旁边拿着笔电在工作,一室安好。   突然,左霄启抬起头来,紧盯着电视,声音严肃,“换台。”   我继续向下一个电视台调去,“不对。”左霄启说,“刚才是哪个台?”   我愣了一下,往上调了两个台,是一部脑残电视剧,左霄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就这个。”   看着左霄启微眯的眸子,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我不由打趣,“你怎么比我还小女儿心态?”   左霄启将笔电放在旁边,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看起了电视剧,他看的太过认真,也没有时间理会我的调侃。   “喂,左总。”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着,“你知道你看的是什么吗?”   我还记得和他一起到电影院看韩剧,他根本就不知道演的是什么。   左霄启挥开我的手,眼睛却还在看着电视,“这部电视剧很好看的,你也看看。”   于是乎,相处这么久以来我和左霄启一起看起了同一部电视剧,可是我看了几分钟就看不下去了,索性不再理会突然脑残的左叫兽。   10号,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小左发工资了吗?”   “我不知道啊。”我装傻。   “他不是说10号发了工资给我送回来吗?”我妈毫不客气地说。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头几乎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着。   “不就一千块钱吗,我等会给你转过去。”我无奈道。   “这不是我要的,是小左主动说给的,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就准备给我妈转账,可是我陡然想到这样不行,我给钱可以,但是得有条件,于是乎,我又给老妈拨了个电话过去,“妈,霄启给了你这一千块钱,这个月就得吃咸菜了,下个月可就没钱了,订婚欠的债也没有还完呢……”   老话不是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我也学着哭哭穷,不然她还以为我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数钱,数到手软然后把钱存自己卡里呢,拜托,我只是给公司算账的而已。   “你们还年轻,先苦后甜,现在吃点苦不算什么……”   好吧,这就是我妈,我彻底无语了,阮贝就不能吃一点苦,吃饭没有肉都不行,我和左霄启吃咸菜都无所谓,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没法比,我果然是充话费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我用左霄启的卡给我妈转了一千块钱,我自己的小金库别说一千,就是一百,不到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动啊,其实我真的是我妈亲生的女儿,至少这财迷的本质是一模一样。   晚上,洗澡后我主动靠在左霄启的怀里,和电视抢着我的男人,“老公,电视好看,还是我好看?”我问。   左霄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手指一下一下似有似无的抚着我的脸蛋,“别闹,看电视呢。”   我抬起头,凑到他的耳边轻吻,“别看电视了,看我吧。”   左霄启抬手将我按在他的怀里,“一会就演完了。”   我噘着嘴,极不情愿的在他的怀里环着他的腰身,这几日他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因为电视被冷落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我鼓足勇气,手指沿着他的小腹缓缓向下,哼,我就不信我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个破脑残电视剧。   左霄启一把攥住我的手,“等会,快演完了。”   我都主动送上门了,还被拒绝了,我的心啊,好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刀地捅似的,几乎要碎裂开来。   我们相处这么久,尤其是领证以来,他对我百般呵护,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说我矫情,那我的矫情也是他惯出来的。   我憋着一肚子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去看那张惹人生气的脸。   半个小时后,左霄启才关掉电视,搂上我的腰,“生气了?”   我装死,不去理他。   左霄启胳膊从我的脖子下伸过来,一把扳过我的身体,讨好地在我脸上吻来吻去,“真的生气了?”   我推开他,“别理我。”   左霄启则继续死皮赖脸的粘着我,“我不理你理谁?”他说着吻上我的眼睛,“嗯,左瑷?”   狗屁的左瑷,那就是他兽性的暗号,我倏地睁开眼睛,“烦死你了。”   左霄启的九阴白骨爪开始在我身上煽风点火,“可是我不烦你。”   气死我了,虽然心里很生气,理智上很抗拒,可是我的身体却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我的反应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一边动作,一边说:“你明明就很喜欢我。”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好吧,捂脸说一句,我更不要脸,因为我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两三下撩的浑身瘫软,只得任他动作,还乖乖配合……   完事后,我的火也泄了,甜蜜的依在左霄启的怀里,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上厕所,我迷迷糊糊的起床,也没有开灯,借着夜色走进卫生间,等我重新躺回床上,才猛然惊觉空荡荡的大床只有我一个人。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一股淡淡的烟味从阳台的方向飘来,我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阳台,只见左霄启素冷的身影笼在朦胧的月色里,浓浓的烟味侵入我的鼻腔,我轻轻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啊?”左霄启像是被惊了一下,猛的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起来了?”   他的手微微一抖,长长的烟灰掉落在地上,他抬手将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我睡不着。”   “有什么事吗?”我关心道。   左霄启嘴角勾起一道浅弧,“没事,你去睡觉吧。”   “那你……”我不放心地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半夜不睡觉到阳台抽烟。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深了几许,只是也僵硬了几许,吐出的声音有些刻板,“我一会就睡,你先去。”   我心里思量着他到底在忧愁什么事情,他和左立强之间目前也早已恢复了以往表面的平和;我家的事情对他来说那就不叫事;学校的工作,他一直游刃有余;难不成是公司有什么难题?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我蹲下身体,靠在左霄启的怀里,双臂环上他的腰身,“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第074 把你的狗看好了   左霄启按着我的头,他手掌的凉意丝丝缕缕袭来,声音沉肃,“当然,你是我老婆,你不陪我谁陪我。”   我抬起头,“老公,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左霄启低头深凝着我,许久,他释然般一笑,声音轻快了不少,“好,我们去睡觉。”   他说着将我打横抱起,一边朝着床走去,一边轻吻着我的额头,“还是我老婆好。”   晚上,左霄启又看起了脑残电视剧,我无语问苍天,也不知道这破电视剧有什么魔力,把一向只看财经类频道的左总勾的魂都没有了。   我耐着极大的性子,等他看完了后,我盘膝坐在他旁边,拿着遥控器对着他的嘴巴,说:“左总,采访你一下,这部电视剧的看点在哪里?”   左霄启一把夺过我的遥控器,“不告诉你。”   我摇摇头,“你真是……”   哎,我已经醉醉的了。   我的生活除了经常性的和电视抢老公,倒也一汪平静,似一池溪水般,咕咕流淌,平稳而温暖。   5月底接到了陈橙报喜的电话,她怀孕了,她和唐连仲准备结婚了。   我和戴云飞第一时间赶到陈橙的住处,带着各种各样的补品。   陈橙笑话我们,“我这刚怀上,才35天,你们就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我们高兴嘛。”戴云飞抚着陈橙的肚子,“怀孕什么感觉,快给我讲讲,有没有动。”   我弹了一下戴云飞的头,“飞儿,你智障了,哪有一个多月胎动的,怎么也得,得三四个月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经验,不过我知道不可能一个月就胎动。   我们三个人正说说笑笑,唐连仲拎着一袋子苹果进来了,“恭喜,恭喜,要当爸爸了。”我和戴云飞说。   虽然经过那件事情,我心里不太认同唐连仲,可是他对陈橙真的很好,看到他能给予陈橙幸福,我也很为他们开心。   唐连仲嘻嘻笑着,“现在我老婆最大。”他说着将苹果放在茶几上,又从厨房拿了个果盘,装了几个苹果,返回厨房洗好后又重新端了出来,放在我们面前,“吃苹果。”   我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大苹果一口咬了下去,“连仲,你很有贤夫良父的潜质嘛,在外挣钱是把好手,回家照顾老婆也是一把好手,和你一样好的男人还有吗,给飞儿介绍一个,她都快嫁不出去了。”   唐连仲拿起一个苹果,又拿过水果刀,细细的削着苹果皮,“这个真没有。”   陈橙笑道,“飞儿是不想找,不然她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   一语中的,陈橙说的是事实,飞儿要脸蛋有脸蛋,要能力有能力,追她的男人,据我所知,不能说排成队能绕丰云市一圈吧,绕着我们小区一圈还是没有问题的。   唐连仲将削好的苹果递到陈橙的手里,戴云飞拿过一个苹果扔到唐连仲怀里,“我也要吃。”   我又拿起一个苹果扔到戴云飞手上,“有本事让自己的老公给你削。”   陈橙倒在唐连仲的怀里笑的不亦乐乎,还火上浇油,“就是嘛,我才舍不得让我老公受累呢。”   戴云飞忿忿不平,手指指着我和陈橙,“你们等着,等我有了男人,让他帮我欺负回来。”   唐连仲一边搂着陈橙,眼睛看向我,眉开眼笑,“左总最近忙什么呢,想请他吃饭,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我愣了一秒钟,旋即自然地笑着,“他可忙呢,又是公司,又是学校的,天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有时间陪我了,你有事情就给他打电话嘛,你们男人之间说话办事也方便。”   反正我是不会再给他传话了,陈橙是一回事,他是一回事,我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从陈橙家出来,戴云飞抚着我的肚子,“什么时候你这里也能长出来一个呢?”   我推开她的手,嘴角咧开一朵花,“只要我想要,随时都可以,只是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   戴云飞抬手捏着我的脸蛋,“瞧你幸福的,现在总是人财两得了吧。”   我昂着头,眉梢挑起倨傲,“那当然了,我阮瑷是谁啊,我早就说了,我既要他的人,也要他的钱,最重要的这个人对我还是真的好,想不幸福都难。”   想当初,为了拿下左霄启,我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又是程澈又是楚墨廷的,我轮番的利用他们给左霄启造成误会,最后还得感谢戴云飞那一个星期的玫瑰花,我才得以戴上了大大的钻戒。   想到此,我挽着戴云飞的胳膊,说:“飞儿,我和霄启有今天你功不可没,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的到。”   戴云飞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你都舍得给我买。”   我扬眉道,“那当然了,霄启的卡在我手里,自从拿到这张卡,除了我自己的房子装修,其他的所有开销,我都没有花过自己的钱。”   此刻我是幸福的,并且在闺蜜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   我将车子开到商场,和戴云飞逛逛。   从试衣间出来,我站在镜子前,问着:“飞儿,你看我穿这条裙子好看吗?”   “好看,好看,买吧。”   我回头,抚着身上的衣服,“真的好看吗?”   “真的,真的。”   我正欲转回头继续照镜子,眼睛随意一瞥,一个熟悉的人影撞入我的眼帘,是魏薇。   刹那的怔忡后,魏薇也看到了我,她自然的朝我走来,含笑着和我打招呼,“你也逛街?”   我点头,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和朋友一起逛逛。”   魏薇笑了笑,“你们逛着,我去看看别的牌子。”   “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想,她倒是个识时务的,不会像轻舟那样来招惹我,也不会特意和我讲左家的事情。   二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年纪,跟着左立强那样的男人可惜了,还是和两个女人同居一个屋檐下。   不过,也许人家目标明确,除了和轻舟争风吃醋并不掺和左家的是非。   “那是谁?”戴云飞问我。   “就是霄启爸爸的另一个女人。”我说。   戴云飞不屑的看着魏薇离开的方向,眼睛倏的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道,“小瑷,你公公这应该是重婚了吧。”   重婚?   我愣愣地点头,“应该是吧。”   话音落我陡然反应过来,我说:“不过我在正式的场合从来没有见过轻舟,我公公虽然溺爱左池,但是对轻舟的态度并不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能留在那个家里,完全是母凭子贵。”   戴云飞嘴角勾起嘲讽,“如果是明媒正娶的老婆,就算是二婚,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左太太,也不至于把个小情人带回家里一住好几年吧,要我说你那个后婆婆,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地位,栓不住老公的心就算了,连老窝都被人端了。”   我想起以前魏薇的话,不屑道,“魏薇说过,轻舟没有资格给我摆婆婆的架子。”   而且,轻舟和左霄启都说过,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比她高。   如此看来,那个家里,一男二女加个小儿子的关系,还真是水深啊。   我和戴云飞聊着左家的八卦,说说笑笑,随便逛逛,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收获也颇丰。   送戴云飞回家的路上,她说:“小瑷,我准备开一家店,店址选好了,做男装搭配,你觉得怎么样?”   我摇头,“你要是让我给你兼职做个会计,我可以不收费,开店做生意我可就真的不懂了。”   戴云飞眉梢挑起笑意,“你现在手里也有点存款了吧。”   我手指做了个“7”的手势,戴云飞连连尖叫,“小瑷,你行啊,都七位数了,这人财两得的滋味是不是爽爆了。”   我笑的龇牙咧嘴,“那当然了,特别爽,如果你开店缺钱的话,我可以无息借款给你,并且不催款,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   谁说我财迷的,我也有大方的时候,当然得看是怎么一回事,也得看针对谁。   “那就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干了,你那破工作辞了吧,我忙着直播,再忙着开店,一心二用也担心会做不好。”   戴云飞的提议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直接拒绝,“不用,我只要月月有工资到账就很知足了。”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不需要那么拼搏,那么努力的奋斗啊,所以我的心也就是懒怠的。   戴云飞眸光在我身上逡巡一圈,笑道,“我忘记了,你现在是阔太太了,不需要抛头露面。”   我嘴角上扬着明媚的弧度,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身体里四处扩散。   拎着我的战利品回家的时候,左霄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见我进来,他说:“知道你在和戴云飞逛街,我都没好意思打电话打扰你。”   我将战利品放在沙发上,走到左霄启身边,看着他镌刻般的五官,我忍不住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吧嗒一下用力亲了亲他的脸颊,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说:“是不是想我了?”   左霄启薄唇漾开优雅的弧度,漫天云霞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散落进来,映衬着左霄启迷魅的脸庞,“每一分钟都在想。”   这话听在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啊。   今天我秀了一天幸福,回家来就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幸福,这种感觉就好像无意间捡了一张彩票,还中了500万。   “等会陪我出去吃饭。”左霄启说。   “好。”   我们到酒店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其中潇湘也在,看见她我就浑身不舒服,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好在左霄启并没有冷落我,在和朋友们谈天说地的同时也在兼顾着我。   有老公在旁边,我怕什么。今天我就想挑战挑战她。   我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潇湘面前,潇湘一愣,我挺直脊背,优雅地笑着,“姐姐,敬你一杯。”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爱给我面子就给,不给我面子丢的是你自己的面子。   潇湘嘴角划开僵硬的弧度,讪笑一下站起身,“阮小姐,太客气了。”   我唇际的笑意愈浓,我身体微微前倾,嘴巴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说:“我特别讨厌你的眼睛。”   潇湘端着酒杯的手微抖,我抬脚轻轻踢了她的小腿一下,潇湘酒杯里的酒呈一道潇洒的弧度尽数泼在了我的身上,水晶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赶紧拿过餐巾擦着白色连衣裙,“姐姐,你没事吧。”   我的演技一点都不高明,我凭的就是我身边的男人是宠着我的老公,我也想知道这种情况下,左霄启会不会为我善后。   “你神经病吧。”潇湘扬声骂道。   潇湘的男伴王泽龙赶紧起身赔笑,“嫂子,你没事吧。”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左霄启走到我身边,细心的擦着我的连衣裙,其他人也都在看着我们。   我拂开左霄启的手,“别擦了。”我又看着潇湘,挑眉,“你赔我衣服。”   王泽龙赶紧说:“我赔,我赔。”   左霄启将餐布一把扔在餐桌上,眸光凌厉,“给我老婆道歉。”   潇湘恨的牙根痒痒,直跺脚,“我,你,明明是你。”   我挑衅道,“我怎么了,你不是说我不配站在左霄启身边吗,现在我就是他的老婆,合法的,我配不配反正你都不配。”   一石激起千层浪,左霄启眸光阴沉,“谁让你在我老婆面前胡说八道的。”   王泽龙愣了,所有人都愣了,看来要么就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要么就是他们都不知道。   潇湘不甘心地说:“我又没说什么,就是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   我双臂环胸,站在旁边不发一言。   左霄启俊目流泻过阴冷的寒,“你告诉我什么才叫门当户对?”   我感觉左霄启的体内藏着一头猛兽,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   “潇湘,快给嫂子道歉。”王泽龙在一旁打着圆场,“嫂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冷笑一声,“我要是跟她一般见识早就气死二百回了。”   头顶的水晶灯光倾泻,投射着左霄启那张俊美而又阴邪的脸,“我喜欢她就足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我的腰身往座位走去,他阴凉的笑意漾开,“泽龙,把你养的狗看好了,别让她乱咬人。”   潇湘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深得我心。   “来,喝酒,喝酒。”王泽龙招呼着,“嫂子,我敬你,你随意。”   左霄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淡淡地说:“我吃饱了。”他说着拉着我的手起身,“我们回家了。”   我就这样被左霄启拉着走了,我的脚跟着他沉稳的步子,感觉身后的目光似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我,我回头看着一脸菜色的潇湘,送给她一个得逞的笑意,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丝毫不避讳眸光中的挑衅意味。   上车后,左霄启一边帮我拉安全带,一边问我,“潇湘都跟你说过什么?”   我把那日在西餐厅偶遇潇湘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同左霄启说了。   左霄启俊眸深沉,“别听她胡说八道。”   “她是不是在为你的前女友打抱不平啊?”我打趣道,实则我也很好奇潇湘所指的是何事。   左霄启忽然笑了,“你确定要知道?”   我点头。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车内漾开,一只大手抚上我的后脑勺,“谁没点过去,知道了平白让你心里不舒服,现在你是我的老婆,合法的,你还担心什么?”   我矫情地瞪着他,“你就骗我吧,谁知道你以前有多少风流史,别哪天一个个都找上门,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是名正言顺的左太太,谁敢找上门,我帮你打出去。”   左霄启柔情而霸道的声音沉淀着我不安的小心思。   回到家里,左霄启直奔卧室,躺在床上,拿过遥控器就开始看他的脑残电视剧。   对于左霄启的智障行为,我只得任他去。   周六。   左霄启陪我去试婚纱,穿着洁白的婚纱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他俊目流泻过一抹光亮,我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漂亮吗?”   左霄启搂着我的腰,示意设计师,“这个位置还可以再收一下。”他说着吻上我的发顶,“我的新娘子当然是最漂亮的。”   我的幸福总是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比如我妈。   我这里正美滋滋的穿着婚纱,感受着左霄启的柔情,和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憧憬,我的手机铃声不期然响起。   “老公,帮我接电话。”我欢快地说着。   左霄启走到沙发上,从我的包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又递到我面前,看到屏幕上那个大大的“妈”字,我有一种想要暴走的冲动,却还是应着头皮接了起来,“妈。”   “小瑷,今天周末,有时间吗,妈妈想你了。”我妈的声音难得的充满了母爱的慈祥。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有事吗?我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说我在试婚纱。   “你现在回来吧,和霄启一起回来啊,开车也快,一会就到了。”   话音落,我妈就挂断了电话,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给我。   我无奈地双手一摊,“走吧,家长召唤。”   回家换上道具,我把我和左霄启的衣兜掏了个干干净净,我只给他裤兜里揣了一百七十块钱,我们的钱包直接放在了家里。   开上五手夏利,我们就直奔清县县城。   到家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在厨房忙碌的贤妻良母,锅里应该是在炖着排骨,肉香味在整个厨房弥漫,“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问道。   我妈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仔细想了想,距离我的生日还有一段时日,阮贝的生日,我爸的生日,我妈的生日,都不在这个季节啊。   难不成是什么节日,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历,6月3号,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等会有客人来吗?”我又问。   我妈慈眉善目,“霄启不就是客人吗?”   完了完了,我们这是入了狼窝了。   我抽抽嘴角,很想说你还是把左霄启当成仇人的好,您老人家现在一副观音娘娘普渡众生的姿态,本姑娘人小胆更小,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开饭前,爸爸回来了,看见我,他原本带着些忧愁的目光倏地亮了,“小瑷回来了?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呢?”   我笑了笑,“我妈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我说着挽上爸爸的胳膊,“爸爸,我和霄启准备结婚了,10月份办婚礼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对不起爸爸,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帮我偷了户口本,我定下了婚礼的日子,却因为顾忌着我妈而没有告诉爸爸。   不过,我现在都要举行婚礼了,也不想再隐瞒老妈了,原本我和左霄启就商量着,过个把月就通知他们婚礼的消息,给他们准备参加婚礼的一应需要,包括改口红包什么的,都由我们提前包好了,塞到爸妈手里,不让他们出一分钱。   当然,前提是我妈得认可我和左霄启,愿意到“山沟沟”里参加“穷小子”的婚礼,我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免老妈提前知道左霄启的真实情况而狮子大张口要数额巨大的彩礼。   “好,好。”爸爸点头,目光些许凝重。   我妈笑着走了出来,“办婚礼好啊,什么时候办?”   我眨了眨眼睛,真的不敢确定这样的话是从老妈的嘴里说出来的,我怯懦地问,“你不反对我们了?”   “谢谢妈。”左霄启赶紧点头哈腰的奉上一张笑脸讨好丈母娘。   我妈笑了笑,“五十万彩礼,我给你们户口本,你们想领证想婚礼还是想生孩子,我都不管了。”   五十万?   我刚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妈开窍了,果然只是我自己的自欺欺人而已。   “没钱。”我赶紧摇头。   “这次的钱,你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老妈理直气壮道,她说着从客厅的酒柜上拿过一个红本扔到茶几上,我定睛一看,是户口本。    第075 五万,五十万   我盯着户口本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老妈,疑惑道,“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爸偷户口本的事露馅了。其实这事我早有准备,大不了又是一场暴风雨,只是今日的气氛有些诡异。   娘亲大人挑了挑眉,气定神闲道,“你们给我五十万彩礼,户口本你们拿去,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干涉了。”   我拿起户口本看了起来,暗自思量着我妈今天到底要干什么,看来户口本的事情没有露馅,我的户口没有迁走,我翻到我的那一页,更加确定,我妈的目的是那五十万。   我想了想,说:“妈,我们只是办婚礼而已,不领证,一纸婚姻阻挡不了我的幸福。”   左霄启握紧我的手,轻抿唇瓣,“妈,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眼睛一记刀子般飞过去,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我妈朝着厨房走去,“该吃饭了。”   这不是我妈的风格啊,她应该理直气壮地说她需要钱,我们必须拿出来,不然就把我关在家里,或者不然她就上吊割腕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我妈一个劲的往左霄启的碗里夹着排骨,笑的很热情,“小左,快吃。”   左霄启点头客气着,“妈,您也吃。”   娘亲大人笑的脸上的褶子愈深,“既然你喜欢小瑷,又叫我一声妈,这里就是你的家,别客气。”   我很想确定一下,我目前是生活在地球还是火星,我妈今天不是一般的反常啊。   整顿饭,都在我妈客气的给左霄启夹菜中度过,这顿饭吃的我像在咽苍蝇一般,难以下咽,且想吐出来。   我偷偷给戴云飞发了个消息。   于是,还没有下餐桌,我就接到了戴云飞的电话,我直接开了免提,“小瑷,你快点回来,王玲来我家了,催你还钱呢,我都应付半天了,人家说咱俩关系最好,见不到你她就不走了。”   “我已经答应这个月的工资先还她了啊。”我急切地说。   “我刚交了店面的房租,身上就剩几百块钱了,要不然我也能先帮你还上。”   “好吧,我等会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问左霄启,“能再找你朋友借几千块钱吗,现在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   今天我就哭穷哭到底了。   左霄启面露为难,“等会回去我试试。”   我妈铁青着一张脸,“你们什么意思?”   我不卑不亢道,“我现在外面欠着十好几万的外债,有人上门要债不正常吗?”   我妈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管你们是卖房子卖地还是卖肾,总之一句话,给我撂下五十万,不然我就押着你和楚墨廷去民政局领证。”   又是楚墨廷,真不知道楚墨廷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冷笑,“好啊,到了民政局,我就跟工作人员说我是被我妈逼着来的,我不愿意,我不签字,你还能在民政局拿着刀子逼着我签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妈咬牙切齿。   “妈,是不是家里……”左霄启开口。   “闭嘴!”我厉喝道。   我妈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抬头抹着眼泪,大嗓门嚎叫着,“我死了算了。”   我爸重重的一拍桌子,“够了,别吵了,小左和小瑷早就领证了,户口本是我偷偷给他们的。”   爸爸不打自招了。   我妈猛的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爸,或许她也想不到千算万算,算不到一直维护她的老爸会出卖她。   眼见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瞒下去了,我一字一顿道:“妈,我和霄启早就是合法夫妻了,如果家里确实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可是你没头没脑的要我们拿五十万,还打着彩礼的名义,我们是真的没有,就算要彩礼,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张口,霄启也不会说二话。”   我自认为的一番肺腑之言到了我妈的耳朵里就是强词夺理,“放屁!”她怒吼一声,抄起面前的饭碗就朝着爸爸身上掷去,嘴里叫嚣着,“我打死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爸爸闪身躲了一下,饭碗擦过爸爸的肩膀飞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爸爸站起身体,唉声叹气,“儿子是你生的,女儿也是你生的,你这是做什么,非得这样一次次的逼女儿吗?”   听了爸爸的话,老妈一愣,旋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的儿子不争气,我能怎么办……”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椅子上不动弹,又是阮贝惹祸了。   我拉过爸爸的胳膊,关心道,“爸爸,阮贝又怎么了?”   不提阮贝还好,一提阮贝,老爸老泪纵横,“他输了六十四万,把车偷偷卖了,又偷了家里的房产证抵押。”   老妈蹭的一下站起来,“家里的房子不能卖呀,卖了房子小贝下半辈子可怎么生活,他连一份工作都没有。”   都这时候了,我妈居然还在想着阮贝的下半辈子,没有工作是他自己不努力怪的了谁。   难不成做父母的真的能照顾儿子一辈子。   “妈。”我一把拽过我妈的胳膊,“你不能这样,你就算再有钱,你管的了他一辈子吗,他的后半辈子总要他自己过活,你想的应该是培养他自力更生的能力,不是想着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我妈怒吼,“外面的工作又苦又累,小贝从小娇生惯养……”   好吧,她的儿子除了开着车在县城里到处泡小姑娘,除了没事去赌博让父母还赌债,还真的就什么也干不了。   “反正房子不能卖。”我妈还在执迷不悟着。   爸爸上前拉起老妈,“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卖房子了,认清现实吧。”   我妈眼睛猛的射向我,“他们的结婚证不能白领,没有五十万的彩礼我就去死。”   我明白了,我不重要,我和左霄启的婚姻不重要,我嫁给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是我的男人必须要拿出来五十万给我的弟弟还赌债。   我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你去问问,谁家要五十万的彩礼,谁家又拿着卖女儿的钱给儿子还赌债?!”   娘亲大人摇头呐喊,“别人家是别人家,我家是我家,想逼死我你就直接说,我这就去死。”   我妈一边叫嚣着一边朝着客厅的窗户跑去,左霄启上前拦住他,“妈,有事好好商量。”   老妈双手握着左霄启的臂膀,“你叫我一声妈,以后我拿你当儿子待,你会帮我凑五十万的,对吗?”   “妈,既然你拿霄启当儿子待,你不用给他还五十万的赌债,你帮我们把十几万的外债还掉就可以了。”   老妈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你听听,你们都听听,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不孝啊……”   她的儿子到处闯祸都是优秀的儿子,我不帮弟弟还赌债就是不孝,真不知道我是打爹骂娘了,还是爹娘生病不伺候了。   “小英,别犟了。”老爸苍老的声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现在只能卖房子了,小瑷没有义务给小贝五十万。”   老妈抹了一把眼泪,忿忿不平,“什么叫没有义务,我把她养大了她就有义务。”   我委屈道,“妈,我照顾你孝顺你有义务,可是我对小贝没有义务,她是我弟弟,姐弟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可是也应该尽力而为,小贝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儿子。”   我说完就跑了出去,甩上防盗门的时候,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心,早已凉的彻底。   为了五十万,居然要不顾我的感情把我卖给楚墨廷。   不多会,防盗门打开了,老爸搀上我的胳膊,“女儿,回家。”   我起身,匍匐在爸爸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爸爸直唉声叹气,“是爸爸没有能耐,教育不好儿子,管不好这个家,让我的女儿受委屈了。”   老妈声嘶力竭的哭声合着我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楼上楼下看热闹的邻居,左霄启把我从爸爸的怀里拉开,抹着我的眼泪,“好老婆,不哭了。”   “小瑷,这是你男朋友吧。”楼上的张大妈问道。   “他是我老公。”我说,我偏就不隐瞒我已婚的事实。   “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你妈说呢。”   “大妈,我们才领了结婚证,还没有办婚礼。”我哽咽道。   我结婚的消息就这样从我的嘴里流传了出去,有了张大妈没有把门的嘴,我知道我结婚的事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我妈是再也瞒不住了。   张大妈又进屋子里劝着妈妈,“女儿女婿回家来是好事……”   我和左霄启回到沙发上坐下,只听我妈在那里诉苦,“老张,你是不知道,我不是不同意他们,实在是这小子家里条件太差,我就要个五万块钱彩礼都拿不出来。”   见过颠倒是非黑白的,没有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颠倒是非黑白的。   “他也没有说不给,就是一时拿不出来五万块,您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去凑吧,婚礼前肯定送到你的手里还不行吗?”   我配合着我妈表演,如果真的能五万块钱解决问题,真的是大快人心。   张大妈也劝着,“他们还年轻,以后再慢慢挣钱……”   送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们,关上门,我说:“妈,那就这么说好了,五万块钱彩礼,以后家里的事情,如果是你和我爸的事情,我该管还会管,毕竟是你们生了我养了我,但是小贝的事情,尤其是赌债这类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那不行。”母后大人马上就变了嘴脸,“五万块钱够干嘛?”她冷声质问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三十万,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   爸爸摆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有五万就不少了,之前已经给了十几万了。”   “那是他们该给的。”   我看着爸妈两张不同的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走到左霄启面前,直视老妈的眼睛,“妈,就五万块钱,多了一分钱没有,家里目前的情况我也知道,你们就不用给我准备嫁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着就拉着左霄启的手往外走去,我妈起身就要拦住我,我看着老爸,“爸爸,你好好开导开导我妈吧。”   爸爸起身抱着妈妈的腰,不顾我妈的哭喊和挣扎,我就这样走了。   回市里的路上,左霄启一直拉着我的手,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他完美的面部轮廓,我吸了口气,说:“是不是很累?”   左霄启侧头,潋滟的薄唇漾开优美的弧度,“嗯?”   我自嘲一笑,“是不是每次跟我回家都感觉很累。”   左霄启俊目柔情肆意流泻,“老婆,你还有我。”   过了两天,我没有再接到家里的电话,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呢。   周四,正在上班的时候,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女儿,你妈住院了。”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赶忙问着,“怎么回事?”   “哎。”爸爸深深的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挟裹着难以言说的悲凉,“你妈趁着家里没人割腕了。”   “啊?”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颤抖,“为,为什么,我,我现在就回去。”   来不及和左霄启打招呼,我打了个车,直奔清县。   到了医院,我看到我妈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被劈成了两半似的,我心疼的直掉眼泪,“妈,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妈虚弱的睁开眼睛,声音无力,完全丧失了中年妇女的战斗力,“我还活着做什么呀?”她眼角一滴泪无声的滑落。   “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这样?”我急切道。   妈妈抬手抹着眼泪,也不说话。   病房里,我没有看到阮贝,不由问着,“爸爸,小贝呢?”   爸爸直摇头,“真不知道养个儿子有什么用。”   左霄启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告知了他老妈住院的事情,傍晚,左霄启出现在病房,手里捧着一束清新的百合花。   左霄启将百合花放在床头,“妈,现在怎么样?”   我妈坐起身,我赶紧上前去扶她,我妈猛的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挥向左霄启的脸颊。    第076 回家看电视   左霄启愣了,我愣了,爸爸愣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左霄启薄弱刀刻的唇紧抿,面容紧绷,我赶紧上前拉开左霄启,质问道,“妈,你这是干什么,霄启好心好意来看你。”   我妈冷哼,“他好心好意,他骗了我们家房子,还骗了你结婚,我打他是轻的。”   “我都说了,那是我给小瑷的。”老爸的声音是极度的无奈。   左霄启俊眉紧蹙,“爸爸,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站住!”我妈一声怒吼,“把34万给我吐出来,那是我儿子的房子,你凭什么据为已有?”   原来是房子的事情露馅了,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妈自杀。   可是……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由厉声道,“那是我爸爸给我的,我也早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子了,是婚前买的,写的我一个人的名字,和霄启有什么关系,你只知道问他要彩礼,想过给我一分钱的嫁妆吗,想过我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儿子,你儿子那么好,你别一次次问我们拿钱啊,你别问霄启要那么多彩礼钱啊。”   “你,你。”我妈颤抖的手指指着我,疾言厉色,“家里的房子都是小贝的,你把钱给我还回来。”   “好。”我拉着左霄启的胳膊,“我可以把34万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你打霄启的这一巴掌怎么算?家里一次次的出事,他给了你十几万了,你还打他,他欠了你的?”   我不得我为左霄启讨着公道,我也担心回头他一怒之下和我的家人彻底撕破脸皮。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白白送给他了,他就是欠我的。”我妈怒目圆睁,理直气壮。   我倏地笑了,“他爸爸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还白白送给我了呢。”   话音落,我拉起左霄启的胳膊就走。   看我妈这战斗力,还能再战个几十年,走出病房门口,我抚上左霄启的脸颊,心疼道:“老公,疼吗?”   左霄启精美绝伦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我的眼圈红了,低声道,“老公,对不起,我……”   左霄启眼眸幽暗,“算了,不关你的事。”   把左霄启送至停车场,我说:“你先回去吧,我看情况,这两天回去。”   “好。”   左霄启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就要钻进去,我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我赶忙喊住他,“老公。”   左霄启回头,我扑到他的怀里,“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左霄启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叹口气,“好了,回去照顾你妈吧。”   我扯着他的衣襟撒着娇,“你答应我不生气了,我就回去,等我过两天回家好好补偿你。”   “好,我等你。”   安抚好了左霄启,我才返回住院部,不过我没有直接推开病房门,而是在外面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一会,我才推门进去,爸爸抬起头,“小左走了?”   我轻轻点头。   妈妈又恢复了我刚来时的虚弱无力,她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她握着我的手,“你把那套房子的钱还给妈吧,妈还要给小贝还赌债。”   “那套房子是给女儿的,我一辈子也就给女儿这么一套房子,还是家里最小的房子,你能只要儿子不要女儿,我不能,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爸爸意味深长的每一个字都是浓重的父爱。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手指有些濡湿,我的声音也丝丝哽咽,“妈,小贝是赌博,不是别的,你一次次的给他还赌债,每一次都是几十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是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也不过两百来万,够他赌几次的,到现在他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了,你还有多少能力帮他还赌债的?”   “所以我说不能卖房子呀。”妈妈声音尖锐地哭着。   我环顾四周,说:“妈,小贝也是你的儿子,和我一样都是你养大的,现在你躺在医院里,你在这里为他的赌债,为他的一辈子发愁,他的人呢?”   老爸闭着眼睛,满脸的悲怆。   妈妈也无助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滴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我拨打了阮贝的电话,不多会传来他兴奋的声音,“姐,有事吗,我和女朋友在云南旅游呢,我跟你说,这地儿真好,回头你和姐夫也来玩玩……”   我耐着性子说:“妈住院了,你知道吗?”   “知道,爸爸给我打电话了,不是送医院抢救过来了吗,你和爸爸好好照顾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带这边的特产……”   这就是妈妈宠了阮贝二十多年的结果。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扔进包里,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看着父母双亲那张惨白的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我妈睁开眼睛,看着爸爸,“你去办出院手续吧。”   “你刚输了血,现在还不能出院,医生不是说要再观察两天吗?”   “住在这里一天都是钱啊。”妈妈合着眼泪的声音是那样的苍白,似一根钢钉猛的戳进了我的心里,疼。   “妈。”我上前握着妈妈的手,“你别担心,住院费的事我来。”   妈妈看着我,目光微征,我勉强自己摆了个笑脸,“不然你还真就白养我二十多年了。”   妈妈的手指动了动,干涸的唇瓣微张,眼里露出了一抹难得的欣慰。   两日后。   老妈出院了,阮贝还没有回来,我到银行取了五千块钱,当着妈妈的面递给爸爸,“给我妈多买点补品。”   爸爸的手刚伸出来,老妈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既然是给我用的,直接给我就好了。”   爸爸开始撵我,“小瑷,你赶紧回去吧,回去了好好照顾小左。”   我知道爸爸指的是妈妈打了左霄启一巴掌的事情。   老妈喊住我,“不行,你还不能回去,那套房子不能给你。”   看着娘亲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嘴角勾起隐晦的淡笑,“我孝顺父母是应该的,给小贝还赌债我没有义务,之前的十几万您让小贝还给我,那套房子的钱,我立马还给你,以后家里再有大事小情,我该出钱出力绝不二话,但是按照家里的财产分配来,你把家里的财产都给了小贝,以后家里所有事情让他出钱,我只负责出力。”   老妈张了张嘴,眼珠子转了两圈,“你叫小左过来,我要和他谈彩礼的事情。”   我勾唇道,“五万块钱,多一分没有,况且别人家要了彩礼都有嫁妆,你是白得五万,再说了,霄启不会来的,你的一巴掌已经把他打走了。”   这一刻,我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左右为难的感觉,一边是生养自己的亲妈,一边是自己的丈夫,这件事情纵然是妈妈不对,我也只能尽力弥补。   我妈冷笑,“那我不管,我女儿要长相有长相,身材又好,工作不错,每个月都能挣好几千,现在还自带房子陪嫁,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我想要多少彩礼要不来,他左霄启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白捡了一个黄花大闺女,我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把你娶回家吗?”   我双手一摊,“妈,我和他已经领证了,你说怎么办吧,反正要钱是没有。”   老妈笑了笑,“彩礼三十五万,没得商量。”   我爸给我的那套房子三十四万,现在彩礼她老人家要三十五万,分明就是变相把那套房子的钱要回去嘛。   我妈继续嘟囔着,“就算是要三十五万我也亏死了。”   是啊,三十五万只是要回了房子的钱,却离她预期的彩礼钱还差得远呢,我那么精明的妈妈能不觉得亏才怪呢。   老爸不满道,“你就别再钱钱钱了,那套房子给女儿了就是女儿的,我们把另外那套139平的房子卖掉给小贝还债,以后小贝再赌,我也不管了,大不了我跟女儿过去。”   我亲热的挽上爸爸的胳膊,“爸爸,随时欢迎啊,别的不敢说,我肯定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还不会惹你生气。”   爸爸疲惫的脸呵呵笑着,“还是我女儿好。”   妈妈冷哼一声,“没有三十五万,我就去死,这一次割腕没有死成,下次我可以跳楼,可以跳河,可以喝药,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后悔一辈子,我就不信背着我这条命,你和小左在一起生活心理就没有阴影,就不担心我做鬼去找你们。”   看着老妈坚决的目光,我的心一阵紧似一阵,这次只是知道爸爸把房子卖掉就悄无声息的割腕了,下次……   我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想下去。   老爸陪着笑脸,“小英,你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有儿有女,好好的家……”   “好个屁!”我妈厉喝。   爸爸讪讪地闭嘴。   看来那套房子的钱,我不吐出来是不行了,我咬了咬牙,“妈,这事我说了不算,我得回去和霄启商量,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婚,您再给我找一个给得起彩礼的。”   “那就离吧。”老妈不咸不淡地说,离婚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吃一口白菜一样自然。   我顿时觉得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照顾,又是支付住院费医药费,又是给营养费,都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骂自己一声活该。   老妈说完起身走去卧室,她不吵不闹,却这样坚决的告诉了我她的决心,我气的浑身颤抖却又无处发泄。   爸爸眸光苍白而幽暗,“女儿,爸爸对不起你。”   我眼角含泪,“爸爸,这不关你的事,我先回市里,你好好照顾我妈。”   这两日,左霄启只每晚睡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他发微信消息过去,他也好久才会回复,我的心里没有底,我也有些想要急着回去。   我要安抚左霄启那颗受伤的心,也要好好考虑一下35万的问题。   回家的时候,左一喏正准备出门,“嫂子,你回来了?”她问。   “你哥呢?”我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嫂子。”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语,“我哥这是怎么了,这两天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昨晚还喝多了,回来的时候在客厅摔了一跤。”   “现在呢?”我急切的就要朝着卧室走去,“他怎么样了?”   左一喏赶忙拉住我,“没事,就是当时疼了一阵,今天早上还跑步去了呢。”   我的心放了下来,盯着搂上,“他在家吗?”   左一喏摇头,“不在。”   左一喏走后,我上楼,回到卧室洗了个澡,我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故作轻松道,“老公,我回来了。”   “你妈身体好了?”   “嗯,没事了。”   “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我撒着娇。   “晚上就回去了。”   “那……”我犹豫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我……你到网球场等我吧,我一会过去,记得帮我带衣服。”   本来见到那张大床,我顿感疲累,想休息一下的,但是在听到左霄启的声音之后,我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于是,我换了套衣服,开上车去了网球场,我到的时候左霄启果然还没有来,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帅哥才姗姗来迟。   看到卡宴的一刻,我飞奔过去,在他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我就扑倒了他的怀里,我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眉眼飞扬,诉说这这几日的思念,“老公,我想死你了。”   左霄启双臂拖着我的屁股,吻着我的额头,“先下来,我们回家再亲热。”   我从他的身上窜下来,左霄启顺势搂着我的腰,薄唇凑近我的耳边,他呼出的气息轻轻痒痒撩动着我的颊侧肌肤,“左瑷,你想我了?”   我脸颊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大白天的,你……”   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头顶倾泻,“我只是叫你的名字而已,你在想什么?”   这个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我咬唇睨瞪他,却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话锋一转,“今天你得让着我,不能再让我当球童了。”   左霄启拍了拍我的后脑勺,“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就不能让着人家吗?”   “和高手过招,你才能学到高招。”   好吧,这个随时不忘教育人的家伙。   一个下午说说笑笑,腻腻歪歪,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还很自然关心了爸爸的身体状况。   傍晚回到家里,左霄启换了家居服就去书房忙工作了,我追着他到书房,撒着娇坐上了他的大腿。   这个工作狂专注的看着笔电,我就搂着他在他的耳根处轻轻吹气,以前这个家伙总是这样撩拨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左霄启身体微微一震,继而薄唇贴上我的脸颊,“左瑷,你想做什么?”   我红着脸,嘟着嘴,“没什么。”   左霄启轻笑一声手从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我们还没有在书房做过,今天试试怎么样?”   我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这反应更加取悦了他,他一把将我提起放在了书桌上……   晚饭后,回到卧室,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左霄启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换着电视台等待着脑残电视剧的上演。   我的手指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我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对不起。”   我在为我妈向他道歉。   左霄启愣了一下,尔后轻吻上我的发顶。   三十五万彩礼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和左霄启说起,思虑良久,我抬头望着他坚毅的下巴,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算了,现在说起他也听不进去,脑残电视剧已经把他的魂勾走了。   我正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就要睡去,这两三天照顾着老妈,看着爸妈唉声叹气的样子,我也着实累了。   “艹”左霄启猛的怒声爆粗口,我倏的睁开眼睛抬起上半身,我的眼睛对上他眸光的暗色。   “你怎么了?”我疑惑道。   左霄启抬眸,似是才发觉到我的存在,“哦,没事。”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向电视机,女三号,哦,那个角色好像是女三号吧,还是四号,我也搞不清楚,我只跟着他看过几眼,只见那个女三号还是女四号在哭哭啼啼,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笑了笑,“看个电视剧而已,至于嘛。”   和我以前追剧的时候一样,看到气愤不已的地方恨不得砸掉电视机。   我继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手臂环着他的腰身,困极累极的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周日。   左霄启带我去左立强家吃饭,左立强一反常态的问我:“阮瑷,你父母那边对结婚的事情有什么要求或者意见?”   “我家……”我犹豫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敢说我妈要死要活的要大额彩礼给儿子还赌债还不给一分钱嫁妆吗。   左立强又看向左霄启,“回头你去她家商量一下,别委屈了阮瑷,也别委屈了她父母,人家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做到。”   我妈的要求,他不用尽量都能做到。我妈唯一的要求就是钱,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不多,对我们来说就很多。前提是我妈不知道他家的条件,如果知道的话,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直接开口要一百万是少的。   “谢谢爸爸。”我客气着。   左立强嘴角勾起抹淡笑,“一家人说不上谢谢。”   他又看向左霄启,“和结婚相关的一切事宜,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出,礼金方面回头你报个数给我。”   左立强倒是好说话,最重要的人家不差钱,用左霄启的话说,能用钱解决的事不叫事。   这么一想,事情也简单了,我妈现在的目标是那套房子,彩礼改口成了35万。   不管是我自己,还是左立强亦或者左霄启,这么点钱都不叫事,我何苦让我妈在那里要死要活的,万一哪天真来个上吊自杀,我不还得后悔吗。   其实如果我妈不太偏向阮贝,如果我妈和我爸爸一样明事理,就算是五十万,左霄启也说不出来我妈卖女儿的话。   可是目前的状况是,我妈干要彩礼不给嫁妆,就妥妥的成了卖女儿。   我想了想,不想在左家低人一等,我说:“爸爸,我爸爸卖了家里的一套房子,给我在市里买了一套两居,算是给我的嫁妆,只是我们可能用不着。”   左立强淡笑:“你爸爸有心了,既然是给你的,你自己打理就好。”   我知道,我所谓的嫁妆,左家是看不上眼的,嗯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有嫁妆的人。   这一刻,我无比感谢我那个英明伟大的爸爸,如果他在旁边的话,我肯定会抱着他大大的啵一口。   今日这顿饭,我吃的比往常多了些,心里畅快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我说:“我妈现在改口了,彩礼要35万,她的目标就是把我爸爸给我那套房子的钱要回去。”   提起我妈,我小心翼翼的盯着左霄启的脸色,生怕他太过反感甚至是怨恨,我想如果打他那一巴掌的人不是我妈,左霄启肯定又会一招撂倒,对方连反扑的机会都没有,我亲眼见到过他动手打两个大男人,何况我妈一介女流。   车厢内静谧无声,窗外的阳光照的左霄启的五官愈发明朗,过了一会,他薄唇微弯,“我会跟爸爸报两百万,叫他打到你的账户,给你家多少你看着办,只一点,彩礼的事情到此为止。”   我如释重负般点头。   很快我脸上的欢欣雀跃就昭然若揭了,我是干嘛的,会计呀,算账是我的本职,我开始计算起了自己的账本,左立强给我二百万,我给我妈三十五万,我自己还剩一百六十五万,就算给我妈五十万,我还能剩下一百五十万,加上过年拜年的红包,领证的红包,我的小金库暴涨到了两百多万。   哇塞,又一个小富婆诞生了。   结婚果然是发家致富的最佳捷径啊。   我的小心思怎么瞒的过左霄启,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疼。”我打他。   左霄启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小财迷。”   我笑的龇牙咧嘴,“人家也就这么点爱好。”   我暗暗盘算着给我妈的彩礼,给35万吧,现在是她的死命要求,我既然有这么多,何不忍着心疼加肉疼故作大方一次给个50万呢,也给左霄启买个好,既然结婚了,以后肯定常来常往的,左霄启每次去我家我妈不是甩脸色就是开口撵人再不就张嘴要钱,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不过,我得和我妈有个约定,不能以后事事都找我们要钱,尤其是阮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事情,比如我妈这次住院,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以后也一样,不管是做为父母的女儿还是阮贝的姐姐,合情合理的要求,能帮忙的我都会帮忙。   想明白了这些,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我侧头,看着左霄启俊朗的五官,他就是我的福星啊,有了他的存在,我的小金库一次次暴涨。   我拉过左霄启的手,一根根细细摩挲着,“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左霄启抽回手,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记,“别肉麻。”   我嘟着嘴撒娇,“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当天晚上我就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妈,我准备把那套房子卖了,34万还给你们,不过彩礼就没有35万了,霄启家实在拿不出来那么多。”   “好。”我妈爽快地答应着,“彩礼就十六万吧。”   房子钱加彩礼钱就50万了。   我这个妈,比我可精明多了,不过这样一来,以后她也说不出来家里给了我一套房子的话了,这样也好,等于我没有要家里的任何财产,省的我妈以后说我占了阮贝的房子。   但是我不能答应的那么爽快,“我和霄启商量一下吧,他爸爸说尽量满足我们。”   “卖房子还是卖地,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果然一点都不顾忌我以后的生活。   算了,50万买个清静吧。   过了两天,我妈就电话来催了,“你们能不能快点,要债的天天来家里。”   “妈,能不能再等个两三天,房子一时也不好脱手,刚找到买家,正谈价钱呢……”   “三天之内见不到钱,我就到小左工作的学校去闹,你们看着办吧。”   周四,左立强往我的账户转了200万。   周五,我往我妈的账户转了50万。   给了我妈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彩礼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愿真的能雨过天晴,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我想着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晚上可以和左霄启来个浪漫的西餐,再一起看场电影,或者泡个吧什么的。   结果,晚饭后我提议去泡吧的时候,左霄启淡淡地说:“回家看电视。”   我忍不住说:“少看一天不行吗,破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这句话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左霄启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去泡吧吧,我回家。”   “电视电视,你成天就知道看电视,那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我没好气地说。   左霄启瞪了我一眼,“无理取闹。”    第077 女孩的闺房   我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什么破脑残电视剧,我一个女孩子都不看的,你一个大男人天天看那个,你三岁小孩吗?”   左霄启眸中的幽暗流转,语调也带着火气,“我也就喜欢晚上看个电视剧,从来也没有夜不归宿的,晚归都少,我平时出去喝酒也经常带着你,你……”   左霄启唤过侍应生买单,就径直往外走去,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我无奈的迈开双腿跟着他急促的步子走了出去。   到了车上,左霄启依然紧绷着一张脸,车子开的很快,他不时抬手看着腕表,等红灯的时候,他的手指会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击着方向盘,浑身散发的不耐显而易见。   回到卧室,他直接拿过遥控器,一边打开电视一边脱掉裤子上床,“去洗个澡吧。”我耐着性子说。   左霄启紧紧盯着电视机,“看完了再洗。”   看着左霄启那一副电视是老大,比全世界都亲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烦闷的到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躺在床上背对他,越想越生气,我真就不明白一个破脑残电视剧为什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插播广告的时候,左霄启的手抚上我的腰,嘴巴凑近我的耳畔,“左瑷,生气了?”   我装死,不去理他。   我感觉到左霄启起身下床,我回头,看到他走去浴室的背影。   三分钟他就从浴室出来了,估计他只是和水来了一个短暂的亲吻就完成了今天的洗澡。   他重新钻进被子里,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抚着我的后背,我环着他的腰,心里还在生着闷气,却也贪恋他身体的温度。   一集结束,左霄启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轻柔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房间绽放,“老婆,我也就是看个电视剧而已,你是左太太,从领证的那一刻开始,永远都是。”他说着吻上我的额头,温热的薄唇又滑到眼睛。   委屈的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掉下来,为他这些时日每次因为电视对我的冷落。   左霄启又吻上我的泪滴,在我耳边一遍遍呢喃着,“小瑷,对不起。”   我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凶,我双臂勾上他的脖子,“那电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他真的也就只是看个电视而已。   左霄启手肘支起上半身,璀璨如星夜的黑眸攫住我的眼睛,“我就是看看电视,真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我睡觉了。”   左霄启翻身躺在我身侧,手臂从我的脖子处穿过来,“我搂着你睡。”   他一边搂着我,一边看着电视剧,我想睡,却久久难眠,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半夜,我被一阵咳嗽声惊醒,我睁开迷蒙的睡眼,一股浓重的烟味侵入鼻腔,左霄启正靠在床头吸着香烟。   “你怎么还不睡?”我迷迷糊糊地说,也不知道几点了。   左霄启抬手拍了拍我,“你睡吧,我抽完这颗烟就睡。”   “你没事少抽点烟吧。”   我手臂环上他的肚子,身体往下钻了些许,扯过被子蒙住头,不想受到烟味的侵袭,我迷迷糊糊的再次睡去。   翌日,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枕头,我知道左霄启又去跑步了。   上周才从家里回来,又刚刚给我妈转了50万,我也不想再回家看我妈那张债主脸。   我电话打给戴云飞,一起去看看孕妇。   陈橙虽然怀孕了,也在正常工作,好在现在月份不大,我们到的时候,陈橙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来给我们开门,唐连仲没有在家,“你老公呢,不在家伺候孕妇吗?”戴云飞问。   陈橙躺在沙发上,抱过一个抱枕,蔫蔫地说:“他去应酬了,他说得挣钱给我彩礼。”   “你家要多少彩礼?”我问,这目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恨不能把认识的所有已婚的,即将结婚的都拉过来问一遍,看看人家都要多少彩礼,给多少嫁妆,再对比一下自己,愈发体会一下被亲妈卖女儿的感觉。   “六万六。”陈橙说,“以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听未来婆婆话里话外那意思,嫌我要的多了。”   “你家有陪嫁吗?”我问。   “有,六万六都给我带过来,我妈再给我贴两万多,给我一张八万八的存折,另外还给我买家具家电。”   我笑着竖起大拇指,“好妈妈呀,我妈别说给我贴钱,能把彩礼钱给我十分之一买点结婚需要的东西我都感激涕零。”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啊。   都是生的女儿,看人家陈橙的妈妈多么通情达理,多么充满了母爱的光辉,再反观我的妈妈,哎,都是当妈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戴云飞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快说说,你老公给了你多少彩礼?”   戴云飞和陈橙都不是外人,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挑起眉梢,伸出两个手指头,戴云飞和陈橙同时惊呼:“二十万?!”   我抿唇含笑着摇头,“再加个零。”   陈橙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我赶紧扶着她,嗔怪道,“你小心点,还怀着孕呢,可别回头……”   陈橙拉着我的胳膊,“小瑷,快告诉告诉我,二百万长什么样子?”   呃,这个问题貌似难度有些大。   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就是一串数字。”   戴云飞竖起大拇指,“土豪。”   陈橙拉住我的胳膊可就不松手了,“请客,请客。”   戴云飞也起哄,“她不请客我们就把她绑架了,找她男人要钱去,他媳妇在我们手上,要个十万二十万的不在话下。”   说起钱,陈橙又蔫了下来,“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六万六都嫌多,我又不是白要他家钱,我家还往外搭钱呢?”   过年时候那事,唐连仲挣了十万,这些日子就算挣的不多,往外拿个六七万也不是什么难题吧,我试探道,“连仲这些日子不是挣了点钱吗?”   陈橙叹了一口气,“还说呢,让你老公帮忙那事,一开始他高高兴兴告诉我能挣个五六万,后来说只挣了四万,还得请客送礼什么的花了有一万来块,到手里就剩下三万。”   四万?三万?   “他真是这么说的?”我不可思议道。   陈橙点点头,“其实挣三万也不少了,但是他总和我抱怨挣的太少了。”   呃,还抱怨,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张了张嘴,想想算了,我就不去破坏人家两个人的感情了,也许左霄启的话有水分呢。   中午,我请戴云飞和陈橙到餐厅吃饭,中途陈橙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唐连仲的,她告诉对方在跟我和戴云飞一起吃饭。   不多时,唐连仲就来了,看到我,他笑的殷勤,“阮瑷没和左总过二人世界吗?”   我嘴角勾起隐晦的轻嘲,“你们男人不都这么忙吗,你都没有时间照顾孕妇,霄启更没有时间理我这个大闲了。”   “左总最近忙什么呢?”唐连仲又问。   我心想,您老人家没事总惦记左总干嘛,左总都不爱搭理你,你看不出来吗,连我都快不想看到你了。   我面上淡淡地笑着,“谁知道他忙什么,他的事情从来也不和我说,说了我也不懂。”   从餐厅出来,陈橙回家养胎了,唐连仲回家伺候孕妇了。   我则要去戴云飞家和她一起睡个午觉,然后再逛逛街,打发无聊的周末时光。   我心里憋着事就会浑身不舒服,于是我把左霄启口中的十万讲给戴云飞听了,然后我还说:“你说左霄启和唐连仲,到底谁说的是实话?”   戴云飞说:“我感觉左霄启说的是实话,唐连仲挣多少钱和他没有利益关系,他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纯粹帮忙而已,不过这么说来,唐连仲对陈橙……”   戴云飞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们都明白。   我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幽幽地说:“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陈橙。”   戴云飞思考了一下,“还是先别说吧,不过眼睁睁地看着她蒙在鼓里,又觉得对不起她。”   我想了一下,说:“我回家再仔细问问霄启,看他怎么说,还有唐连仲说的那请客送礼的一万块钱到底存不存在。”   想到此,我又想到左霄启在一开始就对唐连仲人品的质疑,不由感叹,难不成左霄启的嘴开光了。   回家后,我把四万、三万、一万的事情和左霄启讲了,他薄如刀刃的唇瓣划开一道优雅的弧度,声音也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怎么样,我早就说过,我的眼睛可是很毒的,看人……”   “那你是怎么看上我的?”我挑眉问着。   “你啊。”左霄启抬手轻点我的额头,“有原则的小鸡贼。”   我瞪着他,“你才小鸡贼呢?”   左霄启深邃的眸子浮着粼粼波光,他将手从我的衣领伸进去,直接摸上了我的小熊熊,“当初是谁把钱藏在这里的?”   尼玛,都多久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记得,我就是匡了他一百多块钱呗,他还把我扔在了市场门口呢。   思来想去,唐连仲欺骗陈橙的事情,我没有告诉陈橙,毕竟陈橙怀孕了,两个人在准备结婚,也许唐连仲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父母有什么事情急需用钱呢,我这样安慰自己。   6月26日,我的生日。   一早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了老爸在零点多发来的微信:女儿生日快乐。   我给爸爸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并附带一句话:同乐。   爸爸很快回复:要回家吗,爸爸去给你买生日蛋糕,顺便秀一下厨艺。   可是我还要上班啊。   正惆怅的盯着手机,左霄启推门进来了,刚刚跑完步的他精神抖擞,“老婆生日快乐。”他说着趴在床上在我的额前印下一个深吻。   我展开笑颜,“谢谢老公。”   左霄启的吻自额前滑落至鼻尖,他深邃的眸子攫住我的眼睛,“老婆,我昨天偷偷的给你请假了,你今天不用上班,我不去公司了,也不去学校了,你说你想去哪里,想玩什么,今天一整天,老公都陪着你。”   “真的?”我惊喜的抱过左霄启的脖子,“老公,爱死你了。”   左霄启抬手抚着我的脸颊,“当然是真的,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笑的合不拢嘴,“刚刚爸爸给我发微信祝我生日快乐呢。”   左霄启眸中的柔情似水一般几乎流溢出来,“你要是想回家,我陪你。”   自妈妈住院那次后,我没有再回过家,我点头,情不自禁地说:“老公谢谢你。”   谢谢他想的这么周到,谢谢他愿意不计前嫌,肯回去陪我面对我妈。   话音落,我兴奋的拿过手机,给爸爸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今天我请假了,等会回家。   早餐小憩后,换上道具,开上夏利,我们直奔清县。   老妈脸色正常,嘴边还难得的挂着淡淡的笑意,“小左坐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同于往日的冷淡和故作热情,还是让我的心里舒服很多,我明白,这是那50万的结果。   老爸依然端茶倒水,是一个合格的贤夫良父。   阮贝没有在家,说是中午回来。   不多会,爸妈一起下楼买菜,我将左霄启拉到我的卧室,“你还没有见过我的房间吧。”   左霄启躺在我的床上朝我招手,“左瑷,我是第一个躺在这里的男人吧。”   我嘻嘻笑着,“第二个。”   左霄启作势掐上我的脖子,“老实交代,第一个是谁?”   “我爸。”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漾开,“我掐死你算了?”   我握上他的手,“老公大人饶命,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左霄启放开我,重新躺好,眼睛在室内逡巡一圈,“这就是传说中女孩的闺房吧。”   我在衣柜的底层使劲翻着压在一堆杂物下面的相册,头也不回地说:“别说你没有见过女孩的闺房。”   “没有。”   “撒谎!”   “真的没有。”左霄启诚恳道。   “你没有见过你妹妹的吗?”我嘲笑他。    第078 你发什么疯   左霄启嗤笑,“我妹妹也算吗?”   “你妹妹不是女孩吗?”   我已经拿出相册,径直走到床前,趴在床上,左霄启也翻了个身和我一起趴在床上,两颗脑袋并列一起看着我小时候的照片,我给他讲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你可比我幸福多了。”左霄启由衷地说:“我妹妹就是我带大的,我小时候爸妈都忙的要命。”   左霄启噤声,我侧头对上他眸中隐晦的暗色,他的母亲似乎是他的禁区。   “你看,这是我爸爸带我去看天安门……”我索性岔开话题,不去触及他的禁区。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和左霄启正在我的房间亲热的翻着我的相册,“你们……”   我回头,妈妈正站在门口,“可不能在家里啊。”   “啊?”我一愣,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什么不能在家里?”   我妈瞪了我一眼,视线瞟向左霄启,我侧头对上左霄启眸中隐忍的笑意,这才明白过来我妈指的是什么事情。   “妈,我们就是看看照片,你看你。”我不好意思的低斥道。   “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我妈讪讪地说。   我妈走后,左霄启一手环上我的腰,“左瑷,你妈不让我们在家里干嘛?”   我一拳捶向他的后背,“青天白日的你……”   左霄启笑的一颤一颤的,“左瑷,我们还是出去吧。”   这个流氓的家伙。   走出卧室,我看到了爸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左霄启走了进去,“爸妈,我帮你们吧。”   爸爸往外推着左霄启,“你去歇着,我和你妈就够了。”   我往外拉着左霄启,“就让爸妈忙吧,妈也该好好招待招待你了。”   十一点,阮贝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清纯的小姑娘在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   “这是杨舒童,我女朋友。”阮贝介绍着。   杨舒童?上次那个叫什么了的,对,欢欢。   这么快又换了一个,看这架势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带到家里来。   “你好。”我点头笑着。   杨舒童亲切地叫我姐姐,还祝我生日快乐。   “好好对人家,多懂事的小丫头啊。”我嘱咐阮贝。   杨舒童不施粉黛的脸笑起来像盛开的芙蓉般清新亮丽,“阮贝对我很好。”   我笑着点头,但愿是真的好。我这个弟弟啊,泡妞赌博,两大爱好,我妈还引以为豪,以为自己的儿子很有能耐呢,每次说起来都是我儿子屁股后面一群小姑娘追着。   “小贝,你去蛋糕店取一下蛋糕,我已经交过钱了。”爸爸在厨房喊道。   “我去吧。”我说着就拉起左霄启的手往外走,“在哪家店?”   “好利来。”   “等等。”阮贝喊住我,他拿过帕萨特的车钥匙扔过来,“开我的车去吧,就别开破夏利丢人了。”   我愣了一下,我记得爸爸说过阮贝的车抵押了,可能是又借钱赎回来了吧,也对,依着阮贝的性子,没有车怎么到处招摇撞骗哄小姑娘呢。   我妈一向把阮贝的要求视为皇帝的圣旨,别管有理无理,也别管自己的承受能力,就是要她卖血卖肾甚至卖命都在所不惜。   我笑了笑,将车钥匙递到左霄启的手里,“沾小贝的光,让你开一回好车。”   左霄启很配合的做了个“ok”的手势,笑道,“谢谢小贝。”   阮贝高傲的昂着下巴,“姐夫,不客气。”   杨舒童被阮贝的样子迷的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要掉到阮贝身上了,哎,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我很为杨舒童捏了一把汗。   到了楼下,看到阮贝的车,我挽着左霄启的胳膊,一蹦一跳地笑着,“你要不要开豪车?”   “你说了算。”   “我坐夏利就很舒服。”我笑着。   左霄启勾着我的脖子,“你就没有坐豪车的命。”   吃饭的时候,我妈对杨舒童没有很热情,但是也不冷淡,不时夹个菜什么的,这就是儿媳妇和女婿的区别。   可能是沾了杨舒童的光,也可能是那50万真的让我妈良心发现,反正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妈对左霄启的脸色好了很多,还让左霄启多喝一点。   我妈的转变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啊,其实我妈是最容易收买的人,只要用钱就足够了,这一点和我差不多。   饭后,杨舒童被阮贝拉到了他的房间。   我妈让左霄启到我的房间休息一下,我回到房间帮左霄启拿被子,左霄启刚刚躺好,我妈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小瑷,你出来一下。”   我把左霄启安顿好,走出房间,我妈轻轻带上房间门,把我拉到沙发上,小声说:“在娘家不能那个,听到没有,不然会挡了小贝的财运。”   我赶紧附和着点头,这点要求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叫要求,只是我真的不明白阮贝连个工作都不找,这财运从何而来,我从来没有在家做过出格的事情,怎么阮贝还是一次次输钱,且越赌越大,越输越多,都到了卖房子的地步呢。   看来阮贝有没有财运,会不会被挡财运,完全和我无关嘛。   不过我不会傻到和那个眼里只有儿子的妈妈去较真。   “还有,婚礼前不能怀孕。”我妈继续叮嘱我,“我们这边也得办一下,不过你得和你公公说好了,一切费用由那边负责。”   我点头,这点主我还做的了,左霄启家真不差这点钱,就算是我自掏腰包,我都认了。   “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我妈谈一下婚礼的事情,“到时候,你看你能不能去参加那边的婚礼,婚礼上没有女方父母也不太像话,我也没有面子,他家的亲戚还以为我是孤儿呢,霄启和他爸爸都希望你们去,这次的彩礼,也是霄启爸爸给的,他说你们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尽量满足我们家的要求。”   我妈抬着高傲的下巴,“到时候再说吧,我带着我们家的亲戚去山沟沟里参加穷酸的婚礼,回来后还怎么做人,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妈。”我赶紧赔笑,“不会让你丢人的,酒店选的那边最好的,我们给你和爸爸、小贝买参加婚礼的衣服……”   我用各色条件诱惑着我妈,希望她能放下对“穷小子”的成见。   如果我告诉我妈我所说的那边最好的酒店是丰云市最好的酒店的话,我妈会马上喜笑颜开乐的屁颠屁颠的同意。   “婚礼还早,以后再商量吧。”我妈还是没有松口。   爸爸从卧室走了出来,“小英,你困不困,去休息一下。”   他这是在支走妈妈,我妈乐的去睡个美容觉,就起身去了卧室。   爸爸的眼睛紧随着老妈的背影,看到房门关上的时候,老爸起身坐在我身边,他低下头来,小声说:“那套房子,你真的卖了?”   老爸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盯着爸妈卧室的房门,轻轻摇头,“没有,彩礼钱是霄启爸爸打到了我的账户,我又转给我妈的,霄启爸爸说不能委屈了我们家。”   爸爸轻叹口气,“委屈我的女儿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三点,左霄启醒来,爸爸送我们下楼。   电梯里,爸爸说:“小左,你妈这么多年被我惯坏了,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我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小瑷以后在你们家生活,你和你爸爸多担待一些……”   左霄启眉宇间几分郑重,“爸爸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彩礼的事爸爸也不用放在心上,这也算不上什么事。”   为了让老爸放心,我亲热的晚上爸爸的胳膊,“爸爸,我告诉你啊,我公公给我的彩礼比我给我妈的那个数要多,是我公公主动给的。”   爸爸微微仰头看向左霄启,“让你和你爸爸费心了,代我向他问好……”   两个男人客气着,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一边是我最爱的老爸,一边是新婚的老公。   我美滋滋的挽上两个男人的胳膊,我觉得此刻的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到了夏利车前,爸爸呵呵地笑着,“这车也费了一番功夫吧。”   “可不嘛。”我扬声,笑的肆意,“霄启说比搞一辆新的难多了。”   话音落,我又嘱咐爸爸,“先别告诉我妈,等婚礼的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也避免……”   我的话没有说完,爸爸点头,“我懂,你们去吧。”   回市里的路上,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告诉老公,晚上想吃什么,你想过二人世界让我单独给你庆祝生日,还是想和云飞她们一起,我都奉陪。”   提起晚上,似是触及到了我心里的一根弦般,我嘟着嘴不说话,左霄启侧头看向我,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颊,“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我抬头,直视他几乎看不到毛孔的俊脸,“老公,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想让你今天完完全全的陪着我,晚饭后陪我看电影可以吗?”   言下之意,我不想陪你回家看脑残电视剧。   左霄启眸光微征,尔后释然般一笑,薄唇轻扬,“今天我老婆最大,我老婆说了算。”   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和电视机抢老公的漫长历程中,唯一成功的一次。   晚上,左霄启定了浪漫的西餐,玫瑰花,小提琴手,一样不少。   饭后,左霄启第二次陪我走进了电影院,我们照样买了双人座。   电影开演的时候,左霄启嘴唇凑近我的耳边,他呼出的气息灼烫着我的脸颊,“左瑷,还记得你在这里是怎么撩我的吗?”   我身体微微战栗,抬手推着他的脑袋,“好好看电影。”   左霄启轻笑出声,“我记得那天看完电影,你在ktv还脱我的裤子了。”   尼玛,我根本就连他的皮带都解不开,裤子最后还是他自己脱的,而且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现在想来,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为了得到他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订婚那晚都是我……   我硬着头皮回头怒瞪他,“好好看电影。”   左霄启的手从我的另一侧肩膀伸过来,顺着脖子向下滑去,“看电影干嘛,我看你就够了。”   这一场电影看的,我浑身像被火燃烧一般。   电影刚刚结束,左霄启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我以为他会急着开车回家,结果这个家伙将车子开了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家酒店楼下,然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搂着我开了一间房。   可想而知,在电影院燃烧了90分钟的火在泻火的一刻是多么的凶猛而热烈……   翌日。   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同时伴着的还有身体某处熟悉的感觉,我下意识拿开某人正在放肆的九阴白骨爪。   “左瑷。”左霄启轻唤我的名字。   还没有睡醒的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昨天是你的生日呢。”   “嗯。”   “昨晚没有好好日,现在补回来。”   “怎么补?”   “多日两回。”   睡意朦胧的我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过个生日都能让左叫兽最大限度的发挥他的本性。   我睁开眼睛,刚想拒绝,左霄启的唇就覆上了我的,“来吧,开日。”   ……   我生日当天,左霄启帮我请假了,我生日的第二天,左霄启又帮我请假了。   再这样下去,我不用上班,只要公司月月给我开工资就好了。   他这是典型的以公谋私,不过……嘿嘿,我喜欢。   别人过生日过一天,我过两天,不过左霄启这个大忙人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了。   再次从床上起来,已经十点了,左霄启在被子里吻着我的发顶,向我汇报着他的今日行程,“等会我去一趟公司,有个会,下午去学校,大概四点左右下课,你去学校接我。”   我仰头,看着他的下巴,“我陪你一起去学校吧,我也去听听左教授的课,看看27岁获得博士学位的左兽在讲台上的风采。”   左霄启抬头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风采不风采的,反正对付你绰绰有余了,你那破脑子一天天就跟灌了水似的。”   左兽骂人从来不带脏字,本姑娘和左兽混居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他又把我搂在怀里揉了揉,然后开始穿衣服,“你再休息一会吧。”   左霄启走后,我躺在床上,倍感轻松好多,我全身的骨头架子啊,都快散掉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十一点多,我饿的饥肠辘辘,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走出电梯,我朝着服务台走去,眼睛随意一瞥,我看到唐连仲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到我,他微微一愣,尔后自然的笑着向我走来,“阮瑷,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我和我老公来的,他公司有事情,先走了。”   唐连仲口气寻常道:“我来找朋友谈点事。”   我指了指服务台的方向,笑道,“我先退房。”   “你忙着。”   我电话打给戴云飞,约了午饭,原本想着饭后去戴云飞家休息一下,然后就去学校看左大教授的表演。   结果,吃饭的时候,戴云飞说让我陪她去店里,快要开业了。   平日见多了她对着电脑美丽的模样,我也想要见识一下事业型女人的另一面。   饭后我开车载着戴云飞往她的店开去,“你这车多少钱?”戴云飞问我。   “你想买车了?”我反问。   “没钱。”她痛快的扔给我两个字。   她的钱都用来买房子和开店了,她哪里是没有钱,她分明是把钱都用在了刀刃上,房子可以升值,开店可以赚钱,车却是消耗品,这一点戴云飞想的明明白白。   “离你买车的日子也不远了吧。”她既然问了我车的问题,自然就有这样的想法,我猜想,买车是她的下一步计划,以后她也是有房有车有店有事业的女人了。   24岁的戴云飞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活的最潇洒也最成功。   戴云飞笑了笑,“不过,我可买不起这么好的车。”   “你可以找个买的起的给你买。”我打趣她。   “算了,女人啊,还是靠自己最靠谱。”   靠自己最靠谱,我仔细想了想戴云飞的话,不由感叹,“有道理。”   不过,我现在的心是最懒的,只想着会计考级,对于戴云飞那么强的事业心,我只能由衷的佩服了。   我自认这辈子也就做个会计,多考几个证,就在会计的岗位上贡献我的青春年华了。   “你那里招会计吗?”我问。   戴云飞摇头笑的不亦乐乎,“你们婚礼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了想,换家公司继续上班做会计貌似不太现实,见我不语,戴云飞接着说:“我这里随时欢迎,不过只招合伙人,不招会计。”   “你这是一举两得啊,我去了你连会计的费用都省了。”   谁说我会计算账本的,她戴云飞更会计算。   一路聊着天,到了戴云飞的店,外面还没有弄好,窗户上贴着宣传海报,里面堆满了杂乱的货物,有两个服务人员在收拾。   “我这个店,上下三层,地理位置……”精英女强人给我介绍着她引以为豪的事业。   四点左右,我开车到学校接上左霄启回了家,昨天折腾了一天,今早又没有闲着,我现在的精力都在睡觉上面,只想和最爱的大床长时间亲密接触。   晚上,我也没有再和破电视抢老公,脑残电视剧开播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接连请了两天假,又赶上了周末,等于我可以连续休息四天,这感觉可比五一小长假的时候爽多了。   周日,照例到左立强家吃饭的时候,家里除了左立强,还有左池,算起来真的好久没有见过轻舟了,自左霄启车祸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左池。   左池像个太子爷一样从楼上下来,“爸爸,我要买一只兔子拿来解剖。”   左立强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好,我给老刘打电话,让他带你去买。”左立强说着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左池跑跑跳跳的蹦到左立强身边,“爸爸,我跟你说,兔子死的时候才会发出叫声,看着他痛苦的咯咯咬牙,慢慢死去才是最有快感的事情。”   我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左霄启深潭般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他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害怕了?”   我抽抽嘴角,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这么血腥,左立强还听的津津有味,果然,自己溺爱的儿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好的。   佣人喊我们吃饭的时候,老刘进来了,左立强吩咐老刘带着左池去买兔子,并带着左池去吃饭。   左立强拍着左池的脑袋,“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叫老刘带你去,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我儿子开心就好。”   左池一蹦一跳地走了,老刘跟在左池身后,左池还颐指气使,“你快点,再磨磨蹭蹭的叫我爸爸辞了你。”   幸亏左家不是皇宫,左立强也不是皇上,不然左池还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了,那他要宰的就不是兔子,而是人了。   这日的餐桌上自然只有我们三个人,左池走后,左立强又恢复了一贯毫无表情的脸,我都有些怀疑左霄启是不是左立强亲生的,他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如此天上地下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如果左霄启不是左立强亲生的,左立强又何必对左霄启的事情如此上心,还让左霄启在公司占稳脚跟。   哎,土豪的世界我猜不明白啊。   吃过饭刚刚回到客厅,魏薇叫踩着高跟鞋就进来了,她笑的自然,“都在啊。”   我微微点头,嘴角勾起抹淡笑。   左霄启虽然没有说话,沉静如潭的眸子里却无一丝波澜,不似见到轻舟时的不屑甚至是恨意。   其实,我很想和左霄启八卦八卦他爸爸和两个女人间的事情,这是我每次来这里最好奇的一件事,我已经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一男二女的版本,可是每次对上他眸子里的幽深,我都说不出口,因为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轻舟和左池是他心里的痛。   ***   周二。   工作时,内线电话响起,竟然是左霄启办公室的电话,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在公司接到过他的内线电话,我们有事情都是直接手机联系,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形式的内线了。   刚刚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左总……”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左霄启命令道。   我神色微征,难不成我犯了什么错误,一个小会计需要大boss亲自训话,我敢肯定此去绝对不会出现他将我抱在大腿上亲吻的戏码。   我的心沉了沉,还是站起身,往顶楼的总办走去。   客气的三声敲门后,里面传来了左霄启严肃的声音,“进。”   轻轻推开实木办公室门,我挺直脊背走了进去,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唐连仲。   我朝着唐连仲微微点头示意,唐连仲神色闪躲。   左霄启朝我招手,声音是一贯工作时的强势霸道,“过来。”   我只得迈开双腿走向他的办公桌,左霄启手里拿着一个不属于他的手机,手指似有似无的敲击着屏幕。   我仔细看了看,手机有些眼熟,艾玛,这不是唐连仲的手机嘛。   左霄启拿着手机朝唐连仲示意,唐连仲走上前来,输入密码,划开屏幕,摆弄了两秒钟,又递给了左霄启。   左霄启拿过手机后递到我面前,嗓音沉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看看。”   我接过手机看了起来,我杏眸圆睁,紧紧盯着屏幕,尼玛,手机里这个女人不就是我吗,虽然只是我的背影我也认的清清楚楚呀,那是我那日在酒店和唐连仲打过招呼后走向服务台的画面,画面还清晰的显示着某酒店的字样。   看着看着,我仿佛明白了。   看完后,我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一个字也没有说。   办公室内静谧无声。   左霄启幽邃狭长的眼眸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唐先生,你先回去吧。”   短短的一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微微转身看向唐连仲,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先走了。”   左霄启挂了个内线,“唐秘书,帮我送下客人。”   朱红色实木办公室门被合上的瞬间,左霄启眼角挑起倨傲,“你老公我怎么样?”   我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左霄启从老板椅上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他身体微微一跃就坐在了办公桌上,双手捧起我的脸,又恢复了在我面前骄傲不可一世的姿态,“我早就说过唐连仲有问题,现在你总该心服口服了吧。”   他在我面前就从来不知道低调二字为何物。   见我不语,左霄启继续挖苦我,“你这破脑子是灌了屎了吗,还跑来问我四万三万是怎么回事。”   他手指用力戳着我的脑袋,“老婆,你老公这么聪明,你多学着点,以后出门别给你老公丢人。”   看着他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我忍不住揶揄道,“我就是笨啊,就是傻啊,你能看上我说明你也不怎么样。”   左霄启捏了捏我的脸,嘴角漾开一朵花。   “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退货,我奉陪。”我挑眉道。   “那我不干,你得陪我青春损失费,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伙子,不清不白的被你变成二婚,那我能同意吗?”   说归说,闹归闹,我现在担心的是陈橙,告诉她吧,人家现在是孕妇,况且在准备结婚,不告诉她吧,我是真不忍心闺蜜被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我征求左霄启的意见,他说:“你可以侧面和她提一下,就说是你的另一个比较好的朋友,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你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对方,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认为你应该为朋友着想,让朋友了解事情的真相,你就告诉她。反之,你就什么也别说。”   我不由竖起大拇指,“这个主意好。”   左霄启的手顺着我的脸滑到脖子,“左瑷,我们还没有在办公室……”   我赶忙推开他向外跑着,“我去工作了。”   尼玛,这要是被人知道的话,我还要不要脸了。   身后,偌大的办公室里荡着左霄启爽朗的笑声。   晚上。   饭后,洗完澡出来,我也没有看书,就早早的上床了,白天在办公室左霄启有意展现他的兽性被我拒绝了,我想着晚上他应该干柴烈火了吧。   左霄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距离脑残电视剧播放还有几分钟,他拿过遥控器,调好电视台,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似是在等待神圣时刻的降临。   我凑到他身边,头搁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的手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见他毫无反应,我的九阴白骨爪又伸向了他的胸前一点,学着他以往的样子……   左霄启握住我的手,嗓音轻柔,“乖,老公今天累了,先休息一会。”   我不情愿的收回手。   很快脑残电视剧开始了,序幕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左霄启陡然睁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我的脑子里像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告诉我关掉电视,一个告诉我和电视斗争。   妈蛋,我就不信了,我这么个大美女还赢不过一个破电视剧。   于是,我的九阴白骨爪再次兴风作案。   左霄启握上我的手,“老婆,等会。”   “就要现在。”我撒着娇。   左霄启还在紧紧握着我的手,却没有言语。   偌大的卧室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在回响,听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噪音。   我耐着性子抬起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左霄启一把推开我的脑袋,“别闹。”   浑身的火气蹭的一下窜至脑门,我猛地坐起身,握起拳头重重捶上他的胸膛,怒声质问道,“左霄启,你到底什么意思?”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面露不耐,“我休息一会不行吗?”   我抬腿跨过左霄启的身体,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就要按下关机键,左霄启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遥控器,“你发什么疯?”    第079 钞票在群魔乱舞   “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你倒是告诉告诉我,这个破电视到底有什么好?”我吼道。   左霄启将遥控器塞到了枕头下,眼睛继续盯着电视机,嘴里发出的声音是极度的不耐烦,“不可理喻。”   我咬牙切齿,眼睛里的泪滴倔强的不肯流出来,我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我突然跳下床,窜到电视机前,关掉了电源。   “你做什么?”左霄启坐直身体吼道。   我嘴角噙起冷笑,“我就是要看看,对你来说是我重要,还是电视重要。”   “你……”左霄启眸中的阴鸷肆意滚动。   我瞪大眸子,理直气壮,“我怎么了我,在电视和我之间,你选一个吧。”   nnd,这句话我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可算说出来了,再不说出来我的内脏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左霄启幽邃的眸子浮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我愈发挺直脊背,双臂环胸,一副斗争到底的架势。   过了一会,左霄启跳下床,将我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只是看个电视而已,我工作了一天也很辛苦,就这么点爱好,你理解理解我行吗,我不想为看个电视和你吵架。”   我直接问道,“我重要还是电视重要。”   左霄启薄唇轻勾,“当然是我老婆重要。”他说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左瑷,等会老公好好爱爱你。”   他说着跳下床又重新打开了电视。   再次上床,他将我搂在怀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不时吻着我。   我有些无奈有些无力,却又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柔情。   一集结束,左霄启翻身压住我,“左瑷,是不是想老公了。”他说着湿滑的舌尖探进我的口腔,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的我和电视之争,看似我赢了,其实是电视赢了。   事后,我拿起一本《中级会计实务》看了起来。   三集连播结束,我将书放在床头柜,盘膝坐在左霄启身边,“老公,我们谈谈。”   左霄启紧盯着我的眼睛,嘴角勾起抹淡笑,“好,谈什么?”   “谈电视。”   “电视有什么可谈的?”   我吸了一口气,思忖着措辞,“老公,你以前不这样的,不管是左总还是左教授,这类电视剧都不应该是你的风格,你要是天天看个财经类频道,看个知识讲座,我也不会觉得不正常,但是你现在就是不正常。”   左霄启眉眼含笑抬手捏着我的脸颊,“瞧瞧我媳妇,一夜之间变成福尔摩斯了,你说说我看个电视剧有什么不正常,就是突然对上胃口了,我又不是……”   左霄启噤声,我接着他的话说:“你又不是什么,你又不是爱上女主角了,是吗?”   左霄启起身将我搂在怀里,“你看你,可叫我说你什么好,我看个电视剧你也能胡思乱想。”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意味。   不过,我阮瑷是谁啊,我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我推开他,一字一顿道,“我再问问你,这部电视剧到底演的什么,看点在哪里,吸引你的地方又是什么,你又能从中明白什么感悟什么?”   左霄启陪着笑,拉过我的手,像抚弄一只小猫一样,一根根抚着我的手指,“电视剧就是看个热闹,还能看出什么大道理来。”   他的解释,本姑娘不相信,我嘴角勾起轻嘲,正欲开口,左霄启身体前倾,拿过我刚刚看过的《中级会计实务》,在我面前翻了两页,“你看到哪里了,学的怎么样?”   想要岔开话题也没有那么容易,只能说明他心虚了,我冷眼看着他,从他的手里抽回我的书,“老实交代吧,这部电视剧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的魂勾走了?”   见我一脸认真,左霄启笑了笑,开始耍赖,“老婆,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前不也爱追个电视剧什么的吗,我也没有意见啊。”   我追剧是纯粹的追剧,在追剧和他之间,我宁愿不追剧也愿意陪着他,我可以第二天在手机或者电脑上接着看,从来没有像他这样必须当天晚上一集不落的看完。   我轻轻摇头,字正腔圆道:“你的解释漏洞百出,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左霄启一把楼过我,将我压在床上,薄唇凑近我的耳边,“那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天天陪着你,天天交公粮,要不我以后每天多交几次,好不好,左瑷?”   “你……”   我刚吐出一个字,左霄启欺上来的唇舌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淹没在喉咙里。   直到几乎窒息,左霄启狭长的眸子浮着潋滟之色,“左瑷,你说老公能满足你吗?”   他说着九阴白骨爪又开始在我身上施展魔法。   尼玛,好好的批斗大会竟然成了左霄启的流氓大战。   翌日,惊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身体的反应,我挥开身上的大手,左霄启的手又伸了过来,并且开始蹂躏着我的小熊熊,与此同时一股热源凑近耳根,左霄启轻咬我的耳垂……   我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中被左霄启就地正法了。   事后,他拉着我的手将我用力拉起来,“宝宝,赶紧去洗洗,陪我跑步去。”   我无奈地双手一摊,“左叔叔,我还没有睡醒。”   左霄启捏着我的鼻子,“你以前叫我爸叫左叔叔的,叫我乱了辈分。”   我就不信他听不出来我是在调侃他。   我的鼻子呼吸不过来,只好张开嘴巴,左霄启另一只手又捏上了我的嘴,“睁眼,起床,跑步。”   被逼无奈之下,我被左霄启拖起来陪着他去跑步。   三千米跑下来我累的气喘嘘嘘,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得动弹,左霄启坐在沙发上,将我的两条腿搁在他的大腿上给我揉捏着,“这样舒服吗?”   我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嗯,还凑合。”   不过,如果能再睡一觉就好了,可是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吃早餐然后去上班了。   我很羡慕那些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人,就算不能睡到自然醒,能睡到被闹钟叫醒也是一种幸福啊。   从这日起,每天早上我都会在半梦半醒间陪着左霄启亲热一次,然后再被他拉起来跑步,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晚上我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左霄启看什么电视。   直到某天早上,左霄启再次抚上我的身体,我握住他在我身上游走的大手,“别闹,我来例假了。”   左霄启恍然大悟般开口,“对,我忘记了。”   这事他以前记得比我还清楚,现在居然忘记了。   于是,这一天我没有陪他做早上运动,也没有陪他跑步,而是睡到了被闹钟叫醒,关上闹钟的瞬间,我倍感幸福啊,可是小腹间的隐痛又将这种幸福消磨的支离破碎。   左霄启跑完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抚着疼痛的小腹,面色微微痛苦的样子,左霄启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揉着,“今天别去上班了。”   “这算什么,陈橙怀孕了还上班呢,我们公司里不也有好几个孕妇吗,来个例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真的不是那么矫情的姑娘。   左霄启温柔的吻着我的额头,“看着你这样我心疼。”   我唇边露出欣慰的笑,手心覆上他的手背,“真的没事。”   这日晚上,面对一如既往追脑残剧的左霄启,我已经一个字也不想说了,我安安静静的靠着床头看书,他则安安静静的看电视剧,这样互不打扰的状态也不错。   脑残电视剧大结局的那天,我像是终于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般,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每天三集连播,这要是连续播一两个月,播个百十来集,我得哭死。   时间进入8月份。   距离婚礼只剩下两个月了,婚礼的相关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周六,我和左霄启开上夏利回清县。   当老妈看到我们买给她的衣服时不由两眼放光,她将一条碎花连衣裙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眼角的鱼尾纹笑的愈发深邃。   “妈,喜欢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另外一条裙子递给她,“您再试试这一条。”   老妈欢天喜地的接过连衣裙,看了看价钱,张大嘴巴,“这,这……”   我知道,这价位惊到她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这是原价,不过我们买的是a货,质量差不多,但是价钱就便宜很多了。”   爸爸在旁边呵呵直乐,“给你妈买一条就好了,就算是a货也不便宜,比她平时穿的衣服贵多了。”   老妈笑着瞪了爸爸一眼,“女儿女婿孝敬我的,你瞎掺和什么。”   看着老妈眉飞色舞开心不已的样子,我顺势说:“妈,霄启和我公公都希望你能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是啊,妈。”左霄启帮腔,“到时候我家找车来接你们,我爸爸说婚礼是大事,这边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尽量做到。”   “你爸爸费心了。”爸爸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都去,我们都去,叫你爸爸放心。”   老妈脸上的笑意收拢起来,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爸爸说了要找车来接我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不过我有几个要求,我家这边的亲戚也不会少,回头我报个数给你,该准备几桌我们会提前商量好了,酒席方面不能寒酸了,四大件,鱼翅什么的,该有的必须得有。还有就是车的问题,我也不要求奔驰宝马了,你们看着办,只要是四五十万以上的车就行,我不管你们是租还是借,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去。”   左霄启赶紧点头,“好。”   对左家来说,我妈这要求根本就不叫要求,不用左霄启点头,我都能做主答应。   我们又拿出了买给爸爸和阮贝的衣服,阮贝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屑,“我的也是a货吧。”   我笑了笑,“这可是你姐夫下了血本买的。”   “姐,我就给你个面子吧。”   “对了。”妈妈像是刚想起来什么,说道:“不知道你们那边都有什么习俗,听说你们那边都有改口费,我们这里没有这些风俗,你们看……”   “妈,什么风俗不风俗的,就是走个形式,到时候我们包两个红包,提前给你们,改口仪式的时候,你们再给我就可以了。”左霄启搭话。   妈妈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那就依你们吧。”   瞧瞧我这精明的妈妈,左霄启都给她几十万了,她还在计较那点改口费,比我还铁公鸡一毛不拔。   我妈这边同意了出席婚礼,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市里的路上,接到了阮贝的电话,问我借两千块钱。   “你做什么用?”我问。   “我一哥们有急用,过几天他还给我了我就给你。”   阮贝是个有撒谎前科的人,我可不敢借钱给他,鬼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姐,你要是不借给我,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阮贝威胁我。   “我现在手里没钱,等晚上我找飞儿借了再给你吧。”   晚上,我给阮贝转了两千块钱,他说的好听是“借”的,不过他从我手里借钱向来有借无还,以前都是三百两百的,已经不知道借了多少了,也没有见他还过一分。   下午回到市里,左霄启带我去了珠宝公司,我们定制的首饰做出来了,每换一套衣服都换一套首饰,看着眼花缭乱的各种钻石宝石,左霄启覆在我的耳边低笑,“喜欢吗,哪里不好我再让他们改。”   设计师也在旁边夸赞着款式的新潮高贵大气……   喜欢,我哪有不喜欢的,这些首饰就是白花花的钞票啊。   我的眼前好像有一摞摞的钞票在群魔乱舞,我看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左霄启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我接个电话。”他沉声道。   他一边划开屏幕,一边往外走去,两分钟后,他走了回来,“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先自己回去。”    第080 让你担心了   话音落,左霄启挺拔的身姿阔步而去,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大步流星的背影。   “左太太,您看这条项链……”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项链。   打车回到家里,本想睡个午觉,左霄启离开的背影和紧蹙的眉心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脑子里叫嚣着。   我拿出手机,给左霄启拨了个电话出去,优美的女声提示我无法接通。   可能是占线吧,我安慰自己。   五分钟后,我又打给左霄启,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难道没电了?不至于啊,他平时电话很多,从来没有过手机没电的情况,尤其是在白天。   想着他离开时几乎不顾一切的焦急神态,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难道是公司或者什么项目出了问题?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接到了陈橙的电话,说是心情不好,让我去陪陪她,正好我也心情不好,两个心情不好的人就互相安慰吧,否则我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也难受啊。   开车到了陈橙家,她正揉着通红的眼睛,给我开门的时候还在强颜欢笑,“你来了。”   “你怎么了?”我关心道。   陈橙躺到沙发上,白嫩的小手抚上小腹,那里在孕育着一个神奇的生命,我注意到她做这个动作时的欣慰和无奈。   想到左霄启曾经和我说的话,想到左霄启办公室唐连仲手机上的一幕,再看看眼前陈橙愁眉紧锁的样子,话到嘴边,我真的说不出来,之前我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只要提起唐连仲,她说出口的永远都是唐连仲对她的好。   陈橙答非所问,“你喝什么,冰箱里有,自己拿。”   她真是拿我不当外人啊。   我努努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你就别管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快乐的小孕妇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怨妇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陈橙眼圈通红,“我准婆婆说彩礼只有两万,我家还要陪送装修,家具,家电,生了儿子再领证。”   我杏眸圆睁,不敢相信我到底听到了什么,“唐连仲怎么说?”我问。   “他,他……”陈橙身体横过来,枕上我的大腿,“他说他家向来都是他妈说了算。”   “放屁!”我忍不住毫无形象的爆粗口,当然在陈橙面前我也不需要什么形象,“是他结婚还是他妈结婚,这么说的话,他和他妈过一辈子算了,还娶媳妇做什么?”   想到面前的是一个孕妇,情绪太激动了不好,我又安慰道,“你再和唐连仲说说,和他讲讲道理,未来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家是以夫妻为单位的……”   陈橙深深叹口气,“这话我都说了几千几万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就是听不进去呀。”   话音未落,她开始抹着眼泪,“小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看向她的小腹,“有三个月了吧。”   “是啊,孩子都成型了,要是没有这个孩子,我二话不说和他分手,可是现在……”   女人就是心软,面对腹中的小生命,总是狠不下心肠。   可是,这样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之际,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心下一喜,猛的拿过手机,肯定是左霄启,我这样想着。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妈”字,心里的失落似漫天黄沙滚滚而来,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接起老妈的电话,“小瑷,你明天有事吗?”是我妈热情的笑声。   “明天,没有什么事。”除了中午要和左霄启一起陪左立强吃饭,没有其他的事情。   “明天我和你张姨去市里逛逛,买两件衣服,你和我们一起吧。”   我妈的意思是,明天让我给她买衣服,我认识我妈二十多年了,我了解她了解的透透的。   给老妈买衣服是女儿应该做的,本姑娘义不容辞。   挂断电话后,我的脑子灵光一闪,我笑了笑,“明天我给你找个高人支招,妈蛋,还对付不了他们了。”   又安慰了陈橙一会,那十万块钱的事我实在说不出口,想让她分手的话也说不出口,毕竟还牵扯到一个孩子。   和陈橙一起吃了晚饭后,我就回家了,只有左一喏的房间亮着灯,我走了进去,我来左一喏的房间次数非常少,她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平日只有佣人每天按时打扫。   “嫂子。”见我进来,左一喏从笔电中抬起头来,热情地唤着我,自从医院我们打过左池以后,我们的关系愈发亲热了起来。   我笑了笑:“你哥还没有回来吗?”   我问的纯粹是废话,房间里没有人可不就是没有回来吗。   左一喏嘻嘻笑着,“嫂子,你这是太想我哥了,放心好啦,他每天都回家的,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来。”   “为什么?”我随口问道。   哪个做妹妹的会说哥哥坏话呢,如果是面对阮贝的女朋友或者未来的媳妇,我也不会说阮贝赌博泡妞的事情啊。   “这是真的。”左一喏澄澈的眸子透着一抹认真,“反正你们也结婚了,你是我的亲嫂子,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你也看到了,爸爸那个样子,家里住着两个女人,我妈在的时候,他也……”   左一喏噤声,尔后释然般一笑,“都过去十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小,但是也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妈妈去世和爸爸外面的女人有关,那个人应该就是轻舟,哥哥没有说过,总是让我安心学习,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所以我们都恨轻舟,我哥早就说过,他要是结婚了,肯定不会在外面乱来,他要为老婆孩子负责任。”   我还想要问什么,左一喏笑了笑,扬声道,“所以,嫂子你放心好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出轨,我哥绝对不会的。”   “你这是在给我吃定心丸啊。”我挑眉笑道。   和左一喏闲聊了一会,我就回了房间,再次拨打左霄启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我开始想着左一喏的话,突然有些心疼左霄启,他妈妈去世和轻舟有关,他妈妈又是在他生日当天去世的,虽然事隔十多年,当年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依然是一道无法抚平的伤疤,所以他每次见到轻舟和左池都难以掩饰眼里的恨意。   这也就不难解释他和左立强父子情分淡薄的原因了,只是他为什么还要每个周日陪左立强吃饭,人前还是会给予左立强应有的尊重,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断绝父子关系,他也应该和左立强保持距离啊。   哎,豪门水深啊,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灰姑娘,猜不透大土豪的心思啊。   左霄启是十一点回来的,我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开门声,我陡然睁开眼睛,欣喜道,“老公,你回来了。”   左霄启眸光微愣,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   左霄启抬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先洗个澡。”   我那点朦胧的睡意顿时全无,左霄启出来的时候,他精壮的胸膛透着迷离的性感,在他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我立马扑过去,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撒着娇,“你去做什么了,走的那么着急,电话也打不通。”   左霄启的声音略带疲惫,“今天有点事,睡觉吧,困了。”他说着关掉了台灯。   窗外昏黄的景观灯光勾勒着一室静谧,我的手指在他的小腹处一下下的轻抚着,听着左霄启均匀的呼吸声,我抬起头,轻吻上他性感的薄唇,“老公。”   左霄启抬头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他的怀里,“我今天累了,睡觉吧。”   很快就传来了他的呼噜声,我辗转反侧,久久才睡去。   翌日睁开眼睛,依然是一个空荡荡的枕头。   我下楼,张姐告诉我左霄启去跑步了。   我返回房间睡着回笼觉,左霄启回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一室柔和,他一边扣着腕表,一边说:“我今天有事,不去那边吃饭了。”   “现在就要出去吗?”我问。   左霄启轻轻点头,“有个项目出了点事,这几天有点忙。”   我突然有些负罪感,他都这么忙了,我昨晚还想着……   我嘴角缓缓勾起优美的弧度,“那你去吧。”   左霄启走后我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她快要到车站了,我这才想起今天还要陪老妈逛街。   “妈,我借了个朋友的车,去接你。”我说。   我开上红色奥迪,到陈橙家接上陈橙,并且嘱咐陈橙,“记住了,这车是我问别人借的,千万不要说是我自己的。”   陈橙面露疑惑,“你家好奇怪。”   “我家奇怪的事情多着呢。”   接了陈橙后,我又马不停蹄的前往车站去接老妈和张姨。   我妈看到红色奥迪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张姨笑道,“小瑷,你都买车了?”   “是……”   我刚想说是借的朋友的,我妈赶紧搭话,“是啊,我们卖了家里的小户型,给她在这里买了一套两居,还有这车,也是我们买的,快要结婚了嘛,房子和车我家都给准备好了。”   我眼角直抽搐,我这亲妈,撒谎一点都不脸红,我遗传我妈,却也只遗传了皮毛而已。   陈橙睁大眼睛,被我妈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赶紧拉了拉她的手,“先上车。”   车上,张姨打量着车,说:“小瑷,你现在有出息了,在市里工作,还买了房子和车子。”   我妈笑着,“哎,有什么出息,房子和车都是家里给买的,她一个月也就挣个七八千的工资,她找的那个老公在大学工作,你知道的,现在学校的工资都不高,我们家这是招了个上门女婿。”   我不知道我的工资什么时候涨到七八千了,更加不知道左霄启什么时候变成了上门女婿,等我家的亲戚来市里参加了我的婚礼之后,再想想我妈今日的话,那我妈不就是自打嘴巴了吗。   我笑了笑:“妈,霄启不算上门女婿吧。”   “什么叫不算?”我妈嗓音尖锐地反驳我,“房子车子我都给置齐了,彩礼就要了五万我还得给你陪嫁被褥衣服首饰,这不算上门女婿什么才算上门女婿,再说,小左答应了的,生了孩子随我家姓。”   生了孩子……   不对,等等,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很想给左霄启挂个电话,告诉他亲爱的,你知道你成上门女婿了吗。   陈橙貌似明白过来了,她拉了拉我的手,添油加醋道,“小瑷,你老公对你真好。”   妈妈冷哼了一声,“他也就对小瑷好了,不然没房没车没钱破工作也不好,挣得还没有小瑷多,我会让我女儿嫁给他,现在谁家彩礼不要个十万八万的。”   我摇头笑了笑,表示不再驳我妈的面子了,她在我家那群小区大爷大妈面前还不一定怎么吹呢。   车子停在商场门口,我说:“陈橙,你怀孕了,在车上休息吧,反正快中午了,等会我们一起吃饭。”   “怀孕啦?”我妈问,“几个月了?”   陈橙抚着肚子,眉眼柔和,“阿姨,三个多月了。”   “下车。”我妈声音爽快,“多运动,等生的时候好生,我跟你说,千万不要剖腹产……”   我和陈橙陪着两个中年妇女逛起了商场,我妈只要看到心仪的就会让店员找到相应的码数试穿一下。   在我妈连着试了两条裙子之后,我问,“妈,你喜欢哪件?”   我妈笑的合不拢嘴,“就买这条带腰带的吧,显得我身材苗条。”   张姨也笑着,“有女儿就是好啊,我家就一个儿子,指望儿媳妇给买衣服,不想喽。”   我乖乖的去结账,我得在外人面前给足我妈的面子不是。   给老妈买了两套衣服,又给张姨做参谋买了一套衣服,妈妈就开始喊饿了,老妈饿了,做女儿的得乖乖请客吃饭呀。   于是乎,出了商场直奔餐厅,对于吃什么这个话题,我妈就认什么什么酒店,我投其所好,带我妈到一家酒店。   “小左怎么没来?”我妈问。   “妈,霄启有事,吩咐我把你招待好了,刚才买衣服的钱刷的就是他的工资卡。”   “呦,呦,呦。”张姨满脸羡慕嫉妒恨,“瞧瞧这女儿女婿多知道疼人。”   老妈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笑的不亦乐乎,“还行吧,每次回去都大包小包的,我让他们省着点花钱,他们还不乐意呢,说是孝敬爸妈应该的。”   “吃了饭去小瑷买的房子坐坐吧,我以后再来市里逛也有落脚的地方了。”张姨说。   我嘴角抽搐,这我要是把我妈带去我买的房子里,就露馅了呀,房子是装修好了,我也只是去看过两次,打算过段时间出租呢。   我妈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找借口,她脸上笑开一朵花,“我们给小瑷买的是毛坯房,刚刚装修,我想着既然是结婚,肯定得买新房子呀……”   我扶额,我忘记了,我精明伟大的妈妈撒谎张口就来,这么点小事,根本用不着我出马。   于是乎,我给我妈的碗里夹了个鱼翅,讨好地笑着,“妈,陈橙遇到个难题,您给出个主意呗。”   我妈也是个难缠的中年妇女,陈橙准婆婆也是个难缠的中年妇女,让我妈帮忙出招,保准手到擒来。   “闺女。”我妈看向陈橙,“告诉阿姨遇到什么困难了。”   于是乎,陈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她和我妈讲的比较详细,我妈听的义愤填膺,“这是哪里来的老妖婆,就是欺负你未婚先孕,认为你离开他儿子活不了了,这种人就该出门让车撞死,谁家女儿在家不是公主一样的捧着。”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对待左霄启的问题上,她也是那个……“老妖婆”?   老妈愤慨完,看向陈橙的目光认真而带着一丝同情,她意味深长道:“闺女,阿姨和你说,这样的家庭我们不能嫁呀,现在就这么刁难你,结婚以后怎么办?”   陈橙低下头来,手抚上小腹,“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哎。”老妈叹了口气,“要是我自己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拉着她去医院做掉,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毁了一辈子,但是……闺女,这事你妈知道吗?”   “我妈只知道我怀孕了,要结婚了,欢天喜地的给我准备嫁妆呢。”陈橙眼圈红了。   我妈一拍桌子,“你婆婆不是说只给两万彩礼吗,给你就拿着。”   “妈……两万够……”我不满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妈手指戳向我的脑袋,“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有钱拿总比没钱拿要好吧,两万到手以后,告诉他们,三天内把彩礼钱凑齐了,不然这两万就用来打胎了。”   我不由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叹着,“高人啊!”   可能是打胎这两个字触动了陈橙伤感的神经,她低低地说:“可是我……”   我妈意味深长道:“闺女,我可没有让你打胎的意思啊,阿姨的意思是,别管你打不打胎,都要做出舍得打胎决裂的姿态来,不然你就被人家死死的捏在手里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带陈橙来见我妈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我暗暗为自己点赞。   陈橙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愁云也少了一些,我妈又开始讲她的大道理了,“闺女,我跟你说,这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应该……”   我暗叹,幸亏我没有婆婆,更加没有难缠的婆婆,不然凭着我妈这员战将,我的家里得天天世界大战啊。   饭吃的差不多了,陈橙说去上一下卫生间,我说:“你坐下,今天没你的事。”   我知道她是想要去偷偷买单,她目前已经自顾不暇了,作为闺蜜,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帮忙出主意是应该的,哪能就趁火打劫呢。   送走了我妈和张姨,又把陈橙送回家,想到回家也是面对着空荡荡的别墅,好没有意思,我索性又带着陈橙去找戴云飞。   心不在焉的和小姐妹们一起说说话,我不时拿过手机摆弄着,好期待能有左霄启的电话或者短信,“你老看手机干嘛?”戴云飞打趣我。   我嘟着嘴不说话,她就是存心取笑我。   戴云飞却很认真地说:“女人,千万不要把男人看的太紧了,你得留给他单独的空间,但是同时,你也得有自己单独的空间,不能一颗心时时刻刻栓在男人身上……”   她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我习惯了和左霄启同进同出,他不在身边,我总会觉得空落落的。   下午五点,我忍不住给左霄启发了个微信过去,五分钟后,没有接到他的回复,我又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很快接起来,“我现在有事。”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然后,然后……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见我耷拉着一张脸,戴云飞说:“你可以办一张瑜伽卡,美容卡,或者报个插花的培训班。”   陈橙笑着,“那才是阔太太的生活呀。”   我瞪着他们,戴云飞继续说:“阔太太都是这样生活的吧,是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我哪里知道阔太太是什么样的生活?”   晚饭后,开车回家,左霄启不在家,我一个人躺在黑咕隆咚的卧室里,感受着一个人的寂寞。   真的好寂寞呀,左霄启昨天回来的晚,回来后就睡了,今天早上说了两句话他就又走了,一天了也没有个消息。   空虚寂寞冷,谁来拯救我啊,其实也只有左霄启一个人才能拯救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实在是孤枕难眠啊。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欣喜的拿过手机,看到一条广告:总裁的三十一个情人,请点击……   尼玛,还三百个情人呢,一天换一个,累死你丫的,我暗骂。   就在这样的辗转反侧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我强忍着困意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过去,竟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实在招架不住周公老人家的召唤,我无奈的同他赴约了。   心里有事,就会睡不踏实,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下意识伸手摸向另外的半边床,摸到一个肉呼呼的身体,我心里的某处像是被填满了一般,满足的搂着他,身体紧紧的靠着他。   翌日一早。   惊醒我的不是闹钟,是左霄启的大手,可能是我睡梦中在紧紧的抓着他,他拿开我的手,像是握着的最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一般,“你干嘛?”半睡半醒的我没好气地说着。   “我该去跑步了。”左霄启说。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活力一般,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颜,我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老公。”我说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等了你好久。”   左霄启细长的胳膊绕道脖子后,拿开我的手,“昨天有事情,回来的晚了点。”   我嘟着嘴继续撒娇,我的手抚着他的手指,“你昨天一天都没有理我。”   言下之意,老公,快来安慰安慰我这颗寂寞的心吧,好冷啊,就等着你的温柔来暖啊。   左霄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不是这两天忙嘛。”   “那你现在不忙了吧。”   老公,你还在等什么呀,我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快快亮出你的九阴白骨爪吧,我好期待呀。   左霄启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先去跑步。”他说着就作势要走。   我拉住他的胳膊,“不嘛,你都两天没有陪我了。”   “要不你陪我去跑步?”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跑步太累了。”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快起来,我们跑步去。”   我赖在床上撒着娇,我现在最爱的是大床啊,跑什么步嘛,跑步哪有床上运动更充满人性化。   见我一副死猪不动的样子,左霄启一把将我抱起来,“快起来。”   我无奈的被左霄启从床上拖了起来,可是,耍赖谁不会,我耷着脑袋,双手下垂,就是不想动,左霄启拿过一套运动服放在我的腿上,“快点换衣服。”   我继续坐着装死。   左霄启的手伸向我的睡衣,“我动手了。”   妈呀,我等你动手等了半天了,您老人家现在才来动手。   见我真的无动于衷,左霄启轻叹一声,脱掉了我的睡裙,我以为这个家伙看到美女的身体总会做点左叫兽应该做的事情吧,结果这货乖乖地帮我穿好了衣服,将我抱下床来,“走,跑步去。”   我陡然睁大眼睛,这真不是左叫兽的风格,我望进他深潭般的眸子,不可思议道,“老公,你……”   左霄启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唇,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先去跑步。”   我无奈的跟着左霄启跑了三千米,跑的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我只想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左霄启揉着我的双腿,“都是跑了三千米,你怎么就能累成这样?”   我抬眸,看着他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你果然是体育老师。”   左霄启笑了笑,“快上楼洗洗,该吃饭了,还要去上班。”   早餐时,我看向他完美的面部轮廓,问道:“老公,你这两天到底有什么事啊?很棘手吗?”   左霄启轻轻点头。   “是公事吗?”我试探道。   左霄启笑了笑,“是。”   一整天,我的身体里有一股火在四处流窜,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像有两只小虫子在爬啊爬啊,爬的我那个难受啊。   下班前,我电话打给左霄启,“老公,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你带我一起去吃呗。”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好。”   我顿感精神百倍,左霄启就是我的良药啊。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办公室,奔向了他的卡宴,左总姗姗来迟,他手里拿着公文包出现在我视线的时候,傍晚的云霞笼罩着他颀长的身姿,他的领带一丝不苟,一袭得体的西装映衬着他的精英味道,我被他的样子迷的几乎移不开眼,太帅了,百看不厌。   我小跑着奔向左霄启,双臂勾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窜到他的身上,“老公,你太帅了。”   左霄启嘴角勾起隐晦的淡笑,拍了拍我的背,“先下来,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我嘟着嘴巴,不情愿的从他的身上下来,双手挽着他的胳膊,“老公,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电影院里很适合撩哥有木有,姐们再撩一次,保准撩的他春心荡漾,再体验一次干柴烈火凶猛热烈的感觉……   瞧瞧我这计划,有没有很浪漫,有没有很完美。   左霄启低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好吧。”   听着他有些勉强的声音,我心头的火热有些冷却了,“那就这样说定了。”   吃饭的时候,左霄启就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眼神怔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帅哥,你在想哪个大美女?”   如果按照往常,他的台词应该是,大美女就在我对面,我还能想哪个。   “我能想谁?”左霄启微怒的声音不悦道。   我心头一惊,这真的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我……”我想解释,却又觉得我凭什么解释,我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魂都没有了。”   左霄启愣了一下,微微勾唇,“就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他顿了一下,伸出胳膊拉过我的手,“对不起。”   看着他眸光中的真诚,我想了想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分担什么,但是我们现在是夫妻,你……”   我想说你这两天很反常。   “对不起。”左霄启深潭般的眸子凝着我的眼睛,“让你担心了。”    第081 先生,我好饿   我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左霄启薄唇浅勾,“吃完饭陪你看电影。”   “好。”   饭后,左霄启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自然的拉过我的手,他温热的大掌包裹着我的,我抬起头,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态,有些不忍。   上了车,左霄启发动引擎离开,我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其实,我不是非要去看电影,就是想要和你放松一下。”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勾唇浅笑,“没事,我陪你。”   我释然一笑,“算了,我们回家吧,等你不忙了我们再去。”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好。”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冲进浴室去洗澡,从浴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我起身走去了书房,左霄启正埋头在笔电中,我穿着吊带睡裙走过去,“我一个人睡不着。”   左霄启眸光微征,尔后薄唇轻扬,朝我招手,我坐上他的大腿,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吊带下不够幽深的事业线若隐若现,我轻笑一声,“先生,我好饿,可不可以把你吃掉。”   说完我眨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他毫无瑕疵的俊脸。   左霄启眸光幽暗,呼吸急促,猛的吻上我的唇,他的九阴白骨爪很快就将我的睡裙褪去……   积攒了几日的火气一朝释放,我浑身清清爽爽,左霄启也神清气爽,餍足地叹了口气,“小妖精,你勾引我。”   我躺在书桌上,双腿无力的垂着,“快把我抱起来,这地方硬死了。”   左霄启抬起双臂,一把将我抱坐在了椅子上,“书桌硬吗?这里总是软的了吧?”   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他拉过我的手放了……“完了,我彻底被你俘获了。”   我推着他,“你快起来,我都累死了。”   刚才左霄启就像一只凶猛的兽,将我啃噬的干干净净。   他拿过睡裙帮我套上,他自己也只穿上了一条内裤,他拿过我的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他双手拖着我的屁股,我的双腿环着他的腰身,他就这样抱着我走出了书房。   到了卧室,他将我放在床上,直接掀起我的睡裙,“左瑷,你刚才说书桌怎么了?”   ……   这一夜,我睡的很香,很沉。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甜蜜,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像一缕烟,随风飘散,不留痕迹。   8月底,一日我和左霄启刚刚亲热完,他正大汗淋漓的搂着我喘息,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我喘了口气,不情愿的拿过手机一看,是陈橙的电话。   “喂。”我懒洋洋地接起来。   “小瑷,你快来,我可能要流产了?”   我一把推开左霄启,“你怎么了?”   电话那端只剩哭声。   我赶忙穿好衣服就要跑出去,左霄启伸手拦住我,“等会,我陪你一起。”   到了陈橙家,他家防盗门大开,陈橙的哭声尖锐的刺入我的耳膜,我赶紧跑到卧室,陈橙正捂着肚子在床上哭的一塌糊涂。   “陈橙?”我轻唤她的名字。   陈橙抬头,满脸泪水,“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疼。”   幸亏左霄启来了,我走出卧室对左霄启喊道,“你抱着她,她怀孕了,肚子疼,我们送她去医院。”   左霄启二话不说走进卧室抱起陈橙就往外走。   到了车上,我关心的问起陈橙前因后果,在她带着哭声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听明白了。   陈橙跟着唐连仲回家,唐连仲的母亲给了陈橙两万元彩礼,陈橙伸手接过,并没有说什么,回来后,她把钱存进了银行卡,然后打电话给准婆婆说,如果三天内凑不够六万六彩礼,两万元就是打胎费。   唐连仲回来后和陈橙翻脸了,唐连仲往回讨要那两万元,陈橙不给,数次讨要无果,唐连仲就打了陈橙,还往陈橙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唐连仲就收拾衣物走了,扬言要分手。   “小瑷。”陈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和他妈就不是人,我爱了他三年,三年啊……”   我只能将陈橙搂在怀里,擦着她的眼泪。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需要保胎。   “病人家属呢?”医生满脸不悦。   “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说道。   “孩子爸爸呢?”医生看着左霄启问,“你们怎么对待孕妇的,家暴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我的心中竖起大拇指,暗叹这位医生阿姨,好有正义感啊。   只是,这位善良的医生阿姨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笑道,“阿姨,他不是孩子的爸爸,我是孩子的干妈,算家属吗?”   医生的眼睛这才从左霄启的身上移开,嘱咐我们一些注意事项,我认真的听着。   “需要住院吗?”我问。   医生口气寻常道,“那倒不用。”   我在心里把唐连仲诅咒了八百遍。   折腾了大半夜,已经十二点了,我开始打着哈欠,“陈橙,你去我家睡吧。”   “不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自己在家就可以了。”陈橙拒绝道。   “要不我去陪你,万一唐连仲再回来……”我说。   “小瑷让你去我家你就去吧。”左霄启说。   把陈橙带到了家里,因为担心陈橙会胡思乱想,这一夜我陪她睡的,这一晚她睡的很不踏实,嘴里总是在呓语着什么,我仔细听又听不清楚。   翌日醒来,陈橙正偷偷的抹着眼泪,见我睁开眼睛,她强颜欢笑,“小瑷,谢谢你。”   我安慰她:“没事,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陪着你。”   陈橙面色悲怆,眼泪无声地流下,看的我好不行疼,我抬手抹着她的眼泪,再多的安慰和语言都显的苍白。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底油然而生,我好想自己能变成一个大力士,将唐连仲拎过来,胖揍两百回,打的他三个月下不来床,还有陈橙那个准婆婆,我好想画个圈圈诅咒她断子绝孙。   “那个,你洗把脸,我们下楼吃早餐吧,吃完了我陪你出去转转。”我轻声说。   哎,头疼死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尤其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如果她没有怀孕,我肯定会劝她分手,唐连仲这样的渣男就该一辈子娶不上老婆。   陈橙抽噎着,“我等会给我妈打电话,我要回家。”提起妈妈,她哭出了声,“我想我妈了。”   我拍着她的背,“好,那就回家。”   好不容易陈橙止住了哭声,我带着她到浴室洗脸,拉着她下楼吃早餐,怕她受刺激,早餐时,我坐的离左霄启远远的。   早餐后,陈橙又回到卧室去躺着了。   我在衣帽间找到左霄启,他正在系着领带,我走过去,说:“老公,你能帮我请个假吗?陈橙现在这样,我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左总以公谋私也不是第一次了,已经轻车熟路。   左霄启薄唇渐漾,抬手刮上我的鼻尖,“热心肠的好孩子,好好陪你朋友吧,有需要帮忙的和我说。”   我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给左霄启戴着高帽,“我老公是无私奉献的人民教师,作为教师的家属,虽然没有教师的能力,我也得具备教师应有的高尚品德啊,比如说乐于助人,互帮互助……”   左霄启抬手在我的额头弹了一记,“贫嘴。”   我嘻嘻笑着跑开去陪陈橙。   权衡左右,纠结了半天,陈橙还是打电话告诉了她妈妈这边发生的事情,她一个人也实在撑不下去了。   下午陈橙的妈妈就过来接她回家了,阿姨向我道谢,我说:“阿姨,我和她是好姐们,说不上这些。”   阿姨将陈橙搂在怀里,吐出的话满是心疼和无奈,“你要是想打胎,妈伺候你,你要是不想打胎,生下来,妈养着,你以后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说着说着,阿姨泪水流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骂着唐连仲的八辈祖宗。   看着人家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我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如果这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妈肯定二话不说带着我去医院打胎,人家还要养自己的孙子呢,哪会有一分钱的闲钱去养外孙子。   陈橙走后,我的心里就种下了一桩心事,给她打过几次问候电话,她都没有提起过唐连仲,好像这个人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过,听陈橙说话的语气,她的状态应该恢复的不错。   这都是人家那个当妈的功劳啊,我再一次羡慕陈橙有个好妈。   我也纳闷,陈橙怀着唐连仲的孩子走了,唐连仲就不着急吗,就算不心疼陈橙,孩子总是他的吧。   男人的心啊,果然是冷血的。   9月10号,教师节。   我找了个给左霄启庆祝节日的烂借口,想要和左霄启来个浪漫的二人世界,左霄启也很配合,先是吃了个浪漫的西餐,然后看了一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遇到卖玫瑰花的小姑娘,左霄启还送给我9朵玫瑰花。   回家后,自然是你侬我侬的亲热戏码,左霄启吻遍我的全身,从头吻到脚,吻完正面吻背面,我浑身火烧难耐,左霄启一举攻城略地……   我正漂浮在云里雾里,一阵鬼魅般的手机铃声响起,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有闲心去管手机。   直到左霄启喘息着趴在我的身上,他的手机铃声第n遍响起,“艹。”他不耐烦的爆了一句粗口。   “你赶紧接吧,真扫兴。”我不满道。   左霄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伸长胳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后,他立马从我身上起来,向外走去……   这个家伙光着屁股走去衣帽间接电话。   不多会,他穿的工工整整的从衣帽间出来,说:“你先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什么事啊?”我问道。   “你先好好睡觉,我一会就回来。”左霄启说完就抬腿走了出去。   “喂,你几点回来?”   左霄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我走到阳台,很快就看到左霄启小跑着奔向车库,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返回卧室拿过手机打着他的电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半夜的……”   “我真的有事,明天和你说,就这样。”   左霄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可就睡不着了,我不由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他半夜去解决,如果是私事,如果是哪个朋友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如果是公事?这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晚了去处理公事,那他就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一不股不详的预感充斥着我的脑门,都说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可是此时此刻我也不得不敏感。   过了半个小时,我电话打给左霄启,他挂断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回复一条消息给我,我一遍遍看着手机屏幕,耐着极大的性子等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依然没有一点声响。   我的心沉了又沉,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煎熬,我又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过去,优美的女声提示我关机了。   浑身的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可是却又无处宣泄。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去,而我一直没有等到左霄启的消息,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翌日一早睁开眼睛,看到空荡荡的枕头,我再次拨打左霄启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的提示。   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突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我赶紧坐起身,只见左霄启原本幽邃的眸子布满血丝,我想发火,却在看到他的疲态时我的心又疼了。   “你怎么了?”我下床,拉着左霄启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左霄启抬手抚上我的脸,眸光怔忡,许久才蔫蔫地说:“昨晚睡的好吗?”   “不好。”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一晚没睡。”他嗓音沙哑道,“我先睡觉,好吗?”   我扶着他上床,“好。”   左霄启合衣躺在床上,我脱掉他的衣服,帮他盖好被子,我又钻进被子里,拿过他的胳膊放在脖子下枕着,左霄启的鼾声像是动听的音符在我的耳边飘荡。   躺了一会,我就起床了,吃早餐,上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中午,我拨打了家里的座机,张姐告诉我左霄启一直没有出来,他应该还在睡觉吧。   下午三点,我又拨打了家里的座机,张姐告诉我,左霄启还没有出来过。   下班时间一到,我赶紧跑到停车场,一路按着喇叭合着我焦急的心情,我赶回别墅的时候,左霄启还在睡觉。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眉心的褶皱,心一揪一揪的疼着,昨晚想到的所有的质问的语言此刻早已被我忘的干干净净。   我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睡梦中也在忧愁。   晚饭前,我轻轻拍着左霄启的身体,“老公,起床了。”   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睛,看到我,他一愣,顿了一下问:“你没去上班吗?”   我嘴角勾起抹僵硬的弧度,故作轻松道,“你睡了一天,睡糊涂了,我早就下班了。”   左霄启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不可思议道,“我真的睡了一天?”   我拿过手机给他看着时间,他揉了揉太阳穴,“起床,吃饭,饿死我了。”   看着左霄启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我的心里漾开一朵花。   晚饭的时候,我试探道,“昨天那么晚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左霄启神色自然道:“有个工地出了点事。”   “哪个工地,出了什么事……”   左霄启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了你也不懂。”   我嘟着嘴,“你不说我更不懂。”   左霄启笑了笑,“你只要在家做好我的左太太就可以了,外面的事情,一切都有老公。”   左大教授说话永远都这么滴水不漏。   周六,我和左霄启开上夏利去了我家,因为我妈说有些婚礼的事情需要我们回去商量。   我妈递给我们一个长长的名单,嘴上说着:“这些是参加婚礼的名单,大人十四个,孩子三个,孩子每人得有一百块钱的红包,需要8辆车,车子必须要40万以上的,不然你们就别结婚了,还有,结婚当天,得给丈母娘奶水钱,是感谢妈妈养育女儿的不易,我也不多要了,就一万一吧,还有……”   我妈一一提着条件,都是在顾着她的面子,和借此机会好好榨取左霄启的价值。   左霄启自然是点头同意,我妈这点要求,还真就不是要求。   见左霄启应的爽快,我妈心里也舒坦,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回到市里,我们直奔婚纱店,需要试敬酒礼服。   我换完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正好左霄启在接电话,他沉声道,“好,我马上过去。”   左霄启回头,复杂的眸光扫了我一眼,焦急地说:“你等会自己回去,我有事。”   “什么事?”我问,次次都有事,半夜也有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别问了,我回头……”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阔步而去。   “左霄启!”我一声怒吼,提着裙摆朝他跑去,“在我和你的事之间你选一个。”    第082 我们离婚吧   左霄启回头,嗓音沉肃:“别闹。”   “你……”   左霄启的背影苍白着我所有的愤怒和语言。   他就这样走了,急促的脚步似是天塌下来一般,我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泪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   “左太太……”   我回头,对上店长灿烂的笑脸,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走进试衣间,换好自己的衣服,我双腿不听使唤的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般喧嚣,又那般繁华,我只觉的我的心孤孤单单,无枝可依。   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我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不甘心的用颤抖的手拿过手机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遍,两遍,三遍……   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回家的地址,我便靠在座位上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我越生气,我的身体几乎要被炸开一般,我觉得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发泄一下的话,我会尸骨无存的。   于是乎,我拿过手机,给左霄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的消息自然是石沉大海,直到回到家里,我依然没有接到他的任何回复。   我胸腔里愤怒的火苗熊熊燃烧,却又无可奈何,我只得一条条给他发着短信:   你几点回家?   你到底在哪里?   我去找你。   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   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   无论我发多少条消息,都没有任何回音,无论我打多少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我恨不能将手机摔碎了。   晚饭的时候,张姐来喊我吃饭,我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饭,饿死算了。   到了晚上八点多,实在饿的饥肠辘辘,我才又去厨房找吃的,张姐给我做了一碗面,我一个人趴在餐桌上,吃了起来,越吃越觉得孤单,越吃越觉得委屈,泪水就这样流进了碗里。   我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把筷子重重的放在餐桌上,实木的餐桌发出了一声闷响。   “太太,不好吃吗?”张姐问我。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倔强的把泪水逼回了身体,“我吃饱了。”   再次回到卧室,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我的心啊,被瓣瓣撕碎般的痛着。   九点多,汽车的声音响起,我跳下床,光着脚丫跑到阳台,左霄启回来了,我想着。   透过玻璃窗,借着昏黄的景观灯光,我看到是左一喏的白色宝马,我心里燃起的希望之火顿时被一场暴雨浇的连一丁点火星都不剩了。   我颓然地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左一喏踩着平底鞋,迈着欢快的小碎步,满脸欢欣雀跃的走向主楼。   我又拿过手机拨打左霄启的电话,竟然关机了。   可想而知,我的愤怒之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可是,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这么大个丰云市,我总不能一点点的去找吧,我连个方向都没有。   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也只能在家里等着。   等,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一等,等到我睡着,等到我睡醒,等到我随便吃了两口早餐填肚子,我都没有等到左霄启回来。   左一喏关心地问我:“嫂子,你怎么了?”   “你哥一夜没有回来。”我说。   左一喏一愣,“是不是出差了。”   我说:“要不你给你哥打个电话?”   左一喏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她放下手机,说:“关机了。”   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左一喏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嫂子,我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你放心,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会对不起你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淡笑,“我知道。”   话是这样说,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   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嫂子,我们去逛街吧。”   “我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我找着借口。   其实我是在等左霄启回来。今天是周日,他应该会去左立强家吃饭的。   整个上午我都没有打通左霄启的电话,看着时间逼近11点,我心急如焚,我隐隐觉得,他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午饭后,我躺在沙发上休息,想睡个午觉也睡不着,又倔强的不肯回到卧室。   直到汽车的声响划过耳畔,我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隔着偌大的落地窗,我看到黑色卡宴缓缓驶进来。   我心下一喜,朝着客厅门口的方向跑了两步,又赶紧往回跑,我跑到卧室,躺在床上,装死。   我心里想着,等会他进来了,我必须要怒声质问他为什么一夜没有回家,如果他不明明白白的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依不饶,拿出泼妇的本质来……   推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紧闭上眼睛,紧绷着身体,连呼吸都收拾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看穿。   他应该会来哄我的吧,或者掀开被子从背后搂上我的腰,那我就要打开他的手……   脚步声在逼近,床边陡然一沉,我感觉左霄启坐了下来,我要做什么,醒过来质问他,还是等着他哄我?   静谧无声的房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丝丝缕缕的交缠着。   许久,感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就那样轻轻的抚着,没有再多余的动作,终于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左霄启沙哑的嗓音响起,“小瑷,对不起。”   他越是这样的低姿态,我就越有底气,我怒目圆睁,质问道:“你给我交代清楚了,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回家,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比我都重要,你要是不交代清楚了,这个婚礼,我就不办了。”   我威胁着他。   “对不起。”左霄启深邃的眸子浮着复杂的情绪,声音沉静,“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靠坐在床头,“你先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了,否则免谈。”   “对不起,我是认真的。”他眸光诚恳,“是我对不起你。”   我的心倏地一跳,嘴角颤抖,“你,什么意思?”   “小瑷,我没有很多钱,我的钱都用来购买公司的股份了,你知道的,我爸爸还有一个儿子,随时都可能分家产,轻舟也一直虎视眈眈,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公司是我爸妈的,那里面有我妈的心血,我不能白白的看着公司落到左池的手里。”   左霄启沉静的嗓音带着一抹难言的伤感,“我的存款也不多,我分给你百分之六十,保时捷,奥迪,都在你的名下,领证前我给你买了两套房产,我名下还有几套,如果不够,我再给你转两套。”   我胸腔剧烈起伏,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眼泪就这样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我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火烧火燎的喉咙里却挤不出来一个字。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你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你,所有你想要的,你提出来,我都满足你,除了公司的股份和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别墅,其他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抬头看着我,我朦胧的视线对上他眸底的幽暗,他抬手擦着我的眼泪,“小瑷,我不值得你哭。”   我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似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也似是希望他就此打住,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似是下定决心般,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小瑷,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似一枚炸弹般轰然炸开,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昨天我们还在试婚礼需要的敬酒服,今天就……   如此大的反差惊的我浑身颤抖,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庞,擦着我的眼泪,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何用。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左霄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触及到他温暖的怀抱,更加蕴染着我心底的委屈,左霄启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小瑷,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把你束缚在婚姻的牢笼里,我给不了你幸福,就放手让你去找你的幸福。”   狗屁的幸福!   我一把推开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他,打着不解气,我又拿过枕头发疯般的朝着他的身上挥去。   “小瑷,你冷静一点。”左霄启攥住枕头,沉声道。   我忽地笑了,笑的眼泪直流,“左霄启你拿我当什么,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小瑷。”左霄启俊美的眼角眉梢挟裹着一抹我看不懂的痛感,“真的对不起,我只能尽我所能补偿你。”   我抹了一把眼泪,不甘心地问道:“那个人是谁,你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左霄启眉宇清冷而疏远,“你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我一声怒吼抱过另一个枕头朝着他的头上砸去,“我现在还是你老婆,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左霄启接住枕头,修长的手指揉捏着眉心,“是,覃瑶。”   “谁是覃瑶?”   左霄启拿过手机摆弄了一会递到我的手里,我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覃瑶”,越看越觉得眼熟,我猛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质问道:“昨晚你们……”   ps:本章节3000字,剧情大逆转,你们期待的虐开始了,我实在写不下去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见。    第083 不许你这样说她   “我们没有。”左霄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嘴角轻挽,笑意带出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真的。”左霄启眸光澄澈而坚决,“你把我想的也太不堪了,除非我和你断的干干净净的,否则我不会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我眉毛舒展,耸了耸肩膀,笑的凄凉,“那好啊,我就不离婚,我耗死你们。”   左霄启两道好看的俊眉紧蹙,“小瑷,你别这样,物质上我不会亏待你,等会我就去给你转账,虽然我的钱不多,可是存款加房产也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话音落,他嘴角划开的弧度带着抹自嘲,“说实话,我给你的,是我个人的大部分财产,当然股份除外。”   我挑眉,眨了眨眼睛,用力的把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如果我要你的全部财产呢,除了这栋别墅,除了你现在开的车子,除了你的股份,其他的我都要。”   “好。”左霄启不假思索的答应,“不过,能不能给我留一些生活费。”   我猛的把手机甩到他的身上,两行晶莹的泪滴不期然滑落,我摇头声嘶力竭地呐喊,“你倒是为了她什么都舍得啊,不就是一个破演员吗,那个圈子里有什么好人,臭婊子一个!”   左霄启眉宇蹙起,眸光透出不悦,“不许你这样说她。”他的声音透着不怒而威的严肃感。   我喉间轻滚,触及到左霄启冰冷的视线,我觉得我的眼睛针扎般的痛着。   “她不是那样的人。”左霄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言语间透出的冷酷和犀利似一条毒蛇紧咬着我。   我五官凝住,自嘲一笑,“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块抹布,还是一件衣服,想丢就丢,想弃就弃?”   “我没有那样想。”左霄启嗓音不咸不淡地解释着,“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是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的,我从来都不以为她会有回头的一天,可是……”   左霄启声音顿住,深潭般的眸底浮起光亮,声音也轻快了不少,“她真的就回头了,就像天使降临一样猝不及防。”   天使?   我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吧。   我指了指他的手机,“连个二线明星都没有混上呢,在你看的那脑残电视剧里她是几号?三号?四号?五号?她都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了还特么的天使……”   “阮瑷!”左霄启面色紧绷,低吼一声,“闭嘴!”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任咸涩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进嘴里,我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冷酷的身姿,“我就要说,她就是一个臭婊子,还专门来抢别人的老公,她……”   左霄启挺拔的身姿跃然起身,抬脚跳到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搂上我的腰,一手捂上我的嘴,“小瑷,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   呵,这就维护上了,他何曾这样维护过我。   我抬手用力捶打着他,却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左霄启吐出的每一个字坚决而寒凉,“小瑷,你冷静一点,我提出的条件对你有利,你好好想一想。”   话音落,左霄启跳下床,大步而去,午后的阳光笼着他颀长的身姿,无情而决绝。   “左霄启,你去死!”我抓起床头柜的水晶饰品朝着门口的方向砸去。   左霄启没有回头,径直离开,水晶饰品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合着我的眼泪撞击着我心底的最深处。   “啊……”我双手揉着头发,哭的撕心裂肺。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我嗓子干哑,眼泪几乎流不出,累极的我就这样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几时,我睁开眼睛,望进窗外的黑幕,我的心像被一把钻子用力的钻一样,生生的疼着。   敲门声不期然响起,是张姐一贯客气的声音,“太太,左总让我叫您吃饭。”   我跳下床,也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跑到门口打开门,惊喜道,“霄启在吃饭吗?”   “没有,左总刚才打电话说的。”   我眸中的失落滚滚而来,“好,我等会就来。”   话音落,我眼眸倏地亮了,这是不是代表他还关心我,还不想和我离婚,我赶紧打开房间的灯,跑到床边抓起手机给左霄启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想通了是吗?”电话那端传来左霄启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如果想通了,我们就签协议。”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狠狠地钉进了我的心里,疼,血肉模糊的疼着。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死都不会。”我一声怒吼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这一夜,左霄启没有回来,任我一遍遍拨打他的手机,他都没有接听。   翌日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大床,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越擦越多。   我拿过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   我想要上个厕所,刚刚抬起上半身,左霄启的身影跃入我的视线,他正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我欣喜道。   左霄启幽幽地睁开一双疲惫的眼睛,眉宇间淡淡的“川”字像是刻在他的俊脸上一般,“我来看看你……”他犹豫着,深潭般的眸子浮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看看你想好了没有。”   泪,像泉水一般冒了出来,我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左霄启靠着门边的墙壁,“你,没事吧。”他干哑的嗓音挟裹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心疼。   我勾唇冷笑,“你想我有什么事,我死了成全你们吗?别做白日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霄启急切地解释着。   我眼泪流的愈发带劲,越过他往床上走去。   不多时,身边陡然一沉,左霄启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小瑷,你别哭了。”   我继续无声的抹着眼泪。   “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虽然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给你的也不少了,几个月的婚姻,我承担了你一辈子的生活,离开我,你可以找一个好男人……”   我转过身,看着左霄启毫无愧色的脸,扬声怒吼,“滚!”   左霄启噤声,摸了摸鼻子,“你再好好想想。”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没有勇气再喊出他的名字,走到门口,左霄启抬手打开门,回头,眼睛望向不确定的某处,淡淡地说:“你心情不好就在家休息吧,公司我会帮你请假的。”   我从火燎的喉咙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话,“谢谢左总。”   别说请假了,他可以直接帮我辞职。   从这一日起,左霄启没再回家,每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脑子里都在拼凑着他和覃瑶翻滚的画面。   我在电脑上一遍遍搜索着覃瑶的信息,一张张照片都像白天鹅一样美丽,我自嘲一笑,我终究是个灰姑娘。   我想起潇湘以前说的话,我和左霄启门不当户不对,他喜欢我什么。   是啊,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周五晚上接到了爸爸的微信:女儿,明天周六了,回家吗,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是啊,婚礼逼近,只是,现在还有婚礼吗,我要怎么和爸妈交代婚礼的事情。   我拿过手机,犹豫许久给左霄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们的婚礼还有吗?   半晌,我才收到了他的回复: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我凄然一笑,给爸爸回了一条微信:不回去。   强撑了几天的疲惫我再也支撑不住,我打了戴云飞的电话,直奔戴云飞的家。   见到那张依然精干漂亮的脸蛋,我毫不掩饰眼里的悲怆,我扑到她的怀里:“左霄启出轨了,和别人在一起了,他要和我离婚。”   我的话似晴天霹雳般惊的戴云飞半天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许久她才在我的眼泪中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她不可思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戴云飞一问,我也愣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现在想来应该是问题早就出现了,先是他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看覃瑶参演的脑残电视剧,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有几次放下我一个人离去,直到他明明白白的和我提出离婚。   只是,他和覃瑶之间,在我这里依然是一个谜团,不管怎么样,结果就是他选择了覃瑶,放弃了我。   我把这些事情讲给戴云飞听,连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然后,我的眼泪愈发汹涌,我哭的尖锐,“我偏不离婚,打死不离婚,只要不离婚我就是左太太,覃瑶有什么了不起,破演员,臭婊子。”   戴云飞凝眉道:“你这样耗着他,你的确还是左太太,可是这个左太太能带给你什么?”   “只要我是左太太,他就是我的老公。”我一边抹泪一边说。   戴云飞挑眉,“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惊讶道。   “然后你就守着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看着自己的丈夫不回家,和别人女人一起生活,然后你就在这样的婚姻中慢慢的枯萎,直到死去……”   “那他也是我老公。”我理直气壮地打断戴云飞的话。   “对!”戴云飞眸光凌厉,“他是你老公,可是除了名义上的老公,他还是什么,他连家都不回了,他还能给你什么?”   “我……”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戴云飞也没有安慰我,只是一个劲的给我递着纸巾。   在我哭的嗓子干哑的时候,戴云飞说:“使劲哭吧,我昨天刚去超市买的纸,够你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哭半个月的。”   人家都这么伤心了,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咬唇睨瞪她,戴云飞挑眉,“我不会安慰你,我只会给你建议。”   我抹着眼泪哽咽道,“那你说吧。”   “我没有结过婚,我不懂婚姻,但是我认为,男人的心不在了,强留着人留不住幸福。现在我给你几个建议,第一,先搬出来。第二,辞职。第三,出去散散心。第四,找点事情做。第五,漂漂亮亮的活你自己,等哪天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你,让他后悔去吧。”   一连串流利的话毫不犹豫的从戴云飞的菱唇中流泻而出。   可是……   我匍匐在床上,又哭出了声,“可是我舍不得他啊。”   戴云飞咬牙切齿,“没出息,给女人丢脸。”   我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没有出息。”   “你。”戴云飞的眼神恨不能把我撕裂了,“明天你去我店里给我帮忙。”   话音落,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义务的。”   这一夜,我睡在戴云飞家的副卧室,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我的心绪一点点明朗起来。   许多曾经从未想过的问题原来早就潜伏在我们中间,左霄启为什么要租个女友回家,他会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吗,左立强为什么要没收我们的结婚证,他在担心什么,还是早就料到我们会有这一天。   订婚,结婚,这一切都太顺利,包括现在的离婚,都是左霄启在牵着我的鼻子走。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到左霄启最后离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打湿了枕巾。   翌日,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揉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戴云飞正倚着门用力的敲着,“赶紧起床,去给我做义工。”戴云飞毫不留情的指使着我。   我白了她一眼,翻了个身,不想理她。   戴云飞索性走到床前,用力的拉起我,“你也不怕闷在家里憋出病来,快点起来,出去给我换换心情,见不得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天还没有塌下来,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你打电话告诉他,他就是一个人肉玩具,姐们不稀罕,他爱睡哪个婊子就去睡哪个婊子。”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可是我稀罕啊。”   戴云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吼道,“离开了他你能死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你要是敢说能,我就敢一巴掌抽死你。”   “你好狠。”我怨念道。   正说着,我的短信铃声响起,我赶紧拿过来一看,是左霄启的短信:你想好了吗?    第084 她是星星,我是泥巴   我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泪滴就这样无声的滴落在了屏幕上,我仿佛听到了泪滴碎裂的声音。   眼前闪过一只白嫩的手,戴云飞抢过我的手机,“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大街上多的是人肉玩具,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找来。”   我抬头,正欲从戴云飞的手里抢过手机,戴云飞将手机扔在了我的面前,“离婚是大事,你看着办,但是别让我看到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你两分钟回短信,然后刷牙洗脸,跟我去店里。”   说完,戴云飞就走了出去,我重新拿过手机,左霄启发过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蒺藜,死死的粘着在我的眼睛上,疼,疼的我几乎挣不开眼。   很快,我的手机又被抢走了,“回短信了吗?”戴云飞问。   “没。”我哽咽道。   “那就别回了。”她说着将我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拉过我的手,将我拽下床,“手机也别带在身上了,去给我做义工,没有时间让你玩手机。”   戴云飞连推带拽的将我拉到卫生间。   我洗了一把脸,说:“走吧。”   戴云飞双臂环胸,菱唇勾勒着月牙般的弧度,“姐们,我是开店做生意的,你瞧瞧你那张脸白的像鬼,你想吓跑我的顾客啊。”   我无官凝住,想问那要怎么办。   戴云飞抬手指了指浴室柜上方的化妆品,“把自己捯饬漂亮点,别给我丢人现眼,我还指望你多给我拉两个顾客呢,我告诉你,我那里进出的男人可都是……”   我抽抽嘴角,“你是做什么生意的,难不成卖人肉的?”   “去你的。”戴云飞抿唇一笑,“我卖人皮的,还是男人的人皮。”   我本来是想要随便在脸上涂两下的,可是过不了戴云飞那一关,她又命令我重新洗了脸,亲自动手给我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还给我粘了长长的假睫毛,然后她将我拉在镜子前,“看看你自己,个子高,身材好,化上妆比明星还漂亮,现在手里还握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拿出你的自信和气质来,你完全可以把这个世界踩在脚下。”   “我……”一声蔫蔫的“我”字刚刚说出口,戴云飞的笑容立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女王霸气,“跟我走。”   我一个为情所伤的柔弱小女子就这样被女王范的戴云飞拉着出门了,电梯里,她问,“你开车来的,还打车来的?”   “开车。”   戴云飞笑了笑,“正好还能给我当司机。”   我这是要被戴云飞榨干所有血汗的节奏啊。   到了戴云飞的店里,店员的清洁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戴云飞笑的自然,“你要是能早点起床还能帮我擦会地。”她说着将我拉到收银台,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本本,“你给我管账吧,先算算我开业到现在是亏是盈。”   “啊?”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店是你的吗,你不每天结账吗,你不知道你赔了还是赚了吗?”   戴云飞不自然地笑了笑,“哎,我看见数字就头疼,这是你的老本行,还是你来吧,你再不来,我估计赔死了都不知道。”   我眼角直抽搐,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   这一天,我净忙着收钱,忙着算戴云飞的账本了,到了下班的时候,锁好了店门,她又让我请她吃饭。   得,我这一天可亏死了,白给人家做了会计和收银员,还得请人家吃饭,不过谁让她是戴云飞呢,若是换个人,姑奶奶我一脚踢飞她。   忙活了一整天,也只有重新坐上驾驶室,我才勉强算可以喘一口气了,我这才想起来,好像少点什么。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少了什么,戴云飞眉飞色舞地说:“小瑷,要不你开一家女装店吧,就开在我对面……”   我摇头,“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到了餐厅,戴云飞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桌子菜,我那个心疼,最后还是我买单,饭后,戴云飞又让我请她喝酒。   “请!”我故作爽快地说。   实则看着餐厅里说说笑笑的男女我已经伤感好久了,想起早上左霄启的那条短信,我就忍不住想要流眼泪,只是每次都会被戴云飞的话题岔开思路。   从酒吧出来已经十点半了,喊了代驾送我们回到戴云飞的家,今天我喝的有点多,头晕脑胀的,洗澡后就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睡去。   翌日睁开眼睛,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戴云飞的家。   眼睛随意一瞥,我才看到床头柜上的我的手机,我拿过一看,竟然关机了,我开机,一条条短信噼里啪啦的蹦着。   我打开,看到十条左霄启的短信和他的几个未接电话,我似乎这才想起昨天手机一天没有带在身上。   犹豫着,犹豫着,犹豫许久,我终于鼓足勇气打开左霄启的短信。   一条条短信都是问我在哪里,说是联系不上我,担心我的安全。   我凄然一笑,他会担心我吗,是担心我不会和他离婚吧,担心我一走了之还不了他的自由身吧。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看到跳跃的“老公”二字,我只觉得这是天大的讽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微颤的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你昨天去哪里了,一整天都关机,云飞都找不到你,你……”左霄启的吼声带着一抹急切。   “你管我?我爱去哪里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冷声质问。   “我……”左霄启声音软了下来,“我只是担心你,怕你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我死了都和你没有关系。”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不要他假惺惺的关心。   戴云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漆黑的瞳仁浮着得逞的笑意。   “左霄启昨天给你打电话了?”我问。   “打了。”她轻勾唇道。   “你……”我想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戴云飞打断我的话,“我和他说,你自己的老婆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的短信铃声又响了,是左霄启的:你别想不开,我不值得。   很快,又进来一条他的短信: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当面谈谈。   我的眼眶红了,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六天了吧,我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他的影子,他挑高的眉毛,他轻抿的薄唇,他叫我左瑷时的样子。   泪,就这样一滴滴无声的落下,在手机屏幕上溅起浅浅的水花。   戴云飞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我抬手去抢,她用了蛮力按住我,然后将我的手机关机了,她把我连拖带拽的弄到她的主卧室,然后,她走到阳台,打开了窗户,“你跳下去吧,敢吗?”   泪水早已迷蒙了我的视线,我越哭越凶,倒在她的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戴云飞站在床边,朝我吼道,“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着。”   我像一摊烂泥般哭的撕心裂肺,戴云飞拉起我的身体,“跟我去店里,给我当义工,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左霄启你会不会死。”   像昨天一样,我被戴云飞拉到卫生间,她给我化了妆,我兼职她的司机,带她去店里。   午饭的时候,戴云飞连同我,我们是和店员一起吃的,我一边吃,戴云飞一边催我,“快吃,吃好了去给我算账。”   她昨天也是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的奴隶呢。   我急急忙忙的吃完就冲进了收银台,算着她的破账本,我这一天天容易吗,被人当免费劳力使唤,连饭都不让好好吃。   我正埋头算着一串数字,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倾泻,“小瑷。”   我的手顿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左霄启清冷的眉眼挟裹着丝丝柔和,我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他。   两滴晶莹朦胧了他的俊脸,他如同记忆中的一样,我抬手抹了把眼泪,左霄启一贯磁性的嗓音似有似无地滑过耳畔,“我们谈谈。”   “谈什么!”一道尖锐的女声刺入耳膜,“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可是给阮瑷开工资的。”   我侧头,对上戴云飞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在工作,现在没有时间。”   话音落,我低头,颤抖的手指拿起笔,我强装镇定,却不知如何下笔。   “下班我来接你。”左霄启毫无温度的声音蕴染着我心底的痛,像被一个锋利的刀片一刀刀割一样。   左霄启走后,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戴云飞咬牙切齿,“你去追他,跟他走吧,看他带你回家吗。”   我和戴云飞都心知肚明,他只是来和我谈离婚的,回家,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你讨厌死了。”我哭道。   戴云飞拽起我,“去把自己收拾利索,别等会把我的顾客都吓跑了,不要以为哭的梨花带雨的装可怜就能招来男人的心疼,进出我这里的男人是来买衣服的,不是看舞台剧的。”   我在这里一分钱不挣,还被人呼来喝去,还得请老板吃饭喝酒,我特么的亏死了。   “你得给我开工资。”我说。   “我没有问你要工资就不错了。”戴云飞嘴角轻扬着鄙夷。   我还被人嫌弃了。   下午五点,戴云飞就拉着我出门了,她说:“小瑷,陪我逛街吧。”   我想起左霄启说下班来接我,我不想和他谈离婚的话题,但是又想见到他,我张了张嘴,“工作还没有做完,也没有到下班时间呢。”   戴云飞拉起我,“走吧,不是要我给你开工资吗,给你买件衣服算是奖励吧,这可比工资划算多了。”   我被戴云飞连拉带拽的推了出去,她眉眼飞扬的和我讲着哪里开了一家新的餐厅,又有什么好片子要上映。   我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左霄启,他会不会真的去接我下班,他联系不到我会不会着急。   看着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戴云飞挑眉笑道,“姐们,你告诉告诉我呗,如果我放你去见左霄启,你看到他会哭吗?”   我点头,这问的纯属废话,我不哭还笑吗,我笑着和左霄启说,谢谢你和我离婚。   那我得多二逼呀。   戴云飞笑了笑,“那你想好你要怎么办了吗?”   我摇头,“没有。”   戴云飞收敛了所有的笑容,严肃的声音挟裹着命令的意味,“那你就陪我逛街吧,别去丢人现眼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离开一个人肉玩具就活不了呢。”   人肉玩具?   她这用词,本姑娘实在不敢苟同啊,我反驳着,“他不是人肉玩具,他是我老公。”   戴云飞菱唇漾开的笑意带着嘲讽,“他爱你,对你好,心里有你,才是老公,如若不然那就是一个人肉玩具,和电动玩具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电动的,电动玩具还不会惹你哭呢,而且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废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我嘴角抽搐,这思维方式。   逛街后照样是吃饭喝酒,照样是近十一点才回家,酒后的我又晕晕乎乎睡去。   我发现酒是个好东西,至少我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义工第三天。   我有些熟悉了店里,也适应了每天面对笑的灿烂的店员,虽说都是职业微笑吧,至少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我不能闲下来,只要闲下来,只要看到情侣或者小夫妻手挽手的进出,我的心里就不舒服。   左霄启没再来找我,我没再接到他的电话或者短信,不知道他这几日有没有回家,我没有勇气回去,我害怕一个人面对冰冷且豪华的别墅。   9月30号,接到老妈的电话,问我婚礼的相关事宜,我叹口气,“妈,婚礼取消了,我和他要离婚了。”   我终于有勇气说出这句话了,虽然我的心在痛着,可是已经痛到麻木了。   “离婚了好啊,我告诉你,我真没有看上那个穷小子……”我妈嗓音锋利,“对了,离婚是谁提出来的,如果是他提出的,彩礼我可不退,我们家亲戚朋友都知道我女儿要结婚了,临了给我来这一出,不行,我得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去。”   “他提出来的,彩礼不用退,精神损失费您也别想了。”我说。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我妈笑的一脸明媚,白白捡了几十万,她不开心才怪呢。   “就他那个穷酸相还敢提离婚,我女儿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学历高,工作好,哪点配不上他……”   我听着我妈的的牢骚眼里憋着一把辛酸泪,过了一会她话锋一转,“要我说,你就回头吧,楚墨廷还惦记你呢,上个月还给我打过电话,说让我注意身体有时间来看我呢。楚墨廷现在有钱了,也难得这份痴心,现在还想着你……”   中年妇女的嘴没完没了地说着,我就一直这样听着,我多希望她能安慰我一句,告诉我离婚了有什么关系,你还有你妈。就像陈橙的妈妈那样,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女儿身边,安慰女儿受伤的心,可以把女儿带回家,给女儿疗伤。   我妈想的就是钱,是楚墨廷,或者其他的男人可以支付给她大笔的彩礼。   许久,估计我妈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也没有意思,她嗓音尖锐道,“小瑷,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有。”我低低地说,“我现在没有心情想那些。”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把自己变成了二手的……”   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下班刚刚走出店门,一抹颀长的身姿不期然跃入我的视线,我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左霄启清冷的眉眼染着一抹疲态。   “小瑷。”他唤着我的名字,沙哑的嗓音挟裹着莫名的疏离和亲切。   我咽了一下口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戴云飞用力拽着我的胳膊朝着我的车子走去,在我的手触及到车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道带离我的身体,我脚下一个趔趄,倒在了左霄启的怀里。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的扑面而来,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合着初秋的风一起萧瑟地滑落。   我想推离他,却不舍他的怀抱。   左霄启双臂握上我的肩膀,轻轻推开我,冷峻的面容紧绷着,“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硬生生从针扎般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左霄启拿过我手里的车钥匙扔给戴云飞,说:“我晚点把她送回去,谢谢你这段日子陪着她。”   戴云飞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犀利感似是从天边传来,“我不陪她,她也死不了,你还不值得她为你死。”   左霄启将我拉到他的卡宴面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我推进去,他回到驾驶室,身体侧过来帮我拉着安全带,我低头,看着他浓密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模样,只是浑身的疏离气息让我好不适应。   车子缓缓驶离,许久,他问,“这几天你过的好吗?”   我抬手抚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挺好的。”   “睡的好吗?”他又问。   “好。”   夜夜合着酒精入眠,想不好都不行。   车子驶到一家我们从未来过的餐厅,进入包间坐下,左霄启淡淡地问我,“吃什么?”   “随便。”   经过这几日,我以为再次面对左霄启的时候,我会冷静,我会理智,至少我不会再哭,可是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那张曾无数次吻的我几乎窒息的薄唇,眼泪似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   左霄启拿过纸巾擦着我的泪水,深潭般的眸子浮动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似是疼惜,似是安慰,“对不起,我以前说过不会惹你哭的,最后却害的你哭成了这样,小瑷,你恨我吧。”   我唇角勾起冷笑,“你能离开覃瑶吗,你能不离婚吗?”   左霄启的眸光镀上了一层暗色,“不能,她对我来说就是天使一样遥不可及的存在,我从未真正得到过她,我爸爸不同意我们,她也很决绝的离我远远的,我从来都不以为她会再走进我的生活,突然有一天她笑着告诉我,她可以放开一切和我在一起。”   他自嘲一笑,眼睛凝向不确定的某处:“那感觉就像我喜欢天上的星星,我知道我不可能摘下它,不可能得到它,可是这颗星星却从天而降,直接掉在了我的手里,我只能双手捧着。”   我闭上眼睛,任咸涩的泪水一滴滴流进嘴里,渗进胃里,在身体的每一处血液扩散,弥漫。   “那我呢?”我抬起眼帘,倔强地盯着他精致的五官。   左霄启侧头,墨染的眸子浮着一抹伤感,“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生活的,我……”   我凄然一笑,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她是星星,你只能捧在手心,我是泥巴,你可以随意踩在脚下。”   话音落我抓起我的包转身就要离开。   左霄启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俊眉紧蹙,“小瑷,我没有那样想你,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我不想让你哭,不想伤你的心,你喜欢钱,我给你,你想要多少,只要我给的起的,只要你能重新开心起来。”   我低头,看着他握着我胳膊的手掌,“那你就等着我开价吧,容我想想。”我说完就腰抬步离开。   左霄启隐晦地低笑一声,“我们好歹还是夫妻,好歹做过夫妻,一起吃顿饭总可以吧。”   他的眼睛瞟向餐桌,“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一句话,已经收拢的泪水再次决堤,我宁愿他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果断的告诉我必须离婚,而不是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面对满桌子我最爱的菜色,我的喉咙像被铅块堵住一般,食不下咽,潦草的吃了几口,我便提议撤了,这样坐着我就像置身于大海的深处,随时都会被吞噬一般。   走出餐厅,上了卡宴,车子驶离,左霄启自然地问道,“你回家,还是去戴云飞那里?”   我冷笑,“那里还是我的家吗?”   左霄启唇线紧绷,“小瑷,对不起,我是认真的,所有能补偿你的,只要你提出来,只要我有的,我都会满足你。”   车子停在戴云飞家的楼下,我就要打开安全带,左霄启一把握住我的手,真诚的眸光恍惚着我的眼睛,“小瑷,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我眼角噙着倔强的泪滴,“我会的。”   “那个……”左霄启犹豫着,“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下那边,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陪我回去一下就好。”   我点头,“好。”   回到戴云飞的家,她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凉凉地看我一眼。   我的喉咙针扎般的痛着,一个字也不想说,戴云飞却继续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今天要是不回来,我以后就不要你了,我这里不是垃圾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放心好了,我除了这里也没有地方可去,我还得谢谢你收留我呢,并且不用支付房租。”我忍着心里的痛楚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戴云飞的话不是那么顺耳,但是听在我的心里却似一束光亮,可以驱散一些心底的阴霾。   翌日。   上午十点,左霄启接上我,直奔左立强家。   我们到的时候,佣人告诉左霄启,左立强在书房等他。   “呦,左太太来了?”轻舟妖娆的声音飘来,我侧头看去,她正从客厅外走进来。   我看着她那张妆容过厚的脸,很快转移视线,我和这个家很快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在这里和她说一句废话。   见我不理她,轻舟坐到我身边,“要我说也没有什么,你们还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领证,你也不用伤心,多问左霄启要些补偿就是了,最多就是失恋一次……”   她倒是挺开心。   见我不理她,轻舟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朝着楼上走去,不多会传来她的尖叫声,我抬头望了一眼楼上,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挪动身子,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隐约听见了轻舟的叫声,“立强,不要生气嘛……”   左霄启从楼梯上小跑着下来,满脸的阴寒气息直逼而来,走到客厅的时候,他沉着脸道,“走。”   我就这样又跟着他走了,从进来到走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见到左立强。   上了卡宴,左霄启一拳捶向方向盘,浑身的凛冽气息几乎将我淹没,看来他和左立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甚至是冲突。   直到车子驶离别墅区,左霄启停车,靠在椅背上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许久,他开口,“小瑷,爸爸不给我结婚证,我们离不了婚,我们签一份协议好吗,你想要的条件提出来,我全部满足,以后……”   左霄启没有说下去,而是侧过头来,眸光攫住我的视线,似是在等我回应。   我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声音丝丝哽咽,“好。”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离婚的决心,他的覃瑶是星星,我是泥巴,我都已经被他如此践踏了,我还要继续赔上我的人,我的尊严,任他踩在脚底吗。   左霄启拿过一张纸巾递给我,“你都有什么条件,想好了吗?”   我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当然是要钱了,你的房产自己留着吧,我只要钱,我要你存款的百分之八十。”   “好。”左霄启爽快地应道,“只要你能开心。”   我想说我当然开心,可是喉咙处像被凝住一般,我居然吐不出来一个字。   左霄启把我送回了戴云飞的店里,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我到的时候,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一张张精美妆容的笑脸像一朵朵花盛开,我在三楼找到戴云飞,看见我她一愣,尔后朱唇轻启,“回来了就好。”   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清浅的弧度,“我和他谈好了,不过,我们办不了离婚手续,他爸爸扣押着结婚证。”   我双手一摊,故作轻松的姿态,“晚上我们去庆祝吧,以后我就是真正的富婆了。”   下午五点,银行短信提醒,我的账户收到了一笔进账,数字让我咋舌,从十万到一百万再到二百万,拜年的红包,领证的红包,结婚的彩礼,我的小金库一次次膨胀。   我一直以为结婚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却不料那点钱只是九牛一毛,真正发家致富的途径,是离婚。   以前,每次我的小金库暴涨我都开心不已,从十万到二百万,每一次我都兴奋到觉得左霄启就是我的幸运星。   这一次,我的小金库已经成了十足的“金库”,可是,我的心,却碎了……   再长的数字,再多的钱都再也拼凑不起我那颗破碎的心。   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看着,我竟觉得眼睛疼,疼着疼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我宁愿没有这些钱,我宁愿把我的小金库倒空,只要左霄启还能留在我的身边。   戴云飞一把拿过我的手机,嘴里念着,“你看什么呢,还能看哭了。”   很快,戴云飞尖叫,“好多钱!”   她说着将手机放在我面前,拿过纸巾擦了擦我的眼泪,声音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小瑷,你不是最喜欢钱吗,这么多钱还不能买美人一笑吗?”   我嘴角划开僵硬的弧度,想笑却笑不出来,我闭了闭眼睛,双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班的时候,走出店门口,左霄启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戴云飞,对我说:“小瑷,借用你十分钟可以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感觉天地都在晃动,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想要拒绝……   戴云飞挑眉,“去吧,我等你。”   看着戴云飞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拖着无力的双腿跟着左霄启走上了他的卡宴,他从后座拿过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我双手哆哆嗦嗦地打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强装镇定一条条看下去,的确,从任何一个角度讲,这份离婚协议都于我有利,几个月的婚姻,换来我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银行存款,值了。   可是……   我抬起眼帘,哽咽道,“你爱过我吗?”    第085 最后陪陪我   左霄启唇线紧绷,神色晦暗,“小瑷,我……”   我抬起手,“别……”我紧紧捂着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是不敢听。   他的手中握着签字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了两下大腿,“对不起,我给不了你的,希望有一天会有一个好男人给你。”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最深处向全身蔓延开来,好像心脏在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拽着,一点点剥离我的身体一般。   我抹了一把眼泪,伸手从他的手中拿过签字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笔画时,我的手顿了又顿,一滴泪落在名字的下方,立马晕开,我看着纸上的那片濡湿,咬牙落下最后一笔。   离婚协议,一式三份,剩下的两份我毫不犹豫地翻开,在签字处流利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我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准备推门下车,再坐下去,我会疯狂的,我会窒息而亡的。   左霄启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抹急切,“等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我征在原地,半晌才说:“我还回去做什么?”   “你的衣服,你的首饰,都可以带走。”左霄启清冷的神色透出致命的薄凉。   我眼角噙着泪滴,勾唇冷笑,“多谢左总。”   衣服首饰都是钱啊,不要白不要。   只是……   我明明很喜欢钱的,此刻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心更痛,更痛……   眼睛瞥到戴云飞就站在卡宴的不远处看着我的方向,为了掩饰更多的泪水和懦弱,我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下车,用力甩上车门的瞬间,我很想手里能有个大锤子,我会把他的车砸个稀烂,把左霄启砸个稀烂。   上了我的保时捷,戴云飞直接钻进了驾驶室,我坐在副驾驶,任眼泪无声地流着,这段日子我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可是我感觉我的身体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眼泪在等着着喷涌而出。   戴云飞没有取笑我,也没有打断我,直到哭累了,我才说:“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等会吃过饭你陪我去他家收拾行李吧。”   “如果只是一些衣服就别要了吧。”戴云飞说,“省的你再睹物思人。”   “好,那我只把首饰带走,然后换成钱,衣服就不要了。”我故作轻松的姿态,从哽咽的喉咙口发出来的嗓音却沙哑的模糊。   草草地吃了饭,我们就行驶在了去往左霄启家的路上,一路上,我的心一边剧烈地跳动着,一边撕扯般地钝痛着。   车子拐到别墅区,看着熟悉的景色,我的心一揪一揪地痛着,痛的我几乎呼吸不过来。车子停止,我没有立马下车,而是捂着胸口,靠在椅背上缓和着这种窒息的感觉。   我抬头,看到主卧室毫无遮拦的灯光,我不知道是左霄启在家,还是和覃瑶一起……   戴云飞拉了拉我的手,“要不我们就回去。”   我侧头,朱唇轻启,“没事。”   我在心里酝酿了一个当着左霄启和覃瑶的面昂首挺胸离开的画面,最好再甩左霄启一耳光,我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推开车门,“走吧。”   我和戴云飞一起上楼,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室内的光亮还是让我的心毫无章法地跳了起来,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灰白色的烟雾自他的口中倾吐而出,缓缓上升,四处飘散,只余浓重的烟味蕴染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落寞。   左霄启侧头,眼眸一亮,很快又暗了下来,染上了一抹迷魅的眸子盯着我的眼睛,“你,回来了?”   我眼神笼上一层幽暗,“来收拾行李。”   左霄启点头,神色怔忡,“哦。”   我和戴云飞走进衣帽间,看着价格昂贵的衣服,我还是拿出皮箱,一件件的收了起来,这么多衣服,我自己肯定舍不得买,就算是舍得买,也舍不得每一件都买这么贵的。   戴云飞戳了戳我的脑门,摇头笑了笑,“铁公鸡。”   我薄唇轻抿,“好多钱呢。”   左霄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我的眼睛触及到他灰败的面色,我佯装看不到,继续收拾着衣服。   “云飞,我和小瑷说句话可以吗?”左霄启幽邃的眸子蕴染着一抹伤感。   戴云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霄启,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戴云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左霄启走到我面前,凉薄的唇瓣轻抿,眼里带着一抹我看不懂的失魂落魄,“小瑷,最后陪陪我,好吗?我,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杏眸圆睁,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过了一会,我抱臂冷笑,“左霄启,你拿我当什么?”   “老婆。”两个字毫不犹豫的从他的薄唇倾吐而出。   我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泪,心痛到无以复加,“滚!”   左霄启一把扯掉了他的衬衫,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他举步一把楼过我,他的唇带着触手可及的窒息感逼迫而来。   我抬手捶打着他,却挣不开他的束缚,他轻车熟路地褪去我全身的衣物,精准地找到我的敏感点,腰身用力一挺,肿胀感自身体的某处向全身蔓延,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左瑷,云飞在外面,我们就在这里吧。”   就在这衣帽间的沙发上,在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的晚上,在我回来收拾行李准备从此和他一刀两断的时刻,他强迫我做了夫妻间的事,也是这么久以来我唯一不情不愿的一次,甚至,我感到一种厌恶。   事后,我双腿无力地垂着,眼泪流的汹涌,“左霄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和覃瑶……”   “我们没有。”左霄启急切地打断我的话。   我幽幽地望着头顶的水晶灯,亮的刺眼,我的声音带着咄咄逼人的怒气,“那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吗?”   “我只想和你做。”左霄启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理所当然,话音落,像是解释般,他的音调低了些许,却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你现在还是左太太。”   呵,好大言不惭的一句话,好不要脸的一句话。   我不由失笑,“要不要再多做两次,我今天走出这个门,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我坐起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顺手捡起地上的皮带就朝着他光裸的身体挥去,嘴里无助地哭喊着,“左霄启,你去死。”   左霄启吃了我一下,眉头皱起,面色微痛,在我挥第二下的时候,他铁钳般的手握住我的胳膊,眸光染痛,“小瑷……”   我抬脚用力踢着他的小腿,声嘶力竭地怒吼,“左霄启,你这个畜生,你去死……”   衣帽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我刚来得及看到戴云飞的头,紧接着一声几乎震耳欲聋的甩门声传来,门又被关上了。   我阴鸷的眸子锁住左霄启的眼睛,“有多远滚多远,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左霄启眉心紧蹙,干哑的嗓音带着抹不可置信,“你,恶心我?”   我眼角挑起鄙夷,“不然呢,你睡了覃瑶那个婊子又来和我……”   “我说了我和她没有。”左霄启指尖用力,攥的我的胳膊痛感袭来,我不由喊道,“放开我,痛!”   左霄启手中的力道松了松,眸光中带着一丝难言的意味不明,“我说了我和她没有,还没有。”   “关我屁事。”我忍不住爆粗口,“滚出去。”   左霄启脸色白了白,眸子微黯,“对不起。”   话音落,他弯腰捡拾着地上的衣物开始往身上穿着。   我重新拿了套衣服背对着左霄启穿上,不多会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声,回头看到左霄启离开的背影,我一屁股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不多会,感觉我的后背被一只柔软的手一下下有节奏的拍着,我抬头,朦胧的视线对上戴云飞疼惜的眼神,我的眼泪流的愈发汹涌,“飞儿,他就不是人,他是畜生。”   戴云飞抬手擦着我的眼泪,也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柔声安慰我,“小瑷,都会过去的,他是畜生,我们就离的远远的,以后不要再想他了,收拾东西,我们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我继续往行李箱里塞着衣物,戴云飞一把拽过我的衣服,“小财迷,别要这么多了。”   “那,那我就把没有穿过的带走吧。”   左霄启拿着几个首饰盒走了进来,他轻轻放在了我的衣服上,“这些本来也是给你的。”   我打开,看到的是我们原本准备在婚礼上用的首饰。   婚礼?婚礼没有了,我们离婚了,看着这些首饰,我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摆了个疏离的姿态,客气道,“谢谢。”   戴云飞双臂环胸,好看的朱唇吐出的话冷酷而犀利,“左总放过我们小瑷吧,你不珍惜她,总有人会珍惜她,以后就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你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够的了,不要以为你给了她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她是人,不是动物,和你不是一个物种……”    第086 心,就此死了吧   戴云飞的一席话说的左霄启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只是戴云飞说完,左霄启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他嘴角勾起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声音带着抹欣慰,“云飞,谢谢你陪着她。”   左霄启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把所有的首饰都收进了行李箱里,又塞了好多没有穿过的,和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原来我的衣服有这么多,平日在衣柜里收着并不觉得什么。   这些衣服,大部分是左霄启买给我的,就算仅有的几件是自己买的,也是用的他的卡。   在行李箱盖上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一事,我从一堆首饰里找出左立强曾给我的那对玉镯,那是左霄启的妈妈的东西,我还是留下的好,毕竟,我不再是他们的儿媳妇。   于是,我顺手将玉镯放在了沙发最显眼的位置。   收拾完行李下楼的时候,我特意朝着卧室大床的方向望了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里作祟,他都那样对我了,我居然还想再看他一眼,空荡荡的大床落寞了我的心。   他不在。   不在就不在吧,以后再也不见了。   心,就此死了吧。   我和戴云飞拎着三个大箱子下楼,客厅里的一抹身影不期然撞入我心底的漩涡,左霄启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中夹着一根香烟,香烟的尽头是没来得及弹掉的长长的烟灰。   他的脸上清冷一片,看不出悲喜,像极了初识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他。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墨染的眸子浮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他薄唇微启,顿了一下又合上,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神色微征。   戴云飞手肘碰了碰我,轻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你要留下过夜吗?”   左霄启目光一紧,“要我帮忙吗?”   我回神,语气不由急促道,“不用。”   我挺直脊背,拉着行李箱,忍着心底的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抬腿大步离开,越过左霄启的时候,我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再见了,再也不见了。   上了车子,驶出别墅,我将车子停在路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的身体几乎瘫软在座椅上,“云飞,你来开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闭着眼睛躺在后座,似一摊烂泥般,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住,戴云飞说:“等我一下。”   我微微起身,看到戴云飞正朝着一家药店小跑而去,我也没有在意,再次躺下。   回到戴云飞的家里,将行李放进了我的房间,我倒在大床上,双手用力的抓着枕头,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指,我恨不能将所有的不甘、委屈和痛苦都化为指尖的力气,我努力转移着心痛,却还是不由地哭出了声,且越哭越痛。   不多会,戴云飞拍了拍我的后背,“要不要喝酒?”   我扑到戴云飞的怀里,抱着她的肩膀,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哭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戴云飞没有安慰我,就这样任我哭着。   直到我哭累了,戴云飞才抬手擦着我的眼泪,“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哭了。”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用力地点头。   戴云飞走出房间,很快端着一杯水进来,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盒子,她将盒子递给我,我一看,是紧急避孕药,我抬头看着她,嘴角划开欣慰的弧度。   “吃吗?”她眉梢轻挑。   “吃。”我爽快道,“我才不要怀他的孩子,他不值得我为他生孩子。”   合着舌尖的苦涩吞下避孕药,我这才发觉,我的胸口是痛的,我用力揉了揉,不由龇牙咧嘴,也不知道左霄启刚才是亲还是咬,他就像发泄一般,弄得我到现在都还在痛着。   戴云飞手指抚上我的脖子,我拿过手机屏幕当镜子照着,只见一个清晰的发紫的吻痕,尼玛,左霄启下手下嘴真是毫不留情啊,果然不是他的老婆了,就更加可以肆意发泄了。   想起他,我恨的咬牙切齿,我扬声道,“我要唱歌,我要跳舞,我要喝酒。”   “好。”戴云飞展颜,“我再陪你疯狂一次,不过是最后一次,明天起,你不许再喝酒,不许再发疯,不许再哭,不许……”   我嘟着嘴拉起戴云飞的胳膊摇晃着,“好啦,我知道啦,这段时间你每天陪着我,都耽误了你的直播,回头我把你的损失补回来,你开个价。”   戴云飞笑的肆意,“我不会客气的,现在你可是个十足的富婆,我不宰你宰谁。”   酒吧的重音乐一下下震在我的心上,合着疯狂扭动的腰身,从心底发出的尖叫,喝着灼心灼肺的烈酒,我在戴云飞的陪伴下肆意发泄着心底的痛苦,告别我短暂的婚姻,告别我来不及说爱的爱情,迎接明日的太阳,迎接我的新生。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头痛的几乎要炸开,也没有卸妆,我就这样和衣而眠。   翌日睁开眼睛,大好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毫无遮拦地散落进来,我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往床头柜伸过手去,摸索了一会,却没有如往常般摸到我的手机,我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起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我推开主卧室的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在客厅里找到被我扔在了电视柜下面的包包,从包里拿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充了一会电,我开机,打了戴云飞的电话,“你在哪里?”我问。   “我哪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可以睡懒觉,我得开门做生意啊。”戴云飞含笑的嗓音似一束光照在了我的心上。   “我一会过去。”我说。   从这一日起,我每天都很主动地去戴云飞的店里做义工,忙碌的工作可以缓解身心的疲惫。   只是,看到说说笑笑的小情侣或者小夫妻,我经常会看着他们的笑脸神色怔忡,那一脸的幸福我也曾有过。   慢慢地,每一个进店的顾客,我都会在他们的脸上扫一圈,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再也找不到心跳的感觉,甚至找不到想看第二眼的感觉。   10月6日。   下班的时候,我招呼着,“晚上我请客,都谁去?”   几个单身女孩热情响应,戴云飞抿唇含笑不语地看着我,我们都不说破,我们心里都懂。   看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戴云飞还在帮我张罗,“都去都去,大家有时间的都去,别管是带着家属,还是带着孩子,带着爸爸妈妈公公婆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去都行,今天都帮小瑷撑场子去,她可是发了一笔横财……”   万豪酒店。   我开了一个大的包厢,在一声声尖叫中,在一个个羡慕的目光中,我笑的开心,笑的灿烂。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也难以掩盖被我极力隐藏在心底的落寞。   我走出包厢,出来透口气。   我沿着走廊,走到楼梯间,往下走了一层,又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去。   一抹身影撞入眸底,那般猝不及防,他一袭得体的深色商务西装,一贯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他在几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女的簇拥下阔步而来,我都认识,都是高层和他的秘书。   我脚步微顿,似是发觉到我的存在,他深潭般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似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他的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其他人也发觉了我的存在,只是神色不一地从我身上扫过。   我撇开视线,挺直脊背,脚下的高跟鞋似是擎天柱般,支撑着我的身体稳步向前走去。   擦肩而过,彼此甚至没有多余的一个眼神。   路人甲,路人乙。   再次返回包厢,看着满屋子的热闹气氛,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笑脸,我花了这么多钱来买快乐,我凭什么不让自己快乐起来。   回家的路上,璀璨的霓虹勾勒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道道灯光闪的我眼帘疼,脑子里始终挥不去左霄启那清冷的眉眼。   发觉到我的不对劲,戴云飞打趣我,“你要是再哭的话,你就去跳河吧。”   我嘴角轻轻勾起,“我为什么要哭。”   这一夜,在辗转难眠中,我不安稳地睡去。   翌日一早惊醒我的是戴云飞的大嗓门,“小瑷,快起床,该去上班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几点了。”   “八点多了,猪。”   我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工作时间,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最近对爸爸的来电我总是三言两语打发,我怕他安慰我,怕他提起左霄启,那会触及到我心底的痛。   “女儿,我要去市里逛逛,你陪我啊。”爸爸嗓音含笑道。   “好。”   我跟戴云飞打了个招呼,开上保时捷,到车站接上爸爸,我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爸爸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是……”   我把爸爸推进车里,扬眉道,“这是我的,光明正大的写的我的名字,爸爸放心好了。”   坐上驾驶室,车子缓缓驶离,爸爸的声音带着一抹沉重,“看来我的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爸爸操心了。”   相较于妈妈的唠叨和刻薄,我更害怕面对的是爸爸,他永远不会指责我,我却不想让他看到我伤心的样子。   我眉梢挑起笑意,“爸爸,你太小看我了,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我将车子开到远洋国际小区,我现在每天进出这里,却是住在戴云飞的家里,我自己的房子装修好之后还在晾着。   我先到戴云飞家拿上钥匙,带着爸爸去了我的房子,房子只装修好了,还没有买家电家具,我把爸爸让到屋子里,带着爸爸看了一圈,说:“以后我就住这里了,是用你给我的34万买的。”   当然那点银行贷款对现在的我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了,我在考虑一次性付清呢。   爸爸脸上不多的褶子舒展开来,“好,好。”   请爸爸吃了饭,喝了茶,送走爸爸,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全程我们没有一句话提到左霄启,我只是让爸爸看到我目前的状态,虽然有些做作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在戴云飞每天拉着我上班下班,每天变着法的给我找事做的过程中,我心里的伤口也在一点点结疤。   10月底。   一个秋风萧瑟的晚上,我接到了楚墨廷的电话,看到他的号码,我切换了静音模式。   不要说楚墨廷,我的心现在封闭了,任何一个男人都走不进来。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忧愁,每天上班,下班,虽然戴云飞没有给我开工资,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收银员和会计,并且做的很认真。   妈妈打来电话,问我的工作状况,我说我在给戴云飞打工,并且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报了地址。   楚墨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在临下班的时候,正在埋头算账的我猛然抬头,他的眉眼撞入我的瞳仁中。   “小瑷。”他轻柔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环顾四周,“你要买衣服吗?”   “我来找你的。”他眉眼含笑道,“一起吃个饭吧。”   我心如止水,脸上挂着最职业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   他轻抿唇瓣,“就算是做为一个普通朋友。”   我摇头,“今天真的不行。”   楚墨廷走后,我继续埋头于数字中。   “阮瑷。”范雅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声兴奋道,“那边那个男的一直在看你。”   我白了他一眼,“无聊。”   “真的。”她说着抬手抽调我手里的笔。   我抬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带微笑听着店员的介绍,眼睛却瞟向着收银台的方向。   我从范雅的手里拿回笔,“我还说她是在看你呢。”   正说着,男人举步朝我们走来,嘴里在同店员说着什么,他径直来到收银台前,点头微笑,“你好。”   我也挂上了店员的笑容,“你好。”   店员很快拿着一套衣服过来,“先生,您刷卡还是现金。”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卡递给店员,“刷卡。”紧接着,他手里握着一张名片递到了我的面前,“开票。”   我客气地双手接过,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名字:罗方旭。   开完发票,我双手递给对方,他在接过的时候,说:“美女,方便一起请你吃饭吗?”   呃,这话有些唐突吧,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他。   正在犹豫着措辞拒绝,戴云飞的笑声传来,“方便方便,不过饭后得麻烦先生送阮瑷回家,也省的她挤公交车了。”   这是哪门子闺蜜,随时随地出卖我。   戴云飞含笑着走进了柜台里,她不动声色拿起我放在旁边的保时捷车钥匙,又扭动着身姿走开,“不过得麻烦先生稍等一下,我们还没有下班。”   “好的,好的。”罗方旭笑的一点也不含蓄。   然后,我就看着戴云飞拿着包,手指上挂着我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我穿的是工作服,打眼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那个,我……”   我想拒绝,范雅笑了笑,“阮瑷比较腼腆,先生不要介意,其实她可愿意去了。”   尼玛,我就这样被人双面夹击出卖了,卖的彻底。   不多会就下班了,我也没有换衣服,我还是低调一些穿着工作服吧。   罗方旭带我去了一家餐厅,他问我点什么菜,我说:“随便。”   他笑了笑,“随便可是最难的。”   我抿唇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就是一顿普通的饭,他问了我的工作,问了我的一些生活习惯,爱好,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看着他一副轻松的姿态,我也放松了下来,就有一搭没一搭随便地聊着。   “知道我第一次注意你是什么时候吗?”他突然说。   我杏眸圆睁,愣愣地说:“我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罗方旭嘴角轻挽着好看的弧度,自嘲一笑,“看来是我太不起眼了。”   我笑着摇头,“我最近记忆力减退,人老了。”   是我的心老了。   罗方旭笑的温和,眼神似是陷在回忆里,“就是上个周五,也是我来买衣服,那天比较冷清,我刚走进店门就听见了一阵笑声,你说这是哪个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我一愣,“有这么回事吗?”   罗方旭漆黑的瞳仁攫住我的眼睛,认真地点头,“有,你再好好想想,那天下了点小雨……”   我仔细地回忆着,下小雨的那天,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顾客不多,天气有些凉,我们也有些懒散,一个舔着将军肚的男人在店内转了一圈,说:“你们的衣服怎么都这么贵,还这么瘦,卖的出去吗?”然后他就迈着他的螃蟹腿横着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紧紧的憋着笑,看到他推开门出去的瞬间,我猛的趴在收银台上笑的直不起腰,我还毫无节操的学着他挺着大肚子的姿态走了两步,然后我捂着笑的疼痛的肚子说了一句话,“这是那个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他还用得着穿衣服吗,他买个铁锅当壳就够了,还便宜。”   想起自己毫无形象的一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一下颊侧细发,“让你见笑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罗方旭笑的内敛,“性格挺好的,挺开朗的。”   被他一夸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得故作大方地说了一声:“谢谢夸奖。”   饭后,罗方旭开车将我送了回去,到了戴云飞家楼下,他说:“你住这里。”   我点头,“是。”   “一个人住吗?”他又问。   “和闺蜜一起。”我答。   他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叫随到。”   我礼貌的接过,客气地道谢。   回到戴云飞家,她正在化妆,等会有直播,见到我,她头也不抬地说:“怎么样?”   我故意板着一张脸,“不怎么样。”   “小瑷,你不能这样,你得走出去,多接触人,多认识人,不然你……”   我明白戴云飞的意思,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想那些,我打断她的话,“以后再卖我,记得收费。”   “好,收二百五多吗?”   “去你的。”   翌日,下班前,罗方旭又来了,照例是在买了一套衣服后,要求请我吃晚饭,戴云飞笑了笑:“多谢罗先生照顾我的生意。”她又看着我,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有小瑷在,我想不财源广进都不行啊。”   戴云飞太有奸商的本质了,我还真成了给她拉客的,回头我得找她要提成。   “不过。”戴云飞话锋一转,“罗先生,我有小瑷的电话,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不过,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罗方旭笑道,“叫我方旭就好了,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吧,这个人情我欠定了,日后有需要,随时奉还。”   戴云飞一张俏脸笑成了一朵花,她毫不客气道,“那就说定了,万一哪天有用的到你的地方,可别不记得有这回事。”   尼玛,戴云飞卖了我,人家还欠她一个人情,戴云飞就是天生的商人啊,本姑娘佩服佩服。   戴云飞悄悄地拿过我的车钥匙,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他直接钻进了驾驶室,在我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发现车门是锁着的,罗方旭适时笑道,“阮瑷,坐我的车吧。”   我自己的车,不能开,也不能坐,这叫什么事啊,飞儿,你要不要卖我卖的这么彻底。   餐厅内,戴云飞果然将我的手机号码报给了罗方旭,有戴云飞在,我也少了些不自在,其实罗方旭说话恰到好处,也没有给我什么不自在,只是我单纯的不喜欢两个人独处的感觉。   那感觉总会让我神情恍惚,似曾相识,又遥不可及……   罗方旭招呼侍应生买单的时候,被告知已经买过了,罗方旭有些不好意思,戴云飞大方地说:“别感谢我,多照顾我的生意就是了,还有,多请小瑷吃饭。”   罗方旭点头应着,“那是自然。”   饭后,罗方旭要送我回家,我看向戴云飞,戴云飞含笑道,“我送她吧,我们住的近。”   哪里是住的近,分明是住在了一起,这个撒谎张口就来的家伙。   罗方旭倒也没有勉强。   我终于可以坐上自己的车的副驾驶了,太不容易了。   车子刚刚驶入远洋国际小区,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拿着手机递到戴云飞面前,“你干的好事,罗方旭给我打电话了。”   戴云飞笑的无所谓,“不用谢我。”   “我想骂你。”我说。   戴云飞摆了摆手,“赶紧接吧。”   我无奈地接起来,罗方旭关心地问我到家了没有,我说马上下车了,随便聊了两句也就挂断了。   有句话憋在心里,想说又不合适,人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言语暗示,就像普通朋友的相处。   这个戴云飞,我恨死她了,我不想和男人通电话,不想和男人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啊。   冬的气息不知不觉地来了。   我的房子里买了家电,买了家具,买了床上用品,买了锅碗瓢盆,买了一切的生活用品,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可是我却没有住进去,我依然和戴云飞挤在一处,我喜欢每天可以和戴云飞说说笑笑,我害怕一个人的感觉。   楚墨廷又到店里找过我两次,还买了几套衣服,我每次都拒绝了他请我吃饭的要求。   罗方旭也找过我几次,每次都会买一两套衣服,我趁着戴云飞不在成功拒绝了一次,被戴云飞代我应下两次。   不过,罗方旭始终就像一个朋友,一个哥哥一般,只是,每次和他独处,我都会有些恍惚。   是我的心门彻底关起来了吧,我不容许任何人再走进去。   一个寒风呼啸的上午,小小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落到地上又化成了一滩水。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显的异常清冷。   我无聊的在收银台内玩着手机游戏。   “欢迎光临。”   店员甜美的声音响起,这样的声音我们每天会听到几万次,再熟悉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我头都没有抬,继续专注着手机屏幕。   “先生,您好……”   “你帮我挑两套吧。”一道浑厚的嗓音似有似无地合着音乐声飘入我的耳膜。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一张苍劲的脸。   同左立强一起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长发女孩,我没有看清楚女孩的脸,只见左立强含笑地同女孩说着什么。   我手指抖了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我觉得我还是躲开的好,省的等会尴尬。   正犹豫着,左立强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自然地走来,我愣在原地,逃无可逃。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叫爸爸吧,想必他也知道我和左霄启之间的事情,叫叔叔,叫先生……   算了,他只是来买衣服的顾客。   长发女孩这才转身,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我紧盯着那张脸,有些熟悉,我回忆着,回忆着……   我猛地张大嘴巴,她是……    第087 我才不想他呢   左立强已经走到了收银台前,长发女孩嘴角上扬着摧残的笑意,一把柔软的嗓音娇媚的要命:“立强,就要这两套吧。”   左立强回头,一贯浑厚的嗓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好,听你的。”   长发女孩走到左立强身边,挽上左立强的胳膊,头靠在左立强的胸前,毫不亲热。   店员拿着两套衣服过来,“先生,您刷卡还是现金。”   左立强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店员,店员顺手递给了范雅,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长发女孩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愈发张扬,“你认识我吗?”   啊?   我张了张嘴,咽下了口水,摆上了职业微笑,故作娇柔道,“姐姐,你好漂亮。”   夸她漂亮总没错吧,我总不能在戴云飞的店里骂她臭婊子吧,虽然我很想骂她。   左立强像是没有发觉我的存在,他们走的时候,左立强搭上女孩的肩膀,抬手捏着她的脸蛋,眼角的余光似有似无地瞟向我,话却是对着女孩说的,“宝贝,我们去你家。”   女孩娇笑一声,甜腻至极,“好。”   直到左立强和女孩走出我的视线,我赶紧小跑着上楼,我找到戴云飞,兴奋地拉着她的胳膊,“飞儿,我刚才见到了一个人。”   “谁啊,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戴云飞白了我一眼。   戴云飞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我毕竟没有见过她本人,可别认错了,于是我拿过手机,在搜索框输入覃瑶的名字,看着一张张照片,再想想刚才见到的女孩,我确定,我没有看错,就是她,覃瑶。   “是覃瑶,她和霄启爸爸来买男装,他们那亲亲热热的样子,要是说没点奸情,瞎子都不相信。”我肯定的语气。   戴云飞也一愣,“你不会看错了吧。”   “我做梦都想把覃瑶杀了,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我咬牙切齿道。   戴云飞眨了眨眼睛,“你还真是恨她。”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那当然了。”   戴云飞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磨牙道,“我要去调监控,把刚才的画面打印出来,发到网上去,我要让臭婊子身败名裂。”   “她有名吗,如果不是你这事,我都不知道覃瑶是谁。”戴云飞嘴角勾起鄙夷,“别回头她大火了,还是你的功劳。”   我一想也对,本来她就没有名气,连个二号都没有混上呢,万一我发个帖子火了,反倒成全了她。   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做。   “你知道吗?”我兴奋地八卦着,“霄启爸爸临走的时候好像是看了我一眼,他还和覃瑶说要去覃瑶家里,我不信他没有认出来我,你说他当着我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要不要给左霄启发个短信,让他去捉奸。”   儿子捉老爸的奸,奸妇是自己捧在手心上的星星,想想那一幕我就觉得解气,特么的还星星,我看她就是一块厕所里捞出来的臭石头。   戴云飞瞥了我一眼,不屑道,“你要是心里还想着左霄启,你就发呗,直接打电话都行。”   我瞪了她一眼,扬声道,“我才不想他呢。”   说完我就走了,这个戴云飞,干嘛非得一语中的,我那不是想他,我是恨他,想和恨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魂就飞走了,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左立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和他搂着覃瑶时亲密的样子。   左立强,覃瑶。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还真是想知道如果左霄启见到刚才那一幕会是多么五彩缤纷的面部表情。   下午,楚墨廷又来了,只是说来看看我,在戴云飞的店里,咱得讲究和气生财不是,我也不好撵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然后楚墨廷买了一套衣服走了。   楚墨廷走后不久,罗方旭也来了,他来的时间恰到好处,下班前半个小时,他先是挑了一套衣服,结账后顺便邀请我吃饭,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戴云飞笑的嘴角乐开了花,“去吧,小瑷就是我的镇店之宝啊。”   尼玛,我真成了给她拉客的了。   这不开工资的破工作,姑奶奶我回头撂挑子不干了。   罗方旭带我去了一家餐厅,进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眼熟,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和左霄启一起来过的。   整顿饭我吃的郁郁寡欢,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能我的情绪有些感染到了罗方旭,他望向我的眸子里浮着一抹意味深长,“阮瑷,你怎么了?”   我抬头,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清浅的弧度,“就是今天累了。”   罗方旭神色一松,笑了笑,“那就快点吃,吃完送你回去。”   “好。”我点头。   饭后,上了罗方旭的车,一路的霓虹灯闪烁,我幽幽地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突然一个车子急速超车,罗方旭打着方向盘闪躲了一下,对方快速行驶,我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车牌号,一串熟悉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我的心倏的一下就揪了起来。我出神地望着那辆车子疾驰而去的方向,想着今天覃瑶和左立强打情骂俏的场面,我愈发觉得这不是偶然,只是我不明白左立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阮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道温和的声音滑过耳畔。   我侧头,对上罗方旭柔和的双眸,“没有。”我轻轻摇头。   罗方旭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   我垂眸,我的心事,不会讲给任何人听,只能埋葬在心里的小角落。   车子停在戴云飞家楼下,我含笑着道谢后,准备推开车门下车,胳膊骤然一紧,我下意识回头,对上罗方旭急切的神色,“小瑷。”   我看向罗方旭握着我胳膊的手,似乎他才发现此举有些不妥,他讪讪地收回手,小区内路灯散发而出的薄冷的光趁着他略显促狭的面色,“我可以叫你小瑷妈?”   他说完,似是掩饰,又似是解释般浅勾唇角,“我听你们老板和同事都是这样叫你的。”   我点头,“可以啊。”   “那个,小瑷。”他垂下眼帘,口气轻顿,“我可以追你吗?”   我杏眸圆睁,愣在原地。   罗方旭抬眸,面色醇和,“我说的是真的。”   我移开视线,不去触及他的目光,思忖措辞的罅隙,罗方旭音调微紧,“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考虑考虑好吗?”   “抱歉。”我侧头,嗓音清亮,“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如果我的言行给你造成过什么误会,我向你道歉。”   拖泥带水不是我的风格。   罗方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做朋友可以吗?”   我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一抹疏离,“当然可以了。”   回到搂上,我嘱咐戴云飞,“以后罗方旭再请我吃饭,你不许做主替我答应了,他今天向我表白了。”   戴云飞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我看他就挺好的。”   她的一片好心我懂,只是……   “反正你以后不要替我做主就是了。”我说。   这日后,罗方旭有几天没有出现,倒是楚墨廷会不时露个面,我真是觉得我应该“辞职”了。   只是,我不知道辞职后我应该做什么,除了继续找工作,还是继续找工作,我现在不愁吃喝,不愁房车,不愁钱财,唯一愁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开心起来。   现在我天天和戴云飞一起,有人陪我解闷,同事们也都知道我和戴云飞的关系,我也不是多事的性子,和所有人相处也很好。   就在这样的犹豫和纠结中,又过去了半个月。   下午我正埋头于柜台中,范雅低头小声说:“小瑷,有个大帅哥在看你。”   我不屑道,“哪有什么帅哥嘛,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   的确,我现在对帅哥的定位是很高的,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   想到此,我想看看这位帅哥能不能和那位帅哥相媲美,我抬头,寻着范雅的视线看去。   我的心一颤,的确是一个帅哥,很帅,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帅,他幽邃的眸子浮着一抹我看不懂的感伤,正直直地望着我的方向。   只是……   愣了两秒钟,我又低下头来,白了范雅一眼,“哪里帅了,我怎么没发现。”   我在收银台里,佯装镇定地工作着,心却早就飞远了。   刚才的那一眼,几乎刻进了我的心里,他到这里来是偶然,还是故意的,我不得而知。   应该是偶然吧,这里卖的是男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而已。   我是要躲开,还是没事人般继续坐在这里,躲开会不会显的心虚。   我的心啊,简直就像那麻花一样拧巴的无以复加。   过了好大一会,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倾泻,“开发票。”   如果只有声音也就算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和一张名片,显然是让我给他开发票。   我摆了个笑脸,抬起头,触及到左霄启潋滟的眸子,我的心一紧,佯装镇定地双手接过名片,连同店员递过来的账单。我客气道,“先生,稍等。”   然后,我把名片和账单递到了范雅的手里,“给顾客开发票。”   说完我就继续埋头于电脑上群魔乱舞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小虫子在攀爬,一直爬到我的心里。   “小瑷。”左霄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吸了一口气,抬头微笑,“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话音落,我微低头,看到范雅已经开好了发票,我拿过来双手递到左霄启的手里,脸上笑意不减,客气道,“先生慢走。”   然后我起身,对着范雅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我就这样在左霄启的注视下挺直脊背,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楼上走去。   身后,我不知道左霄启什么时候走的,更加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虽然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可以回头看一眼,可是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们离婚了,只差离婚手续,只待他从左立强的手里要来结婚证,离婚证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我在二楼溜达了一圈,又转身去了三楼,想着左霄启应该走了,我从三楼下来,刚刚迈下三楼到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眼神随意一瞥,一张精致的面孔毫不设防地撞入我的瞳仁中。   这感觉就像大白天撞鬼一样,我被惊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左霄启黯然的眸子毫不避讳地迎向我,甚至我恍惚中看到了他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的眼睛肿胀发涩,我下意识蜷缩起手指,握紧拳头,指甲用力地掐着掌心,疼痛感似一盆清水,冲刷着我模糊的理智。   我摆起职业微笑,朝着左霄启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腿也跟着同时抬起,我的脊背挺的很直,我脸上的笑意客气而又疏离,甚至不如店员的笑脸那般热情,人家卖掉衣服可以挣提成,我只是个义工,且还是面对一个自己恨的牙痒痒的人。   回到收银台,虽然思绪在翻飞,虽然眼睛里像揉进沙子一般涩的难受,面上我还是装作轻松地和范雅说了两句闲话。   时间一秒一秒像个尖锐的石子在我的心里一下下地划着,我没有环顾四周,甚至没有抬头,我害怕再次触及那双幽邃的眸子。   “小瑷。”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滑过耳畔。   我的救星来了。   我嘴角上扬,笑的明媚,“你又来买衣服?”   楚墨廷双手插兜,脸上的笑意愈发爽朗,这么些日子以来,也只有这一刻我真心地朝他摆了个笑脸。   “不买衣服不行吗?”楚墨廷眼角轻扬。   “当然行了。”   楚墨廷得寸进尺地倚着收银台,“你几点下班,赏脸吃个饭?”   “如果你请我,那没有问题,我工资很低的。”我打趣着。   “小瑷,你和墨廷有约就先去吧。”戴云飞的笑声飘来。   我扬头看去,戴云飞和左霄启正并肩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来。    第088 你还是左太太   我眼角肆无忌惮地扬起,抬手摆了个“ok”的手势,“多谢戴总。”   戴云飞笑的合不拢嘴,“赶紧去吧,我可不敢耽误你的好事。”   我欢快地对着楚墨廷说:“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说完我就一蹦一跳地跑开,眼角的余光瞟到左霄启黯然的神色,我的心钝痛了一下,越过左霄启和戴云飞的身边,我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换完衣服,我挎着包出来的时候,只有楚墨廷在收银台前和戴云飞说说笑笑,一抹失落悄悄爬上眸底,触及到楚墨廷柔情的笑意,我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楚墨廷摸了摸鼻子,笑道,“谁请谁不都一样吗?”   我把车钥匙扔给戴云飞,和楚墨廷一起走了出去,上了楚墨廷的车,我平复着心底的波涛汹涌,过了一会才说:“今天谢谢你。”   “不是应该我谢谢你吗?”楚墨廷含笑道。   我不相信他听不出来我的意思,也不相信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回家了?”楚墨廷转移着话题。   我无奈一笑,“是啊,回去干嘛,我妈总是唠叨我。”   一路说着话,楚墨廷将车子开到了一家有格调的西餐厅。   楚墨廷没再提起重新开始之类的话,我也有些放松,不过饭后,我还是坚持买了单,毕竟今天算是我利用了他。   从餐厅出来,到了门口,下台阶的时候,楚墨廷自然地挽上我的胳膊,柔声道,“你穿着高跟鞋,慢点。”   我侧头对他笑了笑,“没事。”我还抬起脚,给他看着我的鞋跟,“不高。”   “你啊,就是爱臭美,穿平底鞋多舒服。”楚墨廷含笑的嗓音嗔怪道。   “不是说穿高跟鞋有女人味吗?”   正说着,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楚墨廷“嗷”的一声尖叫就倒在了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左霄启正朝着楚墨廷的脸用力挥舞着拳头,我赶紧蹲下身体,下意识就要抱上楚墨廷的头,眼里已然聚拢起浓浓的怒气,“左霄启,你神经病吧。”   左霄启一把拉过我,我的身体踉跄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臂膀在我倒地的瞬间一把拖住我的后背,“小瑷,你怎么样?”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握起拳头胡乱地捶向他的身体,“左霄启,你凭什么打他。”   说完我就推开左霄启跨到楚墨廷的面前,我搀扶着他的胳膊,“你能起来吗?”   楚墨廷吃痛地捂着脸颊,他抬起头,猛地站起身体,朝着左霄启打去,我赶紧拉着楚墨廷,“你打不过他。”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是在长左霄启的威风灭楚墨廷的志气。   左霄启哪里是示弱的主,在楚墨廷出拳的瞬间,左霄启浑身透着风雨气息拳头已经迎面而来,我想都没有想就迎了上去,然后,然后……   左霄启一拳杵在了我的胸部,我身体向后倒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楚墨廷抱着我,声音难掩急切,“小瑷。”   “小瑷。”又一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靠在楚墨廷的怀里,眼里的阴鸷肆意滚动,“左霄启,你混蛋。”   左霄启一把拉过我的胳膊,拽着我就走,可是我的另一只胳膊也在被一个人拽着,我用力甩着胳膊,“左霄启,你放手。”   “你让我放手?”左霄启不可思议的声音染着一抹痛楚。   我怒目圆睁,铿锵有力道,“放开我。”   楚墨廷搂上我的腰,拉着我被左霄启拽着的胳膊,“听到没有,小瑷让你放开她。”   “放手。”我继续冷声命令着。   左霄启两道好看的眉毛拧紧,眸子里透出犀利,他直盯着楚墨廷的脸,“该放手的是你。”   话音落,我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左霄启做了什么,只听一声哀嚎,楚墨廷倒在了地上,左霄启拽着我的胳膊大步走去。   我回头,急切地喊着,“墨廷,你怎么样?”   左霄启的力道很大,我紊乱的脚步跟不上他急促的步伐,我差点栽倒在地,左霄启索性一把抱起我,不一会就把我塞进了卡宴的后座里,车子似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我这才注意,他是把车子停在路边的。   他开的很快,像是不要命般向前冲着,“你干嘛,放我下去。”我叫嚣着。   左霄启冷笑,“为什么?”   “你把墨廷都打成那样了,快放下我,我要去看他。”我不假思索地说。   车子吱地一声停住,由于刹车太猛,我身体前倾,幸好我是坐在后座,只碰到了前面的椅背,倒也不疼,“你发什么疯?”我怒吼。   左霄启回头,胸口不住起伏,“你就那么关心他?”   神经病。   我咬牙道,“我凭什么不能关心他!”   左霄启没再说话,车子又蹭的一下窜了出去。   任我如何喊叫,他都不再理我。   我索性软下脾气,开始和他好好商量,“左霄启,你把我放下吧,你把人打了,我总要回去看看。”   回应我的,只有一车沉寂的空气。   我继续耐着性子说,好言好语,不想再去惹怒这个不要命的男人,“你让我下去吧……”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赶紧从包里拿过来,一看是楚墨廷的号码,我立马接起来,焦急道,“墨廷,你怎么样了,要不要……”   我想说要不要去医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飞离了我的掌控,左霄启拿着我的手机朝着前面摔去,手机触碰到前面的挡风玻璃弹了回来,又落在了副驾驶的座下。   我被惊的浑身的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摇头呐喊,“还给我手机。”   车厢里除了我的喊声,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的心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楚墨廷被他打了,我又在楚墨廷面前被左霄启那样强势的带走……   想到这里,我忽然静了下来,我双臂环胸,冷笑,“楚墨廷找不到我,你就不怕他报警吗?”   左霄启不阴不阳的笑声在车厢漾开,“那又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说:“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完全可以报警告你限制我人身自由。”   车厢内又静了下来。   我的手机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尼玛,左霄启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沉着脸威胁道,“你赶紧放下我,不然他真的会报警的。”   见左霄启果然是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我索性身体前倾,准备跃到副驾驶去拿我的手机,车子猛地停住,我身体不由向前趴去,只见左霄启弯腰拿过我的手机,一股寒风袭来,左霄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窗户,他的手一扬,手机就从车窗飞了出去。   车窗又被滑上,车子继续行驶,车内又恢复了原有的温暖。   这一切快的似是眨眼间就干脆利落的完成。   我胸腔内的火苗熊熊燃烧,“左霄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明明是他不要我的,明明是他坚决要离婚的,却以强盗的方式再次出现,明明我都要忘记他了……   我双臂环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也没有忘记楚墨廷这个挡箭牌,“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墨廷,我要回家,你放我下去……”   沉寂的车厢只余我的哭声在无力的摇曳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住,我还在一声声哭着,哭的已经喉咙干涩。   感觉到寒风侵入,我的身体抖了一下,却也没有抬起头来,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左霄启搂上了我的肩膀,“小瑷。”   我抬手挥开他的胳膊,“滚开,你让我回去。”   “回去找楚墨廷吗?”左霄启声音透出犀利。   我抬起头,朦胧的视线对上他眸子里的阴沉,我挑眉,“是。”   一个字,似是被激怒般,左霄启像一头睡醒的兽,猛的推倒我,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暴怒,“他就那么好吗?”   我紧紧攥着我的衣服,挣扎,拉扯间,我还不忘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好,反正比你好。”   左霄启对付一个男人都绰绰有余,对付我简直是手到擒来,很快他就褪去了我全身的衣服,铺天盖地的吻带着触手可及的窒息感逼来。   他的手铁钳般禁锢着我的身体,不顾我的哭喊和挣扎,他像一个强盗般在我的体内横冲直闯……   事后,他在我的耳边喘息着:“有没有弄疼你。”   我无力地推着他,干哑的嗓子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左霄启拿过纸巾擦着我的身体,我用力挥开他的胳膊,开始穿着自己的衣服,委屈的泪滴就这样一滴滴地落下。   左霄启拿过我的衣服往我身上套着,口气试探道,“小瑷?”   我从他的手里夺过衣服,全身的愤怒集中在手里,我用力捶向他的胸膛,却也一个字没有说,我不想理他。   我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穿着衣服。   眼神撇到左霄启,他的全身上下也只松开了腰带,解开了裤扣,连内裤都已经被他整理好,对比我的全身赤裸,更加显得我狼狈不堪,我哭的嘴角直抽搐,双手颤抖。   越是慌乱的想要穿上衣服,越是穿不上,左霄启攥住我的手,扯下我的衣服,“我帮你穿。”   “滚!”一声嘶吼似响雷般炸开。   左霄启还在扯着我的衣服,我索性松手,朝他挥舞着双臂,“左霄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左霄启一动不动就这样任我打着,直到我打累了,靠在椅背上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肮脏的。   好恶心。   我用力咬着唇瓣,左霄启拿着衣服往我的身上套着,我死鱼般一动不动,随他而去。   衣服穿好,他把我搂在怀里,我推开他,“你别碰我,恶心死了。”   话音落,我抬头,朦胧的视线凝上他幽暗的眸子,想到他和覃瑶在床上翻滚的画面,再想想左立强和覃瑶……   这么混乱的关系,现在我又被左霄启……   我倏地笑了,笑的眼泪直流,我想冲口而出,你知道你捧在手心里的星星早就被你爸爸睡烂了吗。   看着他毫无瑕疵的俊脸,我抹了一把眼泪,心里默默地说,继续和你的星星翻滚去吧,时间越久,你才会越痛苦。   左霄启眼眸一点点收紧,“你恶心我?”   “我早就恶心你了。”我眼里的嫌弃意味愈来愈浓,“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强奸?”   左霄启轻轻地勾了勾唇,“我们现在还是夫妻。”   我的眼角聚拢起雾气,夫妻?好大的笑话。   “倒是姓楚的那小子。”左霄启顿了一下,视线锁住我,“光天化日之下和有夫之妇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我打他是轻的。”   光天化日?   我嘴角勾起鄙夷,“我们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现在就等着你去要来结婚证,我们办离婚手续了,我的事情你管不着,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各过各的,别说我只是和别人拉扯,我就是……”   左霄启眼眸眯起,望进他眸中的阴鸷,我猛地噤声,我不甘心地撇开视线,理直气壮道,“你管不着。”   “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左太太。”左霄启的声音凛冽非常。   尼玛,这是什么狗屁的强盗逻辑。   我抬手抓起掉在脚下的包包就朝着他的身上挥去,“你给我滚,我早就不是左太太了,你这只种猪!”   泪水随着怒吼的声音一起倾泻,左霄启拉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小瑷……”   “你不要碰我!”我用力推着他,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我,抱的我几乎喘息不过,“你恶心死了,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   哭喊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左霄启就这样抱着我,在我终于哭累了的时候,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着,“对不起。”   累极的我只想就这样睡去,我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抹了把眼泪,“送我回去吧。”   左霄启又紧紧地抱了抱我,似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好。”   他打开车门的瞬间,寒风逼迫而来,吹醒我混沌的脑袋,我这才想起看一下是在哪里,我抬起眼帘,望进外面的黑幕,竟是郊外的野地。   我凄然一笑,我们也曾在郊外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物是人非,昔日的浓情蜜意如今只剩不顾我哭喊执意的强迫。   车子一路行驶,车厢内一片寂静,许久,左霄启问我,“你回哪里?”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蔫蔫地回答,“远洋国际小区。”   车内又恢复了静谧,我想打他,我想骂他,我想嘶吼,甚至我想要跳下车窗,这种两人独处的窒息感压迫的我几乎喘息不过,想着他和覃瑶,想着方才的一幕,我只觉得我的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着,沉着,痛着。   终于,我再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近乎哀求,“你让我下车吧,我自己回去,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车子停止,左霄启回头抬手抚上我的泪眼,“你恨我吗?”   恨,我想说我恨,我想咬牙切齿地告诉他我恨他。   可是……   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只觉得你脏,我觉得我自己好脏,你让我下车,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左霄启神色木然,指尖沿着眼泪落下的地方轻柔的抚摸,我挥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脏死了。”   左霄启手指顿住,眉头紧蹙,“你嫌我脏?”   我昂头,直直地望进他眸底的黯然,“是。”   左霄启面色灰败,“我先送你回去吧。”   ……   车子快到远洋国际小区门口时,左霄启问:“几号楼?”   “就停在小区门口吧。”我说。   “我送你到楼下。”左霄启不咸不淡的嗓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知道,和他对抗,今晚我就不用回家了,我乖乖地报了详细地址。   到了戴云飞家楼下,车门依然是锁着的,我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愤怒,“左霄启,让我下车。”   左霄启回头,路灯微弱的光映衬着他薄冷的面容,“今天算是我对不起你,不过只要我们一天没有办离婚手续,你就还是左太太,离姓楚的那小子远点,不然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我怒目圆睁,“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左霄启坐正身姿,慢条斯理的声音一字一字说着他的决心,“你是在车里过一夜,还是跟我回家?”   这意思,我若是不答应他,今晚还走不了了。   我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我的视线撇向窗外,嘴角勾起冷嘲,“好,我答应你。”   左霄启回头,眸光坚决,“这可是你说的。”   我轻咬着唇瓣点头,先离开他再说吧。   左霄启坐正身子,眼睛直视着前方,声音带着一抹伤感,“你不用觉得自己脏,我没有碰过别人。”   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我嘴角的弧度漾开,笑意带着一抹鄙夷,却没有说一个字。   打开车门,寒风袭来,我不由裹紧身上的皮草,好冷,和我的心一样冷。   回到戴云飞的家,她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焦急道,“你怎么才回来?”   视线触及戴云飞关切的眼神,所有的委屈随着喷涌而出的泪水肆意倾泻,“飞儿,左霄启这个畜生,他,他又……”   我蹲在地上,双手紧捂着眼睛,戴云飞拿开我的手,“你怎么又遇到他了,我不是叫你先走了吗,就怕你不好面对他。”   我抹了一把眼泪,戴云飞扶着我到沙发上坐好,我抽噎着,“我和楚墨廷吃完饭,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上来就把楚墨廷暴打了一顿,然后把我拉到他的车上带走了。”   戴云飞义愤填膺,“他怎么能这样!”   我红肿着眼睛,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毫无神采的眸子凝向不确定的某处,心,像被到劈成了两半似的痛着。   过了一会,戴云飞说:“我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我就和他聊了几句,到了一楼正好看到你和楚墨廷在说话,我就想着帮你解围,省的你看到左霄启尴尬,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本是挑好了衣服结账准备走人的,听范雅说,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走。你和楚墨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走了。”   应该是在我借口上卫生间上楼以后,左霄启又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走吧。如此说来,他在餐厅门口看到我和楚墨廷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偶然了。   戴云飞自责道:“也怪我,我只担心你不好面对他,却没有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我幽幽地说:“我本来也是要和楚墨廷去吃饭的,我在二楼看到他的时候,就想着要逃了。”   过了一会,戴云飞愤恨地咬牙切齿,“明天我就给左霄启打电话,让他去店里看他爸爸和覃瑶在一起的视频。”   “别。”我赶紧制止她,“我们不要去蹚他们之间的浑水,他们父子共用一个女人是他们的事,等着他自己发现多好,时间越久,他爱的越深,才会越伤心,也让他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我到浴室,用力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一遍遍打着沐浴露,似乎只有浓重的白色泡沫才能遮掩残留在身上的属于左霄启的味道和气息。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左霄启的喘息声似咒语般在耳边不停地叫嚣着,左霄启的大手似鬼魅般在我的身体上如影随形地游移着……   早上,我揉着酸痛的眼睛,打起精神,和戴云飞一起去上班,车子路过一家药店,我才猛然想起……   我下车,买了紧急避孕药,心,凄凉的无以复加。   到了店里,我才想起要给楚墨廷打个电话,他的号码我不用记起,不用回忆,我拿着戴云飞的手机拨打了楚墨廷的电话。   当电话那端传来楚墨廷急切地声音,我倍感羞愧,“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小瑷,他昨天带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手机坏掉了。”我找了个烂大街的借口,“他没带我去哪里,就是……”   “你们都离婚了,他怎么还缠着你不放……”   楚墨廷的火气经过一夜还这么大,也对,一个大男人两次被同一个人打了,并且毫无还手之力,他不上火才怪。   安抚了楚墨廷几句挂断了电话,我又去营业厅补卡买手机。   折腾了半天,再次回到店里,我就到戴云飞的办公室罢工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混沌的一塌糊涂,似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理不出尾。   戴云飞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愣了一下,她说:“小瑷,你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里?”我有气无力地说。   “去哪里都好。”戴云飞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溢满真诚,“你在我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一开始我只是担心你陷在离婚的阴影里走不出来,想给你找点事情做,分散你的注意力,现在罗方旭、楚墨廷、左霄启都缠上了你,你留在这里我能多卖两件衣服,但是你自己的生活也乱了。况且,你现在完全可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好好想想你自己应该怎么做,不只是感情的,还有事业的,我还是那句话,女人靠自己最靠谱……”   戴云飞的话像一池溪水注入我的心底,暖暖的,我眉眼柔和,“飞儿,谢谢你。”   我也终于明白,她不是不给我开工资,是原本就没有打算长时间收留我。   临下班,我和戴云飞一起从楼上下来,看到罗方旭正站在收银台前和范雅不知道说着什么,只见范雅朝我笑了笑,罗方旭回过头来,由于我今日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他明显神色一惊,“小瑷。”   我笑了笑,“来买衣服啊?”   罗方旭嘴角的弧度明朗起来,“我来看看你。”   戴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损失了一员大将啊。”   “去你的。”我笑着白了她一眼。   罗方旭一双黑眸溢满笑意,“请两位美女一起吃个饭吧。”   “我就不当灯泡了。”戴云飞说着走进了收银台里。   罗方旭又看向我,我说:“走吧,今天我请你。”   走出店门口,我朝着我的保时捷走去,罗方旭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倚着车门问他,“去哪里,你前面带路。”   餐厅内。   罗方旭有些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着痕迹地浅笑一声,“飞儿是我的朋友,我前段时间离婚了,他收留了我,给我找点事情做。”   我的话似是解开了他的疑惑般,他恍然大悟,“我就说你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我的重点是我离婚了,不知道现在离婚的女人都什么行情,罗方旭的关注点和我显然不同。   说说笑笑间,彼此倒也像个朋友般。   翌日,我订了飞往云南的机票。   本来是一场散心的旅行,却成全了我的另一段人生。    第089 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云南。   第一站,我到了昆明。   翠湖公园,大观楼,石林,世博园……   我搜索了一些景点,每天早上背着挎包,从酒店出发,晚上再累的气喘吁吁的回来,这样的日子新鲜也很惬意。   四日后,我又转战大理。   我发现旅游真的是一件非常烧钱的事情,不过相对于昆明,在大理有一个好处,就是消费相对低一些,嘿嘿,我喜欢,所以多逗留了些日子,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不用急着回去。   期间,我接到过一次左霄启的电话,我直接挂断了,然后我把他的号码拉了黑名单。   我也接到过楚墨廷和罗方旭的电话,我说我在外面散心,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十日后,天龙八部影视城这样无聊的地方我来了两次之后终于决定了换地方。   于是我又奔向了丽江。   我发现丽江是个好地方,消费更低,条件好的客栈一天才要一百块钱,我想着是不是我可以长期住下来。   这一住,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当然吃的喝的玩的,我也没有亏待自己。   这日,我在四方小吃一条街吃着鸡豆米粉,听着桌子对面的小姑娘和男朋友也可能是新婚夫妻吧,看他们好不亲热的样子,我想着吃完了赶紧走,腻歪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腻腻歪歪,实在有伤风化。   现在的我真真见不得别人在大街上秀恩爱,哎,是我的心老了吧,明明我才只有24岁。   “老公,明天我们去瑞丽好不好?”女孩亲了男人一下,撒着娇,“我要去买个玉镯……”   “等我们回去了以后,我带你去商场买,干嘛非得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男人满脸宠溺的看着女孩。   “你懂什么?”女孩笑着娇嗔道,“那里可是玉石最大的交易地……”   ……   玉石,玉镯。   这些字眼刺激着我的某根神经,玉镯我曾经戴过几次,心内很喜欢,不过可能因为太过珍贵,我舍不得一直戴在身上。   玉,我不懂,不过现在却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就算只是去玩玩也好,说不定还能心血来潮买几个玉镯回去,给飞儿也买个。   鸡豆米粉吃了一大半的时候,对面的男女竟然亲吻了起来,我赶紧走了,再吃下去,我会喷血而亡的。   翌日,我又收拾行囊去了瑞丽。   我一路感慨着,一个人真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去过多久都没有关系。   第一次说走就走去的哪里了的?对,上海。   看着窗外的风景,眼前一幕幕闪现着高铁厕所……   我已经远离了那座城市,每日伴着我的都是陌生的景色,陌生的脸孔,可是,就像此刻一样,就像我听到了“玉镯”一样,我总会无端的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眼睛有些胀痛,抬手抚了下眼角,指尖的濡湿让我凄然一笑,心,就这样像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飘荡。   瑞丽。   我住进了昨天预定好的“瑞丽景城地海温泉度假中心酒店”的豪华单人间。我是来看玉的,来买玉的,住的方面,也不想亏待自己,最重要的,我相信来这里买玉的人不止我一个,不是有句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说不定我就能再来一场“艳遇”呢。   以玉结缘的艳遇。   瞧瞧我这小心思,有没有很完美。   可是,我的“艳遇”没有在酒店,白白损失了一天大几百的住宿费,对方也不再是个帅哥,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男人。   事情是这样的。   我在各个市场里,看着成品玉和毛料,漫无目的的逛了两天,真的是头晕眼花,说白了,就是东西太多了,我挑花眼了,而且作为外行人来说,我实在不知道价位和质量是不是成正比,从十块钱一对到几万,几十万,越是看的多,我越是不敢买。   我很纠结啊,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瘪的,我想着我是随便买两个戴着玩玩呢,顺便送戴云飞一个,算是我出来旅行给她的礼物,或者我还是去正规商场买两个骗戴云飞说是在市场淘的呢。   在这样的拧巴的心思下,又过了两天。   这一日,我又背着个挎包,穿着一双平底鞋,迈着轻盈的步子,出门了。   在市场里溜达了一圈,一块钱一颗的七彩玉石我买了六十颗,背着我不叫战利品的战利品,我想着如果下午再挑不出来心仪的镯子,我就随便买两个,明天离开。   好歹我也算到过瑞丽,逛过玉石市场,见过世面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蔫蔫的一个人背着包,双手插兜,踢着腿,我就又漫无目的向外走去,市场外停着各种汽车,电车和自行车。   脚边一个石子,我毫不犹豫地踢了一脚,石子飞了出去,“让让,让让。”一阵急切的声音滑过耳畔,我抬头,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很普通的男人两手正摇晃着车把眼看着就要倒地。   罪魁祸首,是我踢出去的石子和踢石子时身体前冲时抬起的腿。   我想都没有想一把扶住自行车的车把,“大爷,对不起。”   男人笑了笑,“没事。”   “让一下。”一个小伙子突然推了男人一把,自行车连同男人一起倒地。   “喂,站住!”我喊道。   小伙子回头,满脸的横肉,“找死。”   靠,这家伙是地头蛇吧,本姑娘我还是别惹的好,看着小伙子扬长而去的背影,我暗骂,真特么的倒霉。   看着老男人龇牙咧嘴的样子,我赶紧扶起他,“大爷,你怎么样?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男人摇头,摆手,“不用,就是老了,没有站稳,要是二十年前……”   我又帮老男人扶起自行车,关切道,“大爷,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着他非常普通的穿着,我担心他可能是怕到了医院花钱吧,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你花钱,检查费我出。”   我这小财迷也难得有大方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小姑娘,你是来买玉的吗?”大爷话锋一转,问道。   “是啊,可是我不懂,转了好几天也没敢买。”我说。   “姑娘,你要是信的过我,跟我去个地方。”大爷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   我一愣,云南这地方听说好些重男轻女卖姑娘买媳妇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就在里面,不远。”见我一脸犹豫,大爷又指了指市场满脸真诚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市场里那么多人,而且都是卖玉买玉的,他可能是认识什么熟人是卖玉的吧。   “好啊。”我扬起明媚的笑,如果能有熟人带着买两个价位和质量成正比的镯子也不错。   我帮着大爷把自行车停在了市场门口,又随着大爷的步子往市场里走去。   大爷带我来到最里面的一家很大的摊位,里面的售货员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我却有些尴尬,莫非是人家瞧不上他。   大爷在成堆的玉石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问道:“小姑娘,有中意的吗?”   我摇头,“我就是来这里随便转转。”   大爷笑了笑,“小姑娘,请我吃顿饭吧。”   还真是个倚老卖老的男人,我出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跟哪个人坐在一起聊过天,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不过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水,一个人睡觉,漫无边际的享受着一个人的寂寞。   “好。”我爽快地应着。   大爷挑了一家不太起眼的餐馆,点了两个菜,我们就吃了起来,他也不客气,“大爷,您懂玉吗?”我随意找着话题。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大爷喝了一口酒,打开了话匣子,给我讲起了玉……   这几天我查了不少关于玉的资料,大爷侃侃而谈,我听的云山雾罩。   一顿饭下来,我觉得大爷不像个坏人。   饭后,大爷又带我返回了市场,还是到的之前的摊位,他直接越过柜台,走了进去,我看的目瞪口呆,他从存放货物的地方拿出了两个盒子打开,说:“小姑娘,这两个镯子质量很好……”   然后他又拿着镯子讲起了辨别质量的方法,我本来也有意买两个镯子,价格嘛,虽然小贵,但是也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也就买了。   买完镯子,大爷递过来一张名片,我看着名片愣了一下,双手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   老男人名叫鲁乙人,名字有些绕口,不过倒也好记,看着名片头,居然是一家玉器公司的老板。   好吧,如此低调到骑着自行车在市场外溜达的老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瞬间有一种遇到了贵人的感觉。   我的脑子灵光一闪,嘴角漾开一朵花,声音甜甜地:“鲁叔叔,如果我开一个珠宝店,是不是就有了合适的进货渠道,可以优先拿到好货?”   做为一个玉器批发的老板,听到我这样的话,那肯定乐呵呵的同意啊,况且我们也算有了交情不是。   这天下午,鲁乙人带着我去了另外的市场,除了看玉就是讲玉,我懵懵懂懂的听个大概,有些太过专业的名词,我还得请他掰开了揉碎了来讲。   晚上我又主动请鲁乙人吃饭,第二日,我又电话打给鲁乙人,他都快成我的专职讲解师了,对玉的兴趣也就在一个五十来岁男人的侃侃而谈中愈发浓厚了起来。   鲁乙人还带着我认识了几个做玉石的老板,都是来拿货的。   刚开始说要开珠宝店,完全是因为突发奇想,戴云飞能开男装店,我为什么就不能开珠宝店,随着和鲁乙人愈深的接触下来,这一想法在我的脑子里也愈发成熟了起来。   心动不如行动,在和鲁乙人接触后的第七天,我回程了。   来云南的时候,我的心是孤独的,每一滴血液都带着孤独的凉意,回丰云市,我的心是热的,每一滴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   戴云飞说的对,女人最靠谱的是靠自己,靠着对玉的兴趣,靠着对开店的憧憬,北方的寒风也吹不凉我的一腔热情。   回到戴云飞的家,我直接开车去了她的店里,算起来我已经走了30多天了,见到我的一刻,戴云飞掩饰不住脸上惊喜的表情,他拉过我的两只手转了一圈,“啧啧,出去玩了一圈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了,告诉姐们,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挑眉卖着关子,“好事有,两件,你要听哪件?”   戴云飞直撇嘴,“你这个问题好奇怪。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我一想也对,我这生了锈的破脑子,是高兴糊涂了,我一拍脑门,“两件事,第一,我给你戴了一个玉镯,第二,我要开一家珠宝店。”   戴云飞朝我伸手,“我比较关心第一件事。”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玉镯,戴云飞尖叫,“都是给我的?”   “少臭美,让你挑一个就不错了。”   我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哗啦一下倒出了几十颗七彩玉石,说:“全部送给你了。”   尼玛,我花好几十块钱买这些东西亏死了,批发价只要一毛四一个,鲁乙人说他可以一毛钱一个给我,要多少有多少。   戴云飞直撇嘴,“这些小石头看着好看,要是值钱的话你怎么舍得给我。”   “去你的。”我白了她一眼,“我给你的镯子可是小六位数,心疼死我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朝她伸手,“你还给我吧,两个我都自己戴了。”   戴云飞举着胳膊看着玉镯笑的龇牙咧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往回要的。”   说说笑笑,关心了彼此一个多月来的状况,言归正传,我说:“飞儿,我想开一家珠宝店,怎么样?”   “嗯。”戴云飞装模作样的点头,“开店我支持,你早就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了,不然你那些钱在银行留着长毛啊?”   说起钱,我又有了顾虑,和鲁乙人在一起接触了好几天,我也请教了他一些关于开店的相关事宜,我说:“如果做小的就不说了,如果好好做,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那些玉石毛料……”   说白了,我怕的是赔钱。   我和戴云飞就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吗,她说:“你就是亏个百八十万,也影响不了什么吧。”   我一想,貌似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戴云飞一边给我加油打气,我的热情更加高涨了起来。   第二日,选址,看店面,我就如火如荼的忙碌了起来,可是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哪里那么容易店就开成了,店面都不好找。   像个苍蝇般乱窜了几天后,我心情不爽了,店面的事情还没有个眉目,有些泄气的我请戴云飞去喝酒。   从酒吧出来,我胃里有点难受,就提议随便走走,我和戴云飞一边聊天,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家酒店外面,我再也忍受不住翻江倒海的感觉,就要吐了出来,我赶紧跑到路边,一边干呕着。   “小瑷。”一道熟悉的声音飘来。   我下意识抬起头,看到左霄启冷峻的脸上两道好看的眉毛紧蹙,我愣了一下,受不住胃里翻滚的难受,我再次低头干呕了起来,一只有力的手拍上了我的后背,“小瑷,你怎么样?”   终于平复了那股子感觉,我抹着眼泪,推了左霄启一下,“不用你管。”   丰云市这么大,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我酒后遛个弯都能遇到他,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   说完我拉起戴云飞的手就要走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左霄启磁性的嗓音带着一抹惊喜:“你怀孕了?”   啊?   我张大嘴巴,这是什么状况,愣了一下,我反应过来,他看我吐了,可能以为我是怀孕了,可是……   “你放开我。”我用力甩着胳膊。   “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左霄启沙哑的嗓音挟裹着伤感和惊喜,听在我的耳中像个笑话一般,他凭什么以为在我们离婚以后我还会去怀他的孩子。   我冷笑,“就算是怀了,我也不会要的。”   “云飞。”左霄启看向戴云飞,声音带着一抹沉重,“我和小瑷说两句话好吗?”   戴云飞嘴角勾起冷笑,正欲开口,左霄启眉眼凝重,“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她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甩着胳膊,“你放开我。”   戴云飞迟疑了一下,抬步走开了,不过她没有走远,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她也在担心。   看着戴云飞离开,左霄启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小瑷,你是不是……”   “没有。”我一口否定。   “我带你去医院。”左霄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算算日子也有一个多月了。”   “你疯了。”我抬脚踢着他,“我们都离婚了,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要一次次来扰乱我的心,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要忘记你了,即使你曾经那样对我。   戴云飞疾步走了过来,她的眼里已然涌起薄怒,“左霄启,你还是离她远点吧,你不要再……”   “她怀孕了,我带她去医院。”左霄启沉声道。   戴云飞拦在左霄启面前,“然后呢,让她打掉吗?”   “不行!”左霄启素冷的声音合着寒风刮进我的耳朵,“我不允许她打掉我的孩子。”   我嘴角的弧度漾开轻笑出声来,笑的冰凉,笑的瘆人,笑的想哭,“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怀你的孩子,又凭什么以为我会生你的孩子?”   话音落,我用力扬起胳膊甩开他的手,“我没有怀孕。”   左霄启又一把拉住我,状似温和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一声怒吼,“我说了我没有怀孕,那天我吃了避孕药。”   我怒目圆睁,眼里噙着泪滴,“我永远都不会怀你的孩子。”   左霄启幽暗的眸子聚拢起怒意,“我不是不让你吃药吗,那个东西对身体不好。”   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戴云飞骨子里透出的犀利迎风而来,“她为什么要吃避孕药,还不是你害的吗?”   我拉起戴云飞的胳膊,“飞儿,我们走。”   左霄启清冷的神色带着抹失落,似有似无的声音几乎隐没在寒风里,“对不起。”   回到戴云飞的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明白,他就不能装作没有看到我吗,他就不能彻底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吗。   我又想到了陈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犹记得当初,在酒吧,我们各自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怀里潜意识里秀着各自的幸福,如今,唐连仲打了怀孕的她,一去不复返,我和左霄启也……   我拨打了陈橙的电话,她兴奋地告诉我,“小瑷,我要结婚了,正准备过几天打电话给你和飞儿呢。”   “真的?”我惊喜道。   翌日,我和戴云飞去了陈橙家,陈橙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我们,我一愣,不是说结婚对象不是唐连仲吗,可是这肚子……   陈橙笑的一脸灿烂,“我和我老公刚领了结婚证,我老公不能生育,他们全家都喜欢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彩礼六万六,还说不要我妈陪送什么东西……”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她没有提起唐连仲,我们自然也不会提及。   只是……   下午,她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唐连仲。   见到陈橙的大肚子,唐连仲没有一点惊喜,只是沉着一张脸问,“要不要跟我回去,不然这个孩子我可不负责。”   陈橙笑了笑,转身回屋拿了个红本出来,递到唐连仲面前,“不用你负责,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会为我和我的孩子负责。”   唐连仲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翻了一下结婚证后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怎么可以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陈橙不慌不忙道,“你可以把怀着你的孩子的我晾在一边,几个月不闻不问,我又为什么不能嫁给别人?”   唐连仲急了,“陈橙,你不能这样,你知道的,那是我妈……”   “你去和你妈过一辈子吧。”陈橙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摆了个送客的架势,“你走吧。”   ps:陈和唐幸福的时候,男女主也是幸福的。陈和唐决裂不久,男女主也决裂了。陈重新获得了幸福,女主的幸福还远吗?    第090 我把你拉黑了   唐连仲手里握着结婚证,看了又看,垂头丧气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陈橙双臂环胸,冷笑,“从你打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有机会了,你能为了两万块钱打怀着你的孩子的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唐连仲不甘心道,“孩子总是我的。”   “你去告我吧,我倒要看看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陈橙满脸的无所谓,菱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底气十足。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人,“陈橙。”一道温柔的声音飘了进来。   我和戴云飞双眸闪烁着八卦的光看去,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高高大大的身材,模样也工整。   “军志,帮我送客吧。”陈橙说着瞟了一眼唐连仲,站到了一边。   唐连仲神色一紧,就要去拉陈橙,军志推搡着唐连仲,“哥们,走吧,我老婆都下逐客令了。”   军志夺过唐连仲手里的结婚证,递给陈橙,“收好了,有这个小本在,我们就是合法夫妻。”   唐连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抬腿就要走,“等等。”我喊住他。   “左霄启帮你忙那个事,你明明赚了十万,为什么骗陈橙说只有四万?”我说着瞟了一眼陈橙,陈橙睁大眸子,我笑了笑,“陈橙,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你不回头是对的。”   陈橙释然般神色一松,握上军志的手,“算了,都过去了。”   军志和陈橙相视一笑。   唐连仲面色灰败,垂头丧气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戴云飞笑的肆意,“姓唐的,你单身是积德,祝你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从陈橙家回来,我和戴云飞又投身到了各自的事业中。   她依然忙着做生意,忙着直播,生活充实且有动力。   我依然忙着选址,忙着看店面,同时我和鲁乙人也一直联系着,时不时打个电话,朋友圈点个赞。   我选店面的事情还多亏了一个人帮忙,是罗方旭。   一个心情不爽的下午,接到罗方旭请我吃饭的电话,我正发愁我这店还能不能开得起来呢,连店面都找不到,我开什么店啊。   罗方旭人脉广,说不定有好的建议呢,抱着扩展人脉的心态,我就去赴罗方旭的约了。   餐桌上,问了彼此的近况,说起我要开店却找不到店面的事情,罗方旭眼前一亮,“我有个朋友准备出国,下个月要转让,他是做黄金的,上下两层,你也不用大刀阔斧的装修,换个门头你能进货营业了,地址就在……”   如果说鲁乙人是我的第一个贵人,那罗方旭就是我的第二贵人啊。   他眼光很好嘛,茫茫人海,万千柔弱的女子中,他单单注意到了笑的毫无节操和形象的我。我看人也不错啊,大千世界,无数阳刚男子里,我偏偏赴了他的约,呃,那好像是戴云飞的功劳。   别管怎么说吧,罗方旭此刻就是我的幸运星啊,省的我继续奔波,继续劳心劳力,这顿饭,我得请。   结账买单的时候,罗方旭也没有和我过多的客气,约了第二天带我去他朋友店里,这顿饭在我的满心欢喜中结束了。   翌日。   我和罗方旭一前一后到达他朋友的店里,我在里面转了一圈,我用来开玉石店再合适不过,看在罗方旭的面子上,对方要的价格倒也公道,甚至有些让利于我。   店面的事情就这样搞定了,下一步等着对方撤离,我换门头,店内简装,我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解决了一件大事,我脸上积郁了多日的阴霾自然悉数散去,我自己都觉得我年轻了几岁。   电话打给鲁乙人,让他帮忙留点好货,我好用来做镇店之宝,鲁乙人告诉我听说我在找店面,早就给我留着呢。   忙忙碌碌中,春节逼近。   我想着新年新气象,春节后我还是搬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吧,现在我的店还没有开起来,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每天都神清气爽,好像眼前闪烁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我财源广进啊。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房子了,一应生活用品早已备齐,但是,床头缺个摆件,阳台上再买两盆花会更好一些,我又开始零零碎碎的准备着新居的小饰品。   这日,我正在摄影店做我的照片,准备弄两个冰晶当摆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顺手从包里拿过来一看,我不由愣了,是左一喏。   自我搬出左霄启的别墅,左一喏也给我打过电话发过短信,我只回复过一句“我很好,勿念。”就再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没有回过她的短信。   与左霄启相关的一应人物,我都不想再去触及,那只会让我的心更痛,更痛。   但是今天本姑娘心情好,自认一个左一喏不会影响到我什么,我就接了起来,“嫂子。”电话那端是左一喏有些兴奋的声音,“你终于舍得接我的电话了?”   我勾唇淡笑,“别叫我嫂子了,有事吗?”   “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左一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准备措辞拒绝的时候,左一喏娇柔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嫂子,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你就陪陪我嘛。”   “如果你换个称呼,我就考虑考虑。”我和左一喏讲着条件。   “姐姐。”左一喏声音甜甜的,“你不会忍心拒绝我的。”   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心里作祟,我还是去了。   咖啡厅。   左一喏不施粉黛的脸清纯依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灵动非常,她和我讲着学校的趣事,讲着寒假出去旅行,她问了我的现状,彼此关心了对方的情况,倒也像个久违的朋友一般。   下午四点半,左一喏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来说:“我在盛唐咖啡厅,我打车出来的,你来接我吧。”   对方隐约是个男声,我打趣道,“谈恋爱了?”   左一喏的一张俏脸笑的像睡莲般,“不告诉你。”   她也有22岁了,谈恋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你只比我大了两岁,不是大二十岁。”左一喏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   的确,我也只有24岁,只是,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想到此,我的眼神暗了下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大两岁也是比你大啊。”   左一喏淡笑不语。   二十分钟后,她的手机又响了,她顺手接起来,“你上来吧。”   不大一会,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一喏。”   我握着咖啡勺的手一顿,这声音……   我睁大眸子看着左一喏,一抹身影坐在了左一喏身边,对面一张俊逸好看的脸撞入我的瞳仁。   左霄启眸光微愣,薄如刀削的唇瓣轻抿,眉宇间挟裹着淡淡的惊讶,“小瑷。”   我的心一颤,左一喏起身,“哥,我去一下卫生间。”   左霄启狭长幽邃的眸子浮着隐晦的笑意,“你,你和一喏……”   我回过神来,左手在桌子底下握紧,指甲深深的掐着手心,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   “她说一个人无聊,约我喝咖啡。”我嘴角浅勾,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我抓起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包包就要起身离开,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左霄启握上了我的胳膊,“等一喏回来了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此刻的我只想慌忙逃窜,所有说出口的每一个看似波澜不惊的字都用尽了我全部的心力。   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是痛的,这种痛从心脏的最深处向全身蔓延,痛到骨子里。   痛到麻木。   左霄启还在握着我的胳膊,他眼睛瞟向我的肚子,面露一丝疑惑,“你真的没有?”   呵,我好想放声大笑,难不成他以为我真的会怀他的孩子吗。   既然逃不过,我索性不躲不闪,迎上他的目光,浅浅地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真的没有。”我的眼睛瞥了他的手一眼,“先生,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说完我用力甩了一下胳膊,径直走开,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像一个个跳跃的音符般,沉稳着我的脚步,昂扬着我的脊背。   身后,我听到了左一喏急切的声音,“哥,你怎么不去追?”   我小跑着走出咖啡厅,上了保时捷,我靠在椅背上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很快,我又发动引擎离开。   连日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就在见到左霄启的第一眼烟消云散了。   以前,他是我的幸运星,因为他,我的小金库一次次暴涨。现在,他是我的扫把星,因为他,我的好心情一次次被打乱。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过了一会,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是左一喏的短信:对不起,我哥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我知道他是想你了,所以我才想到这个法子。   我冷笑一声,删除了短信。   他想我?   他想我做什么,他去和覃瑶恩恩爱爱多好,覃瑶背着他和他爸爸恩恩爱爱,父子共用一人,节约资源,多么美好惬意的事情,父子两人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在一起探讨一下覃瑶的床上技巧,多么和谐欢乐的一家人。   只要想起这事,我就觉得恶心,感觉自己好脏,竟然被他强迫了两次。   我金库里那点钱也来之不易啊。   年底了,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没钱买年货了,我知道因为阮贝的事情,家里经济紧张,虽不及老妈说的那般惨烈,不过也多少有些拮据。   于是乎,我给了老妈一万块过年费。   给了老妈过年费的第二天,阮贝又打来电话,借钱,我也不管他找的借口多么的无懈可击,我就咬死了两个字“没钱。”   店面的事情,我定制了门头,着手准备好了装修的事宜,只等着年后开始忙碌起来。   这日,我和戴云飞去吃饭。   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就坐在了大厅,我们到的有些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们慵懒的边吃边聊,倒也身心放松。   “宝贝,我们坐这里吧。”浑厚的嗓音滑过耳畔,我侧头看去,是那张苍劲的脸。   覃瑶笑意盈盈,“听你的。”   左立强和覃瑶坐在了我们的侧对面,我征愣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想着戴云飞店里左立强和覃瑶的亲热画面,我被雷的里焦外嫩。   左立强像是没有发现我一般,他和覃瑶坐在了一侧,正好面对着我,他还覆在覃瑶的耳边说着什么,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戴云飞寻着我的视线看去,回过头来,她杏眸圆睁,“那是?”   我点头,小声说:“霄启爸爸和覃瑶。”   戴云飞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这绝壁是故意的,你说你那前公公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摇头,“不知道。”   左立强一直以来都是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就算今天出现在同一家餐厅是偶然,他坐在我的侧对面绝对不是偶然。   一顿饭左立强和覃瑶吃的好不亲热,左立强不是捏捏覃瑶的脸蛋,或者在覃瑶的耳边低语着什么,惹的覃瑶一阵阵娇笑。   他们来的时候,我和戴云飞已经吃了一会了,可是左立强和覃瑶比我们吃的快,我们还没有吃完,他们那一桌也总共就点了三个菜,并且在菜全部上齐几分钟后就吃完了。   左立强唤过侍应生买单后,起身揽着覃瑶的腰就往外走,越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左立强含笑的嗓音,“宝贝,我们去你家。”   ----宝贝,我们去你家。   在戴云飞的店里,他们走的时候,左立强也是说了这句话。   征愣中,戴云飞笑的鄙夷,“你这前公公可真是桃花不少啊,也不怕得病。”   我细细咀嚼着今日的“偶遇”和左立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不由满脸狐疑地看着戴云飞,“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愈发觉得这两次的偶遇不是偶然,只是,我实在猜不透左立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当着我的面上演和小情人的恩爱戏码,这个小情人还是左霄启捧在手心里的星星,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左霄启和覃瑶的关系。   想到此,我猛的张大嘴巴,“难不成霄启爸爸故意抢霄启喜欢的女人?”   戴云飞不屑道,“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就那么乱。”   可是左立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目的又是什么?   任我绞尽脑汁,我都猜不透,我这点小心思也就适合把左霄启买给我的衣服偷偷换成钞票,稍微有点分量的事情,我这破脑子就转不动了。   戴云飞眸光一亮,“要不你给左霄启打个电话,让他去捉奸,我敢保证,绝对会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看着戴云飞一脸的八卦神采,我不由嘴角抽搐,“算了吧,说不定左霄启以为这是我和他爸爸合谋的,为了故意拆散他们,回头再找我算账,他好不容易因为出轨心生愧疚给了我大笔钱财,离婚手续还没有办,他想把钱弄回去,也是分分钟的事,我不认为我是他的对手。”   我的顾虑合情合理,我才不要去做得不偿失的事情,再说了,我都不知道左立强这样做的目的,我就脑门子一热迎头撞上去,那我不是傻逼吗。   这一刻,我更加确定,我坚决不能蹚他们之间的浑水。   本来左立强和左霄启的父子关系就很紧张,只要有一个人迁怒于我,我都吃罪不起。   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过年了,我也给爸妈都买了新衣服,买了一些年货,准备腊月二十八九就回家,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能早点回去,我害怕中年妇女那张唠叨的嘴啊,尤其现在我还是个离婚的身份。   因为罗方旭帮我介绍店面的原因,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只要他约我吃饭,我基本都会去,不管有没有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也不管我的心是封闭的还是敞开的,戴云飞说的对,我都应该多多的接触人。   况且罗方旭人脉广,说不定以后我还有用得到人家的地方,也不能人家帮了我一次,我就把他打入冷宫,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嘛。   不能否定的是,和罗方旭接触久了,我开朗了好多。   腊月二十四,我正和戴云飞在她的办公室听她讲着来年的计划,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客气地接了起来。   “小瑷。”竟然是左霄启的声音。   我的心一紧,强装淡然道,“有事吗?”   “我的手机打不通你的电话。”左霄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把你拉黑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的声音也毫无温度。   “我有事情找你。”左霄启的声音带着一抹急切,“我就在店外。”   我吐了吐舌头,正准备回绝,左霄启继续说:“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犹豫了一下,我走了出去,走到店门口,看到熟悉的卡宴,我走了过去,左霄启打开车门,“先上车吧。”   他的车,我这辈子都不敢上了。   “有事就说吧,我时间很宝贵的。”我抱臂冷笑。    第091 金枝玉叶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先上车吧,外面冷。”左霄启眉头微皱。   我轻轻摇头,“你要是不说,我就进去了。”   外面这么冷,我哪有时间陪他在这里扯闲篇。   说完我就抬腿离开,“等等。”左霄启喊住我,“你开车,跟着我,这总可以吧。”   我语带不屑,“你开什么玩笑,左霄启,除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店门口,我敢和你说两句话,除此之外,我哪里都不会跟你去,你有话就说,没话就走。”   “那个……”左霄启神色犹豫,“你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那边吃顿饭。”   陪他去左立强家吃饭,拜托,左总,您在开玩笑吗。   我站在寒风中,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我在外面被风吹了两分钟真特么的不值。   “小瑷。”   身后,左霄启急切地唤着我的名字,我头都没有抬一下,脚下步履加快,我得多犯贱才能陪他去左立强家吃饭,姑奶奶我不是一块抹布,你想扔就扔,想用就用。   不过,我不相信左立强不知道我和左霄启目前的状况,他还专门带着覃瑶在我眼前晃荡,现在又要我回去吃饭,真不知道左立强那一贯深不可测的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对父子可真是一对笑话。   回到戴云飞的办公室,我忿忿不平道,“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了左霄启这么个活阎王,竟然让我陪他去他爸爸家吃饭。”   戴云飞头也不抬地说:“你同意了?”   “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同意呢。”我咬牙切齿。   正说着,敲门声响了,“进。”戴云飞低喊一声。   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左霄启,我和戴云飞皆一愣,怔怔地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在我身旁坐定,我下意识起身,坐到了另一侧。   左霄启淡淡地扫我一眼,话是对着戴云飞说的,“云飞,我和小瑷单独谈谈好吗?”   戴云飞神色自然,“那是你们的事情,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左霄启面色无奈,声音软了下来,“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小瑷的。”   这就好比那个狼来了的故事,他口口声声不会伤害我,却强迫了我两次,以前也口口声声不会让我哭,结果他带给我的眼泪比谁都多,就算我会一时心软相信他,戴云飞也不会,她甚至还会骂我脑子进水了。   “难不成有什么画面是不方便让我看到的?”戴云飞骨子里透出的犀利随着一张一合的菱唇流泻而出。   左霄启幽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我快人快语,“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在飞儿这里吵,你的信用度在我这里已经是负数了,我不会陪你回去吃饭的,如果……”   我声音微顿,迎上他眸底的黯然,“如果你能要来结婚证和我办离婚手续的话,我随时奉陪。”   左霄启俊眉紧蹙,“你就那么着急离婚?”   我嘴角勾起鄙夷,“我们是9月底谈好离婚的,现在已经2月份了,离婚证这东西也早就该办一办了,这么拖着于我于你都没有什么好处,也耽误你自己的事情不是?”   想起他和覃瑶的事情我就想笑,他口口声声看人很毒,看透了唐连仲的渣男本质,怎么就看不明白一个覃瑶。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狗屎也能看成西施,左霄启的眼睛的确很毒,我看是被毒瞎了吧。   戴云飞抬头,我们相视一笑,想必她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她抬手指了指电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问我要不要让左霄启看左立强和覃瑶的视频。   我嘴角含笑,轻轻摇头,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我坚决不掺和。   左霄启薄唇轻抿,“只是陪我过去吃顿饭而已,或者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什么也不要,我也不去。”   若是换做以前,我就迫不及待的为我的小金库打算了,可是现在我的小金库已经很充足了,左霄启的存款都没有我多,钱已经诱惑不了我了。   “听说你准备开一家玉石店。”左霄启音色波澜不惊,“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我冷冷地拒绝,货源我有了,店面也有了,我目前没有需要他帮忙的。   “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很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左霄启微微挑起眉梢,精致的五官漾开一丝自信。   我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我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去的。”   左霄启审视的眸光攫住我的眼睛,我不躲不闪迎着他的视线,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是自信,是淡然,是无谓,是将左霄启视若无物的藐视。   戴云飞适时开口,“左总,我认识小瑷比你时间久,我比你了解她,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们刚离婚的时候,她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我一清二楚,你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她现在巴不得和你永远都没有一点瓜葛,怎么可能会陪你去你家吃饭。”   左霄启薄唇微张,又合上,他起身朝我走来,我下意识站起身朝着戴云飞疾步走去,声音紧绷,“你想干什么?”   他若是想要做点什么,我可不是他的对手,戴云飞也保护不了我。   戴云飞倾身挡在我面前,“这是我的店,你不能乱来,我会报警的。”   左霄启顿住脚步,深邃的眸子里聚拢起浓重的伤感,他脸色沉了又沉,“你们以为我……”   戴云飞清了清嗓子,“你是有前科的人,不要怪我们不相信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都被同一条蛇咬过两次了,我是不会再给他机会咬我第三次的。   左霄启无奈地走了,他转身的时候,颀长的身姿竟笼着一丝落寞,他离开的脚步沉稳而虚浮,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我怔怔地出神……   戴云飞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可以跟他走。”   我坐回沙发上,顺势躺下,两只脚搭上扶手,耳边又传来戴云飞不阴不阳的声音,“瞧瞧你这鬼样子,魂都丢了。”   我索性不理她。   没有等到戴云飞下班,我就走了,我说:“天天看男装看的我头晕眼花,我去逛逛,看看女装,换换口味。”   我的借口自然瞒不住戴云飞,她笑了笑,“去吧,顺便帮我带两件,回来给你钱。”   我也只是想开车出去转转,我走出门外,上了保时捷,猛地一惊,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被打劫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小瑷,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后座,左霄启的声音鬼魅般在逼仄的空间漾开。   “你,你……”我声音颤抖,完全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左霄启的声音透着一抹坚决。   我紧张的舔了两下唇瓣,快速地理了一下思绪,我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道,“你要是再敢图谋不轨,我就,我就自杀,然后留下遗书,把你强奸我的事情写出来,让你名声扫地。”   大学教授应该都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吧,我这样想着。   “小瑷。”左霄启紧绷的声音透着抹自嘲,“原来我给你的伤害这么大,让你,不敢见到我。”   我的喉咙有些发堵,酸涩感自心脏处涌来,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子里透着抹决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陪你吃饭的,不管你带我回去的原因是什么,那是你的家事,与我无关,从我搬出你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你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每一个决绝无情的字眼诉说的都是心底最深处的那道疤痕,他带给我的伤已经清晰而深刻的钻进了我的心底,低头可见。   左霄启轻笑出声,笑意里带着抹凄然,“只是陪我回去吃一顿饭,可以吗,或许,我可以要来结婚证。”   我回头,对上他黯然的眸子,那里面挟裹着一种叫做痛苦的流光,我的心倏地疼了,沉默了两秒钟,我口气强硬道,“好,希望你能快一点,我等离婚证已经等不及了。”   左霄启神色一喜,薄唇微弯,“明天我去接你。”   我伸手,“这辆车的备用钥匙还给我。”   左霄启舒展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我轻笑,“那明天别想让我过去。”   现在是我捏着他的七寸,左霄启手插进衣兜,慢慢的掏出钥匙递到了我的手心,我攥紧钥匙,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翌日。   我和左霄启到左立强家的时候,他正稳如泰山般坐在沙发上,水墨般苍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想着他和覃瑶两次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还真的是大相径庭,让我刮目相看。   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我是来当透明人的,即便不能彻底透明,也要能少说一句话,决不多说一个字。   “爸爸。”我恭敬地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了左霄启不远处,便不再言语。   左立强鹰隼般的眸子透着犀利的光,只一眼便能将人看穿扒皮似的,“来了就好。”他浑厚的嗓音挟裹着丝丝欣慰。   依旧是父子两人没有多余表情的几句不咸不淡的谈话,吃饭时依旧是左立强和左霄启之间隔着一张椅子,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饭后,左立强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递到我面前,“听说你要开个玉石店,这个先给你做镇店之宝吧。”   他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个坚定证书。   我的眼睛向盒子里瞟去,不由拿过看了一下,是一个“金枝玉叶”,我在瑞丽转了这么多天,我敢保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金枝玉叶,价格没有七位数也差不多。   我张大嘴巴,手微微抖了一下,我又把盒子递了过去,“爸爸,您留着吧,这太贵重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是给他的儿媳妇的,而我……   “拿着吧。”左立强声音淡淡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还要说什么,左立强已经抬步朝着楼上走去,我就是不想要都不行了。   可是……   我轻抬眼帘,看向左霄启,同时拿着金枝玉叶和鉴证证书的手也伸了过去,“还是给你吧。”   左霄启视线似有似无的扫过我的双手,镌刻的五官凸显着迷离的高贵,“爸爸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他说着转身,“走吧。”   我僵硬的双腿跟着左霄启沉稳的脚步向外走去。   哪个天使能来告诉我这对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很烫手的吗,如果我和左霄启的夫妻关系好好的,也就算了,反正是自家人。但是现在……   到了车上,我将双手的东西放在了前面的车格子上,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左霄启拿过来又塞到我的手里,“爸爸不是说给你做镇店之宝的吗,他给你的东西错不了。”   我知道这个金枝玉叶拿来给我做镇店之宝绰绰有余了,恐怕我初次进货的所有成本加在一起都不如左立强给我的金枝玉叶值钱,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要了。   “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直接挑明,懒的再和他打太极,明明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绕来绕去的,绕的我猜不透他们的心思自己心里难受,“我不能再要你家的东西。”   左霄启发动引擎离开,我侧头,看着他冷俊的侧脸,我转过头去直视着前方,从未有过的疏离感在空气里飘荡着。   说不出的尴尬气氛。   我的手里像是握着个烫手山芋一般,许久,左霄启嗓音沉静道,“我们还没有办离婚手续,你现在还是左太太。”   “你不是说问你爸爸要结婚证吗?”我冲口而出,“有没有要来?”   左霄启薄唇轻挽,“没有。”   我有一种掉进了圈套的感觉。   空气又凝固了。   车子停在戴云飞家楼下,我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顺手将金枝玉叶放在了座位上,“小瑷。”我的手刚要离开就被左霄启的大掌紧紧地握住了,“拿好你的东西。”   “那不是我的。”我淡淡地说,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怎奈左霄启的大掌似铁钳般,任我如何努力他都纹丝不动。   左霄启身体倾过来,另一只手拿过金枝玉叶塞到我的手心,并握紧我的拳头,“外面冷,回去吧。”   我顿了顿,拿着金枝玉叶转身离开。   晚上,戴云飞回来以后,我把金枝玉叶递到她面前,她疑惑道,“送给我的?”   我嘴角抽搐,“这是霄启爸爸给我的,我还给左霄启,他也不要,说给了我就是我的,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很值钱吗?”戴云飞拿着金枝玉叶左看看右看看。   “以我浅薄的眼光看来,没有七位数也差不多了。”   戴云飞张大嘴巴,两手捧着金枝玉叶塞到我的手里,“可别让我摔碎了,赔不起啊。”她怂了怂肩膀,一语中的道,“很明显,他爸爸不想你们离婚,不然他傻啊,都要离婚了还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算了,或许就像左霄启说的,我们还没有办离婚手续,我现在好歹算是名分上的左太太,等真正离婚的时候,再还给他们吧。   两日后,罗方旭打来电话,让我陪他参加一个饭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去了。   说是饭局,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宴会,我跟在罗方旭身边,没有很亲热的举动,我们的距离也恰到好处,罗方旭一直介绍我说是“阮小姐”,这样的称呼让我毫无压力,我也乐得跟着他多认识几个人。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人,是钟德平,看到他我微微征愣,很快回神,罗方旭依旧介绍我说是“阮小姐”。   “阮小姐,别来无恙。”钟德平朝我轻轻举杯。   两个酒杯似有似无地碰了一下,我轻抿唇瓣,“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吗?”罗方旭嘴角笑意不减。   “他是我前夫的朋友。”我淡淡地说。   罗方旭黑眸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快的我几乎捕捉不到,他笑的自然,“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用介绍了。”   罗方旭有一个优点,也是我愿意和他接触的原因,就是他说话做事永远都恰到好处,不会给我造成一点压力。   从宴会出来,罗方旭也没有问一句关于我上一段婚姻的问题,这种体贴不由暖了我的心窝。   送我到戴云飞家楼下,他从后座拿过两个包包递到我面前,“送给你和云飞的,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我愣了一下,笑道,“这么客气,我都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想着他不是只送给我一个人,我也就没有拒绝。   罗方旭笑了笑,“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可以明年给我补回来。”   我巧笑嫣然,“那就这么说定了。”   告别了罗方旭,我就拎着两个新包包上楼了,当我把包包递给戴云飞的时候,她两个乌黑的瞳仁闪闪发亮,“小瑷,我沾了你的光啊,这个罗方旭,太会做事了,你干脆就从了他吧。”   尼玛,这到底是不是我闺蜜,一个破包就把她收买了。   我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包,笑道,“还不一定谁沾谁的光呢。”   戴飞云白了我一眼,脸上却笑的明媚,“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这是怕你不收,才多买了一个。”   好吧,我承认戴云飞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这是罗方旭第一次送我礼物,且是同时送给我和戴云飞的,我感叹着他心思细腻的同时,心底竟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过年了,回家了,不出意外,我妈每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这家的姑娘明年要结婚了,那家的女儿怀孕了,要不就是我哪个同学找了个好对象,开的车价值几十万……   总之,我是最没有出息的那一个,闪婚闪离给她丢人了,以后再给我介绍对象都得奔着大龄青年和二婚男人去了,弄不好还得给人家当后妈。   饶是如此,我妈依然在给我张罗着相亲,用她的话说,她的女儿就算是离婚了也是天仙,没有孩子,没有累赘,一定要嫁一个条件好的,说白了,就是能给她大笔彩礼的。   想想我自己的金库,再想想我妈心心念念的彩礼,我真觉得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好歹老爸对于我结婚离婚的事情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对我妈说:“她以后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我不管你倒是管啊,要不是你的纵容,我女儿能年纪轻轻就结婚又离婚吗……”听着我妈的怨气,我直接暴走,去找未婚的姐妹玩了。   大年三十,看着爸妈在厨房恩恩爱爱的准备着年夜饭,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今年,本来我应该在另一个家庭以女主人的身份做这些事情的,只是……   我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轻嘲,嘲笑自己本就是灰姑娘,自以为飞上了枝头,只不过黄粱一梦而已,从天堂到地狱,只一夕之间。   以后,我要很努力的做自己的事业,我要站在一个可以挑选男人的位置,而不是被男人挑选,被男人的小恩小惠征服我那颗财迷的心,最后让自己摔的粉身碎骨。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噼里啪啦的响着,其中,左霄启、楚墨廷、罗方旭都给我发来了祝福的短信,我犹豫了一下,只给了罗方旭回复。   楚墨廷和左霄启的短信,我默默地删除了,就当作他们没有发来过,我也没有看到过。   年后回到市里,我搬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戴云飞看着我收拾衣服笑着,“恭喜你,终于下定决心过自己的生活了。”   看吧,她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回来的第一天,罗方旭约我吃晚饭,因为收拾了半天新居,我也累了,不想开车,索性让罗方旭来接我,我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罗方旭笑的温和,“你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ps:这几天家里有事情,昨天,今天,明天,都是一更。本章节6000字,也相当于别人的两更了,我懒的分章节,写出来了就一次性发了出来。    第092 她永远都是我太太   我笑了笑,“这个房子才是我自己的,原来我和飞儿一起住,她陪我解闷。”   罗方旭了然道,“祝贺你。”   餐桌上,话题不由自主谈起我的店,装修,进货,跑手续,过了今日我就要真正忙碌起来了,他说:“要不要我帮忙,比如手续我可以帮你搞定。”   我笑的自信,“不用。”   我自己的店,再苦再累,我都要自己做,享受辛苦的过程,才能更好的珍惜收获的时刻,最重要的,我想依附自己。   就像戴云飞说的,女人靠自己最靠谱。   我再也不想因为某个人从我的生活中抽身离开的时候,我自己的天就塌下来了。   饭后,送我回家的时候,到了楼下,我推开车门的瞬间,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我下意识回头,罗方旭正满眼柔情地看着我,温柔的嗓音似最轻缓的音符跳进我的心里,“小瑷,我可以……”   “方旭。”我急切地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嘴角勾起浅笑,望着他紧绷的面容,“给我时间好吗?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可以……”   罗方旭松了一口气,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小瑷,我等你,我……”   我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要和我承诺什么。”   我记得大学时听到过一句非常粗糙的话,不知是哪个小太妹的嘴里流传出来的,话是这样说的:男人的承诺就像说艹你妈一样,永远都在说,却总也做不到。现在想来,话糙理不糙,真真是一针见血。   罗方旭笑的满眼柔情,“好。”   这日起,我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就连戴云飞给我打电话,我也只几句话打发她,我喜欢这种忙碌。   罗方旭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情况,对于“吃饭”这样的要求,我是基本拒绝的,每天我只想早早的回家睡觉。   在他第四次请我吃饭的时候,我拿着手机,揉着眉心,神色倦怠,“累死了,我等会要回家睡觉,还吃什么饭啊,睡醒了吃泡面。”   当我开车回家,到了楼下的时候,还没有走到单元门,罗方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递了过来,“这是给你打包的外卖。”   傍晚的云霞毫无遮拦的倾泻在他的身上,他眉眼柔和,另一只手举着一个保温壶,“这是我刚做的牛肉羹,你赶紧上楼吃。”   所有的疲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我双手接过,嘴角上扬着明媚的弧度,“谢谢。”   罗方旭他恰到好处的关心,像一股温水,在白雪消融,春日不远的季节里,一点点的流进了我的心里。   一个月后。   从云南进货回来这日,奔波了好几天,累极的我下了飞机直接回家睡觉,睡意朦胧中接到了罗方旭的电话,“睡醒了吗?”   “没,困。”我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   “我在楼下,给你带了吃的,下来拿吧。”依旧是他温和的嗓音。   我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你,在听吗?”电话里又传来罗方旭关切的声音。   “在。”我嗓音清明,嘴角勾着欣慰的弧度,“你上来吧,七楼,七零一。”   他给我送吃的已经有十来次了,从没有提出过上来坐坐,今日我想为他敞开一扇门。   不多会儿就传来了门铃声,我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当罗方旭那张春风满面的脸跃入眼帘的时候,我像是干枯的树木被和煦的春风吹拂一般,沉睡的神经跃跃欲试想要吐露新芽。   罗方旭抬步走了进来,望着我的鞋架,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准备男士拖鞋,不用换鞋了,你进来吧。”   出门了好几天,回来后我倒头就睡也没有收拾房间,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我家里太乱了。”我说。   罗方旭举步走到餐桌,将饭菜放在餐桌上拿过角落的抹布到厨房浸湿了水,帮我擦拭过餐桌和椅子,“你先吃饭吧。”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吃了起来,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他问,“你真的去出差了吗?”   这是在嘲笑我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我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说:“你是不知道,我每天挑货选货都要累死了,我很在乎自己的眼缘,我喜欢的,不管价格几何,一定要拿下,不喜欢的,再便宜我也不要,同行都说这样不行,可是我……”   我喋喋不休着我的辛苦,像是终于找到了倾泻口一般,罗方旭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专注地听着,并不时安慰我几句。   饭后,我收拾好餐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罗方旭提议着,“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想了想,“好。”   临出门,我拿过一件羊毛大衣往身上穿着,罗方旭顺手从衣架上拿过我的羽绒服递过来,“别穿大衣了,外面冷。”   冬末初春的时节,夜晚也很冷了,我们各自双手插兜,在小区的花园里沿着小路溜达了一圈,几日不见,我发现我和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大概二十分钟后,罗方旭说:“冷不冷,上去吧。”   其实我有些想回去继续睡觉,同时也不排斥继续和他聊天,我点点头,“好。”   送我到单元门口,罗方旭眉眼柔和,“你上去吧。”   我抬眸,小区薄冷的光映衬着他温和的面容,“嗯。”我轻轻点头。   我摆手和他再见,在我转身的一刻,我的手猛的被一个温热的大掌裹住,紧接着我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男性气息和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耳边一声似有似无的低喃,“做个好梦。”然后,他推开我,转身离去。   目送罗方旭的背影离开,看到他上车,车子驶离,我才转身上楼。   这个夜晚,我睡的很香,很沉。   又忙活了半个多月,开业近在眼前,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良辰吉日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呃,亲们不要误会,财源滚滚只是我开业前的良好愿望。   这日我和罗方旭在餐厅吃晚饭,说说笑笑间,罗方旭情不自禁隔着餐桌握上了我的手,我垂眸正想着是任由他继续下去,还是矜持一点抽回手,耳边不期然响起一道素冷的声音,似恶魔的召唤般,“哥们,拿开你的脏手。”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抬头,左霄启冷俊的脸似冰潭般毫无温度,紧接着,一条细长的胳膊伸过来,罗方旭的手就离开了我的,左霄启颀长的身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罗方旭身边,他从西装的衣兜里拿过一个红本翻开递到罗方旭眼前。   我怔怔地看着红本上的国徽和“结婚证”三个大字,我脑子里的小马达生了锈一般怎么转也转不动,我真真不明白左霄启是否就是一抹游魂。   “哥们,你先看看这个,以后离我老婆远点。”左霄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冰凉刺骨,像一枚冷箭,精准无误的射入我心脏的最中心。   罗方旭目瞪口呆,满脸狐疑,“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离婚?”左霄启浑身透着凛然的气势,薄如刀裁的唇瓣轻抿着乖戾的弧度,“我们只是吵架了,她永远都是我太太。”   一句话,似是点燃了蕴藏在我心底的怒火般,我的眼睛刀子般飞向左霄启,“左霄启,你无耻,明明是你要离婚的。”   我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抢夺他手里的结婚证,他的手一扬,我扑了个空,左霄启嘴角的笑意像是淬了毒一般,“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你看好了,我们还是合法夫妻。”   他说着就将结婚证甩在了我的面前,我怒目圆睁,“左霄启,你到底什么意思?”   罗方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神色尴尬,“这,你们……”   左霄启冷睇罗方旭一眼,拉起我就往外走,话却是对着罗方旭说的,“哥们,我已经买过单了,你慢用。”   我脚步趔趄,焦急地回头,“方旭,不是……我和他已经……”我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罗方旭铁青的脸,我的心紧了又紧,似乎有什么原本抓在手里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流走一般。   我还没来得及理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我已经被左霄启拽出了餐厅,他一把将我推进卡宴的副驾驶,我用力拍打着车窗,“左霄启,你放我下去。”   左霄启钻进驾驶室,沉凉的嗓音似阎罗一般,“左太太,你想去哪里?”   我猛的噤声,心里咯噔一下,我不由身体紧绷,左霄启身体倾过来,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连音调都是颤的,“你想干嘛?”   左霄启抬眸,俊眉紧蹙,不可置信道,“我帮你系安全带。”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提了起来,“你,如果你再,我真的……”   “我不会。”左霄启口气坚决。   我不会相信他,我胸腔剧烈起伏,嘴角颤抖,“你让我下去,我不要单独和你在一起,你……”   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的唇被一股热源堵住,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淹没在喉咙里,我全身僵硬,紧紧地靠着椅背,生怕有一个动作不合他意就会……    第093 这里也是我的家   左霄启很快就离开了我的唇瓣,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嗓音沙哑,“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他就是向我承诺一万遍,我都不会相信的。   我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连呼吸都收拾的小心翼翼的。   左霄启也没有再解释,他轻笑一声发动引擎离开。   车子缓缓驶离,窗外的霓虹闪着我的眼帘,我只觉的胸腔窒闷难受,我的手机铃声似鬼魅般在凝固的空气间炸开,我的心一澟,赶紧从包里拿过手机,是罗方旭的来电。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右手下意识的调着音量键,调成静音后,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罗方旭”三个大字,我双手颤抖,连按下接听键的勇气都没有。   “接吧。”左霄启的轻笑声在逼仄的空间漾开。   我的心一抖,下意识侧头看向他,实在搞不明白左兽又在发什么神经。   “没事,你接吧。”左霄启语调轻松,低低的笑声隐匿着让我毛骨悚然的无所谓的姿态。   我特么的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他的话,手机屏幕暗下来的时候,我快速的给罗方旭发了一条短信:回头联系你。   但是,就在短信发出的同时,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左霄启侧头看向我,深邃的眸子浮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可以当我是透明人。”   我轻抬眼帘,嘴角抽搐,见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左霄启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滑下了接听键,又递到了我的手上,他轻扬下颔,眼神示意我说话。   罗方旭的声音已经通过电波传了过来,逼仄的空间,沉寂的空气,由于没有开免提,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和左霄启听的清清楚楚,“小瑷,你怎么样,小瑷,小瑷……”   听着罗方旭焦急的声音,我心下不忍,佯装镇定道,“我没事,我回头再联系你,好吗?”   “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犹豫了一下,坦白道,“在他的车上。”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你,你们去哪里?”   “我一会就回家。”我低低地说。   “好,我去你家楼下等你。”   挂断电话后,左霄启隐含着不屑的轻笑声在狭小的空间漾开,“他很紧张你嘛。”   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他的某根神经,我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送你回家。”四个字从左霄启的薄唇流泻而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左霄启薄唇轻挽,“怎么,不相信?”   我赶紧点头,语气肯定,“相信,我相信。”   我就是不相信也得说相信啊,万一他临时改变主意。   “不过……”左霄启侧头,车窗外的霓虹灯影影绰绰地勾勒着他深不可测的面容,“我得确定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眼角抽搐,“你什么意思?”   “把我的太太安全送到家有什么问题吗?”左霄启语调轻松的反问。   他越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我越是心里没底,我抬眸,迎上他意味不明的眸光,想说什么,却没再说出口,如果他真的能这样完好的将我送回去,那就这样吧,反抗他,对我来说没有一丝好处。   到了远洋国际小区,左霄启径直将车子开在了我家楼下,还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单元门口,我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倒是能精准无误的找到我的住处。   左霄启侧头,薄唇潋滟,“上去吧。”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撒丫子就跑,这样想着我就这样做了,我甚至不敢问出心底的疑惑,就这样打开车门顺手用力甩上,生怕左霄启一个反悔,我再次深陷囫囵。   可是,在我下了车,两步走到单元门口,拿出门卡的时候,我的胳膊被猛的一把被拽住了,我浑身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是罗方旭,我神色一松,又立马紧绷了起来,我下意识回头看着。   “放开她!”   左霄启的声音在昏黄的光亮下愈发冷然的让人瑟瑟发抖。   罗方旭将我护在身后,我赶紧越过他横着的胳膊推着他的身体,“你先回去,他只是送我回来,有些话我改天和你说。”   我生怕左霄启和罗方旭一言不合打起来,左霄启这方面的前科太多,真要动手的话,罗方旭肯定是要吃亏的。   左霄启抱臂冷笑,“阮瑷现在是我的太太,我们吵架也好,分居也罢,只要结婚证在,我们就是合法夫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纠缠有夫之妇,当心夜路走多了,总有摔跤的时候。”   这话可是满满的威胁意味,我拉着罗方旭的胳膊,“你听我的,赶紧回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好。”罗方旭肃声道,“我可以回去,但是他也得回去。”   “这你就管不到了。”左霄启嘴角勾起冷嘲,“我自己的太太,我……”   我怒目圆睁,看着左霄启低斥道,“你够了,当初要离婚的是你,我们离婚协议早就签好了,既然你从你爸爸那里要来了结婚证,我们随时都可以办离婚手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越快越好,要不就明天吧。”   左霄启后退两步,倚着引擎盖,双腿自然地交叠,“我是从爸爸手里要来了结婚证,可是不好意思,爸爸只给了我一本,还有一本结婚证被爸爸扣押着,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照样离不了婚。”   我眼角噙着不甘心的泪滴,不由怒吼,“左霄启,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抹了一把眼泪,罗方旭可能是想要将我搂在怀里,他的手刚刚触及到我的腰身,左霄启一个箭步上前,我就倒在了左霄启的怀里,我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小瑷。”左霄启声音软了下来,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你先上楼吧,我不会打扰你。”   罗方旭嗓音温和,“小瑷,上去吧。”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单元门,我赶紧钻进电梯里,到了家里,我又马不停蹄的跑到阳台,打开窗户,我想要看看下面的动静,我生怕左霄启这个家伙会动粗啊。   可是,看到的只有昏黄的路灯,左霄启和罗方旭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看来是我多心了。   翌日。   惊醒我的是手机铃声,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罗方旭的来电,“喂。”我迷迷糊糊接起来。   “我在楼下,给你带了早餐。”   “你上来吧。”我想都没有想,就邀请他上楼。   不大一会,罗方旭就上来了,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生煎,我不能说口水直流吧,睡了一觉也觉得有些饿了,有人恰好给我送来了吃的,我的心啊,能不热乎吗。   早餐吃完了,我拿过纸巾优雅的擦着嘴,别看我用词这么高雅,实则我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拿着纸巾慢慢的擦着嘴,擦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嘴唇都快被我擦破皮了。   “那个……”罗方旭坐在我的对面,神色犹豫,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我并没有准备好和他谈起左霄启。   他声音顿住,两秒后,松了一口气道,“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我眼珠子转了两圈,轻抿唇瓣,“对不起,以前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们是要离婚的,也签好了离婚协议……”   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概括了左立强扣押着我们的结婚证办不了离婚手续的事情,关于离婚的原因,我只字未提。   罗方旭释然般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以为我……”   “纠缠有夫之妇吗?”我浅笑着反问。   罗方旭眼眸一亮,惊喜道,“昨天他给我看了结婚证,是不是你们可以……”   “哎。”我叹口气,“他告诉我他爸爸只给了他一本,现在照样离不掉。”   罗方旭眸中的失落聚拢而来,我起身,到卧室换好衣服后,准备出门,罗方旭也要去工作的。   打开防盗门,一尊大神堵住了去路,尼玛,是左霄启。   只见他身体笔直的站在门外,双臂环胸,潋滟的眸子深不可测,他的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撬门了。”   我征在原地,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他怎么会出现,我也没有听到门铃响啊,那他……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要撬门?   虽然明知道不是左霄启的对手,我还是要摆明我的态度,也可能是罗方旭在身边,多少可以给我一些底气,我定了定神,口气强硬,“这套房子是用我爸爸给我的钱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就算我们在法律上还算是夫妻,你也没有资格在我的房子里撒野。”   我瞬间非常感谢我那英明伟大的爸爸,婚前财产,多么有底气的四个字。   左霄启薄唇勾勒着乖戾的弧度,“承认我们是夫妻就好。”他说着手指微抬,朝罗方旭虚点一下,“哥们,走吧,我老婆都承认了,我才是他老公,你哪来的回哪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个太会断章取义的家伙,我的重点分明是房子好不好。   罗方旭脸色忽明忽暗,他冷笑一声,“让小瑷自己说,我们两个人应该谁走。”   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左霄启,你别太不要脸了。”   左霄启胳膊一扬,我身体旋转,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我用力推着他,却挣不开他固如磬石的束缚,他笑的肆意,“老婆,等会我们回家再闹。”   罗方旭怒声道,“你放开她。”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就要拉开左霄启。   “罗方旭。”我低喊一声,“你别动。”   我又抬眸看向左霄启,眼神坚决,吐出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左霄启,你要是再敢对我做什么,我保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善罢甘休。”   “我不会。”左霄启冲口而出,声音也软了许多。   我生怕他会和罗方旭打起来,赶紧对着罗方旭说:“你先回去,我没事,你放心。”   “小瑷……”罗方旭不甘心道。   “听见没有,我老婆让你回去。”左霄启音色挑衅。   “没事。”我柔声安慰他,“你回去吧。”   “我们才是合法夫妻,嗯?”左霄启火上浇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罗方旭牙齿咬得咯咯响,看着他一脸的灰败和无奈,我轻声道,“方旭,你先回去,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罗方旭狠狠地剜了左霄启一眼,不甘心地按下了电梯,左霄启吹着口哨,抱着我朝着防盗门内走去,“老婆,我们回家。”   我敢保证,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罗方旭听的。   果然,防盗门被甩上的瞬间,他就松开了对我的桎梏,我赶紧跳离他的掌控,斥责道,“你凭什么跑到我家来撒野,你给我出去!”   左霄启似没事人一般越过客厅朝着卧室走去,我赶紧跑过去,双臂横在他面前,“你要干嘛?”   “我随便看看。”他说着双手就朝着我的腰伸来,我赶紧闪开,左霄启顺势举步向前走进了我的卧室。   他站在床边,眸光在室内逡巡着,“收拾的很温馨嘛,一个人住是不是大了点。”   “关你屁事!”我站在门外,看着左霄启一副螃蟹过街横冲直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家,你出去,我不欢迎你。”   左霄启转身,潋滟眸色攫住我的眼睛,“就算这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你是我老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   他说着摔倒在我的床上,整个人横在大床中央,他还拿过我的枕头枕在脖子下,“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眼里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我怒声道,“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左霄启点头,理所当然道,“敢。”他说着抬脚踢掉了皮鞋,整个人躺在我的床上,扯过我的被子盖在身上,朝我摆手,“昨晚没睡好,我先睡一觉,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第094 现在我反悔了   我眸子眯起,牙齿紧咬着唇瓣,眼睛刀子般戳向左霄启,我特么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左霄启打了个哈欠,磁性的嗓音透着抹慵懒,“你走不走,我可是要睡觉了。”他说着闭上眼睛,还欠揍的往脖子处拽了拽被子,然后翻身背对我。   他还真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   我浑身的火气蹭蹭往外冒着,这毕竟是在我家,底气这东西我还是有的。我抬腿疾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怒吼,“左霄启,你给我滚。”   左霄启翻了个身过来,深潭般的眸子浮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薄如刀裁的唇瓣勾着欠揍的笑意,“你掀我被子干嘛。”他说着身体往里面挪了一下,抬手拍着身旁的位置,“要是你也困,我不介意一起睡。”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真不明白他凭什么在我的房子里横冲直闯,凭什么在我的生活里横冲直闯。   我喉咙发堵,站在原地,所有的委屈和愤怒自身体的某处向脑门涌着,幻化成一层水雾氤氲着我的视线,我竭力眨着眼睛,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在眼泪滴落的瞬间,我转身,疾步离去,身后,左霄启懒洋洋的声音透着抹似有似无的沙哑,“老婆,我在家等你。”   你等吧,我今晚不回来了。我心想。不过这话我不可能说出来。   出门不久,我的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罗方旭的电话,“喂。”我接了起来,声音丝丝哽咽。   “小瑷,你在哪里?”电话那端是罗方旭关切的声音。   “我现在去店里。”我抬手抚了一下眼角,说道。   “你哭了?”   我紧抿唇瓣,故作坚强地讪笑一声,“没有。”   “那他……”罗方旭犹豫道。   “走了。”我睁着眼睛撒谎。   罗方旭似是松了一口气,“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没事,你先忙吧,我去店里。”   还有两天就开业了,我也很忙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悲春秋儿女情长,现在的我太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挂断了罗方旭的电话,他的温和对比左霄启的强势霸道,我愈发头疼委屈了起来,我吸了吸鼻子,依然挡不住眼睛里喷涌而出的泪水,我索性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了起来。   我不想再在任何人面前展现我的脆弱,左霄启就不用说了,就算是罗方旭,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哭。   哭了一会,我拿过纸巾,擦着鼻涕眼泪,缓和了两分钟,我深叹口气,继续开车上路,奔向我繁忙的工作,那才是我未来的支撑。   这日,和罗方旭共进晚餐后,我回了戴云飞家,当她打开防盗门看到我的时候,眸光一愣,尔后扬唇笑道,“你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我是来借宿的,你收留也得收留,不收留也得收留。”我一边笑着,一边进门换拖鞋。   戴云飞不阴不阳道,“你不是自己有钥匙吗?”   我一直就有她家的钥匙,当初搬走的时候,我想要还给她,她没有要,只是让我留着。   我笑了笑,“我怕一不小心撞到不和谐的画面。”   戴云飞睨瞪了我一眼,摇头叹气,“我现在哪有精力和时间谈恋爱,忙都忙死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怎么又跑到我家来了,你自己的房子难道还有人能把你撵走不成。”   我嘴角抽搐,“我自己的房子被人霸占了。”我和她讲了今早的事情,然后说,“我在你这里住两天,让左霄启一个人在我家呆着吧。”   奇迹般的,晚上我并没有接到左霄启的电话,而且一连两日,我也没有左霄启的消息,好像那天早上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越是这样诡异的安静,我的心里越是不踏实。   两日后的早上,因为要开业,我需要回家拿些资料,从戴云飞家出来,我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打开了我家的防盗门,鞋柜上没有男士鞋,我在客厅望了望,确定没有左霄启的影子,我又蹑手蹑脚往卧室走去。   看到紧闭的卧室门,我的心一紧,我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打气,这里是我的家,我干嘛像个小偷似的,我推开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的大床,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紊乱。   哈哈,左霄启不在,我差点要欢呼出声,看来他并没有在我家住,算他识相。   我欢蹦乱跳的拿过需要的资料就要向外跑去,转念一想,不对,他不会这么乖乖地走掉吧,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床铺,没有什么问题,我又拉开衣柜看了看,也没有不妥。   算了,我还有事情,回头再说吧。   当我到了店里,一切稳步有序的进行,开业促销活动进行时……   罗方旭送了我一个玉算盘,我爱不释手的挂上了“非卖品”的标签。   戴云飞作为铁杆闺蜜,自然也出手阔绰。   可是,却在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过,开店就是开门迎客的,我也得忍着心底的厌恶,笑脸相迎,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两天前霸占了我的床,悄无声息的走掉,又游魂般飘来的左霄启。   见到他的一瞬,我真的有一种暴走的冲动。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是今天开业的。   我挂上了促销员的微笑,正欲开口。   左霄启眉开眼笑,“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摇头,“没有。”   罗方旭走到我身边,轻唤着我的名字,“小瑷……”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打断罗方旭即将说出口的话,“小瑷,你什么时候邀请了左总这个贵客?”   一句话就拉开了我和左霄启的距离,他再金贵,也只是我的客。   左霄启脸色没有任何不悦,他嘴角的笑纹一直荡入眼底,“我不是客,这个店有我一半,我是半个老板,不该来看看吗?”   他不开口说话,一身西装革履,工整的领带,举手投足也人模人样,他一开口说话,就能把人噎死,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强盗,我特么的从大雪纷飞忙到春暖花开,他倒成了半个老板。   我不想在我的店里和他吵架,罗方旭神色隐忍,戴云飞笑意盈盈,“左总……”   左霄启抬步朝着柜台走去,根本就不理会戴云飞的话……   罗方旭眸子微眯,脸上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尴尬神色,我拉了拉戴云飞,话是说给罗方旭听的,“算了,今天我开业,别闹不愉快,回头我和他好好谈谈。”   戴云飞怎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她笑了笑,“就是,今天开业嘛,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   “小瑷。”左霄启笑着朝我招手,我站在原地看着左霄启表演一动不动,他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就径自说着,“爸爸给你的金枝玉叶呢,你有没有摆出来,摆在哪里了?”   我索性掉头走开上了二楼,你自己自导自演去吧,姑奶奶我懒的奉陪。   身后,罗方旭跟着我的脚步走了过来,刚刚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罗方旭声音低低地说:“没有结婚证就办不了离婚吗?”   我身体顿住,眸光一惊,“你什么意思?”   罗方旭摸了摸鼻子,说:“你们的结婚证是被扣住了,如果是丢了呢,还能离不了婚吗?”   一句话,我醍醐灌顶,对啊……   罗方旭继续说:“我有一个朋友,生二胎办手续的时候,结婚证丢了,两个人又补办的结婚证……”   我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个困扰了自己好久的难题般,猛的转身朝着楼下跑去,“小瑷,你做什么去?”罗方旭拉住我的胳膊焦急道。   “去和左霄启办离婚手续啊,带他去民政局。”我欣喜道。   罗方旭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不急于这一天,看他这架势,也不会和你去的,况且你今天开业,和气生财吧。”   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神色又蔫了下来,双手一摊,努努嘴道,“好吧。”   看吧,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罗方旭就知道为了我隐忍,左霄启就张扬跋扈完全不顾及今日的场合。   恰好店长过来找我谈事情,罗方旭安慰我,“先好好工作。”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左霄启脸皮的厚度,我以为没有人理他,他受不了冷落就会自己离开的,结果人家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不走了。   中午,我和罗方旭、戴云飞偷偷的从后门溜走,到外面随便吃了点饭,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左霄启正在角门处抱臂冷笑,“小瑷,就算你不回来,我保证这个店也不会倒闭,反而会经营的更好。”   骄傲自大的家伙,我自己的店轮得到他来给我经营吗。   罗方旭终于忍耐不住,他两步走到左霄启面前,“小瑷都和我说了,是你要离婚的,既然如此何不痛快点呢,民政局大门工作日都是敞开的,随时欢迎。”   左霄启刀刻般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是那般无所谓,“现在我反悔了。”    第095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怒目圆睁,挑眉质问,“左霄启,你到底什么意思?”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愈发幽深起来,“意思很明显。”   我咬牙切齿,想起上午和罗方旭的对话,我嘴角浅勾,“回头我要去咨询一下,没有结婚证是不是就离不了婚了。”   话音落我越过左霄启径直走开,懒的再和他废话。   身后,一片寂静,不多时,戴云飞在二楼找到我,说:“左霄启走了。”   我不悲不喜,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第一天做老板的感觉还行,就是忙了点,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了点,突然有些怀念工作时的日子,每天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可以了,反正到了月底有工资的嘛,现在不行了,一不小心我就可能赔本啊,我的钱,钱,钱,进账我高兴,赔本,那不是要我老命吗,我突然理解了戴云飞的忙碌,老板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至于今天的收获嘛,由于前期宣传做的好,今日战果也还可以,主要是促销活动比较给力,也幸亏鲁乙人给我的价格很公道,总之和自己的预期差不多,我还是有些知足的。   晚上的庆祝,我喝了一点酒,主要是今天事情太多,我心里压力很大,喝点小酒缓和一下。   罗方旭想要送我回家,他今天放下自己的工作陪了我一天,我还是想要让他回家休息的,他眉眼含情的握上我的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明白他的担心,我嘴角浅勾,指了指戴云飞,“我今晚继续住她家。”   罗方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喊了代驾送我们回家,到了戴云飞家楼下,想起左霄启这两天并没有住在我家,我也就回了自己家,我的房子和戴云飞买在一个小区就是好,我家和她家只隔着三栋楼,这么近的距离,我随时都可以到她家借宿。   拿过卡刷开单元门,我就上了电梯,手上挂着钥匙,我就准备出了电梯门,打开家门,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继续为我的金库努力奋斗。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手里的钥匙刚刚插进锁眼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左霄启正从楼梯下窜下来,为什么不说是走下来呢,他脚步生风,手扶着栏杆,一步三四个台阶,不是窜又是什么。   我睁大眸子愣在原地,这家伙又来做什么,就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的短短几秒钟,他已经来至我面前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打开防盗门,将我连推带抱的弄到了门内。   防盗门合上的声音震颤着我的心,我猛的回过神来,跳离他的范围内,斥责着,“左霄启,你到底想干嘛?”   左霄启轻车熟路的打开客厅的灯,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只见左霄启不慌不忙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还欠揍的双腿交叠起,慵懒的靠在了沙发背上,漫不经心道,“我回自己家怎么了?”   我气的浑身哆嗦,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突然又黏上我了,比吃过的口香糖还恶心人。   “老婆,别生气,坐下休息一会。”他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我一动不动,他又笑了笑,“要不我给你倒杯水?”   我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想着他半年以前要离婚时的决绝,再看看现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高深莫测的笑意,我倏地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泪,“左霄启,你拿我当什么,你想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我就得乖乖离开,现在我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的生活,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我颤抖的手指指着防盗门,“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话音落,我抹了一把眼泪,就朝着卧室走去,我想的是我反锁上卧室门,随便他在外面怎么折腾吧,我总是住在戴云飞家也不是摆脱他的最佳办法。   突然腰身一紧,我落在了一个厚实的胸膛,一股热源袭上我的脖颈,我被左霄启抱在了怀里,“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喉咙酸涩的难受,眼里似裹着一根针般痛的模糊,我勾唇冷笑,“晚了。”   “我不信。”左霄启嗓音掷地有声,“我不相信你会忘记我,我们结过婚的,你的第一次也给了我,你……”   我猛的回身,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吼着,“滚!”   左霄启又急切的将我搂在怀里,沙哑的嗓音满是焦灼,“小瑷,我忘不掉你。”   眼泪似泉水般喷涌,我哭道,“可是我已经忘记你了。”   有没有忘记他我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的身影在我的辗转反侧中艰难的伴我入眠,多少次闲下来的时间,他总是一抹幽魂般在我眼前飘飘荡荡。   以前,我喜欢他,喜欢他买给我的新衣,喜欢衣服换来的钱,喜欢他买给我的奥迪和保时捷,喜欢手指上硕大的钻戒,喜欢他那张帅气的脸,可是搬离了他的家,我才渐渐明白过来,我宁愿我的金库是瘪的,宁愿没有豪车和钻戒,我只要他能陪在我的身边。   只是那时他已经陪在了覃瑶身边,那才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星星,而我,只是一把随时可弃的泥巴。   既然我已经被他弃了,为何不弃的远远的,让我再也看不到他,就算心里会想起,只要永远见不到,我依然可以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按部就班的生活,把他变成深深蕴藏在心底的一颗朱砂痣。   在爱与被爱之间,我选择被爱,那样我才不会受伤害。   “小瑷。”左霄启低哑的嗓音蕴染着浓浓的疼惜,他双手扳过我的身体,吻上我的眼睛。   我一把推开他,后退两步,“你不要碰我。”   话音落,我朝着门口奔去,我不要留在这里和他纠缠,左霄启似是看出我的意图,他一把抓过我的胳膊,“我不让你走。”   我回头,对上他眸底的深邃,笑的眼泪直流,“左霄启,我已经爱上别人了,你懂了吗。”   “不会的。”左霄启焦灼的声音浮着一抹肯定。   我笑了笑,眼角噙着泪滴,“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能爱上别人。”   左霄启眸光黯然,尔后口气坚决,“是那个姓罗的吗,你是我老婆,他再敢勾引我老婆看我不让他身败名裂。”   我凄然一笑,“对,是他,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总之……”我嗓音顿住,昂头迎上他的眸光,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总之,我不爱你。”   “可是我爱你。”左霄启眼眸低垂,急切的声音透着抹坚定。   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爱,即便是我们新婚最幸福的时刻,即便情到浓时,我们之间最深的表达都只是“喜欢”。   今日,我们第一次说爱,我说我不爱他,他说他爱我。   爱这个字眼太过沉重,在我们的生活短暂交集又背道而驰之后,我才醒悟,“爱”这个字早就植入我的心底,只是自己从未发觉,而我,也不敢再爱了。   心,想被一把刀劈开了两半,鲜血直流,痛到骨子里。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光坚决,“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   左霄启眸中的失落点点滴滴聚拢而来,他面色灰败,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的神色充斥着我的眼球,“你,再说一遍。”   我的喉咙生生疼着,强按下心底的波涛汹涌,我佯装镇定,淡然道,“我说,我不爱你,永远都不爱,你走吧。”   说完,我就越过左霄启走进了卧室,反锁好房间门,我扑倒在床上,握起拳头用力的捶向枕头,任眼泪似决堤的河水般肆意倾泻,我紧捂着唇瓣不肯哭出声,我不想左霄启知道我还会为他哭。   手机铃声不期然响起,是罗方旭的来电,我拿过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佯装镇定的接了起来,“喂。”我懒懒地开口。   “到家了吗?”   “到了一会了,我都洗完脸,准备睡觉呢,你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故意说的话很多,也故意语调轻松,我知道左霄启没有走,我一直没有听到防盗门开关门的声音。   “看来是我打扰你睡觉了,可是我不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就睡不着了,怎么办?”罗方旭声音低柔,挟裹着一丝暧昧。   我的心一颤,嘴角浅勾,“没有打扰,我也刚刚躺下……”   我就这样陪着罗方旭一直聊着,我不说挂电话,他就永远有话说,十分钟后,我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今天一天累死了。”   这才挂断电话。   最重要的,左霄启还在客厅,我生怕他发疯,可是奇迹般的,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想了想,我确实没有听到防盗门开关的声音,他应该没有走,可是依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安静才对啊。   我也没有勇气打开门,看看他是否走了。   忙了一天,我也确实累了,只要左霄启不打扰我睡觉我就烧高香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很快就进入了和周公热情会晤的状态。   因为晚上喝了一些酒,半夜被尿憋醒,我起床上厕所,84平的两室一厅只有一个厕所,我打开房间门,穿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左霄启正躺在沙发上酣睡,他倒是不傻,身上盖着我放在副卧室的被子。   可能我动作有些大,惊醒了他,他抬头看到是我,顿了顿,也没有说话,倒头继续睡去。   看着他高大的身姿窝在沙发上,我有些于心不忍,想开口让他去副卧室睡觉,又觉得也不妥,他本来就不应该留在我家。   大半夜的,我不撵他走就不错了,想到这里,我没事人般抬腿,朝着卫生间走去。   再次返回卧室,我依然反锁了房间门。   翌日一早。   打开房间门,一阵香气钻进鼻尖,左霄启正端着一碗鸡蛋羹放在了餐桌上,看到我,他眸色潋滟,嗓音清明,“家里除了两个干巴土豆,一把挂面,就剩几个鸡蛋了,冰箱里连牛奶都没有,你这样不行,早餐得吃好,我煮了两碗面条,在锅里呢,我去盛,你赶紧过来吃。”   我怔在原地看着左霄启表演,真不明白他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了居家好男人,以前他也只是帮我爸做过一次饭,虽然知道他会做饭,可是还真的没有机会再吃一次他做的饭,以前,偶尔他酒后回家,也是我给他做点吃的。   左霄启专门给我做饭,还是第一次。   可是,已经凉透的心,不会因为一顿热腾腾的饭就热了起来。   我嘴角浅勾起鄙夷的弧度,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朝着卫生间走去,刷牙,洗脸,化妆……   收拾利索后,打开卫生间的门,左霄启正倚着门边的墙壁,“吃饭吧。”他声音柔和道。   我脚步顿住,敛眸垂目,声音淡淡地,“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往餐桌带,“先吃饭,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也没有甩开,就这样昂头对上他眸底的柔情,淡然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说着我的决绝,“左霄启,没有用的,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我感觉到左霄启握着我的手微松,我顺势抽回手,淡然的眸光对视他落寞的眼神,“如果你喜欢这里,送给你了,我以后住飞儿家。”   话音落,我举步走进卧室。   换好衣服后,再次打开房间门,左霄启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拉过我的手带到餐桌前,将我按到椅子上,“先吃早餐。”   我抬头,嘴角浅勾,“对不起,我不想吃。”   左霄启按着我的肩膀,黑如星夜的眸子淬了柔和的光芒灼着我的眼睛,“爸爸说过,肯为老婆孩子做饭的男人错不了。”   他指的是我爸爸,不提起爸爸还好,提起爸爸我很为自己不值,我嘴角勾起鄙夷,“我爸在我妈的眼皮子底下偷了户口本,让我们领了结婚证,那是因为他相信眼前的穷小子的人品,相信你会给我幸福,可是转身你就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我。”   我越说越激动,我索性从椅子上站起身,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左霄启,你对的起我爸爸吗,我爸爸不知道你有钱,一个怕老婆的男人,顶着我妈的压力,把我交给了你,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泪,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冲了出来。   左霄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对不起,小瑷,我去跟爸爸负荆请罪,可以吗?”   “晚了。”我用力挥舞着双臂,却挣不开他的束缚,“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爸妈通知了那么多亲朋好友参加我的婚礼,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婚礼前夕,我变成了离异的身份,那段我不敢回家的日子,我不知道爸妈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是怎么样过来的。   “可是我需要你,我真的爱你。”左霄启急切的吻着我的眼睛,鼻尖,嘴巴……   触及到他舌尖的温度,我毫不心软的咬了下去,左霄启不管不顾继续吻着,他的双臂紧箍着我的腰身用力的揉着,像是要把我瓣瓣揉碎,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直到左霄启喘息着离开我的唇,我嫌弃的抹了一把嘴,扬手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脆生生的声音在空气里漾开,我咬牙切齿地吼道,“不要用吻了别人的臭嘴来吻我。”   “我……”左霄启神色黯然,他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他自己都知道,若是说他没有吻过覃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左霄启急切地说:“小瑷,你听我说……”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着抬腿就走。   左霄启一把将我拉在他的怀里,“对不起,我不说了,我做的饭,你吃一点好不好。”   “不吃。”我冷声道。   左霄启耍赖,“你不吃我就不让你走。”他说着又将我按在了餐桌上,并拿过筷子递到我的手里,“吃了我才能放你走。”   我疑惑的眸子看向他,表示我不相信。   左霄启低声道,“我保证。”   我顿了下思绪,也明白,若是他坚决不让我走,我也走不掉,我手里的筷子朝着碗里的面条伸了过去……   左霄启在我对面坐下,也拿过筷子吃了起来,他没再多说什么,这样的低气压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越是想要快些吃完离开,越是觉得面条发烫难以下咽,吃着吃着,面条的热气氤氲着我的视线,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左霄启的手指抚上我的眼角,一滴泪就这样悄然滑落。   我抹了一把眼泪,左霄启将鸡蛋羹推至我面前,“慢点吃,吃完了再去上班。”   一张纸巾递到我的面前,我拿过擦了擦眼泪,勉强吃完了一碗面条,吃了几口鸡蛋羹,我在左霄启的注视下,拿过包包,开门出去。   左霄启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我一直感觉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在紧盯着我。   开上车,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发现自己开店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到了店里,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可能因为我是新手,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努力,左霄启也好,罗方旭也罢,都抵不过我对工作的热情。   七天的开业促销活动还在继续着,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看着收银台结账的顾客,看着促销员脸上的笑容,我的心啊,比恋爱的时候还要甜蜜,还要充实。   下班之前,罗方旭来了,他在二楼找到我,“你几点下班?”   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快了,有事吗?”   罗方旭打趣道,“没有大事,小事就是请阮总吃饭。”   我笑了笑,“好啊。”   这日起,我又住到了戴云飞的家里,至于我自己的家,左霄启既然喜欢,就暂时给他住着吧。   罗方旭经常会来接我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说是接,其实是我们一前一后开两辆车,只是,他还是喜欢在我下班前到我的店里来等我。   可能因为左霄启带给我的泪太多,愈发显的罗方旭的温柔弥足珍贵。   不过,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自己的事业,对于罗方旭的主动和热情,我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疏离感,但是我还是会接受他赋予的柔情,接受着,接受着,就成了习惯,习惯着,习惯着,就成了喜欢吧。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罗方旭能一直这样对我,也很好……   第六日。   饭后,罗方旭坚持送我回家,到了戴云飞家楼下,罗方旭说:“我们走走吧。”   我想着时间还早,就点头同意了,他顺手拉过我的手往小路上走去,我任他拉着,漫不经心的脚步跟着他轻缓的节奏,倒也觉得惬意。   初春的凉意袭来,罗方旭抬手搂上我的腰,将我揽在他的怀里,我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罗方旭扳过我的身体,吻上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就要躲开,身体震了一下,我僵硬的任他轻轻吻着,好在他只吻了两下,为了化解尴尬,我笑了笑,“你冷不冷?”   “你冷的话就先上去吧。”罗方旭嗓音轻柔,“不过,你得再让我亲一下。”   我就是排斥被他亲才想要逃的,我顿了顿,侧过脸颊,摆了个请他亲一口的姿势,可是……   罗方旭手指抚上我的唇瓣,“我要亲这里。”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罗方旭拉紧我的手,“瞧把你吓的,我就是逗逗你。”   他说着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又揽上我的腰,“走吧,送你回去。”   到了单元门口,罗方旭清了清嗓子,似是下定决心般说道,“你和他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以前我以为你是离婚的,我不介意,当我深陷其中的时候,发现……”   罗方旭嗓音顿住,缓了口气继续说:“我也不介意等你,只是,你总要梳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话让我有些难堪,也确实是我一开始没有和他说清楚,我也以为左霄启坚定离婚的心不会变,谁知道他会如此反复无常。   我咬唇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我和你会怎么样,我和他不可能了,实话和你说,他当初坚持和我离婚,是因为他前女友回头了,现在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让他回来找我,不过我不会吃回头草的,况且这回头草还是被别人吃过的,我嫌脏。”   罗方旭神色一松,嘴角轻轻勾起,“那我就放心了,你上去吧。”   我笑了笑,“我看着你走,以前都是你看着我走。”   在我的执意坚持下,罗方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每次回头我看到的都是他眉眼含情的笑脸,待他走出我的视线,我双手插进风衣的兜里,深叹口气,举步朝着小区花园走去,我需要理一理混乱的思绪。   左霄启,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人,就像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想到他,他就出现了,当一抹身影和我并肩走在一起,我惊讶道,“你来干嘛?”   “来看看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左霄启嗓音犀利。   我冷笑,“左大教授经常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吗?躲在一边偷听别人说话好玩吗?”   左霄启抓过我的胳膊,手指用力的握着,“我下三滥?他姓罗的明知道你有老公,却天天缠着你,他就不下三滥吗?”   我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左霄启,当初我们说的明明白白,签了离婚协议,就算离婚了,以后互不干涉,等你要来结婚证,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你也没有权利来干涉我,我想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对了,我忘记了,没有结婚证也可以离婚……”   “我不离婚!”左霄启声音掷地有声,“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声音也软了下来,“只有你才是我老婆,这段日子我想的明明白白,我不会和你离婚,你……”   左霄启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声音几分动情,“你不要嫌我脏好不好,我是回头来找你了,可是我没有被她吃过,我,我的身体是干净的,一直都是你的,从我们订婚那晚开始……”   眼角的泪滴滑落,我一把推开他,“你的事情不要和我说,我嫌恶心。”   什么叫身体是我的,他的心呢?   我说着就跑开,左霄启两步追上我,将我搂在怀里,“我不让你走,刚才你和姓罗的说话,我怕你不高兴,都不敢出来,要是以前,我上去就揍他了,竟然敢亲我的老婆,胆肥了他。”   他说着低头,急切的吻着我的额头,一声声呢喃着,“这是我的地盘。”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任他吻着,无动于衷,过了一会,我的声音几近哀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不好。”左霄启口气坚决。   我气极,摇头呐喊,“左霄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   左霄启说着将我打横抱起,把我抱到了自己的房子,他一手紧紧拽着我,一手从我的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   眼看到了家里,我这是第三次被强的节奏啊。   我踢着双腿挣扎着,怒吼着,“左霄启,你不要这样,我会恨你的。”   左霄启将我抱到沙发上坐好,他屈膝按住我的双腿,“我不会再强迫你的,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你冷静一下。”   我身体僵硬,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左霄启起身,走去饮水机前接水,我松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很快左霄启端着我的水杯递到我眼前,“喝口水吧。”   哭喊了半天,我的嗓子也确实干哑了,我抬手接过水杯,水温不凉不热,正好入口。   我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了大半杯水,我弯腰,想要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左霄启抬手接过我的水杯,顺势喝了两口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杯子我不要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看着我瞪大的瞳仁,左霄启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是我老婆。”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声,“很快就不是了。”   左霄启眉宇轻蹙,眸子里浮着一抹感伤,过了一会,他幽幽地开口,“小瑷,对不起,我知道以前是我伤了你,可是你走后,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想的也是你,我承认我被她蒙蔽了双眼,我以为……”   他自嘲一笑,侧过头去,眼睛凝向不确定的某处,“我以为她是星星,是要捧在手心里的,可是我忘记了,星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落人间,又不偏不倚的砸到我的手上,她……”   左霄启薄唇轻抿,“她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利用我给她投资,让她做女一号,也幸亏我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你,也幸亏我以前的钱都用来购买了公司的股票,我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哈哈哈,我很想大笑三声,原来覃瑶不止睡了他爸爸,还要挥霍他的钱,他被别人利用不成,就可以回过头来继续找我,我就要全盘接受吗?   不过,看着左霄启眉宇间的凝重,我也笑不出来,我也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我清了清嗓子,“因为你发现她只是利用你,你就又回头来找我了,如果她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就会和她结婚生活,是吗?”   “小瑷……”   我抬手,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我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说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取决于你,也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她对你的态度,我们三个人里头,她才是主动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是进是退,她说了才算,这只能说明,你不是爱我,你只是在我和她之间发现了我的好而已。”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声音满是焦灼,“不是这样的,小瑷,你听我说,你走后,我好几天都不敢回家,我害怕一个人睡在床上,我总是下意识的去摸另一边,却什么也摸不到,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她笑,我想的是你离开的时候哭着的样子。”    第096 给我个机会继续爱你   我无力地闭眸,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   左霄启低沉的声音在沉寂的客厅愈发感伤起来,“我以为我只是一时忘不掉你,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过,结过婚的人,随着和她的接触越来越多,我总是会恍惚,想着如果你也能在我面前笑的那么灿烂该有多好,后来,她总是和我要这要那,要我出资帮她投拍电影,电视剧,我说我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你,是给你的补偿,她一次次让我把钱要回来,让我把钱给她,我私下里找过别人,想和别人一起帮她投资,可是没有人愿意在她身上注资,甚至……”   我睁开眼睛,看着左霄启无奈的眸光,他嗓音顿住,脸上有一丝纠结,“我是要和你坦白的,就算被你骂,我也不想再在你面前有所保留,甚至有人告诉我,她……你知道的,那个圈子有几个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我认识她的时候,看到她笑的清纯,恰到好处的疏离,我以为她会是特别的一个。”   就算是没有见到过覃瑶和左立强在一起的画面,我也想得到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只是那时在左霄启的心里,她就是一颗白玉无瑕的星辰,当这颗只可远观的星辰向他微微招手,他就不顾一切地奉上自己的所有。   “小瑷。”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不是在你和她之间对比后觉得你好,而是一直就放不下你。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在决定离婚的时候恨不得把我的身家全部给你,只留一套住的房子和一些生活费,我以为那是愧疚,其实那是爱,我想你以后能生活的好,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过的开心快乐,不然,试问哪一对真正离婚的夫妻不是在算计着自己的利益,而是把自己的财产拱手让给对方。   后来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嫉妒的发狂,看到你在路边吐了,我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又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就有了说服自己爱你的理由,有了重新和你开始的机会。我和她早就分开了,可是我一直不敢找你,我害怕面对你,但是不来找你,我又受不了心里的煎熬,就算被你打,被你骂,被你嘲笑,我还是来了。”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眉眼的柔情如水般流溢,“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早就爱上了你,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我现在知道了,你给我一个机会继续爱你,好不好?”   我咬唇,心里似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我不确定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我是真实的爱着,可是我也真的不敢再相信他,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让自己置身于未知的或者可能的伤害里。   左霄启深情的眸光攫住我的视线,我撇过头去,不想被他的情绪感染,我定了定神,“对不起,我……”   我的嘴猛的被捂住,左霄启一手勾着我的脖子,黯然的眸子抽丝剥茧般一点点失去生气,“不要说,我不要听。”   他急切地吻上我的鼻尖,“我爱你,就够了,我会向你证明我爱你。”   我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左霄启已经起身,他把我拉起来,往卧室推着,“你先睡觉吧。”   他想自欺欺人,或者想不了了之,可是我不同意,我吸了口气,转身昂头看着他,“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说了你的,我还没有说我的。”   我说着又走到沙发上坐下,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口水,杯子见底,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杯子他刚才也用过了,我不是想着把杯子扔掉的吗。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就渴成那样吗,连杯子都要和他共用一个。   可是这个细节却让左霄启很兴奋,他薄唇轻扬,“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他坐在我身边,拉过我的手,“小瑷,我们试试,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抽回手,他也没有强硬的拉着,我想了想说:“我忘记你用过这个杯子了,你不用自作多情。”   “好。”左霄启爽快道,“我不自作多情,可是小瑷,你真的忘得掉我吗,你忘得掉我们订婚那晚吗,你忘得掉和我朝夕相处的日子吗?”   我不知道左霄启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提及订婚那夜,我的确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了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因为给了他我的第一次,我就要为此赔上一生的幸福吗,至少眼下就有个男人不介意我离过婚。   “你想多了。”我淡淡地开口,“我早就忘掉了,而且这段时间没有你,除了刚开始那两个月,我现在真的过的很好。”   我镇定的目光迎着他眸底的幽暗,“左霄启,你真的没有理由要求我在原地等你,也没有道理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想不离就不离,这个婚,我离定了,从我搬出你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表明了我的态度,我想要撵他走,可是转念一想,他脸皮的厚度无人能及,我不一定撵的走,既然如此,我就让他看到我的决心,我冷着脸说:“你走吧。”   “我不走。”左霄启焦灼道。   “好。”我冷笑,“那你请便,明天不要再给我做饭,我宁可喝毒药,也不要再吃一口你做的饭。”   话音落,我抬腿走去卫生间,洗澡后,穿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左霄启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我径直走到卧室,反锁好房间门。   翌日一早。   我走出卧室的时候,左霄启正躺在沙发上,见我走来,他一咕噜爬起来,将我拉到餐桌前,“你不吃我做的饭,我买的你总可以吃几口吧,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我耐心地听他说完后,冷冷地说:“我不吃,和我将这些饭扔进垃圾桶,哪个做法更让你接受不了?”   左霄启薄唇紧抿,沉目敛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越过他走到卫生间……   我发现开店真的是最明智的选择,每天早上开上车,行驶在路上,我都感觉阳光愈发明媚,高楼大厦愈发繁华了起来,我有了奋斗的目标,就连起床都有了动力,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轻盈似是在舞蹈。   今天是促销的最后一天,收官之战,我要打好。   下班盘点的时候,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去进货了,我正眉眼含笑的看着账本,一道熟悉的声音滑过耳畔,“小瑷。”我抬头,是左霄启。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正欲说什么,眼神瞥到罗方旭走了过来,我立马扬起笑容,“方旭,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这话,我自然是说给左霄启听的。   罗方旭刹那的征愣,尔后扬唇,“今天有些忙,下班晚了。”   左霄启俊眉紧蹙,面容绷的愈发紧了。   我笑了笑,对着罗方旭说:“你等我一会,我这里盘点呢。”   “不着急。”罗方旭嗓音柔和。   左霄启就这样夹在我们中间,一句话也插不上,我直接忽略他忽明忽暗的面色,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就算你理直气壮地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老公,那又怎么样,我同样可以理所当然地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心里没有你。   工作结束,我越过左霄启走向罗方旭,嗓音含笑,“我们走吧,我今天想吃卡真鸡肉意粉。”   我的胳膊被一把拉住,我回头,对上左霄启黯然的双眸,我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左总,我和我男朋友有约,请你……”   我眼睛瞟向他握着我胳膊的手,“请你放手。”   “我不让你去,你是……”左霄启声音焦灼。   “小瑷让你放手,你没有听到吗?”罗方旭冷声道。   左霄启看向罗方旭的眼神似一枚冷箭,感觉到他浑身的风雨气息聚拢而来,我知道他想动手了。   我嘴角勾起冷嘲,挑眉道,“你动他一下试试。”   左霄启顿时蔫了下来,握着我的手也不自觉松了些许,我顺势甩了一下胳膊,甩开左霄启的大掌,冷冰冰的声音毫无温度,“如果你是来找我办离婚手续的,请你白天来,晚上民政局不开门。”   我提醒着他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他是最没有资格干涉我人际交往的人。   罗方旭拉过我的手,声音轻柔,“我们走吧。”   我就这样在左霄启的注视下,和罗方旭手拉手走了,身后我听到店长的声音:“左总,我们要关门了。”   到了店外,我和罗方旭各自开上自己的车,车子驶离,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了左霄启失魂落魄地从店内走了出来。   我移开视线,注视着前方,心里似泥石流般翻滚纠结的一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我宁愿看到他张扬跋扈,看到他强势霸道地说我是他的老婆,看到他不顾一切地挥拳,就像以前打楚墨廷那样。   可是今天,他没有动手,他眉宇间的隐忍似一根针,猝不及防的戳进了我的心里,疼。   餐厅内。   我的眼前始终挥之不去左霄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神情有些恍惚,罗方旭温和道,“小瑷,是不是你的心里还有他?”   一句话将我肆意飞扬的心思拉回了现实,我凝上罗方旭柔情的眉眼,勾了勾唇,答非所问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让同一条蛇咬我两次。”   罗方旭嘴角的笑纹荡入眼底,他的手越过餐桌覆上我的,他手心的温度透过肌肤蕴热着那一片血液,“相信我,我不会……”   我打断他的话,“永远都不要向我承诺什么。”   是的,我不会再相信男人的承诺,永远都不会,不管这个人是谁。   罗方旭点头,“好,我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   这也是一句变相的承诺,我没有微笑,没有点头,没有搭话,一切顺其自然。   前所未有的迷茫感充斥着我的脑门。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发愁,我等会回哪里睡觉啊,去自己家吧,我实在不想看到左霄启,说不定他还在家门口等我,去戴云飞家吧,我倒是可以长住,只是这实在不是甩掉左霄启最好的办法。   正纠结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鲁乙人。   我高兴地接了起来,“小瑷啊。”鲁乙人的声音似个老顽童般的笑着。   “这么晚鲁总找我有何贵干啊?”我拿腔作势。   “你看你,我有好事想着你,你还总是拿捏人,我这里到了一批货,有几件不错,这不想着让你先挑吗,我明天再通知别人,你要是有时间,就早点过来,没有时间我就先给你留着。”   鲁乙人就是体贴人啊,想到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左霄启,索性去出差也不失为一个暂时避开他的办法。   于是我笑着应道,“好啊,我明天就去。”   挂断电话我就拿过手机,预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   啦啦啦,开业后的第一次进货,我还是有些兴奋的,本来我也想着该进货了。   罗方旭看我笑得灿烂,打趣道,“你可真是工作狂,说起工作的事情,瞧你开心的。”   “你不懂,女人有独立的事业,才有底气,才能活出自我。”我说,这也是我这几日深刻体会到的道理。   饭后从餐厅出来,罗方旭要送我,我拒绝了,他送我也是两人各自开一辆车,最多就是到了楼下可以说几句话,罗方旭也没再坚持,“早点休息,明天下了飞机给我报个平安。”   “好。”   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左霄启的身影窜了过来,对此我早有心里准备,我淡淡地说:“你又来做什么?”   左霄启抢过我手里的卡刷开单元门,我也不再和他争夺,就这样随着他走了进去,到了家门口,我直接拿开钥匙,打开门,左霄启不出意外的跟了进来。   我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如果你喜欢这套房子,我可以无条件赠送给你,我来收拾几件衣服就走。”   ps:由于第一人称的局限性,左和星星的事情,写不了多少,因为女主不能亲眼看到。至于剧情,男女主的关系理顺了,才能继续其他的事情。    第097 把我的一切交给你   “小瑷。”左霄启的低唤声挟裹着极度的无奈。   我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说:“你不用着急,我马上就走。”   身体一个趔趄,我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他双臂在我的肚子上交叉,头搁在我的肩膀,呼出的气息丝丝缕缕灼烫着我脖颈的肌肤,低柔的声音感伤而无力,“小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他走,我的心都碎了,你不让我动手,我都不敢动一下,你知道我多想揍他吗,可是我还得看着你们亲亲热热的离开,你的员工也都看着,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   左霄启嗓音顿住,一滴冰凉落在我的锁骨,一层水雾从心底涌了上来,氤氲着我的视线。   我用力眨着眼睛,手心覆上他的手背,顿了一下,我加大力道,掰着他的手,佯装镇定道,“我选择了他,就不会再回头了,我不像你,选择了别人,还要回来找我。”   左霄启的手更加使劲的揉着我,我闭了闭眼睛,“我累了,你让我休息好不好,我明早要出差。”   奇迹般的,左霄启松开了我,声音低低地:“你去哪里,我陪你。”   我回头,嘴角浅勾,眼睛却是盯着他一丝不苟的领带,我恍然还记得他拉扯领带时慵懒而性感的样子,只是如今,我和他之间隔着咫尺的距离,心却跨越了千山万水,我定了定神,淡淡地说:“左霄启,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话音落,我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卧室,反锁好房间门。   我拿出行李箱,收拾着衣服,我的动作很轻很慢,在我叠好三件衣服之后,我终于忍不住蹲住地上哭了起来,我不想哭出声,竭力地忍着,忍着,却终究没有忍住,我趴在床上,“哇”的一声,肆意宣泄着心底的痛楚。   “小瑷,小瑷……”   敲门声伴着急切的喊声透过门板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我不理不睬,不大一会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忍无可忍打开门,怒吼,“左霄启,你到底要……”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淹没在他欺上来的唇舌里,他的吻挟裹着触手可及的窒息感逼迫而来,似是要将我整个人吞噬一般。   许久,他喘息着离开我的唇,黑亮的瞳仁释放着炙热的光芒几乎要灼瞎我的眼睛,我的视线下移,定格在他的胸前,我猛的一把用力推开他,就要反锁上房间门,左霄启眼疾手快,细长的胳膊挥了个潇洒的弧度,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我后退两步,低吼,“你出去。”   左霄启自嘲地低笑一声,嗓音无奈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你的,我现在怕你怕的要死,怎么敢再伤害你。”   我冷笑,“你伤害我还少吗?”   左霄启眼神瞥向地上的行李箱,“真的要出差吗?是去进货吗?”   “我去飞儿家住。”我睁着眼睛撒谎,脸不红心不跳,我才不要和他说实话,“既然你喜欢这里,你留下吧,等会我把钥匙一并留给你。”   我说完就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又转身从衣柜里拿着其他的衣服放在了床上叠着。   左霄启扯过我的衣服,近乎哀求着,“小瑷,我不让你走。”   我抬眸,冷笑,“那你走吧,你不走,我就走。”   左霄启俊眉紧蹙,原本黯然的眸子死灰般没有一点生气,他薄唇紧抿,神色间的隐忍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小瑷,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你自己说怎么样你才能解气,只要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嘴角勾起鄙夷,一字一顿道,“你这一次能为了星星抛弃我,下一次就能为了月亮抛弃我,说不定哪天还能为了哪棵小树哪朵野花抛弃我,有些事情,一次就足够了,我给了你机会,就是给你再次伤害我的机会,给我自己再次痛苦的机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口气坚决,“左霄启,我没有那么贱,我现在完全有新的生活,没有你我照样活的精彩,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交给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   左霄启面容绷的愈发紧了,我看到他起伏的胸腔,似是有很多话要说,我转身走去了卫生间。   我洗了个澡,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思绪,我决定,今晚就这样了,反正明早我就走了,早上五点多奔机场,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没有睡醒,我动作轻一点,等他醒来,等待他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随他折腾去吧。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收拾好的化妆品,走进卧室,左霄启正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见到我他眸光一亮,他的眼神扫过我手里的化妆品,神色又暗了下来,我将化妆品放进了行李箱,说:“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左霄启神色一喜,视线定格在我的行李箱,狐疑道,“你真的要走吗,不走行吗,我保证不会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指了指门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走,或者我走。”   左霄启无奈地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拽着,眼神随着他离开的步子,直到他走出房间,直到他轻轻关好房间门,我的视线落在门板,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翌日一早。   五点,我借着天边的鱼肚白拎着行李箱,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果不其然看到沙发上酣睡的左霄启,我踮着脚尖,走到玄关处,换上平底鞋,正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推门离开,眼神随意一瞥,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紧,有种做贼被抓包的感觉,我索性站起身笑了笑,“我走了。”我说着还不忘把钥匙放在了鞋架上,然后用手指指了一下,“这是钥匙,无偿送给你了。”   话音落,我挺直脊背打开门,拉着行李箱走了。   嗯哼,反正我不在家,你愿意一个人唱独角戏,您老人家就随便唱吧,我看你还能唱出来什么花样。   到了瑞丽,把行李放进酒店,我就直奔鲁乙人处,他满脸的褶子舒展开来,拿过几件不错的货摆在办公桌上,“瞧我对你多好,你可得请我吃饭。”   我一件一件拿起细细地看着,嘴里说着,“请,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鲁乙人对我是真心好,玉镯和平安扣的光度、种水都特别好,还有几条珠链,我也爱不释手,珠子的纹裂几乎没有,至于价格嘛,那是再公道不过,不要说请他吃一顿饭,就是请他吃一个星期的饭,我都值了。   我的脸上笑开了花,我又要赚钱了,能不开心吗。   鲁乙人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倒着茶水,“你先收起来吧,等会别人来了,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好货我可都给你了。”   我龇牙咧嘴道,“好,好。”   我将货品收起来,随鲁乙人到市场里转转,他依旧穿的很不起眼,一双黑色布鞋,黑色休闲长裤,搭配一件宝石蓝纯棉t恤,非常普通的衣服,和我爸爸差不多,举目看去,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老年人。   来到他的摊位前,依旧没有人理他,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吧。我上次进货就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孩子,我看着小男孩,问道,“这是你的孙子吗?”   鲁乙人点头,“是。”   我招手唤过小男孩,“小朋友,过来。”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看鲁乙人,又看看我,跑了过来,我把他抱起来,问道,“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咬着手指,“南南。”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南南”,还是“蓝蓝”,我索性越过他的名字,笑的温柔,“你好聪明,来阿姨奖励你一个红包。”   我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过一个红包递到小男孩手里,“让妈妈给你买糖吃。”   鲁乙人抬手拦住小男孩,就要从他的手里抽回红包,我的手挡了过去,“是给孩子买糖吃的,可不是给你的哦。”   去鲁乙人那里之前,我事先就准备了一个五千元的红包,我记得左霄启曾经说过唐连仲的事情,“如果他赚八万,或者七万,他以后会赚的更多,可是这次他赚十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同理,鲁乙人给了我非常优惠的价格,我既然可以多赚钱,何不让利一些给他,下次,有了好货,他还会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果然,进货的同行们陆陆续续的来了,鲁乙人再拿出来的货和我事先挑选的那一部分,到底是有差别的,不止鲁乙人这里,其他批发商的货也都差不多,在同行们一个个抱怨现在没有好货的时候,我已经将好货收入囊中了。   当然那点货是不够的,我也要和同行一起从不好的货里挑一些拿回去卖。   挑货是一件很累人的差事,戴云飞卖男装,可以直接电话订货,款式有图片,质量布料都一样,可是玉这东西,每一件都不一样,一模一样的那是假货,所以我得一件一件地挑。   出差四天,每天都是酒店、市场。   回到丰云市,下了飞机,我先将货品送去做鉴定,然后去店里看账。   罗方旭知道我今天回来,我到店里不久,他就来了,看我一身疲累,他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在我回家前,他嘱咐我好好休息。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睡着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忙了好几天,我也真的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散落进来,笼罩着一室寂静,我伸了个懒腰,又一天的美好生活开始了。   当我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的三个人影,我的心一惊,“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话是这样问着,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妈笑意盈盈,“小左接我们来的。”   看着我妈那一脸近乎谄媚的笑,看着左霄启工整的西装领带,我已然明白了什么。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钥匙送给左霄启,这是把自己送入了龙潭虎穴的节奏啊,我这亲妈如今知道了左霄启的真实身份,这个女婿,她认定了。   爸爸神色晦暗,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左霄启起身,走到我面前,柔声道,“有没有睡好,昨天知道你出差回来累了,我就没敢来打扰你。”他抬手指了指餐桌,“我买了早餐,你吃一点吧。”   我勾唇冷笑,“你这一招玩的好啊,可惜你失算了,你知道的,我妈控制不了我的婚姻。”   左霄启薄唇轻抿,他拉过我的手,走到爸爸面前,我用力甩着胳膊,却甩不开他的大掌。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爸爸面前,我神色一惊,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出乎我的意料。   爸爸赶紧站了起来,就要扶起左霄启,他抬手按住爸爸的胳膊,低哑的声音字字虔诚,“爸爸,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您把小瑷交给了我,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我该死,我知道我伤了您的心,也伤了小瑷的心,你们打我骂我都行,我真的知道错了,求爸爸再给我一次机会,把小瑷再交给我一次,我的房子车子存款,全部都可以写成小瑷的名字,以后如果我再犯浑提离婚,我就净身出户。”   他说着微微转身,横过手臂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是各种本本,他一个个翻开,递到爸爸面前,“这是我所有的房产证,行驶本,和银行卡,等会我们就去过户,我把我的一切毫无保留的都交给小瑷。”   左霄启抬头,拉着我的手紧了紧,乌黑的瞳仁泛着晶亮的光芒,“只求爸爸再相信我一次。”   爸爸叹息一声,起身就要扶起左霄启,左霄启挡住爸爸的手,“爸爸,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小瑷,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小左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可以了。”我妈低声斥责着我们,她说着走到左霄启面前,一手拉着左霄启的胳膊,“这孩子,赶紧起来。”   “妈。”左霄启抬头,“您别管,只要小瑷能原谅我,我怎么样都行。”   我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低头看着左霄启,喉咙酸涩难受。   爸爸低叹一声,“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以前就看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所以也放心地让你们领了结婚证,我女儿没有什么出息,我对她的要求不高,从来没有指望她能大富大贵,只要她过平常的日子,过的舒心,有个人疼她就够了,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瑷,既然你叫我一声爸爸,刚才又说的那么诚恳,我就帮你说句话。”   爸爸抬头,“小瑷,你们不是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吗,那就不算离婚,要不你们再试试,看看是不是还能挽回这段婚姻,或者给他个考察期,如果他以后真的能改过,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小瑷,爸爸都帮我求情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我们家以后买房买车买任何东西都写你的名字,我们再签一份协议,以后我们婚内的财产都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以后我再犯错,你就卷着我的全部家产把我踢出家门,让我流落大街。”   我的手颤了颤,低头看着左霄启满脸的真诚,看着他跪在爸爸面前挺直的脊背,我心一酸,喉咙哽咽,“你,先起来吧。”   爸爸抬手就要扶起左霄启,左霄启还要说什么,我说:“你不起来,我就走了。”   左霄启神色一喜,立马站起身将我搂在怀里,“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推了推他,许是爸妈在前,他倒也乖乖地松开了我,只是拉着我的手还在紧紧握着。   “我要上厕所。”我说。   左霄启松开我的手,语调轻扬,“快去。”   我走进卫生间,关上门,蹲在马桶上可就不起来了,任我脑子里的小马达怎么转,我都想不到左霄启会来这么一出,给我爸下跪的戏码着实扰乱了我所有的思绪,若说我没有一丝触动那是假的,以左霄启那高傲的性格,能做出来给我爸下跪的事情,也挺难为他的。   许久,传来敲门声,是左霄启的声音,“小瑷,吃饭了。”   “哦。”我低低地应着。   我这才从马桶上起身,洗漱。   餐桌上。   我吃相优雅,细嚼慢咽,像极了淑女,实则我心绪纠结,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状况。   我妈眉开眼笑的夸着左霄启,长的帅,会赚钱,有本事,我睨了我妈一眼,这可不是她骂左霄启穷光蛋,骂左霄启祖宗八辈的时候了。   爸爸在一旁很好的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拿过纸巾一抹嘴,赶紧逃吧。   “等等。”   “等等。”   我妈和左霄启同时喊出声。   “你着什么急啊?”母上大人低斥着。   左霄启眉眼柔和,“吃的那么少,吃饱了吗?”   爸爸为我打着圆场,“让她去吧,回头小左你再和小瑷好好聊聊,等会吃了饭你先送我们回清县去。”   “我还没住够呢。”我妈不悦道。   住够?   我瞥了左霄启一眼,他这是典型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自讨苦吃,活该。   左霄启眉眼含笑,“妈,等会我先送你回我那边。”他又侧过头来看着我,眸色潋滟,“我们先去办过户吧,我说了把一切都过到你的名下,总要做到了,你才能放心。”   “我们先回清县吧,先把你们的事情处理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爸爸说道。   妈妈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很快又笑的灿烂,“这样也行,小瑷啊,小左可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你可得抓住了。”   我爸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就不耽误你们的事了,我们先走吧。”   其实我是想要和爸爸好好聊聊的,我心里的疑问还没有机会说,不过,有左霄启和我妈在,我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多说什么。   我走进房间,换好衣服拿着包出来,说:“我先去上班了。”   “一起走吧。”爸爸提议着。   我想,爸爸的提议应该深的左霄启的心啊。   电梯内,中年妇女的笑声缓和着尴尬的气氛,“小左啊,你可要常常回家看我,下次妈给你做饭吃。”   左霄启自然是热情地叫着妈,爽快地答应着。   我白了我妈一眼,我妈瞪了我一眼,“你和小左好好的,别给我整幺蛾子,听到没有,我就喜欢小左……”   “妈。”左霄启笑了笑,“这次是我不对。”   幸亏电梯没有出现故障,很快的顺利到达一层,不然我这个难缠的妈还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   出了电梯,我就疾步向外走去,爸妈是左霄启请来的,自然由他送回去。   我开着保时捷过来的时候,看到左霄启的卡宴正停在路边,我没有看到爸妈的影子,应该是他们已经上车了。   左霄启抬手拦住我的去路,我滑下车窗,他说:“我先送爸妈回去,然后直接去你的店里找你。”   “小瑷。”我侧头,我妈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她脸上不多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不能再闹脾气了啊。”   我没有搭话,车子蹭的一下窜了出去,我这亲妈,有了有钱的女婿,我这做女儿的就什么也不是了。   一路上,我思绪翻飞,头疼不已,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左霄启的,也是真的准备慢慢接受罗方旭的,可是我的眼前闪着的,总是左霄启跪在爸爸面前的身影。   我烦躁的揉着眉心,这个左霄启,可真会走上层路线啊。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楚墨廷,他也是走上层路线的人,可是他只抓住了我妈,我本来就不会听我妈的摆布,左霄启倒是聪明,他也知道我妈做不了我的主,所以直接跪了我爸。   到了店里不久,我就接到了罗方旭的电话,“昨晚休息好了吗?”   “还好。”我有气无力道。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过来看你。”   “不用。”我赶紧拒绝,神色蔫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罗方旭说今早的破事,我在瑞丽的这几天,我们每天都会通好几次电话,他恨不能放下手边的工作来陪我。   “我先工作,回头再说吧。”我说。   我真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从市里到清县很近,来回一个多小时绰绰有余,我到达店里一个小时后,左霄启就到了。   他到我办公室的时候,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我正仰躺在沙发上一张脸纠结的似是紧拧的麻花。   “小瑷。”他欣喜的拉过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起来,“我们去过户。”   尼玛,这才哪跟哪,我就去跟他过户。   我甩着手,“我不去。”   左霄启眉心轻蹙,“我跪也跪了,爸爸也帮我求情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以后你就是咱家的祖宗,你想怎么样都依着你。”   “再说了。”左霄启低笑一声,“以后咱家的家产都在你的手上,我要是不好好对你,就不怕你真的卷跑我的财产吗?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我也过到你的名下,这可妈留给我的,你总该相信我的诚心了吧。”   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心动,如果是他拿着全部家产向我求婚,我肯定乐的屁颠屁颠的,可是现在,被伤的心不会因为任何身外之物而抚平。   我抿唇,低头,“你让我好好想想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抬头,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冷嘲,“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牌。”   左霄启薄唇渐漾,“老婆,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别叫我老婆。”我打断他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还不能答应你什么。”   “我不回去。”左霄启急切道,“我们先把过户办好了,让你看到我的诚心,你总该多想想我的好了吧,你的心总该偏向我一点了吧。”   他吻着我的手背,“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不要你再想了,再想你的心里就没有我了。”   我抽回手,起身就要往办公桌走去,左霄启急切的楼过我,双臂握着我的肩膀,“我知道是我伤你太深了,你不敢相信我,这样吧,我们先办了过户,我把我的一切都交到你的手上,我也不要求我们马上就回到原来的状态,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也不要求你现在就搬回去住,至少你要让我天天都能看到你,我可以住到你的房子里,我睡沙发,天天睡沙发,我保证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敢了。”   他的眸光溢满真诚,我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我咬唇不语神色犹豫,左霄启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嘴里念着,“你的身份证在吗?”   他说着回身,拿过我的包拎在手里,“我们先去过户,我的证件都带齐了,在车上。”   推开办公室门,我才回神,我扒着门框,“你先回来。”   左霄启回头,我说:“你先回去,早上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让我冷静冷静,再逼我,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左霄启俊眉皱了皱,神色犹豫,“好,我先回去,如果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抽回手,返回办公室,我的心啊,纠结拧巴的一塌糊涂。   我电话打给爸爸,爸爸告诉我,我去云南的第二天,左霄启就去了我家,先是向我爸妈赔礼道歉,我妈把左霄启骂了个狗血淋头,我都能想象到中年妇女那张没有把门的嘴是怎么骂左霄启的。   左霄启不发一言,默默承受,等我妈骂累了,他问我妈渴不渴,饿不饿,要求请我爸妈吃饭,到了楼下,看到左霄启的车,我妈才正视左霄启,左霄启老实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把我卖了个底掉,说装穷是我的意思。   我妈说她想起来一次我到车站接她,开着一辆奥迪,左霄启顺势说,那是刚认识的时候买给我的,领证当天就给我换成了保时捷,还给我名下买了两套别墅。   贪财的老妈自然是欢天喜地,左霄启又向爸爸承诺,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心一时飞走了,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一直爱的都是我……   左霄启在家陪了爸妈一天,晚上我妈让他住在了我的房间,第二天左霄启又开始单独请爸爸喝酒,开始攻克爸爸这道难题,用的自然是赌咒发誓的法子。   爸爸想着,我们毕竟没有离婚,倒也可以再尝试一下有没有机会修复夫妻关系,也就在左霄启的动情演说下,同意了帮他说情。   昨天左霄启就带着爸妈回了市里,住在了左霄启的别墅,将爸妈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还陪老妈逛街,给爸妈买了新衣服,给我妈买了珠宝首饰,还承诺以后会经常接他们来住,以后会好好孝顺他们等等。   今天一早,左霄启就带他们来了我的房子,路上买的早餐,我妈准备叫我起床的,左霄启拦下妈妈,说我昨天出差刚回来,让我好好休息,睡醒了再说。   于是就出现了今早我走出房间看到的一幕。   末了,爸爸说:“爸爸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只是婚姻是你自己的,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爸爸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女儿,别委屈自己就行。”   挂断电话,我的心更加纠结得无以复加。   一整天,我的头啊,都是疼的。   下午四点,左霄启就到了我的店里,我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左霄启俊脸漾着笑意,“我怕你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我本来也没有答应他什么。   “我还忙,你请便。”我淡淡地说。   “好,好。”左霄启点头,“你不用管我,我只要能看到你就行。”   我睨他一眼,懒得理他。   六点,又一抹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是罗方旭。    第098 你对他倒是挺上心   看到罗方旭进来,我纠结的心愈发拧巴了,我本来还想着给罗方旭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说明一下情况的,可是我迟迟下不去手的结果,就是眼前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和罗方旭开口。   见到左霄启,罗方旭本来含笑的眸子目光一紧,左霄启也面色紧绷,浑身透着凛然的气息。   我暗暗吸了口气,话是对着左霄启说的:“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左霄启眼神似是浸在冰窟窿里,蹭蹭的往外冒着寒光,三个字毫不犹豫的从他好看的薄唇倾泻而出。   罗方旭语气不善,“小瑷让你走,你听不到吗?”   左霄启眉宇紧蹙,如果不是我在,他肯定又要动手了,亏他有着一份教授的职业,也不明白如此文明的职业怎么就造就了一个容易动粗的左兽。   “你不回去,今晚我就住戴云飞家。”我瞪了他一眼,板着脸道。   左霄启眼神在我脸上逡巡着,他忽然嘴角扬起,语调轻松道,“好,我在家等你。”   罗方旭脸色变了变,温和的脸透出不自然的白,“你什么意思?”   左霄启挥了挥手,脾气似乎隐忍到了极限,“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我有些头疼,他少说一句话能死吗,我昂头挑眉低吼着,“你走不走?”   左霄启倒也难得的听话,“走。”   我盯着左霄启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淌过,他看到过罗方旭亲我的额头,看到过我和罗方旭手拉手离去,现在他又在我和罗方旭面前乖乖走开。   这一切的隐忍,都不是他原本的性子,却一次次为了我忍了下来。   罗方旭眸色浓重,音调也沉了几分,“他什么意思?”   我的视线胶着在左霄启离开的方向,“我这里也快结束了,等会和你说。”   罗方旭走到我身前,目光里含有暧昧,“小瑷,我们……”   “我们等会再说,好不好?”我的声音近乎祈求,这一刻,我是有些难堪的,毕竟是我没有处理好三个人的关系,我也不善于处理这样的关系,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罗方旭眉头拧紧,尔后露出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好。”   我磨磨蹭蹭的做着手头的工作,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罗方旭,我要怎么和他说,说我想给左霄启一个机会,还是说我谢谢他这段日子的照顾,虽然我并没有明明白白的答应过他什么,但是这些时日以来,我确实接受了他赋予的全部柔情。   况且,我们之间都心知肚明,我们都是奔着更深一层的关系在发展着。   我只觉的头都要炸开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怎么就让我摊上了。这一刻我恨死左霄启了,都怪他,这么个不省油的灯。   终于挨到了下班,又磨蹭到不能再磨蹭,我慢慢收拾好手头的事情,佯装自然地笑了笑,“今晚想吃什么,我请你。”   罗方旭抿紧的唇瓣轻笑开,“你请的,吃什么都好。”   一丝前所未有的尴尬在四目间流转,我展颜,“走吧。”   餐厅内。   点餐后,我不自然的抬手抚着额前细发,虽说已经在肚子里打了无数次草稿,真要说出口,却比登天还难。   罗方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找着话题,“怎么没有在云南多玩几天?”   他也不是没有出过差的人,哪个出差是去玩的。   看着他眸中的温和,我不由心酸起来,我抿唇,低低地说:“方旭,对不起,我……”   罗方旭眉头拧紧,“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我的视线胶着在他黑亮的瞳仁,不由浅勾唇角,“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却也不得不说,你听我说完好吗?”   罗方旭微微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紧张的咬了一下唇瓣,目光直视他,“今早,我爸妈来了……”   我和他简单讲了一下今早的事情,自然我略过了左霄启向我爸爸下跪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作祟,我不想让他知道左霄启低三下气的一面,我想左霄启能永远高傲地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所以,你现在想回头了?”罗方旭眼里闪过一丝痛感。   我抿唇,不知该作何回答,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说不想回头,是在骗你,如果我说想回头,我自己也没有考虑清楚。”我索性实话实说。   罗方旭微征,目光轻挑,“我明白了。”   我单手撑着头,蔫蔫地说:“方旭,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对不起,我没有拿你当备胎的意思。”   罗方旭握上我的手,自嘲一笑,“你不用和我道歉。”   我悻悻地抽回手,眼神落在他僵着的手臂,“总之,是我辜负了你,你值得更好的。”   “如果。”罗方旭口气严肃道,“我愿意等你呢,等你想好,等你理好你和他的关系。”   我咬了一下唇瓣,“对不起,我不想拿你当备胎。”   罗方旭眸光失落,“我知道了。”   手边的电话响起,我淡淡地扫了一眼,懒懒地拿过来,直接关机。   开车回家,到了楼下,我抬头,看着七楼的灯光,我双手插兜,想要在下面吹吹风,理一理思绪再上楼。   刚刚走出两步路,左霄启醇厚的嗓音带着笑意喊我,“小瑷。”   我回头,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小区内昏暗的路灯映衬着他的英俊的面容愈发迷魅。   左霄启两步跑到我面前,极其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削薄的唇形展开好看的弧度,“你和他谈好了?”   我的手动了一下,他更加有力的握住,我索性任他去,不过我脑子里的小马达可不是吃素的,我故意咬紧牙关,面露为难,“没有,就是吃了一顿饭而已。”   左霄启目光微澟,毫不犹豫地说道,“明天我去找他,我就不信了,他还敢光明正大的抢我的老婆,我不打他一下,也能让他自动退出,真当我这个老公是摆设不成。”   我眼角抽搐,他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   “你想怎么做?”我假装随意的顺着他的话问着。   左霄启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着,“那还不简单,我早就把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别看人前人后是个罗总,他手里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用多,两件就足够了,我拍在他们董事长办公桌上,他就等着在行业里消失吧。”   我怔了半晌,视线斜睨他,“你对他倒是挺上心。”   左霄启俊脸透着森冷,声音更是阴的让人瑟瑟发抖,“他敢对你上心,我对他能不上心吗?”   我两根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你还是省省吧,不用多此一举。”   左霄启目光一征,惊喜道,“你把他打发了?”   呃,这貌似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顿了顿,思忖了一下措辞说:“我和他说,在我离婚前,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话音落,我为自己的小聪明偷偷点了个赞。   可是,我的小心思怎么瞒的过左霄启,他脸上的郁闷消散,盯住我的眼睛,忽而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再靠近你了。”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发现自己面部像块石头般硬邦邦的。我在心里咆哮着,左教授,你不这么聪明会死啊。   左霄启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一把揽过我的腰身,将我揉在他的怀里,“小瑷,我们明天去办过户好不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要了他的东西,就等于默认了一些事情。可是,我心有余悸,不会说抚平就抚平。我伤的是心,就算是在墙壁上凿个窟窿,也不是说抹平就抹平的吧。   见我咬唇不语,左霄启又加了一把火,“我是心甘情愿把我的一切给你的,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作我向你道歉的诚意,我要的也不多,只是你给我一个天天都能看到你的机会。”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矫情,就显的不近人情了,的确没有几个男人会在离婚时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拱手相让,也没有几个男人会用自己的全部身家表示自己的真诚,况且,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   我勉为其难道,“好吧。”   左霄启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削薄的唇形漾开魅惑的弧度,“明天一早我就拉着你去,不许反悔。”   我们在下面闲逛了一会,左霄启揉了揉肚子,有些委屈道:“我还饿着呢,回来以后,我在楼上坐立不安,在楼下溜的腿都要断了,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你还不接我电话。”   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愧疚,我说:“我上楼了,你自己出去吃吧。”   左霄启却拉着我的手和他的手一起伸进了他的裤兜里,“我们一起去,好久没有跟老婆一起吃饭了。”   “你别叫我老婆。”我嘟囔着。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轻笑出声来,“好,以后再叫。”   我斜睨他一眼,表示不去搭理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    第099 冤家路窄   许是左霄启饿极了,他倒也没有挑剔,就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随便吃了一点,我肯定是不会管他吃什么的,太远的地方我还不会陪他去呢,忙了一天累的要死,我还想着早点回家休息呢。   吃饭的时候,他想拉着我坐在他身边,我眸光微厉:“你吃吧,我走了。”   左霄启赶紧放开我,让我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和他还没有那么亲密,就算是被他拉着手,我心里都不舒服,眼前总是闪现着他和覃瑶亲亲热热的样子。   谁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身体没有背叛我,鬼才知道是不是他骗我的呢。   况且,我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就是他当初离婚时的决绝,每每想起都心痛的几乎窒息。   饭后,我们像散步似的,慢悠悠地走回了我家,到了家门口,我说:“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左霄启熟稔的拿过钥匙打开防盗门,他脱掉皮鞋,走到鞋柜打开门,拿出一双男士拖鞋套在了脚上。   我眉心微蹙,他还真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等等,不对,我的关注点错误……   我的家里什么时候出现男士拖鞋的?   左霄启嘿嘿笑着,“我觉得早晚用的到,就提前备下了。”   哼,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斜睨他一眼,走去了卧室,换睡衣,然后到卫生间洗澡,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左霄启已经抱过被子放在了沙发上。   见我走过来,他起身,信誓旦旦道,“我保证天天睡沙发,我还可以给你做早餐,给你收拾房间。”   我轻咬了一下唇瓣,想说你可以去副卧室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这个家伙,我若是让他睡了副卧室,过两天他就敢直接钻主卧室的被窝。   算了,让他继续在沙发上窝着吧,反正是他自愿的,他完全可以回他自己家睡他的大床嘛。   我抬腿朝着卧室走去,口气萧冷,“你随便。”   翌日一早。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去卫生间,穿过客厅,左霄启正靠坐在沙发上,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笑着,“我做了早餐,你洗脸后来吃。”   我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左霄启正倚着门边的墙壁,他笑的温柔,拉过我的手走去餐桌,将我按在椅子上,并拿过筷子放在我的手里。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条,我犹豫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朝着面条伸去,我心里想的是,他是有多爱吃面条,次次都做面条。   不过,这话我不会说出来,他喜欢给我做饭,我吃就是了。   饭后,左霄启俊逸非凡的脸漾着隔壁村王大傻般的憨笑,“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办过户了,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在我的世界横着走了,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跪着,我绝不趴着。”   我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这样很不严肃,于是又马上板起一张脸,左霄启从椅子上跳开,声音欢快,“那就这么说定了。”   饭后,他将我拉起来,往卧室推着,“赶紧换衣服。”   我走进门内,准备回头关门的时候,左霄启已经带上了房间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转身,反锁好房间门,他就是一只禽兽,这一点,我以前深有体会。   从房间出来,左霄启自然的拉过我的手,急切的向外走去。   左霄启一路按着喇叭,早晨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的俊脸打上一层影影绰绰的光,急切又温柔的面色,整个人如同置身于金光闪闪的漩涡,整个人精致到无以复加。   到了相关部门,人家还没有上班,左霄启垂下急切的眼眸,“这不是耽误我事吗?”   我面色掀起波澜,抬眸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的话使得他眸中的焦虑更甚了几分,“我的事就是你能笑起来啊,天天看你板着一张脸,我的心都碎了。”   我轻舔了一下唇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我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放下所有的芥蒂去相信他。   相关手续办的倒也顺利,当他拿过现在住的那套别墅的房产证时,我的手伸出来,停在半空,微顿了一下又收回,离婚的时候他说过,他只要留下这套别墅,其他的都可以要,前两日他也说过,这套别墅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他母亲的东西于他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纠结了一下,我还是任他去了,他既然要用这样的方式表明他的诚心,我接着就好了,不是有句话说付出的越多才会越珍惜吗,他把他最珍视的东西给了我,以后才会真正的将我放在心尖上吧。   办完手续出来,左霄启欣喜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老婆,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我推开他的脑袋,“你答应过我,不……”   “你放心。”左霄启眉眼的柔情如水般流溢,“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也不会勉强你马上接受我,我们慢慢来。”   我咬唇,有些话想问,心里却酸酸的问不出口。   左霄启也不是傻瓜,他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喃,“对不起。”   他说着拉过我走进车里,一边给我系安全带一边说:“我送你去店里。”   我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开口:“不需要,第一,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就去我的店里,第二,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左霄启眸色渐浓,一瞬不瞬地锁着我,姿态摆的很低,“好,都听你的。”   一丝异样的感觉滑过心头,我口气松了些许,“送我回家吧,我还要回去拿点东西。”   左霄启发动引擎离开,乖乖地送我回了家,到了楼下,我装模作样朝着楼上走去,从家里转了一圈,我又下楼,驱车离开。   临下班,左霄启打电话给我,问我想吃什么,他在家做好等我,“随便吧,做什么都好。”   回到家的时候,左霄启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糖醋排骨是我的最爱,爆炒虾仁也是我的菜,我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暗暗感叹着,这还真的和我爸有一比啊,简直就是我爸的翻版。   我不自觉嘴角上翘,抬头对上左霄启眉眼的柔情正深凝着我,他嘴角勾勒的弧度愈发性感迷人,“有食欲吗?”他问。   我点头,“有。”其实我都快流哈喇子了。   左霄启凑上前来,把筷子放在我的手里,“快吃。”   我推开他的脸,“辛苦你了。”   ……   饭后,左霄启提议下楼走走,时间还早,我也就同意了,走到玄关处,他顺手从衣架上拿过一件薄薄的风衣披在我的身上,“晚上有点凉。”   我和左霄启在楼下散散步,倒也觉得身心放松,左霄启握着我的手,我明显感觉着他手心的汗渍,我轻轻动了一下,想要收回,他手指紧了紧,我也随他去,只是拉个手而已。   半个小时后,我抬手抚了一下长发,提议着,“上去吧。”   “你累的话就坐一会吧。”左霄启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我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左霄启委屈道,“上去后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客厅不理我了。”   那是肯定的啊,难不成我还要和他在客厅或者卧室亲亲热热吗。   我矫情的任他拉着走到长椅上坐下,他抓过我的腿放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按着,“累不累?”   过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如电影放慢的镜头般,他给我洗脚,给我洗内衣裤,曾经我们也很甜蜜,可是……   “你和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终于问出心底最关心,也最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会不会也给覃瑶洗脚,洗内衣裤,按摩腿……会不会我们曾经的甜蜜他都在覃瑶的身上复制了一遍,或者更甚……   左霄启顿住动作,脸色微沉,眸光暗了下来,俊朗的面部似被黑色的漩涡包裹,低低的嗓音浮着一抹坚定,“我和他没有。”   我隐忍着一口气,嘴角勾起嘲讽,“我问的是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是问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低沉的嗓音挟裹着一丝祈求,“别问了好吗?总之我和她没有。”   我抬手抚了一下眼角,手指的濡湿让我不由失笑,笑中带泪,“好,我不问了。”   话音落,我用了些力道抽回手,站起身,艰难地说:“上楼吧。”   左霄启没再说什么,他随后起身,和我并肩走开。   到了家里,我先到卫生间洗漱后,就直接回了卧室,左霄启倒也没有阻拦我。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不停的拼凑着左霄启和覃瑶亲亲热热的画面,我和他分开了七个月的时间,他们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况且他那么喜欢她,就算我勉强相信他们之间所谓的清白,他们之间的亲热举动肯定也少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敲门声,我看着门板闭嘴不言,装死。   “小瑷,我不进去,你打开门,我们谈谈,好不好?”左霄启的姿态摆的很低,仔细听的话还夹杂着一丝哀求意味。   听到“谈谈”二字,我心脏不由收紧,我知道他要谈的是什么,我想听,迫切的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心,拧巴的无以复加。   “我睡了,明天再说吧。”我逃避着。   翌日。   一早起床依然是丰盛的早餐,左霄启深邃的脸庞浮着柔柔的光泽,“刷牙洗脸,过来吃饭。”   一股暖流滑过心底,我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睡眼,懒懒地应道,“哦。”   左霄启往卫生间推着我的腰身,“快去,牙膏都给你挤好了。”   我睁大瞳仁,到了卫生间果然看到打好的刷牙水和挤好牙膏的牙刷,我下意识抬起眼帘,镜子里,我的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   可是,走出卫生间,看到餐桌前左霄启的身影,我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昨晚他想要谈的内容,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手机铃声不期然响起,我走去卧室,一看是我妈的来电,我接起来,电话那端是我妈笑意盈盈的声音,“小瑷,你和小左怎么样了?”   “就那样。”我淡淡地说。   “他是不是真的把房子车子都给了你?”看吧,这才是我妈最关心的问题。   “嗯。”   “是这样的,妈跟你说,小贝这不刚谈了个女朋友吗,小贝想结婚,对方让我们家在市里买房子,既然你有好几套别墅,我琢磨着,你干脆送给小贝一套结婚用算了,我们家现在也没有钱买房子。”   “不送。”我懒的多说,果断拒绝。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过年费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小左都告诉我了,你有几千万,居然就给我一万块钱过年。”妈妈尖锐的声音大着嗓门吼道。   “妈,我给了你一万,小贝给了你多少?”   “那能一样吗?小贝连工作都没有,他哪里有钱给我?”   “他不好好找工作,不好好做工作,不舍得吃苦耐劳,他就一辈子没有工作,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义务养着他。”   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气的胸腔起伏,转过身看到左霄启正站在门边,神色晦暗不明,我将手机摔在床上,“谁让你没事去找我爸妈的?”   左霄启举步走进来,深邃的眸子攫住我的眼睛,“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边,妈要什么我都给她。”   看着左霄启目光中隐忍的委屈,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迁怒于他,如果我和左霄启能一直走下去,他的身份也瞒不了一辈子。   可是道歉的话我说不出来,反正我就是生气了,生气左霄启不征得我的同意就走了上层路线。   左霄启两片好看的薄唇展开迷魅的弧度,他轻笑出声来,“现在咱家的房子车子存款都在你名下,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情,我绝不过问。”   我摆手,“算了。”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来,吃饭。”   ……   哎,这一天天的,烦死了,我和左霄启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我妈又来给我添堵。   中午,我约了戴云飞一起吃饭,戴云飞这个大忙人欣然应约。   本来我是想要和戴云飞诉苦的,可是看到她一脸明媚的笑意,我又说不出来了,哎,我继续自己作死的纠结吧。   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会遇到让我心情不爽的人。   从餐厅出来,我和戴云飞手拉手往停车场走去,眼神随意一瞥,我的车子后面走过来两个人。   我的手微顿,戴云飞感觉到我的异样,疑惑道,“怎么了?”   我下巴轻扬,戴云飞朝着我的视线看去,尔后笑的瘆人,“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潇湘也发现了我们,她嘴角扬起一抹挑衅,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准备无视她们的存在。   覃瑶脚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迈着妖娆魅惑的步子,潇湘覆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覃瑶视线猛的射过来。   四目相对,我的心颤了一下,戴云飞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这一动作就像是在给我打气一般,我昂头直视她眸中的意味不明。   四个人,两两一队,隔着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却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硝烟气息。   戴云飞粲然一笑,扬高音调,“小瑷,你老公说把家里的房子和车全部过到你的名下,手续办好了吗?”   是啊,左霄启是我的合法丈夫,她覃瑶算个什么东西,她也就能睡左立强那样的老男人骗两个钱花了。   我呐呐地回应着:“这是我的家事,你知道就好了嘛。”   彼此擦肩而过的瞬间,覃瑶猛的惊声道,“你,你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心想,你当然见过我,你一边陪着左立强睡觉,一边哄着左霄启给你花钱的时候,殊不知左立强早就把你卖了。   这一刻,我有些感激左立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覃瑶带到我面前秀“恩爱”,他的行为都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覃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货,我完全有资格藐视她。   我高傲地昂着头,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覃小姐,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别来无恙。”   潇湘不可思议道,“第三次?”   我的视线落在覃瑶的身上,“也许覃小姐贵人多忘事,忘记了也说不定。”   覃瑶眸子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意味不明,一张修饰的过分妖娆的脸笑的妩媚,“那又怎么样?”   戴云飞一张俏脸灿若朝霞,“婊子这种生物,是个男人就喜欢,因为上起来容易啊。”   要不就说婊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呢,覃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呃,我这是文明的修饰手法,说白了,就是她也是干过太多男人的人了,在男人的床上来来往往不计其数,已经不知道“羞耻”二字为何物了。   覃瑶面不改色,脸上的笑意愈发妖艳了几分,“我能让男人上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第100 左霄启和覃瑶的往事   我只觉得一阵热血咻咻地往脑门上涌,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不过,我到底见识少经验浅,面对如此没脸没皮的女人,我嘴角扬了扬,勾起一抹鄙夷,却……   手臂冷不丁的被攥紧,戴云飞拉着我向前走去,张扬的笑声带着丝丝凉意,“被男人上的多了,还有心吗?”   我暗暗竖起大拇指,看来以后我出门需要时常带着戴云飞,闺蜜这个东东,除了偶尔会出卖我,关键时刻也能当机关枪使用,好处大大的。   身后,我听到潇湘和覃瑶不屑的冷哼声。   此刻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潇湘看我的眼神都像毒蛇一般,原来他是在为覃瑶抱不平,可是依着左霄启的说法,以前是覃瑶看不上他的。   如果是覃瑶不要左霄启的,那么潇湘没有理由和我说那些不阴不阳的半截话。   难不成左霄启在骗我?   出过轨的男人,骗我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我心里愈发忿忿不平了起来。   我气氛的一拳捶向方向盘,嘴里嘟囔着,“我再也不要相信左霄启了。”   戴云飞笑了笑,“又吃醋了?”   我叹口气,和她说着心底的疑惑,末了,戴云飞摇头,“你在这里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何不直接了当的问问他。”   我细细的想着覃瑶的那句话:   ----我能让男人上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发展到最后一步了,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和左霄启分开了七个月的时间,他和覃瑶越过最后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班前,左霄启打电话给我:“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不吃。”我没好气地说。   左霄启笑了笑,低声哄着,“那我请你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你自己吃吧,我和飞儿一起吃。”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姑奶奶我不高兴了,一边拿着全部家产向我表诚心,一边又隐瞒他和覃瑶的事实。   男人的承诺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谎言。   我刚刚放下手机,左霄启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老婆,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好个屁!   我懒的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打给戴云飞,我要请她吃大餐。   下班后,我走出店门口,走到车前,手指刚刚触碰到车门,我的手臂冷不丁被攥紧,我下意识抬头,是左霄启。   “不是说了不让你到我的店里找我吗?”我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没到店里,这是店外。”左霄启抿唇轻笑。   看着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有气又无处发泄,真真是要憋出内伤的节奏。   我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索性说开了,我倚着车门,昂头对上他的眸光,一字一顿道,“我今天看到覃瑶了。”   左霄启目光微征,面色微青,尔后口气坚决,“我和他真的没有。”   我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左霄启黯然的眸光溢满焦急的神色,“你不能相信她,她嘴里就没有实话。”   我轻轻勾了勾唇,“那我要相信谁,相信你吗,我们分开了七个月,你把她在手心里捧了半年多,你说你们是清白的,你骗鬼呢。”   不是我不想相信他,从各方面来讲,他的话都经不起推敲。   左霄启满眼焦急,“是真的。”   我推了推他,“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吵,我和飞儿有约,先走了。”   “我不让你走。”   “松手,不然我以后住飞儿家。”   我就这样在左霄启的注视下倒车,离开。   路上接到左霄启发来的信息:我在家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看完短信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他已经不可信了。   整个和戴云飞吃饭的过程,就是我诉苦的过程,我一边说着,她一边吃着听着。   这种事,旁观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戴云飞当了我的回收站,却不能一键清零。   烦躁的开车回去,到了楼下,看着七楼的灯光,我心里愈发打怵,可惜戴云飞已经明确表示不收留我了。   连她都在把我往左霄启那边推,我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正在单元门口踌躇不已,一道温柔的声音滑过耳畔,“小瑷,你回来了?”   我回头,左霄启正站在我身后,我咬紧唇肉,不发一言。   左霄启自然的拉过我的手,和我一同回家,到了家,他把我按在沙发上,双手扳过我的脸,他屈膝蹲在我面前,满眼真诚,“老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一切。”   左霄启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目光凝向不确定的某处,和我讲起----   ***   左霄启和覃瑶相识于一场不大不小的酒会,当晚覃瑶打扮的像个高贵的公主,在一群公子哥中间,频频举杯,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被覃瑶吸引的,自然不止左霄启一个,可是覃瑶对谁都保持着笑脸,也不亲近哪一个。   打动左霄启的,是一个小小的细节。   左霄启端着酒杯到外面透口气,隐约看到被窗帘遮挡的阳台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男的说:“跟了哥,我捧你做女一号,我穷的就剩下钱了。”   女的笑:“哥,嫂子同意吗?”   男的说:“美女,这就矫情了吧。”   女的笑:“做女一号,要的是实力。”   左霄启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女的掀开窗帘走了出来,他一看,正是覃瑶。   覃瑶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身后是男人低低的咒骂声:“靠,泡个妞都这么费劲。”   回到酒会现场,覃瑶依然在八面玲珑的周旋于各色人马间,这一幕落在左霄启的眼里,就像一颗星星,熠熠生辉,却只可远远的欣赏。   散场的时候,左霄启特意等覃瑶出来,想要请覃瑶吃夜宵,覃瑶笑的清纯,“不好意思,我该回家了,改天我请你。”   左霄启双手递上名片,然后索要覃瑶的电话,覃瑶笑的优雅,“有空了我打给你。”   看着覃瑶离开,左霄启的眼前宛若一颗星星缓缓滑过夜空,那般璀璨,又那般遥远。   再见覃瑶,是在一场商业活动。   左霄启和左立强均有出席,左霄启和覃瑶在后台碰面,左霄启正欲打招呼,左立强适时喊他:“刘部长来了,你去招待一下。”   匆匆一面后,左霄启心里微微失落,本以为很快就要结束的演出后,覃瑶会一起离开,等左霄启应酬完,经过后台,眼神随意一瞥,覃瑶正手指轻抚着眼角,这一幕猝不及防戳痛了左霄启的心,他知道,他喜欢上了眼前高不可攀的女孩。   左霄启慢慢走到覃瑶身后,覃瑶转身的瞬间,脸上笑意盎然,“左先生。”   左霄启眸中尽是惊喜,想不到覃瑶竟然还记得他,“覃小姐还记得我。”   覃瑶微微低头,笑的有些腼腆。   左霄启顺势要求请覃瑶吃晚饭,覃瑶犹豫间,左霄启说:“你还欠我一顿夜宵,记得吗?”   覃瑶朱唇微启,“好吧。”   一顿饭,吃的左霄启心神荡漾,留了彼此的电话,左霄启时不时给覃瑶打个电话,覃瑶一般也会接听,只是对于吃饭这样的要求,十之七八,覃瑶是拒绝的。   若即若离的感觉紧紧抓着左霄启的心。   覃瑶在外拍戏,左霄启前去探班,片场外,他不期然看到覃瑶偷偷抹泪,他上前安慰,覃瑶扑到左霄启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原来是一个副导演以下一部戏的一个角色要求覃瑶和他上床,被覃瑶拒绝后,他开始在戏内各种刁难覃瑶。   左霄启听的心疼不已,当即要求带覃瑶回家结婚,以后做全职太太,远离那个圈子。   当左霄启把覃瑶带到左立强面前,说要结婚的时候,左立强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左霄启当下欣喜不已,覃瑶则神色淡然。   翌日,左霄启找覃瑶商量结婚的事情,覃瑶精神恍惚。   “你不高兴吗?”左霄启问。   “我还是喜欢拍戏。”覃瑶答。   左霄启信誓旦旦地保证覃瑶今后的幸福。   覃瑶说:“我想过了,我还是要拍戏,出人头地,婚姻只会成为我的束缚和累赘。”   在覃瑶的坚决下,左霄启魂不守舍的离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即将到来的幸福就灰飞烟灭了。   自此,覃瑶没再接过左霄启的电话,两人再无联系。   覃瑶,成了左霄启心底的一颗朱砂痣,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总是恍然,他到底有没有那么一刻抓住过转瞬即逝的幸福。   直到两年后。   覃瑶主动打电话给左霄启,说想见一见他,说他曾是她触手可及却不得不放弃的幸福,说她这两年的思念和不易。   左霄启安慰覃瑶之余,表明自己已婚,覃瑶不在意地说:“只要你能离婚,我就嫁给你,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人。”   签完离婚协议,阮瑷搬离了左霄启的家,他以为他伸手触到了自己的梦想,每每看到覃瑶灿烂的笑脸,他的眼前总是闪烁着一张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无声落泪的脸庞,那是衣帽间他强迫阮瑷后,阮瑷哭泣的样子。   他和覃瑶约会到很晚,这样回家才能倒头就睡。   覃瑶会坐上左霄启的大腿,会搂着他的脖子亲吻,却每每在一触即然的时刻笑意盈盈地走开,“领了结婚证,我的人就是你的了。”   左霄启会把覃瑶压在身下热吻,抚摸,每每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精心修饰的面容,他的眼前闪现的始终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在无助的哭喊挣扎,那是衣帽间里,他强迫阮瑷的一幕。   与此同时,覃瑶开始问左霄启要钱,参加各种时装秀,国内的,国外的。   各大珠宝展更是留下了覃瑶的身影。   一个两人热拥的夜晚,覃瑶一手扯着左霄启的领带,一手轻抚他的胸膛,笑的娇媚,“你帮我拉投资好不好,我看上一部戏,我想上女一号。”   美人在前,左霄启急切地吻着,毫不犹豫地应着,“好,可是我的手上没有那么多钱。”   “你的钱呢?”覃瑶面露不悦。   “给了小瑷,算是补偿她的。”   覃瑶当即变脸,声音尖锐,“你的钱凭什么给她,你去要回来,给我注资,我要做女一号,我要做人上人。”   左霄启诱哄着,“抛下她和你在一起,本来就是对不起她,那只是给她的补偿而已,以后我赚的钱都是你的。”   覃瑶不依,“不行,你的钱只能给我花。”   左霄启眼前闪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也是一个爱财的角色,却光明正大的爱财,小恩小惠都能让她开心不已。只是这个女人会花他的钱,却不会没有原则的乱花,不会张牙舞爪的要求他的钱只给她花,甚至不会用他的钱去还自己的房贷。   一阵恍惚后,覃瑶笑着吻上左霄启的脸颊,手指在他的小腹处轻抚着,“我做了女一号,就把我的人交给你。”   眼前声音软儒的人儿勾回了左霄启的心,他嘴上答应找阮瑷要钱,却暗地里悄悄地找人融资,想要捧覃瑶做女一号,当听说力捧的人是覃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摇头,并且一个关系不错的投资人告诉他:“有些人,看看就可以了,玩玩也行,别太当真。”   左霄启不信,却在告知覃瑶拉不来投资的时候,覃瑶当即变脸,“那我要你干嘛?”   左霄启以为只是覃瑶的一时气话,却不料,覃瑶开始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在电话里打情骂俏。   左霄启依旧以为覃瑶只是在故意气他,在他的心里,覃瑶始终是那颗天边最亮的星星。   左霄启在一次出差回来后,直奔覃瑶家,打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士皮鞋,和满地凌乱的衣衫,以及从房间内传出来的呻吟声。   两人没有道再见,没有说分手,却从此陌路。   ps:左霄启和覃瑶的事情,只是站在左霄启的角度来讲的,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后面会有覃瑶和左立强的重头戏。    第101 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了   左霄启的声音不疾不徐,时而眼眸微眯,时而眉毛舒展,时而陷入回忆里……   讲完后,左霄启拉过我的手,细长的手指轻抚我的手背,“小瑷,我已经豁出去,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没有一点隐瞒,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我累了,去睡觉了。”   左霄启满眼焦急,“小瑷,你别又不理我了。”   我嘴角勾起冷笑,笑的流出了眼泪,“她把你踹了,你就回来找我了,我就那么贱,就要捡别人不要的吗?”   左霄启猛的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向你坦白是想求的你的原谅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起你,真的,我不骗你,不然我一个大男人,就算她不让,她……”   我用力捶打着他,“你不要碰我,你放开我,我嫌你脏。”   一句话,左霄启乖乖松手,只是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手臂冷不丁被他拽住,“老婆,我就是因为心里想着你,下不了决心和她……所以才会由着她的。”   两行泪滴顺着脸颊蹭蹭地滑落,左霄启抬手抹着我的眼泪,“那么些日子,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哭着的样子,我以为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女人,却伤害了你,是我自己良心不安,其实我是忘不掉你,我是爱你啊。”   我朦胧的视线迎着他眸底流溢的情愫,我嘴角勾起嘲讽,“爱我?所以你在被她背叛之后又来找我,谢谢你爱我,我承受不起。”   左霄启满眼焦灼,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小瑷,真的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你和姓楚的在一起会嫉妒的发狂,会打他,会疯狂的想要你,但是我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却是松了一口气,我终于不用一边双手捧着她,一边心里想着你了,我真正想要的人只有你啊。”   我闭了闭眼睛,任眼泪无声地流着,再睁开,我眸光清明,“谢谢你想要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了。”   话音落,我用尽全部的力气甩开他的胳膊,怒吼,“滚!”   左霄启眼中的隐忍神色似是用了极致的耐心,他近乎哀求的嗓音泛着丝丝沙哑,“小瑷,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我颤抖的手指指着防盗门,怒目圆睁,“你滚不滚,你不滚是吧,好,我滚!”我说着就要朝着门口冲去,左霄启用力揽着我的腰身,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掰着他的手指,他索性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将我抱到主卧室的床上,整个人压在我的身前,急切的擦着我的眼泪,一声声呢喃着,“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待我哭的嗓子干哑,眼睛似干涸的泉眼再也流不出泪水,我从火烧火燎的喉咙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话,“你先出去,我要睡觉了。”   左霄启拿着纸巾轻抚我的面颊,尔后出去,不多时,一股温热的感觉在脸上袭来,我感觉是左霄启在用湿毛巾擦着我的脸,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争辩什么,只得任他去。   擦完脸,他出去后不多时又进来了,他起身抱着我,我推着他,他说:“我给你洗脚。”   左霄启抱起我,让我横躺在床上,双腿下垂,他熟练的褪去我的袜子,将我的双脚浸入温热的水里,水的热度透过脚部的肌肤在全身蔓延。   我闭着眼睛,思绪繁芜。   洗好脚,左霄启又抱着我躺好,他拉好被子盖在我的身上,我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神色木然道,“你也给她洗过脸,洗过脚吗?”   “没有。”左霄启立马摇头,“真的没有,一次都没有,我没有和她睡过一张床,也没有……没有过过夜。”   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水晶灯,有气无力道,“我明明记得,你向我摊牌前有几次接了电话以后走了,你那个时候接的就是她的电话吧,你为了她一次次丢下我。”   左霄启就坐在床边,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一下下摩挲着,除了说话,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挥开他的手臂,我心如死鱼般,声音凄凉的无以复加,“这就是你的爱吗?”   “老婆。”左霄启身体前倾,黑亮的瞳仁对上我的视线,“那个时候,我另外开了一个房间的,我想的是,我毕竟是有老婆的男人,不能在婚内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不在我一夜都睡不着,我以为我是习惯了你的存在,我只是对我们的婚姻负责任,其实我是爱上了你,我自己不知道而已,现在我知道了,我们好好的,我们继续爱下去,好不好?”   我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到他那张迷魅的脸,想着他和覃瑶亲热的画面,我只觉得胸腔窒闷,呼吸艰难,左霄启幽幽的声音在沉寂的卧室响起,“还记得我刚提出离婚时,我有一次一大早就回来了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你睡觉,我生怕我不在,你会和我一样睡不好,我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我想知道没有我的日子,你是否过的开心,所以我给你大笔的钱,我知道你喜欢钱,我希望没有我的时候,钱能代替我让你快乐,我一直以为的责任和愧疚,其实都是因为爱。”   “小瑷,我把我和她之间的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包括那些让我难堪的事情,我是希望我的坦白能彻底解开你的心结,我把我的心剖开来,双手捧在你面前,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更好。”   左霄启低哑的嗓音一字字钻进我的耳朵,真真切切。   我拿开脸上的大手,翻了个身,送给他一个背影,干涩的声音丝丝哽咽,“我睡觉了。”   我也真的困了,又困有累。   一只胳膊从我的脖颈下穿过来,左霄启柔声道,“好,我不打扰你,你喝口水,渴不渴,刚才哭了那么久。”   我抬眸,对上他眉眼的深情,这个男人对我好的时候也真的很好,他抬手从床头柜拿过我的水杯,递到我的唇边,细细的水流穿过喉咙滑进胃里,润着我的嗓子,喝了几口,我说:“放下吧。”   左霄启乖乖放好水杯,嘴角浅勾,“你早点睡觉。”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并轻轻带好房间门。   他走了,我却睡不着了。   ……   翌日。   迎接我的是一对红肿的熊猫眼,和左霄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当我看到坐在床边正一瞬不瞬盯着我的眸子,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他倦怠的神色和如纸般苍白的脸,我的心倏的一下就疼了。   左霄启嘴角浅勾,眉眼间染上一丝喜色,“你醒了?”   我轻轻点头,干咳了两声,左霄启赶忙弯腰勾上我的脖子,拿过水杯放在我的唇边,“我刚倒好不久,还是温的。”   喝了两口水,我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左霄启细长的胳膊将水杯放在床头柜,“我睡不着。”   “你,进来多久了。”我低声问道。   “两个小时了。”早晨的阳光映衬着左霄启苍白的薄唇愈发干瘪了起来。   我掀开被子,欲下床,左霄启麻利的起身,颀长的身姿弯下腰身拿过拖鞋套在了我的脚上。   他越是这样殷勤,我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我索性朝着卫生间走去,洗漱,化妆。我多打了两层粉,遮盖一下憔悴的面色,却遮不住眼睛里的黯然。   走出卫生间,坐在餐桌前的左霄启立马起身,笑的温和,“老婆,吃饭。”   他说着将我推到椅子上坐下,拿过汤匙放在我的手里,“我现磨的豆浆,你尝尝,喜欢的话以后天天给你做。”   泪就这样不听使唤的滴落到了碗里,溅起浅浅的水花,感觉到我的异样,左霄启扳过我的脸,两个拇指抚上我的眼睛,沙哑的嗓音挟裹着浓浓的心疼,“老婆,对不起。”   我哽咽的声音从心底的最深处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们都分开两年了,她招招手你就跟她走了,我们朝夕相伴一年,都抵不过你们分开的两年吗?”   话音落,我匍匐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左霄启双手抱着我的脑袋,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椅子旁边,他拿过我的手打在他的脸上,“老婆,你不要哭了,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往回抽着手,左霄启使劲握着我的手腕往他脸上挥着,我攥紧拳头死死的想要收回来,不去让我的手掌甩在他的脸上。   “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左霄启眼里泛着晶莹的光,我心下不忍,抹了把眼泪,“你先起来。”   “你别再往外赶我,我就起来。”   我咬紧唇肉,轻轻点头。   左霄启拉过椅子坐在我旁边,拿着纸巾擦着我的眼泪,我看着他湿润的双眸,低低地说:“我饿了。”   嘶喊了半天,我不饿才怪呢。   “快吃。”   左霄启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小跑着到沙发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他脸色骤变,面容紧绷,“是覃瑶。”    第102 什么东西   我的心里像有只手,咻的一下就拽起了我最敏感的神经,揪的紧紧的,我音色紧绷,“她要干嘛?”   左霄启拿着手机递到我的面前,我看到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姓名的电话号码,一个手机号他都记得这么熟悉,看来感情不浅啊,一阵酸酸的感觉涌上脑门,我瞥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的星星在找你,你就接吧。”   一根细长的手指按下了红色挂机,手机铃声戛然而止,左霄启眸色闪过一抹难堪,嗓音低哑,“小瑷。”   我冷笑,“你心虚了?”   他的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将手机放在我面前,“你看吧。”   看就看。   我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我又想你了,想要你,怎么办?   左霄启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他低咒着:“艹!什么东西!”   我嘴角勾起鄙夷,“你不是说你们没有做到最后吗?”   “我真冤枉!”左霄启眸色浓重,冲口而出。   我站起身,“我吃饱了,去上班了,你的星星寂寞了,想你了,你去安慰她吧。”瞥见左霄启铁青的面色,我冷笑,“对了,替我转告她一句话,当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刻,我想到的是左立强,他能两次带着覃瑶到我面前,我相信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秀恩爱”。   左霄启拉过我的胳膊,“你要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有……”   “够了。”我怒吼一声,“就算你们没有做到最后又怎么样,亲了吗,摸了吗,你要不要再给我讲讲细节,怎么亲的,怎么摸的,那么大的一个美女在前,你又是怎么控制住的?”   左霄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俊朗的面部轮廓笼在清晨的阳光中,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空气胶着了。   我走进卧室,拿过包包,左霄启紧随我身后,“你要去上班吗?”   静默的空气无声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我送你吧,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开车了。”我的眼睛利剑一般射向他,左霄启眉眼漾开讨好的笑意,两片薄唇轻轻展开,“我不去你店里,只送到门口。”   他说着就拉过我的手,到了玄关处还拿过一双平底鞋放在了地上,“穿高跟鞋累。”   看着他近乎卑躬屈膝的讨好,我舒了一口气,穿上了他为我准备的平底鞋。   车上。   我靠坐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两指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手机铃声将车厢的静谧划的支离破碎。   我听到左霄启低低的咒骂声,“我媳妇都不要我了,还开个狗屁的会。”   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店门口的时候,左霄启拉过我的手紧紧贴着他的面颊,狭长幽邃的眸子攫住我的视线,“小瑷,以前的事情真的过去了,我没有和你说一句假话,我现在也不敢对你撒谎,以前,她就是我的一个梦想,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我,所以当她向我招手的时候,我就迷茫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可是到了最后我才明白,你才是我的生活,我早就爱上了你,我知道我曾经走失过,所以我现在愿意倾其所有,换你重新和我在一起的机会,小瑷,你冷静的想想我说的话,好吗?”   我紧咬了一下唇肉,轻轻点头。   ……   一整天我都无心工作,下午三点多,我就打车去了戴云飞处。   见到我,戴云飞笑的明媚,“你这么忙,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是不是买衣服,最近到了一批新款。”   我摇头笑道,“我不买衣服。”   “呦。”戴云飞夸张地尖叫,“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阮老板这是又受了什么刺激了,快点和我说说。”   看着戴云飞杏眸中闪烁着八卦的光,那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啊,我坐在沙发上,白了她一眼,“人家来找你诉苦,倒是给了你看笑话的机会。”   戴云飞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朗起来,“有什么好诉苦的,人家拿着全部身家来找你,足以表明诚心了,你阮瑷漂亮吗,比你漂亮的多了,你很优秀很能干吗,比你优秀能干的多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你都不是最出色的。左霄启找不到女朋友吗,娶不上媳妇吗,人家凭什么赖着你,换个男人试试,就算是人家出轨离婚,想把你扫地出门让你净身出户太简单了,就算是想要回头找你,给你买房买车也就够了,谁会傻到奉上自己的一切。”   我的脸色沉了又沉。   戴云飞继续说:“你既然要了他的一切,就是打算和他重新开始了,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左霄启的情商我实在不敢恭维,为了个女人付出自己的所有,就差把他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自己说,他除了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他妈遗留给他的房子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不时舔着唇瓣,认真听着戴云飞的话,可是,只要想到左霄启和覃瑶,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要我说,覃瑶根本就不是个事,她都和你公公睡了,就算她想在他们父子之间周旋,你公公也不会同意,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覃瑶,根本就用不着你在这里伤心劳神的。”   戴云飞的话让我幡然醒悟,的确,我就不信左立强会眼睁睁的看着覃瑶玩弄他们父子两人。   想到此,我不自觉嘴角上翘,“我都没有诉苦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就矫情吧。”戴云飞笑着白了我一眼,“你肚子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好吧,有个太过于了解自己的闺蜜,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双手一摊,叹了口气,“可是,只要想到他和覃瑶亲过,摸过,我心里就不舒服,他们就差最后一步了,覃瑶一直吊着他,不然他们早就……”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心里这关,还得你自己过去,不过……”戴云飞笑的狡黠,“那也得左霄启乐意被覃瑶吊着,既然都亲了摸了我就不信他搞不定个女人。”   我斜睨她一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戴云飞委屈道,“我说的是事实。”   “……”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左霄启的电话就追过来了,我懒懒地接起来,“我在店外等你。”   我也仔细想了戴云飞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也不是非我不可,却还是捧着全部身家来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闪过一抹沉重,我口气寻常道,“我在飞儿这里。”   “我去接你。”左霄启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欣喜,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什么,他低哑的声音带着讨好意味传入我的耳朵,“可以吗?”   我抬头看了戴云飞一眼,“你来吧。”   “好。”   左霄启到的时候,眉开眼笑,“我买衣服。”   他在讨好戴云飞,戴云飞也不客气,“你得多买两件,把你媳妇在我这里喝茶水的钱买出来,还有我做知心姐姐的钱也得让我赚回来。”   这是闺蜜吗,简直就是周扒皮。   左霄启精致的五官愈发柔和,“没问题。”他说着拉起我的手,“陪我挑衣服去,我媳妇让我买哪件我就买哪件,我穿衣服就是给我媳妇看的。”   瞧瞧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我嘴角漾开一朵花,瞪了戴云飞一眼,话是对着左霄启说的,“你缺衣服穿吗?”   “好,那就不买。”左霄启爽快地应道。   “呦。”戴云飞含笑的嗓音尖锐地奚落道,“到底是夫妻,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我倒里外不是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愁眉苦脸的眼巴巴跑到我这里来诉苦的。”   废话,左霄启的钱都在我手里,他卡里那点零花钱用完了,不还得问我要吗,我当然要省着花了,不知道我花钱等于要命吗。   我理所当然的在沙发上坐的稳稳当当,左霄启笑着点头,“我请你吃饭,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小瑷,陪着小瑷。”   “那我可得好好吃一顿。”   ……   有戴云飞这个八面玲珑的闺蜜在,一顿饭吃的倒也开心,少了我和左霄启独处时的尴尬。   和闺蜜的房子买在同一个小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一同回家,至少不用单独送她。   下车后,戴云飞亲热的挽上我的胳膊,“小瑷,今晚去我家睡吧。”   左霄启一把拉过我另一只胳膊,“别拐走我媳妇。”   他说着就拉着我就走开了,戴云飞趁势松开我的胳膊,“看好你媳妇,以后再弄丢了,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左霄启薄唇凑近我的耳边,低低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任他拉着我的手朝着花园内走去,他还很过分的将我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既然决定了重新开始,我也要努力放下心里的芥蒂,可能这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左霄启也乐得我配合他的亲密举动,只是,人,总是不知足的,我不反抗他,他就开始向我提着额外的要求,他搂着我的腰,口气商量道,“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什么,左霄启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他俊眉轻蹙,从西装兜里掏出手机后递到我面前,“是覃瑶。”   ps:好不容易把左洗白了,又被我自己黑了,不过出轨这事,本来就洗不白,我也懒的找一个特殊的理由去洗白他,我写的就是这种人性的真实和复杂,大家将就看吧。    第103 谢谢你维护我   我心里愤怒的火苗蹭蹭的往外冒着,我的眼睛刀子般几乎要戳进手机屏幕里。   “她到底要做什么?”我忍不住牙齿咬的咯咯响。   小区里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左霄启紧绷的面容,他嘴角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接了起来,“你还想怎么样?”   电话开着免提,覃瑶妩媚的笑声刺入我的耳膜,“好歹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吗,人家就不能想你吗?”   “不需要!”左霄启声音萧冷,“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有和你怎么样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亲密,以前我是被你迷昏了头,我和我老婆和好了,你好自为之吧。”   “呀呀。”一阵妖媚到极致的笑钻进我的耳朵里,“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趴在我的身上说只爱我一个人的。”   我抬眸,左霄启深潭般的眸子冷凝,他咬牙道,“你别逼我。”   覃瑶嗲嗲的声音惑人至极,“我只是帮你回忆一下过去而已,顺便让你老婆知道事实真相,别以为得到了男人的钱,就是得到了心。”   我却出奇的镇定,我嘴角勾起冷嘲,字正腔圆道,“你就不怕我找个帮手吗,不是所有的人你都可以得到他的心吧。”   “怕!”覃瑶的笑意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愤恨,“我当然怕,有胆量你就去找。”   左霄启还想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他垂下眼帘,温热的鼻息喷灼在我的耳畔,“老婆,谢谢你相信我。”   我的声音不由弱下去,“我相信你,不代表不介意。”   是的,我很介意,非常介意。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缓缓的将我拉在他的怀里,触及到他胸膛的温度,我鼻尖酸涩,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想着刚才覃瑶说的话,我又一把推开他,“你离我远点,浑身都是骚味。”   顿了半晌,左霄启试探般开口,“累不累,要不我们上去吧。”   我点了点头,沿着小路往前走去,走出几步,我的手冷不丁被一股热源包裹,我僵硬了一秒钟,随他而去。   翌日。   睁开眼睛,依然有丰盛的早餐,左霄启不用上班,我出门的时候,他笑的温柔,“老婆,我在家等你,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给你。”   “你不用这么巴结我。”我措辞道,我想的是他不需要天天这么殷勤的给我做饭,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既然想要重新开始,就算一时接受不了他的全部,我也会慢慢尝试。   左霄启幽邃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把你巴结好了,你把我扫地出门怎么办,我真得流落街头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他有公司的股份,就是左一喏名下的房产也够他住的了。   我不自觉嘴角勾起笑意,看着晨光下他俊朗的五官,我朱唇扬起,“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一家珠宝店。”   “是。”左霄启爽快道,“珠宝公司的收入也是你的。”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懒的辩解,直接问道,“你能经营好珠宝店,是不是也可以帮我的店出谋划策?”   左霄启神色一喜,“你愿意让我去你的店了?我还以为你会……”   我把我的包放在了左霄启的手里,挑起高傲的眉毛,昂头命令着,“帮我拎包,开车送我去上班。”   左霄启笑的两排大白牙直泛光,“小的遵命。”   看着他那副滑稽的样子,我硬生生憋着笑,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左霄启活蹦乱跳像个罪犯得到特赦一般,“伺候老婆,义不容辞!”   哼,覃瑶不想让我和左霄启好过,我偏要好好的,就像戴云飞说的,他都捧着全部的身家来了,我还有什么可疑心的,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我何不努力一下。   到了店里,左霄启倒也安分守己的没有指手画脚,只是一个劲的夸我太能干了,对此,我淡笑不语,在他面前,我就算再能干,都是小菜一碟,和他实力悬殊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因为我主动邀请他来店里,一整天,他都心神荡漾,看得出来,他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只是,夜晚回到家里,我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两人独处一室,虽说他睡沙发,我睡卧室,可是穿过客厅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他孤独落寞的身影,我不由心里一酸,说:“你去副卧室睡吧,沙发太小了。”   他那么大的个子在沙发上窝了这么些日子,想必每晚也睡不好吧。   左霄启摇头,“没关系的,我就睡沙发,这样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你。”   我索性随他去。   从卫生间出来,左霄启犹豫道,“小瑷,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我点头,“说吧。”   “明天可不可以耽误阮总一点时间,陪我去那边吃饭,前两天爸爸还念叨你了呢。”   我想了想,“可以。”   翌日。   左立强家。   我们到的时候,依然是一张苍劲的脸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打过招呼后,我和左霄启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好。   左立强将报纸折叠,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他靠在椅背上,双臂伸向两侧,鹰眸攫住我的视线,“你的店开的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爸爸关心。”我恭敬道。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左立强浑厚的嗓音挟裹着一丝温柔,不同于和左霄启说话时的刻板僵硬。   “谢谢爸爸。”   左立强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大手一挥,“一家人,说不上谢谢。”他弯腰放茶杯的一刻,额上镌刻的皱纹舒展开来,被岁月洗磨的眼睛浮着抹高深莫测的精光,“如果有其他的困扰,也可以来找我。”   我呼吸微窒,尔后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指的覃瑶的事情,看来左立强可比左霄启情商高多了,这两个人,在这方面,还真不像父子俩。   不过,也幸亏他们不像父子俩,如果左霄启也家里住着两个,外面再养着,玩着……   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划碎我的思绪,紧接着妖娆的笑声在客厅漾开,“呦,这是又要结婚了吗,恭喜呀。”   我微微扬头,轻舟迈着碎步扭动着腰身走来。   她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一张精致妆容的脸笑的张扬,“小瑷,男人嘛,谁不犯个错,你也别往心里去,左太太的身份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哦。”   左霄启目光一澟,左立强脸色铁青,鹰眸释放着森冷的寒光,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窟,声音更是冷冽的让人瑟瑟发抖,“滚!”   一个简单有力的字符,在偌大的客厅似闷雷般炸开。   轻舟身体一颤,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老鼠听到了猫的叫声一般,她讪讪地从沙发上起身,满脸写满了不甘,“我这不是在开导小瑷吗?”   “姐姐。”我嘴角浅勾,目光澄净而坚决,“你费心了,我和霄启已经和好了。”   我顺势勾起左霄启的手,笑意盎然,“劳姐姐挂心,霄启的心,没有人比我更懂,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左霄启墨染的瞳仁似一池无底的漩涡紧紧吸附着我的眼睛,他两片刀刃般的薄唇展开欣慰的弧度。   左立强两道黑眉剑锋一样高高扬起,深沉的眼睛闪烁着一抹赞赏。   我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左霄启和轻舟都说的对,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比轻舟高多了。   轻舟脸色白了白,“那就好。”   左立强眼睛看向轻舟,眸光一厉,轻舟猛的噤声,朝着搂上走去。   今日,左立强似乎心情格外的好,他脸上舒展的皱纹似是年轻了几岁,嘴边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饭后从餐厅出来,客厅里又多了一抹人影,是左池,左立强脚步微顿,尔后跨步走去,“儿子,今天玩的开心吗?”   左池懒洋洋地回头,撅着嘴道,“不开心,爸爸,我都连着输了两个星期了。”   左立强笑的宠溺,“两个星期算什么,我儿子就是连着输两年,爸爸也输的起。”   轻舟笑意盈盈从楼梯上走来,“立强,虽然你疼左池,可是孩子也不能这么惯着。”   “你懂什么!”左立强厉声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左池不屑道,“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我不就是输点钱吗?”   轻舟面色微微不悦,“左池,你……”   “我输的又不是你的钱,我愿意。”左池在左立强的怀里耍着太子爷的威风。   轻舟脸色很不好看,她抬手就要去打左池,左池越到左立强身后,拽着左立强的衣服,吐着舌头,欢蹦乱跳,“你打不到我,气死你,我花的是爸爸的钱,又不是你的。”   左霄启面色紧绷,拉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垂眸看向我,唇瓣似有似无的勾起。   左立强护着左池,命令道,“滚!”   左池越到左立强面前,双手抱着左立强的胳膊,朝轻舟吼着,“滚,我爸爸叫你滚。”   我不由眼角抽搐,左立强对左池的溺爱,实在是让我不敢苟同。   也幸亏他和左霄启父子情份淡薄,若是左霄启也在左立强如此的溺爱下长大,恐怕就不是今日的左教授,而是左罪犯了。   不过,左家有钱,也许会不同呢。   离开了左立强家,我看着左霄启紧绷的面色,不由劝解着,“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爸爸这么宠着左池,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儿子,他注定养废了,以后肯定和小贝一个货色,不对,他还不如小贝呢。”   左霄启吸了一口气,“一个私生子而已,想骑在我头上,还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是私生子?”我好奇道。   艾玛,我容易吗,其实这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左家的八卦,我除了眼睛看到的那点皮毛,就是自己在心里杜撰的几十个漏洞百出的版本,终于下定决心问问深处八卦漩涡的当事人了。   左霄启鄙夷道,“爸爸和轻舟到现在都没有领结婚证,他不是私生子又是什么?”   啊?我一直以为左立强和轻舟是合法夫妻呢,不过,这样就说通了。难怪我地位比轻舟高,我好歹是左霄启的合法妻子。   “那……”我看着左霄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着,“和魏薇呢,领证了吗?”   “没有。”   好吧,我和戴云飞还八卦过左立强重婚呢,原来人家最多就是把两个情妇搞在了一个屋檐下住着,唯一的区别就是,轻舟住进来的早些,生了个儿子,魏薇住进来的晚一些,没有孩子。   果然豪门水深啊,男人有钱就是好,光明正大的左拥右抱,还不犯法。   晚上。   左霄启带我吃了西餐,喝了点红酒,他眉眼舒展,“老婆,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给我机会,也谢谢你在家里维护我。”   我也想要敞开心扉,“霄启,你能把一切给我,我很感动,所以,我往前跨了一大步,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终究是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现在,你努力了,我也努力了,至于结果,顺其自然吧。”   左霄启幽深的眼眸漾着深情的漩涡,“老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打断他的话,“永远都不要再向我承诺什么。”   浅啜了一口,我放下酒杯,凝眸对上他微征的眼神,我浅笑,“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左霄启郑重的点头,“好。”   回到家,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朝我招手,“陪我聊聊。”   我喝了点酒,有点犯困,想要回房间睡觉,我摇头,“明天再聊吧。”   左霄启起身走到我面前来,他拉着我的手,如水般流溢着温情的眸子攫住我的视线,“我就是想和你说会话,好不好?”   他都已经如此卑微了,我心下不忍,随着他的步子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要不要看电视?”他问。   “看吧。”   看电视还能有点话题,不然这样独处,我实在是心里咯噔咯噔的难受。   左霄启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递到我的手上,说:“自己调台。”   然后,他将我的头搁按在他的胸前,他双臂紧紧的搂着我,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呼出的气息喷灼在我的头顶,我拿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地调着电视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被电视机的声音吞噬着,倒也别有一番温馨。   “小瑷?”许久,左霄启低低地说。   “嗯。”我懒懒地应着。   “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这可真是要我老命啊,我每天忙着我的店,我要挣钱呀,哪里有精力去散心,不过我黑亮的瞳仁灵动一转,爽快地应道,“好啊,去云南吧。”   左霄启一笑,吻着我的发顶,“鬼丫头。”   我感觉到他放在我小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的心一颤,拿开他的手,“我困了,去睡觉了。”   左霄启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呼出的气息轻轻痒痒撩动着我的脖颈肌肤,我不由身体紧绷,声音也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却还是在给彼此找着台阶,“我真的困了。”   “好。”他也难得的听话。   起身前,我想开口叫他去副卧室睡,想起他之前拒绝过这个问题,我也就没有说出来。   有了左霄启天天在沙发上给我当门神,我晚上睡的也香沉了好多,而且每个早上都有丰盛的早餐,我也算找了一个免费的大厨。   覃瑶的电话没再打来,也或许打来过,左霄启没有告诉我而已,不过我倒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哪个伟大的天使说过有钱就有底气,说的就是我啊,反正左霄启的房子车子存款都在我名下,我这个典型的财迷,只要钱财到了我的手里,他若是想要回去,可能性基本为负数,所以我也不担心他出什么幺蛾子,我只要牢牢的看好我的钱就可以了。   少了一些忧虑,我的整个人也开朗清爽了许多,除了每晚面对左霄启时那种难言的小尴尬,一切倒也顺风顺水,左霄启也很乖巧,从没有过过分的举动。   几日后,我和左霄启吃过饭后回到家,刚刚走出电梯,一尊门神恰好杵在门口,真不知道我妈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的。   左霄启笑的恭敬,“妈,您来了。”   我妈瞪了左霄启一眼,尖声道,“当初说的好听,只要你和小瑷在一起了,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现在呢,敢情你是骗我的。”   我不想在门口和我妈吵架,索性推了推左霄启,“开门啊。”   进到屋子里,我妈理所当然的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这次来就一件事,小瑷,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小贝要结婚,你送一套别墅给他。”   母后大人这性格,往好听了说,那叫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如果遇到了愚孝的女儿,还会来一句,我妈没有坏心眼。   可是在我看来,她就是目的性太明确,简直明确到没有人情味,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女儿女婿目前的感情状态,我们是和好了,还是别扭着,我们的生活有没有恢复到当初的状态,您老人家上来就为了儿子问女儿要别墅,那也不是我画画画来的啊,如果我画的好使,我一天画几栋送给你们都行。   左霄启倒也不计较这些,他像个男主人般端茶倒水,一口一个妈叫着,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我妈也不是领情的人,她大手一挥,“我不是来喝水吃饭的,我是来要房子的,小左,你不能欺骗我的感情,我帮着你找回了小瑷,你回头就不认我这个丈母娘了,你们家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母后大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还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妈。”左霄启笑的温柔,语调恭敬,“不是我不给您,您知道的,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小瑷,手里就只有一点零花钱。”   “小瑷给了你多少零花钱?”我妈顺口问着。   “还有二十万。”左霄启老老实实交代。   我特么的真想一巴掌抽死他,果然,我妈眼睛一亮,“先给我二十万吧。”   左霄启点头,“好,妈,您账号多少,我现在转给您。”   我妈这一趟可真没有白来,虽然没有要到别墅,二十万到手了,这收获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讲,也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如果没有遇到左霄启,二十万就是我好几年不吃不喝的全部工资啊。   左霄启转完帐,我妈又露出了贪婪的本质,“小贝是你唯一的弟弟,他结婚买房买车彩礼生孩子,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得全包,不送别墅也得送一套两百平的四居。”   我去,这哪里是我弟弟,分明是我儿子。   “他不是有车吗?”我眉头皱了起来。   “他嫌那车不好,想换新的。”我妈理所当然的开口。   “他要工作没工作,一分钱不挣,在家啃老,有车开就不错了,这要是我儿子,我大嘴巴子抽他。”   娘亲眼眸一厉,“你怎么说话呢?”   我抽抽嘴角,“妈,我老早就说过,小贝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你和爸爸的责任,做为姐姐,我可以适当的帮忙,但是也得分怎么帮。”   “可以帮忙是吗?”我妈见缝插针的和我谈判。   我点头,“可以,但是得分什么事情。”   “帮他在市里买个门面,或者帮他……”   我妈噤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还给云飞打工呢?”   我眸光微愣,点头,“是啊。”   我暗暗感谢左霄启没有把我自己开店的事情告诉我妈,不然我的店门口不得天天杵着一尊门神吓跑顾客吗。开门做生意,我妈就是我的克星啊。   “你自己说吧,是送别墅,还是四居,还是门面。”我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过几天我再来,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说着就起身,我和左霄启同时站了起来,左霄启自然地说:“妈,这么晚了,您就在这里睡吧。”   我妈连连摆手,“不用,小贝在楼下等我呢。”   啊?可是我们没有在楼下看到小贝的车啊,我瞬间就明白了,他这是躲起来了,让老妈来为他冲锋陷阵,我愈发为有这么一个弟弟感到悲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一样肩负起自己的生活。   我妈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可是也算满载而归了,这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打秋风可容易的多了。   她拒绝了我们送她下楼,一个人走了,隔着阳台的窗户,我看到我妈在单元门口站了一下,小贝的车才开了过来,我不由嘴里叹息着,“你看着吧,等我家真有了什么事情,还得我这个做女儿的顶起来。”   左霄启双臂环住我的腰身,“我们家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   我回头,眼睛刀子般剜向他,“谁让你给我妈二十万的,一个月内,我不会给你一分零花钱的。”   左霄启点头,“没问题,我不花钱。”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身,左霄启又低眉顺眼地笑着,“不过,老婆,你可不可以帮我买一个月的烟。”   我怎么不相信他会穷到这种地步呢,心里矫情了一下下,想想算了,他的钱也是给了我妈,不过我不能助长这种气焰,于是乎,我高傲的昂着头,勉为其难道,“好吧。”   自从给了我妈二十万,左霄启就光明正大的花我的钱了,理由是他没有钱了。有一日我们回家的早些,左霄启提议道,“老婆,我们去超市买菜,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有人乐意为我无私奉献,我当然高兴啊,到了超市,左霄启这个家伙就刹不住车了,蔬菜,肉类,海鲜,水果,买了足够我们天天在家做饭吃好几天的,可是到了收银台的时候,左霄启一边往袋子里装着食品,一边极其自然地说:“老婆,结账。”   我睨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滑过,甜甜的,暖暖的,这或许就是普通小夫妻的日子吧,两个人一起逛超市,准备家里的吃食,老婆管钱,老婆结账。   左霄启做饭,我打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也觉得温馨自在,家的感觉就这样在心底悄悄流淌。   饭后左霄启洗碗后,到沙发上拉起我的手,“我们下楼走走吧。”   楼下,左霄启拉着我的手,不时放在唇边吻着,还不时揉揉我的头发,走了一会,他将我拉到长椅上坐好,将我抱在他的大腿上坐着,他轻柔的吻自我的额头,滑到眼睛,又略过鼻尖,顿在我的唇瓣。   左霄启沙哑的嗓音似有似无的滑过我的耳畔,“可以吗?”   我身体微僵,想着他这些日子为我做的一切,我觉得我有必要尝试着更进一步的亲密,毕竟想要重新开始,夫妻就要有个夫妻的样子。   左霄启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的薄唇微微移开,我闭着眼睛伸出舌尖。    第104 老公,我们重新开始   左霄启的唇猛的压了下来,只一瞬,便又成了轻柔的试探,似一根羽毛拂过,似有似无,带着暖暖的触觉。   我乖乖的配合……   一吻结束,左霄启紧紧揉着我,温柔且霸道,声音带出一丝丝沙哑,“小瑷……”   我心头一颤,咬紧唇肉。   他的呼吸声带着些微的浓重,“我们上楼好不好?”   左霄启薄唇微微展开一道性感迷人的弧度,他轻笑出声来,抱着我起身,我顺势从他的身上窜了下来,他手里的力道将我紧紧的带进他的怀里。   我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打气,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们是夫妻,合法的。   电梯内,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目光灼热着我的眼睛,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进到房间,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主卧室……   左霄启精致的俊脸凑到我面前,嗓音模糊,“小瑷,谢谢你。”   他小心翼翼的吻着我,直到……【此处被和谐,感谢智商超高的读者们,亲们自行想象吧,作为写手,我也无奈了,接吻都不让写。】   我的心猛的一颤,本能的抬手推了他一下。   他几乎石化了,黑亮的瞳仁攫住我的眼睛,我和他近在咫尺,却又隔了天涯,我抿唇低语,“对不起,我……”   左霄启眼角眉梢的性感之味犹在,顿了半晌,他嘴角噙着歉意的笑,“是我太着急了。”   他侧过身,长臂搭上我的腰身,我偏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我脑子一抽,“你都摸过她哪里?”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翻身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你不用告诉我,我,我讨厌死了。”   我明明想要忘记过去的,明明想给彼此机会的,却在他的手……的时候,脑子里不由拼凑起了他和覃瑶的画面。   静谧的房间因为戛然而止的亲热染上了一抹难堪和尴尬。   半晌,左霄启扳过我的身体,薄唇紧抿,“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慢慢来,我陪你忘记,我们一起忘记,好不好?”   我喉咙发堵,手臂勾上他的腰身,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后悔的要死,“我以后不问了。”   左霄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我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和他身体某处尚未抚平的欲望。   突然,我蹭的一下抬起头来,跳开他的怀抱,“我困了,去洗澡。”我找了个借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局面。   ……   这个夜晚,左霄启依然睡在了沙发上,只是在关掉灯,我久久不能入眠的时候,我悄悄下床,打开房间门,看到明亮的客厅,我蹑手蹑脚探出头去,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眉宇间的“川”字幽深的似是一笔笔雕刻般清晰明显,他烦躁的吸着香烟,浓重的烟雾自他的口中吐出来,带着沉郁的味道,似乎窜进了我的鼻尖。   我站直身体,佯装自然的走了过去,笑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左霄启抬头,神色一喜,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眸子里渗出笑意,“睡不着。”   我走到他身边,拉开他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头枕上他的大腿,娇声道,“我也睡不着。”   左霄启手指在我的脸颊一下下的摩挲着,“你睡了我的地方,我怎么办?”   我嘟着嘴,脸颊绯红,“你可以换地方睡啊。”   左霄启声音满含惊喜,“真的吗?”   “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   左霄启弯腰在茶几的烟灰缸里掐灭香烟,他将我连人带被打横抱起,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掀开被子就要钻进来,我拽了拽被沿,眼睛瞟向我自己的被子,“你盖那个。”   “好,这个被子里也有我老婆的味道。”   ……   一夜无梦。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左霄启精致的五官漾着柔和的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嘴角不自觉勾起浅笑,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我这才发现,他在我的被窝里。   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要钻我的被窝?”   左霄启薄唇轻扬,“那明天换你钻我的被窝。”   我嘟囔着,“才不要。”   左霄启没有继续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或许他也担心说的多了,又勾起了我不好的想法,他吻了吻我的鼻尖,“小懒猪,起床吃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我和左霄启还差最后一步,可是他今天脸上的雀跃表情昭然若揭,我也浑身散发着一种幸福的气息。   这日,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左霄启就出现在了我的店里,他眉眼舒展,“我来接阮总下班。”   我睨他一眼,“一人一辆车,何必这么麻烦,知道你是土豪,也不用这么显摆吧。”   左霄启俊逸非凡的脸上漾着魅惑的笑,“我让司机把车开走了,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我真是三生有幸,能让左总给我当司机,还是免费的。   下班后,左霄启带我去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牛排,红酒,小提琴手,一样没少,只是当他招呼侍应生买单的时候,他抬手示意,“我太太买单。”   我呼吸一窒,猛然想起他的零花钱给了我妈,可是也不至于一顿饭都吃不起了吧,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说什么,乖乖掏钱结账,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侍应生走后,左霄启一笑,“夫妻出来吃饭,老婆买单有什么问题吗,说明我是好男人,收入全部上交。”   我嘴角抽搐,尼玛,我要是知道是我买单,我宁愿回家做饭啊,冰箱里还有那么多蔬菜,肉类。   左霄启要求我付账的,除了超市买菜,吃饭,真真是涵盖了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此刻:   两日后的晚上,我想着该去进货了,左霄启靠着床背拿着笔电工作,我则拿着手机玩着游戏。   在左霄启准备关机的时候,我眼疾手快,“别关,订两张机票。”   左霄启又打开了网页,可是,可是……   “老婆,你账号和密码是什么?”不大会,左霄启问,“支付宝,银行卡都行。”   我眼角冷凝,“你要我密码干嘛?”   左霄启声音不由弱了些,“订机票要花钱。”   好吧,我乖乖报上账号密码,然后说:“记得连酒店一起订了。”   话音落,我猛然反应过来,接着说:“订一间就够了,省点钱。”   左霄启的笑意漾开,“我本来也没想订两间。”很快,他摇头,“有这么个会过日子的老婆,想不发家致富都难啊。”   呃,这是在取笑我财迷吗。   当我介绍左霄启和鲁乙人认识的时候,两个男人给出了我不同的评价。   “左太太性格开朗,为人爽快,处事大方,可是难得啊。”不要问,这话自然是鲁乙人说的。   左霄启眉开眼笑,“我太太不会做生意,开个玉石店消磨时间,看你们这么熟络,估计也没少给鲁总添麻烦……”   鲁乙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左总太客气了,左太太……”   鲁乙人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夸着我,然后拿出了单独为我预留的好货出来。   我将货收好,和鲁乙人道再见,“我去市场转转,晚点再过来。”   左霄启跟在我身后,不解道,“这个老头可精明的很,你是怎么和他混熟的?”   我笑的狡黠,嘴里哼唱着,“就不告诉你,我就是不告诉你。”   等我和其他同行一起在鲁乙人处挑选货的时候,左霄启眸中露出了丝丝赞赏,听着同行的抱怨,他隐忍的神色让我知道,他终于对我刮目相看了。   果然,晚上,在请鲁乙人吃饭后,我和左霄启手拉手边散步边朝着酒店走去,他疑惑的眸子侧头看向我,“你是怎么搞定鲁总的?”   我高傲的昂着下巴,“山人自有妙招。”   我才不要说他是我师傅呢,最重要的是我这个徒弟聪明啊,我是财迷,可是就像左霄启说的,我是个有原则的小鸡贼,该破财的时候,本姑娘毫不心疼。   到了酒店,看到两次货的质量差别,左霄启笑了笑,“有个能干的老婆压力可是很大的。”   心底闪过一丝酸楚,如果没有他为了追逐覃瑶决绝的离我而去,我依然做着小会计,或者在婚礼后做个逛街美容的全职太太。   只是,如今的我,面对自己的事业,全部的热情化为一种动力,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人再次离我而去,我都有足够的支撑,让我的未来好好走下去,也许不是钱,而是一份底气。   我妈的电话就这样不合时宜的打了进来,我万分庆幸出差选在了今天,“我陪霄启在外地出差。”我说。   “你到底在哪里,赶紧给我回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我就在你门口站着,你好意思吗……”我妈嗓音尖锐道。   我扬唇笑着,“妈,我们开视频好不好?”   挂断电话,打开视频,我让我妈看着酒店的房间,我又从房间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电梯,又来到大门口,让他清晰的看到酒店的名称,然后说,“这个酒店是这里很有名的酒店,你让小贝上网查一下,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妈吃了瘪,眼睛像要吃人一般,不甘心的挂断了视频。   入夜。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暗夜里,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你当初怎么想起来开玉石店的?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   我的小心思纠结了一下,决定敞开心扉,“你应该问我当初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左霄启手指一下下拨弄着我颊侧的碎发,“那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还记得你把我弄到郊外那次吗,那之前我还一直给飞儿当免费的收银和会计,那天之后,飞儿提议我出来走走,我就来了,先是昆明,然后是大理,再然后是丽江,在丽江听到有人说要来瑞丽买玉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你爸爸给我的那个玉镯,你说那是妈的,我戴过几次,怕弄碎了,所以想着要不也来买个玉镯,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鲁乙人,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我哪里知道他就是老总了,你看他现在穿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也不像个老总啊。”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讲着,“认识他之后,我才萌生了开店的想法,刚开始找店面都困难重重,这个店面还是罗方旭帮忙找的呢,现在我越做越开心,说不定以后还会开分店呢。”   微白的月色透过窗帘笼罩着一室静谧,彼此交缠的呼吸在这个我将心酸过往娓娓道来的夜里愈发深沉了几分。   其实说起来,我开店,最大的功臣是左霄启,他追随覃瑶而去,因为愧疚给了我大笔钱,才有了我开店的资金。他打了楚墨廷在车里强迫了我,我才离开那座城市,开始了为期一个月之余的散心之旅。   不过现在想来,人生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财富,只是“谢谢”这两个字不合时宜。   许久,左霄启在我耳边低低地呢喃,“对不起,原来我给你的伤害,这么深,这么深。”   似有似无的抽噎声轻轻拂过耳畔,我手指抚上他的脸庞,嘴巴,鼻子,眼睛,触到他眼角的濡湿,我翻身吻上他的眼睛,“老公,我们重新开始。”   左霄启手臂紧紧勾着我的脖子,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我紧紧的抱着他,只愿过往的一切都能烟消云散,如果可以,我愿意选择性失忆,忘记那段过去。   彼此心脏的跳动愈发急促了起来。   左霄启猛的一把推开我,翻身而上,他的吻疾风骤雨般袭来。   直到我们吻的喘息不止,他才离开我的唇瓣,沙哑的嗓音如同磨盘中的砾石,“老婆,可以吗?”   我抬手抚上他的后背,无言地告诉他我的决定。   左霄启的动作很轻,很柔,像在呵护一个瓷娃娃般,直到我抛开羞涩迎合他,他才猛烈了起来……    第105 老婆,再嫁给我一次   翌日。   清晨睡到自然醒,左霄启精致的俊脸凑到我面前,“老婆,什么感觉?”   我顿觉羞赧,身体下意识往被子里钻了些许,左霄启一笑,“快来发表一下做后感。”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由皱起眉头,什么叫做后感。   左霄启像是感知道我所想,他解释般开口,“就是做完之后的感觉,快点说说,不然我再让你重温一次,好不好,左瑷?”   左瑷。   这个称呼让我心头一震,似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底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原来一起生活过的人真的有一种默契。   “烦死了。”我红着脸嘟囔着。   左霄启的手在被子下愈发不老实了起来,他薄唇轻咬我的耳垂,“左瑷,你脸红什么,我就是亲亲你。”   他话是这样说的,可是他的确只是亲亲我,他亲的都是我的敏感部位啊,这个叫兽,真真是一只禽兽。   见我不语,左霄启掀开被子,嗓音沙哑,“你说我是亲上面,还是亲下面?”   ……   左霄启每天都陪着我在各个市场转悠,老公这个东东出门带着可以当免费的跟班使用。   他的电话很多,每天都响几百次,在到瑞丽的第四日,我终于忍不住说:“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陪我老婆。”   我呼吸一窒,尔后扬唇,“那你订明天的机票吧,对了,别再订头等舱了。”   左霄启笑我,“我们家不缺这点钱吧。”   “我缺。”   左霄启的笑声渗着一丝无奈,“把钱交给老婆管是最明智的决定。”   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的嘲讽意味吗,我不阴不阳道,“你可以收回去。”   “不用。”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到了我手里的钱,你收的回去才怪。”   “……”   再次回到家里,好像一切都变了,也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每天早上我们一同出门,各自开车去上班,每个夜幕降临,他总会出现在我的店里,他兼职我的司机,我们一起回家做饭,当然,做饭是我提议的,不然天天在外面吃,还得我花钱,对我这样的财迷来说,真真是要我命啊。   做饭有一个好处,除了省钱,我看着左霄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偶尔帮他打打下手,也别有一番温馨。   可是,这一切被左霄启的一个请求打破了。   原本说好的,他把零花钱给了我妈,我断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他抽的香烟也是我在买,可是,在第二十三天的晚上。   么么哒进行时。   摸摸哒进行时。   爱爱哒进行时。   左霄启喘息着躺在我身侧,轻抚着我满是汗渍的后背,“老婆,我们商量一件事情,可以吗?”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的声音随口问着。   “我们搬回去住好不好?”   我闭着眼睛,嘟着嘴,“就住这里怎么了,我们两个人多温馨啊。”   左霄启轻轻捏着我的脸蛋,“是这样的,那边的佣人该发工资了。”   我倏地一下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左霄启嘴角微抖了一下,脸上尽是讨好的笑意,“你这个女主人该回去给你的工人发工资了。”   “多少钱?”我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总共……”左霄启犹豫着,“明天我们回去,给你看合同。”   我摆手,“你就告诉我一共多少钱吧,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我怕我抽过去。”   “三万……”左霄启满眼的纠结神色,“多……”   我蹭的一下坐起来,“左霄启,你怎么可以这么奢侈,简直就是败家。”   “那个。”左霄启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以前家里就我和一喏两个人,她也只周末回家住两天,家里上下三层总要打扫吧,庭院需要打扫,我很忙,一喏也不会做饭,总要有人做饭吧,花园里的草坪需要灌溉吧……”   我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暗暗算着,一个月三四万,一年就是几十万,我滴妈呀。   左霄启拉过我的手,“以后这些都归左太太负责了,左先生只负责赚钱,不过你放心,我赚的钱足够支付这些费用了。”   我怎么感觉我的肩膀这么沉呢。   “好吧。”我点头,“我们明天就搬回去,不然每个月白花好几万。”   此刻我感觉我的肉很疼,心更疼!   第二日我才知道,左霄启那句“三万……多。”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为是三万几千,不到四万块,等我看完了左霄启递给我的合同,我才知道,怪不得他会慢悠悠地喘了一大口气,才说出那个“多”字,三万多的意思是,比三万多,至于多多少,多的不是几百也不是几千,多的是两万六。   每个月五万六,他一个大喘气,就少说了一半的费用。   看完合同,我睨瞪他,“能辞两个人吗?”   左霄启抽调我手里的合同,双臂搂着我,头埋在我的脖颈,“我怎么舍得累到我老婆,就保持原样吧,我们可以轻轻松松的享受生活,不好吗?”   我吸了一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6月26日,我的生日。   妈妈一早打来电话,说要为我庆祝生日,虽然知道这个妈难缠,也预料到了她会给我出难题,不过看在爸爸的份上,我决定还是不要拂了老妈的面子吧。   我们到家的时候,妈妈笑意盈盈的接过我们手里的礼品,“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再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我给你礼物才对啊。”   对于我妈的热情,我只笑笑,左霄启也恭敬的笑着,“妈,没花多少钱。”   老妈指使着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阮贝,“快去给你姐姐姐夫倒茶去。”   阮贝极不情愿的扔掉手机走去了厨房,很快他喊道,“妈,茶叶在哪里?”   “在左边的上面柜子里,第三个格子……”我妈说。   “我来吧。”爸爸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爸妈,不用忙。”左霄启客气着。   “不忙,不忙,你快坐。”老妈一手扶着左霄启的胳膊,将他往沙发上让着,“下了车走这么几步路也热吧,赶紧凉快凉快,我一早就把空调打开了,就怕热到你们。”   我很想说,妈您能不要这么假吗。   左霄启点头笑着,“妈,您也坐。”   坐下不久,门铃响了,老妈去开门,笑的那叫一个热情,就跟古代妃子恭迎皇帝似的,“亲家,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坐。”   我保证,自打我和左霄启进门,我妈所有的热情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刻。   这是什么人物,能让我妈如此点头哈腰的,我可得仔细看看。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想着我妈刚才称呼他们亲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雯雯。”我妈亲热的拉着小姑娘的手,“快坐下,热不热?”   阮贝眉开眼笑从我妈的手里拉过雯雯的手。   “这孩子。”我妈娇嗔道,又赶紧去应付雯雯的父母。   双方家长聊了一会,我妈像是才想起我和左霄启的存在,她笑的瘆人,“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女婿,你们刚才上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辆卡宴,那就是我女婿的。”   中年男人眉眼舒展,中年女人点头笑着,“小伙子年轻有为啊。”   “我女婿是一家集团的总裁,自己家的企业,小贝结婚他还要送一套别墅呢,车也看好了,买辆路虎随便开开算了。”   我妈的话让我眼角直抽搐,我什么时候答应送小贝别墅和路虎了。   这哪里是在给我庆祝生日,分明是给我摆了一道鸿门宴嘛,我若是说不送,回头阮贝和雯雯婚事黄了,我妈更有理由找我闹了,我若是送,左霄启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说了,我凭什么白白送这么贵重的房子车子给不务正业的阮贝。   可是当着雯雯父母的面,我又能说什么。   “雯雯嫁到我们家,你们就放心吧,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小贝这么疼雯雯,也亏待不了她。”我妈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靠着姐姐姐夫生活还能保证媳妇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什么逻辑。   中年女人笑的褶子都盛开成了一朵花。   中年男人一双智慧的眼睛扫过阮贝和左霄启,不动声色地问道:“小贝对以后有什么规划吗?”   “结婚以后,我给他们在市里买套门面房,出租,或者开店都行,你们知道的,我家四套房子,我和他爸爸住一套,小贝和雯雯以后在市里住别墅,另外三套房子我们准备出租,租金也是他们的。”   老妈比我还会撒谎不脸红,明明已经卖了一套房子,不知道她的四套房子哪里来的。   男人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面色没有任何波澜,“小贝,你说呢。”   “我听我妈的。”阮贝摩挲着雯雯的手背,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知道男人不高兴了,这样的回答,换成任何一个有头脑的父亲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的。   男人不说话了,只有女人和我妈在热情的聊着。   温泉大酒店。   当服务员拎着蛋糕进来的时候,老妈笑容满面的接过,“巧了,今天也是我女儿的生日,以后每年我也会给雯雯过生日。”   到了此刻,我还在暗自揣测着雯雯父母的身份,能让她如此巴结的,非富即贵啊。   只是,看着男人不动声色,我知道,他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我和左霄启很好的扮演了吃货的角色,今天的主角是我妈和他要巴结的雯雯父母。   左霄启知道我心情不爽,只一个劲地给我夹菜,说:“老婆,多吃点。”   我抬头,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脸。   临了,我妈对雯雯妈说:“你们看我们什么时候把婚订了,然后挑个日子让他们结婚,彩礼我都准备好了,八万八,比别人家都高,我家楼下刚给的彩礼,五万八,我喜欢雯雯这孩子,八万八凑个吉利数,嫁妆你们看着办就好。”   五万八,八万八,她给儿媳妇彩礼为什么不给三十万,五十万,偏偏问我的老公要三五十万的彩礼,这一刻更坚定了我不给小贝买房买车的想法,我心里不平衡,严重的不平衡。   雯雯妈说:“我们也回家商量一下。”   雯雯爸一直淡淡地吃着菜,也没有拿个准确的态度出来,我妈特意选在今天和雯雯父母见面,不就是为了让我和左霄启给她长脸,促成好事吗,雯雯爸不表态,我妈能同意吗?   “雯雯,你说呢?”我妈笑意盈盈地问道。   她把主意打在了不谙世事的姑娘身上。   雯雯抬头,“阿姨,我听小贝的。”   男人适时开口,“我女儿才二十岁,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小贝也不大嘛,都还是孩子,雯雯性格还很不成熟,我在家里再管教两年。”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说我爸妈没有管好小贝嘛。   我妈的笑容僵了一下,男人继续说:“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好不是?”   “那是,那是。”娘亲讪笑着点头。   从酒店出来,雯雯父母就带着雯雯走了。   回到家,我妈坐在沙发上一脸怒气,“不就是个狗屁副局长嘛,有什么可装的,谁知道他是清官还是贪官。”   爸爸安慰老妈,“你就别操心了,顺其自然吧,小贝也才22岁。”   老妈厉声道,“我不操心,你倒是操心啊,小贝以前找的都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农村的,要不就是没有工作的,要不就是在超市做售货员的,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好不容易找了个当官的家庭,还是独生女,她家以后的钱财不全都是我们家的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我听不下去了,不由说着:“你嫌别人家姑娘没有工作或者工作不好的时候,有没有想想你的儿子,超市售货员怎么了,人家也是靠着自己的辛勤劳动挣钱的,雯雯是独生女,她父母的钱也是她的,就算是她父母死了,遗产继承人也是雯雯。”   老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你是我女儿吗?”   “妈。”我笑了笑,“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呢,我是你女儿吗,你也知道别人家给彩礼才五六万,你为了巴结雯雯父母就给八万多,为什么当初问霄启要五十万,你给儿媳妇八万多还往回要嫁妆呢,霄启给了你几十万,你给了我什么嫁妆?”   越说我心里越委屈,打着给我庆祝生日的名义摆了个鸿门宴,真真是让我心里不爽极了。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老婆……”   我甩了甩手,“我和我妈算账呢,你别管。”   话音落,我又看着我妈,冷笑,“妈,你放心,小贝结婚,我最多出两三万意思一下,其他的一分钱没有,还别墅路虎呢,对不起,我没钱。”   “你看你,这么大火气干嘛?”我妈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她看了看阮贝,似是下决心般开口,“我想好了,家里现在除了我们住的,还有两套房子,都是一百二十多平的,我给你和小贝一人一套,也算是儿子女儿公平对待了吧,你和小贝是亲姐弟,做姐姐的哪有不帮弟弟的。”   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我嘴角划开冷然的弧度,“我要一套县城里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就要付出市里的一套别墅和一辆路虎,妈,您当我是傻子吗?这话要是在你知道左霄启的身份之前说出来,我能感谢你真心为我好,可是现在,你就是在算计我。”   我妈脸色也不好看,“我给不给你房子,小贝结婚的别墅和车你都得买。”   爸爸打着圆场,“小英,今天孩子生日,你少说几句吧。”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老婆,你别这么较真了。”   我瞪了他一眼,板着一张脸站起身,“爸妈,等你们老了,动不了了,或者生病了,家里有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尽一个做女儿的责任,就算让我一个人给你们养老,都没有问题,但是,小贝结婚,我不会送房,也不会送车,最多就包个几万块钱的红包,妈,你要是嫌少,就去问问,我们这里谁家弟弟结婚,姐姐包几万红包的?”   说完我就拉着左霄启的手往外走去,不顾我妈一脸的愤怒和爸爸眼神里的挽留。   行驶在回市里的路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我越想越生气,左霄启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为钱生气最不值得,老婆,晚上想怎么过,等会老公给你庆祝生日。”   “气都气饱了,还过什么生日?”我红着眼睛说。   许是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左霄启停下车,扳过我的脸,吻上我的眼睛,“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许生气,告诉老公,想要什么,老公今天全部满足你。”   我满脸狐疑,“你拿什么满足我?你又没有钱。”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性感的要命,“那就不是你操心的问题了。”   “别明天让我去给你还账。”我嘟着嘴道。   “不会。”左霄启斩钉截铁地说。   我眼眸倏地一亮,瞪着他,“你私藏小金库。”   左霄启委屈道,“我真冤枉。”他说着抬手揉上我的后脑勺,“今天老公有义务让老婆你开开心心的,别想别的了,好不好?”   看着他满眼的真诚,我想了想,眉梢挑的高高的,“好吧。”   左霄启刮上我的鼻尖,“我真是败给你了。”   到了市里,睡了个午觉,左一喏打电话给我,“嫂子,生日快乐,我让张姐备了一份礼物给你,我就不回去打扰你和我哥二人世界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问。   左一喏嘻嘻笑着,“当然是我那个以老婆为尊的哥哥告诉我的啦。”   “他为什么要专程告诉你我的生日啊。”   “嫂子,我还有事,先挂了。”   洗了把脸,走到客厅,张姐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递了过来,我看到是一个镶钻的胸针,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左一喏道谢。   下午七点。   左霄启开车带我去了一家酒店,我们到的时候,包间内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他的朋友,不同的是,今日都是一男一女两两一对。   偌大的包间是自助餐的形式,已经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宴会了,不约而同的,每个人都在向我举杯,都在说着“生日快乐。”   甚至有些女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我有些不明所以,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左霄启,她们身边的男人也不差嘛,看举手投足的气质,看和左霄启的熟络程度就知道,哪一个单独拎出来也是精英级别的。   二十四层的生日蛋糕将宴会推向了高潮,左霄启拥着我站在台前,吻着我的额头,“老婆,生日快乐。”   “左太太生日快乐。”   一声声祝福窜进我的耳朵,身边是男人最温柔的气息拂过头顶,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明媚起来。   “亲一个。。”有人起哄。   “等会再亲也一样。”又有人说。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左霄启低头覆上了我的唇瓣,一个轻柔的吻如蜻蜓点水般撩动着我的心扉。   晚九点,宴会正式结束,每一对男女相拥着向外走去,左霄启胳膊搭上我的肩膀,他的薄唇落在我的耳畔,“老婆,开心吗?”   “开心。”我笑的温柔。   到了酒店外,像是号令一般,十几辆车子排着长队向着同一个方向驶离,左霄启一手轻轻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车子全部驶向郊外。   下车后,夏夜的风清爽的拂过周身,少了城市的燥热,我怡然一笑,“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左霄启只是拥着我,吻在我的发顶,“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升起……   好美,我抬头,看着摧残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潇洒的弧度:   “阮瑷”   “我爱你”   “阮瑷”   “嫁给我”   一个个腾空而起的烟花,一声声噼噼啪啪的声响,我几乎眩晕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氤氲了我的眼睛。   突然,紧拥着我的双臂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低头,左霄启单膝跪地,手捧一个钻戒,“老婆,再嫁给我一次。”    第106 我们要个孩子吧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光亮在左霄启的脸上打上一层影影绰绰的光,口哨声似有似无的隐没在烟花爆炸声中,平添了几分热闹。   我低头看着左霄启眸子里释放的深沉情愫,似是要穿过夜空蕴染着整个独属于我和他的世界。   “你……”我的喉咙发堵,刚吐出一个字,泪不自觉地落下,我抬手紧紧捂着嘴,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老婆,对不起。”   他的声音伴随着烟花声似有似无地传进我的耳朵,我反扣住他的手往上提着,哽咽道,“你先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尤其还有女人的尖叫声,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左霄启拿着钻戒往我的手指上套去,刚刚盖过指甲,他抬眸,嘴角勾勒的弧度愈发魅惑了起来,“可以吗?”   我手指抚了下眼角,轻轻点头。   左霄启细长的手指缓缓将钻戒套进我的手指,他仔细端详了一会,低头吻上硕大的钻石。   烟花恰好放完了,男人的口哨声,女人的尖叫声,合着叽叽喳喳的羡慕和祝福声,我脸颊绯红,“你赶紧起来。”   左霄启咻的一下起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措手不及之下我不由“啊”的一声尖叫,左霄启抱着我朝着卡宴走去,他含笑的声音高喊着,“哥们,我回家了,你们玩吧。”   “明白。”   “理解。”   “晚上悠着点。”   “床够结实吗?”   ……   身后是男女的起哄声,我任他抱着,头埋在他的胸膛,左霄启将我放在副驾驶,他小跑到驾驶室,急切地发动引擎,倒车离开。   左霄启满脸的焦急似一个等待着吃糖的孩子般,眼里的雀跃几乎要流溢出来,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着急?”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声音严肃,“别闹,开车呢。”   我含笑着睨他一眼,这个流氓,什么时候也改变不了他的叫兽本性。   回到家,车子驶进车库,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我的安全带,沙哑的嗓音带着抹命令意味,“下车。”   我乖乖下车,走出车库,左霄启拉上我手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我不由暗暗嘲笑着,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吗。   到了卧室,左霄启就将我拉在了床上,这也太猴急了,我推了推他,“先洗澡。”   左霄启吻了吻我的耳朵,“好,一起洗。”   好吧,看在他今天再次向我求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这个高难度的问题吧。   洗澡进行时。   这哪里是在洗澡,我们只是和水来了个亲密的接吻,然后,就是他就迫不及待的和我从亲密的零距离接触,到更加亲密的负距离接触,他情动的嗓音沙哑道,“左瑷,你今天高兴吗?”   高兴?   我的脑子里一抹流光闪过,我猛的推着他,“你出来,没戴套。”   左霄启一边喘息,一边加大力度,“老婆,给我生个孩子。”   “我不……”   左霄启的吻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淹没在喉咙里。   这场运动,从浴室做到了床上,我也佩服左霄启的体力,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旺盛,这就是他每天跑步的结果吧。   直到他全身的火热喷发,他在我耳边喘息着,“累死我了。”   我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情,我推着他,“你起来,我去洗洗。”   左霄启依然压着我,他抬起头来,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不许去。”   他的声音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强势,我轻抬眼帘,“我还不想……”   左霄启低头,轻柔的吻上我的额头,“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咬唇不语,左霄启翻身躺在我身侧,手臂紧紧的将我搂在他的怀里,“老婆,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回头我们和爸爸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不要太久了,就两三个月内办吧,我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了,我欠你的,都一点一点给你还回来,加倍还回来,好不好?”   “可是……”我矫情地嘟囔着,“我在开店,想先把自己的事业做好了,再要孩子。”   “我们开店生孩子两不误,知道我老婆是女强人,放心,我不会限制你的,孩子你只管生下来就好。”左霄启信誓旦旦地打破我的顾虑。   “还有,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这也是我担心的一大问题啊。   “不会的。”左霄启继续打消着我的顾虑,“就算是现在怀孕了,我们两三个月内举行婚礼,你的肚子也看不出来。”   他说着揉上我的肚子,含笑的嗓音带着一抹讨好意味,“看看我老婆这小细腰,就算是怀孕三四个月也看不出来的。”   我嘟着嘴不说话。   左霄启拿过我的手,吻着我的钻戒,“老婆,答应我,好不好,我们要个孩子,我们过一家三口的生活,我都期待好久了。”   我的目光落在钻戒上,不忍打破这一刻的甜蜜。   左霄启见我不语,一下一下吻着我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吸了一口气,咬唇睨他一眼。   左霄启嘴角弧度愈发性感起来,他手掌扣着我的后脑勺,慢慢的拉向他,“继续努力,生孩子。”   ……   翌日一早,我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昨晚被从天而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又被左霄启提出的生孩子的问题占据了全部的思绪,我居然忘记了我本该最关心的问题。   我手指抚着钻戒,问,“你哪来的钱买钻戒?”   左霄启一笑,“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那就是借的?”   左霄启嘿嘿笑,“老婆,别问那么多了嘛。”   我眸色一厉,作势要摘下戒指,左霄启赶紧拉过我的手,“我向一喏借的,她的房产都是我在帮忙打理,所有收益都存在她的一个专门的账户,从来没有动过一分钱,她毕业之前所有的开销都是我在承担,这是我对她的责任,也是我当初对我妈的承诺,这次我实在没钱,就向她借了一点。”   我想了想,兄妹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实在不容易,这份兄妹情恐怕更加深沉的多,于是,我又问:“现在你的钱都给了我,你拿什么给一喏,她明年才毕业。”   “这个……”左霄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从你给我的零花钱里给她,或者,我还可以……”   我挥手打断他,“你以前每个月给一喏多少,我以后就每个月给她转多少,还有,你这次借了她多少钱,我给她转回去。”   左霄启欣喜的楼过我,说:“我就知道,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能娶到你,真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你放心,以后我要是有一点对你不好,天地不容。”   他的油腔滑调也真是让我醉了。这等于是我自己花钱买了一颗钻戒,我顿时又觉得肉疼了。   周日。   我陪左霄启去左立强家吃饭。   左霄启难得的露出了笑脸,“爸爸,我和小瑷想举行婚礼。”   “好。”左立强眉眼舒展,“你们想什么时候办?”   “就这两三个月吧。”左霄启语调轻松,“我们准备要个孩子,时间太久了,怕到时候小瑷不方便。”   我脸颊微红,没事说这个干嘛。   左立强含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尔后脸上的皱纹似雕刻的花朵般,声音也柔和了不少,“那就你们自己挑日子吧,首饰再重新订做吧,婚纱礼服该准备的,也都重新准备,回头我给你一笔款项,专门准备这些事宜,不够了再和我说,别委屈了小瑷。”   平日见多了左立强对左池的大方,我也只在左霄启的婚事上,见到左立强对左霄启的大方。   这一刻,我觉得,左立强应该是爱着左霄启的,可能是父爱的表达方式不同,或许是父子间有什么心结,让左立强刻意隐藏起了这份爱。   “谢谢爸爸,让爸爸破费了。”我嘴角噙起笑意。   左立强被岁月雕磨的脸浮着一抹柔光,他浑厚的嗓音愈发充满了慈爱的味道,“你孙叔叔开发的别墅快竣工了,回头让霄启带你去挑两套,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有个朋友是做钻石生意的,你去挑颗好些的裸钻,再订一颗戒指,结婚用。”   我心里暗暗倒吸口凉气,有钱人家往外送东西都这么高上大吗,别墅两套,还有裸钻,虽然目前不知道所谓的好些的裸钻价值几何,不过我好像已经看到成捆成捆的钞票在我眼前飞来飞去了。   “好。”左霄启爽快地应着,“等会我就带小瑷去。”   餐桌上。   左立强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小瑷,你的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   “我送你的金枝玉叶摆上了吗?”   我一笑,“谢谢爸爸,贴上了非卖品的标签。”   ……   这也是唯一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左立强和我说话,也是我陪左霄启到这里这么多次以来,他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次,看的出来,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大概,他是在通过我,传递他对左霄启的父爱,这一刻,我又想到了覃瑶,他带着覃瑶在我面前秀恩爱的目的,大概也是想要告诉我,左霄启和覃瑶之间不可能吧。   从左立强家出来,左霄启真的带我去了一个别墅区的销售中心,我嘴角直抽搐,“我们买那么多房子干嘛?”   “爸爸给你的,你不要白不要。”左霄启声音浮着一抹淡然。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爸爸也是爱你的,不然你说要办婚礼他为什么这么开心,还送这么多东西给我,给我的就是给你的嘛,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就算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所有的东西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左霄启冷俊的眉眼似浸在黑潭没有一点温度,他嘴角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你知道什么,他欠我的,这点东西算什么,二十套别墅又能抵过什么。”   我知道,我又触及到了他心里的痛,索性闭嘴不言,不再去反驳他,根深蒂固的恨意和心结已经占据了他对左立强全部的感情。   我哪里会挑什么别墅,我把这个难题交给了左霄启,他大手一挥,“位置好的,面积大的,来两套就ok了。”   好吧,人家财大气粗。   “反正我们自己也不会住。”左霄启继续说。   别墅的事情很快就搞定了,上了车,左霄启说:“钻石过两天去挑吧,孙总出差了。”   “你决定就好。”   “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时间还很早。”左霄启提议着。   我摇头,“你送我去店里吧。”   左霄启顿了一下,“老婆,你现在比我还要忙,我们都多久没有过二人世界了。”   “我喜欢工作,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更有魅力。”我嘴角含笑地说。   左霄启满眼委屈,“你都好久没有好好陪陪我了。”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娇柔的声音安慰着:“好老公,等过段时间,我休息一下,好好陪你啊。”   我向他许着基本不可能兑现的诺言,现在我也学会这一招了,反正撒谎不犯法,哄死人不偿命。   婚礼的事情还是要通知一下我的家里的。   当妈妈听到我要办婚礼的时候,说:“小左家那么有钱,彩礼给多少?”   “妈,去年不是已经给过彩礼了吗?”   “去年我以为他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光蛋,才要五十万的,他家既然这么有钱,少了五百万,我会把女儿嫁给他?”我妈声音尖锐。   五百万?这数字都够我急性心脏病发送医院了。   好歹我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我清了清嗓子,一字字铿锵有力道,“第一,彩礼钱一分都没有了,去年给了你五十万了,足够了,你就算是卖女儿,也掂量掂量你的女儿值不值五百万。第二,我和霄启现在是合法夫妻,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婚礼我们都会举办的。第三,你参加婚礼需要的衣服首饰改口红包,不用你出一分钱,我们全包。第四,如果你想霄启以后拿你当丈母娘,在你老了的时候孝顺你,你就来,如果你认为你的女儿女婿不够给你面子,你就别来。”    第107 母债女还   “阮瑷!”我妈大着嗓门尖叫,“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白白送给他吗,没有五百万,我让你办的成婚礼才怪,我倒要看看他家丢不丢的起这个人。”   “好啊,五百万是吗?”我冷笑,“没问题,五百万彩礼是给我个人的,你再给我准备一百万的嫁妆吧,不然让街坊邻居说你卖女儿,你脸上好看吗?”   话音落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泪滴就这样在眼眶里打转,本来我还想着,如果她要求不高,十万八万也就算了,现在家里经济有些紧张,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我就当孝顺父母了,可是我这亲妈,实打实的是在卖女儿。   现在,我决定了,除了给我妈买几件衣服,其他的一分钱没有,左霄启走上层路线的时候,已经给她买过首饰了,给她买首饰的钱也相当于别人家很多倍的彩礼了。   婚姻是我自己的,婚礼是我自己的,我妈爱来不来。   想明白了这些,我该干嘛继续干嘛。   只是,从这一刻起,我每天忙的几乎脚不沾地了,婚礼的好多事宜左霄启和我商量,我都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左霄启俊眉轻轻蹙起,“那婚纱照呢,你让我和谁去拍?”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敢和别人去拍我卷你全部家产跑路。”   左霄启将我搂在怀里,“老婆,你想要的生活,老公都给的起,我养的起老婆也养的起孩子,你不要这么忙了好不好?”   一股心酸滑过心头,除了工作的热情,我总觉得只有事业我才有一份底气,当然这样的想法还是源于左霄启当初决绝的离婚,即便我们现在和好了,疤痕犹在。   我笑了笑,声音带着一抹坚定,“老公,如果你爱我,就要爱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决定,我的事业。”   左霄启薄唇浅勾,“好吧。”   拍婚纱照的难题也很多,左霄启想要出国,我想在国内,不管在哪里,都需要时间,我一咬牙一跺脚,那就巴黎吧。   这是我第二次拍婚纱照了,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我自己也醉了,和同一个男人拍了两次婚纱照。   夕阳的余晖笼着唯美的埃菲尔铁塔,镀上了一层金色,我和左霄启在铁塔前,一袭长长的拖地婚纱,左霄启自然的搂着我的腰身,薄唇轻轻印上我的,一瞬,即一生。   从法国回来,我直奔店里,左霄启也陪我一起到了店里,看着我马不停蹄忙碌的样子,他眉宇间漾开一抹疼惜,“左太太真的不用这么拼命。”   我淡笑不语,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有些事情却会成为我一生的坚持。   下班后,我和左霄启回家,到了别墅区门口,一个人影猛的窜出来站在了卡宴车前,她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烦躁的揉着眉心,左霄启打开车门下车,“妈,您怎么在这里,先上车。”   娘亲倒也没有客气,她直接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来,我坐在副驾驶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一脸的怒气。   “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挑着眉梢道。   “我来要彩礼。”老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好像我们欠他几百万似的。   左霄启侧头看了我一眼,车子驶入别墅区。   “妈,您吃饭了吗,我们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左霄启恭敬地征求着丈母娘的意见,对于“彩礼”这样敏感的字眼,他也自动忽略。   我妈冷哼一声,“我不是来吃饭的,你们做什么去了,我等了你们好几天才等到你们,那边的房子你们也不住了,这边又天天不回来。”   呦,可真是为难中年妇女了,我和左霄启是有多不孝顺,把我的亲妈扔在别墅门口等我们好几天。   “我们出国拍婚纱照了,今天刚回来。”左霄启声音毫无波澜的搭腔。   “什么?”我妈的大嗓门尖叫,“拍个婚纱照还要出国?”   我本来就已经很累了,我妈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头痛的几乎要炸裂开来,我给我爸发微信:爸爸,你老婆呢?   爸爸很快回复: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妈。   我回:我妈在我家,来找我要五百万彩礼,你说我给是不给。   爸爸回:不给。   我回:亲爹大人,麻烦您来把您的媳妇弄回家好吗,小女子感激不尽,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好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爸爸回了个笑脸,还有一行文字:来世不用做牛做马,继续做我的女儿就好了。   我回:老爸,爱死你了,怎么办?   爸爸回:女儿,爱死你了,怎么办?   心底缓缓淌过甜丝丝的感觉,我不自觉嘴角上翘,还是爸爸好啊,在那个家里,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的爸爸是亲的,至于妈妈和弟弟,我想我有必要偷偷做一次dna鉴定了。   我们三个人刚刚走进客厅,老妈的手机就响了,紧接着传来他的大嗓门,“我不回去,你别说了,别怪我跟你翻脸。”   我眼角直抽搐,看着张姐惊讶的眼神,我只觉得脸颊发烫,丢人,丢死人了。   “妈,先吃饭吧。”左霄启声音温和道。   我妈扬了扬下巴,“好。”   左霄启带着我妈朝着餐厅走去,我则上楼,给爸爸打电话,爸爸给我吃了一个定心丸,“我现在过去。”   “要不要我去接你?”我问。   “不用,我打车去吧。”   我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下楼吃饭,到了餐厅,看到我妈正和左霄启聊的火热。   这是什么情况?   见我进来,我妈抬头瞥了我一眼,脸上的笑意悉数散去,嘴里嘟囔着,“还是我女婿好,我白生了你养了你,还不如小左对我好。”   我一愣,尔后问道,“霄启,你答应我妈什么了?”   左霄启笑了笑:“也没什么。”   他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如果他没有答应我妈什么,我妈不会这么开心。   不说算了,反正要钱我没有,打定了主意,我就乖乖坐好,吃起了饭。   饭后回到客厅,我吩咐张姐给我妈收拾一间客房。   “先生已经吩咐过了,收拾好了,在三楼。”   三楼好,只要不和我在一个楼层就行,省的她半夜再发疯搅的我无法入睡。   一个小时后,爸爸打电话给我说是到了别墅区门岗。   我和左霄启出门迎接我的救星,见到爸爸,我亲热的挽上他的胳膊:“爸爸,我想死你了。”   老爸呵呵笑着,“别这么肉麻,我起鸡皮疙瘩。”   我吐了吐舌头,“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爸爸怎么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   “我啊。”爸爸摆手,“这么近,哪里就用接了,我是小瑷搬来的救兵。”   顿了一下,爸爸嗓音无奈,“小左,你妈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别答应她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别和她计较,这么多年,家里都是她说了算,为人难免强势一些,你和小瑷好好过日子,时间长了,你妈明白过来也就好了。”   这可真是我亲爹,时刻不忘为老婆大人说好话,都要五百万彩礼了,我爸话里话外还在偏袒老婆呢。   “爸爸放心,我没事,也不麻烦。”左霄启语调轻松道。   此刻的我是多么幸福啊,一边是通情达理的老公,一边是来给我善后的爸爸。   回到家里,老妈看到爸爸也没有说什么,我问过爸爸有没有吃饭,他来之前已经吃过了,我也实在累了,就说要回房间休息,主要是给我爸爸时间做老妈的思想工作。   左霄启不厌其烦的在客厅陪着爸妈,我真真为左霄启感到悲哀,这是摊上了一个怎么难缠的丈母娘啊,彩礼还要给两次,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张口,收了彩礼还没有一分钱陪嫁,他这到底是在娶媳妇还是在买媳妇。   如果左霄启的妈妈还健在的话,我和左霄启的生活夹在两个中年妇女中间,不一定多么热闹呢。   左霄启回到卧室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了,感觉到他的手臂搭上我的腰身,心底滑过一股踏实感,我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睁开眼睛,看到空荡荡的大床,我知道左霄启又去跑步了,想着我妈还在家里,我就头疼不已。   洗漱后,我准备去餐厅吃饭,刚刚打开房间门,我就听见了中年妇女的尖叫声,“我不走,我女婿答应的好好的今天陪我逛街。”   原来是昨天左霄启许诺陪我妈逛街了。   紧接着是老爸无奈的叹息声,“你就让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行吗,小左要上班,小瑷也要上班,你说你……”   我疾步走到楼梯口,睨望着客厅里我妈贪婪的脸色,“妈,霄启没有钱陪你逛街,我家所有的钱财都在我的手里,我和你一样,钱进了自己的口袋,别人都要不出去。”   “你。”我妈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手指指着我,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只是遗传了你而已。”我嘴角勾起浅笑,“妈,你别逼我,我名下有十几套房子,你知道的只有那套小两居,和这套别墅而已,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找不到我,你还是跟爸爸回去吧,做为女儿,我不会亏待你,可是如果你不拿我当女儿,以后我就只孝顺我爸一个人。”   左霄启小跑着走了进来,他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渍,“爸妈,早上好。”   “小左,是不是你昨天答应陪我逛街的?”我妈转移着目标。   左霄启眉眼含笑,“是,等会我们就去。”   我瞪着他,“你有钱吗,左霄启,你今天要是敢陪我妈逛街,敢给她花一分钱,我断你一年的零花钱。”   左霄启耐着性子,“老婆。”   我低斥道,“别叫我老婆。”   看到这一幕,我妈不干了,“小左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怎么对人家的?他对你多好啊,你还不知足。”   我冷笑,“妈,我也是向你学的,我爸辛辛苦苦宠着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爸的,家里不照样都是你说了算吗,我爸的收入不也全部上交吗,你不照样限制我爸的零花钱吗?”   娘亲脸上的皱纹拧的似麻花一般,我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胸,“你是妈,我是女儿,我是你生的,我财迷,我抠门,我遗传了你,我管我男人的钱,我限制我男人的零花钱,也是跟你学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我只是有样学样而已。”   左霄启低眉顺眼地笑着,他坐在我身边哄着我,“小瑷,你别生气,我就是……”   我眸色一厉,“你就是什么,以后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答应我妈什么事情,我就跳楼自杀,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也是时候学学我妈的泼妇本质了,尤其当着我妈的面,不做泼妇,就只能做怨妇。   左霄启讪讪地闭嘴。   老爸也在一边劝解着老妈,点头哈腰的姿态和左霄启如出一辙,“小英,我们回家吧,小瑷不是没有良心的孩子,以后我们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个女儿了。”   瞧瞧,我爸多明事理。   老妈抹了一下眼睛,“反正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拉起左霄启的手,“走,我们去吃饭,让我妈在这里住着吧,我们家不缺吃喝,养她一辈子也绰绰有余了。”   吃完饭,我把老妈晾在一边,拽着左霄启就去上班了,他犹犹豫豫的还想着讨好我妈,可是我妈是他想讨好就能讨好的吗。   临近中午接到老爸的电话,他把老妈带走了,老妈临走还去了我的卧室,见我的卧室房门是反锁的,她就抱起客厅的一个花瓶走了。   我已经醉倒爬不起来了,庭院里的树她怎么不刨一棵带走呢,抱个小小的花瓶算什么本事。。   不知道老爸施了什么魔法,这日后,老妈没再打过电话,也没再出过什么幺蛾子。   关于婚礼,爸爸后来给我打电话说了他的意见,我必须从家里出嫁,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也不远,左霄启必须去家里接亲,在市里办一场就够了,我家的亲戚,左霄启要全部接去,娘家的礼金他们收。回门的一切花费,也由左霄启来出。   我知道这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我妈的意思,而且这也不叫事,我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也开始给爸妈和阮贝挑选着参加我婚礼的衣服。   婚礼日期选在了9月19号,当我们把这个消息告知左立强的时候,他眸光一亮,我精准地捕捉到了刹那的惊喜,旋即他笑了笑,看着左霄启说:“好,费用够吗,回头我再给你转点,不用省钱,一辈子就一次,一定要办的合心意。”   他倒是好说话。   轻舟在一旁脸色悻悻的,尔后,她绽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着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嘴角勾勒起优美的弧度,她跟着左立强混了十多年,孩子都13岁了,她连个合法妻子都没有混上呢,还总是想着在这个家里充女主人。   “日子选的不错嘛。”轻舟似笑非笑道,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不一定怎么恨我们呢。   左霄启一向视她为无物,我眼眸低垂,不想太过高傲,但是也不会给她面子去搭腔。   左立强则眉心蹙了蹙,面无波澜,“你不是要去逛街的吗?”   轻舟讪笑了一下起身,“小瑷,霄启,你们随便坐啊,我有事先出去。”   我微微点头,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眸中几乎喷薄而出的阴霾。   她本来就只是左立强的情妇,且听左一喏讲过,他们母亲的去世和轻舟有关系,左家兄妹对她恨之入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自然不会在左霄启的伤口上撒盐。   见没有人理她,轻舟脸色不佳,却也无可奈何,只有高跟鞋用力的敲打着地面,光可鉴人的地砖映衬着她妖娆的身姿,客厅里回荡着一种叫做愤怒的声音。   “小瑷。”左立强眉眼柔和地看向我,“婚纱做好了吗,礼服做了几套?”   自左霄启宣布我们准备举行婚礼以来,出乎意料地,左立强和我的话多了起来,状似是在关心我,在我看来,他关心的是我们的婚礼,确切说是我们的婚姻,或者说是左霄启的幸福。   “正在做,霄启找的设计师很有品位。”我的脸上绽开笑颜。   “那颗裸钻还满意吗?”   ……   餐桌上,左立强又问,“小瑷,你父母那边,你看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个面合适,或者他们还有什么要求,你不要不好意思说,他们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既然你嫁给了霄启,以后就是一家人,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我妈的要求很容易满足,一套别墅,一辆路虎,或者是五百万彩礼,这些对左立强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对我来说,那就是妥妥的卖女儿。   我笑了一下,“我爸妈没有什么要求,婚礼的时候就能见面了,不用爸爸特意破费一次。”   笑话,我敢让左立强见我父母吗,我家那个无底洞,我妈脸皮厚,我可赶不上她。   这日,我陪着戴云飞、左一喏和其他两个关系好些的朋友去试伴娘礼服,陈橙抱着孩子也一并相随。   陈橙生了个儿子,不能生育的老公军志和公婆很在意这个孩子,她在婆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一家人对陈橙和孩子都很好,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她想给我做伴娘的愿望落空了。   试完礼服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我们直奔一家特色餐厅。   左一喏和我的一众好友也打得一片火热,姑嫂融洽,也为我未来的幸福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饭后,我们又找了一家会所,大家玩起来不亦乐乎。   陈橙的小宝宝可能有些受不了噪音的侵袭,总是哭闹不止,我索性抱着小宝宝去外面透透气,可以让陈橙轻松一下,唱首歌,喝杯酒。   到了外面,我抱着小宝宝,看着外面璀璨的霓虹,我向着清静些的远处走去,一声似有似无的呻吟滑过耳畔,我好奇地探过头去,瞬间惊掉了下巴。   这,这不是楚墨廷吗。   看到楚墨廷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他正在和一个女人接吻,同女人接吻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明显比他大了很多,别说当姐姐,当阿姨都够了。   我准备悄悄地走开,小宝宝却“哇”地一声哭了,正在亲热的两人下意识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我双手抱着小宝宝一边哄着,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说完我就迈开腿……   “小瑷。”楚墨廷喊住我。   我脚步微顿,想想还是赶紧溜走的好,“小瑷。”楚墨廷音调杨高了几许。   满脸浓厚妆容的女人,抬手抚了一下头发,笑着,“墨廷,既然你遇到了老相识,回头我们再联系。”   楚墨廷的脸浸润在霓虹灯闪烁的光影里,浮着一抹不正常的白,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刘姐。”   刘姐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审视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着,笑的妖娆:“墨廷,眼光不错嘛,哪天可以来个双飞,我不介意3p。”   我眼角直抽搐,幸亏我没有喝多少酒,不然一定会吐她一脸的。   楚墨廷神色不自然,却还是摆了一个僵硬的笑脸,“刘姐慢走。”   为了掩饰尴尬,我摸了摸小宝宝的尿不湿,还好,不用换,“你……”楚墨廷看着我怀里的小宝宝,惊讶道。   我笑了笑:“陈橙的。”   楚墨廷眼神似是浸在回忆里,尔后他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她,她都结婚生孩子了?”   “是啊。”我笑着。   “你,怎么在这里?”他摸了摸鼻子问道。   “我和飞儿陈橙她们一起来的,下午去试了伴娘的礼服。”我如实说。   楚墨廷眸光微征,神色晦暗不明,“还是那个人吗?”   我点头,“是,我们和好了,那个……”我犹豫着,想起他刚才和刘姐接吻的画面,再想想他以前的女友,富家女叫什么了的,呃,我忘记了,反正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是有目的的接触有钱有势的女人,想必刚刚的刘姐也是同样的状况吧。   “你想说什么?”楚墨廷嘴角勾起隐晦的淡笑,问着。   “我记得你给了我妈二十万,是吗?”   楚墨廷不自然地舔了一下唇瓣,“阿姨说可以帮我找回你,我……”   “你给我个账号,回头我把钱转给你吧。”我打断他的话,想必外表风光,西装革履的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黑暗里,他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犄角旮旯里接吻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楚墨廷不自然地笑了笑,“不用,我现在,也挺好的。”   他应该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吐出的声音愈发没了底气。   小宝宝在我的怀里开始踢着小腿,嘴里发出着我听不懂的声音,我转身,举步朝着会所的方向走去,楚墨廷和我并肩走在一起,“小瑷。”他嗓音沙哑,“今天让你见笑了。”   我侧头,对上他落寞的眸子,“我代我妈向你道歉,真心的。”我发自肺腑道。   不知道楚墨廷这几年的打拼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方式,不管是与不是,我妈对他造成的影响都是致命的,也难怪他会在我妈面前毫不犹豫的两次各抛下十万元,我终于明白,不管在他的心里,我处于什么位置,他都享受在我妈面前扬眉吐气的感觉。   楚墨廷叹了一口气,似是卸下了全身的伪装,他的声音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气,“其实,这几年,我很累,总想着出人头地,却……”他凄然一笑,“这几年,我见多了白的,也见多了黑的。”   我轻抿唇瓣,“你也不小了,找个女人好好结婚过日子吧。”   “小瑷,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他定定地望着我。   我嘴角浅勾,“你对我的感觉,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吧,我妈当年那样对你,我们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决裂,我就是你心里的一根刺,得不到不甘心,得到的话,就是一雪前耻,墨廷,这不是爱情,你自己应该也明白。”   楚墨廷神色怔忡,很快他释然般一笑,“或许吧。”   在我的坚持下,他把银行账号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会所门口分手的时候,我说:“哥,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楚墨廷笑了笑,“我会的。”   当天晚上,我便给楚墨廷转了20万,我妈欠他的钱,我还了,我妈欠他的尊严,我还不起了。   左霄启脑袋埋在我的脖颈,“敢当着我的面给初恋转账,胆子不小啊。”   我推开他的脸,“这是我妈欠他的,母债女还。”   左霄启抽调我的手机扔在床边,双手扳过我的脸,薄唇轻轻印上我的,“母债女还是吗?”   我轻声道,“是。”   “左瑷,我给妈的钱不止二十万了,你拿什么还给我?”   “你……”   “钱债身还吧。”   ……    第108 狗屎看成了鲜花   左霄启吻着我的锁骨,流连忘返,嘴里的声音沙哑的模糊,“左瑷,好不好?”   “嗯……”   我薄薄的睡衣布料挡不住来自于他的滚烫的热源,我总是三下五除二就在他的手里缴械投降。   ……   婚礼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我忙着店里,左霄启也忙着工作,好歹去年已经准备过一次,也算是有经验了,很多事情,左霄启也交给了秘书打理。   时间进入8月份。   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戴云飞店里冷清至极,她到我的店里来坐坐。   戴云飞在一楼转了一圈,又来到二楼,我像个店小二般全程热情地陪着,“小姐,您看好了哪件,看在我们关系如此亲密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九五折。”   我这是跟她学的啊,三句话不离本行。   戴云飞笑了笑,“最贵的打包吧。”   我手心朝上,“卡。”   戴云飞手掌拍了下来,“没钱。”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摆了个疏离的笑脸看着戴云飞,上演着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玩笑。   “这个镯子给我看一下。”   一道女声滑过耳畔,隐隐有些熟悉,我愣了两秒,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回头,是覃瑶。   店员正在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玉镯,她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玉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她给左霄启打电话发短信我心里就不舒服,可是在我自己的店里,开门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戴云飞发觉到我的异样,她看着覃瑶,嘴角勾起鄙夷,“就这种货色还戴玉,弄个手铐子戴上多好,锃亮锃亮的。”   我拉了拉戴云飞的手,“走吧。”   我和戴云飞同时转身,准备朝着我的办公室走去,“喂。”覃瑶喊住我们。   戴云飞在手底下轻轻扯了扯我的衣服下摆,笑着,“好巧,你也来买东西。”   覃瑶将手里的玉镯放在了柜台上,扭着水蛇腰迈着细碎的步子,脚下的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发出了有节奏的清脆声响,“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她妩媚的嗓音尖锐的要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意味。   人家都已经发起挑衅了,我能怎么办,忍忍算了,毕竟是在我自己的地盘,闹开了也不好。   戴云飞轻哼一声,眸子里眯起笑意,“丰云市这么大,玉石店也是开门迎客的,能迎你,也能迎我们,有什么稀奇的。”   覃瑶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她朝我看了一眼,“阮瑷是吧,你吃过的东西被我咬了几口,你也能咽的下去,佩服佩服,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这算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我胸腔内愤怒的火苗蹭蹭往外冒着。   戴云飞握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我瞬间清醒,似一盆凉水自头顶泼下,将我浑身的火气浇的无声无息,我嘴角勾起笑意,“是吗,你都咬过他哪里?”   “我啊?”覃瑶抱臂环胸,妩媚的笑意愈发妖娆到了极致,“他全身上下我都咬过,不止我咬过,我的全身上下他也都咬过,那滋味……”   覃瑶嘴里不由发出了啧啧的声响,“对了,你知道他最喜欢咬我哪里吗?”她笑的花枝招展,全身的风尘气息在整个二楼弥漫。   我眼角冷凝,“咬过你的男人不少吧。”   “比如和你一起买男装的人。”戴云飞笑意盈盈道。   “是啊,岂止有和我一起买男装的,还有和我一起吃饭的呢。”覃瑶嘴角的弧度愈浓,眼里的笑意几乎要喷发出来,“说明我有魅力,可以同时让多个男人为我倾倒。”   眼神瞥见左霄启走了进来,我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他今天到的有些早。   覃瑶的声音还在继续着,由于她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口中的主角正在悄然向她走来,她全身心地对付着我和戴云飞,“左霄启只是我玩剩下的,我一个手指头都能玩的他团团转。”   左霄启已经在她身后不远处站定,店员欲同他打招呼,他抬手制止,他在柜台边的转椅坐下,冷俊的眉眼落在覃瑶的身上,染上了一抹清冷。   “那是,你是做演员的,演戏是你的本职,这说明你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啊,在戏里演的好,在生活中也演的好。”戴云飞不动声色的噙起笑意夸奖着她。   覃瑶眼角挑起一抹高傲。   戴云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能在和左霄启好着的时候,还能陪着老头去买男装,这份本事,一般人学不来,要不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老头对你挺好的吧。”   覃瑶抬起白皙的胳膊,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将颊侧的碎发掠到耳后,“这算什么,那个老头我都玩了好几年了,左霄启是我和老头决裂的时候找来气老头的备胎而已,一老一少可真是没法比啊。”   我不由睁大眸子,覃瑶和左立强都好几年了,这消息从覃瑶的嘴里亲口说出来,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眸光一亮,“你和老头好了几年了?”   覃瑶嗤笑一声,鄙夷道,“你懂什么,什么叫好?”   好吧,婊子的世界,本姑娘实在是不懂。   “我就是有本事在各个男人间游走,所以,你……”覃瑶手指指着我,“今天别惹我不痛快,不然我就让你不痛快,我想抢你老公,只要轻轻勾手,他就来了。”   左霄启俊逸好看的面容绷的愈发紧了,“她老公你再也勾不走了。”   覃瑶目光微征,眼睛里露出些不可置信,她回头,“你……”   “老公。”我展开笑颜,走向左霄启,“我看上了一个玉镯,你给我结账。”   左霄启不动声色的眸子对视上我的眼神,“好,要这里最好的。”   我勾上左霄启的手,在他的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谢谢老公。”   覃瑶不屑地冷哼声,“一个破镯子而已,霄启,你以前买给我的可……”   “就当喂狗了。”左霄启萧冷的嗓音毫不留情地打断覃瑶的话。   覃瑶呼吸微窒,脸色闪过一抹不正常的白,“左总可真是处处留情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口口声声这辈子只爱我一个,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还……”   “有一段日子我白内障,把一坨狗屎看成了鲜花,自然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恢复正常了,狗屎永远都是狗屎。”左霄启凉薄的唇瓣一字字清晰地倾吐而出。   “你!”覃瑶吃了瘪,满脸不甘,咬牙切齿道,“现在在老婆面前装什么好男人,我们那么多亲亲热热的日子,就是你出轨的铁铮铮的事实。”   尼玛,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冷笑:“他出轨又怎么样,他会把全部财产统统交给你吗,婊子始终是婊子,他也只是玩玩你而已,你以为他离不掉婚吗,那是他压根就不想离婚,他骗你,你还当真了。”   “小瑷,跟婊子费那么多话干嘛,白让人看笑话,本来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演员,回头万一有哪个有心人把这一幕拍下来放在网上,她没准还能大火一把呢,你可不能干这缺心眼的事。”戴云飞字字如针般刺进我的耳朵。   她在提醒我,这是我的店,别给自己惹事。   想必左霄启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拉着我的手,“老婆,脚上踩了一摊狗屎,就赶紧的甩掉,我们总不能没完没了地踩下去,镯子下次再买。”   他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我随着左霄启的力道走去,“小瑷。”我刚刚听到戴云飞急切的喊声,正准备回头,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道猛的推了出去,由于我和左霄启只是轻轻的勾着手,猝不及防之下,他没有拉住我,我则脚下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头磕在了柜台上。   “小瑷。”   “小瑷。”   “阮总。”   左霄启和戴云飞的惊呼声伴着店员的低喊声同时传来,我抚着疼痛的额头,左霄启把我扶起来,口气里是满满的心疼,“你怎么样?”   “原来这是你自己的店。”我听到覃瑶风情万种的笑声挟裹着不阴不阳的意味,随即是高跟鞋清脆的声响伴着左霄启和戴云飞的关切声音,同时传入我的耳朵,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要不要去医院?”戴云飞问。   我不由无力道,“不用,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   左霄启将我抱到办公室放在了沙发上。   我也没有那么娇气,躺了一下下,我揉了揉膝盖,揉了揉头部,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说:“我们走吧,去大吃一顿,去去身上的骚味。”   “吃饭也能去骚味,这是什么逻辑,你要说你洗澡,我还能理解。”戴云飞笑着打趣我。   “请你吃饭还不高兴。”我白了她一眼。   我是肉食动物,平时都无肉不欢的,今日左霄启为了迎合我的口味,点了好几道平时我爱吃的肉菜。   “老婆,爆炒虾仁,多吃点。”左霄启一如既往的往我的盘子里夹着菜。   我刚吃了一口,他又夹过一个溜肥肠放在了我的盘子里,我照吃不误。   可是,可是……   就在我咽下了两个溜肥肠后,我的肚子里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我紧紧捂着嘴,又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想要压下那股感觉,却一不小心干呕了出来。   左霄启抚着我的后背,“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了看满桌子的菜,“是不是肥肠太油腻了。”   左霄启取笑我,“你吃肉什么时候嫌油腻了?”   他话是这样说着,伸手又夹了个素菜放进了我的盘子里,“那你以后当兔子吧,别吃肉了。”   “你们两人够了。”戴云飞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瞪了她一眼,“你也找个给你夹菜的啊。”   戴云飞摇头,“这是目前为止,我最远大的梦想,可惜找不到啊。”   我白了她一眼,“少来。”   可能是因为两个溜肥肠吃的我肚子里有些不舒服,这顿饭我吃的很少,左霄启不由皱眉,“是你说要大吃一顿的,结果只吃了这么一点,猫都比你吃的多。”他说着又往我的盘子里夹着菜,“多吃点,我要把我老婆养的白胖白胖的。”   “然后呢?”我挑眉,“过年杀猪吗?”   左霄启两片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我就是杀我自己也舍不得杀你啊。”   “恶!”戴云飞做了个要吐的动作,“恶心死了。”   我睨了她一眼,不去理会单身狗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回到家,左霄启还在惦记着我的晚饭,走进客厅的时候,他问:“要不要让张姐再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今天真的没有胃口。”   左霄启精致绝伦的五官凑到我眼前,“那你等会饿了,和我说,我给你做。”   想起来,左霄启还真的好久没有做饭给我吃了,看吧,讨好我的时候,天天拿我当祖宗供者,恨不得一天三顿饭,每一口都喂到我嘴里,现在我们搬了回来,也答应了他的婚礼,他的重心又转移到工作上了。   果然得不到的才好啊。   不过我现在实在没有胃口,不然我肯定得再享受一次当皇后的待遇。   翌日的早餐我也没有吃多少,左霄启满眼疼惜,“吃两个溜肥肠还能管两顿饭吗?”   我笑了笑,“给你省粮食还不好。”   早餐后,我要开车去上班,左霄启伸手拿过我的车钥匙,“今天周六,反正我也不上班,我送你吧,你饭都没怎么吃,别等会饿晕了,我在你身边还能照顾你。”   我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好。”   到了店里,刚刚走进店门口,一抹妖媚的身影跃入眼帘,覃瑶笑的风情万种,“可真是夫妻情深啊。”   好像一股骚味在整个店内弥漫,我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我朝着垃圾桶跑去,到了半路,我实在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左霄启拍着我的后背,“老婆,你怎么样?”   我竭力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抹着眼泪,“没事了。”   左霄启拉着我向外走去,“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ps:微信看文的亲提了个问题,说女主怀孕时间不对。女主6月26号生日,当晚男主求婚,并要求生个孩子,两人从此没有避孕。现在已经是8月份了,请注意一下文中非常清楚明白的时间说明。时间完全对的上。   这两个章节的时间进度有些快,婚礼前除了覃瑶和怀孕,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婚礼后甜蜜一阵子,后面还有一个大的高潮,然后就准备收尾结局了。    第109 恭喜你升级当爸爸了   “不用。”我往回缩着手。   覃瑶还在这里,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她一大早到我的店里来不会安什么好心,我可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是恶心谁呢?”覃瑶艳丽的声音冷哼道。   左霄启站直身体,面容阴狠,浑身如坠冰窟,“警告你,不要在这里捣乱。”   “陈丽。”我唤过一个店员,“怎么有一股异味,你清理一下,用最好的空气清新剂。”   “我来这里买东西,照顾你的生意,你什么意思?”覃瑶描摹的万分妖冶的眉毛高高挑着,她大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口气里尽是寻衅滋事的意味。   我只想把她好好地打发走,我也的确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情,以前就算是有过难缠的顾客,但是人家毕竟是顾客,眼前这位……   “别没事找事,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是念旧情的人,你推我老婆那一下,我也会找机会讨回来的。”左霄启俊朗深刻的五官冷凝。   我头痛不已,又一股恶心的感觉袭来,我趴在垃圾桶上干呕了起来,左霄启拍着我的后背,店员递来一杯水。   “呦,该不会是怀了吧,让我猜猜,你生的孩子会不会没屁眼!”覃瑶锋利的嗓音挟裹着嘲笑声齐齐袭来。   我的眼内闪过波光琉璃的神采。   左霄启温热的鼻息在我的头顶散开,口气果断,“我们去医院!”   身体腾空而起,我顺势勾上左霄启的脖子,他脸上的笑意一览无余,“我们去检查一下。”   到了车上,左霄启像呵护一个瓷娃娃般将我放在副驾驶。   一路上,左霄启眼角眉梢的笑意在逼仄的空间荡漾着,他不时问着,“是不是真的有了?”   “我不知道。”我嘴角展开的弧度也迷人了起来,想象着如果有一个小生命在腹中生根发芽,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我记得你7月3号来的,今天都8月14号了,应该是有了吧。”左霄启墨染的眸子释放着炙热的光芒。   “我现在经期不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的生理期他都记得非常清楚,只是……   “但是你以前每个月都提前两天来,正好28天。”   我轻咬唇瓣,“吃了两次紧急避孕药以后,日期就紊乱了,有时候提前,有时候退后,最多一次延迟了15天,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空气瞬时胶着了。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神色透出一抹晦暗,许久,他长指在方向盘上似有似无地敲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沙哑道,“老婆,对不起,那时候,我只是想要你,发疯般想要你,我以为只有那样你才是属于我的……”   时移事易,我也不想再回味那段心酸的过往,眼前的甜蜜和未来的幸福才是我应该珍惜的,我浅勾朱唇,“老公,都过去了,如果你记得,那就以后好好对我,用一辈子偿还我。”   左霄启嘴角勾起的弧度透出致命的诱惑,“好。”   到了医院,我们直接奔着妇科去了,左霄启一路嘴角上翘,当化验单上明白显示着我怀孕的时候,左霄启拿着单子的手指微抖,他的眼睛紧锁着化验单上的几个字。   突然他大手一扬,化验单就被他揣进了裤兜,他双臂拖着我的臀部把我抱起,“老婆,我要当爸爸了。”   看着他兴奋的像个吃到了糖的孩童一般,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滑过,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看着妇科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陪着老婆来检查的男人也不止左霄启一个,可是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动作不雅地抱着老婆。   “你先放我下来。”我脸颊微红。   “好。”左霄启爽快地应道。   可是在我的脚刚刚落地的时候,我的身体猛的离开了地面,左霄启将我打横抱起,“可不能累到我老婆了。”   于是,我是被左霄启抱到停车场的。   左霄启钻进驾驶室,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生怕会被一阵风吹跑一般,他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我也心情激动,笑的龇牙咧嘴。   “你笑什么?”我矫情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   左霄启眸中的情愫流溢出来,几乎要蕴染着整个世界,他抬手抚上我的小腹,“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做爸爸了。”   “对。”我笑,“不过,我也要做妈妈了。”   左霄启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两排整洁的大白牙直泛光,“快点恭喜我升级当爸爸了。”   我笑的一颤一颤的,抬手推了推他的俊脸,“你怎么不恭喜我升级当妈妈了。”   左霄启双手捧着我的脸,在我的唇上大大地啵了一口,“丰云市人民发来贺电,恭喜左太太,你升级当妈妈了。”   我抬手勾上他的脖子,“清县农民发来贺电,恭喜左先生,你升级当爸爸了。”   左霄启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勺,他的额头抵着我的,磁性的嗓音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老婆,我太开心了。”   话音落,他近在咫尺的潋滟薄唇凑上我的,“老婆,我爱你。”   我朱唇轻抿,尔后点头,“我也是。”   左霄启把我搂在怀里,紧紧揉着我的头发,许久,他放开我,发动引擎,“老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随口问道。   左霄启声音带着一抹郑重,“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一路行驶,到了郊外,我有些茫然,看着身边男人正襟危坐的样子,我抿了抿唇,决定不去打扰他。   墓园。   左霄启在门口买了一束大大的马蹄莲,我紧紧拉着他的手,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左霄启带着我穿过一座座墓碑,在其中一个墓碑前站定,只见上面刻着“爱妻宋曼宁”,落款处写着左立强、左霄启和左一喏。   照片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笑颜如花的女人,烫花的短发给肃穆的萧冷的墓碑平添了几分生气。   “妈。”左霄启恭敬的站着。   顿了两秒,他跪了下去,这个动作让我身体僵硬,面前这个人也是我的婆婆,我要怎么做。   犹豫了两秒,我微微屈膝,左霄启拉着我的手,“你站好。”   好吧,我恭恭敬敬地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日的风带着燥热拂过周身,我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这是您儿媳妇,她叫阮瑷,我们已经领证一年半了,她现在怀孕了,一个多月了,您要有孙子了,我带她来看看您。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   左霄启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看的出他和母亲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我紧抿着唇瓣,看着照片上女人的笑脸,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吧。   步出墓园,左霄启还沉浸在感伤的情绪里,上了车子,他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许久,他叹了一口气,“你别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你怀孕了,我很开心,所以带你来,让妈看看,如果她能看到,也会很开心的,现在我们家你最大。”   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我轻抚他的后背,“老公,我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来看妈。”   脖颈的凉意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双臂环着他的后背,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左霄启轻轻推开我,“老婆,我们回家。”   说起回家我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尊大神呢,我说:“我们去店里吧。”   左霄启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发动引擎离开,车子驶出墓园一段距离,似乎远离了墓园,左霄启的心情也恢复了过来,他侧头,深潭般的眸子浮着一抹严肃的认真,“老婆,我把我珠宝店的店长调过来给你用吧,她来了做个副店长就可以了,她的工资由我那边来发,我再给她提10%的工资,这样你不用伤了现任店长的心,也能更好的用人,等你生了孩子,身体恢复了,你再回来自己打理。”   这提议让我不由心里打怵,“不用。”我摇头,“我刚怀孕,离生孩子还有八个多月呢。”   左霄启眉头轻蹙,“老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我笑了笑,“我能有什么闪失,就是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出差,又不是在工地搬砖风吹日晒的。”   左霄启拗不过我,只得答应,“那我的司机给你用,算了,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我嘴角噙笑,勉为其难道,“好吧。”   回到店里,覃瑶已经走了,从店长口中得知,她把店里小一半的镯子拿出来戴了个遍,还嚷嚷着,是不是假货。   我勾唇冷笑,左霄启面无表情,“你安心开门做生意,这事我来处理。”   好吧,交给他,我会很放心的。   中午。   十一点多,我问着左霄启:“我们等会去吃什么?”   左霄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先等会吧。”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进。”左霄启低喊。   推门进来的是张姐,她拿着三个保温壶放在了左霄启面前的茶几上,笑意盈盈地说:“恭喜太太怀孕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左霄启特意让张姐给我做饭送来的。   “谢谢。”我客气着。   “以后你每天中午都做好饭给太太送来,这个月起,工资加20%,你辛苦了。”左霄启潋滟的薄唇带着一抹喜色。   张姐神色一喜,“谢谢先生太太。”   张姐走后,我不由低斥着,“涨工资的事你不应该提前和我商量吗,每个月佣人工资就五万六,她一个人的工资就……”   左霄启薄如刀刃的唇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了我的,他的舌尖在我的口中肆意搅动,许久,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我只要我的老婆养好身体,钱算什么。”   好吧,左总财大气粗,可是左总现在是穷光蛋,我还是不由小小的肉疼了一下,看在他为我着想的份上,我就默默收下这份关心吧。   一整天,左霄启都在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除了干呕了两次,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反常,我不由嗔怪着他也太过小心翼翼了。   下午四点,左霄启说:“你累不累,我们回家吧。”   我不由扶额,“亲爱的,我只是怀孕了,不是身体机能退化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你都幼稚一天了,也该缓过劲来了吧。”   “那能行吗?我老婆现在是孕妇。”左霄启眉开眼笑。   我不由嘴角抽搐,“哪个女人不怀孕。”   “别的女人又不是我老婆。”左霄启哼了一声。   他说着绕到我身后,头埋在我的脖颈,手抚上我的小腹,“我老婆现在是两个人,一点都不能受累,我就要把我老婆当祖宗供起来,我看谁敢有意见。”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准备怎么供着我,一天三炷香,每天三次三跪九叩吗?”   左霄启手掌的力道愈发温柔了起来,“只要我老婆开心,三跪九叩算什么。”   我摇头,表示不想再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   在我的坚持下,正常下班后,我们才回家,到了家左霄启就把我抱在了床上让我乖乖躺着,他还跑出去,端着鸡汤进来,拿起汤匙喂我,“老婆,喝点汤,补补。”   我嘴角扬起明媚的笑意,我又要过上皇后娘娘般的生活了,感谢我肚子里的小宝宝,想到这里,我不由正色道,“左霄启,你到底是在对我好,还是在对孩子好?”   左霄启嘻嘻笑着,“照顾老婆义不容辞,没有老婆,我的孩子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当然是老婆第一了。”   “那不对。”我故意刁难着左霄启,“你都好久没有照顾我照顾的这么周到了,现在完全是因为我怀孕了才对我这么好的,分明是我沾了孩子的光。”   拿捏人,我也有一套。   左霄启舀起一汤匙鸡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两下,又递到我嘴角,“是我沾了你的光,有了孩子我就栓住你了。”   我咽下一口鸡汤后说:“现在就需要这样大补吗?会不会早点,这才刚怀上。”   左霄启眉头舒展,“那要什么时候补,我没有经验啊。”   “我也没有经验啊,算了,回头我问问陈橙吧。”   我可不敢问我妈,回头再说我未婚先孕伤风败俗,或者再借着这个由头出什么幺蛾子。   入夜。   左霄启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手就没有离开过我的小腹,他一遍遍在我耳边低喃着,“老婆,我们有孩子了,真的是一个家了。”   我的头蹭着他的胸膛,是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翌日。   星期天。   左霄启带我回左立强家吃饭,轻舟和左池也都在。   “爸。”左霄启面色无波地开口,“我昨天带小瑷去看我妈了,告诉了我妈一个消息……”   轻舟浓厚妆容的脸白了白,左立强眉头的“川”字似是被几十年的岁月雕刻的愈发深沉了起来。   左霄启握上我的手,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小瑷怀孕了。”   轻舟脸色骤变,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砖上,她微颤着手指,眼睛紧盯着我的肚子,一脸的面无表情像个僵尸一般可怕。   左立强眉宇间的阴霾顿时消散,脸上的皱纹似是被一只柔软的手抚平一般,眼神落在我的小腹,一贯浑厚的嗓音里浸润了显而易见的惊喜意味,“真的?”   左霄启轻轻点头。   左立强视线移到左霄启脸上,“是要先告诉你妈的。”   轻舟张大的嘴巴就没有合上,左立强面露不悦,“连个水果刀都拿不住,你还能做什么?”   左池一脸嫌弃地朝轻舟吐了吐舌头,“妈,你比我爸年轻那么多,怎么比我爸老的还快。”   左立强眼角的皱纹愈深,他宠溺地揉上左池的头发,“好儿子,你爸爸老吗?”   “不老,我爸爸最年轻了,还会教我打游戏,哪像我妈,笨都笨死了。”左池一边说着还不屑地白了轻舟一眼。   要我说轻舟也怪可怜的,住进了左立强的家,生了儿子,连个结婚证都混不来,老窝还被人挤进来了,她也敢怒不敢言,现在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嫌弃,做女人她是失败的,做母亲,她更加失败。   “在家无聊吗?”左立强柔声问着左池,“你不是想要买一只活猫解剖吗,让老刘带你去。”   “好。”左池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我最喜欢听猫死时候的叫声了。”   轻舟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她悻悻地说:“我约了朋友逛街,先走了。”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起身离开。   约莫半个小时后,老刘来了,带着左池出去,临走时,左立强嘱咐,“不要怕花钱,左池喜欢什么都随他去。”   客厅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左立强眼睛里绽放着一抹精光,“小瑷,好好养着身体,缺什么和我说。”   “谢谢爸爸,我不缺什么。”   左立强大手一挥,“一家人不要总是说谢谢,回头我找个专业的保姆去照顾你,怀孕了,就不要太忙着工作了,钱是赚不完的。”   他的视线又落在左霄启的身上,“学校和公司的事情,你能放的尽量放放,以后就不要出差了,有应酬尽量让安总替你去吧,你多在家陪陪小瑷。”   左霄启脸色淡然,“我知道。”   临走时,左立强喊住我,“等我一下。”   我心头一喜,莫非……   果然,不大会,左立强拿着一张支票从楼上下来,他递到我面前,“给你补充营养的。”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我眼眸发亮,很想一下就接过来紧紧的捂在怀里,这么大一笔钱,我就是天天山珍海味吃十个月吃到流鼻血都吃不完啊。   可是,这毕竟是长辈,我得矜持不是,我故作惊讶的客气着,“爸爸,不用。”   左霄启很给力,他一把拿过支票放在我的手心,“爸爸给你的,你就拿着。”   这一刻,左霄启在我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他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拿着支票,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谢谢爸爸。”   到了车上,我双手捧着支票看了又看,笑的合不拢嘴,“老公,原来怀孕也能发家致富啊,早说嘛。”   左霄启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小财迷。”   我咬唇睨瞪他一眼,眸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不喜欢钱吗,不喜欢的话都给我好了。”   左霄启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笑着,“我的钱不都给你了吗,每个月的各项收入也直接打到了你的卡上,不能打到你卡上的,也设置了自动转账,老婆,你还让我怎么给你钱?”   “可是,我每个月还给你零花钱呢,不止零花钱,你这里要投资了,那里需要资金了,老找我要,烦都烦死了。”我矫情着。   左霄启大呼冤枉,“我哪次要钱,钱用在了哪里,不是和你说的明明白白的,所有的收益不都是直接打到你帐上的,我是在给你挣钱。”   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不对,你上次那个钱,说是和老舒投资什么项目,钱还没有回来呢。”   左霄启无奈的摇头,“老婆,我说了,那个周期六个月,到时候回不了本,挣不了钱,你把我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我嘟囔着,“好吧,管你的钱可真够累的。”   左霄启挑起眉梢,扬高音调,一脸邀功请赏的样子,“那说明你老公会赚钱呀。”   我抬手抚着他的脸,“我老公最好了,要色有色,要财有财,我这是财色兼收啊。”   左霄启拿过我的手,“说的我像个小白脸似的。”   “谁敢说我老公是小白脸,我老公的脸比小白脸还白嘛。”   ……   说说笑笑间,左霄启却是将车子驶向了回家的路,等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提醒他,“我要去店里,你走错路了。”   左霄启拿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好老婆,我们今天不去了,在家休息,你中午也没有吃多少,我看着心疼。”   见我不语,左霄启又指了指我手里的支票,“你今天进账不少了,工作的事情能放就放放,以后我也不应酬,不加班,不出差,好不好?”   看在他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再矫情就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我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回到家左霄启把我抱在床上休息,还总是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我被烦的要死,推着他,“你离我远点,不是让我休息吗?”   这一天,我很奢侈的过了一个周末,虽然只有半天,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了。   周一。   左霄启开车将我送到店里,还下车到店里转了一圈,我往外推着他,“赶紧去上班,还有,正常下班之前,不许来接我,不然我就,就……离家出走。”   我的威胁很有效果,左霄启很快就走了,临走还盯着我的肚子说:“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为了早点打发他,我只得点头应着。   当我从监控里看到覃瑶走了进来的时候,我嘴角噙着冷笑,看到她不停的试着镯子,偶尔和顾客唠叨两句。   不过也没有多久,她就走了。   我把接待覃瑶的店员唤上来,店员说:“她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问问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是假的,还有就是,什么都想拿出来试试,也什么都不买。”   我烦躁的揉着眉心,这个覃瑶,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说是要闹,她完全可以往大了闹嘛,比如说在我这里买了假镯子什么的,但是她没有。   她的到来好像就是为了膈应我似的。   算了,只要她不出别的幺蛾子,就随她去吧,我也不会和她当面锣对面鼓的。   从这日起,覃瑶每天都会来,有时候半个小时,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和潇湘一起来。   毫无疑问,她没有买过一件东西,一楼二楼她都会转个遍。   晨会的时候,我交代了店员,她来的时候,一定要热情周到。   如此一个多星期后,覃瑶便消失了,可能她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吧。   左立强还真的请了一个专业的保姆来照顾我的饮食生活,我不由感叹,有钱人家的送礼都太高上大了,支票,保姆。   9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这天晚上,左霄启抚着我的小腹,“老婆,你有没有感觉到宝宝在长大?”   我蹭的一下坐起来,左霄启赶紧拉着我的胳膊,“你慢点。”   “你提醒我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婚纱是不是要改一下腰部。”   我又拿着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快看看,我的腰是不是粗了。”   “刚刚两个月而已,还和以前一样。”左霄启安慰我。   我双手叉腰,扭了一下,左霄启赶紧搂上我的腰,“老婆,别瞎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过,你在婚礼上穿的鞋得换一下,不能穿高跟鞋了。”   婚礼不穿高跟鞋多没有意思,我嘟着嘴,“就一天。”   “一天也不行。”左霄启声音微弱,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就为了我们的宝贝,为了我们的家,为了老公,将就一下。”   见我闭嘴不言,左霄启加了一把火,“你是我们家的精神支柱,只有你好好的,我们的家才是幸福的,你说是不是,宝宝?”   这个家伙,太会给我戴高帽哄人。   我咬唇,“好吧。”   入夜。   左霄启的手在我的小腹处温柔的打着圈圈,尔后又不自觉地上移……   我不自觉发出了忠于身体的声音,他嗓音沙哑,“别勾引我。”   尼玛,这分明是他在勾引我好不好,我索性攥住他的手腕,“拿开你的手。”   “我就是摸摸。”左霄启委屈道。   我和他就像干柴和烈火,硬生生的忍着不燃烧起来,这特么的也太折磨人了,左霄启手中的动作还在继续着,突然,他猛的一下推开我,跑去了浴室。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个坑姐的家伙。   怀孕以来,我想去进货,都被左霄启下了死命令,不许出丰云市,为了避免我私自潜逃,他偷偷藏起了我的身份证。   进货的事宜我就全权委托了鲁乙人,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认识了他,不然我怀孕生孩子期间,我还得关门大吉呢。   纠结了许久,我怀孕的事情还是没有告知我妈,我准备等婚礼结束再告诉她。   左霄启则真的谢绝了一切的应酬和加班,每天准时送我上班,又准时接我下班,周六周日他则24小时陪在我身边,当然,我这话说的有点夸张,我上厕所他不陪着,他上厕所也分不出身来陪着我,总之,他是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赋予的全部柔情。   9月15日。   在爸妈的要求下,我回家了,婚礼近在咫尺,家里也有一应事宜需要准备,左霄启则很不放心,“要不18号晚上你再回去吧,你回家以后谁照顾你。”   我安慰他,“有我爸在,你放心吧。”   左霄启总算点头,“好吧。”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妈问我要钱,“我要买几床被子,婚礼当天抱到车上,说是给你的陪嫁,还要买请柬,红包……”   我妈一件件给我说着我们那里需要准备的习俗上的东西,总之一句话:所有的钱都要我来出,哪怕只是买个红包,也不能花她一分钱。   我早有准备,我的婚礼,也希望父母都能开开心心的,于是,我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十万块钱,说:“妈,以后结婚了,我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但是你和爸爸永远都是我的父母,以后,我肯定会照顾你们的。”   只有这一刻,我才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所有老妈以前的不公平对待,都淡化了,毕竟她生了我养了我。   我妈眼睛里泛着晶莹,老爸也眸光沉重,我又想起左立强的眉开眼笑,这就是嫁女儿和娶媳妇的区别吧。   9月19日,我早早的起床,化妆,换婚纱,亲朋好友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外面的热闹声,抢红包声提醒着我左霄启到了。   左霄启打发了守门的姐妹,抱着我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老妈站在门前,拦住了去路,“彩礼呢?”    第110 婚礼上的决裂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我妈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在我的脑子里炸开,只一句,热闹的气氛立马冷了下来,亲戚朋友皆面面相觑。   想必左霄启也想不到我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上演一出大庭广众之下要彩礼的戏码,他身体微微僵硬。   我顿了片刻,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心里凄然一笑,这就是我亲妈,居然闹自己女儿的婚礼。   她不顾忌母女情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忍了又忍,如果这话她昨天说出来,我也会选择继续忍,可是现在……   “妈,彩礼多少钱?”我声音平静地问道。   “我们之前说好的多少就是多少。”老妈道行比我可高深多了,这么多人在,她也知道那吓死人的数字不适合宣扬。   我嘴角噙笑,声音更加淡了几分,带着一抹苍凉,“我忘记了。”   娘亲冷哼一声,“没有彩礼,今天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瞧瞧,诸位,这就是我亲妈,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亲妈,恐怕谁都不信吧,可是,这就是铁铮铮的事实。   有些话实在是不想说出来,我也真想给我的父母留些面子。   我妈见我不语,开始煽风点火,“今天亲戚朋友都在,你们见过结婚不给彩礼的吗,我该买的被子被罩一样没少,就连我女儿身上穿的红色内衣都是我这当妈的买的,他家财大气粗就要明抢吗……”   爸爸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拉着妈妈的胳膊,厉喝一声,“够了,今天是女儿的婚礼,别再闹了。”   老妈用力地甩着胳膊,声嘶力竭地吼道,“我闹什么闹,我嫁女儿一分钱彩礼都没有,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拍拍左霄启的肩膀,“放我下来。”   左霄启在我耳边低语,“小瑷。”   我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脸,“没事。”   左霄启犹豫了一下放下我,我双脚沾地,挺直脊背,“妈,不就是彩礼吗?”   一句话,我妈不闹了,老爸唉声叹气要拉着老妈走,我妈哪里肯走,“你拽我干嘛,女儿都说了给彩礼了。”   我的眼眶里噙着眼泪,“去年,我和霄启准备结婚之前,不是给了你五十万的彩礼吗,现在您又要五百万,妈,他家是有钱,可是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是给我买了被子,可是我前几天才给了你十万块钱,您给我买的六条被子都连一千块钱都不到。”   “放屁!”我妈眼眸一厉,“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五十万,又什么时候给过我十万,他们家要是给过我们彩礼,我会在我女儿婚礼当天找不痛快吗,如果不是你婆家欺人太甚,我又何必……”   我妈开始抹着眼泪。   “妈。”左霄启声音温和地开口。   “闭嘴!”我厉喝一声。   左霄启赶紧抚上我的小腹,“老婆,你别生气,你现在还怀着孕呢。”   “看看,大伙都看看,他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就想不给彩礼白白抢走我女儿。”我妈继续扇着阴风。   亲戚朋友开始窃窃私语。   爸爸双臂抱着妈妈的腰紧紧往外拖着,“小英,先让孩子办完婚礼再说。”   娘亲张牙舞爪地挥着双臂,“你敢把我弄出去,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爸爸老泪纵横,“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小瑷和小左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爸。”我小心翼翼地抚了下眼角,“你别管了。”   我又看向妈妈,“妈,我对您怎么样,您心里清楚,从我认识霄启以来,我们给过您多少钱,您心里也有数,既然您不让我好过,那好,我的婚礼您不用参加了,而且……”   我嗓音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话掷地有声,“我现在怀着身孕,两个半月了,您也掂量掂量,如果把我气流产了,我婆家会不会放过你!”   说完我拉起左霄启的手,“老公,我们走。”   我和左霄启刚刚迈出一步路,我妈就扑了上来,作势要和我们打架,嘴里还在哭喊着,“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左霄启拦着我妈,嘴里说着,“妈,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商量着来。”他还在试图感染我妈。   我双手提着婚纱下摆,义正言辞,“左霄启,今天我就给你个选择,我和我妈决裂了,在你的老婆孩子和丈母娘之间,你选一个吧。”   特么的,就算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也会站在我这边啊。   若不是为了我,左霄启会一次次受我妈的气吗。   他双手握住我妈的肩膀,我妈不得动弹,他对付个男人都绰绰有余,对付我妈简直是小菜一叠,他回头,招呼伴郎,“让我妈消消气。”   于是几个伴郎一拥而上,一个个笑着说:“阿姨,您消消气。”他们架开了我妈。   不顾老妈的哭喊,我拉着左霄启的手毫不犹豫地下楼,今日是我的婚礼,任何人都休想成为阻碍。   眼角的余光瞟向角落里看热闹的阮贝,我嘴角噙起冷笑,好弟弟,祝你有个好前程。   婚车排着长队扬长而去,我靠坐在椅背上,左霄启抚着我的肚子,“老婆,别生气,注意身体。”   我手指抚着眼角,“老公,没事,我知道什么最重要,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左霄启讨好地笑着,“只要我老婆开心,一千一万个要求我都答应。”   我轻抿唇瓣,“我妈今天这么闹,已经把我的心伤的透透的了,今天,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不想在婚礼上看到我妈的影子,你能做到吗?”   我担心我妈会闹到我们的婚礼现场去。   左霄启无奈道,“这样好吗?”   我眸光坚决,“老公,不摆脱我妈这个无底洞,我们永远都过不上清静的生活。”   他想居中做好人,可惜我妈不领情。   左霄启叹了口气,“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做的到,也知道他一直以来的隐忍,他只是不想我为难,可惜我妈偏偏理解不了他的这份苦心。   “手机带了吗,给我用一下。”我问左霄启。   他从西装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我电话打给爸爸,电话接通的一刻,我忍不住喉咙哽咽,“爸爸。”   “女儿。”爸爸的声音带着一抹沉重,“我在后面的车上,没有让你妈跟来,什么也别想,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开开心心的结婚。”   我喉咙发堵,紧紧捂着嘴,“爸爸,我知道。”   “你真的怀孕了吗?”   “是,两个半月了。”   爸爸的声音低了些许,意味深长道,“女儿,好好结婚,好好养身体,其他的都不要想,好不好?”   我嘴角噙起欣慰的笑意,“好。”   挂断电话,左霄启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手抚着我的小腹,“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感觉?”   “和以前一样。”   “有没有吐?”   ……   婚礼现场,我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向左霄启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爸爸一张灿烂的笑脸下的情绪波动,爸爸把我的手交给左霄启的一刻,声音丝丝哽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交给你了,我爱她,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不要受其他事情的影响。”   爸爸指的是什么,我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左霄启从爸爸的手里接过我的手,“爸爸放心,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两个男人眉宇间的郑重,都是一份深沉的爱。   婚礼上绝大部分都是左家这边的人,我家的亲戚朋友也都来了,仪式进行的有些短,左霄启怕累到我,特意提前安排好的,敬酒的时候,我也只是露了一下面,用他的话说,“我的老婆,现在得好好的保护着。”   左立强今天格外的开心,他苍劲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他和爸爸握手,感谢爸爸养了一个好女儿。   送走了所有宾客,从酒店出来,我还是看到了让我担心的一幕,妈妈正在酒店外叫嚣着,身边几个保安拦着她的去路。   我侧头看向左霄启,“她一直在这里吗?”   左霄启轻蹙眉心,“没有,我把妈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好吃好喝的供着,宾客都走了以后才……”   我点头,“老公,谢谢你。”   左霄启也左右为难,他叹息一声,没再言语。   见我们出来,我妈喊着我和左霄启的名字,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刺入我的耳膜。   左霄启欲过去打招呼,我拉过他的手,面无表情道,“老公,我说过了,我和我妈决裂了,我不会让她胡搅蛮缠打扰我的幸福,我们走。”   “小瑷,小左,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自动忽略我妈的话,和左霄启携手走进开到了大门口的车子。   很快,左霄启的手机响了,他皱了一下眉接起来,“爸。”   我听到是左立强的声音,很快左霄启又说:“那是我岳母。”   我从左霄启的手里拿过手机,郑重地说:“爸爸,对不起,让您见笑了,今天接亲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想必您也听说了,我和我妈的事情,爸爸您就别插手了,抱歉打扰了您今天的好心情。”   左立强多么圆滑的人啊,“原来是亲家母,那应该是我们家的上宾啊……”   “爸爸。”我打断左立强的话,“您的好,我都知道,爸爸今天也累了一天,回家休息吧。”   就这样,我把我妈彻底晾在了酒店门外,心里的凄凉感蹭蹭袭来,如果可能,我的婚礼,我真的想要看到我妈的笑脸,想要听到我妈的祝福,想要她能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告诉我,怀孕了,要好好养胎,可是我妈给我的,是对这份母女感情的彻底绝望,而且就在我人生唯一一次婚礼的日子。   挂断电话后,左霄启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不住地吻着我的发顶,“老婆,这辈子,不管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抛下你的,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开心一点。”   我在他的怀里打着哈欠,早上三四点就起床了,我也着实累了,又累又困,左霄启将我的身体放倒,把我的头搁在他的大腿上,一下下拍着我的后背,“老婆,睡觉吧。”   他手掌轻柔的力道带给我无比的心安,我嗅着他的气息,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感觉我被左霄启抱起,我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左霄启吻着我的额头,“我们到家了,我抱你回房间。”   我索性任他抱着,继续睡,他的怀好宽,好暖,我已经孤枕难眠好几天了。   再次睁开眼睛。   左霄启俊朗的五官浮着柔柔的光泽,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醒了?”他问。   “嗯,几点了?”   “六点了,饿不饿?”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饿,就是累,感觉睡不醒似的。”   左霄启低头,轻柔的吻上我的唇,他没有探进去,只是唇瓣辗转碾压,“好香。”   这样的吻不同于婚礼时的吻,那时更趋于一种形式,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一刻才是他感情的流溢。   我沉浸在他的气息里,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望进他眸底深邃的漩涡。   “起来吃点东西吧。”他抚着我的小腹,“今天辛苦我的老婆了。”   我被左霄启连哄带拖的弄了起来,他把我抱到浴室,“洗洗脸,我让张姐把饭端上来。”   “不用。”我赶紧拒绝,“没那么娇气,下楼吃吧。”   睡了半天,我也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可能是今天心情好,晚饭我胃口大开,吃的多了些,左霄启看在眼里笑的满足,“我老婆终于吃饭了。”   我矫情地瞪他,“我哪天不吃饭。”   “你前段时间吃的那叫猫食,我看着都心疼。”   ……   张姐走了进来,意味不明的目光看我两眼,她走到左霄启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你先去吧。”左霄启对张姐说。   张姐走后,左霄启放下筷子,严肃道,“小瑷,妈来了,在门岗外面闹呢,刚才保安过来通知了张姐,要不先让妈进来吧。”   我吸了口气,“霄启,你让她进来可以,我走。”    第111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左霄启轻抿了一下唇瓣,“那你说怎么办?”我说:“吃饭。”   我也不忍心我妈在外面被保安围攻,可是这一切都源于她的贪得无厌,不对她狠下心,那就是对我未来的幸福生活狠心,我可不想一辈子陷在妈妈和弟弟贪婪的泥潭里拔不出来。   若是我家里穷的叮当响,给弟弟娶媳妇买不起房子,左家条件又这么好,左霄启也大方的不去计较这些,我给买套房子也无所谓了。但是家里好几套房子,全部给了弟弟,还让我给弟弟买房子,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也会流血。   饭后,我唤过张姐,“你去告诉保安,把我妈轰走得了,如果实在不走的话,看看是报警还是怎么办,随便吧。”   左霄启轻蹙了一下眉毛,“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我嘴角噙起冷然的弧度,“老公,你见过闹自己女儿的婚礼的吗?你见过张口就要五百万彩礼不给一分钱嫁妆的吗?”   话音落,我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事,我爸会给我打电话的。”   爸爸疼老婆爱老婆,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好的吃顿饭都被我妈打扰了好心情,这可是我的新婚夜,虽然有孕不能洞房花烛吧,可是我也得有一个新娘子应有的表情啊。   我抬手勾上左霄启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老公,抱我回房睡觉。”   左霄启乐得我主动投怀送抱,“遵命!”他嘻嘻笑着,一把把我抱起,朝着搂上走去。   到了房间,左霄启就不老实了,他的九阴白骨爪在我的身上开始了不合时宜的作案,我闭着眼睛享受过程的美妙,可是……   “老婆。”   “嗯。”   “今晚是我们洞房。”   我闭着眼睛浅笑,“那你说怎么办?”   左霄启吻着我的脖颈,低低地叹息一声,“我就是说说。”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别自讨苦吃了,等会你又得跑去浴室自己解决了。”   左霄启无奈的抚上我的小腹,“等宝贝出来,我先打他小屁屁,谁让ta耽误ta妈的性福的。”   这可真是不要脸,是他自己想要,又不行,反而怪罪到小宝贝身上,这也就算了,什么叫耽误我的性福。   我粲然一笑,“ta只是耽误我的性福,又没有耽误你的性福,你急什么?”   左霄启满脸的欲求不满,他无奈的躺在我身边,“我为你出气,你还不领情。”   说说闹闹了一会,我又犯困了,左霄启搂着我,满足地叹息一声,“终于又可以抱着老婆睡觉了。”   我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许是孕初期的关系,每天都感觉自己睡不醒似的,做什么都打不起来精神。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照,而且我是被饿醒的,左霄启拨了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张姐就端着粥上来了,左霄启一勺一勺地喂着我,还很细心的用纸巾擦去我嘴角的饭粒。   由于我怀孕的关系,没有洞房花烛夜也就算了,蜜月也没有了,左霄启说生了孩子以后给我补回来,我一笑置之,生了孩子以后我忙着工作,他也忙着工作,有时间陪我补蜜月才怪。   这一日,我们两个人在家里,形影不离,倒也温馨。   到了晚上,我终于坐不住了,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这实在是一个让我头疼的问题。   我的婚礼,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如果不回门,爸妈也会被人念闲话,况且接亲时的一幕,我妈肯定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索性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征求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   “明天你们回来吧,这边酒店也早就提前预定好了,亲戚们也是提前通知好的,你们不回来,我们的脸就真的没有地方放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妈闹的,如果她要闹,你和小左直接走,我绝不阻拦。”   爸爸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如果不是为了我爸,这个回门我回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左霄启看我挂断了电话,他将我抱在腿上,吻着我的鼻尖,“老婆,明天回门,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的心一紧,“什么事?”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生气,记着老公的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只想我老婆开开心心的,你现在也不能有什么闪失,明白吗?”   我点头,“我知道。”   晚上左立强还给左霄启打来电话,嘱咐我们,该尽的礼数一定要尽到,结婚是大喜的事情,有些小事,不要太计较。   认识左霄启这么久以来,除了婚礼的事情,我在左立强和左霄启之间看不到一点父子亲情,却在关键时刻,左立强总是连细枝末节都想的如此周到。   翌日。   我和左霄启满载礼物,开车行驶在了去往清县的路上,后备箱已经装的满满的了,我看着后座上堆着的礼物,低嘲一声,“如果这一堆一堆的都是现金,我妈才会开心。”   左霄启握上我的手,两片好看的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我只要我老婆开心就好了。”   到了家,家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亲朋,沙发上坐不下,椅子也都坐满了,好些人都在站着,我妈满脸笑容的给亲戚们让着喜糖。   我和左霄启进门的时候,我妈热情的接过我们手里捧都捧不住的大包小包,好像婚礼那天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温泉酒店。   回门宴爸妈订在了我们县城最好的酒店,这是老妈的面子。   亲戚朋友都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各种恭喜恭维的声音听的我耳朵几乎起茧子了,这个说让左霄启帮忙给自己女儿在市里安排一份工作;那个讲儿子买车差十几万块钱,我们能不能借给他们;一个远方表叔端着酒杯过来,拍着左霄启的肩膀,“侄女婿,听你妈说你们家住的是别墅,我儿子结婚,我也想给他买一套,你认识人吗,给打个五折。”   我惊掉了下巴,买别墅,打五折。   亲,开发商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儿子,白送你一套多好。   左霄启脸色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的自然,“叔叔,回头我问问能不能打五折。”   我嘴角直抽搐,我妈这是怎么吹嘘我们的,丰云市又不是左霄启开的。   回门宴结束,亲戚们陆陆续续的走了,我妈一个个答应着让我们帮他们办这事,那事。   我冷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发一言,不予置评,我答应了左霄启今天要开开心心的,不生气,我尽量做到。   宾客散尽,妈妈喊我,“小瑷,你去结账。”   合着我给了我妈十万块钱,就换了六床被子被罩,就算是加上喜烟喜糖这些,请柬红包,总共她连一万块钱都花不了,临了回门宴还得我另掏腰包。   好吧,反正也就这一次,我继续忍。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低眉顺眼地笑着,“妈,我来,我来。”   他乖乖地去刷卡结账,他手上有左立强给他的用来操办婚礼一切事宜的专项资金,看在左霄启为了我两面为难的份上,算了,我也不想和我妈计较了。   回到家里,我妈拿出了一张纸递到我面前,左霄启眼疾手快,赶忙接过,我一把抢夺过来,低斥着,“我妈给我的,你看什么看?”   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这里面写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想必左霄启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怕我生气,才抢先接过。   我靠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纸看了起来,左霄启手抚上我的小腹,柔声问着,“老婆,有没有不舒服?”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不要生气。   我侧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脸,“没有。挺好的。”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心已经凉的彻底,凉的麻木,已经气不起来了。   条条款款,我妈写的很清楚,我给我妈两百万,以后家里大事小情,爸妈的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过年过节,我不用送礼,甚至不用去看望他们。   这是要两百万把我彻底的卖出去,卖的连渣都不剩,包括二十多年的亲情,从此斩断所有的关系,相逢是路人。   若说我心里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只是我的心伴随着一个个清晰的铅字,死的透透的,再无一丝生气。   看完后,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好,我签字,不过,不知道这样的协议有没有法律效力,我还是咨询一下律师吧。”   我看向左霄启,“你公司的法律顾问电话多少,我咨询一点事情。”   左霄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以后,将手机递到了我的手上,然后他从我的手里抽过纸,仔细地看了起来,他深潭般的眸子看不出一丝表情。   过了一会,我把手机递给左霄启,昂头迎上我妈的目光,“妈,律师说了,我们这样的协议没有法律效力,作为女儿,以后我还是有赡养义务的。”   我妈脸色变了变,“那要怎么办才能有法律效力?”   为了二百万,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摆脱母女关系。   我吸了一口气,淡然地靠在沙发背上,一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们需要到法院签一份协议,我一次性支付200万,从此我们脱离关系,我不再有赡养义务。”   “好,就这么办!”我妈爽快地答应。   “不准!”一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爸爸终于怒吼出声,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我妈,“我不要和我女儿脱离关系,我也不要二百万,小瑷刚结婚,还怀孕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爸爸说到最后,浑身哆嗦,“离婚,我要和你离婚,你和小贝过去吧,我跟我女儿过。”   “结婚怎么了,怀孕又怎么了,正因为她怀孕了,她才更应该体谅我这当妈的辛苦,如今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不想要我这个妈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我妈也不是软弱的主。   我上前拉了拉爸爸的胳膊,声音平静,“爸爸,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爸爸,我不会不管你的,一纸协议可以斩断法律上的关系,却断不了我和你的感情。”   爸爸老泪纵横,“我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女儿啊,你收留爸爸吧,爸爸去跟你过,爸爸有工资,不用你养着。”   “走走走,都走。”老妈大手一挥,“给我二百万,全部滚蛋!”   阮贝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冷眼瞟向他,却一个字也不想说。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抚着我的小腹,无声地安慰我。   “妈。”他坐直身体,声音温和,“我和小瑷才结婚,她怀孕两个多月了,她现在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不想让她有一点不开心,钱不是问题,我给你。”   “那我们就去法院吧,一手协议,一手交钱。”我妈直接了当地说。   我起身,“走吧。”   爸爸清了清嗓子,“要去你去,我不和我女儿脱离关系,我也不要钱。”老爸在沙发上坐定,“签完协议回来,我们就去办离婚,家里一切都给你,我净身出户。”   “好。”我妈不假思索的应道。   我看着老爸灰败的面色,好不心疼,刚想劝解两句,我妈拉着我的胳膊,“走吧。”   她都这么迫不及待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当法院工作人员听说我们要签这样的协议,不由睁大眼睛,许是见多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   协议拟好,我和我妈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我将200万转到了我妈的账户。   自此,她不再是我妈,我不再是她女儿。   200万,买断了她的生养之恩,买断了我的赡养义务,买断了本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母女亲情。   从此,我和生养我的母亲,再无任何关系。   从法院出来,刺目的阳光灼痛着我的眼睛,左霄启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你没事吧。”   我嘴角浅勾起一抹最淡然的笑意,“我很好。”   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我爸抹了一下眼睛,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眼角的皱纹顷刻间深了几许,“爸爸。”我心疼道。   爸爸灰暗无光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晶莹,“你和小左先回去吧,不要担心爸爸,好好过日子,养好身体,爸爸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蹲在爸爸面前,“要不你去和我住一段日子吧。”   左霄启也说:“爸爸,反正家里也够大,你就去住着,小瑷也能开心一些。”   爸爸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你们刚结婚,我不去打扰你们,你们先回去。”他看着左霄启,“好好照顾小瑷。”   “我会的。”左霄启恭敬道。   从家里出来,我的心里似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任我如何努力都移不开,那颗石头在我的心里使劲地往下坠着,我本以为签了那样的一份协议,斩断了关系,我会轻松一些,却原来我的心更沉了。   左霄启搂着我的肩膀,“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不语,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借着他的力道往前挪动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   到了车上,我靠坐在椅背,蔫蔫地闭着眼睛,思绪繁芜。   回到家,左霄启把我抱下车,抱到卧室的床上,他躺在我身侧,将我搂在怀里,像哄孩子般一下下拍着我的后背。我没有睡着,也不犯困,只是不想睁开眼睛,我就这样任他抱着,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许是孕初期嗜睡的关系,后来我的意识渐渐沉重起来,直到我迷迷糊糊睡去。   ……   我和左霄启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工作,他提议我在家休息,我却着实惦记着我的店,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一点点地孕育它,一点点地看着它成长,因为婚礼的关系,我已经抛下我的店好几天了,婚礼的各项事宜结束,我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我的店。   左霄启自然不必说,他为了婚礼抛下的工作更多。   他依然坚持每日接送我上下班,偶尔实在不能接我下班,他也会派他的司机来接我,总之他不会让我自己开车。   现在每日中午给我送饭的是左立强请的专业保姆----沈阿姨。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左霄启带我去医院做了b超,看着屏幕上似是而非的“人”,我和左霄启都激动不已。   初秋的凉意席卷了这座城市,孕三个多月的我也穿上了孕妇装。   其实我很不喜欢穿孕妇装,无奈,每天穿衣服时,看着粗了一圈的腰,紧绷的裤子,我无奈地发着牢骚,“我胖死了。”   每到这时,左霄启总会温柔的把我搂在怀里,“我老婆这是在为了我们家的幸福牺牲自己,等你生了孩子,我们立马去办减肥卡,美容卡,产后恢复什么的,该做的我们做个遍。”   我抬头,嘻嘻笑着,“那得多少钱?”   左霄启宠溺地刮上我的鼻尖,“谈钱多俗,我老婆身上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我总是无力招架他的甜言蜜语,一边嫌弃自己的身材,一边享受着他赋予的柔情。   一个陪左霄启去左立强家吃饭的周日。   天气有些凉,我穿了一件厚实些的风衣,系上扣子,不到四个月的身孕倒也看不出来明显的肚子,我本来就很瘦,踩着平底鞋的步子也轻盈,我们手拉手进去的时候,沙发上的轻舟凉凉地看我一眼,似笑非笑,“怀孕几个月了,身材好就是好,一点都不显怀。”   一股酸气在整栋别墅里荡漾开来。   左立强剑眉微澟,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左霄启面无表情地坐下,我紧挨着左霄启坐下,犹豫了一下,我也置之不理,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去吧。   和左立强打过招呼后,我便坐着不言语了。   讨了个没趣的轻舟不甘心的脸上堆满了假笑朝着我走来,“我看看小瑷的肚子多大了?”   我能让她碰我的肚子,那我就是特大号的傻叉。   “姐姐。”我皮笑肉不笑,“你也怀过孕,三四个月的肚子多大,你也知道吧。”   轻舟已经坐在我身边,我的手护着我的肚子,才不会让她看。   轻舟笑着,“但是我看你不像怀孕的,身子还这么轻,小瑷,怀孕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假孕骗钱吗?   左霄启面露不悦,左立强皱眉道,“小瑷用得着你操心吗?”   轻舟脸色悻悻地,“我这不是……”   “滚!”左立强不动声色吐出一个字,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砸在了地面上,清脆,坚定!   轻舟脸色白了白,扭着妖娆的身姿朝着楼上走去,不一会又拿着一个手包下来,“你们坐,我有事出去下。”   一个情妇而已,天天在这里充女主人,我心里冷笑,她连我们的婚礼都没有资格参加,不只是他,左池也没有资格参加,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优越感认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扫了一圈,不见左池的影子,想必已经出去了吧。   轻舟走后,左立强看向我,眼神柔和了很多,“保姆用着还顺手吗?”   ……   自准备婚礼和怀孕以来,每次来这里,左立强总会和我聊几句,都是些生活的琐事,其中大部分都是对我的关心,我愈发觉得,他是爱左霄启的,只是不同于对左池的溺爱。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妈妈在和我签署断绝关系的协议后,真的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倒是经常和爸爸电话、微信,他没有和我妈离婚,我妈死活不离。   “你不离婚,还能有人天天做饭伺候你呢。”我笑着安慰我爸。   爸爸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想我闺女了,怎么办?”   “那你来看我啊。”   周六。   爸爸出现在我的店里,我带着他在一楼和二楼都转了一圈,给他讲着我的货,我的经营方式,爸爸听的呵呵直乐,嘴里不住地夸着我,“我女儿真能干。”   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儿女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挑眉笑着,“那是因为我有个好爸爸呀,不然世界上哪有我的存在。”   老爸看着左霄启眉开眼笑,“这里面都是小左的功劳吧。”   我和左霄启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这个店的确是左霄启的功劳,只不过此功劳非彼功劳。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爸爸过奖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小瑷什么都不让我插手,她自己做的很好,不用亲自去进货,每次到的货还都是符合她心意的好货,她才是高手。”   被人夸奖能不开心吗,我抿了一下唇瓣,笑的腼腆,乖乖接受了左霄启的赞美。   午后,茶楼。   左霄启陪爸爸喝着茶,聊着天,我坐在旁边吃着零食,和爸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妈”这个字眼,如今是我心里的痛,我想问,却终究没有勇气问出来。   倒是爸爸开口了,“家里都挺好的,你们好好过日子,不用惦记别的。”   我淡笑不语。   下午四点,爸爸想要回去,我和左霄启再三挽留之下,爸爸还在坚持,“我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来,日子长着呢,看到你们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左霄启开车送爸爸回去,我也同行,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想着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情景,虽然只隔了两三个月,却似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的确,现在没有人再来问我要大笔钱财,也没有人蛮不讲理的打扰我的生活,可是心里的某处,却空荡荡的。   到了楼下,爸爸打开车门下车,目送爸爸微微佝偻的背影走进单元门,我抬手抚了一下眼角,左霄启准备倒车离开,我喊住他,“等会吧。”   左霄启抓过我的手,他手掌的温度带给我淡淡的心安。   逼仄的空间笼罩着一种意味不明的伤感因子,到了家门口却不得而入的感觉,恐怕有些人一生都没有机会体验,我就这样靠坐在椅背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单元门口,爸爸的身影早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   许久,我嗓音淡淡地,“老公,我们走吧。”   左霄启这才发动引擎,我潜意识里想再看一眼,一个穿着中长款风衣的男人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他的身边挽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好一副青春活力的画面。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阮贝。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征愣,左霄启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只见阮贝拉着女孩走向了不远处的路虎,上车前,阮贝还亲了亲女孩的脸蛋。   “走吧。”我声音果断。   二百万斩断的母女亲情,就为了给儿子买一辆路虎,我凄然一笑,幸亏我潜意识里隐隐期待的那抹身影没有出现,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行驶在回市里的路上,左霄启无言地握着我的手,我侧头,傍晚的云霞透过车窗毫无保留地打在他的脸上,他精致到几乎看不见毛孔的五官深邃而俊朗,我的嘴角缓缓勾勒着欣慰的弧度,左霄启偏过头来,浅笑,“是不是发现你老公特别帅。”   我嘴角的弧度漾开,笑的龇牙咧嘴,“你好不要脸。”   左霄启的手抚上我隆起的小腹,“要脸我的孩子从哪里来?”   叫兽的世界我不懂,为什么帅不帅的问题能和生命的起源挂钩,这思维方式着实让我汗颜。   我瞪了他一眼,想起某个笑话,我的脸漾开一朵花,“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你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所以你不要高兴太早。”   左霄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过我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我老婆的孩子就是我的,必须是我的,谁敢说不是我的。”   好霸道,又好温柔。   回到市里,左霄启径自带我去了一家养生餐厅,我吃养生餐都要吃吐了,中午有沈阿姨搭配的孕妇餐,晚上回家要么继续沈阿姨的孕妇餐,要么就是左霄启带我去吃养生餐,吃的我现在肚大腰圆,每次照镜子我都把自己从里到外鄙视好几遍。   “老公,我想吃烧烤。”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左霄启宠溺地刮着我的鼻尖,“乖,等你生了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嘟着嘴,“你只爱孩子,不爱我。”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愈发幽深,“我不爱你,哪里来的孩子,你说是不是,左瑷?”   我握起拳头捶向他的胸膛,这个家伙,居然在餐厅里这样称呼我。   捶完左霄启,我收回手,眼神不期然落在两个熟悉的人影身上。   我眸光微愣,左霄启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去,那两个人还在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到刚走进来的我们。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身体绷的有些紧了。   他举步朝着左立强和覃瑶的方向走去,左立强抬头,视线相撞,他脸色骤变,这一幕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立强,你……”覃瑶妩媚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她说着回头,不由张大嘴巴,尔后自然地笑了笑。   她变脸的速度可比左立强快多了,看来婊子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说不定她还在心里等着看这对父子的笑话呢。   左立强也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他眼睛里的精光似是浑浊了很多,左霄启走上前,“爸,你也在。”   覃瑶笑的花枝招展,“霄启,阮瑷,一起坐吧。”   左立强清了清嗓子,“我来吃饭。”   左霄启拉着我的手的力道紧了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左立强眉眼间带着一抹凝重,正欲开口。   覃瑶艳丽的笑声妖娆到了极致,“立强,我们多久了,我算算,我们哪年开始的呢,对了,四年多了吧。”   四年多?   我拽了拽左霄启的胳膊,“我们走吧,我饿了。”   左霄启两片凉薄的唇瓣展开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声音似清晨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们好好吃。”   然后,他拉着我转身,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确保我的话不会被左立强和覃瑶听到,我小声说,“老公,我们换一家餐厅吧。”   左霄启低头,吻上我的发顶,柔和的声线带着一抹坚决,“不用,我们就在这里吃。”   我们选了个三楼靠窗的位置,看着左霄启眉宇间淡淡的“川”字,我不由心疼道,“老公,过去的就不要想了。”   左霄启的眼神似是陷在回忆里,过了一会,他自嘲一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天你们说她陪老头买男装,就是他们两个人去云飞那里买男装吧。”   我咬唇,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很快,左霄启松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光凝上我的眼睛,“幸亏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他拉过我的手,双手握住,放在唇边吻着,磁性的嗓音沙哑道,“老婆,谢谢你还肯接受我,还肯爱我,给我生孩子。”   我展开笑颜,“你准备怎么谢我?”   左霄启温热的薄唇凑过来,撩动着我耳边的肌肤,“晚上回家告诉你。”   我脸颊绯红,“你能不能不要……”   “不能。”左霄启打断我的话,“我为什么不要,我偏要。”   我还想要说什么,左霄启低低地说,“不过等会回家再要。”   尼玛,我和他要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不过我可没脸在公共场合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回到家,我提议在小路上走走,“不走了,明天再走吧。”   “医生不是说多运动,到时候好生吗?”   “走,我带你去运动。”   于是乎,左叫兽迫不及待的抱起我走进了卧室,不对,人家直接把我抱到了浴室,他三下五除二就让我们坦诚相待了,我们和水来了个短暂且温柔的亲密接触,他帮我擦干身体,用浴巾裹着我,将我抱在床上。   “左瑷?”他在我耳边吹气。   “……”   “老婆。”   “嗯?”   “你想怎么运动?”   “……”   好在左霄启禽兽归禽兽,倒也知道照顾着我的身体,全程都很温柔……   事后,左霄启抚着我隆起的小腹。   “我摸到ta动了。”不大会,他兴奋道。   我的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笑意。   左霄启趴在我的肚子上,“宝贝,在妈妈肚子里好好的啊,不许踢妈妈,不然等你出来,爸爸打你小屁屁。”   我不由嗤笑,“你敢打ta小屁屁,我就打你大屁屁。”   左霄启吻着我的肚子,话锋一转,“你说我们两个大活人,一个本科,一个博士,怎么好几个月就想不好一个孩子的名字呢。”   我笑,“就依了我吧,叫左右。”   左霄启弹上我的脑门,“这名字智商太高了,我怕ta以后说,爸爸,你为什么要给我起一个这么二的名字啊。”   我抬脚踹向他的屁股,“去你的。”   ……   几天后,左霄启有个学术交流,不得不出差,不过只一天,早上去,晚上回。   我蔫蔫地在办公室打着瞌睡。   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阮总,有人找。”   “进。”   推门进来的是店长和轻舟。    第112 挑拨离间来了   我面色一凝,淡淡地说:“有事吗?”   轻舟妖艳的脸上溢出笑容,“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她说着抬腿走了进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打出清脆的声响。   我眼神示意店长,“进来。”   店长举步走了进来,“阮总,还有什么事吗?”   轻舟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在沙发上坐定,我朝她看了眼,话是对着店长说的,“这里是我办公的地方,以后不要随便放外人进来。”   店长眼神一暗,“对不起。”   我努努嘴,“算了。”   轻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白了白,“小瑷,我看你怀孕了,担心你无聊,来找你聊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懒的摆个多余的表情,语气不温不火,“没有什么意思,我在工作,也没有时间闲聊。”   店长转身走了出去,房门合上的瞬间,轻舟起身,朝着我的办公桌走来,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心里的一根弦绷的紧紧的,“你想干嘛?”   我真后悔让店长出去,和她单独相处,万一……   轻舟靠着我的办公桌,嘴角边的笑意渐浓,“我能干嘛,我又敢干嘛,你现在是左家明媒正娶的左太太,还怀着左家的孩子,立强的孙子,不过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生个儿子也还好,万一生个女儿,那等于没生,别看霄启打的一手好牌,生孩子也只有50%的机会不是?”   呦,挑拨离间来了。   我轻挽嘴角,“姐姐,你倒是生了个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可是结果呢,连个左太太都没有混上,你说是爸爸太没有良心,还是你太失败,以情人的身份耗了你十几年,你现在又得到什么了?”   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又何必客气。   轻舟微笑着点头,“霄启告诉你的事情不少啊,我是情人又怎么样,我儿子姓左,是立强的儿子,左家,就有左池的一份,霄启再怎么努力,他就是翻了天,也抹杀不了左池是立强儿子的事实。”   我摆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双手一摊,“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是左家的女主人,更不是我婆婆,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左立强不在,左霄启也不在,我和她都没有必要表演。   我打心眼里讨厌她,我也没有必要掩饰这一点,就像她说的,我是左霄启明媒正娶的左太太,她算个鸟,我的优越感来的不是没有道理。   轻舟脸色无异,她踱步到沙发上坐定,“就是和你聊聊,看你这肚子圆圆的,肯定是个女儿了,如果你为了霄启好,趁早打胎重新怀吧,立强喜欢的是儿子,是孙子,一个孙女生出来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因为怀着孕,我肯定拿着电脑边的相框朝她身上狠狠地摔去。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管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这是我和霄启的孩子,儿子女儿我们都喜欢,过日子的是我们一家三口,不劳姐姐费心。”我淡淡地说。   “哈哈……”轻舟捂着嘴,夸张地笑出声来,“如果你生了一个立强的孙女,你认为霄启还会拿你当宝,还会拿孩子当宝?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那就是霄启争家产的砝码。”   我眼眸微眯,吵架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如果戴云飞在就好了。   轻舟没有给我时间过多的想念戴云飞的好,她起身,笑着朝我摆了摆手,“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一些事实,你不听就算了,我也想看看霄启能在你面前装到什么时候,以后哭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慢走,不送。”四个字,落地有声。   我的眼睛刀子般扎着轻舟的背影,看着被合上的门板,我恨不能将轻舟千刀万剐,管天管地,你管得到我生儿生女吗。   正心里恨恨地诅咒着轻舟,手边的手机响了,是左霄启的来电。   “老公。”我声音甜甜地接起来。   “在做什么?”   “想你。”我撒谎也不打草稿。   左霄启笑出了声,“老婆,你让我受宠若惊啊。”   ……   说说笑笑地聊了一会,我心头的阴霾悉数散去,左霄启就是我的良药啊。   晚上左霄启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了他轻舟找过我的事情,并且把轻舟的话都原封不动的讲给了左霄启听。   左霄启抚着我圆溜溜的肚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我一笑,“如果生了女儿,你会嫌弃我吗?”   左霄启惊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亏你还是大学生呢,生男生女和女人有什么关系,种的花生能长出来黄豆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笑的合不拢嘴,笑的肚子都疼了,左霄启双手托着我的肚子,“你可别把我女儿笑出来了,现在出来还太早。”   见我还在笑,左霄启的眼睛犹如淬了毒一般紧紧吸附着我的视线,“老婆,我们就生个女儿,打扮的像个小公主,和你一样漂亮。”   我从不认为自己漂亮,可是这话从左霄启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由嘻嘻笑着,“我给她穿小裙子,你给她涂指甲油。”   “好。”左霄启大掌轻柔的抚着我的肚子,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只要你好好的把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别说给她涂指甲油了,我给她扎小辫子都行,不过到时候你得教我做。”   “别老女儿女儿的,快给我们的女儿起个好听的名字,不然我可鄙视你这教授了。”我嗔怪道。   ……   雪花飞扬的季节,我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拉开窗帘,看到满世界的白,我兴奋的拉起左霄启的手,“下雪了,好漂亮。”   左霄启声音严肃,“你,今天不许去上班。”   “为什么?”   “我不放心,路上开车不安全,谁开车都一样,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左霄启眸底的严肃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白了他一眼,看在他为我着想的份上,我也难得的没有反驳他。   见我如此乖乖听话,他薄唇渐漾,“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工作和赚钱再重要,也不如我老婆的身体重要。”   又一个春节悄然而至。   年底我和左霄启、左一喏一起去左立强家吃团圆饭,轻舟和左池自然都在,轻舟依然摆出女主人的姿态“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只是,真真没有人理她。   其实想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悲哀的,我还好些,只是左霄启的太太而已,左立强纵然宠着左池,却失了左霄启和左一喏的父子父女情分,左霄启和左一喏虽然是左立强的儿女,自己的家里住着的,是另外的女人和父亲的私生子。   左池即便被左立强宠的无法无天,却掩盖不了私生子的事实,父母没有合法的夫妻关系,再深的宠溺,他注定只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轻舟就不用说了,得不到男人的心和爱,靠着儿子妄想爬到别人头上,可终究只能被左立强狠狠地压着,不甘而又屈辱地活着。   餐桌上。   轻舟给左立强夹着菜,“立强,你尝尝这甲鱼,我亲自炖的。”   左立强尝了一口,眉峰蹙起,状似不温不火的语气透着抹不耐,“你自己吃。”   “妈。”左池嫌弃地白了轻舟一眼,“你烦不烦,我爸爸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自己夹菜吗?”   轻舟拿着筷子戳了左池的脑袋一下,“你这熊孩子。”   左池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摔,“你让不让人吃饭了。”   “不想好好吃饭就滚出去!”左立强眸中的阴鸷毫无遮掩的流溢而出。   轻舟身体微颤,脸色白了白,咬牙切齿地瞪了左池一眼。   左池更来劲了,“你瞪我干嘛?”   左立强宠溺地揉上左池的头发,“乖儿子,好好吃饭,等会我让老刘带你玩去。”   左池朝轻舟吐了吐舌头,“我是爸爸养大的,你不要总想管着我,我花的都是爸爸赚的钱。”   左立强的眸中闪烁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他看了看左池,又看了看轻舟,他嘴角绽开怪异的弧度,却没再言语。   饭后,左立强从茶几的抽屉里拿过两张支票,一张递给了左一喏,另外一张递到我面前,说是给我们的过年用的。   我看着左一喏面不改色地接了过来,好像一切理所当然,我犹豫着要不要推辞一下的时候,左一喏甜甜地笑着,“嫂子,这是爸爸给我们的,拿着,只有自己人才有哦。”   轻舟脸色不佳,眼睛淬了冰一般,紧紧地盯着我们手里的支票。   左立强的支票只给了我和左一喏,左一喏自是不用说,给了我的,就等于是给了左霄启的,看轻舟的脸色,我猜想,应该是没有她和左池的,难怪轻舟说左立强总以左池还小为名,不给他任何财产。   过年了,我想着可以给爸爸一些私房钱了,他平时的零花钱我妈看的也很紧,我可以让爸爸过一个宽松的年。   电话打给爸爸,接通的时候,我甜甜地说:“爸爸,你有没有想我。”   “他不在家。”电话那端是一道冰冷的女声。   ps:左霄启和阮瑷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好捏?征求大家的意见,微信公众号留言,或者章节下面留言,评论区留言,都可以。记得,是女儿,女儿,女儿!!   “生男生女和女人有什么关系,种的花生能长出来黄豆吗?”这句话的原创是我老公。当时我和我婆婆就笑了。哈哈。    第113 左瑾晗   “哦,那……”我脑子里的小马达飞快地转着,想着要说点什么好。   “挂了吧。”毫无温度的三个字似外面的凛冽寒风般灌进我的耳朵。   我怔怔地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许久,我脸上溢出一抹怪异的笑,将手机放在了旁边。   傍晚,爸爸的电话进来了,“小瑷,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你在哪里呢?”   “我在家。”   在家就算了吧,我是要给我爸零花钱,万一被我妈听到,肯定会被没收。   随便闲聊了几句后,爸爸问我,“过年回来吗?”   这是我婚后的第一个年,应该和左霄启一起在大年初二回娘家的,而且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也要在娘家住几日的。   只是……   “再说吧。”   “初二回来吧,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好。”   第二日白天,我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幸好他没有总是将手机放在家里,我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他转了两万块钱,并附上了一句话:我要吃肉,多买点肉。   和爸爸撒娇的感觉,不同于和左霄启撒娇,爸爸面前,我才感觉我是个孩子,不管多大,哪怕我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依然喜欢爸爸拿我当孩子的感觉。   除夕。   我和左霄启、左一喏,特殊的一家三口也有别样的幸福和欢乐,佣人大部分放假了,包括张姐也走了,左一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何况左霄启那么疼爱这个妹妹,我也不会指使她干活。   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在家里张罗年夜饭,说是张罗,我只动嘴皮子,左霄启动手,左一喏自告奋勇打下手,看着左一喏那笨呆呆的样子,我不由问着,“以前的年夜饭你们怎么吃的?”   左一喏一张清纯的笑脸如出水芙蓉一般,“在饭店吃的。”   我又问左霄启,“那今年为什么不去饭店吃?”   “今年有老婆孩子了,是一个家了,当然要在家里吃了。”左霄启两道浓密的黑眉弯着好看的弧度。   偌大的别墅里飘着的,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倒计时,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前,我的手机铃声先响了,是爸爸的电话,我兴奋地接了起来,爸爸慰问了我新婚的第一个除夕,挂断电话前嘱咐我初二回家。   睡前,左霄启将我紧紧揉进怀里,“老婆,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初一。   我和左霄启、左一喏到左立强家吃午饭。   轻舟和左池自然都在。   左霄启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什么表情,左立强和左一喏说了两句话,左一喏神色悻悻的,也不想搭理他,左立强又把目标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小瑷,你现在不方便,工作的事情,别太累了。”这话是左立强说的。   左霄启剑眉微澟,“把你养得狗看好了,不要没事到我老婆面前乱嚼舌根,我们生儿生女,和别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坐立强黑眉紧蹙,他眸色一厉,冷声质问身边的轻舟,“你都说过什么?”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过。”轻舟摆了个无辜的笑脸。   左立强蹭的一下站起来,长臂一抡,“啪”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漾开。   轻舟“啊”的一声尖叫,紧捂着脸趴在了沙发上,她眼角噙着泪滴,满脸的倔强和不甘。   “滚!”左立强的怒火毫不掩饰地发泄。   轻舟连滚带爬地跑开。   直到吃饭,我都没有再见到轻舟的身影。   左池则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好像打人的和被打的不是他的父母双亲,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抬头看一眼吧,左池好像见怪不怪一般。   我实在搞不明白,生活在这栋别墅的人都是怎样的心思,说白了,是不是有些扭曲了。   初二。   左霄启开车带着我行驶在了回清县的路上,新婚后的第一个年,一路上,我思绪翻飞,心情复杂。   到了家里,爸妈和阮贝都在家,爸爸热情的招呼我们进门,端茶倒水,将家庭主夫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老妈见到我进门,起身走去了卧室,并顺手关掉了电视机,这是不欢迎我回来吗。   阮贝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子,玩着手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个家里,除了爸爸,当真没有人欢迎我们。   看到茶几上的路虎车钥匙,我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或许是心里的凄凉在用这样的方式掩饰吧。   我和左霄启到厨房帮爸爸做饭,爸爸往外推着我们,左霄启坚持:“爸爸,我向你学习手艺,以后做给小瑷吃。”   我则倚着门框,看着两个心爱的男人,为我准备饭菜。   从我们进门开始,爸爸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倒是我妈,直到吃饭,才被爸爸从卧室里请了出来,老妈还拉着一张脸,“你们吃你们的,管我干嘛?”   “妈。”左霄启浓眉舒展,温和地唤着我妈。   我妈瞥了左霄启一眼,也没有搭话,他讨了个没趣,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饭后,我妈穿上了一件纯黑色貂皮外套,“我去打麻将了。”   “去吧。”爸爸随口应着。   妈妈前脚刚走,阮贝也走了。   爸爸盯着我的肚子笑了笑,“现在有几个月了?”   我真觉得爸爸在我面前既是爹又是妈,我挺着个七个月的大肚子,我妈愣是一句话没有问,一句话没有说,倒是爸爸这个男人,还知道关心一下。   三点多,我和左霄启起身告辞,爸爸也没有挽留,他也知道留我在家住,也是平白给我添堵。   我圆溜溜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胎动也愈发频繁,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每天晚上左霄启都会趴在我的肚子上说:“女儿,不要打扰妈妈睡觉,等你出来,爸爸才会爱你哦。”   年后又开始了忙碌,只是左霄启看我看的愈发紧了,以前还能和戴云飞一起坐坐,现在他连戴云飞也不放心了,我除了家里,就是店里,两点一线,无聊至极,唯一的活动就是带我去吃养生餐。   孕妇的生活苦啊。   左霄启会每天晚上陪着我在花园的小路上溜达几圈。   春天踏着美丽的节拍悄悄地来了。   3月底。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我在店里来回溜达着,就当运动了,一抹身影和其他的顾客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轻舟,我抬腿就要朝着楼上走去,“小瑷。”轻舟笑着喊住我。   毕竟开店做生意的,我也不能像在办公室那样关起门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大厅,我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有事吗?”我面无表情道。   轻舟踩着高跟鞋的脚似是在舞蹈,脸上的雀跃昭然若揭,看的出来,她今天是真的很开心。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走去,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和他搭话的意思。   轻舟的笑声妩媚到极致,脚步也快了几许,“你看你,我来看看你,你还不领情。”   她说着快步走到我身边,我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动作笨拙,哪里能和她比的起速度。   “有事就说吧,买东西的话,我让店员招待你。”我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   “我不买东西,也不喜欢玉器。”轻舟直言不讳,“我来给你听一样东西,绝对的真人原版。”   我侧头睨了他一眼,“你别又打什么主意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轻舟的笑声愈发夸张了起来,“不会。”   话音落,轻舟从包包里拿过一个录音笔,按了两下。   “爸,你当初答应好的,只要我和小瑷结婚,就给我转股份的。”是左霄启薄怒的声音。   “股份不是给你了吗?”左立强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字字清晰。   “爸,这才哪到哪,你打发三岁孩子呢?”   “你急什么,我的股份除了你和左池,我还能给谁,早晚不都是你们的吗?”   “爸。”左霄启的冷哼声刺痛着我的耳膜,“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那个私生子,你想把整个家都交给他吗,这里可有一半是我妈的。”   “只要我还在,就是我的,你拿我当爸爸,我才会拿你当儿子。”   “你让我谈女朋友,我谈了,你让我结婚,我结了,你不让我离婚,我不离,现在我连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你的承诺。”   我全身僵硬,浑身颤抖,够了,听到这里就什么都够了,女朋友,结婚,不离婚,孩子,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股份。   一阵剧烈的胎动袭来,我紧捂着疼痛的肚子,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霄启,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这个家,早晚是你的,家里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给左池股份吗,你敢说你这个家不会分给左池一份吗?他们害死了我妈,还来分我妈留下来的东西……”   ……   肚子里的宝宝在拳打脚踢,店长疾步走了过来,“阮总,要不要去医院?”   “怎么样?”轻舟的笑声在耳边似魔咒般回荡,“这一次,我没有骗你吧。”   我眼前一阵眩晕,感觉天地都转动了起来,看着店长越来越近的身影,猛地一股力道不知从哪里袭来,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双手捂着肚子,店员和顾客的尖叫声似有似无地袭来。   下身,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打120。”我用残存的理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符。   肚子的痛感加剧,宝宝似乎是在张牙舞爪的翻滚着,我不由随着疼痛的肚子侧躺在地上,这样还能减轻一些痛感。   冰凉的地面似是一盆凉水,浇灌着我模糊的理智不至于神智全无。   120来的时候,店长随我一同上了救护车,她一边擦着我额头的汗,一边说:“我给左总打了电话,他说他直接去医院。”   左总?   我心里冷哼了一身,那股子对左总的憎恶之感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就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抛到了九霄云外。   医院里。   左霄启急切的奔到我身边,双手握着我的手,声音满载焦灼,“小瑷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染上的急切和疼惜,嘴角划开一抹笑意,“你,很好。”   多余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了。   疼了不知道,医生说胎心太快,建议剖腹产。   我躺在床上疼的直打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稀里糊涂的,我被送上了手术台。   手术刀割在肚皮上,我感觉不到疼痛,却清晰的听到了肚皮划开的声音,感觉肚子被一点点剖开,感觉手在里面动着,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肚子上,我的心颤抖着。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我的嘴角终于溢出一抹笑容,我眉眼柔和的看着哭啼的婴儿踢着小腿,护士在擦拭着婴儿的身体,“男孩女孩?”我轻声问。   “恭喜你生了个小公主!”   我的眼睛紧锁着哭啼的婴儿,嘴边的笑意愈发柔和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能让我看看吗?”我问。   “等一下。”   护士将孩子收拾好,包裹好,抱到我面前来,我看着小小的,依旧在哭着的女儿,我笑着,她闭着眼睛,小脸长的皱皱巴巴的,好丑,却又好漂亮。   “孩子一切都好。”护士说。   不多会,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去,我继续感受着肚子上那真实的触感。   渐渐的,我意识模糊,感觉到我被推出了手术室,感觉到左霄启握着我的手,感觉到……   迷迷糊糊中,听着孩子的哭声,听着左霄启和沈阿姨的说话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回笼过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肚子上的疼痛。婴儿的哭声清脆有力,左霄启抱着女儿到我面前,“老婆,辛苦了。”   我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心里的甜蜜代替了肚子的疼痛。   左霄启将女儿放在我的枕边,拿出手机拍着照片,“给宝贝和妈妈来个人生中的第一张合照,妈妈辛苦了,宝宝也辛苦了。”   随后,他越过女儿,吻上我的额头,“老婆,你受累了,我们就生这一个,再也不让你受这份罪了。”   他赋予的柔情那么真实,一字字都是幸福的味道,每个眼神都是爱的流溢,我神情恍惚,到底哪个他才是真实的。   我抬手勾上女儿的手指,这一刻,只有孩子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老婆,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倒在地上,店长说看到轻舟推了你一下,我知道现在不应该烦你,可是我不能饶了她,她害死了我妈,现在又来害我的老婆孩子,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我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左霄启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轻舟给我听的录音里,左霄启也说了这句话---他们害死了我妈。   肚子上的痛感侵袭着我的大脑,我无力地闭上黯淡的眼睛,紧紧咬着唇瓣,左霄启在我耳边柔声道,“很疼吗?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打止痛针。”   听到脚步声后,我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小小的胳膊呈投降的姿势睡着,我问,“沈阿姨,她为什么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沈阿姨笑答,“她在肚子里就是这个姿势,过几天就好了。”   原来如此。   我勾着女儿小小的手指,嘴角是会心的笑意,我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展开来,原来孩子真的可以取代我所有的疼痛。   不大会,左霄启走了进来,他的手覆上我和女儿的手,“老婆,医生说打止痛针对伤口恢复不利,你再忍忍。”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口气里满满的疼惜藏都藏不住,可是录音里,他的话一字字又那么真实。   现在的我,实在无力和他计较那么多,我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护士来查房,告知左霄启可以给我按摩一下双腿。   左霄启坐在床边,一下下轻柔的给我按着,看着我干瘪的唇瓣,他又细心的拿着棉签蘸着水描摹着我的唇形。   我的尿袋也是他亲手在换。   晚上。   左霄启打了一盆水,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细致地擦洗着我的下身,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此刻不同于平时,左霄启柔声道,“我的老婆,我不照顾谁照顾。”   我只得任他去。   这一夜,左霄启和沈阿姨都睡在了我的病房,搭了两个折叠床,我睡的极不安稳,左霄启和沈阿姨轮番照顾着不时哭泣的宝宝,换尿布,喂水……   翌日上午。   左立强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中年女人,“霄启,这是我请的月嫂,照顾小瑷和孩子。”   他说着走到宝贝身边,眉眼柔和,“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左霄启声音淡淡地。   左立强作势要抱起孩子,可是看着孩子软软的身体,他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眼睛看向一个月嫂,“怎么抱?”   那个月嫂走过来,笑意盈盈地抱过孩子,递到左立强的怀里,教着他抱婴儿的方法,他耐心地听着,小心地抱着,还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末了,他把宝宝放在小床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了宝宝的衣服上,柔声道:“赶紧让爸爸妈妈给我们的小宝贝起名字,爷爷给准备了房产股份,等上了户口,我们就去过户,我孙女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左立强的话出乎我的意料。   “谢谢爸爸。”我说。   左立强在我的病床不远处站定,一张支票放在了我的枕边,“好好养身体,轻舟被我逐出家门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受苦了。”   临走,左立强嘱咐几个月嫂要好好照顾我和孩子。   左立强来的快,走的也很快,像是一阵风一般,我有些恍惚,可是枕边的支票提醒着我,他真真实实的来过,我的眼睛瞟向纸张上的8位数。   左霄启拿过女儿身上的支票递到我眼前,也是8位数,两张支票加起来,是一个9位数。   好大的手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左霄启拿着两张支票,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则陷入了又一轮的纠结里。   无奈,我体虚,实在没有力气和左霄启辩个是非曲折,论个情深缘浅,我闭着眼睛,无力地安慰着自己,先好好做月子吧。   女儿,是我最大的安慰。   有了四位月嫂再加上一个沈阿姨,五个人照顾我和宝宝绰绰有余了,可是左霄启还在坚持亲自照顾我,每次喝水吃饭,基本都是他亲手喂我,每天他都会帮我擦脸,擦脚,清洗下身。   每每看着左霄启专注的护理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染上的那抹温柔,我的心总是像只小虫子在翻滚跳跃,我甚至有些恍惚,可是,轻舟给我听的录音又是那么真真切切。   就算轻舟被赶出了左家的大门,也掩盖不了那个录音里左立强和左霄启谈话的内容。   第五日,左霄启拍板决定,宝宝的名字终于落实了:左瑾晗。瑾者,美玉也,左霄启说,这个名字是女儿的,也是我的,我们都是他手心里的美玉,他要细心呵护。   第六日。   午后,左霄启喂我吃过饭,疲累的倒在折叠床边休息一下,每晚伴着宝贝的哭闹声,他也总是休息不好。   宝贝就躺在我的身边,说来也奇怪,宝贝哭闹的时候,把她放在我的身边,她会安静好多,月搜说,因为我是她的妈妈,我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   我的心里酸酸的,甜甜的,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是否也这样依恋妈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会给我女儿这样的依恋,并因着她的依恋体会着为人母的喜悦,我会给她快乐的童年,陪着她长大,给她全部的母爱。   在我的妈妈那里,我从小得不到的,长大后依然得不到的,我都会加倍在我的女儿身上补偿回来。   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我隔着束缚带抚着小腹上刀疤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意,闭上眼睛小憩。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闯了进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是轻舟满是泪痕的脸,“小瑷,你帮我说说情,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一下的,立强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赶出家门啊,还不让我见儿子。”   她抹着眼泪,满眼的悲怆。   左霄启也醒来,他怒声道,“滚出去!不许打扰我老婆休息。”   我侧头看向左霄启,“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老婆。”左霄启抬步走到我面前,眼睛里淬了火一般,温热的眸子柔软的不像话,“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越是不让我见轻舟,我就越是不让她走,我的脸上溢出一抹怪笑,“有你在,你担心什么?”   左霄启目光愣了愣,正欲开口。   轻舟刺耳尖锐的哭上在病房漾开,“霄启,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小瑷的,监控上你们也看的清清楚楚,是她自己没有站稳,我要去扶她……”   我心烦意乱,不由低斥着,“别哭了,再哭滚出去!”   原来左立强赶走轻舟仅仅因为她推了我一下,也对,那段录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轻舟和左霄启都在,我索性将事情挑明了说。每天来回在左霄启的温柔和录音里辗转纠结,我的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霄启。”我侧头看向左霄启,“我有个事情想问你,当着轻舟的面问你。”   左霄启俊朗的五官因为连日来的疲累显的幽深了许多,他泛着胡茬的下巴愈发增加了几分男性的阳刚气息,他薄唇渐漾,“你问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轻舟马上就要撇清关系。   我顿了一下,凝上他眉眼的柔情,“轻舟给我听了一段录音,是你和爸爸的对话,里面说他让你谈女朋友,你谈了,让你结婚,你结了,不让你离婚,你不离,现在你连孩子都有了,他应该兑现承诺给你股份了。”   左霄启脸色骤变,他猛的一记厉眼射向轻舟,眸中的阴鸷似暴风雨前黑云压顶般滚滚而来,阴森的嗓音直叫人瑟瑟发抖,“你是怎么拿到录音的?”   轻舟面色悲怆,不甘地狡辩着,“我,我没有。”   左霄启嘴角挽起一道乖戾的弧度,“你是怎么进入到爸爸书房的?”   我看着轻舟苍白如纸的面色,冷笑一声,“左霄启,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左霄启回头,满眼急切,“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一滴泪顺着眼角猝不及防的落下,心,像被千刀万剐一般,抽搐地疼着。   “这不能怪我。”轻舟冷笑,“是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了立强是十几年,给他生了儿子,我换不来左太太的身份,就连我的儿子名下都没有一点财产,这些年,我吃的用的花的,看似衣食无忧,可是立强把钱卡的紧紧的,我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钱,我的名下连一套房子都没有。”   轻舟的话字字清晰,铿锵有力,挟裹着十多年的不甘和愤怒,像刀子般在我耳边咻咻地飞来飞去。   “你有什么资格要房子?”左霄启阴冷的嗓音犹发泄不完他的愤怒似的,“我爸爸赶走你是轻的,他不是留下左池了吗,他不是喜欢那个私生子吗,我就看着你的儿子自己作死,你们害死了我妈,现在又想要害死我的老婆孩子,公司里有一半是我妈的,那是我爸妈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你一个小三就想拣现成的吗?”   “我跟了立强十几年。”轻舟嘶声力竭道,“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家凭什么没有我一份。”   左瑾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赶紧抬手拍着她,月嫂赶忙过来抱起她哄着。   “滚!不要在这里吵到我的老婆孩子。”左霄启厉声道。   轻舟还要说什么,左霄启一个厉色丢去,轻舟声音轻了很多,“小瑷,你……”   我挥手,“你走吧。”   左霄启起身,亲自赶走轻舟,轻舟走后,他急忙跑到病床边握上我的手,吻着我的额头,“老婆,你听我解释。”   他的呼吸喷灼在我的脸上,我轻抬眼帘,迎上他的目光,“那段录音里说,只要我们结婚,爸爸就给你股份,是不是事实?”   左霄启薄唇紧抿,眼皮子动了两下,我冷笑,“有那么难承认吗?怪不得你舍得把你名下的财产都转给我呢,和股份比起来,你给我的又算什么,何况如果哪天你想收回去了,有的是办法。”   一字字,如钢钉般从我的口中吐出来,扎的他的眼睛里满是丝丝缕缕流溢着极致隐忍的痛苦,扎的我的心里万箭齐射般血从四面八方喷薄而出,干瘪,无力。   左霄启一张俊颜似是浸泡在黑潭里,他的手指探向我的脸,见我没有反对,他轻柔地抚摸着,“老婆,那个时候,我,我承认我是……”   我语气果决地打断他的话,“承认了就好,用我们的婚姻换你的股份,怪不得你舍得给我买奥迪,买钻戒,买保时捷,因为一纸婚姻,你得到的可比付出的多太多了,这笔买卖好划算。”   左霄启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嗓音沙哑的愈发模糊起来,“可是,我们真的是有感情的,我们结婚是形势所迫,我们的感情是……”   “感情?如果我们有感情,你就不会在覃瑶出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弃我而去,说的好听给了我很多钱,可是我给你带来的是更多的利益,想比之下,我还拿的少了呢。”我冷笑。   话音落,我轻舔了一下干瘪的唇瓣,左霄启赶紧拿过床头柜的水杯,他把吸管递到我的嘴里,“老婆,喝口水。”   我一把从他的手里拿过水杯,可是,这个动作用力过猛,扯动的伤口都疼了,我眉毛紧皱,左霄启急切道,“你慢着点。”   喝完水,左霄启从我的手里接过水杯,我又想要上厕所,于是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左霄启搀上我的胳膊,我用力甩开他,“不用你假惺惺的,抱着你的股份过日子去吧。”    第114 爱一个人,真的会痛   左霄启又重新挽上我的胳膊,“老婆,你还在坐月子,别生气,等出了月子,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冷笑,“我哪里敢打你,左总。”   我嘴里这样说着,胸腔剧烈起伏着,扯动的刀口的疼痛向全身蔓延,我顾不得再甩开他,我抚着疼痛的肚子又慢慢地坐在了床边,气喘吁吁地闭上双眼,好累。   左霄启的胳膊托着我的腰,“老婆,能走吗,要不我抱你去吧。”   我无力地睁开眼睛,借着他手臂的力道起身,左霄启顺势扶着我……   不管此刻我多么讨厌他,憎恨他,甚至是不想看到他,可是我依然离不开他的照顾。   从厕所回来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似魔咒一般,一遍遍叫嚣着录音里的声音,左霄启的声音很冷,很淡,毫无温度,结婚生子于他而言都比不及左立强答应给予他的股份,错了,结婚生子于他而言,只是为了左立强答应给予他的股份。   他亲口承认了,承认了录音里的事实,多么可笑,我手里捧着保时捷的车钥匙和结婚证笑的一脸灿烂的时候,原来眼前的人得到的是梦寐以求的股份,他那时的笑,是因着他爸爸答应他的股份吧。   利益面前,一纸夫妻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求婚的时候,我还在为自己的小心机得逞而洋洋自得呢,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人家的障眼法而已,一颗破钻戒就将我收入囊中,难怪他和我夜夜同床却只是相拥而眠,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我,就连订婚夜,也是我自己上赶着点起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   我的心里,像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最钝的刀子,一刀,一刀,慢慢地割着,血,一滴,一滴,缓缓地流着。   泪滴就这样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着,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左霄启轻轻擦拭着我的泪水,沙哑的嗓音浸润了无尽的疼惜,“老婆,你在坐月子,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的脆弱,我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用尽了极致的隐忍按捺下胸中的波涛汹涌,我睁开眼睛,从泣血的心脏里艰难地发出每一个字符,“我为什么要哭,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   眼睛,像是不会枯竭的泉眼,泪水就这样汩汩地往外冒着,就像血一样,只有流干了,才会停歇,可是到那时,也死了。   左霄启拿过纸巾一遍遍擦拭着我的泪水,他的唇一遍遍吻着我的眼睛,他的口中一遍遍呢喃着,“老婆,对不起……”   我索性任他去,我从干哑的喉咙里继续一字字说着,“我只不过是看你有钱,长的帅,跟着你,我可以过有钱人的日子罢了。”   话音落,我似是耗尽了全部的心力,我闭上眼睛,推了推他,示意他离我远一些。   左瑾晗的哭声打破了我所有的思绪,我抬起眼帘,看着小小的女儿,我抬手,示意月嫂把孩子抱过来,月嫂打开包裹着孩子的小被子,换了尿布后,放在了我的枕边,我拍着她小小的身子,我想说话,我想说妈妈在,可是我的喉咙已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堵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左霄启走到病床的另一侧,他拿起女儿的小胳膊,让她的小手触碰到我的脸,嘴里嘟囔着,“快点哄哄妈妈,就说妈妈不要哭了,小瑾瑾心疼了。”   他脸色轻柔,眸中有描绘不清的情愫毫无遮掩地流溢出来,他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又亲了亲我的,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这么好的老婆。”   左霄启的话在我心中如死鱼般,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我的嘴角溢出了丝丝冷然和鄙夷。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一遍遍摩挲着,“老婆,我爱你,爱我们的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现在是你最重要的时候,先养好身体,好不好,其他的,老公日后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左瑾晗的小嘴吧嗒吧嗒地,开始四处寻找,左霄启的笑声传来,“小瑾瑾饿了。”   他将女儿的身体下移,掀开被子解着我的扣子,我挥开他的手,我想说我自己来,喉咙像是被用最强力的胶水黏住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直到左瑾晗满足的吃了起来,我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着她蠕动的小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是被一根羽毛轻柔的拂过,软软的,柔柔的,我的嘴边不自觉溢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我搂着女儿小小的身体,这一刻,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在心里满足地低叹一声。   左霄启一下下抚着我额前的细发,我想推开他,却发现浑身无力,他嗓音清明道,“要不要通知爸爸一声,明天就要出院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爸爸。   我想了一下,干咳了两声,用口型说了一个“水”字,左霄启拿过床头柜的水,他细心的将吸管递到我的嘴里,我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直到一杯水见底,我清了清嗓子,嗓音还是沙哑的模糊,“明天吧。”   左霄启点头,“好,那就明天,让他直接去家里,我派司机去接他,在医院也多有不便。”   我不言不语表示默认。   左霄启顿了顿,又说:“我们和爸爸就不要说别的了,也省的他担心,我们就说你是产期提前了,打了个措手不及,你看,可以吗?”   我也不想爸爸担心,于是轻轻点头。   左瑾诺吃饱了,左霄启将她抱起递给月嫂,我的扣子恰好系到了最后一个,他弯身帮我系好,将被子拉至我的脖子处,说:“累不累,睡一会吧。”   我合上眼睛,心里的钝痛又在蔓延开来……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痛,很痛,很痛……   早知如此,我宁愿我爱的只是他的脸,只是他的钱,至少在我发现真相的时候,我不会痛,甚至我还可以拿着他的大笔钱财和他挥手再见:“前夫,谢谢你让我从灰姑娘变成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婆,从此我想泡帅哥就泡帅哥,想包小白脸就包小白脸,人生何其潇洒肆意,天高海阔任我策马扬鞭。”   可是,我早已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围城里,这个围城四周高高的围墙满是一种叫做“爱”的旗子,它随风飘扬起舞,看似美不胜收,城内却只余黄沙漫天,颗粒无收,说不尽的凄凉,道不尽的苦楚。   如今,我没有勇气潇洒地道再见,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享受金钱可以带给我的那份快感。   翌日。   月嫂和沈阿姨忙着收拾病房里的东西,左霄启握着我的手,又拿过左瑾晗的手放在我们手心,一字字都是爱的流溢,“带着老婆抱着女儿回家了。”   他吻着我们的手,又吻上我的脸颊,“老婆,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家?   我在心里鄙视着,那个家不是我给的,是他为了追逐利益用虚假的柔情编织了一个谎言,把我套入其中,那是他用甜言蜜语熬成了一种叫做爱的毒,把我缠绵进去,直到毒入五脏六腑,毒入骨髓,我早已深陷囫囵,或许某天会毒发身亡吧。   一切收拾妥当,我从月嫂的怀里接过女儿,“我抱着吧。”   “太太,还是我抱吧……”   “我女儿今天第一天回家,我抱着。”我说着吻上女儿的额头,“抱着我的小宝贝回家喽。”   左霄启恰好办完出院手续走了进来,我视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送我回远洋国际吧。”   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只一瞬,时间仿佛静止般,整个病房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左瑾晗的哭声豁然撕开这道静谧。   我哄着女儿,“小瑾瑾,不哭。”   左霄启走过来,欲从我的手里抱过女儿,我后退一步,“我的女儿,我抱着。”   他眸子里有股暖意流露出来,他细长的胳膊一扬,搂上我的腰际,“老婆,我们回家。”   我知道他不会送我去我自己的房子,我也只是做一个态度出来,何况在月子期间,我的身边的确需要人手。   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我不住地吻着女儿的额头,司机在开车,左霄启拉着我的手,说:“我给爸爸打电话了,没说什么事,只说接他过来看看,等会我们到家后,就返回去接他。”   他安排的滴水不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轻轻点了下头。   我们到别墅的时候,左立强正坐在客厅里,这是我来到这里两年半年以来,第二次在左霄启的别墅见到他,第一次是我们领证那日,他也是这样等着我们回来,没收我们的结婚证,今日他……   “出生证呢?”左立强问左霄启。   左霄启拿过出生证递到左立强的手里,左立强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两眼,说:“你和小瑷的身份证给我,我去给孩子上户口,下午办过户,小瑾晗二十岁之前,她所有的房产,股份由你和小瑷共同代管。”    第115 因为股份,也因为覃瑶   左立强说完就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我抱着左瑾晗,看着左立强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我的脸上漾开一抹怪异的笑容,“老公,恭喜你,你女儿的股份,不就是你的吗?你如愿以偿了。”我顿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讽,“也许你还会嫌少呢,不过我就无能为力了,不知道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在你心里的价码是否能让你满意呢。”   左霄启眸色黯然,他从我的怀里接过左瑾晗,“老婆,上楼休息吧。”   他一口一个老婆,我浑身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这样叫我,如果你不满意,我也不会再给你生了。”   左霄启也不恼,他只是抱过左瑾晗递给月嫂,他微微弯腰,我的身体腾空而起,落入他宽厚的怀里,他抱着我朝着楼上走去。   我几乎情绪崩溃,整个人都要失控了,“左霄启,你不要总是假惺惺的,你放心,女儿的股份我不会和你争和你抢,就算共同代管,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我不参与分毫,我也没有你那么好的手段。”   左霄启嗓音嘶哑,“老婆,别闹。”   回到卧室,沈阿姨早就铺好了床,左霄启把我放在床上,看着跟进来的月嫂,他挥手,“你们先出去,把门关好,谁都不要进来。”   我意识到他这是要和我说些什么了,我也不再吵闹,乖乖地在床上躺好,他拉过旁边的被子给我盖好,然后,他上床,盘膝坐在我身边,眸子里带着一抹郑重,“老婆,你相信我吗?”   呵,多么可笑的问题,他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相信的。   我也没有回答,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眸底流溢的丝丝痛苦神色。   左霄启薄唇紧抿,怔怔地看着我,似是在等我的答案,许久,他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小瑷,我承认,当初带你回家,是有目的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喜欢你,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你,你租我当男朋友,我租你当女朋友,各自给双方家长一个交代,仅此而已。可是我们日日夜夜的相伴中,就算是养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吧,何况我们两个大活人,我喜欢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看着你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会吃醋,你回家晚了,我又会担心,看着你抱过别的男人送的玫瑰花,你知道我多想上去揍那小子吗,可是我又害怕你会因此远离我。”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语调轻缓,似清风缓缓拂过耳边,“后来,看着你天天接玫瑰花,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以为你肯定知道,却不愿意告诉我,我有一种将要失去你的感觉,我想抓住你,想把你留在身边,同时,爸爸告诉我,结婚后会给我股份,正好,我就向你求婚了,这里面,一半是因为股份,一半是因为喜欢,我也分不清哪个多那个少,只是两件事情赶在一起了,就算没有股份,我也会向你求婚的,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   我眼角冷凝,望着他已然飘向远方的眼神,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到底是他分不清,还是分的太清,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抹自嘲,“有时候,在感情上我就是这么迟钝,有时候我也以为我是为了股份,却不知道你早就悄悄的走进了我的心里,你财迷,你玩小心眼,可是你又很正直,又很有原则,我不自觉地被你吸引,订婚,我也很开心,包括后来结婚都是,你被你妈困在家里,我都急死了,我那次去,是要去救你的,我想着,只要你妈能让我见你,能让你跟我走,她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不就是钱吗,钱哪有你重要。后来你逃出来,你在酒店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我立马就起床去了,一路上,我的车子都快要飞起来了,我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   左霄启脸色好了很多,眼神里也飞扬着莫名的神采,他拉过我的手,“小瑷,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想的不是股份,都是你,当我看到你的户口本,我太开心了,终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了,爸爸后来是给了我一点股份,虽然不多,但是也让我高兴了,但是我更高兴的是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我现在和他要股份,是因为他欠我的,和你没有关系,如果我只爱股份,不爱你,就不会对你那么好,我说出来你别生气,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也谈过恋爱,那时候一喏天天住家里,我没有带她们回家过,也从来没有给谁洗过内衣,洗过脚,我把所有能做的,都为你做了,而且做的心甘情愿,小瑷,你也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只给你钱就好了,反正每次给钱你都会很开心,我又何必事事亲力亲为,把你捧在手心里,照顾的无微不至。”   “现在,左池一天天的长大了,爸爸又那么宠着他,我真的担心爸爸会给他股份,而且爸爸也在用左池要挟我,让我事事都听他的话,不然这个家就分给左池,小瑷,我妈早早的就去了,这个公司是我父母的,这里面有我妈的一半,我妈是因为轻舟和我爸的事情没的,我妈临去前,我答应她照顾好一喏,也答应了要守住属于她的东西,我恨轻舟,我恨我爸,可是我又不得不面对他们,这十几年来,爸爸一直在用左池打压我,只要看到他们,我无时不刻不在煎熬,我恨,却又不得不为了我妈留下的心血隐忍,我只盼望着能拿回属于我和一喏的,属于我妈的东西,我现在压力也很大,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一直以来,他的妈妈似乎是他的禁区,他也从来没有直言过对他爸爸和轻舟的恨意,虽然我不只一次感受到这一点。   左霄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拉着我的手,溢满柔情的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小瑷,当初结婚,有爸爸承诺的股份在里面,但是,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你伤心,你也会一时想不明白,没有关系,你看老公日后的表现,如果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和我吵,和我闹,打我骂我,我都绝无二话,现在你在坐月子,先养好身体,好不好?”   我笑了笑,笑的不阴不阳,“那覃瑶呢,你弃我而去的时候,不要股份了吗,覃瑶比你想要的股份还重要是吗,后来你为什么又来找回我,为什么又坚决不肯离婚了,也是为了股份吧,为什么要生孩子,也是为了股份吧。”   左霄启牙齿紧紧咬着唇瓣,许久,他才说:“我知道,覃瑶是我的一个错误,一直就是,我不是一个容易认错的人,可是小瑷,当血淋淋的事实剖开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真的知道,我爱的是你,我重新找回你,无关股份,无关覃瑶,只是因为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以来,我是怎么对你的,我恨不能把你变成一个随身物品,时时刻刻放在身边,就算我再会演戏,天天如此,也是真的了吧。”   他顿了顿,眸子里幽深的漩涡紧紧吸附着我的眼睛,像要勾魂摄魄把人的灵魂吸走一般,“小瑷,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真心的做一件事,和勉强做一件事,我们天天在一起,夜夜在一起,你自己也能体会到吧,我们都有心,都有肉,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我的爱。”   若说他的话对我没有一点触动,那是假的,我闭了闭眼睛,思绪混乱,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睫毛,左霄启磁性的嗓音沙哑道,“老婆,你想想我对你的好,想想我们的女儿,如果有想不明白的,你问我,我全部告诉你,只要你养好身体,只有你好了,我们的家才会幸福。”   话音落,他又帮我掖了掖被子,一股热源靠近我的耳朵,“老婆,好好休息,睡一觉,等小瑾瑾饿了,我再把她抱进来。”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听着房门开关的声音,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记忆的长线拉回高铁那个逼仄的厕所里……   过往的一幕幕像电影放慢的镜头般,在我的眼前清晰的闪过,我的脑子里,像两个小人在打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左瑾晗的哭泣声打破了我繁芜的思绪,我扯下被子,抬头看到爸爸抱着左瑾晗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左霄启一脸明媚的笑意,“爸爸来了,我说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小宝贝现在饿了。”   爸爸把左瑾晗放在我的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左霄启抬手解着我的扣子,我推了推他的手,小声说:“我自己来。”   他把左瑾晗的身子往下挪了挪,嘴里说着,“小瑾瑾不哭,妈妈给吃饭饭。”   直到左瑾晗满足地吃了起来,左霄启柔声道,“你饿不饿,我让沈阿姨给你把吃的端上来。”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饿了,我点了点头。   左霄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不大会,沈阿姨用托盘端着吃食放在了床头柜上,左霄启端过碗,拿着汤匙,将鸡汤送进我的嘴边,“先喝口汤,再吃东西。”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放着吧,我自己吃。”   现在拆了药线,我的身体也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柔情还能维持多久,不知道眼前的亲密是不是泡沫。   左霄启手里的汤匙轻拨着我的唇瓣,“老公喂你,不能只让我女儿吃,不让我老婆吃。”   我也真的饿了,索性张开嘴,乌鸡汤的温度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我和左瑾晗都吃饱后,左霄启抱起女儿,柔声道,“你再睡会,我把孩子抱去给爸爸看,爸爸喜欢的不得了,说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让我爸爸进来吧,我现在不困。”我说。   左霄启出去请了爸爸进来,爸爸坐在床边逗弄着吃饱后的女儿,他眼神里的父爱流露,“听说是剖腹产,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你刘叔叔家的儿子现在开着一个养鸡场,我早就和他说好了,给我留着几只老母鸡,谁知道你们生了也没有告诉我,我明天去买了,给你送过来。”   “爸爸,不用忙,你在这里住几天吧。”我说。   “我就不住了,你们现在刚有了孩子,也挺忙乱的,我一个大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就是给你买两只鸡补身子了。”   午后,左立强来了,拿着几份文件,眼见爸爸也在,他热情地和爸爸握手,又是一串感谢爸爸培养了个好女儿等等感激之词。   对左立强的话,我一笑置之,爸爸老实巴交的也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只说自己的女儿不懂事,让左立强多担待。   左霄启眉眼凝重的翻看着左立强带来的文件,看到后面,他眉头间的“川”字似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一般,他的眼睛里浮着一抹光亮。   “这只是给我孙女的。”左立强的声音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左霄启轻轻点头,神色满意,“谢谢爸爸。”   旋即,他拿着签字笔刷刷在纸上快速地签下了名字,他又拿着文件递到我面前,说:“你要不要看看?”   我摇头,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掺和的,他们家的股份给谁不给谁,和我又有几分钱关系。   左霄启拿着签字笔递过来,打开文件的签名页,手指指了一下,“这里签字。”   啊?   我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左霄启和左立强。   左立强眉眼舒展,“小瑾瑾的房产股份由你们二人共同代管,自然要你们两个人签字。”   我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看左霄启,从他的手里接过签字笔,按照他所指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左立强又逗弄了一会左瑾晗,问,“月嫂用着还顺手吗?”   我点头,“挺好的。”   左立强不大会又很快走了。   我看着左霄启,阴阳怪气道,“爸爸给你女儿的股份可让你满意?至少眼下左池可是什么都没有。”   左霄启勉强勾了勾嘴角,迎上我的目光,“小瑷,你……”他的视线扫过爸爸,继续说:“左瑾晗是我们的女儿。”   我笑了笑,不想再说什么。   许是发觉到我和左霄启之间的怪异,爸爸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要什么事情都猜来猜去,有话就敞开了说,说完了就好好过日子。”他逗弄着左瑾晗,“你说是不是,小瑾瑾,爸爸妈妈都开开心心的,我们的小瑾瑾才会开开心心的。”   爸爸抱着左瑾晗,一个劲的逗弄着,直到左瑾晗睡着了,他才把左瑾晗抱在我的身边,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他说着看向左霄启,“你好好照顾小瑷,辛苦你了,我明天自己来,不用接了。”   “爸爸。”我喊住他,神色犹豫,“那个……”   “养好身体,什么也不要想。”   我点头,“嗯。”   左霄启坚持派司机送爸爸回去,送走爸爸,左霄启又回到卧室,他坐在床边,狭长的眸子浅眯,眼里的温柔气息聚拢起来,“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只看老公日后的表现就好,知道吗?”   我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我,我翻了个身,搂上左瑾晗小小的身体。   “要不你休息一会,我先把孩子抱走。”左霄启说。   “不要,我想看着她。”   “好。”   我拍着女儿的身体,看着女儿的睡颜,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爸爸真的送来了几只老母鸡。   自从出院回到家里,左立强也会时常过来,有时候天天来,有时候隔一天来,每次都会抱着左瑾晗笑的合不拢嘴,完全不同于面对左霄启时的面无表情,也不同于面对左池时的宠溺。   一夜之间,左立强似是年轻了好几岁,看着左瑾晗似笑非笑的笑脸,他会笑呵呵地说:“我孙女笑了,来,再给爷爷笑一个。”他似乎很享受当爷爷的感觉。   只要闭上眼睛,我总会想起录音里的内容,也总会想起左霄启的话,我觉得我是着了魔了,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跳出来。   虽然心里纠结拧巴的一塌糊涂,可是左瑾晗总会时不时打破我的思绪,哭了,笑了,饿了,尿了,她的一切都在紧紧的牵引着我的心,这个小小的人儿,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思。   左霄启每晚都会睡在我身边,只要我有一点风吹草动,想要喝水什么的,他都会起身,然后倒一杯温水把吸管递进我的嘴里,我甚至不用动一下,不用睁开眼睛,只要微微张嘴,就能喝到水,甚至我上厕所,他都想要抱着我去。   每天晚上,左瑾晗饿了,左霄启会解开我的衣服,摆好我的身体,让左瑾晗可以吃上乳汁,我不用动手也可以喂女儿。   只是,白天的时候,左霄启越来越憔悴,应该是熬夜的原因吧,既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女儿。   看着他日夜的辛苦,我又有些心疼他,在左瑾晗二十一天的时候,临睡前,我忍不住说:“你去隔壁睡吧。”   左霄启眸光一愣,急切道,“老婆,你不要赶我走。”   我轻咬了一下唇瓣,思忖着措辞,“我们有好几个月嫂,你把她们的工作都做了,她们不是白白领工资吗,四个人白天照顾一个孩子,也是浪费钱。”   左霄启讨好地笑着,“她们的工资是爸爸在支付,你不用心疼钱,而且,晚上亲自照顾你,我才能放心。”   我的心头蓦然一软,“你,不用这么辛苦。”   左霄启神色一喜,“我不辛苦,照顾老婆,天经地义。”   已经二十多天了,我每天在床上躺着,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卧室,有时候起来坐坐,也会被左霄启勒令我要好好休息。   我想玩一下手机,想玩一下电脑,更是比登天还难,这日在我可怜兮兮的哀求下,左霄启才勉强答应我可以看半个小时的电视。   我心情很激动啊,像是犯人得到特赦一般,我赶忙拿过遥控器,调着电视台,刚看了十来分钟,左霄启拿着我的手机眉眼凝重地走了过来,他拿着遥控器一下就关掉了电视机,我急着去抢,“你关我电视干嘛?”   左霄启按住我的手,声音严肃,“小瑷,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无所谓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着急,出钱出力我都在所不惜,但是,我也得知会你一声,带你去看一眼。”   看着他冷俊的眉眼我的心一跳,他继续说:“你还没有出月子,答应我,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着急也不要上火,好吗?”   我点头,急不可耐道,“你赶紧说吧。”   最讨厌这种说半截话吊人胃口卖关子的了。   “妈,生病了。”左霄启抿了一下唇瓣,“脑梗,在市医院,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   在左霄启说出脑梗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对这些医学名词,我也不懂,可是“开颅手术”四个字却让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音调颤抖,“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要去看我妈。”   我说着就要推开左霄启往外走去,左霄启拉过我的手,将我按在床上,郑重道,“我会带你去,但是,我们要穿戴好,你在坐月子,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照顾妈,好不好?”   我赶忙点头。   左霄启帮我换好衣服,戴上帽子,他拿过一双柔软的月子鞋套在我的脚上,抱着我下楼,抱着我上车。   到了医院,病房内,老妈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干瘪的唇瓣再也不会理直气壮地刁难我们,我的心像被抽掉了一块地痛着。   爸爸一夜之间似是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的双手握着一堆单子,“爸爸。”我急切地跑过去。   爸爸老泪纵横,“你妈前天昏倒了,昨天从县医院转过来,今天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我已经签了好几份病危通知书了。”   我的心颤抖的几乎要跳出胸膛,“怎么会这样?”   爸爸抹了一下眼睛,“开颅手术要几十万,你的二百万给小贝买了路虎,剩下的钱也被他败光了,我现在没有了办法才给小左打的电话,不管是卖房还是卖车,一时半刻都卖不出去啊。”   “爸爸,钱不是问题,您放心。”左霄启安慰道。   我赶紧点头,“爸爸,不要担心钱,是我妈,怎么会突然昏倒的,她的身体一直好好的。”   爸爸唉声叹气,“还不是那二百万惹的祸,你妈给小贝买了路虎以后,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天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在酒店喝多了,几个人把酒店砸了,赔了人家十来万,又赌输了七十多万,剩下的钱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没的,你妈就什么都由着他,这次你妈生病,家里总共就还剩下几万块钱。”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小贝呢?”   “你妈昏倒的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回来,这两天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爸爸苍老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奈,“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我安慰着爸爸,“爸,我妈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会给我妈看病的。”   左霄启在一旁说:“爸爸,您放心,我们不会不管我妈的。”   爸爸看着左霄启,眼角泛着晶莹,“你妈以前那么对你们,现在还得你们来……”   “爸爸。”左霄启安慰道,“不要说这些,现在我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您带我去找一下主治医生,我去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治疗方案,看看有没有这方面更有权威的专家。”   左霄启扶着我在椅子上坐好,说:“不要太累了,等我回来。”   看着左霄启扶着爸爸走出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发酸。   我从被子里拿过妈妈的手,他的手皱皱巴巴的,像枯萎的干草般,没有一点生机,我看到床头柜上爸爸的电话,又拿过来拨打着阮贝的电话,优美的女声提示着我无法接通,我的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看着妈妈苍白的脸,说不出的怨气,也说不出的心疼。   过了很久,左霄启和爸爸才推门进来,左霄启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给妈找了一间套房,先换了病房,手术方面,我回去立马托人联系专家,你不用担心,我等会让张姐过来,和爸爸一起照顾妈,然后再送一些现金过来,免不了要用……”   左霄启说着他的安排,我则思绪混乱,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小瑷,你们先回去吧。”爸爸说。   “我……”我欲反驳,爸爸说:“赶紧回去,你还在坐月子,先照顾好自己,你妈这边有我,小左安排的也很周到,你不要担心你妈。”   在爸爸和左霄启的两面夹击下,左霄启带着我回家了。   一路上,我闭着眼睛,脑子里闪烁的,都是妈妈那张没有生气的脸,我突然有些懊悔,或许我不该答应她签那份断绝母女关系的协议,我不应该给她那二百万,如果没有二百万,事情也许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回到家里,我蔫蔫地躺在床上,左霄启唤过月嫂,将左瑾晗放在我身边,“你现在也是孩子的妈妈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和自己的女儿,她们都需要你,好吗?”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我轻抬眼帘,望着他眼睛里涌动的情愫,缓缓的,我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左霄启见我笑了,他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口,“我出去打个电话,妈那边有我,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尽全力的。”   看着左霄启阔步而去的背影,他颀长的身姿沉稳着我的心,关键时刻,有他真好,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左霄启联系了上海的专家,当天晚上赶过来,第二日妈妈做了开颅手术,住进了icu。   爸爸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手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征,尔后接过,低吼,“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妈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爸爸颓废地顺着墙身滑落,“你妈在市医院,刚刚做了开颅手术,你姐夫付的钱,请的专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爸爸挂断电话,我急切地问道,“阮贝在哪里?”   爸爸摇头,苍老的嗓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不知道。”   从这日起,左霄启每天都会去医院,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他不准我去,爸爸也不准我去,好在左霄启每日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   左瑾晗28天的时候,左立强又带了两个保姆过来,说是出了月子以后专程照顾孩子的。   左瑾晗满月那天,左立强办的十分隆重,戴云飞抱着我的女儿,“叫干妈。”   “她现在喊你干妈,你肯定不敢答应。”我取笑她。   戴云飞眉眼飞扬,“谁说的,我干女儿是天才不行吗?”   陈橙呵呵笑着,“一个月就能开口说话的,不是天才,是怪胎。”   戴云飞瞪了她一眼,“去你的,我干女儿是最漂亮,最聪明的。”   看着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我不由揶揄道,“你也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我和陈橙孩子都有了,别回头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们的孩子都结婚了。”   “瞧你嘴巴毒的,我至于嫁不出去吗,那是我不想嫁。”戴云飞狡黠地笑着。   酒店内。   左霄启把我安排在最里面的包间,用他的话说,清静。   包间里只有至亲的几个人,免了好多俗事的打扰,其实我是很想要出去凑一下热闹的,左霄启拦住我,“才一个月,我看网上有人说月子要做42天,现在你可以适当的活动,但是不能太随便了,你就在包间里坐着吧,等会坐累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戴云飞起哄,“你们不要刺激我这单身狗了。”   从酒店回来,左霄启开着车,保姆抱着左瑾晗,我则闭着眼睛假寐。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轻舟正张开双臂站在车前,“怎么回事?”我紧张道。   左霄启打开车门下车,我也顺势打开车门,只听左霄启咬牙切齿道,“找死自己死去,别挡我的路!”   轻舟依旧化着浓厚的妆容,描摹的恰到好处的眉毛给整张脸增光添彩不少,可是依然掩饰不住她眸子里的黯淡,和她灰败的面色,“左霄启,你们父子俩别逼我,大不了我死在这里。”   左霄启冷哼声,“想死还不容易,跳楼,割腕,喝药,上吊,都可以,别来找我。”   轻舟眼泪倏的掉了下来,她也没有擦拭,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朝着车子走了两步,整个人正好贴着车子,“那你从我的身上撞过去吧,如果不能,就把我应得的那份给我。”   左霄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和我爸那点破事,别来烦我,你去找他。”   一听这话,轻舟几乎疯狂了,她摇头呐喊,“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对我,又为什么不给左池财产,还不是为了你,你妈的死和我无关,是她自己非要跟踪我们,是她自己不小心出了车祸,是她自己蠢!”   左霄启一个箭步上前,细长的胳膊一扬,挥了个潇洒的弧度,精准无误地落在轻舟的脸上,“再敢说我妈一句试试!”   “我偏要说!”轻舟声嘶力竭道,“哪个男人不偷腥,我就比你妈聪明,我和魏薇陪着你爸在一张床上睡了四五年,我不也忍下来了吗,你妈为什么就忍不了,何况我们还是在外面。”   我几乎惊掉了下巴,轻舟和魏薇同左立强一张床上睡了四年,这……实在是刷新我的三观啊。   “住嘴!”左霄启澟声道,“别当着我老婆的面说你们那点烂事。”   轻舟笑了,笑的泪流满面,“你又是什么好人,你不一样背着老婆在外面偷腥吗,我只是想要我的儿子,只是想要拿回我应得的,左霄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帮我一次,我保证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左霄启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帮着你和你的儿子跟我自己争家产?艹!我脑子有病吧。”   “你当真不帮我?”轻舟咬牙问道。   左霄启不屑道,“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来烦我。”   轻舟颤抖的手指指着左霄启,“我就问你最后一次,我要的不多,只是生活的保障而已,你帮不帮我?”   “不帮,滚开!”左霄启说完拉着轻舟的胳膊就要甩开她。   轻舟则朝着我的方向扑来,急切地说着:“左霄启和你结婚是因为股份,也是因为覃瑶。”    第116 从19岁恨到了34岁   覃瑶两个字,像一根针,咻的一下从莫名的远方射来,精准无误地射进了我心脏的最中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左霄启焦急的怒吼,他一把拉住轻舟的胳膊,用力朝着地上甩去,嘴里叫嚣着,“艹!去死。”   轻舟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她蹭的一下爬起来,嘴里愤怒地喊着,“小瑷,我没有胡说,那段录音你没有听完就晕倒了。”   我像个木偶一般征在原地,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看着左霄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倏地笑了,“老公,你打个女人算什么,有本事让她把话说完。”   “老婆。”左霄启满眼焦灼,“你不要听她乱说。”他的眼睛刀子般剜向轻舟,“从我带小瑷回家,你就一直满肚子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破坏我们,再这样信不信我去你儿子的学校,找几个人弄他个折胳膊断腿的!”   好狠!我暗道。   “你!”轻舟气的脸色发青,胸腔剧烈起伏,“你敢!”   左霄启嘴角上扬着乖戾的弧度,笑的阴森,“我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没有下手,是拿他当个孩子,一个私生子时不时在我眼前晃荡,还随时要分我的家产,我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你就烧高香吧。”   轻舟满眼的怒气无处发泄,她紧咬着双唇,一脸的不甘。   我从来没有见过左霄启如此阴狠的一面,我的心忍不住颤抖,他是有多恨轻舟和左池。   “有多远滚多远,把老子惹毛了,我可什么都干的出来。”左霄启嫌弃地扫了轻舟一眼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推上车。   我木然地随着左霄启的力道上了车,看着他熟练的钻进驾驶室,车子行驶,我像一棵小草,一棵小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回到家里,左霄启抱着我上楼,我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意思,我所有的思绪都定格在左霄启那一脸阴狠甚至是狰狞的面目,认识左霄启这么久以来,我见过他的很多面,却从来不知道他隐藏在心里最深的,竟然足以威慑一个人的灵魂。   保姆抱着孩子随后走了进来,左霄启接过熟睡的左瑾晗放在我的身边,挥退了保姆,他拉过我的手,眼里滚动着复杂的情绪,“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左霄启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轻笑出声来,“想问就问,不想问我就自己交代,我知道覃瑶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不把这根刺彻底拔出来,她就会时不时扎的你心疼,你心疼,我也心疼。”   我咬了下唇瓣,不语,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又担心说出来的,会让我心痛。   左霄启含笑的眼睛瞅着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像爸爸说的,有什么话我们敞开了说,说完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缩回目光,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刚才面对轻舟时,他带给我的震撼余韵犹在,我也不敢和他拧着来。   左霄启轻笑,“你不用怕我,我对谁狠,都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孩子狠。”   一句话戳进了我的心窝子,我不由睨了他一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左霄启薄唇微展,“你是我老婆,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你有几道肠子,我还不知道吗?”   我垂眸,视线落在他没有一丝褶皱的裤腿,这个家伙至于这么了解我吗。   左霄启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望进他眸子里的笑意,我索性昂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笑了笑,“看来你是不会问了,那我就老实交代了,爸爸逼着我交女朋友,是因为覃瑶答应了我要结婚,爸爸也同意了,但是第二日又反悔之后,我找不到她反悔的原因,心里也一直想着她,所以没有心思交女朋友,恰好我们认识了,你租我,我租你,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爸爸之所以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们,也同意我们结婚,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我之前的心在覃瑶身上,终于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只要那个人不是覃瑶,他都会同意,就这么简单。”   我睁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瞅着他,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真的?”   左霄启语调轻松,“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你自己想一想,从我第一次带你回家,爸爸一句话没有问过你,却在我们走的时候,提醒我该结婚了。”   我仔细回忆着第一次见到左立强的情景,忽而说道,“我记得走的时候,爸爸说,你那边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愈发明媚,“女主人是什么,女主人不就是左太太吗?”   我嘴唇蠕动了一下,如此轻描淡写的解释,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而且轻舟的话……   “不是我不相信你,先前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股份,现在又和覃瑶有关,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我没有这么明显的目的,我是喜欢你买给我的奥迪,钻戒,衣服,首饰,喜欢你长的帅,喜欢你有钱,可是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不会亏待自己和你结婚,况且,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掩饰过什么,你给我钱,你给我买东西,我高兴,就脸上表现了出来,我不像你,背后还有股份,还有覃瑶,又是利益,又是旧情人,我很难相信你。”我坦白道。   是的,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没有别人,没有杂念,一个长得帅有钱又对我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嫁,如果我不喜欢他,我怎么会在订婚夜主动扑向他,可是那夜他本没有打算要我。   “你不要什么都听轻舟的,她和左池想要争家产,自然是见不得我们好,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只要能破坏我们,她都会不遗余力。”左霄启的声音仍旧不疾不徐。   “可是。”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眸光,“可是你为什么不让轻舟把话说完,为什么在她说到覃瑶的时候,你对她那么狠,我看你当时的样子,恨不能一把刀捅死她。”   左霄启剑眉咻地蹙起,眉宇间紧紧纠结,眸底一片清冷,甚至是恨意丛生,“我狠,因为我恨她。”   他恨她,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说我也知道。   左霄启的眸子紧紧眯起,眼里的恨意肆意张扬地流溢,“你是我老婆,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妈是因为跟踪爸爸和轻舟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当晚就去世了,那天是我19岁的生日,爸爸答应回家陪我过生日,刚进家门,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妈就跟着出去了,结果却……”   痛苦取代了恨意,他的眸光似是浸润在冰水里,任何人都无法救赎,“从那天开始,我就不理爸爸了,我恨他,恨的很明显,他自己也知道,他试着和我沟通,可是他没有资格,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做不了,后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大着肚子的轻舟接了回来,后来生了左池,爸爸很喜欢左池,甚至说让我一定要好好的听他的话,不然,这个家里,他还有一个儿子,他不愁没有人继承他的事业。”   “轻舟对我和一喏都不好,我就提议和一喏搬出来住,爸爸同意了,没有一点挽留我们的意思,一喏比我小十岁,她小时候是爸妈忙,我带着她,我们搬出来后,更是我一个人照顾她。他们害死了我妈,害的一喏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没有爸妈的疼爱,这么多年,爸爸一直拿左池压着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开心地活着,却不得不隐忍着。”   说到这里,左霄启眉眼间一点点蔓延上危险气息,“我从19岁,恨到了34岁,如果可能,我恨不得将左池和轻舟千刀万剐。”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沉了又沉,他拉着我的手,一根根抚弄着我的手指,他垂下眼眸,“轻舟和左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又何尝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抬头,眸光凝重,“轻舟的话,最不可信,你不能因为她,而怀疑我,明白吗?”   我不由抿紧唇瓣,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左霄启眼中满是笃定,“我和你说这些,给你讲我和轻舟的渊源,给你讲我带你回家的原因,讲覃瑶之前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为的是你能彻底解开心结,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丝一毫的嫌隙,你明白吗?”   可是……   除此之外,还有股份呢,他当初和我结婚,就有左立强许诺的股份的成分在里面,喜欢和股份,他自己都说分不清哪个多,哪个少,他如此的恨轻舟,如此处心积虑的想从左立强手里拿到股份,现在左立强转了部分股份给左瑾晗让我们共同代管,他对我的心思,我不由着也要多想一分。   我眼神犹豫,左霄启低头吻上我的脸蛋,“老婆,今天我说的话太多了,我等你想明白,不管怎么样,你记着一点,你是我的老婆,小瑾瑾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三口,永远都是,爸爸给不了妈的,给不了我和一喏的,我统统都会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不会让我的悲剧在自己的老婆孩子身上上演。”   左霄启脸上的笑意轻扬,“你老公可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也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落,他舒了一口气,“你睡会吧,累了半天了。”他柔和的眼神又落在左瑾晗身上,“看看我们的女儿睡的多香。”   我也着实累了,索性躺好休息。   闭上眼睛,任我如何努力都睡不着,我的脑子里似一团乱麻,找不出头,理不到尾。   股份,覃瑶。   轻舟的话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叫嚣着。   翌日。   醒来后,左霄启开始给左瑾晗换着尿布,衣服,我看着女儿的小胳膊小腿,不由低笑,“我们家的保姆工作最轻松,男主人把保姆的工作都做了,她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或者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她们还可以到泳池里游游泳,然后喝两瓶红酒什么的,等着每个月发工资就好了,她们不是我们家请来的保姆,是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好玩供着的祖宗。”   左霄启眼睛里淬了一层柔光,“你懂什么,这叫幸福,亲手照顾孩子是一种快乐,一种满足。”   我摇头,下床朝着浴室走去,“你继续你的快乐吧。”   洗漱完毕,打理好自己,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唤过我,说:“我们出发了。”   我疑惑道,“去哪里?”   左霄启顿了顿,吻上左瑾晗的脸蛋,“我们去看奶奶,好不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跟着他的步子离开。   一家三口到了墓园,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妈,这是您的孙女,左瑾晗,昨天刚刚满月,我带小瑷和小瑾瑾来看看您。”   想起昨天左霄启同我讲的他妈妈的离世,我突然有些伤感,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从19岁开始,他的妈妈就是他心里一道刻骨铭心的疤,他看似强大,却也有着最脆弱的一面。   从墓园回来,左霄启陪我去了医院,妈妈依然住在icu病房,“小贝呢?”我看着憔悴不堪的爸爸问道。   爸爸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有气无力道,“他两三天来晃荡一圈,来不来有什么用。”   我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在医院陪着爸爸说了好大一会的话,看着妈妈生死不定的样子,我不禁悲从中来,孩子养的不好,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从医院出来,我直奔店里,左霄启直奔学校,公司是自己的,他可以发号施令,可是学校的课,他不能一拖再拖。   妈妈在icu住了27天,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一日,我高兴的跟过节似的,转到了普通病房,意味着脱离了生命危险,许是爸爸提前通知了阮贝,我们在普通病房安顿好之后,阮贝也来了,他的手上张扬的挂着路虎车钥匙。   他到病床前看了妈妈一眼,“妈,你好点没?”   “妈还没有醒呢。”我淡淡地说。   爸爸指了指椅子,说,“小贝,你坐下。”   阮贝吊儿郎当地坐了下去,“我妈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爸爸清了清嗓子,“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费用都是你姐夫在支付,就连护工都是你姐夫请的,我们家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把路虎卖了吧,往后你妈的护理,康复,都需要一大笔钱来支撑,你妈有女儿,但是也有儿子,这些钱不能都让你姐夫一个人出。”   “爸。”阮贝打断爸爸的话,“卖了路虎,我开什么,为什么不卖房子,偏偏要卖我的车?”   “房子放在那里不用花钱,你的车每天加油多少钱,保养,洗车,保险,什么不是钱?你不上班,没有经济来源,我和你妈工资不高,我们也养不起你的车。”   “爸。”阮贝不耐烦道,“买车是我妈决定的,想让我卖车,门都没有。”他抬头瞅着我和左霄启,“姐姐姐夫那么有钱,给我妈治病不应该吗?”   “应该?”我冷笑,饶是我再好的性子也坐不住了,“我和妈早就签署了生不养死不葬的协议,你买路虎的钱,用的就是买断我和妈母女关系的钱,也就是说,我就算再有钱,和妈也没有一点关系,我没有找你要回这些日子的花费就不错了。我给妈掏钱看病,是看的爸爸的面子,你做儿子的,妈生了你养了你,你不该付出点什么吗?”   阮贝耷拉着脑袋,晃了两下,不痛不痒道,“我这不是来看妈了吗,还让我怎么付出?”   呵,我妈当真养的好儿子。   “行,今晚你留下来照顾妈吧,记得给她擦身倒尿。”我说着走向爸爸,“爸,跟我回家。”   “别,别呀。”阮贝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哪会照顾人,再说了,妈还没有醒,我照顾她,她也不知道啊,等她醒了,我再天天来看她。”   阮贝说着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爸爸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满是悲怆,他望着病床上的妈妈,眸子里是埋怨,是无奈,是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起冲击着他的眼球,“你赶紧醒过来,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吧。”   “爸爸。”左霄启声音温和,“我再多请两个护工过来,晚上就由护工照顾吧,爸爸晚上睡另一个房间就好。”   左霄启给妈妈安排的是两室一厅的豪华病房,厨房卫生间齐全。   爸爸唉声叹气,“小左,辛苦你了,我就不客气了,等你妈醒来,我让她好好的跟你们道歉。”   “爸爸。”左霄启薄唇浅勾,“一家人,不说这话,只要我妈能恢复过来,比什么都好。”    第117 先生,请问多少钱   爸爸叹了口气,“小贝要是有你们一半的懂事,哎……”   我宽慰着爸爸,“先照顾好我妈吧,也不用想着卖房子。”   几日后,妈妈醒了过来,只是神智不清,完全不能自理,不过总比每天植物人似的躺在那里的好,左霄启托人找了个经验十足的老中医给妈妈调理身体。   虽然有护工在,爸爸每天都会帮妈妈按摩,不管妈妈听不听的到,他都会陪着妈妈说话。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爸爸照顾妈妈时认真又专注的样子,我的心里酸酸的,我一时想着录音里听到的,左霄启结婚生子一切都为了股份,一时又想着剖腹产时,左霄启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可能,我愿意和左霄启只过普通夫妻的日子,没有公司,没有股份,只有我和他,有左瑾晗,有一个房子可以遮风挡雨,夫妻两个都有工作,维持日常生活,就像爸爸和妈妈,相携相守。   妈妈平时虽然被爸爸宠的蛮不讲理,可是他们的感情,每天乐呵呵的笑脸,都是真实的。   自从满月后,我基本每天都会带着两个保姆和孩子去店里,如今只要我出门,就是浩浩荡荡的,一个保姆抱着左瑾晗,一个保姆手里拎着尿布奶瓶。   周六。   还在睡梦中的我被左霄启喊起来,“宝宝,起床了,我们去隔壁市转转。”   我不耐烦地应着,“我要睡觉,别烦我。”   湿漉漉的吻顺着额头滑到鼻尖,他的唇落在我的嘴边,我推了推他的头,别开脸,“你别这样,现在不行。”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吻吻你而已,用这样的方式叫你起床。”左霄启轻笑道。   我不相信地睁开眼睛瞪着他,暗道,这个家伙说的这么好听,憋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天天晚上抓着我的手,让我……   “你终于醒了,快点穿衣服。”左霄启催促道。   “去隔壁市干嘛?”我问。   “妈吃的一种中药只有同仁堂有的卖,而且每家店只有固定的几盒,我们去其他城市的同仁堂看看,能买多少买多少。”   一股酸涩涌上鼻尖,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拉下来,然后细碎的吻碾压着他的薄唇,“老公,谢谢你。”   左霄启俊朗的五官浮着柔情的笑意,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蛋,“我们两个人,就剩下这么一个妈了,自然要好好照顾着。”   我的眼里涌动着一种叫做爱的情愫,我勾了勾唇,“老公,我爱你。”   左霄启开车,我坐副驾驶,两个保姆抱着孩子拎着尿布奶瓶,我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左霄启办事很细心,整个城市的每一家同仁堂都进到了,一整天,我们足足跑了三个城市的所有同仁堂药店。   路上,我看他开车很累,想要替换一下,他说:“不能累到我老婆了。”   回到丰云市,已经霓虹闪烁,我们赶回医院,当爸爸看到我们拎着的满满的药,不可思议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逡巡着:“这种药不是没有多少吗?”   我感激的眼神看着左霄启,“霄启带着我跑遍了这附近的三个城市,买了所有同仁堂的这种药。”   左霄启低眉顺眼地笑着,“只要我妈能好起来就行。”   爸爸灰暗的眸子里似阳光绽放,他的声音丝丝哽咽,“辛苦你们了,赶紧回家休息。”   “爸爸,我们先走了。”我摆手拉着左霄启就要走出去,左霄启也累了,该回家休息了。   “小瑷。”爸爸喊住我,“别让小左开车了。”   我点头,“嗯。”   回到卧室,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我抱着吃奶的左瑾晗,左霄启洗澡后凑到左瑾晗的脸上,“告诉爸爸,妈妈的饭饭好不好吃,爸爸也想吃一口。”   我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跟女儿抢饭吃,亏你说的出口,累了一天了,赶紧上床睡觉。”   左霄启抬头,眸光一亮,“可以上床?”   我就知道这只叫兽又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撇了撇嘴,“你也可以睡沙发。”   左霄启无奈地扶额,“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他叹了一口气,跳到床上,拉过被子,“我继续当和尚。”   我噗嗤一声笑了,为了不去刺激他,我又赶紧闭上了嘴,只是怎么都合不拢的嘴角出卖了我。   左霄启抬脚踢了踢我的腰,“当心我来强的。”   好吧,禽兽面前,我还是乖乖收敛一些吧。   左瑾晗吃饱后,我把他放在了婴儿床上,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我逗弄了一会,她睡着后,我上床,掀开左霄启身上的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   朦胧的月色透过纱帘毫无遮拦地散落进来,我的胳膊环上左霄启的腰身,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低低地说:“老公,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谢谢他不计前嫌的照顾我妈,谢谢他尽心尽力地为我着想,为我付出,他完全可以托人,或者让司机随便到附近的城市转转的,就算他只是做个样子出来,也算是有心了,可是他依然为了我亲力亲为。   这一刻,我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心底缺失了一块的地方,似乎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填满了,心底那些理不出的头绪,似乎一切都顺畅了。   左霄启的手揉着我的后脑勺,口气里是满满的威胁意味,“赶紧睡觉,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做点什么事情。”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去和禽兽讨论人性,我翻了个身,准备远离兽性的侵袭,可是一只长臂又将我捞在了一个宽厚的怀里,沙哑的嗓音自我的头顶漾开,“陪我睡觉。”   好吧,还算这只叫兽也有通人性的时候,他说的陪我睡觉,只是他搂着我乖乖睡觉而已。   翌日,周末。   上午十点。   我正在店里上班,左霄启抱着左瑾晗走了进来,“走,我们去那边吃饭。”   到了左立强家,他满眼含笑的从我的怀里接过左瑾晗,手里拿着一个手摇铃不住地逗着左瑾晗。   我的视线定格在这对祖孙的身上,看的出来,左立强是真心的喜欢左瑾晗,这种喜欢,不同于对左池的喜欢,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或许这是儿子和孙女的区别吧。   想到左池,左池就来了,他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头上包裹着一层层白色的纱布,还有一些血渍渗了出来。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左池,暗暗猜想着这是打架了,还是调皮摔了。   左池走到左立强身边,不屑地目光扫过左瑾晗,蔫蔫地说:“爸爸,我还疼。”   左立强头都没有抬,“爸爸跟你说过什么,让人打了是你活该,以后给我打回去,打死人都没有关系。”   我不由眼角抽搐,这教育儿子的方式,比我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打他了,他不是住院了吗,比我还严重呢。”左池不满地嘟囔着。   “那就别喊疼,等他身体好了,你们继续打。”   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左立强训斥左池,却是让左池在打架的时候,往死了打对方。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闹声,我貌似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声哭叫,佣人走了进来,说是轻舟在外面。   左池不耐烦地说:“我去看看我妈吧。”   “站住!”左立强抬头,厉喝一声,“走出这个门,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当初就和你说好了,在我和你妈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好好想想,你妈能不能让你随便花钱,能不能给你买这买那,能不能送你上贵族学校。”   左池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揉了一下头,龇牙咧嘴道,“我当然要我爸了。”他说着招呼佣人,“你去告诉我妈,让我妈走吧,她再不走,我爸爸连我都不要了。”   左立强脸色缓和了下来,宠溺道,“这才是爸爸的好儿子,告诉爸爸,今天想玩什么?”   ……   过了一会,门外的哭声停止了,我看了看左池,又看了看左立强,这教育方式,实在让我不敢苟同,儿子对妈妈的态度,也实在让人心凉。   左霄启则神色木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幸亏我的女儿还小,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顾着在左立强的怀里玩着。   从左立强家吃过饭后,左霄启把我送到店门口就走了,说是约了朋友打球。   我的腿刚刚跨进店门口,眼前一个人影闪过,轻舟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她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裤子,“小瑷,我求求你,你帮帮我,让我见见左池,我看到他了,他被打了,头上都是伤。”   店员和顾客同时向我们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被围观的感觉,真是不爽,何况这样也影响市容不是。   我拉了拉她,“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我们上楼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左霄启什么都听你的,立强也很看重你,我只想见见我的儿子。”轻舟急切地哭着。   “你在这里,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我威胁着。   轻舟起身,赶忙拉着我的手小跑着朝着楼上走去。   到了办公室,保姆抱着左瑾晗在沙发上坐着,轻舟看了左瑾晗一眼,“你女儿的地位比我儿子高多了吧。”   我一愣,仔细一想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说别的,就说名下的房产和股份,左瑾晗出生七天,就什么都有了,左池到现在14岁了,名下一无所有。   轻舟冷笑一声,“立强恨我,我就知道他恨我,从我住到他家开始,他就没有碰过我一下,这几年,我和魏薇陪着他在一张床上睡觉,他睡中间,可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欢爱,听着他们的声音,我……”   “我也是这段日子才想明白,不只是左霄启,就是立强,他也把霄启妈妈的去世归结到了我的头上,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家,为什么还要哄着我,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还把左池当宝贝似的养大,他除了没有给左池财产,他真的对左池很好很好。”   或许是她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或许是她的心事太多沉重急需发泄,她说着,我听着。   “小瑷。”轻舟抹着眼泪,“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也做了妈妈,求你看在同为妈妈的份上,帮帮我,我想见见左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39岁了,一无所有,人老珠黄,跟了立强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魏薇,立强都给她买了两套房子,我却……”   说到动情处,轻舟泪流满面,“我不是非得破坏你和左霄启,我是不甘心啊,左池也是立强的儿子,同是儿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我笑了笑,为左霄启抱不平,“这么多年,你和左池,霸占着爸爸,你们过着一家三口的日子,霄启和一喏本来就没有了妈妈,连爸爸也被别的女人和孩子抢走了,他们的心里何尝不是在煎熬,他们有钱,可是他们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所以说,世上没有那么多公平。”   轻舟凄然一笑,“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立强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小瑷,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要不然我天天来店里给你跪下,你也不好看。”   我脑子里的小马达转了两圈,笑了笑,“好,我试试,不过能不能帮到你,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也知道,不管是左霄启还是爸爸,他们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轻舟神色一喜,“谢谢你,只要能让我见到我儿子,怎么样都行。”   于是,我拿过手机,拨通了左立强的电话,同时打开了免提。   “小瑷,有事吗?”电话那端是左立强浑厚的嗓音。   “爸爸,轻舟在我的店里,她想要见左池,她求我帮忙,爸爸您看,要不您就卖我一个面子。”   左立强波澜不惊的嗓音含着一抹淡笑,“让她到家里来吧。”   “好。”轻舟立马眉开眼笑,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我马上过去。”   轻舟再三向我道谢后,飞快地跑了出去,看着轻舟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你可就怪不到我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求来的。   我怎么就不相信左立强会乖乖地让她见儿子呢。   眨眼间,左瑾晗三个月了,有时候瞪着小腿可以慢慢地翻个身了。   又到了该进货的时候。   当我提议带着左瑾晗和保姆一起去云南的时候,遭到了左霄启的强烈反对,“有鲁总给你发货,货也不错,你为什么非得亲自去,孩子还这么小,万一水土不服再生病了。”   我眸光坚决,“鲁总发的货是不错,可是,那是他的眼光,不是我的,而且他发给我的,也只是他一家的货,我既然要进货,就要连其他商家的货一起看,一起比较,我哪次去拿货,也没有只进一家的货。”   “不都一样吗,反正是放在店里卖,又不是戴在你自己身上。”   “我既然要做,就认认真真地去做,用我的心去做,我不是一个买货卖货的机器,不然我永远做不大。”   左霄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勉强勾了勾嘴角,“我们家的钱都是你在管着,以前你按月给我零花钱,现在给我一张银行卡,绑定的也是你的手机号,我的每一笔消费都是透明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左太太不需要奔波劳碌,就可以一手把老公收拾的服服帖帖,一手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   我笑了笑,不会受她甜言蜜语的蛊惑,“可是这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是你的功劳,不是我的功劳。”我转身勾上他的脖子,吻着他的下巴,“乖,你老婆能干,你应该高兴啊。”   “我老婆不需要太能干啊,只要会享受生活就好了。”   我吻上他的喉结,“老公,老婆能干是好事啊,你答应我,让我去云南,我让你看看我的能干不只在开店上。”   左霄启嘴里发出一丝沙哑,我灵巧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轻轻地拨弄着……   我的动作不轻不重,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我继续着不温不火的撩拨,左霄启终于受不住一个翻身压住我,三两下把我扒拉干净,“左瑷,你能干,还是我能干?”   ……   产后的第一次,温柔,轻缓,久违的感觉袭遍全身,舒爽,痛快!   左霄启大汗淋漓地搂着我,“老婆,休息一会,再来一次。”   我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左瑾晗,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儿童不宜了?”   “她还小,知道什么!”   “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当着孩子的面做的经历?”我好奇地问。   左霄启想了一下,嗓音含笑道,“反正我没有见到过。”   “废话,小瑾瑾长大了也不会记得。”   ……   翌日,早餐后,我直接拎着行李箱唤过保姆抱着左瑾晗就要走出去,左霄启睁大眼睛,“你去干嘛?”   “去云南,进货啊。”   左霄启牙齿咬的咯咯响,“你昨晚不是和我商量,是通知我?”   我点头,“我前几天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   眼见左霄启脸色微微不悦,我拉起他的手朝着楼上走去,到了拐角处,确定不会被人看到,我踮起脚,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以柔克刚,“老公,乖乖等我回来,我们再比谁能干。”   左霄启叹息一声,狠狠地吻上我的唇,一吻结束,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真是败给你了,小东西,早去早回,如果有帅哥什么的,叫他们离你远点。”   我笑,“我抱着孩子去,帅哥哪里会搭理我。”   到了云南,我把孩子交给保姆,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鲁乙人处,挑货的同时,自然一番叙旧,好不热情。   晚上请鲁乙人吃饭,感谢他这一年来的帮助,见到左瑾晗,他还奉上了一个红包,我推辞着,“这是我请你,还是你请我?”   鲁乙人眉眼弯弯,“我们还需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我笑,“不用。”   周五,晚上十点,我正准备睡觉,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左霄启的电话,赶紧接过来,“我傍晚给你打电话了,没有打通。”   我先发制人,别回头又说我忙的都不要他了。   “你在哪里?”   “酒店啊。”   “我问的是哪个房间?”   “啊?”   “我在大厅,刚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伴着一阵隐忍的笑声,“小姐,需要按摩吗?”   我笑嘻嘻地打开门,“先生,请问多少钱?”   左霄启推开门挤了进来,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作势掐上我的脖子,“很有经验啊,还问多少钱,说,是不是找过?”   “先生,请注意影响,我老公马上来了。”我吐着舌头笑。   左霄启放下行李箱,放下我,奔着左瑾晗而去,他咻的一下跳上床,“小瑾瑾,有没有想爸爸?”   “她刚睡着,你别弄醒了。”我说。   这个有了女儿就不要媳妇的家伙,我在心里严重鄙视他。   左霄启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他不住的吻着女儿的脸蛋,“爸爸想死小宝贝了。”   “我后天就回去了,你还跑这一趟干嘛?”我说。   左霄启的眼睛专注着左瑾晗,头也不抬地说:“我都三天没有见到我老婆孩子了,睡觉都睡不着,做梦老是梦见孩子在哭。”   他疼女儿,比我更甚,日常给左瑾晗穿衣服,换尿布,他比我这个做妈的可利索多了,如果不是他需要工作,我们家真的不需要照顾左瑾晗的保姆,左霄启就做的顺风顺水,且耐心细致,绝对是一枚顶级的奶爸。   “如果她不需要吃奶的话,或者如果爸爸也能喂奶的话,她在家跟着你就好了,我就不用带她出来了。”我说的话那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回到丰云市,已经周日傍晚了,我们到家的时候,左立强正在客厅里坐着,从我和左霄启领证,左立强出现在这里,目的是没收我们的结婚证,以后,他每次来,都是因为左瑾晗,今日也不例外,见我们进来,他大步走向左霄启,眼睛却是看着左霄启怀里的左瑾晗,“爷爷抱抱,想死爷爷了。”   几日没见,左立强不住地逗着左瑾晗,嘴里说着,“以后让妈妈不要出差那么长时间,爷爷想小瑾瑾都看不到。”   “爸爸说的对。”左霄启连忙笑着应道,“以后我让她一定三天内回来。”   我手指在左霄启背后偷偷地掐了他一下,这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家伙,借着他爸爸的话来打压我。   妈妈情况好转了起来,神智也恢复了好多,爸爸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些神采。   偶尔我会抱着左瑾晗去医院,妈妈灰暗的眼睛里会浮起一抹淡淡的光亮,她也会盯着左瑾晗看,我会说:“叫姥姥。”   几个月大的孩子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可是每到这时,我妈的嘴边总会有一簇似有似无的笑意在滋生。   阮贝刚开始还天天来医院,后来一两天来一次,再后来三五天来一次,用他的话说,来了也没有用,又不能代替我妈躺在那里。   爸爸又提出过一次卖路虎,阮贝还是拒绝了,爸爸就开始张罗着卖一套房子,毕竟我妈后续的康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也需要一笔钱,爸爸不想总是依靠我们,任我如何劝解,爸爸都坚持说他有儿有女,不能只搜刮女儿。   夏日的风带着燥热拂过全身,下班回到家,我将车子停在车库,我踏着小路往屋子里走去,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阮贝,犹豫了一下,我接起来,“姐,你能借我八万块钱吗?”   “不能。”我果断拒绝。   “姐,我不乱花,我想结婚,女方要六万六彩礼,还要三金,总共需要八万块钱。”阮贝音调不由低了很多,仔细听的话,还有一丝恳求意味。   “我有钱,但是我不借给你,不管你是做什么。”我再次坚决地表明我的态度。   “姐,妈在医院里住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听他提起我妈,我就生气,如果不是他太过不争气,我妈又何至于这样,我冷笑,“等你妈身体恢复过来了,你再问你妈要钱吧,对了,爸爸不是刚刚卖了房子吗,有四五十万呢,你去要吧。”   “爸爸不给我。”阮贝小声嘟囔着。   “连爸爸都不相信你了,我更加不相信你。”   话音落我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几日后,我才知道阮贝借钱的用途,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天我正好去医院看看我妈,门外一阵吵闹声,几个人推门进来,气势汹汹:“你们家有钱住这么高级的病房,没有钱给我女儿彩礼吗,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你们这是什么家风?”   我眉毛一澟,看着为首的中年妇女,“谁搞大了你女儿的肚子。”   中年妇女一脸愤恨,“阮贝!”   我冷笑,“下次教教你女儿看人的眼光吧。”   “你是谁?”   “我是阮贝的姐姐,我爸妈没有钱,我妈在医院花了上百万了,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在支付,我爸妈就是普通工人,靠着拆迁得到了几套房子,阮贝的路虎是我的钱买的,我不知道阮贝怎么和你们说的,总之,谁搞大的你女儿的肚子,你去找谁,我妈在医院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妈休息。”我一字字铿锵有力道。   爸爸在旁边脸色铁青,“这个逆子!”   中年女人又看向爸爸,“你是阮贝的爸爸吗?”   爸爸叹息一声点头。   中年女人无奈道,“我女儿肚子大了,你们让我女儿在村子里怎么做人,我们只是要一个公道,让阮贝对我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我们的要求也不高,结婚,按照正常的流程结婚,别人家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我要六万六彩礼,加三金,陪送一辆八万左右的车,如果不需要陪送车,也可以买别的,彩礼钱我们娘家一分不要,全部给女儿带回去,就这,我们家没有狮子大张口吧。”   爸爸点头,“你们先坐下,有话好好说,都是为人父母的,都为了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   我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人家的确不是来胡搅蛮缠了,这个当妈的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也只能怪她女儿的眼光有问题了。   爸爸拿起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眼神安抚中年妇女,和另外的几个人。我则倒了几杯水一一递过去,“阿姨,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冲,我以为是阮贝惹了祸,别人来我妈的病房闹了。”   中年女人接过水杯,“孩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我和阮贝说了好几次,人家就一句话,没钱,我以为是故意祸害我女儿呢。”   我不想说的是,这和故意祸害你女儿有什么区别。   爸爸挂断电话后说:“小贝说了,他愿意娶小宁,他以前倒是问我要过一次八万块,我,哎,这不是我媳妇住院呢,家里经济也紧张,我就说结婚的事要不要再等等,他没有告诉我小宁怀孕了。”   我明白爸爸的意思,就算是阮贝和爸爸实话实说了,他也以为是阮贝在骗他,毕竟那是卖房子的钱,是留着给妈妈治病用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彩礼先给了,三金先买了,结婚证也先领了,妈妈这边再恢复一些,就回去办婚礼。   中年妇女临走前,握着爸爸的手,直热情地喊着亲家。   一个小时后,阮贝出现在了病房,爸爸给他转了八万块,阮贝搂着小宁,笑的一脸灿烂,“回去我们就领结婚证,爸爸您就等着抱大孙子吧。”   一说起孙子,爸爸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他不住的点头,“好,好。”   看着小宁依在阮贝的怀里,笑的幸福的样子,我不由暗暗为这个女孩捏了一把汗,我嘱咐阮贝,“结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亏待了人家姑娘。”   “姐,你就放心吧。”   放心?我真特么的不放心。   阮贝和小宁走后,爸爸一边给妈妈做按摩,一边笑的嘴角都合拢不上,“你听到没有,我们要做爷爷奶奶了,小贝要结婚了,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好好的为儿子操办一场婚礼。”   第二日,我心情大好,去店里溜达了一圈,就早早的去了医院,昨天阮贝说好的,今天带着小宁,拿着结婚证来给我们看。   可是,我在医院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阮贝的影子,爸爸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给阮贝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被告知小宁有些见红,在医院,需要保胎,等身体好了再去领证。   “好好照顾姑娘。”我听到爸爸嘱咐着。   回到家里,我还兴奋地和左霄启说:“你说小贝结婚,我们出多少钱?”   左霄启一边给女儿洗澡,一边说:“我们家都是我老婆做主,多少都行。”   “以前我说给包个两三万的红包,那完全是在告诉我妈不要搜刮我,可是真的要结婚了,我做姐姐的,怎么可能那么小气,要不我回头和姑娘多接触接触,要是人品好,处的来,我就送她两套贵重首饰,小贝也没有工作,再帮他们开个店面什么的……”   等等,不对,我是姐姐,不是妈,我想的也太周到了吧,想到这里,我嘴角噙起欣慰的笑意,继续说:“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只要小贝真的能好好过日子,我也想看到他好起来,经过我妈的事情,兴许他真的能学乖了呢。”   我又给阮贝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姑娘的身体状况,阮贝说是一直在听医生的话,在床上躺着,乖乖养胎呢,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姐,你放心,只要她身体好了,我们立马去领证,然后第一时间去医院,给爸妈看。”   小宁也在电话里感谢我的关心。   妈妈能站起来了,只是还不能完全自理,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不过我抱着左瑾晗去的时候,她会慢慢的拉着左瑾晗的手,张张嘴,含糊不清地说:“叫姥姥。”   看的出来,每次看到左瑾晗,妈妈还是开心的。   爸爸也会说:“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就可以抱小瑾瑾了,我们也快要做爷爷奶奶了,小贝要结婚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和医生商讨过后,爸爸想要带着妈妈去帝都做康复,左瑾晗还小,我也不能长时间离开,左霄启说:“我们先亲自去看看吧,看过才放心。”   我和左霄启到了北京,直奔博爱医院,可是咨询了一圈下来,妈妈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回到丰云市,和爸爸说了在帝都的咨询结果,考虑实际情况,爸爸决定转到转到本市的另一家医院做康复。   拖着一身疲累回到家里,我和左霄启早早的睡了,睡到半夜,左霄启的手机铃声鬼魅般在暗夜里炸开,他伸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不可思议道,“是覃瑶。”   ps:全文收尾中,这几天就要大结局了,大家想看谁的结局,或者有哪些我没有写出来的,欢迎提出意见。   请注意本章节最下面小黄框里“叶清灵月静说”的内容。    第118 你爸爸在我家晕倒了   我的神经咻的一下绷紧了,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她要干嘛?”   左霄启把手机递到我的手里,“你接吧。”   我打开免提按下接听键像个泼妇般破口大骂,“臭婊子,你他妈的……”   “霄启,你,快来。”电话那端是覃瑶战战兢兢的哭声,“你爸爸在,我家,晕倒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和左霄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覃瑶说的到底是什么,他猛的掀开被子,开始急切地穿着衣服,我也赶忙穿好衣服,把左瑾晗抱去了保姆的房间。   一路上,左霄启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看着他紧绷的身体,浑身散发的风雨气息,闭嘴不言。   他爸爸晕倒在了覃瑶的家里,这是一出多大的笑话。   左霄启轻车熟路地来到覃瑶家精准地按响了覃瑶家的门铃,覃瑶打开门的时候,他急切道,“我爸呢?”   覃瑶的身体还在颤抖,浑身虚软无力,“在卧室。”   左霄启熟络地奔着一个房间走去,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身影,我来不及计较他对这里如此熟悉的原因,我看着覃瑶的吊带睡裙,嘴角勾起抹冷笑。   “爸,你怎么样?”   听到左霄启的声音,我走了进去,只见左立强身上盖着被子,两只光裸的脚露在外面,被子也只盖到了胸膛的部位。   凌乱的床上,散落着几个我只在网上看到过的情趣用品。   左立强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左霄启手指在他的鼻端试了一下,伸手探进被子里,他从床下开始捡着左立强的衣服,说:“小瑷,你先出去。”   原来左立强是光着的,我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一抹香艳的画面,其实在进到房间的一刻,我就明白了什么,或者说在接到覃瑶电话的时候,我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深想而已。   不知道左霄启在覃瑶家给裸体的左立强穿衣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覃瑶站在房间门口,她顺着墙身蹲在地上,颤抖的嗓音带着哭声,“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他,他突然就不动了。”   我轻轻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   “小瑷!”我听到左霄启在喊我,我走去房间门口,看到左立强已经穿好了衣服,左霄启眉宇间的“川”字似是深深的刻了进去,“来,搭把手,你把爸爸弄到我的背上,我把他背下去。”   原来他没有打120的打算,不过略微想了一下我也就明白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难道还要弄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吗,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了。   左霄启坐在床边,一手拉过左立强的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我从后面用力的推着左立强的身体,想要把他整个人弄到左霄启的背上,可是他好重,我把目标锁定在了覃瑶身上,说:“过来帮下忙啊,你要是想出名,我就打120。”   “哦。”覃瑶愣愣地点了一下头,慢悠悠地走过来,越是靠近左立强,覃瑶就越抖的厉害。   “快点。”我不悦道,磨磨蹭蹭的,勾引老头子上床的风骚劲拿出来一半用来帮忙也行啊。   直到覃瑶来到我旁边,我清晰的看到她的吊带睡裙下,薄薄的布料似有似无地遮盖了一小半的两个大馒头,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想起左霄启也摸过,一股酸酸的感觉顿时涌上脑门。   “你们快点。”左霄启催促着。   我和覃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左立强弄到了左霄启的肩膀上,他背着左立强往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回头,面无表情地说:“这事不许说出去。”   覃瑶愣愣地点头,“我知道。”   到了楼下,左霄启将左立强放在了后座,我则开上车,直奔医院。   医院。   送到了急诊部,医生问怎么回事。   左霄启答,“我爸爸在家锻炼身体,做俯卧撑,突然就晕倒了。”   这回答……   检查室外,左霄启坐在椅子上,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着膝盖,他薄唇紧抿,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经过一系列检查,确定为劳累过度引发的中风。   劳累过度?我很不地道地暗笑,左立强在覃瑶身上劳累过度。不知道这个消息听在左霄启的耳中,是怎么样的一番滋味。   看着左霄启晦暗不明的面色,我瞥了他一眼,心里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在滋生。   安排好了住院事宜,左霄启临时打电话给左立强那边的佣人,又临时请了护工,左霄启就拉着我的手走了。   “你,不陪着爸爸吗?”我问。   左霄启嗓音不阴不阳道,“陪什么陪,回家睡觉。”   到家已经凌晨三四点了,我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突然一股力道带着我落在了一个宽厚的怀里,他的手极其自然地抚上了我的小熊熊。   我的眼前猛然闪现出覃瑶那一对大馒头,我现在喂奶期间,里面都是奶水,才可以勉强和覃瑶的相媲美,想到左霄启以前也摸过覃瑶的,我用了一股子力气,打掉他的手,“离我远点。”   左霄启暗哑的嗓音挟裹着一抹疲惫,“别闹了,睡觉。”   我倏地一下掀开被子,抬脚踹着他,“你不要摸我,你去摸覃瑶吧,她的那么大,每个得有三四斤……”   我承认我又吃醋了。   左霄启无奈地揉着眉心,低声下气地讨好着,“老婆,我真的错了。”   我横眉冷对,“你敢说你没有摸过她吗?”   左霄启的眼睛里有丝丝血丝愈发凸显着他的疲累,可是我却不打算心疼他,放过他,我昂头,理直气壮,“你摸她的时候什么感觉,爽吗?”   “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左霄启顺势跪在床上,“现在你亲眼看到了,我爸爸都和覃瑶……我,我怎么可能再……”   我心里就是不爽,我挑眉质问,“我说的是以前,不是现在,以前你摸她的时候过瘾吗,都怎么摸的,给我老实交代。”   这样刨根问底,我心里很难受,可是,如果不看到覃瑶还好,如果没有见到她那一对赤裸裸的大馒头还好。   左霄启细长的胳膊一扬,就要拉过我的手,我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给我老实点。”我说着拿过床头的枕头掷到他的身上,命令道,“你给我睡沙发,先睡一个星期再说。”   我说着还抬起手掌在鼻子处扇风,满脸嫌弃,“一身的骚味。”   左霄启满眼无奈地下床,抱着枕头躺在了沙发上,嘴里念着,“我老婆就是让我睡钢板,我也睡,只要我老婆能消气就好。”   我还不解气,想了想,我咬牙道,“明天给我写一篇一万字的检讨,少一个字,就给我跪一天键盘。”   左霄启的脸上立马堆起了讨好的笑,“老婆,我们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比如我天天给你洗脚,你让我天天给你舔脚都行。”   “我嫌你嘴臭。”我板着一张脸说。   左霄启无奈地闭嘴,过了一会,他皱眉道,“老婆,晚安。”   其实这么刁难他,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不刁难他,我同样不舒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睡不着了,眼前总是覃瑶那一对晃动的大馒头,左霄启吃了左立强吃,不对,覃瑶和左立强都四年多了,是左立强先吃的,左霄启后吃的,父子俩轮流吃。   真特么的恶心。   翌日。   我是被左瑾晗的哭声吵醒的,左霄启抱着左瑾晗,正解着我睡衣的扣子,见我睁开眼睛,他低眉顺眼地笑着,“我们的女儿饿了。”   我瞪了他一眼,从他的怀里接过左瑾晗,我想让左霄启离我远点,左霄启笑了笑,“先让女儿吃饱再骂我。”   他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躺在床上,任左瑾晗小嘴吧嗒吧嗒的吃着,我又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的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姐叫我起床吃饭。   我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我下楼,问张姐,“先生呢。”   “他说去医院了,看您在睡觉就没有打扰您,他让我十一点二十分喊您起床吃饭。”   看在他想的这么周到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份心意吧。   饭后,我想了想,从左霄启第一天带我回家开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左立强从来没有低看我一眼,订婚结婚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于是我去了医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过去看看。   左霄启给左立强安排的也是豪华病房,看着病床上,左立强口歪眼斜的样子,面部基本已经瘫痪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由问着,“能治好吗?”   左霄启话里有嘲讽的味道,“好起来做什么,就这样吧,我会找人照顾他,我养他一辈子。”   我咬唇,思忖着措辞,“他毕竟是你爸爸。”   左霄启深潭般的眸子望着床上的人,俊脸阴沉,“我倒情愿他不是我爸爸,私生子也有继承权的。”   到了现在,左霄启首先考虑的,还是公司、股份、家产。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15年的心结,还有妈妈的去世,这份父子情份也不是说修补就能修补的,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私生子。   “我会养着他,给他养老送终,就不错了。”左霄启的声音淡淡的,挟裹着一丝伤感。   我吸了一口气,算了,这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就在左立强住院的几日后,麻烦就来了。   首先是左池,估计是周末回家后,左立强不在家,就随着佣人来了医院,但是却连病房都进不去,他没了主心骨,遂找到了轻舟。   这些自然是后来听佣人提起的,左霄启早就防着轻舟,一早就从公司抽调了两名保安,看守着病房,除了佣人,护工,医生护士,我和左霄启,任何人都见不到左立强的面。   周五晚上我和左霄启在家吃饭的时候,他接到了保安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闹。   左霄启不慌不忙地吃着饭,淡淡地说:“把他们打发走,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会让轻舟和左池见到左立强才怪。   左霄启也控制了左立强那边的别墅,轻舟是进不去的,饭后,左霄启擦了擦嘴,说:“我去那边看看,把左池轰出去。”   对此,我不发一言,他对左池和轻舟的恨,我心知肚明,何况他只是在维护属于自己的利益,人性本自私,无可厚非。   我不知道左霄启到底是怎么做的,只是当他回来的时候,看着他嘴边满足的笑意,我知道他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轻舟直接找上了我。   两日后,我走进店里,依然是刚刚抬腿进去,轻舟就上演了一出下跪的戏码来影响市容。   我连安抚带威胁的把轻舟叫进了我的办公室,并给悄悄地给左霄启发了一条短信,今日的事情处理起来可棘手的多。   “小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左池毕竟是立强的儿子,那个家里没有我的一份也就算了,谁让我没有本事成为左太太,可是左池……”轻舟抹着眼泪,“左池还小,我拿什么养他啊。”   我淡淡地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是霄启,爸爸,和左池之间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等会吧,霄启一会就来了。”   许是轻舟自己也知道,这事和我说没有用,不过我好奇一事,我挑了挑眉梢,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上次爸爸说让你见左池,见到了吗?”   轻舟脸色顿时白了白,她愤恨道,“亏我跟了他十几年,男人的心冷起来,就是个畜生。”   我心下了然,看来我没有猜错,左立强能让他见到左池才怪,我可从不认为左立强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左霄启到的时候,空气已经静默了好久。   “霄启。”轻舟扑倒左霄启面前,拽着他的衣襟,“左池好歹是你弟弟,就算你们没有兄弟情,他也是立强的儿子。”   左霄启嫌弃地推了推轻舟,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被轻舟拽过的布料,“你生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和我爸爸苟且快乐的时候,我妈死在了医院,你们还有脸生下孩子,我容忍你们这么多年,早就够够的了。”   轻舟见左霄启如此决绝,便又换了一副姿态,她在沙发上坐定,抱臂冷笑,“我和立强不是合法夫妻,左池的确是私生子,可是他只要是立强的儿子,他就有合法继承权,你不怕丢人,我更不怕丢人,那我只好聘请律师了。”   对左霄启来说,走法律程序是他的硬伤,他眉头紧蹙,双眸冷冽,迸发的清寒气息似是浸润在冰潭,无法救赎,“滚!”   轻舟不由软了音调,“霄启,立强已经这样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该都过去了,我要的不多,左池成长,将来结婚生子立业,只要一份小康的生活就好。”   左霄启不由澟眉,“滚,一毛钱都没有。”   “霄启,你当真不讲情面?”轻舟脸色铁青。   左霄启双腿慵懒地交叠,他细长的手指轻弹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嘴角挽起一道乖戾的弧度,“我们之间有情面吗?”   轻舟的眸子似一枚枚冷箭恨不能将左霄启万箭穿心,她咬了咬牙,“好,好,好。”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拿过手边的包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伴随着她心底的怨恨,一齐在办公室回荡。   轻舟走后,左霄启烦躁的靠在沙发背上揉着眉心,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今天可以来我这里闹,明天就能去公司闹,后天就能登报,大后天就能请媒体,大大后天就能请律师,你准备怎么办?”   左霄启无力地摇头,“爸爸又没有死,只是病了,她还想现在就分遗产吗?”   也对,只是生病而已,现在分左立强名下的家产还早点。   我依然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妈妈,只是阮贝的婚事愈发让我们不安起来,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在保胎。   一日晚饭后,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将卡宴车钥匙递给我,说:“我们开车去外面走走。”   我妈妈在住院,他爸爸也在住院,两头忙碌,还有各自的工作,也要照顾孩子,这些日子我们的神经都绷的有些紧,也有些疲累,他也是想要到外面吹吹风,散散心,无奈又不能走远,只能找个郊外清静的地方,听听风声,看看星星。   我一路慢慢地开着车,关掉了空调,打开车窗,任夏夜的习习凉风灌入,吹着我们连日来疲惫不堪的脑袋。   我将车子随意停在路边,左霄启抱着左瑾晗下车,朝着不远处的草地走去,我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我弯腰从副驾驶拿过手机,一看是爸爸的来电。   刚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了爸爸焦急的声音,“小瑷,你在哪里,小贝毒驾车祸,被带走了。”    第119 14年前的DNA鉴定和遗嘱   毒驾?车祸?   每一个字符都透着事情的严重性。   我的心不由一紧,“爸爸,怎么回事?”   “小瑷,你先来医院看着你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回去看看。”   “好。”   挂断电话后,我喊着左霄启,“老公,我们回去,有事。”   左霄启抱着抱着左瑾晗回头,清亮的嗓音透着抹难言的疲累,“什么事?”   我吸了一口气,“小贝出事了,毒驾,车祸,爸爸要回去,我得去医院。”   左霄启没有说什么,星空下,他俊朗的五官浸润在月色里,愈发的迷离,也愈发的倦怠,他低头吻了吻左瑾晗的小脸,又抬头凝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本来是偷了一点点时间想要放松那么一下下,结果又被不堪的俗事打扰。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正欲说些什么。   左霄启举步朝着我走来,“好,回去吧。”   到了车前,左霄启将左瑾晗递到我的怀里,说:“妈妈抱,爸爸开车。”   我抱过左瑾晗,正准备转身钻进后座,我的身体落入一个宽厚的怀里,左霄启将我和左瑾晗一起搂着,他的肩膀浸润了夏夜的凉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和青草气息,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老婆,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亦或者是在安慰我们这些时日的劳心劳力。   我点头,“嗯,一定会的。”   到了医院,爸爸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左霄启想要开车送爸爸,爸爸坚持自己打车回去。   我抱着左瑾晗坐在病床边,妈妈已经睡着,看着他苍老了许多的容颜,我一时感慨万千,她宠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差点害得她丢了命不说,还处处惹事生非,饶是如此,阮贝在她的眼里都是优秀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她的儿子是优秀的。   第二日,传来消息,阮贝吸食了冰毒,撞上了一辆宝来,阮贝的人倒没有什么事,可是对方却连挡风玻璃都被撞了个稀烂,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住进了医院,由于伤势太重,已经连夜从县医院转到了市医院,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看着阮贝面色不对,一检查,是毒驾。   副驾驶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宁,小宁何许人也,某个村子里的小太妹,ktv的坐台小姐,至于怀孕一说,两个人能同时吸毒,看来也是假的了,爸爸卖了房子留着给妈妈看病的钱,就被阮贝用这样的方式坑去了八万块。   什么叫坑爹,这才是实打实的坑爹。   阮贝被警察带走了,爸爸没有见到阮贝,他去医院给伤者垫付了医药费,又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妈妈的病房。   见到爸爸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左霄启赶紧给爸爸买来饭菜,看着爸爸一夜之间佝偻了很多的腰身,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心疼,一抽一抽地疼着。   饭后,我打发爸爸赶紧去另一个房间睡一觉,爸爸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妈妈,点滴晶莹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声音干哑的模糊不清,“我睡不着啊。”   我走过去,抬手搭上爸爸的肩膀,“爸,眼前你先顾着伤者那边吧,这里有护工,他们会好好的照顾我妈,我也会过来,好歹我妈也算是稳定了,接下来的费用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说起钱,爸爸老泪纵横,“都怪我,怪我太由着你妈,没有管教好小贝,连家里卖房子的钱都敢骗。”   我和爸爸想到一处去了,幸好我嫁给了左霄启,幸好我现在有钱,如果没有遇到左霄启,我还在公司做着月薪三两千的工作,妈妈生病,阮贝赌博,骗钱,车祸,所有的善后工作都会是这个家庭的不能承受之重。   就算是现在,父母双亲,一个躺在病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个殚精竭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愁白了头。   左霄启叹了一口气,严肃道,“爸爸,要不我去找找关系,看看阮贝那边,能不能……”   “不许去!”我口气坚决,“他犯了错,就让他自己承受代价,这次把他弄出来了,以后呢,小贝的事情,我们一分钱都不出,一点都不管,我只管我妈。”   前些日子我还兴奋不已的想着等阮贝结婚我要送一份厚礼呢,还以为他真的能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呢,我真真是自作多情了,转眼间,人家就把这个家再次搅了个天翻地覆。   “小左。”爸爸如枯萎的干草般毫无生气的眼神看向左霄启,“你看看,能不能把小贝那辆车卖掉,留着也没有用了,就是个祸害。”   左霄启点头,“爸爸放心,明天我就去处理。”   第二日。   左霄启以最快的速度把阮贝的路虎卖给了二手车市场,爸爸也不计较多少钱,能脱手就好。   阮贝被关在拘留所,反正也见不到人,爸爸也不用两头跑,只在医院照顾着我妈,倒是伤者那边,时不时有人来闹事,要钱,爸爸满脸无奈,“你们也看到了,我媳妇也在医院躺着。”   可是对方也伤的很重,需要大半年左右的康复期,也是一大笔钱,爸爸决定把家里另外一套房子也卖掉。   如此一来,我妈引以为豪的四套房子,也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住的那一套了。我却没有阻止爸爸卖房子的决定,家里但凡有一点家底,阮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妈就愈发觉得自己条件优渥,可以给阮贝撑腰。   阮贝早晚会出来,到那时,一无所有的他,不知道会不会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去打拼。   左霄启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在给左立强治疗,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矛盾的,一面是亲生父亲,一面是多年的心结。   左立强也在慢慢的恢复中,只是医生说,这辈子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不过,他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不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和左霄启隔一两天会去医院看看他,每次去我都会抱着左瑾晗,把左瑾晗放在左立强的枕边,左霄启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左立强眸子里像暗夜里浮起的微弱光亮,我知道,他也是高兴我们会去的。   毕竟,结婚以来,左立强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将心比心,我知道他是爱左霄启的,只是爱的方式不同,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份很难沟通。   每次我在左立强身边逗着左瑾晗,说:“叫爷爷。”的时候,左立强总会似有似无地唇瓣微展,他可能是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轻舟还是会时不时的找左霄启闹一闹,或者在左立强的病房外吵闹,左霄启烦躁不已的同时,也在想着把左立强的所有财产过到自己和左一喏名下的办法。   左霄启也打发走了魏薇,还给了魏薇一点钱,说是谢谢她照顾爸爸,并让她带走了左立强买给她的所有的衣服首饰,如今算来,魏薇也是一枚小富婆了。   这日,从医院看望左立强回来后,左霄启的车子驶向了左立强的别墅。   他拉着我的手,穿过客厅,朝着楼上走去,我到过这里很多次,可是每次的活动范围都是客厅和餐厅,上楼,还是第一次。   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他按了一组密码进去,门开了,我们抬步走进去,偌大的书房足足有五六十个平方,一整排书架上是满满的书籍,暗红色的实木书桌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   左霄启越过书桌,里面有个保险箱,他拧眉瞅着保险箱,拨弄了几下,眼角一点点蔓延上冰冷的气息。   许久,他站起身,澟眉在书房的中央环视着四周,他的目光在整个书房逡巡着,他没有去翻动一一本书,看来这里他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   “老公,你在找什么?”我问。   “不知道。”他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我和左霄启每天工作,医院两头跑,而且是两个医院,我觉得肩膀沉沉的,刚刚二十五岁的我,已经过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   想到自己的年龄,我才猛然想起,今年左霄启没有给我过生日,而我自己也忘记了,大概太多的事情积压在他的心头,他也和我一样,忘记了吧。   左一喏毕业后,左霄启建议她到自己家公司上班,左一喏摆手,“哥,公司有你就够了,我也不是那块料。”   左一喏每天穿着两三百块钱的衣服,背着百八十的包包,买了一辆二手奥拓,开启了她的职业生涯,目前她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工作。   对此,左霄启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倒是挺欣慰自己的妹妹能如此脚踏实地的工作,积累社会经验。   左霄启带大的妹妹,家里有钱,自己也身家不菲,却能安心找一份三四千的工作,再想想阮贝,本来就没有骄傲的资本,却被我妈培养成了皇子,无奈,我妈给不了他皇权和皇位。   9月19号,我和左霄启婚礼一周年的日子。   我和左霄启都想好好庆祝一下,快六个月大的左瑾晗也开始调皮了,每天抱着她的时候,总是伸着小胳膊想要往外面去,也会自己拿着奶瓶喝水了。   我们一家三口,开车车子驶出别墅,一个人影猛然窜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定睛一看,是轻舟。   左霄启滑下车窗,声音满是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爸爸还没死呢。”   轻舟急切地小跑过来,她站在车前,一脸素颜的她愈发显的憔悴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没有化妆的她,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像城市的夜空,浑浊不堪。   “霄启,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轻舟未开口泪先流。   “你儿子怎么了,我凭什么救他?”左霄启的声音毫无温度,“我没有下手弄死他就是好的。”   “他好歹是你弟弟,是立强的儿子啊,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轻舟沙哑的声音似是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来,每一个字都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哦?”左霄启倒是来了兴趣,“他怎么了,你好好的告诉我,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真的?”轻舟眸光一下。   左霄启无所谓道,“你先说。”   轻舟抬起两只胳膊,抹了两把眼泪,从她的讲述中,还原了事实的经过。   没有了左立强这个靠山,轻舟租住了一间民房,这么多年,轻舟虽然在左立强身边看似衣食无忧,还真就没有攒下什么钱,省吃俭用勉强够生活开销。   没有钱花的左池,却依然保留着十多年养成的太子爷的威风,到处牛逼哄哄的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满世界吹嘘自己有个有钱的爸爸,只是现在生病了,等病好了就接他回家。   他很快纠集起了几个同样不好好学习,父母不在身边,时常惹是生非的孩子,可是左池每天只是说的好听,却一分钱拿不出来,他为了问轻舟要钱,经常和轻舟打架,别的孩子一看左池只是在许着空头支票,也就没有人再以他为尊。   一次两人的口角,最后引发了一场大战,都是不甘示弱,不谙世事的孩子,你拿棍子,我就拿砖头,他就敢动刀子,结果就是左池被围攻,身中29刀,住进了医院。   那些孩子的家长都是打工族,有的连工作都没有,根本就拿不出来钱给左池就医,如今只能在医院里,听天由命。   我不由想起唯一一次听到左立强训斥左池的话,“打死人都没有关系。”   这下好了,左池没有打死人,倒是被别人打了个半死,最重要的,他现在没有了任何倚仗。   听轻舟讲完,左霄启轻笑,“还没死呢?”   “没有,就等钱救命了。”轻舟满眼希冀。   “没死来找我干嘛,等他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送他一个骨灰盒。”左霄启的声音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轻舟脸色骤变,她噗通一下跪倒在车前,“霄启,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左霄启合上车窗,嘴角端着笑意,“老婆,这么长的时间,我终于真正开心了一次。”   他说着笑出了声,“我是不是太坏了。”   轻舟开始敲打着车窗,左霄启索性靠在椅背上,从我的怀里接过左瑾晗,“让她闹吧,我就这么看着,我喜欢看热闹。”   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里面牵扯的,是他妈妈的命,还有左霄启心心念念的股份家产。   轻舟在车外打滚撒泼咒骂,折腾了足足一个小时,左霄启不住的逗哄着左瑾晗,好像眼前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也幸亏这地方就在别墅区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少,这要是在繁华的市区,早就因为阻碍交通,警察出面干涉了。   轻舟走后,左霄启将左瑾晗递到我的怀里,笑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走,庆祝去。”   西餐厅。   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左瑾晗坐在他的腿上,手里拿着勺子不住地敲打着桌子,嘴里咯咯乐着。   左霄启怕影响到别人,就在面前左瑾晗敲打的地方扑上了一块餐巾,这样声响就小了很多,不至于造成噪音。   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我不由揶揄道,“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痛快。”   左霄启眸子里的笑意愈发张扬,“本来想去吃养生餐的,不过今天心情好,就吃西餐吧。”   我暗暗鄙视自己,左池和我无冤无仇,我这样幸灾乐祸会不会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一切又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左霄启造成的,我们只是袖手旁观而已,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们于他们,本就没有情分。   左立强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不能开口说话,不能拿笔写字,他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西餐,红酒,小提琴手,悠扬的音乐,左霄启的柔情,一家三口的快乐。   饭后,左霄启直奔医院,左立强的病床前,左霄启第一次展开笑颜,“爸爸,左池被人拿刀子捅了29刀,如今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轻舟来找我了,不过我没有帮他们,爸爸,你既然那么喜欢左池,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你肯定也惦记他吧,我来告诉你他的消息,你怎么感谢我?”   我扯了扯左霄启的袖子说:“霄启,你别这样刺激爸爸。”   左立强虽然人不能动,口不能言,不过他也不至于神智不清,听了左霄启的话,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睛里甚至浮起了似有似无的光亮,他张了张嘴,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左霄启的脑袋凑到左立强嘴边,嗓音含着一抹低低的笑意,“爸爸,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左立强到底说了什么,左霄启抬头的时候,眉眼凝重,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揽上我的腰,到了停车场,开上车,直奔左立强的别墅。   路上,看着左霄启紧抿的唇瓣,焦急的神色,我不由问道,“爸爸说了什么?”   左霄启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了一下方向盘,声线似琴弦般绷的紧紧的,“三个数字。”   “什么数字?”   “我的生日。”   他的生日,也就是他妈妈的忌日。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由暗自思量着。   车子停在庭院,左霄启飞快地打开车门,一路小跑着朝着楼上走去,我抱着左瑾晗走进书房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保险柜的门是打开的,他手里拿着一些a4纸,专注地看着。   见我进来,他拿着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张dna鉴定,时间是14年前,仔细一看,是左立强和左池的亲子鉴定,他们不是父子关系。   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个铅字,这样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这么说来,左池不是左立强的儿子,而且左立强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依然让轻舟和左池在这里住了14年,养了他们14年,宠了左池14年,打压了左霄启14年,让自己的一双儿女痛苦了14年。   左霄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深潭般的眸子暗潮涌动,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说:“孙律师,我爸爸有没有放什么东西在你那里?”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左霄启说:“我爸爸现在中风在医院,不能动,不能说话。”   左霄启听着电话,眉宇间慢慢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挂断电话,左霄启靠在椅背上,眉头的“川”字又深深地刻了进去,许久,他睁开眼睛,幽幽地说:“小瑷,你知道吗,爸爸住院后,这个书房我进来过十几次,翻遍了这里的每一张纸,唯独打不开这个保险柜,可是,密码居然是我的生日,是妈的忌日。”   他抬头,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乐,“爸爸14年前就立下了遗嘱,左池不是他的儿子,没有继承权,这几年,随着他的股份和家产的变动,他又一次次修改遗嘱,他名下的股份,70%给我,30%给一喏,他的其他房产存款,大部分给一喏,小部分给我。”   他凄然一笑,“我担心了这么多年,争抢了这么多年,我的敌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视线定格在保险箱,他的眸底渗出丝丝缕缕的疼痛,似是十几年的煎熬和痛苦在抽丝剥茧般地释放。   左瑾晗在我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小手,嘴里咿呀咿呀的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我寻着左瑾晗的视线,拿过左立强办公桌上的相框,我一愣,这是左立强夫妻、左霄启、左一喏,一家四口的照片。   照片有些发白,有些老旧,照片里每一个人都笑的灿烂,左立强夫妻拉着手,左霄启抱着几岁的妹妹,那时的左立强很年轻,不像现在的大腹便便,左霄启和左一喏只有现在的一个轮廓,青涩了好多好多。   上次来我没有走到办公桌的另一面,只恍惚记得那个位置确实放着个相框,左瑾晗伸出小手拿着相框,她又拿不稳,我索性一手帮她拿着,另一只手指着相框,柔声哄着,“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是爸爸,这是姑姑……”   不知道马上满6个月的左瑾晗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她只是咯咯的笑着,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忽而,左霄启站起身,从我们的手里拿过相框又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不温不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走,我们回家。”   我抬头,“不再去医院看看爸爸吗?”   左霄启嘴角勾起轻嘲,“不去。”   我有些不解,既然他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他是不是也可以有些释怀了。   左霄启一只手勾上我的脖子,指腹在我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搂着我向外走去。   他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回到家的时候,左霄启直奔左一喏的房间,想必兄妹两个人肯定有话要说吧。   左瑾晗已经睡熟了,我把她放在婴儿床上,返回浴室洗澡,从浴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似是有些烟味从哪里飘来,我拉开卧室和阳台间的窗帘,果然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   虽然开着阳台的窗户,还是有些烟味随风顺着窗帘缝隙飘进了卧室。   左霄启眉宇凝重,指尖的香烟似掉非掉,狭长幽远的眸子定在不确定的某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去打扰他的心事,静静的退出了阳台。   时间不早了,我躺在床上,不久便迷迷糊糊和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落入一个沁凉的怀抱,我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左霄启的吻从额头滑落到我的鼻尖,又转移到耳垂,他平稳的呼吸声落在我的耳畔,“老婆,我爱你,我们好好的,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如果你想生,过几年我们再生一个,如果你不想生,我们就要小瑾瑾一个,以后,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会做对不起家庭的事情,我要和我的老婆孩子幸福的生活。”   与其说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不如说这是他情感的发泄,我终于明白,他母亲的离世,结结实实是一道疤痕刻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无论如何都抹不掉,抚不平,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几日后,左霄启带着我给左立强办了出院手续,左霄启请好了佣人保姆,把左立强安顿在了他的别墅的主卧室,床正对着的那面墙上一张放大的他妈妈的照片显眼张扬地挂在那里,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   两个床头柜上也都各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都是同一个女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左霄启的妈妈。   安顿好一切,左霄启看着不能言语的左立强,俊脸阴沉,“爸爸,你对不起我妈,我妈是因为你和轻舟去世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很想我妈,以后我妈会日日夜夜的陪着你,你不会孤单寂寞,既然你不能说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话在心里和我妈说吧,我会养着你,时不时来看看你,你是我爸爸,做儿子的,会照顾好你的生活,这里的保姆都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都是专业的,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我的视线定格在左立强微张的唇瓣上,他再也不会发怒,也不会骂人,他的口眼依然歪斜,虽然好了很多,还是做不来什么太过明显的面部表情。   于这个家而言,他就是一枚彻头彻尾的渣男,因为自己的出轨,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害得一双儿女恨他一辈子,他自己也不得不用商场上那一套尔虞我诈的手段控制自己的儿子。   我似乎明白了他养着左池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私生子夹在他们中间,他和左霄启的父子关系早就彻底决裂了,左霄启怎么会对他恭恭敬敬这么多年。   或许他的心里是恨轻舟和左池的,至少轻舟怀了别人的孩子,骗他说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可是他却容忍了十四年,并很好的利用了轻舟和左池,难怪轻舟成不了左太太,难怪左池名下没有财产,难怪左立强会当着左池的面,堂而皇之的和两个女人同睡一张床上,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和过渡溺爱的左池,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车子刚刚驶出别墅的大门,轻舟拦住了去路。   她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悲怆,左霄启二话不说打开车门下车,返回了别墅里。   轻舟则把目标对准了我,“小瑷,你帮帮我,左池还在昏迷不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妈妈的心吧……”   轻舟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似是一把锥子,透过稀薄的空气锥进了我的心里,的确,我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最见不得母亲为孩子那份宁愿付出一切的赤诚。   “这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这是你和左霄启之间的事情。”我定了定思绪说道。   “左池是立强的儿子,立强名下那么多财产,救左池的命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立强现在被霄启软禁起来了,我见不到左池,你帮我给立强带句话,就说左池现在生命垂危,求他想想办法……”   因为太过情绪激动,轻舟浑身都在哆嗦,她的眼睛像是天河的口子被打开一般,眼泪一层层地滚过脸颊。   我不由有些心疼眼前的女人,她所倚仗的男人,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事实,殊不知从一开始就被左立强攥在了掌心。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贪恋左立强的家产,如果她没有生下别人的孩子冒充左立强的孩子,或许,事情还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一步。   终究是一个“钱”字害人不浅。   不多时,左霄启出现在了别墅大门,他颀长的身姿阔步而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够了。”他厉喝一声。   轻舟抹了抹眼泪,“霄启,我求你……”   左霄启薄唇轻挽着乖戾的弧度,眉目清冷,他将手里的纸递到轻舟面前,“自己看吧。”   轻舟睁大眼睛看着左霄启,愣愣地从左霄启的手里接过纸,只一瞬,她的眸子似是要跳出眼眶一般,惊讶的浑身颤抖,“这,这……”   左霄启冷笑,“我爸爸14年前就知道左池不是他的儿子,他骗了你,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我爸爸早在14年前就立好了遗嘱,他和左池没有父子血缘关系,左池没有继承权。”   轻舟胸口剧烈起伏,她手里的纸滑落,整个人似是散了架一般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她的眼睛死灰一般,不带任何生机。   左霄启倚靠着车门,双臂环胸,“我爸爸溺爱了左池这么多年,拿他当小祖宗供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一身的臭毛病,你确定你的儿子好起来以后不是一个废物吗,傻女人,想想吧,我爸爸从一开始就刨了一个大坑,我们所有人都跳下去了,只是到头来,损失惨重的不是别人,是你和你的儿子。”   左霄启多年的恨意一朝得到宣泄,便收不住闸了,“当年你和我爸寻欢作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妈过的什么日子,你心心念念依靠肚子里的孩子在左家获得一席之地的时候,我妈却躺在了冰冷的墓地里,你把左池捧在手心,想母以子贵做左太太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正在一步步的埋葬你们。”   “想骗我左家的钱,想玩弄我爸爸,你还嫩的多。”左霄启说完钻进驾驶室发动引擎,他的头探出窗户,轻笑,“告诉我左池住哪个医院哪间病房,我明天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弟弟,不然这辈子都不得见了。”   车子扬长而去,左霄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老公,我开吧。”我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   左霄启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没事。”   从左立强家出来,我又去了医院看望我妈,妈妈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完全生活自理了,也就是说,她一辈子都需要有人随时在身边照顾着。   我和左霄启,他的爸爸,我的妈妈,这些日子我们辗转在两家医院,经常是出了这家医院,走进另一家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每天都充斥着我们的鼻尖。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去了店里,办公室里,我蔫蔫地揉着眉心,一身的疲累得不到一丝缓解。   又到了要进货的时候,左霄启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笑了笑,只当他是在哄着我,“左总那么忙,左教授那么敬业,你肯舍得陪我出门好几天?”   左霄启揽上我的肩膀,吸了一口气,“你就让我打着照顾老婆孩子的借口,去散散心吧。”   我忙工作,倒成了他游山玩水的理由。   左霄启又加了一把火,“我们不用着急回来,等你挑完货,我们玩两天,这段时间你压力也很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就垮掉了。”   哎,这就是生活啊。   我一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了。   两日后。   我妈在医院,有爸爸照顾着,也放心。左立强那边因为都是保姆和佣人,我们还是过去看了一眼,左立强倒也浑身干干净净的,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我们也就放宽心,直奔机场。   不知道那日兄妹两人的谈话内容,只是从左立强住院以来,左一喏从来没有到医院看过左立强一次,就是左立强现在回了那边的别墅,左一喏也一次都没有去过,这个爸爸于她而言,似乎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照看左立强的事情,左霄启也自然不会交代给左一喏。   左一喏对左立强的冷淡我无法体会,毕竟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9岁,10岁开始和哥哥相依为命,她的生活里和感情里,爸爸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这个角色的存在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到了云南,左霄启就成了我的小跟班,保姆抱着左瑾晗,左霄启抱着我的货或者帮我拎包。   鲁乙人看着我们夫唱妇随的样子,不由打趣,“阮总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嗯哼。”我笑的幸福,“这个助手还免费。”   “最重要的是,这个助手还给你挣钱。”左霄启眉梢挑着得意的笑。   挑了三天货,左霄启再也按捺不住,硬拉着我去了丽江。   玉泉公园的清澈泉水洗涤着我们多日来的疲累,湛蓝的天空笼罩着我们舒心的笑容,清风拂过,左霄启搂着我的肩膀,抬手抚着我的长发,笑的温柔,“等我们老了,我们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看看日出日落,夕阳下散散步……”   最近左霄启总是会感慨,总是会有意识的无意识的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我和他的,我们一家三口的……   我回头勾上他的脖子,“好,不过那个时候,我就老了,你不许偷偷看别的小姑娘。”   左霄启满眼的柔情几乎要流溢出来,“那个时候我也老了,你也不许看别的帅哥。”   “哈哈……”   左霄启也勾上我的脖子,额头相抵,他轻啄上我的唇瓣,“老婆,我爱你,爱我们的家。”   我心里明白,还是左立强给他的触动太大了,才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回到丰云市。   左霄启先开车和我一同去医院看了我妈,我妈恢复的很好,爸爸准备出院,回家慢慢康复,我也很欣慰,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就算生活不能完全自理,有一个宠着她的男人,她也是幸福的。   从医院出来,我说:“我们去爸爸那边看看吧。”   左霄启轻叹了口气,“你去吧,把我送到台球俱乐部,我有事。”   我也不好说什么,左立强一直没有亏待过我,我没有亲自照顾过他一下,只是有心去看一眼他过的好不好罢了。   我特意把车子停在了距离别墅一百米的位置,走路去了别墅,轻轻推开房间门,我看到了床头柜上几乎风干的米饭。   ps:明日正文大结局。然后覃瑶和左立强每人一章番外,左霄启1-2章番外,就全文大结局了。   本文有一个正版qq群号,喜欢叶叶的读者可以加进来,群规:不得发广告;不得私聊不良信息;不得发虚假红包信息。违者一律踢群。加群,由群号和群答案组成。全文大结局当日,群内有红包庆祝。   群号和群答案,在章节最下面的小黄框“叶清灵月静说”里。    第120 我爱你,无关其他   我的心一澟,大步走到床头,许是听到脚步声,左立强微微抬起眼皮,他的浑浊不堪的眼睛绽放着一抹光亮,一抹淡淡的心酸滑过心头,我不由轻声问着,“爸爸,饿吗?”   左立强张了张嘴,嗓音含糊不清,实在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他吃力的抬着胳膊,我实在不懂他要表达什么,我咽了下口水,说:“爸爸,你等我,我去给你做饭吃。”   左立强的胳膊放了下去,脸上也平静了一些,看来是真的饿了。   我到楼下,看着餐厅里的大鱼大肉各种补品,我熬了一点稀饭,放上米,加好水后,我就去了保姆的房间。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个房间没有人,一个房间有个保姆在睡觉,真应了那句话,保姆就是请回家好吃好喝好玩供着的祖宗。   我又在别墅里转了一圈,还有一个佣人在后面的花园里欣赏着枫叶,好雅兴啊。   小米粥很快就熬好了,我放在冰箱里凉了一会,端去房间,喂左立强吃过后,我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   我把这边的情况和左霄启说了以后,接着说:“我们把爸爸接回去吧,安排在一楼,再重新请几个保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反正也不用我们亲自伺候,只是住在一起,有个照应而已。   左霄启顿了一下,说:“你看着办吧。”   “你过来一下吧。”我说。   左霄启到的时候,一个佣人手里拎着两个服装袋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客厅,这可真是祖宗。   我嘴角勾起冷笑,“老公,你看吧,这工资怎么发,反正我是没有钱,要不你就去跟家政公司交涉。”   左霄启声音波澜不惊,“你别管了,我处理吧。”   我和左霄启走进左立强的卧室,我指了指床头柜上风干的米饭,说:“你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左霄启绕到左立强的床尾,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起身,嗓音意味不明道,“爸爸,你这辈子就做对了一件事,是善待了小瑷。”   我明白他的意思,接左立强回家,他谈不上心甘情愿,却也有着一丝不忍,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是矛盾的。   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很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天天来回跑,不把左立强接回去,万一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不想左霄启有良心不安的一天。   就像我妈,她对我千万般不公平,我却在她生病的时候不得不承担起一个做女儿的责任,即便是签署了生不养死不葬的协议,血缘关系和养育之恩,也是无法磨灭的。   回到家,我把左立强安排在了一楼最里面向阳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宽大的阳台,躺在床上,拉开窗帘,透过阳台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左立强躺在床上的一刻,他的眼睛不住地看着房间的一切,他的眼珠慢慢地转着,脸上溢出一抹神采,左霄启不大会走了进来,吩咐佣人在床正对面的墙上继续钉上了从那边别墅取下来的他妈妈的大照片。   两个床头柜上,他依然摆上了他妈妈的相框。   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我也不好说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把左立强接过来,确保佣人能好好的照顾他。   安排好左立强,我走出房间,左一喏恰好下班回来,她说:“嫂子,你们忙什么呢?”   “我和你哥把爸爸接回来了。”我说。   左一喏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地“嗯”了一声,伸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尔后她粲然一笑,“你说我要是和普通人谈恋爱,我哥会反对吗?”   从左立强房间里走出来的左霄启在左一喏身后站定,“哪天带回来给哥哥看看。”   左一喏嘟着嘴,“我们还没有确定呢,再说了,就你这样的,一出面再把人家吓跑了。”   “好。”左霄启举步绕到左一喏身边坐好,“我不限制你和谁恋爱,但是不许同居,必须保护好自己,结婚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我暗笑,妹妹要被大灰狼叼走了,妹控不高兴了。   妈妈出院了,和爸爸一起回了家,妈妈还在坐着轮椅,医生说恢复好的话,再过几个月可以摆脱轮椅,生活可以半自理。   爸爸每日尽心照顾着妈妈,一个秋高气爽的周六,我和左霄启一起回家看望父母,爸爸在小区门口,推着轮椅上的妈妈迎接我们,轮椅上挂着刚刚买好的蔬菜。   见到我们,妈妈的脸上溢出自然的笑容,对着左瑾晗笑着,“叫姥姥。”   妈妈说话不利索,甚至不仔细听的话也听不大清楚,左瑾晗自然是不明白妈妈在说什么,她咿呀咿呀的抬起小胳膊,小手抓上妈妈的嘴,爸爸呵呵直乐。   到了家里,爸爸把妈妈抱到沙发上,妈妈朝着左瑾晗颤颤巍巍伸出一个还不能自如活动胳膊,“姥姥,抱抱。”   “妈。”我不由嗔怪道,“你好好坐着吧,别再给你累坏了,回头还得我爸受罪。”   “你妈高兴,你就让她抱一会吧。”我爸给我妈讲情,“她现在情况好多了,昨天我扶着她,还站起来了。”   “真的?”我不由欣喜道,“站了多久?”   爸爸摸了摸鼻子,“一秒钟。”   好吧,好歹算是进步了。   我把左瑾晗递到妈妈的怀里,给妈妈和左瑾晗摆好了姿势,嘟着嘴和左瑾晗说:“不许捣乱,姥姥身体不好。”   现在的左瑾晗好不老实,总是伸着胳膊瞪着小腿的想要做点什么,她的小脚丫一会翘到妈妈的嘴巴上,一会又要踢着妈妈的胳膊,左霄启赶紧把左瑾晗抱了过来,“小瑾瑾不老实,打屁屁。”   左瑾晗则咯咯地笑着,小小的手指抠着左霄启的嘴,爸爸从左霄启的怀里抱起左瑾晗,“姥爷抱抱。”   爸爸的胡茬蹭着左瑾晗的小脸蛋,见左瑾晗笑的前合后仰,他的下巴抵着左瑾晗的肚子蹭着,说:“叫姥爷。”   一室笑声在这个差点瘫痪的家庭里回荡着。   中午。   爸爸和左霄启在厨房张罗着午饭,爸爸这么长的时间照顾妈妈很辛苦,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他和左霄启谈论着国家大事,谈论着男人喜欢的话题。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和笑声,传到客厅,一种叫做幸福的暖流在心底缓缓流淌。   餐桌上。   爸爸欲言又止,“小贝,判了四年。”   说起阮贝,妈妈的脸上的笑立马消散,她抬头看向我,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希冀的光,“小瑷,你能不能……”   我摇头,眸光坚决,“不能。”   爸爸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现在家里就剩下这么一套房子了,等小贝出来,就27岁了,以后的生活,就是他自己的了。”   我嘴角端着笑意,看着爸爸的眼睛,话却是说给妈妈听的,“我不会再帮小贝,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犯的错,没有道理要求别人来替他承担后果。”   对于阮贝,我已经死心了,死的透透的。   几日后,孙律师找到左霄启,拿出一份文件,是左立强早就签署好的股份财产过户协议,原来左立强早有安排,如果他有意外,按照医嘱的内容,将股份财产按照比例过户给左霄启和左一喏。   对于这样的结果,左霄启自然是欢天喜地,争抢了14年的东西终于到手了,虽然这样的方式和他所想象的方式有着天壤之别。   左一喏倒是神色淡淡地看不出什么喜怒,股份和财产于她而言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她甚至说:“哥,股份你都拿去吧,反正公司需要你掌舵,我就不掺和了。”   左霄启眉眼严肃,“那怎么行,你也是爸妈的孩子,爸爸已经多给了我股份,如果是我自己踢走了左池,用其他的办法从爸爸手里抢回了股份,我会分给你一半的。”   左霄启对左一喏,是如父如兄的存在。   左一喏乌亮的瞳仁转了一圈,说:“那这样吧,股份全部过到你的名下,你每年按照比例给我分红,这样你的股份远远高于其他股东,左董无人撼动。”   左霄启一笑,“好吧。”   从左总升级成左董的左霄启如今春风满面。   早上看着左霄启在衣帽间灵巧的打着领带,钻石袖扣的光芒折射进我的眸内,我不由笑着,“左董好帅。”   尼玛,没事长这么帅干嘛。   左霄启伸出食指朝我勾了勾,我不由低斥,“你平时都是这样勾引美女的吗?”   “我家就有两个美女,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我一个不敢得罪,都是我祖宗,我还敢去勾引谁。”左霄启又开始了他的油腔滑调。   “左董现在志得意满,想勾引哪个还不是小菜一碟。”   谁说女人太优秀了,男人会压力大的,男人太优秀了,女人也会压力大的。   左霄启细长的双腿迈开,举步到我面前,身高的差距下,他微微低头,乌黑的眸子似一抹浓稠的墨汁正在渐渐漾开,“我只勾引我老婆就够了。”   他说着低头,薄唇印上我的额头,“你掌握着我们家的经济命脉着,我敢动什么小心思吗,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我不由矫情着,“你所拥有的股份,可比我掌握的那些财产,高多了。”   左霄启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他说着把我拥进怀里,吻着我的发,低哑的嗓音自我的头顶漾开,“老婆,我爱你,无关其他,即便当初没有爸爸承诺的股份,我也会爱上你,也会向你求婚,也会和你领证。即便我拥有了全世界,我也只爱你一个。”   我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左霄启轻轻推开我的臂膀,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该去上班了,我上午去公司,下午去学校,四点左右下课,下课后我去店里接你。”   左霄启和我报备着行程。   我走出卧室,到了一楼,走进左立强的房间,佣人正在喂他喝水,我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吩咐道:“今天天气好,十点半推着我爸爸去花园里转一圈。”   佣人喂好水,出去端早餐,我看着左立强脸上不太明显的笑意和灰暗的眼睛里浮起的微弱光亮,说:“爸爸,回头我往房间里装两个监控,这样我和霄启不在家的时候,也能看到你的情况。”   左立强嘴角勉强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他微微点头,似是很满意这样的决定。   在这个家里,左霄启隔一两天会想起来去左立强的房间看看,左一喏一次也没有去过,只有我还能天天去看一眼,我不由感慨,或许正如左霄启说的,他这辈子只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善待了我。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在发现他饿着的那日,喂他喝过一次粥,平日也都是佣人照顾他,只不过放在了眼皮子底下,就算是佣人想偷懒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而已。   四点半,左霄启出现在了我的店里。   她从保姆的手里接过左瑾晗,用力亲着左瑾晗的脸蛋,“爸爸想死小瑾瑾了,小瑾瑾想不想爸爸?”   左瑾晗的小手推着左霄启的脸颊,我不由笑的嘴角都合拢不上,“我女儿嫌弃你了。”   “谁说的?”左霄启满眼的不服气,他站起身,双手将左瑾晗举高,又放下,再举高,再放下,左瑾晗咯咯地乐着,左霄启像个大男孩般两排大白牙直泛光,“说,想不想爸爸。”   这可真会难为人,七个月大的孩子会说话岂不是违反自然规律了?   我正想揶揄他两句,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戴云飞的电话,按下接听键,戴云飞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小瑷,有个土豪约我酒店房间见面,你说我去不去?”   啊?这个问题。   我笑了笑,“你要是缺男人,或者缺钱,你就去!”   戴云飞笑的张扬肆意,“可是姑奶奶我就缺刺激怎么办?”   我轻挑眉梢,“那就去?”   “我干女儿呢,我抱着我干女儿去。”   ……   【正文完】    第121 覃瑶:你是我最美丽的眼泪   我只是个小演员,像我这样摸爬滚打的小演员多了去了,若说这个圈子里有多少女人是真正风光无限的,我不敢说,但是就我而言,我需要钱,同时,我也需要一个清纯的外表。   一个party,我喝了点酒,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刚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准备合上,左董却挤开门进来了,看着他色眯眯的眼睛,我不由板起脸,刚要摆一朵白莲花的姿态,左董手里的支票在我眼前一扬。   我眼尖地扫到那串数字,十万。   平时陪男人睡觉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人给出过这么高的价码。   我正在犹豫着要怎么做的时候,左董的嘴巴凑了上来,“陪我一次,这就是你的。”他说着抬脚踢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轻笑一声,伸长胳膊将卫生间的门反锁好,左董的手迫不及待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这个猴急的老头子,看我怎么对付你吧,十万块钱,我想要很多个十万,这么高的价格,怎么可能会是一锤子买卖。   我推了推左董的脑袋,娇笑着,“别这么着急嘛,我让你舒服。”   我滑下身体......,熟练地……,我张开口……。   左董很满意,我也很开心,果然,退出卫生间的时候,他的手指勾着我的下巴,“下妖精,电话给我一个,下次还找你。”   我忙不迭地报上了自己的号码。   左董很大方,给钱很爽快,有了左董这个常客,我花钱也大方了起来,打点关系,逛街购物,再也不用畏畏缩缩。   这条大鱼,我得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了,我知道,男人的新鲜感没有多久的,尤其左立强这样的,一看就是风月场的老手,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一般的技巧更留不住他的……   我也佩服自己,天生就是让男人快乐的,这方面,我极具天赋,做的游刃有余。   左立强几乎包养了我,从按次给钱,到按月给钱,平日我买些奢侈品,只要开口,十有七八,他也会痛快的满足我。   当然,我付出的也多,那些......给钱的就是爷,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   付出才有收获嘛,钱才是万物之主,忍忍就过去了,他也不是天天来,也不是每次都用同样的方式。   一次宴会,这样的宴会,我经常参加,自然是怎么清纯怎么高贵怎么来了,想泡我的男人多了,不过,太容易得手的,都不会珍惜,我自然不需要别人珍惜,可是,太容易得手,不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价吗。   宴会散场,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别看他一身西装人模人样,我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泡妞的生手,又是请夜宵,又是递名片,好正经也好生涩的手段。   这,也是我的目标,接过名片道再见,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既给了他希望,又很好地拒绝了。   回家一看名片,好家伙,和左立强一个公司的,一个是左董,一个是左总,这……该不会真的是父子俩吧。   左霄启,我不想放弃,有钱啊,还没有泡妞的手段,想把他玩弄在手心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是,左立强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得不偿失,我也不划算,算了,先抓住眼前的吧。   再见他,是一次商业活动,我也终于确定了,左霄启和左立强的父子关系。   左霄启又要请我吃饭,委婉的想要拒绝,可他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无法拒绝,正好我也有意。   于是一拍即合。   整顿饭,我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他不是随便玩玩的人,只是,我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了,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字,钱。   这之后,左霄启总会找借口给我打电话,我一般也会接起来,谁知道左立强这个老头子哪天又有了新目标,左霄启可以作为我的不时之需。   至于吃饭嘛,一次两次就可以了,次数多了,万一碰到了左立强,或者传进了他的耳朵,容易鸡飞蛋打。   父子两人,我都想要,所以更要小心翼翼。   一次电话,我告知了左霄启在外拍戏,他想要来看我,想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来就来吧,吊着他嘛,总要给他一点希望。   在片场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找个地方偷着哭会,恰好被左霄启看到了,于是我编了一个谎言,继续装着清纯和不易。   出乎意料的,我的柔弱形象激起了左霄启的保护欲,他竟然提出了要和我结婚,让我做全职太太。   这一刻,看着他眉眼间的真诚,我的心,终于有了温度。   我裙下的男人不少,说喜欢我的,说爱我的,多了去了,可是如此郑重的说要娶我的,说让我摆脱这个圈子,养我一辈子的,却只有这一个。   结婚,我也想。以后不用继续左右逢源,下了这个副导演的床,上那个导演的床,下了这个制片人的车,上另一个投资人的车。   我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回去了,虽然知道前途渺茫,知道自己是在飞蛾扑火,可是我想试试。   左立强当着左霄启的面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可是回头就警告了我,那些裸照,那些欢爱的视频,甚至是我和别的男人的视频,他随时可以让我出名,可以让我的父母出名。   心里燃起的热情就这样被浇了个透心凉,所有的希望刚刚升起就被强按了下去。   “你和我儿子有没有做过?”左立强毫无掩饰地问着。   “没有。”我乖乖回答。   “那最好,记得,不许碰我的儿子,他不是你可以沾惹的。”   左立强的话,我不得不遵从。   以事业为由,我拒绝了左霄启,这一刻,我的心真真实实地疼了。   我的泪,流了。   第一次,我因为一个男人流泪,在各色男人间辗转了这么久,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从未想过,终有一天我会为一个男人流泪。   以后的日子里,左立强并没有为难我,该给的钱一分没少……只是他......   我看上了一部戏,想做女一号,诱哄着左立强给我投资。   这个老头子,看着他平时对我甜言蜜语,床上喜笑颜开,给钱大方,但那些毕竟是小钱,一旦动真格的,这货就千般理由,万般借口的推辞了起来。   可是,我在一个男人的床上玩的再转,终究只是个玩物而已,我想要的,还是在这个圈子里的知名度。   终于,我忍不住和左立强发了火,不给我投资,以后就不要上我的床了。   我又把目标定格在了左霄启身上,虽然明知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可是我也明白,除了左立强,其他的男人也不会给我投资,他们要的,只是我带给他们的那一刻的快乐而已。   今天一个电话头疼,明天一个电话差点被导演欺负了,后天一个电话其实我是想念他的……   我很好的扮演了一朵柔弱到极致的白莲花,从他第一次来看我,我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了他对我的眷恋。   吊着,很好的吊着,结婚了算什么,现在的男人谁在外面没有个小四小五,小三都是高尚的职业了。   终于,一个喝了红酒的夜晚,我坐在他的腿上,乖乖任他抱着,“只要你能离婚,我就嫁给你,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人。”   他是个痴情的人,真情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自己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总有些心里话在里面,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利用他的同时,我也短暂的贪恋着他温暖的怀抱,他终究只是我的一个幻影而已。   他成功的将老婆踢出了家门,却因为被左立强扣押着结婚证而不得办离婚手续。   他会将我压在身下热吻,他的手会钻进我的衣服里抚摸,可是每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神色怔忡,每次他动作慢下来的时候,我会顺势勾上他的脖子,笑着,“现在你毕竟是已婚身份,等你领了离婚证,我的人就是你的。”   我的话总会引得他嘴角上翘,“好。”   他也真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停止,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平息欲望的,他不会要求睡在我的房间,不会要求在我家过夜,每每在他离开的夜晚,我都会想,如果没有遇到过左立强,是不是我真的就可以做他的妻子,一生一世,一个男人。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我已没有回头路。   左立强警告过我,不许碰左霄启,这样吊着也就算了,若是来真的,我也害怕会被左立强使用非常的手段置我于死地。   我开始让他给我投资,当我听到他几乎所有的财产都给了阮瑷的时候,我愤怒了。   这个男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这个男人曾经要娶我的,却因为左立强的阻拦,只因为晚遇了他,他就成了别人的老公,这么好的男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属于别人,为别的女人倾尽一切。   我疯狂地想要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我让他问阮瑷要回财产,可是他不去,他只说他可以把以后挣的都给我。   以后?   我发疯似的笑了,左霄启,你知道吗,纵然我爱你,纵然我想和你有以后,我们也没有以后。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也不敢说出为什么,我只能在他的怀里,任他一声声的哄着,然后我再继续刁难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和我接吻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勉强,每次我们共进晚餐,我们你侬我侬,他都会走神,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他的心,已经被阮瑷占据了。   既然我和他的爱注定成为泡沫,那我就要更大的发挥他的利用价值了,一个他送我回家的晚上,我换上性感的睡衣,故意撩拨着他的欲望,在他耳边吐气,“我做了女一号,就把我的人交给你。”   饶是如此的处心积虑,他依然无法给我投资。   左立强又找来了,知道了我吊着左霄启的事情,他警告我不要伤害他的儿子,我答应了,慢慢离开。   他又开始给我钱,和我上床,偶尔带我出门。   抛开拉投资,左立强给的钱,真的是最多的,这条大鱼我也舍不得放过,我一边和左立强玩着,一边和左霄启争吵着,慢慢的离开他。   以他不能在事业上帮我为由,我开始疏远他,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打电话。   他说要出差,算着日子,他回来的那天,我约了个富二代,在家激情不断,这个年轻活力的主,我们每次都会吃药,每次都会做半天,我敢确定,如果他来找我,就算看不到我们的现场直播,也会看到我们事后的相拥而眠。   果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只是他没再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他应该是看到了,或者在门外听到了。   一滴泪悄然滑落,就这样吧,这个痴情的种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属于我。   抚着眼角的泪滴,我笑了,我他妈的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为个男人动真情。   偶遇阮瑷,我才明白左立强的心思之深,他早已把我带到了阮瑷的面前,他提醒着阮瑷,左霄启还是她的,不会被我抢走。   可是我心里忿忿不平起来,继续给左霄启打电话,不接,好,发短信,想象着他把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我的心,一点点地痛了。   玉石店里,再遇阮瑷,我故意说些暧昧的话,却在听到那句,“他的老公你再也勾不走了。”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的刺了一下,倏的就疼了。   眼前的男人曾很多次在我耳边说爱我,曾给我大把大把的花钱,曾经说要娶我,曾经把我带到他的父亲面前要和我结婚,可是此刻,他的心里,他的眼里,都只有阮瑷一个人。   我得不到的,我错失的幸福,凭什么别人就能这么幸福,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   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在他们转身之际,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了阮瑷一把,去死吧,所有幸福的人,都他妈的去死吧。   阮瑷的店,我有事没事就出现一次,膈应膈应她,我就不信她看到我心里会舒服,我又不会做什么,不会闹事,不会砸店,只是露个面,让你看看我的脸而已。   左霄启打电话,警告我,不要再打扰他的老婆,不要再妄想破坏他的幸福。   我愈发的不甘心,继续流连在阮瑷的店里,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要上一部戏,虽然是个小角色,可是有戏演总是好的,却不知还是被左霄启破坏了。   我他妈的陪着副导演睡了三次,却愣是被左霄启把这个角色买走了,他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我不缺这点钱,只是不知道你缺不缺每一次上戏的机会。”   我恨啊,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养生餐厅,我和左立强吃饭,偶遇了左霄启和阮瑷,我的眼睛痛了一下,但是我覃瑶是谁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起坐。   当我说出我和左立强已经四年的时候,从左霄启的眼睛里,我没有如我所期望的那样看到他伤心。   可是我却伤心了,他真的放下了我,他的心果然是属于阮瑷的。   算了,就这样吧,此后,没有左霄启,没有爱的男人,我他妈的再也不会对男人动真情。   再见吧,我唯一爱过却不能爱的男人。   ……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能的省略号。此处被和谐。以上也有几处省略号被和谐。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不能爱的男人”,有本章节原版内容。】   我“啊”的一声尖叫,屁滚尿流的滚落到床底下,生怕他会死在我的床上,我双手哆哆嗦嗦,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打出了左霄启的电话……   看着左霄启背着左立强走出了我的家门,我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久久站不起来。   一段日子里,我停止了放纵,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是我没有钱花,于是,我又开始辗转于各色男人中间……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覃瑶番外完】    第122 左立强:无法救赎的爱   男人嘛,谁没点花花肠子,和妻子一起拼搏奋斗这么多年,感情自是不用说,可是,年龄大了,孩子大了,事业大了,身边围绕的小姑娘也多了。   玩玩嘛,我又不会离婚,家有一儿一女,我还做了结扎,不担心会玩出孩子的问题,我玩的也有些放肆。   轻舟,一个看起来清纯的小姑娘,可是,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却很大,一开始说的很好,就是喜欢我这样成熟有魅力的男人,这话听着舒坦,可也只是听听而已,各取所需嘛。   时间久了,她的电话频繁了起来,我和她讲过,尽量不要给我打电话,尤其是下午五点以后。   玩嘛,只是玩玩,家,还是要回的,妻子儿女才是正道。   今天是儿子的生日,答应了老婆儿子回家过生日,我早早的就回去了,可是轻舟的电话来了,哭哭啼啼说想我。   这个小妞最近有些不上道,是时候把她踢了,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我的手机里看到了家里的座机号码,我有些担心她会把电话打到家里来,所以,一不敢关机,二赶紧去安抚她,再回来给儿子过生日。   给老婆找了个借口,我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还笑着说:“去吧,早点回来。”   我再三保证,“放心,今天儿子生日嘛,天大地大,我儿子最大。”   可是,这一去,酿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错,从此,我成了妻子儿女的罪人。   到了轻舟家里,她早已备好了酒菜,说陪她喝点,就放我回去。   酒喝的不多,可是却头晕脑胀,被轻舟一勾就......,我甚至连过程都记不太清楚,完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手机快被儿子的电话打爆了,回了个电话过去,我傻眼了,我的妻子,昨晚车祸去世了。   我的头顶轰的一下炸开,我甩了轻舟一巴掌,赶紧走了。   处理好妻子的事宜,我明显感觉到了霄启眼中的恨意,妻子是在我离开后跟踪我,出了车祸,儿子眼里的恨,那么明显,我试着和他沟通,试着挽回我的形象,可是一个19岁的男孩,什么都懂了,任我如何努力都于事无补。   我开始逃避回家,开始害怕看到儿女的那双眼睛,我在一个个女人的身上放纵着自己心里的痛苦。   轻舟那里我去的最多,每次去都是变着花样折磨她。   一个月后,轻舟宣布她怀孕了。   我和她一向有避孕措施,虽然我玩,但是每次都戴套,外面的女人终究不干净,万一传染上什么病,不是害了妻子嘛,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做。   我冷笑,“怎么可能?”   “真的。”轻舟笑意坚决,“就是那天,你儿子生日那天,你喝多了,没有戴套。”   艹!   他妈的这个婊子敢阴我。   你心心念念算计着张冠李戴的戏码,我的妻子却因此去世了,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吧,反正儿女已经恨我入骨,那你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只思考了那么两秒钟,我心下就打定了主意,我温柔的搂着轻舟,笑着,“真的吗,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把轻舟接回了家里,不久霄启提议搬出去住,去吧,这双儿女注定今生只能恨我了。   轻舟生了一个儿子,我第一时间就取了他的血液做了dna鉴定,并立下了遗嘱,左池和我没有血缘父子关系,没有继承权。   轻舟,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只是后果,只能你自己承担了。   霄启恨我,我知道,我以左池为借口,要他乖乖听话,这个儿子,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维持着表面的父子关系,就算如此,我也算安慰了。   轻舟一次次提出领结婚证,我以霄启不同意为由拒绝,对左池,我则千万般宠溺,宠的无法无天。   我没有再碰过轻舟。   她一次次勾引我,我以她生了孩子身体不好为由,以她照顾孩子太累为由,一次次拒绝着,一声声温柔的哄着。   日子长了,我索性也不再伪装,每次都说自己很累。   这个骚货还去勾引男人,被我发现了,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可是我却不依不饶,终于有了更好的可以折磨她的借口,我怎么舍得放过。   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和左家家产的诱惑下,她迫不及待地表着忠心,于是她的胸口刻上了我的名字,她的下身也刻上了我的名字。   我冷笑,这辈子,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等我耗到了你人老珠黄,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左池渐渐大了,轻舟想要的也多了,在轻舟熟睡的夜晚,我第一次把魏薇带回了家,并直接拉到我们的床上做了起来。   轻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骂我,我一个巴掌甩过去,“老子的事,关你屁事!”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轻舟哪会就此罢休,我再次一个巴掌甩去,“给老子老实点,你不是我太太,有什么资格管我。”   看着轻舟泪流满面的样子,更加刺激着我心底的恨意,我踹了她一脚,“给我跪着。”   不跪?可以。   我笑,“明天我就把一切都过户给霄启,这个家里没有你和左池的一分钱,而且,我会把左池送到国外,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我们的儿子。”   我故意强调着我们的儿子,提示她我不知道她的阴谋。   她乖乖地跪在床边看着我和魏薇……   结束后,我指了指轻舟,命令着,“还跪着干嘛,把床单换了。”   ......   你痛,我当初的痛呢,大家一起痛吧。   ......   轻舟就这样天天看着我们......   轻舟流泪的时候,我在笑,魏薇也在笑,她想搬到别的房间去住,我冷笑,“你可以搬出我的家,只是,把我的儿子给我留下。”   轻舟,我们一起痛苦,一起沉沦。   覃瑶……   可是,我是眼瞎了吗,霄启竟然说要和她结婚,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覃瑶。   当面同意了,回头我就警告覃瑶,我的儿子,她也想招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他妈的离我儿子远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个儿子,我是爱的,明知他恨我,我也是爱他的。   覃瑶的事情过后,再也没有见他和哪个女人走的近些,三十出头的人了,也该结婚生子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用他梦寐以求的股份诱惑他恋爱,结婚。   他带回来的女孩,我只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心思简单的女孩,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风月场上玩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我一眼就看的透透的。   不过,这个女孩适合我的儿子。   只要他能结婚好好过日子,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年龄大了,各种高血压什么都找上门了,万一哪天不小心去了,看不到儿子结婚生子也是一大遗憾,见了地下的妻子,我怎么交代,我负了她,负了这个家,连儿子的婚姻大事都不能亲自操办,我的罪孽,生生世世无法救赎。   不负所望,女孩手指的钻戒,眼里的幸福,看的我心神荡漾,领证了,是好事,霄启这小子可别是只为了股份才结婚的,赶紧没收了结婚证。   股份给了霄启一点点,都给了他,我们的父子关系就彻底决裂了,因为他恨我。   婚礼前夕竟然闹起了离婚,那我能同意吗,头疼了一些日子,一调查,他妈的竟然因为覃瑶这个臭婊子。   覃瑶好对付,带她到阮瑷面前,告诉她,霄启一直都是她的,是她的丈夫,眼前的女人只是个婊子而已,成不了气候。   霄启和阮瑷又好了,准备再次婚礼了,我这个做爸爸的,自然是兴奋至极,阮瑷婚礼前夕怀孕了,我要当爷爷了,准备好房产股份,给我的孙子孙女,不管是什么,都是我和妻子的隔代血脉,都是霄启的孩子。   阮瑷生了个女儿,我有了孙女。   支票,股份,房产。   我爱我的儿子,可是这份爱再也无法宣之于口,我和他之间横恒了妻子的生命,横恒了十多年的心结,横恒了轻舟和左池,横恒了他的恨和女儿的漠视。   我只能把这份爱倾注在阮瑷和左瑾晗身上,她们都是我儿子的家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看着霄启有妻有女,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我心里的满足感,日益增生。   回到家里,看着轻舟,看着每个周末回家的左池,没有这两个人,就没有妻子的离世,没有这两个人,就没有一双儿女对我的怨恨。   没有这两个人,我也可以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我和魏薇......愈发多了起来,甚至左池在家的日子里,我故意开着一条门缝,还让轻舟在旁边......   我就是让左池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别的女人……,为他以后的“成才”之路,埋下又一个隐患。   左池,我宠溺了这么多年,在他身上砸了这么多钱,不把他养成一个十足的废物,都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处心积虑,对不起一双儿女对我的怨恨。   我要确保,就算哪天事情有变,左池离开了我,他和轻舟也无法过正常的日子,左池也会因为我的精心培养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覃瑶这个……   可是……   ……   突然……   ……   【上面好多省略号,都是被和谐了,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事情有变”,有本章节的原版内容。】   那不详的预感只一瞬就消失了,我,完蛋了。   再次有了意识,我知道,我这辈子完了。   睁开眼睛,看到霄启和覃瑶,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看着霄启眼里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恨。   我口中的爱,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恐怕这辈子就算想说都说不出来了。   霄启不想给我治疗,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可是后来他还是给我治疗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孩子,他的心里也是矛盾和痛苦的吧。   该死的人是我,只是着份爱,无论如何都无法救赎了,妻子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他每次出现在病床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有一天,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我以为有什么好事,他兴奋的告诉了我左池生命垂危的事实,看着他幸灾乐祸的笑脸,看着他眼中的恨意,我想,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最重要的东西,我一直就锁在了保险柜里,而密码,是一个我终生都无法忘记的日子。   儿子的生日,妻子的忌日。   我用公司和股份控制了他十多年,却在一开始都把这些都给了他。   自此,他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只是,我知道,这份父子情,不是财产和股份就可以救赎的,母亲的生命,是他心里一道永远的疤痕,而这道疤痕的源头,就是我。   果然,出院后,他把我安排在了我自己的别墅,并没有接我到身边的意思,即便我只能躺在床上依靠保姆的照顾。   床正对面的墙上,霄启钉上了他母亲的大照片,两个床头柜,他也摆上了母亲的照片。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惩罚我让他失去了母亲。   只要睁开眼睛,看着妻子的笑脸,我的心里,一遍遍地回忆着前20年的幸福,恩爱,那些风雨同舟的日子,那些相携相守的日夜,苦时,彼此相拥着安慰,累时,相视一笑憧憬着未来。   未来,我们有了美好的未来,儿子高大帅气懂事学习成绩好,女儿聪明伶俐人见人爱长的漂亮,公司越做越大挥洒的所有汗水变成了房子车子存款儿女衣食无忧的生活。   是我的放纵,是我一次次沉湎于一个个女人的温柔乡,妻子的信任让我一次次把对她的愧疚感变成一回回的甜言蜜语和出差回来时的礼物,可是,心细如她,完全可以掌控整个公司的女强人,我忽略了她彼时的精明,以为回归家庭的女人随便哄哄就好了,可是,我终究酿成了大错。   如今,我依然住着豪华的别墅,身边好几个佣人保姆照顾着,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妻子早已因为我的出轨离世,儿子早已对我恨之入骨,深入骨髓,融入血液。   我只能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每天面对一个个没有一丝感情的保姆,甚至我的吃喝拉撒,全部靠着她们,渴了饿了,慢慢的也难再及时的喝上水吃上饭。   每天看着妻子的照片,悔,刻入骨髓的悔充斥着我的每一滴血液,如果可能,我愿意用我未来的生命换妻子的再生,换儿女一声真切的爸爸,换妻子的一声谅解。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我造的孽,我自己担着,这是我的报应。   阮瑷和霄启会不时来看看我,他们都忙,我知道,我日日夜夜盼着的,就是霄启说,爸爸,我接你回家。   只是,我心里明白,恐怕穷极一生,我都等不到儿子的这句话。   霄启和阮瑷好几天没有来了,佣人和保姆也开始了很严重的偷懒,水,没得喝,饭,没的吃。   听到脚步声,我以为保姆终于想起来喂我喝水吃饭,睁开微弱的眼睛,看到的竟然是阮瑷,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兴奋的想要说话,想要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表达自己,任我如何努力,她都看不懂。   她眼里有一丝心疼溢出来,她说她去给我做饭,我笑了,欣慰地笑了。   阮瑷亲自喂我吃饭,饭后打电话给霄启,说出了那句我盼望了很久的话,她说接我回家。   霄启来了,他说的对,我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善待了阮瑷。   阮瑷是我儿子的妻子,是我孙女的妈妈,我怎么可能不去善待她,我也只能通过她,表达这份不被相信的父爱。   到了霄启的家,阮瑷细心的安排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霄启依然把妻子的照片挂在了我的房间。   每天看着妻子的笑颜,想象着如果她还在的话,该有多好,妻子,儿女,孙女,懂事的阮瑷也会是一个好儿媳,一家其乐融融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我终究只能想想了。   阮瑷每天都会到我的房间看一眼,霄启也会一两天来露个面,佣人也不敢太过偷懒。   只是,一喏从来不会踏进我的房间一步。   分开了14年,我终于又和儿子住在了一起,却不想是以这样的方式……   只是,这份爱,我还找的回来吗?   【左立强番外完】   ps:今日全文大结局。本文有一个正版qq群,晚上发完男主的番外后,群内有红包庆贺。加群由群号和群答案组成。群规,群号,群答案,在章节最下面的“叶清灵月静说”里。    第123 左霄启:爱情涅槃终归你   爱,这个字眼于我是神圣的,也是奢侈的。   我的爸爸,一枚背叛家庭的渣男,害死了我妈,小时候我也见证了这个家庭的幸福,我也相信我的爸爸真实而深刻的爱着我妈,爱着这个家。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我妈的临终遗言,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在我的心里重重的,狠狠的划了一刀,刻入骨髓,终生不灭。   从我19岁那年,我就知道,将来的我,要么不动感情,要么就做一个对妻子孩子负责任的好男人。   年轻时也谈过两次恋爱,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或许是我太年轻吧,终究没能走进婚姻。   偶遇覃瑶,她就是天边的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不属于我的女孩子上心了,她答应了我要结婚,却一夜之间反悔了。   从此,覃瑶成了我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她,从未属于过我,像一颗流星,惊艳了我的世界,却在我的生命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一年后。   爸爸开始催着我恋爱,结婚。他以公司和股份控制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都很听话,或者说是隐忍。   他从未干涉过我的私生活,这是第一次,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只好点头应着。   平日主动送上门的女孩子也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找不到一点点感觉,正发愁怎么办的时候,遇到了阮瑷,这个满口谎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说要租我当男朋友,应付家长。   这是个好主意,一纸动了手脚的租男友协议就这样诞生了。   可是,这是什么状况,她不是看我开的车不错,还问我要两百万赔偿费的吗,怎么带我来买几十块钱的衣服,这倒是稀奇。   到了她的家才知道,这不是一个只会财迷的女孩,她也有她的原则。   回到市里,两张协议,成功的把她变成了可以让我随叫随到的“女朋友”。   阮瑷,满腹的小心思,小算计,还财迷至极,一百来块钱都来算计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兴趣陪她玩玩。   带她参加一次聚会,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竟然亲了她一下,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看着她微红的脸蛋,我竟然觉得还不赖,比她算计我的时候可爱多了。   她还问我为什么亲她,我能说我想亲就亲吗,自然是怎么样能让她生气怎么说了,我就想看她被我气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也是时候带她回家“同居”了,先做个样子出来,让爸爸以为我真的恋爱了。   一辆奥迪,她就痛快的答应了同居的要求,可是她又逃了,不把你抓回来,枉费我这么高的智商。   她时刻用自己的行动提醒着我们的关系,我们只是假的,假的。每次看着她疏远我的姿态,我心里就有些不爽,她明明很爱钱的,我给她的,吃的喝的衣服首饰,都是好的,她就算不主动扑过来吧,至少也会殷勤一点吧,可是她没有。   这个小财迷,我愈发看不懂她了。   使了点小心计,把她抱在怀里,亲着她,吻着她,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了,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了,对,是覃瑶。   心里倏地蹦出了覃瑶的名字,眼前忽然闪现了她离我而去的决绝,我恍惚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幻影,会不会她也会没有理由的离我而去。   算了,得不到,不奢望。   乖乖睡觉吧。   看着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看着他接过别的男人的玫瑰花,我的心里不爽极了,这个我从未抓住过的,也要再一次离开我吗,不行,我也不差嘛,还能留不住个女人。我得想点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执着,天天玫瑰花,还有我爱你,嫁给我的条幅,阮瑷一定知道这人是谁,她不告诉我,是她以为我没有资格知道吧,或者,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对方,已经发展到要结婚的地步了。   心里不爽极了,不就是个玫瑰花吗,老子我拿一颗大钻戒砸死你,我就不信你不心动。   接吻的感觉很好,当她看到钻戒时眼里绽放的光芒更加美丽,我知道,我得逞了,不只收获了她,还有爸爸承诺的股份,也即将到手了,一举两得。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是为了爸爸的股份才想要得到她,或许是吧,毕竟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虽然我和覃瑶不可能,可是,她一直在我心里,我也嘲笑自己,竟然这么痴情。   也或许,是我习惯了每天回到家里都有她吧,也或许是我太过寂寞了吧,寂寞到拉着她和我一个房间睡觉,虽然只是单纯的抱着。   看到她哭,被初恋惹哭,被她妈惹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天天在我面前开开心心的人儿,总是因为别人在哭,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从心底滋生。   正式的求婚,求了两次,公司那次,是做给爸爸看的,餐厅那次,是希望她能真正开心的。   决定了结婚,虽然有爸爸许诺的股份在里面,虽然我不知道我对阮瑷的喜欢有多少,但是,我愿意跟她一直这样走下去,并且将来会为自己的妻儿负责任,既然得不到我爱的,对别的女人也实在没有感觉,眼前的人既能解决我的难题,又能让我天天快乐,况且她心思简单,人也单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阮瑷联系不到了,她妈妈扣押了她,实在受不住心里的煎熬,我去了,害怕阮瑷会不高兴,我换上了她为我准备的道具,到了她家,我是准备问她妈妈条件的,只要她敢开口,我就一定会答应,不就是钱吗,三十万也好,五十万也罢,就算一百万也无所谓,我只想领着小瑷走,我只知道这两天我吃不香睡不着,是,我想她。   小瑷暗示我不要露馅,她妈妈把我赶走了,站在楼下,看着她家的窗户,我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飞人,飞到她的身边,把她带走。   当她在酒店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一咕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终于又可以搂着她睡觉了,赶紧接回来,管他现在是几点。   见到她,我就像在空中晕晕乎乎的飘荡了好几天终于双脚着地的感觉,踏实。   看到她手里的户口本,我的第一反应是,立马领证,免得生变。   日子过的开心,过的快乐,每天甜甜蜜蜜的,我也恍然,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如果是,我会珍惜这个家。   在电视上看到覃瑶,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看了这么久的电视,我似乎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会出现在电视上了,这种感觉就像心中的梦想离自己近了,很近很近,她就在我眼前的电视机里而已。   我真的只是看看电视而已,只是回忆一下那曾经触手不及的幸福,我终于发现女人烦人的一面,我天天回家,没有不良嗜好,看个电视还被小瑷限制,心里不爽,不过电视演完了,看着小瑷不高兴,我又想要哄她,我不喜欢她一脸愁云的样子。   做梦也想不到覃瑶会给我打电话,那感觉,就像是我仰望的星星在朝我招手,我梦寐以求的梦想在向我走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我去了。   覃瑶的哭声,柔弱的样子,让我想要保护她,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想要见见我。   回到家,看到小瑷,我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又禁不住覃瑶的一次次电话召唤,她终于说出只要我离婚,就嫁给我的话。   我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同意了,覃瑶是我心中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终于要实现了,我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可是想到回家要和小瑷摊牌,我的心里又酸酸的。   我一遍遍在心里想着小瑷的缺点,她爱钱,只爱钱,当初卖掉我的衣服换成钱,问我要奥迪才肯住去我家,是的,我只要给她钱就可以了,给了她钱,她就不会伤心的吧。   想到小瑷如果伤心,我心里竟然又不爽了,可是眼前的覃瑶,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让我不忍。   算了,多给小瑷一些钱吧,我妈留给我的,我留下,再留下一部分生活费,其他的都给她,算是补偿吧,我曾经想要为我们的婚姻负责任的,如今做不到了,也应该弥补一些什么。   小瑷哭了,看着她哭,我差点说出不离婚的话,就在她和云飞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早早的就回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唯一确定的就是,以后我要改变一种习惯了。   是的,是习惯,或许我和小瑷之间更多的是习惯吧。   我想最后和小瑷单独说句话,我知道我伤害了她,看着她,我发疯似的想要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体内有一股毒素,不把这毒素逼出来,我就会毒发身亡。   我用了强迫的手段,可是那快感只短暂的停留了一秒钟,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我又后悔了,我明明不想让她伤心的,可是最近我让她流了太多的眼泪,看着她眼里的恨意,我知道,我于事无补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看着空荡荡的卧室,看着凌乱的衣帽间,我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刚刚就是在那里,我既快乐,又痛苦。   很快覃瑶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犹豫着,犹豫着,我需要发泄心底的这种矛盾和痛苦,我追随覃瑶去了。   每次和覃瑶拥吻,我都很兴奋,那是一种拥抱梦想的感觉,可是每每稍微理智一点看到覃瑶的笑脸,我总是想起衣帽间里小瑷的眼泪,然后我告诉自己,我现在还是已婚身份,等和小瑷领了离婚证再和覃瑶进一步,恰好覃瑶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   有时候我也有些恍惚,尤其覃瑶在我面前笑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我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小瑷的笑。   钟德平告诉我,小瑷和别的男人一起参加宴会,我的心里酸酸的,知道她在云飞那里上班,我想去看一眼,她是不是恢复了那个爱笑的她,可是,她根本就看不到我,她的眼里早就没有了我的存在,我又不由一阵失落。   看到她和初恋一起从餐厅出来,有说有笑,拉胳膊拉手的,我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的感觉,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不给?好,打架,势在必得。   她口口声声是楚墨廷的女朋友,我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我体内的毒素又在升腾,不发泄出来整个人就会炸掉,再一次,我强迫了他,看着她疯狂的哭,她的声声指责,一字字似一根针戳进了我的心里,疼,真的疼。   她嫌我脏,她眼里的鄙夷揪着我的心,我告诉她,我和覃瑶没有做过,我说我们还没有离婚,她还是左太太,这话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路上遇到她吐了,我以为她怀孕了,我的心里一阵欣喜,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看着覃瑶的笑脸想着她的泪眼,是不是我就可以说服自己继续和她在一起,因为我要为我的妻儿负责任,我不会让她打胎,那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做的事情。   她坚决地说没有怀孕,她说她吃了避孕药,她就那么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我知道,她离我越来越远了。   覃瑶让我给她注资,我的钱给了小瑷,她不依不饶,后来开始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我心里会不舒服,却从来没有阻止过她,更加没有过疯狂想要她的想法。   终于看到她家客厅里凌乱的男士衣服和从卧室传出来的欢爱声,我站在门口笑了,如释重负般地笑了。   我终于不用再纠结,我的梦想,只剩下一个梦,而且,回忆起来,只是一个不堪的梦而已。   找回小瑷,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找回她。   理所当然的堵门,你是我的太太,可是这一招不好使,她的身边有了罗方旭,一次次,我发现她的心在向着另一个男人靠近。   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小瑷就是不理我,并坚持离婚,那我能同意吗,我找爸爸要了一本结婚证,我说我要挽回小瑷,爸爸给了我,当我把结婚证甩在姓罗的面前,宣布着小瑷是我的妻子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占据了先锋的,可是,小瑷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她嘴角的鄙夷提醒着我的幼稚。   实在受不住心里的煎熬,我终于低下头来,好话说尽,只为和她在一起,她的坚决,让我知道,终究是我伤她太深了,以前我以为她是不爱我的,以为给了她钱,她就会开心的,我以为我也是不爱她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早就爱了。   我伤了爱着我的人,伤了我爱着的人。   走上层路线,钱算什么,下跪又算什么,男人的尊严算什么,哪有真真实实的将小瑷搂在怀里,看着她每日的笑脸来的痛快。   她答应我可以试试,我喜不自胜。   我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心思,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把她捧在手心,把自己所有能动的家产全部给予她,以前能给的,不能给的,现在全部给她,以后,我的一切都给她。   终于感化了她,重拾了我的爱情。   云南的酒店,我们分别半年多以来,我终于得到了她的身心,久违的满足和幸福,今生,她只能是我的。   再一次求婚,补偿欠她的婚礼,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孩子,想要一家三口的生活,想要把她牢牢的拴在身边。   玉石店,覃瑶的挑衅字字句句扎进我的心里,我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以前自己怎么眼瞎看上了这么个女人,幸好我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幸好我又找回了小瑷。   小瑷的店长打电话给我,一个女人推了小瑷一下,去了医院。我一边让店长调监控,一边直奔医院。   女儿出生了,我的又一个宝贝,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我的爸爸给不了我妈和我的,我统统都给自己的妻儿。   结婚和股份挂钩的事情轻舟捅给了小瑷,也不知道轻舟用什么样的方式得到的我和爸爸的录音,这个阴险的女人,该死。   我尽心照顾着小瑷,我自己的妻子,当然要亲手照顾,她身体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我亲手帮她擦洗,细心地呵护。   爸爸给女儿的房产股份又让小瑷多了一层心思。   我能做的,就是坦白交代,解开她的心结。   轻舟又来捣乱,我恨不能杀了这个泼妇。   我继续坦白交代,坦白一切,包括我妈,包括轻舟,包括和我爸之间的纠葛,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孩子,我既然想要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就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让她毫无芥蒂的做我的妻子,女儿的妈妈,这个家的女主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没有吵闹,这一点很让我欣慰。   爸爸倒在了覃瑶的床上,这对我,是笑话,是讽刺,他们开始于我和覃瑶之前,结束于我和覃瑶之后。   覃瑶,我已经彻底的放下了,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的病,我很矛盾,给他治疗好了,继续打压我吗,不治疗,他毕竟是我爸爸,算了,治疗吧。   可是医生说,他就算是恢复的再好,也无法生活自理,这算什么,报应吗。   我回到那边别墅找东西,我知道他肯定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都34岁了,在公司早就站稳了脚跟,而左池还小,他既然宠着左池,就一定会想办法在意外的时候保护他。   找来找去,我什么都找不到,保险柜,我根本就打不开。   轻舟一次次的来找我闹,头疼不已,不过幸好老头子还活着,也幸好轻舟和左池名下一无所有,否则事情还真是难办。   左池住院生死不定,我高兴死了,这就是报应啊,赶紧去告诉老头子,你宠着的儿子要死了,就算我不争不抢,说不定他也没有资格和我抢了,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赶紧去死吧。   看着老头子急切的样子,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仔细一听,是我的生日,我妈的忌日。   我的心猛的一颤,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14年前的dna鉴定和遗嘱,他可真是心思缜密,知道我恨他,用这样的方式控制我,把我留在身边,让我乖乖地做他的儿子。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轻舟,报复那个孽子。   可是,这一切就能挽回我妈的命吗?   老头子出院了,我没有打算接到身边,纵然左池不是他的儿子,纵然属于我的一点不会少,那是我应得的,他害死了我妈,这一笔帐,只能记在他的头上。   我把我妈的照片摆在了他的房间,他不得不每天面对我妈,忏悔去吧,后悔去吧,我恨了这么多年,和一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没有父爱,没有母爱,这笔账又怎么算。   股份落到了自己的名下,一切尘埃落定。   小瑷的小心思,我知道,股份和结婚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提及,是顾着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家,如今,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我爱她,无关其他。我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就算拥有全世界,我也只爱她。   小瑷想要把老头子接过来,算了,毕竟是我老子,有保姆和佣人,我不会照顾他一下,也不会原谅他,毕竟我妈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我能做的,就是养着他,给他养老送终。   也庆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为难过小瑷,领证,婚礼,生女,甚至是小瑷开店,他都很好的扮演了一个长辈的角色,收买了小瑷的心。连一喏都不踏进他的房间一步,善待小瑷,这也算是他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   每天搂着妻子和女儿,我的心被填的满满的,我的妻女,我要用尽一生给她们幸福,快乐……   【全文完】    第完结感言   哈哈哈,先让我大笑三声吧,我终于写到结局了,距离预产期还有16天。   其实开文的时候,我已经怀孕6个半月,压力很大,不过好在我坚持过来了。   两个月零一个星期的时间,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感谢每一个读者,是你们,让我的码字生涯不寂寞,让我在孕期做一个快乐的码字狗。   感谢我的编辑蚊香猫,从我写处女作以来,陪着我改稿,聊剧情,一路支持,教会了我很多,陪着我成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份感情,一直在。   这篇文里,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戴云飞。   戴云飞是我的一个读者,当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我开文前,征集过人物名字,她就把她的真实姓名提供给了我,希望我能安排一段美好的恋爱,我答应了她,可是由于时间的原因,文中我没有写一点关于飞儿的恋爱。   某天,云飞在qq上和我说:你想让我当光棍,这就是我在你书中的结局。哈哈,云飞看到这里不要拍我哈。   开文之初,我和云飞探讨过飞儿的爱情,我按照我们设想的套路,把飞儿爱情的开始,我写在了正文的结局,给了大家一个无限想象的空间,也算是留白吧。   这是我在磨铁的第三篇文,也是我人生的第三篇文,我的生活还在继续,我的码字生涯不会终止。   接下来,我会先准备生宝宝,迎接我生命中的第二个小宝贝。   生完小宝贝,我会准备新文,目前已经有了两个思路,只是还没有确定写哪个故事。   我的新浪微博:叶清灵月静。我的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   开文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在微博和公众号通知。   再次感谢大家。   若有缘,江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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