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书名:豪门盛宠之夫人来袭 作者:墨墨生香 本书标签:婚恋 ==============   ☆、第一章 楔子   有人说,相遇可以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可容小三觉得,他与南笙的相遇,注定是场灾难。   时间:元历,2020年。   地点:Z国,乌云镇。   传统而古朴小镇,在入夜时分突然电闪雷鸣,鸦云密布,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珠滚落,连城的雨,越下越急。   风雨中摇曳的木板,啪啪直响!   有人狂笑着,有人肆虐的助威着,混杂的屋内,隐隐传来声声尖锐的求救声,听声音像是女孩子!   只不过这嘈杂的声响,很快便被雷雨淹没,没有人会察觉。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破败的门板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匆匆的跑出!   很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快!追!他妈的!别让她跑了!”,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急切的嘶哑!   紧接着从屋内迅速的跑出几个年轻男人,堪比地痞流氓一样的打扮,朝消失的那抹身影追去!   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   狭长的胡同,青石板的路面早已经堆积了不少雨水,雨水泛着花,被一阵慌乱的脚步打乱了节奏,一双已经污浊不堪的白色布鞋在逃命般的奔跑着,污泥飞溅,任水打湿的衣衫,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   是一个女孩,发颤的身子,正大口的喘着气,看不清面容,可单单一个侧影,足以彰显她的惶恐不安。   似乎跑出了很远,女孩有些累,并没有看见有人追来,发抖的身子,忍不住缓缓的靠在墙壁上,喘息间,沿着斑驳老旧的墙角,慢慢的的移动着···   及腰的长发漉漉的贴在身上,女孩紧咬着唇,不敢有半分放松。   骤然一道惊雷!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女孩惨白的脸!   眼前,是一双黑亮皮鞋。   “嘿!小家伙怎么不跑了!”。   一张粗狂的脸被白光照亮,眼眸布满狰狞。   “难道说,你喜欢这个调调?”   “你,你想怎么样”,女孩惊恐的喘息着,已经逃无可逃,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抬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皮肤很白,睫毛卷着,有几缕湿笼在眼眶的发丝,遮挡了她面容。   男人咧嘴一笑,舔舔嗜血的嘴角。   如毒蛇一样冰冷滑腻的手指,捏起了女孩的下巴。   “北城南家?”。   玩味的语气道破她的身份,男人大手一伸,掐着对方的脖子,将女孩紧紧的抵在墙壁上。   头撞击在土墙上,昏昏的疼。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给你钱,求你放过我”,女孩眼底有一丝冷静闪过,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应该有所图才是。   “要多少都可以!”,或许怕分量不够,她颤颤巍巍的补充。   哈哈哈。   似乎听到急什么可笑的笑话!   男人一把扯开了女孩的T恤领口,呲啦一声!   俯身便啃咬上去,“我要的就在眼前!”。   他会缺钱?简直是笑话!   恶心!   恐惧!   却比不上内心的绝望。   “啊!放开我!”。   身体上的触感刺激了她,女孩嘶吼着,拼尽所有力气的挣扎,却被男人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头剧烈的撞击到墙壁上,头昏脑涨!   双手牢牢的被禁锢!   脊背是凹凸不平的墙壁,彻骨的冰冷从骨子里钻出。   她知道,接下来可能遭遇到什么,就像那几个女孩子!   或许明天,会有一则新闻是属于她的!   男人如毒蛇猛兽一样的撕咬,女孩颤抖着身子,指甲已经抠进了肉里,大脑却在迅速的旋转着!   知道她的身份,还这么做!   “是谁指使你的!你又是谁!”,女孩扭头,狠狠地一口咬在对方的耳朵上!   噗嗤一声,血腥的液体在她的口腔内蔓延!   即使要死在这个雨夜,她也想知道真相!   赫然嘶痛一声,男人反手一巴掌打在女孩的脸上!   衣衫已经半解,男人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盯着怪物一样的看着眼前这个受惊一样的女孩。   雨水冲淡了血迹,男人嘲讽的嗤笑。   “你没资格知道,只不过你惹怒我了”。   男人手一抽,裤腰处的皮带飞扬落地,泛起阵阵的水花。   再抬眸!   突然一声闷哼!   男人愕然的盯着眼前这双如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眸,眼中狂暴降临,只不过来不及咒骂,便直直的倒在了雨泼之中!   碰!   一声,雨水四溅,一抹猩红迸溅到女孩的脸上,又顺着水珠滑落。   立在原地的身影怔怔的,手中还颤颤巍巍的握着那把血红的匕首。   良久,属于女孩狼狈的身影,逃一般的离开了原地。   所以她没看见,身后的一地血红中,有一张照片,顺着雨水,在这座古城里渐渐地蔓延。   第二日。   太阳升起的时候。   乌云镇发生了两件惊天大事,震惊了全国!   当地的居民也是人心惶恐,传的沸沸扬扬!   关于这两件事,每日新闻是这样写的。   “昨日,乌云镇发生了一场团伙强奸案,有五名年轻女子受害,有记者在现场还发现了,残留的迷幻剂几样毒品!”。   后续的报道中,调查得知,这五名年轻女孩都是某个旅行团的游客!   记者跟踪,据说救治过来的两位女子疯疯癫癫,已经神志不清,并没有得到关于嫌疑人的任何消息。   而第二条新闻,是关于北城莫家。   “据说在昨日凌晨以后,有人在乌云镇的上方看见几架直升机降临,随后又匆匆离去,这其中,便有莫家的标记”。   说起莫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支撑北城半边天的存在。   甚至有人怀疑,会不会与昨晚发生的事莫家有关,毕竟莫家有一个人,可是恶名昭著!   堪称北城两大害之一的,莫少霆,莫家正房长孙!   “如果,真的和那些人有关,恐怕这事又不了了之了”,街头巷尾,有人唏嘘感叹!   压低的语调,谁也不敢大声妄断!   笑话,莫家财势滔天,随便挥一挥手,都能买下一座城。   “对了,我听我当差的小叔子说,这伙旅行团,共搭在了六名女学生,你们说,那一个,会不会”,一个妇人看几人聚在一起讨论,突然凑过来,说完,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北城几大纨绔,有两大害为首,若是和莫少霆有关,不是不可能。   “散了吧,这事还是不要乱传”,有一人沉了脸,连忙劝退了大伙儿。   不管事情什么样,都不是他们普通老百姓可以介入的。   同样意识到不妥的几个市民,连忙噤了声,匆忙散去!   各回各家的他们,没有留意到,有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女孩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在听到他们提到那个名字是,女孩握拳的手隐隐颤抖着,帽沿下半掩的脸,皮肤苍白,唇瓣紧抿。   莫少霆?   脚步有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女孩的身影匆匆的朝着机场而去。   ------题外话------   掐指一算,今儿乃良辰吉日,新文开坑啦!   有过路过的妹子们,喜欢就收藏吧,让我们一起共赴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盛宴!   男主名字下章揭开!   ☆、第二章 流言四起   一个月之后。   南城,南家。   餐桌上,南远山悠然的看着报纸,静默的空气中,只有碗碟相碰的清脆声。   除了他这个一家之主,下首还做着四个人,兰氏,他的继室。   南音,他的大女儿,是他与兰氏所生。   南笙,次女,原配的女儿。   南皓,南远山的小儿子,生母不祥。   “都吃完了?”,看看手表,南远山缓缓的放下报纸,望着对面几个人。   “远山,是有什么事情吗?”,兰氏优雅的放下刀叉,抬头看着南远山。   一张年过四十的脸,善于保养,连一丝细纹都找不到。   南远山看看她,又将视线落在角落里的那抹人影上,即刻收回。   “今天你们都准备下行礼,明日起,我们要搬回北城生活一阵子,还有南笙,开学转去A大”。   北城A大是一所百年重点学府。   “转学?”,兰氏第一个惊讶的望着南远山。   南笙,正是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听到北城二字,原本挺直的身子晃了晃。   “南笙开学都大三了,有必要转吗?”,南音无视兰氏无声的警告,立马咋呼说,南笙居然要转去A大,这怎么可以!   “南音!闭嘴!”。   南远山还不等发火,兰氏率先训斥了自己的女儿。   “你怎么想?”,南远山撇了南音一眼,再次盯着那个垂头的少女。   南笙知道躲不过,眨眨眼睛,抬起了头:“听父亲安排”。   她不想,又有什么用。   南音咬唇,脸色青白的瞪了南笙一眼,看见她那张脸,她心里就堵的慌。   “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同样充当透明人的南皓悠哉的起身,迈着长腿朝房间走去。   他开学高三,又有南远山护着,兰氏即使看他不顺眼,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   “知道了,父亲”。   南远山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钥匙先行离开了。   最怕的人走了,南音不满的将手搭在桌子上,咬牙说道:“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   “怎么说话呢”,兰氏柔柔的训斥了南音一句,随后扭头看向南笙。   “南笙啊,别搭理你姐姐,一会我们一起出去逛逛,添些衣裳”   “好啊,那我先去收拾下”,南笙抬起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丝笑意。   呃···   “去吧”。   兰氏没想到她居然不拒绝,面色一僵,随后又慈爱的笑笑。   南笙若无其事的离开。   兰氏则蹙着眉,盯着那抹背影良久,自从那日这个死丫头回来就有些不对劲,而那个蠢货又联系不上!   这其中到死发生了什么岔子?   “干嘛带她一起去,随便买点不就得了!”,南音发火,也打断了兰氏的思绪。   想到她要去A大,她的心里就像被一烈火燃烧着。   “南音,不要任性”,兰氏优雅的站了起来,宠溺的拍拍自家女儿的肩膀。   她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的女儿,超越自己的女儿!   兰氏的眼底滑过一丝异色。   “母亲,她为什么也要去北城上学?”,南音气归气,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应该是主家的意思吧”,兰氏安抚着南音,心里却闪过万千想法,有些事她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说,因为南音这个孩子,小聪明是有,但是不够沉稳,怕她坏事。   “烦死了!”,南音一脚踹在桌子上,紧接着起身,朝着楼上跑去。   兰氏没有追上去,吩咐佣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下去,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金色广场。   南音一路挽着兰氏,亲密的母子俩游走在众多的奢侈品牌中,倒是忘了身后还有一人物。   南笙慢悠悠的挪着步子,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   “南笙啊,你也来试试吧”。   毕竟是她带出来的,兰氏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好看是好看,只不过是去年的款,还是从特价里挑出来的,南笙笑笑,走了过去。   从小到大,兰氏其实一直是这么做的,而且她为了滴水不漏,也会给南音挑一件这种,虽然从没见过她穿。   “这位小姐的皮肤真好,这个颜色穿上肯定很水灵”,服务员在一旁附和。   “我要这件”,南音一嗓子,立马将所有的服务员招呼走。   南笙也不介意,径自拿着衣服去试穿。   虽然是过季的款式,但是材质还是不错的,南笙走出来的时候,店内的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无袖的长裙,勾勒出女孩纤细的腰肢,身量修长,尤其是南笙雪白剔透的肤色,搭配这干净的水绿色,越发的清新可人。   兰氏的眼皮挑挑,真没想到,她随便一选这死丫头穿着居然这么好看。   就连身着最新款的南音都被比的平淡无奇。   “呵呵,这袖子太短了,据说北城天气凉,还是选选长袖的吧”,兰氏面不改色,一脸认真的口气。   “好啊”,南笙无所谓的点头。   本来她对穿就没什么要求,能压榨一点是一点,穿不穿她说了算。   “狐狸精”,南音转身将衣服换了下去,赌气的去了另一家。   有南笙在,兰氏也不好太偏心,最后还是为南笙选了几件颜色平淡的衣服。   “不买了,到北城再说”,南音一脸不快的对母亲说。   “嗯,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兰氏无奈的安抚着南音,没有看见身后人,红唇微微翘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这一个月,她日日忐忑不安,虽然没有麻烦找上门,但她确定五云镇那件事和兰氏绝对脱不了干系,旅行团是她联系的,可她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北城,这一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南笙的心里有些不安,却别无选择。   离开商场的一刹那,南笙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原本心不在焉的黑眸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后,眼眸一眯,抬脚就追了出去。   南笙?!   是你吗?   “南笙!南笙!”,疯了一样的沙哑声,彻响在整个商场!   “谁在叫我?”,已经打开车门的南笙身子一怔,她似乎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你幻听,快上车,脚疼死了”,南音颤抖的握着拳头,将南笙推到了车里。   车门瞬间被关上。   南笙不甘心的回头,茫茫人海,并没有她记忆中的那张脸。   她真的听错了?   南音佯装的揉揉脚裸,微眯的杏眼撇向窗外的某处,果然是他!   阳光正好,金色广场的门口,站立着挺拔的身影,一张俊秀的脸上布满焦急与茫然,男孩微微的喘息着,羽长的睫毛低垂,落下一道黯然。   南小笙,你还在躲我吗?   ------题外话------   文文修改了一点,男主明天华丽上线^O^   话说新文,大家还喜欢否?   ☆、第三章 北城容家   南城与北城,就隔着一条河。   河的一头,是江南水乡,而另一头,是纸醉金迷,也是Z国最昌荣的城市,北城。   豪门崛起,权利与欲望的集中地。   如今的北城可以说是三足鼎立,倒三角的局势,分别为容家,莫家,南家。   南家的财势比不上容莫两家,但胜在底蕴丰厚,乃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   自古豪门是非多,一个月前,乌云镇的新闻曝光之后很快的便被压了下去,可近日又有小道消息流出,说莫少霆无辜遇害,至今昏迷不醒,疑似与昔日的好兄弟容家三少有关···   如此始料未及的变化,南笙显然是没有想到的,怔怔的划拉着微博上的新闻,忍不住咬伤上了自己的手指。   怎么又会和容家三少扯上关系,难道是他?   当时,那个人明明没有气息了的···   “这么多年,你这毛病还没有改?”,脑门一痛,一道温风和煦的人影站在南笙的面前。   南洛辰,南家大房的长子。   。   南笙合上了手机,抬眸看向来人,微微一笑的说:“有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   回到北城这几日,也就南洛辰能来和她说几句话。   南洛辰挑挑眉,弯身坐到了南笙的旁边,“天天窝在家里,不闷得慌?”。或许是他多心,总觉得这一次回来,这个表妹怪怪的。   “还好啊”,南笙看着他笑,唇红齿白的,很是耀眼。   她哪里敢出去···   “今天有个派对,一起去吧”,毕竟她以后要在北城生活,这种活动是有必要参加的。   南笙心中也清楚,况且她也不好拒绝,点头应下,南洛辰又对她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兰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南笙眼底不悦,转瞬即逝。   “南笙啊,听洛辰说你要去参加派对,这不,母亲特意给你挑一件礼服”。   兰氏穿着明黄的紧身裙,笑的慈爱和善,南笙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只见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袋子。   “你快来试试,这可是手工定制的呢”,兰氏催促的说。   她有这么好心?   南笙打心眼里瞧不上兰氏的小家子气,从小到大,虽然没让她穿过南音剩下的,可她给她准备的衣服,无非都是打折的淘汰货。   不,看来她还真是高看了她!   看到衣服的瞬间,南笙笑了。   这件好看虽好看,可还真是南音穿过的,以为她不知道吗?!   “怎么,不喜欢?”,兰氏的音调有些高,若不是怕影响不好,这件礼服她还舍不得拿给她呢。   南笙咬唇,笑了一下,手指抹在礼服光滑的布料上,悠悠道:“母亲,这个尺寸好像不是我的呢”。   什么?   兰氏上前,南笙将礼服抖了出来,“不过是会紧一些,没关系,谢谢母亲”。   兰氏有些尴尬的神色一松,她就说,这个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谢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当然要漂漂亮亮的才行”,涂着银光的指甲拍拍南笙的肩膀,兰氏宠溺而笑。   可那光芒却未达眼底。   南笙看似害羞的低头,红唇自嘲的一勾。   ☆、第四章 派对   三色花,是北城一座高档的娱乐场所。   某间包房里。   容翎悠然的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狭长的眼梢却布满了阴郁。   “爷,您把它放下呗,小的看着心肝这个颤啊”,身边立着一人影,哀怨的道。   自家爷从一个月前回来,就爱不释手这一把匕首,就连睡觉,都舍不得离身,这可吓坏了他们一行人。   男人帅气的眼皮一抬,咧开的领口依稀可见胸前还包扎的纱布,啪一声匕首放在桌子上,“人找到了?”。   林旦眼角抽抽,尴尬一笑,“回爷,还没找到”。   这话,着实有些汗颜!   靠!   男人侧头,堪比完美的轮廓,森森一笑,唇红齿白间,吐出话语异常冰冷!   “那你他妈的有脸站在这!还不快找!”。   想到那一夜发生的事,他越发的暴躁!   “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还有莫少那边,听说引子是一位南城的混混”,被训斥的人,忍着被挨揍的风险说。   这也是唯一的进展。   “哦?”,容翎靠在那里,指节吧嗒吧嗒的敲在桌子上。   “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想必莫家的人不会再把苗头对准您了”。   “嗤!一群老不死的”,这些人,他早晚要让他们知道,投胎两个字怎么写!   “对了,爷,白老今天来北城了,去见了二少爷”,林旦见自己主子的面色平和不少,才开口汇报另一件事。   “嗯,走吧”,容翎深不见底的深潭越来越黑,眨眼间,收起了桌子上的匕首,欲要离去。   “爷,去哪啊?”,林旦一时摸不着头脑。   闻言。   容翎骤然又侧头看他,灯光打在那幽黑璀璨的凤眸里,波云涌谲。   “蛋儿,你最担心的,应该是怎么把人给爷找到”。   “···”。   *   三色花门口。   一辆低调流线华丽的车子停下,身着红色卫兵服的侍从立马有向前弯身迎接。   “南少爷,请”。   南洛辰没有急着下车,反而侧头看向身边之人,“记住,一会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女伴”。   南笙有些错愕,随后了然的点点头。   “嗯”。   一改平时的休闲装,今天南洛辰身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礼服,大约一米八五的身高,身姿挺拔而俊美。   气质温润,谦谦君子。   南笙手挽着南洛辰,身上一件绣着丝花的洁白礼服,步步摇曳着,如水中翻卷的浪涌。   任谁也看不出尺寸其实是小了一码。   俊男美女的搭档,向来吸引众人的眼球,尤其是南家的这位长子身份,更是备受瞩目。   在经过大堂之时,南笙便发现,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甚至,还有脊背一凉的感觉。   环顾一周,却没有发现那种恐慌的来源。   “怎么了?”,南洛辰发现南笙有些心不在焉,低头看向她。   “呃,没事,就是有些不适应”,南笙笑笑,解释道。   同时心下担忧,她是不是太随意了,其实她可以不穿这件礼服的,若一会连累他丢人就不好了。   ------题外话------   估计明天就见面了…   哈哈哈   ☆、第五章 即将相遇   林旦弯身走在容翎的身后,一脸的心酸。   不是他无能啊,自家爷就让他找一个年轻的女性,连个长相都不清楚,他找个毛啊?   一个月前去乌云镇的女性那么多,他得排查到什么时候!   主仆二人经过大堂之时。   容翎意外看见一熟人,薄唇嘲讽的勾勾,这南家大少也学会泡女人了?   顺便瞥了那女人一眼,又心不在焉的收回,看不见脸,不过身材也就那样吧。   相比于女人,容翎自认为,还是赌两把能够发泄他的欲火。   “去夜色”。   开车关门!   容翎懒洋洋的靠在那里,脑海却突然浮现刚刚那个白色的倩影,他似乎听到他们在说话。   那女孩悠美的音色正顺着无形的风,飘进了他的耳朵。   见鬼了!   容翎扭身,那个声音还是很清晰。   她说“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车子已经启动。   男人的耳根微热,记忆中那些清冷的音符顺着耳膜跳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逢年过节,我会为你烧点纸钱的”   “如果有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黑暗中,他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但是却清晰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以及那把冰冷的匕首!   那是一个女声,清清的,软软的,还有些颤抖。   等等!   就是这个声音?!   一直闭眸的男人突然脸色一变,握拳垂在后座上!   “开回去!快!”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前面的司机脚下一颤,立马调头开了回去。   林旦早已经习惯自家爷的喜怒无常,还是忍不住回头想询问一下,可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   “爷!小心!”。   吱嘎!   砰!   司机回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们挑头的瞬间,一辆失控的卡车朝他们直直撞来!   容翎眼眸一眯,推开前座的司机,猛然的去打方向盘,已经偏滑的车子,突然撞向道路两旁护栏,朝着沟里栽去!   而那那个卡车也因为失控,发生的侧翻!   如此巨大的响动,就在三色花前方的公路之上,有经过的路人立马报了警。   这里偏郊区,所以人流并不是很多,车子的性能很好,除了司机的半边身子受伤严重,容翎和林旦都是轻微的擦伤。   林旦将受伤的司机拖出,平放到空地上,看了一眼自家爷好模好样的站在一棵树下,很暗的夜色,看不出神情,不过他能感受到对方散发的阵阵阴寒。   想也没想,林旦一个电话,便命人来封锁现场,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流传出去。   “爷,已经吩咐好了,还有救护车和新司机马上就到”,林旦挂了电话,弯腰请示着。   这接二连三的遭遇,他都怒了,何况他家一向脾气不好的三爷。   容翎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手从裤兜里拿出,优雅的点了一颗香烟,指尖明明灭灭的吞云吐雾着。   这不是意外他知道,也没放在心上,就那些人,早晚他会讨回来,只不过,他脑海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蛋儿,去查查南洛辰今晚女伴的资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上林旦惊讶的张张嘴巴,是他听错了吗?   ------题外话------   某香:你咋呼的这么凶,你确定真见到了不会心软?   容翎一脸鄙视:身子不软就行···   ☆、第六章 把她带来   难道不应该先处理车祸一事,揪出黑手,好好的伺候么?   这时候了,还想要女人?   还是抢南大少的女人?就在林旦胡思乱想的时候,几辆低调的车队飞驰而来,容翎一把掐灭了香烟,扔到脚下。   一巴掌拍在那苦大仇深的脸上。   “走吧”。   出了这一档子的事,哪还有其他的兴致,反正找到了人,他也不急了。   事情还是要一样一样来,他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得罪他的后果。   男人扬头而去,嘴角微微上扬。   那女人就是他的克星,一共见过两次,一次比一次精彩!   。   这一晚,和南洛辰参加派对的南笙,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拿着水杯走过来。   程沙沙,北城A大大四的学生,和南洛辰是同学。   不过,自从南洛辰对众人介绍她是他的女伴后,这女孩的目光就怪怪的。   南笙看看那头说话的几人,接过水杯,浅笑着说;“是有点不舒服”。   “你是南学长的女朋友”,程沙沙绞着手指,抬眸望着她。   “···”。   南笙的脸蓦然一红,差点被口中的水呛到,是憋的,可程沙沙却误以为她是害羞了,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二人的气氛有些僵。   南洛辰这个人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和善,他的目的南笙大概猜的到。   半勾的眼角挑挑,南笙看着她说:“或许,你应该去问他。”   程沙沙硬挤出一抹笑,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真美,不过,她现在喜欢不起来。   “你这个礼服款式过时了”。   说完,转身离去。   “···”   容翎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容家人也轻易不过问,只要不出人命,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们也睁只眼闭只眼。   这一夜,有人注定无眠。   “三爷,这是资料”,气喘吁吁的林旦将一沓牛皮纸包裹的纸张放到了容翎的办公桌上,自己轻喘了一口气,平   缓了气息。   容翎的下巴处贴着一张创口贴,面无表情的推给林旦一杯水,自己则是缓缓的挑起资料。   林旦受宠若惊,大口喝了茶,有种幸福感爆棚,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补充。   “一份是今晚的报告,另一份是您要抢的人,小的可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本以为那个女孩是南少爷的情人,女朋友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妹妹”。   说道这里,他都忍不住笑笑,这南少爷有趣的很,居然找自己的妹妹冒充女伴。   “南笙?”。   容翎明显没有听林旦唠叨,手指摩挲在纸上,尾音很长。   林旦将南笙调查的很自信,除了一些个人隐私,基本资料都在纸上,家世,身高,体重,爱好,以及上学期间都   获过哪些奖项都登记在册。   林旦突然心里有些发慌,爷看了这么久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   良久,就在他内心焦灼不安时,男人清清冷冷的身音从他头顶处响起。   “把她带来”。   磁性而迷人的声线,带着一丝兴味。   “···”。   ------题外话------   有过路过的妹子们,点击下方的评论按钮,冒个泡泡可好?(卖萌脸^O^)   ☆、第七章 光明正大的掳走   南笙是在第三日的早上,被南远山叫去书房,嘱咐了转学一事,专业和年级都没有变,如果怕跟不上进度,可以课下报个辅导班。   南笙温声的应下,经过这几天的自我开解,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还不如乖乖的听家族中的安排。   南远山自然满意南笙的反应,若有所思的看看自家女儿,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卡。   “新环境自然要多适应,该准备什么就去买,这里面的钱如果不够,再来找我”。   若说南远山对南笙最大的用处,那就是对子女从不吝啬,即使他不怎么喜欢她。   垂眸将卡收好,南笙乖巧的出去了。   南远山这个人风流成性,但头脑还是清楚的,自家三个孩子,都是同父异母所生,他外面还有女人要养,所以财政大权,一向是牢牢的握在手中,这也是兰氏夹着尾巴做好人的原因,没办法,不讨好南远山,她没有好果子吃。   南家一共有三房,大房南远锋,也就是南洛辰的父亲,一家一直留在北城,深得老爷子器重,二房南远山,也就是南笙的父亲,因为年轻的时候,风评不好,外加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感兴趣,便跑到B城独立门户,经营自己感兴趣的IT行业,别说,短短几年,还真是小有成就,如今正是在财势上超过了另外两房。   三房,南越梅,南笙的姑姑,也在北城,经营南家旗下琴棋书画的典当行,有一个外籍的老公,经常飞来飞去两国跑。   另外,有一对十二岁的龙凤胎。   南笙和少与他们打交道,自然也不怎么关心。   不过听说她这个姑姑,认识老外之前,结过一次婚,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名字叫南宁,一直养在南老太爷的膝下。   南笙今年二十岁,或许是受了南远山基因的影响,她对舞文弄墨也不感兴趣,反而学了一个女孩子都不怎么敢兴趣的艰苦专业,考古系。   南家上几辈,几乎每一代都有子孙国学院担当要职,是别人口中的清流正贾世家。   也只有近几十年,慢慢的转向了商场。   北城A大。   南笙默默地盯着那张转学证明书,脑中突然幻化出一张年轻的轮廓,阳光,俊美。   南小笙!   我喜欢你!   那是一个如阳光一般火热的少年,就那样直白的一句话,却灼热了她的心,同时,也燃烧了自己!   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   南笙突然自嘲的笑笑,记得又有什么用,过去的已经过去,A大那么大,未必,就遇得见吧。   兰氏早上说要带她和南音一起逛逛,南笙婉言拒绝了。   北城不比南城,她懒得去伪装讨好。   揣着南远山交给她的卡,南笙独奔商场而去,当然她也不会傻的连司机也不知道用。   再怎么样,她也是南家二房嫡出的千金。   正值夏末,天气已经有些凉爽,南笙吩咐司机三个小时之后来接她,便慢悠悠的朝商场走去。   优雅,闲适,阳光折射在女孩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柔和的光晕。   步行街很繁华,也很热闹,所以即使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只不过南笙没想到的是,在北城这个地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她一时兴起,准备先排队买个冰淇淋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少女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连帽子都掉在了地上。   “看什么看!不想惹麻烦闭嘴!”,南笙迅速的被人带走了,剩下几个围观群众惊恐的后提,想报警却被一个又黑又凶的男人呵斥住!   “告诉你们,这是我家大小姐,因为男人离家出走,所以我们老爷子才想出这个办法将人带回去!要是有不识趣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黑衣男人扫视一圈,有几个胆小的早就吓跑了,剩下几个半信半疑的,男人哼笑两声,坐车离开。   而车子,是容家的标记!   这下场面彻底安静了,不管真假,容家他们得罪不起。   南笙觉得自己睡了一个昏沉的觉,一路晃晃悠悠的,最后似乎被人扔到了一个硬硬的地方,不仅硌得慌,头似乎还被撞击了一下,很痛!   只听啪!的一声。   刺眼的灯光,即使闭着眼皮,也能感受到一抹灼痛,南笙不适的蹙蹙眉,缓缓的睁开眼眸,脖颈正被一冰凉之物扼住,窒息的痛!   在昏沉此时也清醒了!   “可还记得我?”,阴森森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南笙确定没听过!   可她睁开眼眸,带看清自己的处境之时,却愣住了!   一个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正眯着狭长的眼角怒视着她!   就像下一秒要咬死她的猛兽,似乎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雌雄莫辩的脸,散发着不容混淆的雄性荷尔蒙,不过,她从不是花痴,南笙挣扎去拉他的手,喘息着说:“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先生,我不认识你!”。   她接触的人有限,她绝对不认识他!   本想一手掐死她省事,可这人明显不记得他?   容三少又不悦了!   松开南笙,起身便客厅走去,身上笼罩着浓浓的阴郁之气!   南笙扶着床边坐起来,入目是一间很大的套房,原来她是被人扔到了床角下的地板上,难怪这么硬。   容翎很快就走回来了,发现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居然坐起来了,刚想发怒,却在看清她的脸时,眼角眯了一下。   只见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双很美很大的眼睛,眼梢微微勾着,如一朵含露桃花,再往下是挺俏的琼鼻,粉润的凌唇。   真的很美。   可再美,也是个蛇蝎心肠!   想到她对他做的事!   容翎脸一黑,也不顾怜香惜玉,一个匕首飞过去,准确的插在女孩手指缝的地板上!   “啊!”,终归是胆小的,南笙尖叫一声,连忙抬手捂在头上!   有惊吓,也有对那把匕首的恐惧,她怎么会不认得!   “呵,这就怕了?杀人时候的胆量呢?栽赃嫁祸时候的勇气呢?”男人嗤笑嘲讽,步步朝着女孩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南笙没办法后退,只能身子不断地往旁边挪着,即使处在这样的情绪下,她也迅速的分析出了男人的身份!   容三少,容翎!   那夜,她以为失去了气息的乞丐···   “对不起就算了?!你知道老子因为你背了多大的黑锅,受了多少罪?”   此时的容翎拿起了匕首,慢慢的在手掌间划拉着,语调也很平缓,可南笙知道,他此时比刚刚还危险。   其实,不是不可以解释,但容翎怎么允许把自己被栽赃的事情说出去,受一点罪不要紧,面子很重要,更重要是,他要亲自惩罚这个小家伙。   “你,想怎么样?”。   南笙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生,她的胆子并不大,会害怕,会恐惧,但若真的被逼到思路上,她也是那种不顾一切反击的人。   容翎在考虑,意外的看了女孩一眼,无比嘲讽的勾勾唇,看吧,柔弱果然是装的。   “那一晚,是你杀的莫少霆?”,容翎挑唇,恶作剧的将匕首抵在女孩白嫩的脸颊之上,身音喷在对方的脸上,麻麻痒痒。   “他没死,我没有杀人”,在纠正他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打气,南笙不止一遍的安慰过自己,即使现在警察来抓她,那也是正当防卫。   “为什么事后不报警?”。   ☆、第八章 南远山的谋划   “我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南笙眼底的神色闪烁,咬唇回答。   容翎低笑两声,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不介意。   将抵在女孩脸上的匕首一扔,咣当两声,落在地上,成了两截。   男人的五官精致,尤其一双深邃的凤眼,黑黑的望不见底,却又有层层的寒气外放。   南笙的心肝一颤,突然有丝恐惧,她不知道他要对她做什么。   关于容翎的传言,那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为所欲为。   无人打破的沉默,容翎似乎终于想好了怎么惩罚,上前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的吹了声口哨。   身后的门被拉开,几个身着黑色作训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抬着一个硕大的铁笼子,一层灰灰的布覆盖,看不见里面,可南笙却闻到了重重的血腥味。   容翎不像刚刚那么暴躁,眼神在南笙的身上整整游离一圈,松开了她。   笼子上的布赫然被掀开,“啊!”。   一个庞然大物,黑乎乎的毛发,看不清是什么物种,让人本能的恐惧。   “你说,我把你们关在一起,如何?”,容翎晃悠着大长腿,声音落在南笙的耳朵里,阴森森的。   “不要!我不想死!”,她的确是怕那样的东西,只一眼看见那个东西吐着血红的大舌头,她便汗毛倒立。   只不过话语无效,男人已经拎着她朝笼子里走去,南笙拼命挣扎,“不要!”。   越来近,笼子里的动物闻到食物的气息,张着大口兴奋的吼叫。   “啊!不要!求你!”,腥臭的气息,南笙颤抖的求饶。   都说人越在危难关头越清醒,南笙便是如此,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想死,就算死,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   容翎愉悦的勾着唇,有着报复的愉悦。   “一会你会体会到身体被一口一口撕掉的,骨头嘎巴嘎巴被嚼碎··”   “够了!容少我错了!我道歉!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容翎充耳不闻,笼子被打开!   “活人总比死人有价值!”。   价值?   这一句话,终于让容翎有了反应,拎着南笙停留在那里。   他拧着眉盯着南笙许久,指节一下一下敲击在笼子上,配合着笼子那里一声声传来的喘息,有种怪异的契合感。   “任何事?”,男人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是”。   南笙丝毫不犹豫。   她已经别无选择,容翎是知道一切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别说莫家的人,就连南家的人,分分钟都会把她撕得渣都不剩。   “你别后悔!”,容翎迷人的嗓音带着冷冽的温度,手一松,南笙咣当一声摔落在原地。   笼子被合上,其他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容翎摩挲着指尖的余热,像是回味着那美好的触感,眼狭一深,拽起了跪坐在地上的女孩。   封闭的屋子内,只听呲啦一声,衣料破粹。   男人压着女孩倒在了床上。   ······   “等等”,一声微弱的挣扎。   。   这一夜,灯火未熄。   除了楼上某个卧室里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摔打声,整栋别墅安静的宛若一潭死水。   南家得知南笙失踪已经几个小时以后,南老太爷得知,眉头一皱,立马派人去找。   南远山初回北城,这几日没有急着花天酒地,得知南笙不见了,气不顺,跑去质问兰氏。   记得他吩咐过,让她带着姐妹俩去置办物品的。   他不傻,自然也知道兰氏那点小心思。   推开房门,兰氏正一脸温柔的在为南音设计发型,地上摆着一堆没有来得及拆封的购物袋。   平时偏心些,他也就当看不见了,此时他一个女儿都消失了,她们倒是高兴的很。   一个巴掌呼上去,南远山铁青着脸道:“你就这么做母亲的?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   猝不及防,兰氏没站住朝后面倒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脸就嚎上了。   “南远山!你疯了你!谁不见了,你打我出气!”,尤其还当着亲女儿的面。   兰氏其实是真不知道,她刚和南音做了美容回来,还不来的及关心其他人呢。   南远山也是气的直喘气,碍于南音在这里,他也不好明说。   南笙从乌云镇回来那天,就有那么大的新闻曝光,而旅行团是兰氏组织的,若是不怀疑点什么,都枉为他在商场混了这么久!   尤其那件事,他还告诉了兰氏。   之所以后面没有干涉,是因为没有麻烦找上来,他也懒得追究。   “爸,你怎么可以打妈妈?”,南音被这一气氛惊呆了良久,最终起身抱着兰氏,有些指责的看着南远山。   “咳,你先出去”,南远山仍旧没有好气的说,眼睛盯着兰氏。   兰氏捂着脸,哭的跟泪人一样,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南音。   她知道,只要女儿还在,他不敢再打她。   “我问你,南笙呢?”。   南远山也没逼着南音必须出去,而是靠坐在身后的化妆台上。   原来是因为那个小狐狸精!   兰氏心里咬咬牙,委屈说:“我怎么知道!他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愿意理我这个后妈,我有什么办法!”。   ------题外话------   为什么都不涨收藏呢…   ☆、第九章 南笙的失踪   “不对,你说什么,南笙不见了?”,兰氏哭哭啼啼,心思却转了十八个弯。   天色已晚,那丫头还没回来?   南远山很少动粗,刚刚那一行为也是愤怒占了上风,见兰氏一脸委屈又担忧的样子,忍不住拉拉领带,低声说:“南笙的司机回来说,等了她五个小时,发现不对,才回来禀报”。   质问的眼神看向兰氏,明明交代她带着两个女儿出去,结果只回来一个,他不得不怀疑。   “妈妈的确要带我们出去,可妹妹说,她不想动,我们也不知道她会自己偷偷跑出去”,南音扶着兰氏,声音柔柔的。   在南远山面前,她可不敢嚣张,这些说出的话,撇清了她们母女的责任,也归咎了南笙的不知好赖。   “南音,闭嘴!”,兰氏擦拭着眼角,呵斥自家女儿,南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律,长辈称呼晚辈,几乎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很少有爱称。   “你好自为之吧!”。   南远山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想到自己的那个计划,还是暗恨的咬咬牙。   男人大步的走了出去,南音噔的坐在椅子上,脸色也顺时变的不好,“父亲,就知道偏心那个臭丫头!”。   兰氏的脸颊有些红,听闻女儿这么说,眼角闪过一丝嘲讽,南远山真的关心南笙?   那是不可能的,多年的相处,她知道,让他这么动怒的原因,只不过是他的盘算被人打乱了而已。   南音还在愤愤不平,兰氏却心情愉悦的笑笑,“南音,你站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其他的,由她来谋划就可以。   南音拉着兰氏的手,撒娇的说:“母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有,南笙那个死丫头,真的会出事吗?”   “你还担心她?”,兰氏摸摸自己的脸,坐在南音的对面,突然想和自家女儿好好聊聊。   “怎么会,讨厌她还来不及,还有南皓,最好她们永远不出现!”,南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南远山这三个孩子,都不是一个母亲,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关系不好倒是正常的。   只不过南笙与南音同岁,即使为人低调,可是架不住她长得好,从小到大,不知道抢了她多少风头!   “母亲,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她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母亲眼底的愉悦。   兰氏噤声,轻步将门关好,又要走回来,俯耳在南音的耳旁,“之前你父亲无意透露给我,说容莫南三家,有意打破局势,想要联姻”。   这也是为何,南家将一直流放在外的二房召回,将所有子孙都留在北城的原因。   她心里清楚,南笙的出身更好一些,模样也好,南远山看似不关心那个丫头,其实一直在默默地培养她,如今有更好的用处,怎么会放弃,可南音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忍心这样的好事落在那个丫头的身上!   尤其,还有那一笔东西,绝不能落到南笙那个贱丫头手里!   想到此,兰氏暗自咬唇,上次的事未成,这次确是意外之喜。   南音显然被联姻一事惊住,垂下的杏眸里,波光闪闪。   想说什么,还是没敢说出来。   母女俩各怀心事,一时安静,南音思考了良久,最终不解的说:“母亲,难道那臭丫头的失踪和联姻有关?”。   其他房的人做的?   兰氏挑眉,“还不确定,不过不管怎么样,南家的女儿少,南笙若是毁了名声,这以后的一切,可都是你的”。   是南音的,也自然是她这个母亲的,只要她嫁到那两个家族里,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南音这个人,长相不赖,可是智谋差一些,能嫁到那两个家族,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心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倒是忘了市井间的传言。   容莫两家,真的有那么好进吗?   南笙已经失踪了十二个小时,终于被南家的人查到,下午北城的步行街,有一个年轻女孩被容家掳走,找到围观的群众一验证,果然是南笙!   当街强抢民女,还真是容翎的作风!   南家几位家长一脸黑沉的讨论良久,南老太爷横眉一竖!   就算得罪容家,也要把人带回来!南笙是南家的子孙,如果不管,损伤的可是他们这些老家伙的面子!   南远山坐在下方,倒没有什么怒气,反而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就在南家的主宅里一片低沉之时,一排低调而华丽的车队悄然而至,稳稳的停在了别墅门口。   刺眼而明亮的车灯交替,彰显着主人嚣张的姿态!   “谢谢”。   后座上,已经换了一身奢华礼服的女孩,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题外话------   中秋快乐^O^   又木有人冒泡了,都没有信心了(认真脸···)   ☆、第十章 心思   “谢什么?”。   容翎靠在后座上,神情慵懒的扫了南笙一眼,最后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开口道:“这种言不由衷的话,爷都听腻了”。   视线游离在女孩光滑的脖颈之上,特别对方那粉润如花瓣的唇,轻轻抿着,竟然是那样的诱人,喉咙滚动两下,容翎突然弯腰,俯身,吻了上去。   “唔··”,这男人又来?!   南笙又怒又气,伸手就像打对方一巴掌,可瞬间变被男人握住,唇齿分离,带着几不可见的银丝。   “想打我?”,男人眼梢一暗,抽出车座下面的牛皮纸袋,晃了晃,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无耻!”,南笙抽出自己的手,用力的擦擦唇角!   这一晚上的相处,南笙也懒的与他伪装,如墨黑的瞳孔嫌恶的瞪着某个满脸得意之人。   “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如果曝光”   “你还想怎么样!”,南笙动作一僵,立马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她这一晚上可谓是惊心动魄。   白皙的脸颊因为气的泛红。   容翎笑笑,一双深邃的凤眸波光潋滟,“美人当前,一时情不自禁而已,要不,我们的条款再改改?”   “不需要!”,南笙立马出言阻止!   好不容易逃出虎口,怎么会再闯进去!   “我答应你的会努力去做,希望您也要遵守自己的承诺”,实在受不了对方赤裸裸的眼神,南笙抿抿唇,低声道。   刚刚的一幕并没有降挡板,林旦坐在副驾驶上,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容翎砸砸唇,思绪转了一圈,似乎有些后悔刚刚的决定。   最后收起了牛皮纸袋,低头说:“慢走,不送”。   此时南家的长辈已经得知外面的动静,有人走了出来,还没到门口,只见失踪了十二个小时的南笙从前面的第二辆车子走下来,一袭黑色的晚礼服,高贵,绝美。   而车子的主人似乎并没有给南家面子,打了一个转之后,排着长龙离开。   高调而嚣张。   出来的正是南老太爷身边的几位得力仆人,目光落在这个二房的二小姐上,惊艳,惋惜。   惊艳的是,这位一向低调的不像话的小姐居然这么美,感叹的是,好好的一位姑娘,就这样的可惜了。   容翎从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与作为,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掳走,又在此时送回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南家向来注重门风贞操,除了南远山还真没有作风不正的,果然有其父有其女!   “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南老太爷身边的得力管家,五叔率先对着南笙开口。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主子们来解决。   南笙顿脚,微微一笑,“五叔,不好意思,有些事耽误了”。   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女孩抬头,明眉皓齿,明明穿着深色的衣裙,但却如一幅笔墨丰富的山水画。   “嗯,回来就好,老太爷正在候着呢”,五叔垂下头,再次开口。   “好”,南笙没有再多言语,朝着主宅走去。   其他几位仆人自然够不上资格和她说话,但那鄙视的深情却毫不掩饰的。   以为她被糟蹋,侮辱了南家的门风?   南笙眼波一闪,将自己的心绪压在心里。   走到如今,似乎她已别无选择。   再说另一头,开走的车队里,林旦的脸色可谓五彩缤纷!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家爷居然亲了那个姑娘?!   “如果太闲了,就跑步回去”,凉凉的嗓音从后座传来,林旦一个机灵,立马嬉皮笑脸,扭头道:“三爷,你说那小丫头回去会不会有麻烦啊,毕竟,毕竟,南家蛮注意名声的···”。   说名声,是往轻了说的,南家从几百年前就驻扎在北城,书香门第一直传承到今,那些封建老旧观念可谓是根深蒂固。   容翎没有说话,反而蹙眉瞪着林旦,后者缩缩脖子,求饶说:“是小的多管闲事!”。   林旦立马在座位上做好,装傻充愣。   容翎的脾气不好,众所周知,这也是为何他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没人敢欣赏的原因。   “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预想中的不满,容翎悠悠而语,将手中的资料放好,真的像没事人一样,靠在那里小憩。   也对,自家爷没有掐死她就难得了,怎么会管她有没有麻烦。   记得自家爷曾经说过,要女人何用,没有他漂亮,没有他聪明,没有他有钱,就连当摆设都不够养眼,完全是累赘一般的存在。   当时他还觉得有道理,可今天大开眼界以后,突然有种期待,总觉得这位南二小姐,其实和他主子,是一类人吧。   当然容翎的心思,林旦不是全能猜透的,皇帝都不急,他又操什么心。   *   “跪下!”。   当南笙推开客厅的大门之时,一道怒吼震的她心里一颤!   ------题外话------   某香:儿砸,你到底吃没吃?   容小三:你猜→_→   ☆、第十一章 盘问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盯着南笙,表情各异。   失踪之事闹这么大,听说她回来,便都凑了过来,关心是假,看热闹是真。   “你还有脸回来?”,说话的的人是南远山,包括刚刚那声怒吼。   南笙咬咬唇,想说什么,但最终低下头,没有言语,同时也没有下跪,南家的人此刻几乎都在这里,她这膝盖,还跪不下去。   此刻,南老太爷,南正唐坐在主位上,不苟言笑的望着进来的女孩,旁边左右的位置依次是南大老爷子,南岳云,南二老爷,南岳阳,南家大房,南远峰夫妇以及南洛辰,南家二房,南远山,兰氏,还有南音与南皓,三房南越梅,以及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南笙没见过,但也猜得到是南宁。   长子为嫡,如今在场的这三房都是南大老爷所生,南二老爷其实也有有两个儿子,只不过都不在国内。   众人这么看着,南笙没有恐惧反而在走神,南远山气急,从椅子上走下来,啪的一个巴掌打在南笙的脸上!   “孽女!还有脸回来!”,突如起来的冲击,南笙受不住朝后面退了两步,手僵在那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有火在燃烧着。   这火从脸上,一直漫延到心里,作为一个没有妈妈呵护的孩子,已经习惯了处处忍让,但此时,她是痛的,也是恨的!   墨汁一样浓的眼眸,眨也不眨的对视着南远山,“父亲,我何错之有?”。   她被人绑走,也是她的错?   本想着南笙哭哭啼啼两声,他好做下一步动作,可这丫头像变了个人一样,南远山的嘴角抽抽,一时不知怎么说。   “远山,你怎么可以动手,南笙还小,打坏了怎么办”,兰氏一脸心疼的插嘴,余光扫想那几个老家伙,见对方并没有插手的打算,不由的胆子大了些。   起身,将南笙拉到自己的生活,柔柔的开口说:“南笙是被带走的,并不是自愿,怎么能怪她,”。   这句句袒护之意,仿佛已经笃定了南笙会被人占便宜一样。   女孩撇嘴笑笑,不以为意。   其实这一幕很熟悉,小时候每当南音和南皓犯错误时,都会被人推卸到她的身上,而兰氏巧舌如簧,看似为她求情,实则落实她的错误。   没有人真的关心她,她一直都知道。   “谁让你插嘴的”,南远山瞪向兰氏。   “这也是我养大的女儿,出了这事,你还打她,我能不心疼吗?”,不出两句话,兰氏的泪珠子想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   南远山眼珠一瞪,见这个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哭了,想要拉扯她离开,可兰氏怎么依,拼命似得不肯走。   “我的女儿被人糟蹋,都是我的错,呜呜”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行了!都回去坐着!”,南大老爷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拍在桌子上,呵斥道。   “···”   “南笙啊?你过来,爷爷问你几句话”,不想再看那两个人演戏,南岳云犀利的目光落在南笙身上,摆摆手,示意她走过来。   脸又烫又痛,南笙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朝着南大老爷走去,轻轻脆脆的几声脚步,女孩顿住。   站在了三位老人的面前,俯身弯腰,还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晚辈南笙,见过老太爷,大爷爷,二爷爷”。   “不必多礼”,南大老爷点点头。   进入正题。   “你之前可见过容家三少?”,南大老爷询问。   “今日之前,未曾见过”,南笙坦言。   “那,你可知南家的规律?”   “知道”,南笙再次点头。   南大老爷看看旁边两位,突然感叹说。   “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北城三家有联姻的意向,但事情还未有定论,所以老爷子今天在这里重申一下,以后我们南家的子孙,行事做人,要愈发的谨慎,而南笙今日的确是个意外,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做事不管,南笙啊,委屈你了,这些时日,先不要随意走动了,等风声过去了再说”,话虽如此,但南笙还是听出来了,不就是怕因为她的事,耽误南家其他子嗣的前程?   真真是讽刺。   他们不去追究容翎的责任,反而一个个来逼问她,柿子挑软的捏,还是心知肚明,不能拿容家如何?   不过即使他们去找容家讨个说法,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最后嗤笑一声,“大爷爷,我能说几句吗?”。   ------题外话------   其实人性的自私,在豪门大户间越发的明显,有没有同感…   ☆、第十二章 解决   南笙今年十九岁,再有几个月便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这个女孩给人的印象很少,经常低着头,不言不语,能够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即使她有一张比她生母还美的脸。   可今日,这一切似乎有了变化。   南岳云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孩会是如此反应,没有哭闹,没有委屈,反而用安静来做无声的反抗。   “好,你说”,南岳云点点头。   感受到几许灼热的视线,南笙抿唇一笑,“大爷爷,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是将我囚禁在南家?”。   明天可是她开学的日子。   “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南远山坐在下面忍不住出声,南岳云对着他摆摆手,抬头望着南笙说道,“只是暂时的,身为南家的子女被人欺负,当然要讨回公道才行,今天的事,虽然没有对外曝光,可还是有不少人知情,为了你自己,以及南家的颜面,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这一番话于情于理,是为了南笙考虑,可换一个角度便明白,这北城的豪门无数,有多人在暗中想要取代这三家的位置,若是南家与容家能达成什么协议还好,不然南笙注定是一个弃子。   深谙此理,南笙怎么会不明白,可她不能道破,也不能去指责任何人,光是一个礼字,便可以压死她。   想想,还真是压抑。   南笙无声的笑笑,遂抬眸看着众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无辜的道:“其实到现在,晚辈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大爷爷,父亲,还有母亲,进门都说南笙受了人欺负,可南笙不知,容三少只是请晚辈修复一件古鼎,有何欺负之说,虽然请人的方式独特了点”   “大爷爷,南笙感激大家的关心,可晚辈并没有委屈,受不得如此兴师动众,如今,实在惭愧的很,”。   南笙学的是考古,在鉴定出土文物这一块不精,对于修复却是手到擒来,并小有名气,容三少因此找她,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说的过去。   南岳云有些发怔,其他人也几乎惊掉了下巴!   那匹狼改吃素了?   长达十二个小时,只是找她修复?没干别的?   可是这话不能问,不然龌龊的可是他们。   有人轻哼一声,南家大房的夫人,元雅柔。   自然是不相信。   就连兰氏也几不可见的撇撇嘴,觉得这个丫头这慌撒的并不圆满。   “南笙!不得对长辈说谎!”,南远山忍不住训斥,他心里倒是希望她说的是真的,这样他的计划才不会被打乱。   其实这么多大男人盯着一个女孩子说这话,有些失分寸,所以,在南大老爷问话的时候,所有不相关的人都渐渐的找机会离开了。   此刻,在场的只剩几位女眷,南笙垂下眸,慢慢的卷起自己的袖口。   白玉无瑕的胳肘处,一颗显明的红色朱砂记。   守宫砂。   这是她亲生母亲私自为她种下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南老太爷顿了几下拐杖,铁青着脸离开了。   一直对话的南大老爷也是不自在咳了两声,又羞又愧,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臆测没有发生的事吗?   老脸臊得慌!   重新将袖子放下来,南笙看向僵硬的全场,无奈的眨眨眼睛,好像又让某个人失望了。   “大爷爷,今天那个鼎并没有修完整,如果禁足的话”   “咳咳,傻孩子说什么,禁什么足,大家都是怕你受什么委屈,既然误会一场,爷爷替他们道个歉,时候不早了,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让李叔从你去报道”。   姜还是老的辣,南笙笑着点点头,没有反驳。   或许是真的心有愧疚,这一晚,不管别人怎么看,南大老爷和南老太爷都命人送给南笙不少好东西。   有贵重的首饰,也有她专业所用的昂贵工具,也算是额外的补偿。   回到房间的南笙,在脱去衣服的瞬间,脸色又红又白,只见女孩光滑白嫩的锁骨之下,有寸寸的红梅盛开,甚至还有几处青紫。   那个混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即使没有最后一步。   脑中不由的浮现那张邪肆俊美的脸,南笙羞愤的咬咬牙,随后又无力的叹口气,罢了,事已至此,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容翎。   一个任性又危险的男人。   女孩静静的望着夜空,思绪如翻江倒海,一直以来,她都想着低调做人,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可自从乌云镇一行,她似乎就已经卷入了一场无形的漩涡。   已经身不由己。   有的时候,命运转折的就是这么快,刚刚还在想着怎么独善其身的南笙,在做了一个梦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南笙在肚子的声声抗议中,忍不住爬了起来。   凌晨一点,整栋别墅异常的安静。   揉揉自己空荡荡的胃,南笙披了一件外套起身,棉质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下楼时还拿着一个小的手电筒,厨房在一楼,想去那里找点吃的。   这个时辰了,本想着不打扰任何人,南笙走的是东面的楼梯,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都是空着的客房。   ☆、第十三章 走廊听闻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手电微弱的灯光,这么暗的光线,南笙微微疑惑,难道因为没有客人,所以没有留灯?   可下一秒,一道异常微弱的声音足以让她彻底的清醒!   她不是未成年少女,也经历过乌云镇那一幕,当然知道屋内的人在做什么!   那暧昧而缠绵的声音让南笙惊吓的顿住了脚,关了手电就想往回走,这里是客房,那么在这里做这种龌龊事的,肯定不是正当关系,她并不感兴趣。   屋内的人显然也想不到这个时辰,这个地点外面会有人,情到深处,只听男人闷哼一声,放大了一点声音调戏道:“几年不见,雅儿还是魅力不减当年”   “咯咯,那怎么没把你迷住呢”,女人软软的拉长音调,说着,似乎还亲了对方一口。   二人打情骂俏,明显不是第一次,而门外,本想离开的南笙却停在了那里,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她的父亲,南远山。   而那个女人,元雅柔,她的大伯母!   这两人?   南笙咬唇靠在墙壁上,白皙的脸蛋上,还残留这南远山那一巴掌的余红!   她其实是想走的,因为觉得恶心,向来都知道她这个父亲花心风流,没想到,连自己的嫂子都染指!   可她的脚步没有迈动,或许是太过震惊,或许是内心太过排斥,一时,忘了反应。   屋内的二人初歇云雨,卸下了平时的伪装,也失去应有的防备,南远山说了一句只爱她的话,元雅柔娇笑质问:“那你觉得我好看,还是凌素素好看?”。   凌素素是南笙的生母,南远山的原配。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元雅柔见南远山的不说话,不由的加重了声音。   “怎么可能!不过一戏子”,南远山沉默良久,嗤笑一声。   “哎呦,还真没良心,虽说是戏子,可没有她哪有你今天?”,元雅柔满意这个答案,伸手环在对方的脖颈上。   “怎么说你都不满意,看来,只能用做的了?”。   “讨厌,说正事呢,你那个女儿今天倒是出人意料呢,完全和以往不一样,看样子,那比钱,你真打算给她?”   “她一个女孩子,不缺吃不缺穿就好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南远山犹豫了一下,显然不想继续说下去。   “也对,你还有那么多女人要养”   “我哥有你一个不就好了”,南远山嘲讽一笑,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唔·,你也知道,他就是个··”,之后的声音都淹没阵阵浪涌之中,汗如雨下的二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番谈话都落入另一人的耳朵里。   南笙匆匆的回到了房间,捂着耳朵,将自己捂在了被子里。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对那些声音的恐惧的,因为她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雨夜,那些女孩子的哭泣,以及门板碰撞的啪啪声,同时她又是震惊的,凌素素在她出生就离开了,虽说她并不怎么了解自己的母亲,可本能她是维护那三个字的,被他们这么恶心的讨论,她却只能偷偷摸摸的愤恨。   南笙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指节,此时的她突然觉得好无力,她好无能,她不敢冲进去,不敢去揭穿那两个人的奸情!   她没有勇气,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她只能寄生在这个看似光鲜,实在腐朽的家族之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定位。   “呜呜···”,女孩压抑的哽咽着,泪如雨下,如一个悲伤的小兽,无声的发泄着自己的情感。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不招惹任何人,活的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总有一天,她会凭借自己本事脱离这个让人压抑的禁锢,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她错了,即使她在怎么小心,总会有人嫌她碍眼。   可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是一个月之前,似乎更早,从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起?   ------题外话------   啦啦啦,冒泡了   新文要重新签约啊~   每天一千多,先慢慢更吧。   ☆、第十四章 转学   南笙或许是软弱的,但是她从来都不蠢,她可以从每一个小细节中推测出许多的东西,从而让自己更加小心行事,这也是她在兰氏眼皮底下,安然活到今日的原因。   可此时,她知道有些事情躲不过去了,她必须面对。   比如一个月前的乌云镇之行,比如今日,南大老爷说的联姻,比如,刚刚听到元雅柔说到的那笔钱。   可她,有思考障碍!   这一夜,女孩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这些信息。   凌素素是她的生母,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国际明星,在嫁给南远山之后,放弃了她的事业,还记得,在她几岁的时候,仍会有记者会偷偷的跟踪采访,就连兰氏,都被报纸媒体抨击过,后来南远山的生意做大,南家也改变了旁观的态度,这些记者新闻才销声匿迹。   那笔钱,难道是她母亲留下的?   元雅柔知道,兰氏是不是也知道?   想到兰氏,南笙忍不住回忆她今晚的反应,有些失望之色,和她从乌云镇回来的那天一个表情。   可兰氏的娘家并不出众,如果乌云镇的事是她做的,她怎么会认识莫少霆?   在她眼里,莫少霆和容翎一样,都是危险不容易操控的人。   或许,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   只不过她更厌恶莫少霆一些,希望那个魔鬼永远不要醒来。   兰氏的心思好猜,南家这辈的女孩只有她和南音,南二老爷的儿子都在国外,回来联姻应该不大可能,她如果失去清白,那么人选只能是南音了。   可兰氏就那么笃定,联姻要女孩子?如果她知道自己女儿的作风,不知道会什么反应。   南笙坏心眼的笑笑,想着想着,最终抵不住睡意昏了过去。   今日是A大开学的日子,南笙睡的晚,还是在南音来敲门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怎么,勾搭上容三少就娇气上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睡,猪啊你,快点,父亲说送我们去报道,白痴!”,南音嫉妒的瞪了一眼即使头不梳脸不洗,也美的透彻的女孩,倒豆子一样说完来的目的,扭身走了出去。   她原本就在A大,若不是南笙今天转学要做做样子,她才不管她睡到几点,迟到才好。   门被关上那一刻,南笙才眨巴眨巴眼睛,想到昨天被她忽略的一个人。   时辰的确不早了,南笙迅速的起床,洗漱换衣服,同时心里也默默的想,如今她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应付容翎那个男人,二是弄清楚她母亲的事。   今天起,她要住校,倒是不担心兰氏再出什么幺蛾子。   A大是一所百年老校,坐落在最繁华的北城,自然也有属于它自己的生存原则。   这所学校,有两种学生,一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上的,正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种学生,有的单纯,有的恃才傲物,清高难接近,有的甚至有仇富心里。   另一种,自然是凭借出众的财势与权势上的这种学校,虽不至于仗势欺人,但是也物以聚类。   当然也有第三种人,既有出众的家世,又有傲人的才智,堪称完美的一类人。   其实南笙就是第三种人,可由于她半路转来,便被人规划成了第二种。   更何况,有人看见了南音与她同行,自然没有好印象。   夏末秋至,A大的操场上还有一队队整齐军训的新生,错落有致的建筑,山水拱桥,不得这是她之前所在的大学比不上的。   “后悔当初放弃这里了?”。   南音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在后面,其实说完这句话她便后悔了,眼珠闪闪,转移了视线。   南笙拖鞋行李箱,回头看了南音一眼,开口道:“那不是你心里所想吗?”。   “呵,你还不是来了?”。   南音没好气的说道,指着不远处的一栋黄色小楼说:“那里便是考古学院的女生宿舍,三楼330,你的房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据说学考古的都是一群女汉子,她才不感兴趣。   南笙已经办完了转学手续,只要把行李送去宿舍就好了,南音学的是艺术类,自认为是高雅之人,这点上,她是鄙视南笙的。   “我知道了”,南笙淡淡的走了过去,她们的感情一向不好,她自然也不会留她。   “白痴”。   南音低语一声,离开。   A大的学生两极分化,但在管理上一视同仁,寝室都是最高配置,四人寝,单独的床铺,单独的卫生间。   一楼到四楼,分别是不同年级,研究生单独管理。   南笙推开303的门,里面正有两个女孩子在整理床铺,看样子也是刚刚返校的。   一位短发的女孩子,头发及耳带着自然卷,皮肤白白的,很文静,看见南笙推门楞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笑着点点头,继续整理床铺。   另一位女孩子则是潇洒的多,一直坐在床上玩手里的平板电脑,看也没看南笙一眼。   及腰的卷发,烫成棕红色,虽然没看见脸,但那一套奢侈品,便彰显着其家世的不凡。   短发的女孩叫纳娜,长发的女孩叫程婷婷。   南笙也没有主动打招呼,这房间只有一个空床位,拉开行李,低头开始收拾。   她今天穿一身青色的棉布长裙,很平凡的白布鞋,墨发还未到腰际,长长的,带着很自然的弧度披散着,皮肤很白,晶莹剔透的感觉,眼珠又大又黑,眨巴时,就像一把桃花扇子。   程婷婷从游戏中出身,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一位如同画里走出的美女子,带着江南水乡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程家也是北城的大户人家,美女见过无数,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干净的很透彻,却不让人觉得柔弱和做作。   人和人的相处,通常看眼缘,有的人一眼便喜欢,有的人一眼就讨厌,尤其是女孩子这种奇怪的生物,遇见比自己优秀的,会比较,遇见比自己漂亮的,会嫉妒。   可不同气场的,也会彼此吸引。   “没想到,考古系会来这么一位美女”,程婷婷托着下巴看了半天,开口打趣了一句。   她承认,这的确是容易让人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子,美的不张扬,却也不容忽视。   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南笙已经把床铺擦干净,正在整理行李,听到这个声音,抬眸看了程婷婷一眼,对方已经抬起头,正打量着她,五官很精致,瓜子脸,大眼睛。   “你很漂亮”,南笙坦言。   “噗,头一次听人夸,这么直接的,你好,我叫程婷婷”。   “南笙”。   ------题外话------   时间改到上午更新,哈哈。   ☆、第十五章 电话   南笙言简意赅,笑着算是打招呼。   “南笙?名字也诗情画意的”,程婷婷看着她,不知为何却想到了另一个人,摇摇头,将已经的想法压了下去。   寝室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来,南笙本来是不敢兴趣的,有一句没一句的与程婷婷闲聊,在擦桌子的时候,无意瞥见了寝室的成员名单。   莫筱雪!   啪一声,不小心将瓶子碰在了地上,南笙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莫筱雪,莫少霆的妹妹,之所以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她这一个月恶补了莫家的成员网。   “没事吧?”,纳娜在南笙的对面看书,听着二人说话也没搭茬,可她却看见了南笙在看成员表时候的变化。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婷婷在上面,听见声音也低头询问了声。   “没事,手滑”,南笙将地上的碎片扫走,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今天晚上就有课吗?”   “对啊,今天可是那个老古董的历史课,唉,”,程婷婷惆怅的说,她报考古戏纯属是好玩,可学了才发现,那些知识太枯燥了。   “那,我是都一个专业?”   “嗯,对,不对,你,我,纳娜是考古的,筱雪是文学的,她不常住校,所以才搬到了我们这栋管理不严格的宿舍”。   “哦”,南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莫少霆的传言很多,可他这位妹妹却很少曝光,应该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   程婷婷当然知道莫筱雪的身份,也猜到了南笙的身份,应该是三大家中的南家人。   程家是依附容家而存在的,这也是她如此坦然的原因。   纳娜实在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相处一个下午,南笙之知道她是外地的。   大学的课程并不是固定一个班级,南笙这个转学生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融入了这样的一个新环境。   他们这届考古系一共两个班,每一个班级大概三十多人,南笙在二班,第一天上课,自然是收到了众人的关注。   考古系男生多,美女明显是受优待的。   南笙依旧很低调,一堂课下来,除了和程婷婷说几句话,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书本。   自然,这两天她都没有看见莫筱雪。   “你应该知道莫少霆吧,我偷偷告诉你,筱雪是他妹妹”,一日下课,程婷婷突然凑到南笙的耳边,悄声说。   南笙扭头看她,程婷婷眨着眼睛笑笑,“我提醒你一声,她回来了,怕你们起冲突”   “怎么会”,南笙若无其事说,如果可以,她都想换寝室了。   “也是,你也不用怕她”,程婷婷尴尬的摸摸鼻子。   南笙视若未闻,程婷婷是一个很圆滑的人,她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有好感一个方面,想结交她也是另一个方面。   知道要留在北城的那一天,南笙就在关注着北城的所有信息,程家也是大户人家,仰仗着容家的存在,处事作风,也是八面玲珑。   所说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应该是容翎莫属。   但某位爷不遂她心愿,在南笙见到莫筱雪之后,一个电话让她不得不远离是非之地。   “我的人去接你了,过来吧”,某个男人慵懒有不容抗拒的语调。   “我在学校”,南笙拿着电话的手紧紧,有点抗拒的说。   “去A大门口”,容翎邪气的一笑,挂了电话。   显然不等她拒绝。   南笙无语的听着嘟嘟声,满头黑线,如果可以,她真想当没听见!   变态!   可有把柄在,她不得不从。   “男朋友?”。   程婷婷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一脸八卦,虽然这表情实在是嫌弃了点。   “我哥”,本想反驳,可脑子一转,才这样解释道,容翎暂时不会放过她,肯定会经常找她,为了避免误会,只能暂时这样说。   “···”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兄妹,果然是相爱相杀。   “你们烦不烦!”,听到哥这个字,眼高于顶的莫筱雪忍不住出声,她哥现在还在医院呢,家里也乌烟瘴气的,心里实在烦躁,谁没有哥,显摆什么!   “···”   纳娜一直装透明,而程婷婷自然不敢和莫筱雪呛声,吐吐舌头,自己跑床上玩电脑去了。   南笙暂时还不想招惹她,盯着她看了一眼,拎着包出去了。   “早去早回”,程婷婷摆摆手。   “好”。   ☆、第十六章 被气的内伤   门被关上,莫筱雪不悦的瞪了程婷婷一眼,一家子墙头草,看着就心烦!   一如南笙的猜测,莫筱雪就是一位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娇小姐,一身的公主脾气,不过这样,她反而放心了不少。   背着包,刚走出校园,有一辆黑的发光的车子停在校门口,奢华张扬,是容翎的标志。   这会的人并不多,南笙的视线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她,快速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呦呵,这么积极?”   抬头便碰上男人微挑的眸光。   倒吸一口气,南笙忍不住惊怔,“你怎么在?”。   不是说他的人来接吗?   容翎大咧咧的靠在后面,翘着二郎腿道:“一时无聊,怎么,不想看见我?”。   当然不想看见!   但这话不能说,南笙忍着心里的排斥,淡笑说:“怎么会?”。   “开车吧”。   容翎白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可也没再说什么。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处处为难,南笙觉得这位主今天好像心情不错,没有调戏她,也没有折磨她,就懒懒的靠在那里,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你也觉得爷很好看?”,某人眼皮未抬,一道好听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   南笙快速的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窗外,她怎么看着他出神了么,真是太没有危险意识了!   “呵呵,难道爷不好看?”,容翎坐了起来,下巴微抬盯着南笙问。   见实在躲不过,南笙暗自咬牙,硬是说了一句,“容少的确好看”。   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容翎也觉得不满意,浓密的剑眉拧在一起,渐渐地有些不悦,夸一个大男人长的好看,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   南笙也是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同,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扭头补充道:“容少爷乃龙章凤姿,任谁都想多看两眼”。   噗。   还不等容翎反应过来,坐在前面的林旦忍不住笑出声,能把南笙这样一个内敛沉默的女孩逼成这样,他家少爷了不得啊。   事实证明,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是有道理的,容翎果然被南笙这一句话说的心情熨帖了,薄唇轻勾,再次靠在那闭目养神。   南笙安静的坐着,她不敢问他带她去哪里,因为问了也未必得到回答。   若说三色花是北城的高雅之堂,那么夜风便正相反,北城最大的销金窟,更是吃喝嫖赌的极乐天堂。   车子缓缓的行驶入地下通道,南笙忍不住揉揉额头,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地方。   “换上”,容翎不知道从那拿出一礼服盒子,有点嫌弃的看着南笙。   “我可是特意换了衣服”,南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黑色的长裙,她唯一一件晚礼服。   容翎压根没有掩饰自己嫌弃的眼神,听南笙这么,忍不住蹙蹙眉,脸色有些暗沉,“如果我把你扔到”   “我换!”,南笙立马接过礼盒,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难看死了!”。   “···”。   容翎白她一眼,推门走了下去。   反正也吃不着,看也白看。   司机和林旦自然是比容翎还快的下了车子,南笙无奈的叹口气,打开了盒子,是一件粉色的礼服,一看这个料子就价值不菲,难怪她的衣服遭嫌弃。   “爷,已经准备好了”,林旦挂了一个电话,凑到容翎的身边说。   “嗯,知道了”,容翎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前方,声音懒洋洋的,有些漫不经心。   林旦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看什么,没有找到焦点,便躬身退下了。   南笙没有随身携带镜子的习惯,换完了礼服,没发现什么不妥,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清楚,那位大爷可没有多少耐心等她。   长至脚裸的粉色礼服,映衬着女孩的皮肤越发的莹白透亮,尤其那一双浓墨般的大眼睛,不适的眨巴着,带着小心翼翼的姿态。   这样的女孩其实并不完美,虽然外表无可挑剔,但缺少一分自信,也可以说缺少一种磨炼,不够圆滑,不够气场,可容翎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竟然生出一丝不忍,可随后便被他压下,长腿一迈,站在了南笙的面前。   矫正了对方的姿势,才勉强的点点头:“这会才有个人样”。   “···”   绕是南笙脾气再好,也被这货的毒舌气的内伤,忍不住反思,她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谁好找谁啊,他又不缺女人!   变态!   别说,此刻的南笙倒真的被气的忘了伪装,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没有了小心翼翼,气势反倒被逼了出来。   这种变化落在某个男人的眼底,薄唇几不可见的勾勾。   “依旧是老规矩,如果你做到了,那么便安然离开”。   ------题外话------   某香:儿砸,你这样说话怎么能追到媳妇啊?   容翎:一脸鄙夷,爷什么时候说找媳妇了?   某香:···   有你苦头吃→_→   ☆、第十七章 赌注   任性,危险,毒舌,这是南笙对容翎的评价,可过了今晚,她才发现原来这男人还有另一大特质!   小气!   就没见过这么小气得男人!   在车子抵达夜风之时,南笙便清楚了容翎拉她来的目的。   那就是赌。   这位鼎鼎大名的容三少,可谓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若排个名次,那么爱赌绝对是首当其冲!   “这才几天”,南笙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忍不住低估一声。   “什么?”,容翎没有听清楚,低头询问了声。   南笙连忙摆手,“没什么”。   呵,容翎浓密的剑眉挑挑,示意南笙挽着他的手臂。   夜风的顶楼是一个豪华的大包房,紫色的羊毛地摊,金灿发亮的墙壁,百十来平米的房间极致的奢华。   能进这里玩的人,无一不身价不匪。   南笙还没来的及适应光线,便有一道响亮的口哨声响起。   “呦呵,容三少?”   “怎么的,昨天不够刺激,今儿来找场子的?”。   场地的中央有一个大桌子,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位衣着华丽的人,其他人看见容翎都低下头,唯有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冷嘲热讽的盯着容翎。   在北城,谁看见容家人不礼让三分,尤其是眼前这位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主。   场地里,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而当事人则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勾唇一笑,将南笙按在椅子上。   “还以为你多大本事!找个女人来算…”,男人嗤笑,一抬眼看见南笙的脸,张张嘴,又将骂人的话吞了回去。   “就是让我女人和你赌,敢不敢?”,容翎不高不低的声音,靠在扶手上,将南笙搂在自己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南笙只觉得脸皮很烫,可这男人非但没有罢手,反而凑到她的耳旁,咬了一口说:“今儿赢了,有你的彩头”   听到有彩头,南笙侧头,有些不敢相信,可不待张口便看见容翎无辜的眨眨眼,明明清楚他在演戏,可还是忍不住晃了晃神,脸又热了几分。   俊男美女,你侬我侬,可对面的人明显被无视了。   男人忍不住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道:“我赌!老子有什么不敢,可,容三少你敢吗?!”,似乎想到什么,男人一脸邪气的一笑,本就平淡的五官,有些淫荡。   “白志德,你知道本少爷要什么?”,容翎没有离开南笙的左右,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对方的手指。   这话一出,白志德大笑,再次坐在了椅子上,得意的说:“这位姑娘若是输了,你会认账?”   “她便是我”,容翎姿态嚣张。   “好!”,白志德爽快,泛着幽光的眼盯着南笙。   “老规矩,三局两胜!若我输了,十个场子加昨日的彩头,若这位姑娘输了,你容翎还要让出十个场子,外加,这位姑娘!”。   什么!?   南笙是第一个坐不住的,却硬生生的被容翎按在椅子上!   反抗无用,可他们凭什么把自己当赌注,对尤其是对面男人那赤裸裸的目光!   看着就恶心!   容翎抿着唇,皱眉盯着白志德,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连我的人都惦记?”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容少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白志德鄙视,同时目光也没离开南笙。   容翎自觉他对南笙除了利用,还没别的想法,可有人这么不怕死的想挖他墙角,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容翎站起身,挡在了南笙的面前,起身接过一摞筹码,推在了南笙的眼前,“我容翎还不至于拿女人当赌注,若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本少爷也任你处置,不过若是你输了,除了那些场子,就跪着从这里出去,外加三声爷爷,”。   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容翎拍在桌子上的,除了上亿的筹码,还有十张地契,都是北城上好的地段。   而白志德赌的,也是他手底下的地皮商场。   “我还要她!”,白志德脸色又青又白,还是惦记着南笙。   南笙已经放弃反抗了,只是仰头看着容翎,她知道对这个人她不该有期待,但还是控制不住,毕竟在这里,她只熟悉他,赌注这么大,她没有多少信心。   容翎斜挑着眉眼,深不见底的眸光不知在酝酿着什么,可视线落在白志德手旁那块地皮上,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   云淡风轻的让南笙的心瞬间冷到谷底。   果然是她想多了,这个男人怎么会管她死活。   “哈哈哈,爽快!”,白志德仿佛即将胜利一样的大笑,更加肆无忌惮。   “生气了?我还不是因为相信你”,容翎弯腰,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南笙耳侧嘀咕,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有人窃笑,南笙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心里更是讨厌死了眼前这个男人。   恨不得早点与他断绝所有关系。   不过,若此时的容翎知道就因为他这一个点头,便让他差点失去日后最爱的人,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题外话------   突然觉得容翎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好任性。   怎么就能把媳妇赌了呢?   为啥,为啥?   ☆、第十八章 赌局(修) 当然这是后话。 白志德其实是白家的养子,也就是容翎母亲的养弟,不过据说在几年前,这个在白家长大的白眼狼,居然暗地里坑了白家一把,之后更是带着大笔的钱财,投靠了白家对手。 这个人头脑不错,昨日更是在容翎的手上赢了两个场子,以至于今天尤其的嚣张。 第一局21点。 赌场无父子,在荷官把牌洗开的时候,白志德便收敛了神情,专注的将目光放在了赌桌上。 由荷官发牌。 场面很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在场的两人,不想有一点遗漏。 南笙可不敢像容翎那么随意,端正的坐着,手指搭在牌面上,轻轻的摩擦着。 现在每人三张牌。 白志德看完牌,将手合上,眼梢有些得意的望着南笙,啧啧唇,“女士优先”。 南笙一直没有看牌,将目光转向容翎,想等待对方发话。 “开”。 南笙不看牌就算了,他也不看? 几个围观的人大气不敢出,心道,这容家果然财大气粗啊。 嗤! 白志德嘲讽的哼一声:“容三少,你输了”。 牌翻开! 三张牌加一起正好二十一点! “哈哈哈,怎么,不敢翻了?”,男人趴在桌子上,大喇喇的盯着南笙。 一直漫不经心的容翎,此刻终于觉得自己被触犯了,他再觉得不喜欢南笙,可也是他带来的人。 伸手覆住南笙的动作,男人修长白皙的指节一张张将牌翻开! “白志德,如果你再看下去,爷先废了你的眼睛!” “你敢!”,白志德条件反射的坐起身,瞪着容翎。 “我有何不敢!”,容翎眯着狭长的眼角,面色冰冷,简直是笑话,在北城,还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哼。 想到这位主的作风,白志德即使有气,也吞了下去,可在最后一张牌翻开之时,彻底的愣住了! 还是二十一点! “这怎么可能!?”,男人明显不敢相信。 二十一点的几率那么小,他们居然都中了!? “继续!”,容翎松开南笙的手,将牌扔了回去。 这些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南笙此时特想撂挑子不干,可她知道,如果真那么做了,旁边这个男人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由于赌注已经下了,他们选择都是快而迅速的赌法。 第二局赌骰子,南笙并不擅长,容翎看似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却在她手心悄悄写了一个字。 侥幸赢了第二局,白志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最后一局,二人分别从四十八张牌中抽出一张,牌面大者为剩。 荷官带着白色的丝质手套,利落的将牌展示一遍,随后收起,覆盖而上。 容翎看着南笙,深邃的眼窝漆黑不见底。 想当日,他可是想出了无数个虐待这个女孩的法子,可却被她用这招糊弄了。 结果当然不出意料,南笙胜。 白志德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想到自己的赌注,面如土色! 容翎侧身在和南笙说着什么,见没人注意,白志德眼里精光一闪,收起桌子上的地契起身想朝外面走去。 “在我容翎这,还没有赖账这一说”。 磁性的嗓音及时响起。 剩下的事情不归她管了,南笙柔柔额角靠在了椅子上。 “呵!你也说你的地盘,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作弊!”。   ☆、第十九章 一百块的打赏   白志德握着拳头,明显是不打算认账。   他相信,只要他走出这里,即使是容翎,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容翎此时终于收起了慵懒的姿态,抖抖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   黑色的手工皮鞋,踩在紫色的羊毛地毯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男人的五官精致妖娆,薄唇明明带着笑意,可让人感觉到窒息的寒冷。   南笙一直都知道,容翎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如今一见,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纵使他只是个纨绔,也有着别人所没有的资本。   和这样的人相处是有危险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   “想走,嗯?”,迷人的声线响起,话落,只听一声闷哼!   白志德已经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位膀大腰圆的黑衣人。   白志德恨恨的盯着容翎,最后笑着擦擦嘴角的血迹,“容翎,我好歹是你长辈!”   “哈?”   容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手指顺着眉毛捋过去,眼梢一扬,有一个人得令上前,抄起凳子便向白志德砸去!   咣当一声,南笙立马捂着双眼。   屋内的其他人倒没太大的反应,能进这里来的,哪一个没见过大风大浪。   白志德彻底的趴在地上,鲜血将紫色的地毯染湿,有股子血腥味。   “我愿赌服输”。   白志德勉强的用一手支撑起身子,恨恨的闭上眼睛,他此时也算明白了,这就是个套!   今天不留下东西,容翎不会让他走出去的。   或许昨天,这个人也是故意输给他的。   他还真是得意忘形,把容翎当草包了。   “都在这里”,白志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一咬牙,将那一把地契拿了出来。   或许有人疑问,为什么他会随身携带这么多地契,那是因为某人知道,他这次来北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土地拍卖。   他这个人一向谨慎小心,地契肯定会随身携带。   只不过这个人嗜赌成性,容翎昨天是故意输了那么多银子,最后又赌上了两个场子的地契。   白志德因此得到了甜头,今天一激动,便也拿这些东西做了赌注。   当然,南笙这个美人计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色迷心窍。   被打了一顿不说,白志德跪在地上叫了三声爷爷,容翎长腿一迈,已经走回座位。   无视身后那个人,瞪着崩着血红的眼,拖着两条腿离去。   “等等”。   容翎站在南笙的面前,突然弯下腰,对上女孩那双漂亮的眉眼。   “要不要他叫你三声奶奶?”   “…”   “不用了,我没有做别人长辈的喜好”。   南笙眼皮直跳,不大不小的声音拒绝。   出了这个门,没人敢动他容翎,可她这个普通的弱女子,经不起任何人的报复。   白志德看不见南笙的脸,咽下一口血水,继续跪爬着出去。   门被关上。   空气很安静。   只有地毯上两道深深的痕迹在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容翎。   一个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所欲为的人。   “我们可以走了吗”,南笙知道,她今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容翎从众多地契中抽出一张,揣到自己的怀里,剩余的交到身后跟班的手中。   扭动扭动脖子,他才懒懒的开口。   “表现还可以”。   “…”   她脑袋都要炸了,才算还可以?   想起什么,男人又走到大圆桌子上,扒拉着那堆筹码。   南笙不知道这位大爷又抽什么疯,只好等着。   翻了半天,容翎终于满意的从众多筹码中,挑出一个最特别的砝码。   红红的,也是最小的额度。   一百块。   南笙嘴角抽抽,心里暗想,这不会就是这家伙答应她的彩头吧。   一百块?都没有给荷官打赏的十分之一多吧…   果不其然。   众目睽睽之下,容翎将那个圆圆的筹码准确的扔到南笙的手里!   “彩头”。   红红火火的,可不是彩头吗?   “您,真大方”。   南笙不知该笑还是该拒绝,就算再闷的性子也被逼急了,堂堂容家三少,居然这么抠门!   也不嫌丢人!   “怎么,不喜欢?”,容翎咧嘴一笑,唇红齿白的,怎么看怎么像打情骂俏。   谁不认为这是小情侣的情趣,容家三少纵然嚣张,可那挥金如土的本事谁能觉得他抠门。   南笙感觉自己的喉咙都不听使唤,只低低的挤出两个喜欢的字眼,便一言不发。   谁叫她不开眼,居然得罪了他。   容翎一双标准的凤眼迷离清冽,满意的上前搂住南笙,二人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南笙没有拿包,一直到上车,她都紧紧握着那个一百块的砝码,掌心如被火烧着。   车上。   林蛋消失了一个晚上,终于出现了。   “爷,要去哪?”。   这个时间南笙清楚她的寝室已经回不去了,可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呆着。   “回学校”   “九龙湾”。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南笙睁大的双眼,她知道,九龙湾是容翎的住所。   ------题外话------   今天重写的内容码了两千字的时候,香爷就写不下去了,因为再怎么写,都有后面的影子,开始我觉得前面有些慢热,但无论怎么写,我都觉得这篇文的进度已经成型了,码那些重复的情节,有种精神崩溃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就这样发展下去吧,女主要成长,男主也要学会爱,她们本就不是多么成熟的人,不像冷暖与夜暮,是经过生死的锤炼的。   南笙与容翎,是需要慢慢磨合的,你们觉得呢?   ☆、第二十章 惩罚   “不是说只要我做到,你就放我离开?”,南笙拧着秀眉,实在不愿意再和他耗下去。   “这个时间,你确定回的去?”   男人一脸不识好歹的表情看着她,黑眸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南笙,最后摩挲着下巴道:“难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做点什么?”。   “···”   充满男性气息的暧昧话语,南笙神色有些不自在,将头扭了过去。   短短两次相处,她大概也了解了这位主的脾气。   “九龙湾”。   容翎懒懒的靠在那里,轻眯着眼眸,看也没看身边的人。   怎么不懒死你。   南笙无声的在心里吐槽。   九龙湾是北城最豪华的一处地段,能把这里规划成一处私人住宅,可见容家的丰厚资本。   和上次被绑来的地点一样,这里是容翎的私人住宅,刚刚上楼,南笙还不等说什么便被容翎一个用力拉到了一个屋子内,门板怦然的被合上。   “你做什么,唔”,高大的身躯将南笙紧紧的挤在门板上,陌生的气息直接冲进她的口腔内,顺着呼吸游走在心肺之中,带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唇瓣上麻麻痒痒。   混蛋!   南笙挣扎无果,男人的手正十指交叉的将她紧紧的按在身后,黑暗的屋子里,她们的身子好似紧紧相拥在一起,借着月光,地上只晕染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南笙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重,口齿间仿佛被万千的虫子啃咬,她并不觉得愉悦,女人都是感性的,没有爱的吻,她只觉得痛苦。   “想憋死吗”,一直紧贴在她脸色的容翎,终于微微抬起头,半眯着眼角懒懒的盯着女孩愤恨的面容,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混蛋!”,南笙抿唇瞪向容翎,也看清了容翎此时的面容,心微微一怔,想要发泄的怒气就像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一样,憋得慌。   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一笑也可以如此的祸国殃民。   “不满意?”,容翎挑着被情欲晕染的眼角望着她,一双凤眸漆黑深不见底。   “是不愿意”,南笙很直接,她现在很讨厌这方面的事,是不是所有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   “你嫌弃?”,容翎本是愉悦的脸色越来越沉!   南笙的表情都不带掩饰,他怎么会不懂!   他居然会有被别人嫌弃的时候?!   “容三少!你已经答应我的!”,她就知道他是个没原则的人!   “我改变注意了”,果不其然,容翎伸手抚摸在女孩光滑的脸上。   “我最后问你一次,做我的女人愿不愿意?这样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包括莫家”。   容翎的口气喷在女孩的脸上,诱惑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南笙的面色发白,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确定?”,一道逐渐冷凝成冰的话语响起,她知道,他怒了。   “我确定,我知道以您容少的样貌身价,在北城勾勾手指便有万千女子奋不顾身,我已经答应您,为你做任何事,随叫随到,如果您非要这样,那么便杀了我吧,这样您就可以唯所欲为!”。   南笙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得样子。   容翎的脸黑了又黑,先杀后奸?   她也说的出来!   想想就一阵恶寒。   男人好看的剑眉拧了又松,松了又拧,最后也没下去手,一把掐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孩。   只不过内心的怒火还是要发泄的。   容翎大手一拎,南笙突然横空而起,“啊!做什么”。   天旋地转间,只见容翎啪唧一声将她扔到一个光滑的地面上!   是浴室!   “我,我没有换洗衣服···”,南笙明显也不想在这里洗澡,眨着迷惑的眼睛望着容翎,只见对方好看的薄唇邪气的一勾。   咣当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紧接着一片黑暗!   门被反锁!   “···”   “喂!放我出去!”,南笙反应过来直冲着门板而去,啪啪直响,没有任何人回应。   “容翎!你混蛋!”。   “啊!”。   ☆、第二十一章 生病了   走廊里,林旦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心里默默的为南笙流了一把同情泪。   好好的一姑娘给人关在浴室里,啧啧,也就自家爷做的出来啊。   脑门一痛,一道阴森森的视线掠过,林旦立马回神,将怀里的资料拿了出来。   “爷,已经办好了”   “来书房”。   男人隐忍冰冷的声调。   书房,容翎一改往日恣意的姿态,面色深沉,视线停留在纸面上的内容良久,缓缓的勾起一抹笑。   打起火机,纸张慢慢的烧毁。   “这几天盯住了,那头肯定会有动作”   “是,三爷”,林旦一本正经的点头。   那些资料燃烧殆尽,容翎将怀里的那份地契拿了出来,指尖摩挲。   灯光顺着男人浓密的睫羽清扫,印上一排阴影。   “去办吧,这块地我们务必得到”。   林旦手指打颤的接过,心里更是感动的五体投地,他绝对不会辜负自己爷的信任。   “出息”,容翎捂着眉眼,嫌弃的不忍直视。   “嘿嘿,三爷,您放心,小的这次一定不辜负您的众望”,林旦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还不放心的拍拍。   刚走到门口,容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摆摆手,“先回来”   “三爷,还有什么事?”,林旦一脸谄媚。   “那件事,让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容翎睥着他。   “哎呦”,林旦一拍脑门,立马凑到容翎的身前,小声说:“三爷,小的差点忘了,自从你上次说后,我便深入的查证了一下,南姑娘赢了您,又赢了今晚的赌局,并不是抽老千”   “哦?”,不是他以为的小把戏?   “小的特意派人去了趟南城,辗转各个”   “说重点”,容翎侧着头,有些不耐烦。   “呃,确切的说是南姑娘她是智商超过一百六并患有思考障碍的天才”。   林旦立正,脱口而出。   容翎猛住,瞪着林旦,此时脑中的疑惑似乎都解开了。   “她是瞬间记住了所有的牌?”,容翎眯着眼。   “没错,可这个过程也应该是痛苦万分的”,林旦弱弱的补充着。   难怪她那个时候的手指冰冷,额头有汗,他还以为她是紧张的。   “高智商却不能动脑?有意思”,容翎懒懒的靠在椅悲伤,脑中却浮现那个女孩佯装镇定的样子。   还真能忍呢。   “的确是可惜,不过这位姑娘也是个人才,不思考便动手,听说她在古董修复上已经达到了大师的级别,啧啧”,林旦顾自的感叹着,因为南笙的资料都是他经手的,所以他格外的关注。   他这毫不掩饰的赞美,对面的人脸色却越来越沉。   不能他回神,“滚!”。   哈?   林旦一个激灵,立刻就窜了出去。   门板挡住了一个飞来之物,林旦站在门口拍着胸脯喘气,这欲求不满的男人实在可怕!   容翎扔的不是别的,只是一支钢笔,屋内终于安静,男人仰头,靠在旋转的椅背上。   思考障碍?   薄唇忍不住勾勾,不过想想刚刚被拒绝的那么干脆,心又忍不住烦躁。   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春心荡漾的感觉,却被人家嫌弃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和他有仇的,直接强了不就得了!   可说来道去,他容翎还做不来那事,安静的书房里,男人的眉宇拧巴的如麻花一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从未有过的感觉正在他的心里滋生。   容翎知道,在遇到这个女孩之后,他似乎下不去手了。   南笙没有想到,容翎这个变态居然真的不打算放她出来。   黑暗中,光滑的大理石仿佛渗透着丝丝的寒气,南笙的鞋子不知道被她挣扎到了那里,光着脚的她已经被冰的只打颤。   容翎,你就是个变态,混蛋,南笙咬着牙齿嘟囔着,抹黑打开了花洒,还好,有热水。   此时她只能想到洗个热水澡来御寒。   阿嚏。   阿嚏。   没有衣服,南笙从架子上无乱拽出一条浴巾,围在身上。   “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南笙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没有吃饭,没有睡觉,还洗了好久的热水澡,她头晕的厉害。   弱弱的几声,果然有人打开了门。   “姑娘,我家少爷给您的”,一位中年女子候在门口,温声对南笙说道。   突来的光线,南笙眨巴眨巴眼睛望过去,是一件浅黄色的套装。   “谢谢”,南笙接过,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保姆看出南笙的脸色有些不对,担忧的询问,“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无事,只是有点冷”,南笙摇头,天已经亮了,她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   “那您先换衣服,少爷在楼下呢”,不再多嘴,女子转身下去了。   捏着手里的衣服,南笙知道,若不想光着出去,她只能穿上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变态的某个女人留下的,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尺寸正好,看来她想多了?   *   “去哪?”。   容翎优雅的坐在餐桌上,瞥见那抹匆匆的身影,忍不住出声。   南笙顿脚,头也不会的说了句。   “我一会还有课”。   “吃完饭,我送你”,不容拒绝的口吻。   南笙蹙眉,本想有点骨气的直接走出去,可脚不听话的朝餐桌而去。   一身淡黄色的休闲套装,剪裁得体,尤其是那几颗钻石纽扣,和女孩白皙的皮肤相映衬特别的耀眼。   “还不错”,容翎晃晃酒杯,吝啬的赞美。   大早上就喝红酒,臭显摆。   南笙没有说话。   “看来关了一宿,嘴巴不好使了?”,容翎轻眯着凤眸,看不出喜怒。   一口面包噎在喉咙处,南笙脸色无比难看的盯着容翎。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真想戳穿他,黑心的男人。   “得,没人和你抢”。   容翎挑挑眉,不再看她。   “我吃好了”,南笙优雅的擦擦嘴角,将一缕半干的墨发掖到耳后。   “食不言寝不语”   “···”。   一路奔回寝室,南笙终于挺不住了,身子无力的直打晃,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竟然有些烫。   不过她现在只想睡一觉。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果然,除了纳娜,那二位还在睡觉。   没有出声,南笙迷糊的走到床前,钻进了被子里。   南笙的确是病了,昏昏沉沉的睡着,整个人似乎被架在火上燃烧,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嗓子难受的紧。   突然一声兴奋的尖叫,“我哥要醒了!?”。   谁在说话?   ------题外话------   谁要醒了?   ☆、第二十二章 惊闻莫少霆醒来   迷迷糊糊间,南笙只觉得周围一阵香气缭绕,然后有人匆匆忙忙推门而去。   不适的蹙蹙眉,南笙还来不及体会心里的莫名的心慌,再次的昏睡了过去。   下午三点。   程婷婷从洗漱间出来,见南笙还没有起来,好奇的走过去。   “南笙,一会有课哦”。   没反应?   程婷婷将盆放在桌子上,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拉对方的被子。   “南笙,今天怎么啦?哎,这么烫?”。   程婷婷将手放在对方的额头上,又迅速的收回。   “南笙,南笙,能听见吗?”,寝室只剩她们二人,程婷婷不禁有些心急,这么烫的温度,人都烧糊涂了吧。   “唔,好渴”,突如其来的一抹冰凉,南笙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   “哦,好,我给你拿”,程婷婷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南笙。   “怎么样,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见南笙睁开了眼睛,程婷婷开口说道。   南笙此时被烧的有些头脑不清楚,脸颊红扑扑的,一口将水喝了下去。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喝了水,南笙觉得嗓子好受了不少。   从小到大,她每次生病不是自己挺过来的。   几天的交情,程婷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看手表无奈道:“那一会我去帮你开假条”   “好,谢谢”,南笙勉强对她笑笑,翻身躺了回去。   程婷婷将盆收好,又扭头看了一眼南笙,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南家的小姐倒是一点也不娇气。   关门走了出去,程婷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有点不放心,烧的那么严重,外一出事怎么办?   “喂,哥”。   程婷婷拿出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当然有事,你知道南洛辰的电话嘛”   “哎呦,我又不和她抢,想哪去了,是他妹妹生病了,在寝室呢,都烧迷糊了,估计是没力气,不肯去医务室,我现在要上课,寝室都没人了”   “嗯,那你告诉他好啦,三楼303”   “好,拜拜”。   挂了电话,程婷婷不满得努努嘴,随后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就不归她管了。   程婷婷的哥哥叫程骜,是程家的长子,也是南洛辰的同学。   此时,程骜正坐在三色花的某个包房之中。   接到自家妹妹的电话,忍不住嘀咕一声,南洛辰的妹妹,不是南音吗?   怎么和会和婷婷一个寝室?   “程哥,交女朋友了?”,下方有一个人暧昧的调侃。   “滚蛋,是我妹,她说洛辰的妹妹生病了,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程骜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出去了。   转告完毕,程骜一回头便被人拉住了衣领。   “南洛辰哪个妹妹?”,一道灼热而急切的声音!   *   话说另一头,正在准备毕业课题的南洛辰接到电话,微微怔了一下,南笙生病了?   南洛辰是一个外表温和内心冷漠的人,若此时生病的人是南音,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可南笙,他做不到无视。   扔下手中的钢笔,南洛辰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起身拿着外套便走了出去。   南洛辰是学院的学生会长,又是南家的长子,即使为人温和低调,可走到哪都会引来一阵围观。   就连宿舍阿姨,都客客气气得将对方迎了进去,在众人得眼里,能被他看一眼都是对方占了便宜。   门没有锁。   南洛辰进去的时候,果然发现南笙正满头大汗的蜷缩在那里。   “南笙,怎么样?”,摸摸对方的额头,南洛辰想也没想,拽了一个毯子将南笙裹住,背着她走了出去。   “南会长,要不要帮忙?”,门口有几个胆大的,看见他背一个女生出来,忍不住开口。   帮忙是假,她们更好奇对方的身份。   被毯子裹住,她们看不见南笙得脸。   “谢谢,麻烦大家让让”。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   众人识趣的让开。   南洛辰背着南笙到楼下的时候,南家的司机已经到了。   “去城中医院”。   南洛辰了解南笙的性子,并没有惊动南家的其他人,将她送到医院,打了吊针,直到南笙的烧退了,他才留下一个医护离开了。   南笙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   手上还挂着吊针。   “我怎么了?”   “回二小姐,您之前高烧不退,是大少爷送您过来的”,小护士恭敬的说。   一看就是南家的人。   南笙缓缓坐了起来,除了浑身酸痛,其他的感觉还好。   没想到被关了一宿,还关出病来了。   “我可以回去了吗”   “二小姐,吃些东西再出院吧”,小护士建议道。   “嗯,也可以”,她的确有些饿,而且有些心慌,总觉得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被她忘了。   从医院离开时,南笙还是穿着那套嫩黄色的套装,越看心里越烦的慌。   也就是她低头的瞬间,没有看见电梯的另一头,有一位高大帅气的人影匆匆而入。   再次错过。   他想着她。   她想着,容翎,就是个变态!   *   历史教室。   “南笙,怎么这么快来上课?”,感觉身边有人影一晃,程婷婷抬头便看见南笙对她眨眨眼睛。   换了一件粉色的长裙,看着精神不错。   “好多了,谢谢你,晚上请你吃饭”。   南笙坐在程婷婷的身边。   “好啊,我要吃大餐”,程婷婷毫不客气的笑。   “嗯,可以”,南笙长睫毛一眨,还好南远山在钱上面对她并不苛刻。   “嗯,真的好了吗,看你脸色还是有点不好,不过倒是挺好看的,南笙你知道吗,你发烧的时候蛮可爱的,小脸红红的,可水灵了”,程婷婷偷偷的盯着教授,嘴还不停的调戏南笙。   噗。   南笙手背抵在唇上,没忍住笑。   也只有在这种轻松得气氛中,南笙才会流露一丝本性。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本打算请你们吃饭的,可筱雪又不在”   ,程婷婷翻着书本。   咯噔!   南笙记着笔记的手一颤,感觉心脏跳漏了一拍!   难道她梦见的那句话是真的!?   “她,昨天不是还在”,南笙握着发白的指节,佯装不经意的话语。   “她啊,听说她哥有好转了好像,你知道吧,她哥,莫少霆。”   ,最后三个字,程婷婷小声的凑到南笙的耳边,避过别人的耳目。   南笙的脸色瞬间有些不正常,她以为她是震惊的,也对,北城,哪个女孩听到莫少霆这三个字不恐惧。   “你也没想到吧,我开始也不知道,莫筱雪居然是莫少霆的亲妹妹”。   程婷婷支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   北城有三大家族,又有无数豪门,可究根结底,只有两人惹不得,一个是莫少霆,另一个便是容翎。   容翎好赌,莫少霆好色,据说只要被他看上得女人,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若是他见到。   程婷婷睁大双眼,连忙摇摇头,天哪,她在想什么!   南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办?   怎么办?   南笙手抵着额头,再也没有了任何心思,满脑子都是那个雨夜,那个人狰狞恐怖的面孔。   莫少霆!   容翎?   对,容翎!   南笙充满痛楚的思绪里,逐渐的挤入一张妖娆得面孔,逐渐清晰。   她要去找容翎。   ------题外话------   莫少霆如果醒了,他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猜猜看,哈哈哈   他会不会醒呢,一脸疑惑?   ☆、第二十三章 费尽心思得见面   终于煎熬到下课,南笙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便拨过去。   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请你吃饭”,南笙扭头对程婷婷抱歉的说了句,率先离开。   “喂,怎么啦!”,程婷婷抱着书包在后面嘟唇喊到。   只不过那抹倩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哎,果然就她一个闲人呢。   南笙怎么能不心急,若是莫少霆醒了,他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身份,怎么能放过她!   南家人靠不住,如今,她能想到的人居然只有容翎!   南笙先跑回了的宿舍,将书包换成了手包,穿了件外套,匆匆离去。   九龙湾。   从车上下来,入目便是守卫森严的岗卫,南笙来过两回,倒是有人记得她。   “这位小哥,三少在吗”,南笙大病初愈,声音比以往柔弱些。   对面的人看看她,没讨好,也没为难,“不在”。   “…”。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那些想要攀附豪门的心机女。   只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那三少在哪里,我的确有事找他”,南笙有些急切,洁白的小脸不禁泛红。   如此干净好看的女孩子,还是不久前从这里离开的,侍卫心里不软,不确定的说:“三爷的确不在,不过你可以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碰碰运气”。   他们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其他的自然不敢过于干涉。   “谢谢”。   南笙即使再心急如焚也没办法,看样子容翎应该真的不在。   紧握着双手,她哪里知道容翎常去的地方!   目前也只知道一个夜色,可没有贵宾身份,她同样进不去。   有些无助的转身而走,余下的夕阳打在少女落寞笔直的身姿上,竟勾勒出一种绚丽孤寂的缥缈。   沿着平摊的公路,南笙一步一步的走着,任晚风徐徐的吹打在脸庞。   她依旧拨打着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么漫无目的也不行,南笙心思一动,坐在了路边的崖子上,手指点开北城娱乐新闻网,翻找有关容翎信息。   这一点不要紧,真的让她发现一条微博,说偶然发现北城几大公子今天都出没在三色花,南笙眼眸一亮,打算去碰碰运气。   不得不说,她这运气的确是好。   三色花。   某一个包房,正举办一场奢华的聚会,手工地毯,真皮沙发上坐着一群的男男女女。   笑声,交谈声,还有让人脸红心跳暧昧举动。   “三少,听说莫少有好转了”,突然有一个人扭头,看向最后方,慵懒靠在那里的人影。   屋内,喧嚣的声音戛然而止。   想看却不敢看向某处,有人默默的饮了一口酒。   莫少霆重伤这事,有人牵扯到容翎头上,他们多少也是清楚的。   “嗯”。   明显出乎众人所料,容翎眉眼未抬,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   说话的人正是程骜,作为容翎的最佳狗腿,每一句话不是寓意的?   “嘿嘿,那三少您的嫌疑可就洗清了呢”,程骜眼梢看向在场的某一个人。   “清者自清”,说到这个,容翎突然睁开了狭长的双眸,锐利的冰冷一闪而过!   他清白?   某个小丫头可是要遭殃了呢!   她打电话难道因为这事?   独立存在众人的视野的容三少今天明显是反常的,不喝酒,不见女人,赌瘾还没犯,只盯幽幽的盯着电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那次和莫少去乌云镇你也在?”,程骜突然站起身,一把抓过某个男人身边的女人,扔到一边,他坐了上去。   “程,程哥”,背点名的男人终于知道,这是奔自己而来的,感觉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这里,头皮一麻。   坦白道:“没错,是,是的”。   程骜哈哈一笑,搂着他肩膀说:“哥们,那你肯定知情了,怎么回事?”。   看似正常的聊天,但这里的人哪一位不是人精,清楚这应该是容少得意思。   “程哥,容少,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莫少怎么受伤的,那天我也不清楚,玩大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接回家了”。   “没事,就好奇”,程骜看对方紧张的都结巴了,和善的拍拍对方的肩膀,同时侧目看向容翎,对方眼梢一冷,示意了一下。   程骜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音乐声再次响起,房间内再次热络起来。   容翎依旧半眯着眼,盯着那几个未接来电,薄唇勾了勾。   小东西,拒绝他的时候不是挺痛快,这么快就求上门,他可要让她长长记性。   再说另一头的南笙,软磨硬泡之下,终于从服务生口中得知容翎的确在这里。   还不来不及高兴,便又发现一个难题,包房她进不去。   在大厅等了一会,南笙实在是心里不安,就怕下一秒,会像上一次,不知不觉的被人带走。   若在落到莫少霆手里,她绝对活不成了。   女孩紧抿唇,睫毛忽闪忽闪的,发现一排穿着整齐套裙的服务生有过,突然灵机一动,南笙抓着包,跟着那些人离去。   十分钟以后。   三楼,贵宾套房的门口,有一身穿白色衬衫,A字超短裙的服务生,推着一红酒车,优雅的踱步。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被推车挡住的脚上是一双平底布鞋,幸好她个子够高,倒没什么异常。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手心里有些汗水,为了见容翎一面,她还真是拼了。   咚咚咚。   “谁?!”,屋内传来警惕得男声。   “先生您好,免费酒水需要吗?   ”,南笙镇定,公式化的开口。   “嘿!有意思,这里的服务生什么时候声这么甜了?!”。   程骜第一个走过来,门打开!   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紧接着惊愕呵了一声!   一股风划过,原地的人消失不见!   靠,老子看见仙女了?!   还是错觉?   ------题外话------   啊啊,都不涨收藏,呜呜呜   容翎:你们不喜欢爷吗?若是不喜欢,脱给你们看,嘤嘤嘤   ☆、第二十四章 走廊惊情   “程哥?看什么呢?”,有人看见程骜现在门口不动,也走了过来。   “,没什么,可能服务生走错了”,程骜心知有些不对劲,可今儿那位爷在这,能少一事算一事。   门口只有一辆酒车,几个人闻信走出来,一个人影没看见。   “可能被经理带走了,走吧,继续”,他们这些人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有女人想接近是常有的事,谁也没多想。   程骜坐到容翎的身旁,有些心不在焉,刚刚那一撇,那女孩是真正啊,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容翎从坐在这开始,一直神色郁郁的,手上的电话没有再响起,不由的有些心烦。   “你这是怎么了?”。   程骜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任谁都看出来了。   “嘿嘿,三少,我刚刚看到一美女”,他不敢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容翎眼梢一挑,眸光诡谲。   “刚刚那服务生?”   “嗯,又纯又嫩的”,程骜大口喝了一杯酒,压下心里那点涟漪。   今儿这位爷兴致不高,他可不敢胡来。   一个好看的服务生而已,容翎并没有放在心里,指节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扶手上,不知为何心情越来越烦躁。   那臭丫头,怎么不打电话了?   就这么点耐心?   *   南笙早就想好了,见到容翎的各种突发事件,唯独没有想过,在门开得那一瞬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走。   撞进了强劲有力的胸膛,还有那的熟悉味道,南笙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一个眨眼间便被人按在拐角的墙壁上。   “南小笙,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低下高高的头颅,就那样把头埋在她的颈间,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流淌,带着灼热的温度,逐渐的蔓延。   一如曾经的感觉,心开始钝钝的痛!   多么熟悉的气息,多么熟悉的声音!   南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唇瓣颤动,她还是想要推开他。   “煜洋,你放开我”   “我不放!”,不知改称呼他为男孩还是男人,南笙只知道,这个她躲了两年的少年似乎有了变化。   终究还是成熟了些吧。   “南小笙!你这个骗子!骗子!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放弃了A大!为什么又在这里!”。   被称为煜洋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女孩生生勒到自己的身体里,可又挣扎不舍,一双深深的眼眸是那样的眷恋而痛苦!   他一路跟随到这里,那个包房里是什么人,比谁都清楚。   他不相信她会变!   他也不敢相信。   南笙从震惊中回过神,便看见这样的一幕,不是没有感觉的,煜洋,她的初恋。   他是她用青春爱过的男孩,她也是他用命爱过的女孩。   “煜洋,你放手,有话好好说”,南笙被勒的呼吸不畅,轻轻推了推,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想做什么”,紧张到窒息的质问,他在怕她的回答。   “这和你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南笙劝服自己镇定,也想起了她来找容翎的原因,这个时候,她更要撇清和煜洋的关系。   “唔。,你做什么!”。   苦苦追求两年的女孩就在眼前,深爱的人在怀,煜洋不想在听她说话,十指将对方的双手按在墙上,侧头便吻了上去!   不是蜻蜓点水,是带着光风暴雨般的虔诚,一点点的侵蚀她的所有防线。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南笙想到随时可能出来的那些人,又急又羞,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她不能再把煜洋也牵扯进来!   “煜洋,你放开我”,南笙字不成句,甚至还咬了对方一口。   煜洋早就陷入一张甜蜜的网,不可自拔,怎么会轻易放开。   本就大病初愈,南笙渐渐的也迷失在这种无力的甜蜜中,对这个男孩,她多少还是有感觉到。   不忍真的伤了他,包房的隔音都特别好,此时的走廊里很静,静到,南笙只能听见耳边那时深时浅的呼吸声。   一深一浅,时轻时重。   似乎还有那脊背一凉的惊觉。   当南笙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   美目微睁,瞬间变得惊恐!   顺着煜洋身体的缝隙看过去,只见容翎就那样靠在墙壁站着,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   精致完美的五官落在阴影里,异常的柔和。   他在看她,突然一笑,阴森森的。   南笙的猛的推开煜洋!   ☆、第二十五章 强行带走   “你,你,”,南笙心抖的厉害,喉咙就像被人扼住一般,说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怀中的温度瞬间冰冷,煜洋盯着南笙的异样,缓缓的侧身。   男人已经站立起身,双臂交叉在身前,深沉邪挑的凤目,似乎在寸寸凌迟着南笙的每一寸皮肤。   煜洋脚下一移,本能的挡在了南笙的前面。   “三少,幸会”。   和南笙差不多得年纪,煜洋望着容翎的神色不卑不亢,帅气的脸上温润而平和。   “呵,你是谁?”,视线被挡住,容翎懒洋洋的开口,五指并拢。   如果不是他的这句三少,他想他会忍不住撕了这个男人。   “哎呦,这不是煜家的小公子吗”,程骜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感觉气氛有些怪异,连忙开口。   “煜家?”,容翎挑着凤目,阴云一片。   “没错,我就是煜洋,实在抱歉,我女朋友和我闹矛盾跑了出来,没想到三少也在这,多有得罪,我们这就离开”。   不想在南笙面前再那样的冲动,煜洋忍着心里所有的猜疑,一字一句彬彬有礼。   容翎的垂下氤氲的眼角,乌云密布的眸子里,映射出女孩那一双极不协调的帆布鞋。   再往上,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A字超短裙,白衬衫,正是酒店服务员的打扮。   程骜显然也发现了躲在煜洋身后的南笙,尤其是那双白嫩嫩裸露在外腿,笔直修长,一眼便让这些微醉的人血脉喷张。   “既然是煜公子的女朋友,那么一起喝一杯如何”。   程骜邀请的话落突然胸口一痛,被人一拳打在那里。   容翎将程骜推到一旁,走了两步,视线正好对上南笙。   那目光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潭,想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溺毙其中。   南笙突然挣开了煜洋的手,她知道此时的容翎怒了,她本就是来找他的。   “煜洋,你先离开,我有话”   “南笙!别任性,不麻烦三少了,我们这就离开!”。   煜洋紧张得打断了南笙的话,再次拉着南笙,快步而走!   “不是的!”,南笙几乎是被煜洋拖着走,在经过某个人的身边之时,另一空着的手心似乎被人握了一下,凉凉的,如电击中!   煜洋的动作实在太快,几乎眨眼便将女孩带离了原地。   程骜扶着胸口轻咳两声,站直了身子,对容翎说:“三少,您对那个女孩感兴趣?”。   他可是知道,就因为他看了那双腿才挨揍的。   “不感兴趣”,容翎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吧嗒吧嗒的把玩着。   程骜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提不上来,不感兴趣?   那为什么揍他···   可这位大爷似乎爱上这个走廊了,靠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将其他人轰了回去,程骜也不敢离开,现在容翎得对面,优雅的点了一颗烟,深吸一口气,心里平复了不少。   “三少,我刚刚还以为您要抢人呢”,别人不了解容翎,他却是知道一二的,他敢保证,这位主肯定起了心思。   “你去过煜家?”。   容翎盯着程骜,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程骜摇头,“没有,煜家很少与世家豪门打交道,我之所以认识煜洋,是因为另一件事”。   容翎将视线睥向他,程骜将烟头用手指捻了下,咧嘴一笑,“煜志刚两年前空降北城,他的这个儿子就没安生过,据说是因为找一个女孩,三番两次的离家出走,还被人盯上了,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他两面,煜志刚有心隐瞒,所以这事很少有人知道,”。   “三少,您对他感兴趣?”,程骜实在有些怀疑容翎的心思。   不过他肯定,刚刚若是换了别人,肯定无法安然离开。   “要不要我对你也有兴趣?嗯?”,容翎突然眯着凤目瞪向程骜,冷飕飕的让程骜一惊,连忙摆手。   煜洋那个不怕死的,敢驳容翎的面子,他可不敢。   “行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办好了来回报”,容翎长腿一迈,转身走了出去。   他很烦躁!   南笙那个装扮,和他一下午接到的电话,他清楚,这个臭丫头是来求他的,可她,居然!   居然!   想起那一幕,他便觉得体内有火在燃烧着!   还欠着他的债,还想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想的美。   “爷,去哪?”。   林蛋一直在搂在候着,所以南笙走出来,他自然也知道。   “你说呢!”,容翎有些咬牙切齿。   “爷,我觉得您做的是对的,那煜志刚虽然刚上任市长两年,可深得民心,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并不脱!”。   “你又知道了?!”,男人冷冷撇他一眼,扭头离开!   若不是想给煜家一个面子,他们当真以为,那个小白脸能从这里走出来!   “…”   他家爷难道在吃醋?   林蛋用力的掐了下大腿,艾玛,真疼!   几乎是一路飞奔出来,煜洋紧拉着南笙的手,牢牢的不舍放开!   人来人往得街道上,南笙一把甩开了男孩的手!   “煜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南笙的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泛着红红的光泽。   “南小笙,你还是那么的好看”,煜洋心满意足的笑,红润的唇角上扬,是那么阳光温暖。   “胡说什么!煜洋,我们分手了,你刚刚那么做,很危险好不好,你也坏了我的事,你知不知道!”。   南笙觉得额角在微微抽痛!   这段感情回不去了!   再见也是徒添伤痛而已,她现在自身难保,又被容翎撞见这一幕,他还会帮她吗。   “坏了你的事?”,终于说到痛处,煜洋僵硬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南笙。   “坏了你什么事,你想做什么?如果没有我,你进去那个房间,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   煜洋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那是一群狼,南笙这个样子进去,她怎么还能好好的出来!   “南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我帮你”,在他的心里,这个女孩永远是那么的纯洁善良,不可能变坏。   “煜洋,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南笙不想再多说,仰头眨巴两下眼睛,将那层湿润逼了回去。   她推开了他,抬脚朝人流中走去。   她的衣服,包包都在三色花,她必须回去取。   至于容翎,只能明天再说了,今天找他的话,肯定会为难她的。   煜洋愣怔怔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看着快消失的人影,追了上去。   他没有再去拉住她,反而安静的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踩着她的脚印,心便觉得踏实。   可眼见南笙再次回到了三色花,煜洋痛苦的叹了一口气,几步追上去,再次将人带走了。   “南笙!分手不分手无所谓,我见不得你这样”。   “我衣服和包在里面”,南笙也懒得再和他挣扎,只是淡淡的解释。   “和我走,我找人给你拿!”,这一次,煜洋摆摆手,招呼来一辆车子,将南笙塞了进去!   “去哪?”。   南笙见周围的建筑并不是回学校的路,忍不住问煜洋。   两年不见,这个记忆中的男孩好像真的成熟了,增添了棱角的五官,俊雅而迷人。   “宾馆”。   什么?   “煜洋!你什么意思!?”,再没有打量的心思,南笙有些急。   噗。   “南小笙!你在想什么,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能回去吗?”   “…”,南笙语噎,忍不住拽拽自己的短裙。   “你不放心我吗,我只想和你呆一会,等取回东西,我就送你回学校”。   车子停在一家中规中矩的宾馆门口,煜洋伸手,将南笙扶了出来。   “你派人去了吗?”。   ------题外话------   容翎真的会什么也不做吗?   吼吼,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第二十六章 被人举报   “嗯,我何时骗过你”。   煜洋别有深意的撇过南笙,最终摇摇头,不忍心再逼她。   九龙湾。   一辆漆黑崭亮的车子疾驰而过,又迅速的掉头,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守卫揉揉眼睛,有些懵,那不是三少的座驾吗?   自家门口玩漂移?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车子上,林旦憋的嘴角直抽,悄悄的捏捏腮帮子,这才一本正经的回头。   “爷,三色花那头说,刚刚的确有位姑娘,冒充服务员混了进去,不过,刚刚煜家派人过去解释了,把南姑娘的东西带走了”。   “他们现在在哪?”,容翎靠在后座上,领口微微的敞开着。   林旦扭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上得信息,硬着头皮说。   “如苑宾馆”   “爷,要怎么做?”,眼见某人眼脸暗沉,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爆露,林旦迅速的开口。   其实,对于南姑娘,他家爷不止被触犯这么简单吧?   对于女人,容翎向来有洁癖的,别说被人亲一下,就是被人摸一下,他都嫌弃的弃如敝履。   关于传言,那也只是传言而已。   “回去,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   容翎握拳的手指紧了又松,最后面色平静,一个不知道自爱的女人,不值得他浪费一点心思!   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   林旦闭上嘴巴不多言语。   开走的车子,又回来了!   短短几分钟,守卫的心脏就像过山车一样。   包括九龙湾的仆人,无一不战战兢兢。   容翎此时的心情就像麻花一样,拧巴着,他的确起了心思,想要那个女孩,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被别人横插了一脚。   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毁了,他真的会这么放过他们?   绝不可能!   男人妖娆的眉眼染上一抹邪肆,“蛋儿,过来”。   “属下在”。   林旦推门而入,低眉顺眼的站到了容翎的身后。   男人侧过身,低低的吩咐几句,   林旦得令,擦着冷汗出去了。   容翎哼笑,长指摩挲着唇瓣,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南笙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把玩着手中的电话,有些心不在焉。   “煜洋,我们回去吧”。   “南笙”   “嗯?”,南笙抬眸。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煜洋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煜洋,我们已经结束了”,南笙没有看他,淡淡的像描述一个事实。   “为什么?南笙,我何时说过分手?明明是你不守承诺!你知道,我这两年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南家不让我进,我等也等了,找也找了,就是见不到你,两年了,你知道我有多煎熬?A大,是我们的约定,当我知道你来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惊喜,我以为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我甚至不敢去问你过去发生了什么,可南笙,你就给我这样一个答案吗,”。   煜洋晃着南笙的肩膀,撕裂那个温润的伪装,他也不过是一个爱的炙热的少年而已。   “煜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两年了,没有彼此,我们不也生活的好好的,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们不合适”,南笙每说出一句话,都感觉有刀子在她的心尖磨戳着,可她不得不说。   “怎么不合适!我不信,南笙,不要再骗我了,你说的一切,我都不接受”,煜洋犹如疯了一般,猩红着眼眶紧紧的抱着南笙,他不放手,他死也不放。   “煜洋,你冷静一些!”,耳边的呼吸有些急促,南笙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煜洋的呼吸越来越烫,误以为南笙还要推开他,一个用力,二人双双跌倒在沙发中。   唔。   身下不知被什么硌到,南笙痛的轻哼一声,听到煜洋的耳里,足以摧毁他的最后一点理智。   本就是爱的女孩,温香软玉在怀,尤其还是神智不太清醒的时候,煜洋伸手将南笙腰下的东西拿出来,目光热切的盯着她:“南笙,是不是只有那样了,我才算真的拥有?”。   如今他们都是成年人,煜洋眼底那赤裸裸的欲望,灼痛了她的眼。   “煜洋,你这样,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如果仗着你爸的身份想为所欲为,我不会反抗!”   “南笙,你还是这么的会激怒我”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依你”,灯光落在男孩漆黑的眼底,幻化成无数的星光,最后一一破碎。   她不知他变了,还是他病了。   南笙摇摇头,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粉润的唇便被对方擒住,逐渐深入!   不!   这是不对的!   南笙不知道为何她会这么抗拒,可是她真的不想这么下去,甚至,电话就在身边,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砰砰砰!   “开门!开门!”,门口突然剧烈得响动,似乎有很多人站在外面。   这一异变,屋内刚刚升起的暧昧气氛即刻消散。   煜洋恢复清明的眼底有丝恼怒,将南笙扶了起来。   “你去里面等我,我去看看”。   南笙松了一口气,整理下自己的墨发,朝内室走去。   门被拉开。   房间外果然站着七七八八个人,袖口挂着执勤。   “有事?”,煜洋盯着其中为首的人,手握拳插在裤兜里。   “屋内还有谁?”,一个黝黑的男人,拿出工作证,对着煜洋喊道。   “接到举报,这个房间有人进行不正当交易,身份证拿出来!”   “…”。   这话说白了,就是有人举报他们嫖娼?   屋内偷听的南笙差一点喷出一口郁血,又气又愤,是谁这么缺德?   “找死,你知道我是谁?”,煜洋从开门的瞬间,便猜到怎么回事,眼眸阴沉得盯着那几个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   “你是谁?身份证,还有屋里的!”,男人俨然一副公事公办得样子,撸着袖子就要往里面走!   煜洋紧绷着唇角,抬脚就要踹向那个人!   “哎呦!等等!等等,搞错了!搞错了,还不快滚!”,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胖子,眼疾手快的将那个要挨揍的男人拎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煜少,自己人,脚下留情啊!”。   ------题外话------   说,是谁能干的,这么缺德~   容翎:╭(╯^╰)╮,不是爷。   ☆、第二十七章 校园绯闻   煜洋脚下一转,那个黝黑的男人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还不快滚出去!”,那个胖子拍拍自己的脑门,对身后一众人吼道。   “老大,这的确是516啊!”,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还坚持的对胖子说。   “闭嘴!滚下去!”,胖子毫不留情将其他人轰下去,一脸谄媚的看着煜洋。   北城市长,煜志刚的独子,多少人想见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呢。   “怎么回事?”,煜洋神色不悦的瞪着胖子。   “呃,是这样的,刚刚我们队接到举报,说这个房间正进行,进行…”,胖子眼珠子直转,也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他也是在查了记录才知道,这间房是煜洋订的。   “举报?呵!好样的”,煜洋所有所思的盯在某处,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阴谋,绝对的阴谋,胖子在心里默默的嘀咕。   “谁举报的?”,煜洋猛的盯向胖子!   “哎呦,这小的可不知,匿名举报,您懂得,很难查证的”,胖子一板一眼,说的有理有据。   “行了,滚吧”。   “哎,小的这就滚,您好好休息”,胖子嘿嘿直笑,悄悄在屋里看了一圈,连忙退了出去。   这煜少,不好得罪,举报的那位主就更不能得罪了。   胖子深呼一口气。   “老大,怎么回事?”,楼下还一群傻眼的人等下那,看见胖子下来,有人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被当枪使了呗,蠢货!”。   这世道,混口饭吃哪有那么容易。   房间里,煜洋神色不明的杵在那,南笙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男孩勾勾嘴角,回眸看着她:“还好意思笑呢,”。   南笙摆摆手,指着门口说:“我只是觉得那个胖队长挺有趣的”。   煜洋手插在兜里,望着南笙,眉眼越发得柔和。   她笑了,他的那些不悦也消散了。   “南笙”   “嗯?”   “我们回去吧”,煜洋走了两步,提她拿起沙发上的手包。   “好”,南笙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他们的确应该回去了。   路上,二人并没有坐车,慢悠悠的走在马路上。   灯火阑珊,人来人往。   煜洋高高的个子走在前面,眼潭落寞,如果时光没有流逝,如果他们还能回到两年前,那该多好。   夜晚,十点,相比于繁华地段的灯火阑珊,九龙湾,明显比往日低沉了许多。   “爷,事情办妥了,他们回学校了”。   林旦来到书房,小声的汇报。   容翎一直在敲击着电脑,林旦也不敢离开,等了许久,才听自家主子特傲娇的说:“蛋儿,你说爷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   明明打算把那个臭丫头大卸八块的,如今倒好,他得一次次不忍心,却都便宜给了别人!   “爷,南姑娘明明是来找您的,小的调查了,她之前在九龙湾门口晃悠了好久呢,碰上煜家那位,应该是巧合”。   其实林旦想的是,如果自家爷痛痛快快接电话,也许就没这事了。   “呵,接着说”,容翎揉揉眼眶,朝椅背上一靠。   “爷,南姑娘在过去的两年里,并没有男朋友,而煜家那位,据说在两年前做过一场大手术”   “您看,还要深入调查吗?”,林旦猫着腰,瞪着容翎发落。   “不用了,以后她的事与我无关”。   容翎坐在那里,一脸淡漠。   “小的知道了”。   林旦向来会察言观色,此时知道,他不可再多言,默默地走了出去。   容翎摆弄着手指,漆黑的凤目划过一抹流光。   今天这个局是他布下的,本想着勾引南笙来求他,没想到却出了差错。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莫少霆的确有好转的迹象,什么时候醒来,还真是个未知。   不过,他不管了。   他容翎,不愿被任何人左右。   回到寝室,南笙意外得发现,莫筱雪居然回来了!   “南笙,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程婷婷从洗漱间走出来,意外的说道。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我去洗漱”,南笙放下包,将洗漱用品拿了出来。   莫筱雪斜着眼睛看看二人,她在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医生说哥哥已经有了意识,应该快醒了”。   南笙顿了一下,没醒?   程婷婷此时正在敷面膜,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南笙压下心里的那丝异样,走进了洗漱间。   这日之后,容翎真的没有再找过她,经过了这样的一幕,南笙也不敢再去求容翎。   时光匆匆,转眼又一个月过去。   南笙已经适应了A大的教学模式,若不是那时常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她想,她会爱上这所学校的。   “南笙,这煜洋不会在追求你吧?”,午休时刻,程婷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支着下巴道。   南笙撇了她一眼,“你认识他?”。   “唔,听说过,这位帅哥一直挺低调的,身份神秘,不过架不住长的帅啊,在A大还是人气颇高的”,程婷婷貌似欣赏的看着窗外,随后又笑笑。   “南笙,你可能有麻烦了呢”。   呵,南笙长长的睫毛垂落,她的麻烦不止一件,无所谓了。   煜洋的疯狂追求,最终没有逃过八卦者的嘴巴,当这件事传到艺术学院的时候,恰巧有一女生踩着高跟鞋经过。   “没想到煜洋,居然是这种人,半路转到A大的,肯定家世不凡”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不过学考古的,没几个好看的”,另一个人满口鄙夷,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   南音正站在二人的身后,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声,扬起手中的水杯便朝二人泼去!   “你们胡说什么!”   “啊!谁?有病啊!”,两个女生立马咋呼开,幸好水不热,不然脸可就毁了!   “南音!你干什么!”   “洗洗你们的嘴巴!”,南音瞪着杏目,脸被气的又青又白。   她们认识南音,也迅速的想明白了关键,只不过碍于家世,有气也得咽下!   两个女生狼狈擦擦脸,只能在心中骂到,拽什么拽!   追了人家两年,还不是转身喜欢别人了!   “南音,走吧,快上课了”,匆匆过来一个女生劝道。   ------题外话------   容翎:麻麻说,你们看文不收藏,不留言,就等于爷摸了你们,不负责一样(o′_`o)…   ☆、第二十八章 夜色聚会   一节课下来,南音几乎掰断了手中的画笔,她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南笙,你为何要回来!   贱人!   “南音,明天的聚会去不去?”,耳边一道柔柔的声音,南音眼底的阴狠瞬间消逝。   “什么聚会?”,南音心不在焉的瞥向对方。   她的同学兼跟班,曾芳芳。   女生有些急,眼珠转转在南音的耳边低语。   “就是之前,程少组织的,明晚夜色”。   曾柔柔有些期待,因为能去的人都是北城颇有名气的富家子弟,她想结识,但只能依附南音。   南音回过味来,一双杏目略带鄙夷盯着她。   嗤笑一声,“那些个花花公子,也就你们当个宝”。   谁都知道南音是南家子女,三大家族之一,谁不想巴结。   “南音,你,你说过带我去的”,曾芳芳脸色微红,讨好着说。   南音心里不削,但转念一想,突然凑近对方的耳侧:“你和程婷婷认识?”。   曾芳芳睁大眼眸,随后点点头:“曾经是高中同学”。   南音眯眼,不怀好意道:“程婷婷有一位新室友,若你能说动她们一起去,我就带你去,顺便,介绍给那位认识”。   虽有些为难,曾芳芳咬咬牙,点头答应。   南音哼笑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去。   这事交给曾芳芳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为了向上爬,她们可以依附所有能够利用的捷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刚下一节选修课,南笙独自朝寝室走去。   “南笙!”。   远远的,路灯下孑然而立一位高大的身影。   “喂,又不理我?”,煜洋两步跑到南笙的眼前,笑容灿烂。   南笙嘴角抽抽,捂着脸道:“煜洋,你还嫌流言不够热闹吗?”,那些人,都快把她说成恐龙富家女了。   煜洋只是笑,最后低头说:“是你非要说,我们分手了,我只好重新追求你了,南笙,你跑不掉了”。   有人看了过来,南笙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他。   “煜洋,我们,做朋友吧”   “普通朋友,好不好?”。   昏黄的路灯下,女孩纤长的睫毛半垂着,为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瞳染上一抹阴霾。   她在拒绝他,心同样很痛。   “为什么?”,煜洋不敢对上她的视线,目光落在那轻抿的唇瓣上。   那么美,可说出的话,却那么绝情。   “煜洋,我喜欢上别人了,对不起!”。   话落,南笙不敢再有一秒的停留,匆匆的跑开。   刚刚伸出的手,只来的及抓住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煜洋看着自己那空空的手指,良久,慢慢的收拢。   南笙,我不相信…   回到寝室。   南笙的心情有些低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人生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就像一条被人按到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南笙,我有事和你说”,程婷婷一脸兴色的接过她手里的书本。   南笙情绪不高,眼皮未抬的询问了句:“什么事?”。   程婷婷并没有多想,凑近了说:“南笙,明晚有个聚会,陪我一起去呗?”。   聚会?   南笙本能的不想凑热闹,刚要拒绝,便见程婷婷嘟着唇,手掌相合求饶道:“拜托啦,南笙,我一个人去真的很无聊啊,而且,我这么美,外一有人不怀好意怎么办?”。   寝室四个人,纳娜依旧保持小透明风格,在对着镜子抹护肤品的莫筱雪听见这话,忍不住哼唧了声:“真有意思,你哥张罗的,还会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程婷婷的哥哥是谁,南笙不知道,可程家依附容家,所有人都清楚。   “在哪?”,南笙有意无意的问了句。   “夜色!”。   程婷婷得意说,夜色,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进去的。   南笙的身子一僵,立马摇摇头,“我明天还有事”。   那个地方,她没有任何好感。   莫筱雪意外的盯着南笙看了会,什么也没说,收回了视线。   程婷婷语噎,挠挠头,眼珠子直转。   “南笙,你就陪我去嘛!别人都有伴陪着,就我孤家寡人的,多可怜啊”   “还有啊,你刚刚来北城,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圈里的人,对你以后也有好处嘛!”   “我和你说,北城很复杂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一晚上,程婷婷好说歹说,就连睡觉前,都一连发了几个信息。   软磨硬泡,南笙头痛的厉害,想着出去透透气也好,最终点头答应。   翌日。   晚上八点。   程婷婷拉着南笙,换了一件紧身的晚礼服,黑色,紧身的超短裙。   “哇塞,南笙,想不到你穿这个风格,好魅惑”。   前凸后翘,皮肤雪白,尤其一双玉腿,更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南笙不适的笑笑,“婷婷,我还是觉得我原先那件不错,再说,我只是陪你去而已”   “其实,这已经很保守了,在夜色,那些个名媛淑女,哪一个不袒胸露乳,你这除了胳膊和腿,都很严实了”。   程婷婷本身身材就很火辣,此时一件红色得镂空礼服,更是性感无比。   南笙蹙眉,看了又看,和容翎送她的那两件礼服相处,这件的确比较平庸的。   “好吧,就这样吧”。   程婷婷有一句说的不错,她的确需要了解一下北城的人脉。   只不过,她没想到,今晚,是有人故意为之。   夜色,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炫彩的灯光下,有一个角落里,稀稀落落的坐着五六个人。   “程哥,今天怎么不去楼上?”,有人看着为首的那个人,开口道。   程骜吐了一口烟圈,最后用手指捻灭,“等几个人,先喝几杯再上去玩,一会李少和我妹妹都过来,你们收敛点”   “嘿,有妹子呢”,一人痞痞的调侃。   “嗯,还有洛辰的妹妹”,程骜似笑非笑的说,他和南洛辰的关系还不错,对南音自然也知道。   “呵,今儿这日子稀奇”。   对那位大小姐,他们可不妄加论断。   “就你们事多,得,我先上去一趟”。   程骜的视线瞥过楼上的某处,眼皮一跳,抬脚朝楼上走去。   ------题外话------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哒哒哒~   ☆、第二十九章 自恋得三少   程婷婷拽着南笙,走到众人面前之时,南音已经坐在了那里。   七八个人,有说有笑的。   光影模糊,南笙只听有人在吹口哨,也有人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哈喽,这位是南笙,我的新室友”,程婷婷与这些人不是初识,将南笙推到前面,简单的介绍。   姓南?   众人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南音。   这些年在兰氏的功劳下,世人皆知南家二房长女为南音,哪知道次女的名讳。   “欢迎,这位美人儿”,一道调侃,率先的打破了这里的沉默。   “李少,这位可是我妹妹”,南音瞥了对方一眼。   “坐吧,坐吧”,程婷婷可不在意那些,紧挨着南笙而坐。   “原来,你是他妹妹”,邻中间的位置,李铭突然哼笑出声。   南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红唇一弯,“幸会,李二少”。   噗。   程婷婷差点一口酒呛道,搂着南笙说:“你认识他?”。   这李铭可比他哥难搞,自诩为高雅人士,心高气傲的很。   李铭将手搭在膝盖上,突然附身,凑近南笙看了看,推推反光的镜片道:“果然是天然美女”   。   “那当然!”,程婷婷自豪道,余光扫向那个佯装淡定的人,暗暗撇嘴。   看见南音在,南笙有点后悔凑着热闹,并不是怕她,而是有她在,肯定少不了麻蛋。   “我哥呢?”,程婷婷左顾右盼,也没看见程骜的影子。   “估计落在某个温柔乡里喽,来,喝一个,难得有这么多美人作陪,”。   李少为众人倒了一杯酒,率先举杯道。   都是出来玩的,也没人矫情,音乐声并不嘈杂,节奏伴随着灯光,跳跃在每个人的杯盏指间,是那样刺眼的光景。   挥霍,激情,这是一个可以开发所有人最原始欲望的场所。   “三少,你在看什么?”。   二楼的某个包房里,程骜摇晃着头,望着前面伫立在某处的人影道。   包厢里只有三人,林旦闻言,迈着碎步走到自家主子身后,伸出脑袋,偷偷一看…   这一看,林旦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视线穿过舞池,落在一处明亮的角落,有一女孩安静的坐在众人的身后。   似乎喝了两杯酒,手正抵在太阳穴处,轻轻的揉捏着。   紧身的黑色礼服,勾勒出曼妙的轮廓,雪肤红唇,果然是美啊!   即使身处在嘈杂的放纵之地,一个女孩依旧美得独出一致,林旦忘记了收回视线,就连身前的人何时转身都没有发现。   容翎阴沉着脸,凤眸微挑瞪着林旦。   几秒之后。   “嗷!爷饶命!”。   一道杀猪般的嚎叫,林旦捂着耳朵,痛哭流涕般的求饶。   程骜憋着笑,视线自然不敢乱瞟。   “爷,小的知错了”,林旦一脸心酸样,他不就多看了两眼,不就多看了两眼嘛!   “办你的事去”,容翎擦擦手指,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三少,您今儿怎么在这?”,程骜觉得,容翎最近有些反常,可那种感觉具体又说不上来。   “无聊,似乎最什么事都无趣的很”。   容翎晃荡着手中的酒杯,他就是因为无趣才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可现在,似乎更烦躁了。   睁眼闭眼,都那张脸。   尤其是那双白花花的大腿,似乎在挑战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臭丫头,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勾引他?!   楼下,程婷婷喝了几杯,神经有些兴奋,拉着南笙要去跳舞。   “你们去吧”。   南笙摆摆手拒绝。   一群人早就去跳舞了,在坐的只有李铭和几位女生。   “来嘛”,程婷婷不依不舍。   “不要”,南笙有些不悦,若是没有遇见南音,她还不会多想。   可如今这样,她多少有些怀疑程婷婷的用心。   气氛有些僵硬。   李铭看看腕表,起身,朝南笙伸出了手,“程小姐就不要和李某抢人了,南小姐,给个面子不?”   “好吧,你们跳”,程婷婷吐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不会”,南笙微微拧眉。   “我教你”,李铭笑的儒雅。   不好做的太过分,南笙点点头,站了起来。   二人踏进舞池,震耳的音乐声响起,李铭凑近南笙的耳侧说了句:“南洛辰是你的亲哥哥?”。   “这话,你应该问他”,南笙实在搞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对南洛辰那么感兴趣。   “嘿,不说他了,跳舞”,李铭挑挑眉,拉着南笙一个旋转。   二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不远处的南音看见这一幕,得意的笑笑,同时比划了一个手势。   有人得令,邪笑着朝南笙的方向走去,包括垂下的指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银光!   要看快接近南笙,南音得意的眯着眼睛。   今晚在夜色玩的,可都是北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丢了脸,可很难再翻身的!   南笙,这是你自找!   男人已经站在南笙的身后,轻轻抬手,只要抚摸上她的后背,这件紧身礼服,恐怕就会成为废纸一张了。   “我去洗手间”,就在李铭犹豫的瞬间,南笙突然一个转身,对他抱歉的笑笑。   来人迅速的收回手,表情无常的在跳舞,李铭嘴角抽抽。   笑着点头。   “快去快回”。   这丫头,看来也不是小白兔啊!   南笙匆匆的离开了场地,直到耳膜恢复平静,她才后怕的拍拍胸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她就知道,只要有南音在地方,就势必不会平静,她怎么会放过让她出丑的机会!   长长的叹一口气,南笙觉得好累,这样的日子,究竟要煎熬到什么时候?   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将她身体里那唯一一点的醉意消散了去,南笙静静地靠在那里,哪也不想去。   滴答,滴答。   仿佛有怀表指针转动的声响,南笙抬眸,一道长长的影子覆盖!   俊美而邪肆的脸,带着凉薄的笑意。   他说:“南笙,就知道你看上爷了”。   ------题外话------   有谁能在A4腰这首魔曲中安静的码字,呜呜呜,心酸啊,本少爷已经达到人字合一的境界了。   ☆、第三十章 酒壮怂人胆   脸上一抹冰凉,男人不知何时抬起了手,不轻不重的摩挲着,面皮有些痛。   南笙心惊,忍着轻微的不适出声道:“三少,您怎么在这?”   “你说呢?”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嗯?”,浓浓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容翎着暧昧十足的话语让南笙有些懵。   什么意思?   她有什么目的?   对上男人那深邃晕染的凤目,南笙顺着他目光往下看…   脸霎时一红,伸手就将衣摆往下用力的拽拽。   流氓!   “呵,这么想勾引我?”,容翎轻眯着凤目,声音撩人得沙哑!   南笙若是再听不明白,就对不起她的智商了,这人是得有多自恋啊?   她来夜色,是为了勾引他!?   “三少,您是不是喝多了”,南笙尴尬的笑笑,侧过脸,想避开他的动作。   “嘘,别动”,容翎掰过南笙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鼻子上,又蹭蹭,灼热得气息混着酒香。   脸皮瞬间变得滚烫。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醉了,看不见他眼底的神采,南笙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按住双唇。   容翎似乎想起了曾经那一幕,心生不满的用手指在女孩的唇瓣上用力磨搓。   “疼,你做什么!”,南笙咬着舌头想往后躲。   容翎勾唇一笑,醉人的眸光里漆黑的水光潋潋。   “别说话”。   南笙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这人真的喝大了?!   靠在墙壁上,南笙能逃到哪里去,下一秒只觉的腰身一紧,被人紧搂在怀。   容翎大概是觉得那里擦干净了,微微低头,附身便吻了上去!   “混蛋!”,他的手是抹布吗!   南笙紧咬着牙齿,不肯松口,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挣扎着。   男人只能在她的唇瓣上蹂躏,似乎越发的不满足,怀中的人扭的越来越激烈,容翎蹙眉,微眯的眸光中,拥在南笙腰间的手用力一拧。   “嘶!混…”。   南笙疼的倒吸一口气,几乎是炸毛的瞬间,男人舌尖撬开了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   被掐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南笙憋着一口气,白皙的额头已经浸出薄薄的汗水。   这个变态!   都说酒壮怂人胆,南笙此时便想,如果她一脚踹开他,等他醒酒时是不是也不会记得?   眼前得男人眼睑迷离,呼吸深重,南笙睫毛轻闪,一狠心,果真用力咬了一口,抬脚踹在对方的小腿上。   嘶!   猝不及防,容翎抿着殷红的唇角,像是盯着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南笙。   他居然被女人踹了一脚?   “三,三少,您保重!”,南笙多少有些怕的,扔下一句话,逃一般的离开了原地。   “…”。   容翎没有追上去,手指抿着一丝血迹,再抬眸,那抹倩影早已消失。   “爷,那几个人怎么处理?”,林旦捂着眼睛上前,声音小的很。   他可不想因为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揍一顿。   容翎仰着头,手插在裤兜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再转身,那双熠熠深邃的凤眸哪还有半分醉意。   “放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要共享才行”。   林旦眼珠一转,好像明白了这位爷的心思,连连点头。   “小的这就去”   “嗯,去吧”,容翎懒洋洋的摆摆手。   走廊里终于恢复安静,容翎这才迈着腿离开,嘶,真他妈疼!   忘恩负义的臭丫头!   *   南音坐在吧台处已经有一会了,手指沿着杯身慢慢的比划着,有些心不在焉。   南笙没有回来,那几个人也没有消息传出,怎么回事?   “阿音,他怎么还没来?”,曾芳芳凑到南音的耳边,语气有些急待。   南音此时哪有心情应付她,蹙眉不耐烦的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被哪个女人勾去了”。   “那,我不是白来了”,曾芳芳低头,懊恼的说。   “行了,你去他们那吧”,南音摆摆手,走下吧台,想去看看事情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心慌的感觉,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曾芳芳不甘心的盯着南音,垂下的眼梢有一丝厌恶划过。   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这种人,怎么能指望得上!   “怎么回事?”,南音来到走廊,上前抓住一个匆匆而行的年轻人。   “哎,南大小姐”,年轻人看清来人,脸色一变,谄媚得开口。   “我让你们做的事呢?他们呢?!”,南音语气凌厉。   “小的正找您说这事呢,我们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抢先了,不过照片一样精彩,已经发过去了”,年轻人挑染着黄发,邀功着说。   “别人?什么情况?”,南音疑惑。   “哎呦,小的也不知,没看见正脸,喏,照片在这”。   南音接过手机。   她没见过容翎,画面中也没有男人的正脸,但南笙却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事情和她安排得有些出入,但好歹也算有点收获。   只不过,这个男人是谁?   手工定制的西装,单单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感觉。   不对,应该是巧合吧?   那死丫头刚来北城,不可能认识什么人,估计是被哪个醉鬼看上了吧。   南音嗤笑一声,将手机换给来人,并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嘴巴都严实点”,浓浓的威胁之意。   “当然,当然,南大小姐放心”。   年轻人点头哈腰。   “嗯,知道就好”。   南音哼着鼻音,扭身离开。   那个男人,她得不到,她南笙也不可以得到!   从夜色离开,南笙并不知道有人无形化解了她得一场危机,顺便又将事情推向另一个局面。   ☆、第三十一章 风言风语   第二日一早,A大的校论坛便炸开了锅!   起因是有匿名者曝光的一组照片。   “我校考古系美女夜店放纵,并与多名男子暧昧,”。   短短的几行字,清晰的指出她南笙的身份,以及夜生活迷乱的事实。   照片五张,有南笙与李铭在舞池跳舞的一段,还有被容翎抵在墙上亲吻的画面。   通过剪辑,每一张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堪入目,让人揣测。   短短的几分钟,已经有不少人在下面留言抨击。   “天哪!贵圈真乱啊”   “哎哎,这不是考古系新转来的关系户吗?亏我还喜欢过她!”   “啧啧,看不出啊,长这么漂亮,居然这么不知羞耻!”。   校办公室,程莎莎打开电脑,便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差点被口水呛死!   这,这女孩不是南会长的女友吗?   天哪!   程莎莎捂着嘴巴,眼珠直转,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幸灾乐祸。   南洛辰拒绝她,就找了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   以他那么清傲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甩了她吧!   果然母亲说的对,做女人就应该沉的住气。   程莎莎盯着那些照片,再三确定是那晚见过的女孩,这才鼓足勇气,抱着电脑朝隔壁走去。   南洛辰最近忙着提前毕业的课题,几乎每天都待在那个办公室里面。   程莎莎站在门口,心里紧张,因为南洛辰这个人并没有表面那么好接近,若是他把自己轰出来怎么办?   程莎莎咬唇,算了,顾忌不了这么多了!   事关重大,想必他自己是不会看这些新闻的。   咚咚。   “进”。   温和而动听的声音。   推门而入,是一种淡淡的纸墨清香,“是你?有事吗?”   “有,有事”,程莎莎不自在的迈着步子。   心中顿时有些后悔,她这是做什么,上门告诉他被带了绿帽子?   “电脑坏了?”,南洛辰侧头看她,觉得这女生今天怎么这么怪异。   将电脑放在桌子上,程莎莎突然释怀一笑,将屏幕旋转了一下。   “会长,我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不然对你不公平”。   没错,她不是来看笑话的!   南洛辰挑眉,白皙的长指按了一下鼠标,页面顿时清晰。   眉如远峰,眼如弦月,顺着光影轻闪,一张一合,这个男人,是那样的耀眼,程莎莎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南洛辰,只觉得此时心痒难耐,口干舌燥。   南洛辰的注意都在电脑画面上,表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剧烈,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便退出了页面。   “我知道了”。   程莎莎回神,南洛辰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眸光无恙。   这,就完了?   程莎莎看看电脑,遂不可思议的说:“你把论坛封了?”   “就算你是会长,也不能以权谋私吧?”。   程莎莎气急!都被带绿帽子了,还护着她?!   南洛辰不悦的皱眉,语气变的生冷:“那并不是真实的,留着何用,再说,这件事并不是你们能参合的”。   那个背影,别人看不出什么,可他却能分辨个一二。   “你!你就那么喜欢她!?”   “什么?!”,南洛辰眼波一晃,眯着眸瞪向程莎莎。   这个女人气成这样,是以为他被带了绿帽子?!   “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原则!看见这些,你不生气?还为她封了论坛!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吗?已经晚了,现在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她…”。   等等!不对!   程莎莎猛然的住了口!   她叫南笙?!   南洛辰正支着下巴,整暇以待的睨着她。   “那个,那个会长,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程莎莎红着脸,搂着电脑迅速离开。   南洛辰没有去纠正程莎莎的想法,在他看来,那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觉得意外,那个人居然愿意参合这样的一个戏码。   看来,他有必要和这个表妹好好谈谈。   正如程莎莎所说,论坛被封了,人心却封不住,这一新闻,仍然在八卦者的口中越演越烈。   南笙接到南洛辰的电话时,并不知道论坛一事,程婷婷一夜未归,莫筱雪也不在。   只有纳娜一直安静的看书,时不时瞥向南笙,欲言又止。   “南笙,你去哪?”,眼看南笙要出门,纳娜忍不住询问了声。   南笙穿着外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出去一趟”。   “哦,那你小心些”,论坛被封了,纳娜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只嘱咐了一句。   “嗯,谢谢”。   南笙也没多想,背着包出去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纳娜那句小心为何意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并不多,可南笙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还指指点点,表情并不友好。   这是怎么回事?   “南笙同学吗?”,耳边一道炸响,眼前赫然站着一陌生的男生。   “你是谁?”,南笙顿脚,防备的看着这名陌生的同学!   虽然衣着不凡,可对方那赤裸裸的眼神让她本能的厌恶。   “我想睡你!开个价吧!?”。   男生大喇喇说道。   “什么!”,南笙被刺激的倒吸一口气!   “你有病吧!”,那一个两个喜欢欺负她就算了,她惹不起!   可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喂,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你不要钱?”,男生扬着头,满满的鄙夷。   南笙是真的怒了!   已经有人围观了过来,他不要脸,她还要呢,正想给保卫打电话。   突然一声怒吼,“滚!”。   耳边似乎有风刮过,只见刚刚还嚣张的男生已经一拳被人打倒在地上!   “你他妈谁啊!”,男生扯着脖子嚎。   “你不配知道!我让你嘴贱!”。   阵阵哀嚎,周围有胆小的女生早就跑开去叫人。   南笙眯着眼眸,看那个脚踩在男生身上,拳头还落在对方脸上的少年。   时光似乎倒回了几年前,她刚刚认识的煜洋,便是这个样子。   不学无术,打架斗殴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后来,他的架,都是因她而起。   “救命啊!救我!”。   男生被揍的满脸血,哀嚎着奔着南笙而来。   南笙晃神,立马跑上前,“煜洋!快住手!”。   远处有老师带着保卫跑过来,南笙拉着煜洋说:“不要再打了,他已经不能看了”。   煜洋的脸色并不好,深深的看了南笙一眼,扭头对那个人说:“道歉!”。   男生鼻青脸肿,哪还有刚刚的气势,捂着一手血哀嚎:“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回事!?”,不知道哪个系的老师,带着保卫怒斥道。   煜洋甩甩手腕走了过去,顺便把南笙挡在自己的身后,“我看他不顺眼”   “你,你,怎么能打架!”,主任一看清煜洋的脸,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煜志刚的独子,他可不好得罪。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主任一脸心酸的看看那个挨揍的人,命人送他去医务室。   装模作样的又轻轻教育了煜洋几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南笙并不意外。   周围的人散了去,煜洋拉着南笙说:“走,我有话和你说”   “等一会吧,我表哥找我”,南笙想拒绝。   煜洋黑眸一凝,瞪着她道:“就一会还不行?南小笙,你何时这么矫情了?!”。   南笙语噎,抽出手打了个电话。   通知南洛辰一会过去。   煜洋满意的勾勾唇,片刻又黯然的扭过头。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南笙应声跟在后面。   空地上,两抹长长的影子,渐离去。   对方的一扇窗户里,南音绞着手指,恨得牙根痒痒!   没想到,她费劲心思筹谋的这一切,就这样被那两个男人给搅和了!   南洛辰封了论坛,煜洋还一心向着她!岂有此理!   她到底哪里好!   贱人!贱人!   “气大伤身,何苦呢”,耳边一热,身子从后面被人拥住。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一股暗流正准备跌起,剧透一下明天的情节,咳咳,据说某人要吃醋了。   ☆、第三十二章 南姑娘轻生?   南音的睫毛一闪,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你说,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南音歪着脑袋,亲昵的在对方唇上轻啄一口。   “那你说,我好看,还是他好看?”,男人拥在南音腰间收紧,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   咯咯一笑,南音轻推开他的下巴,语气悠悠的说:“其实,我已经放弃了,可我见不得他们好,凭什么那个臭丫头可以拥有我追求不到的东西”。   她南音才是长女,才是应该得到一切的人,如果她幸福了,那么,她可以施舍她一些东西,但绝对不能是煜洋。   啧啧,这心态。   男人听闻,看似宠溺的掐着南音的下巴,认真的在端详。   南音长的比较像兰氏,柳眉杏目,皮肤水嫩,乖顺时,给人一种想柔进骨子的感觉。   不过比起她的妹妹,还是少了一种感觉。   男人顺着她的下巴摩挲,没有发表评价,唇齿流连在对方的耳侧,轻吹了一口气说:“你的方法不对”。   南音轻颤,立即回眸道:“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急着回答,慢悠悠的指着自己的某处,眼梢一挑:“老规矩”。   “这是在画室!”,南音咬牙,羞涩的卷着睫毛。   男人摆摆手,“那我走了”   “等等!”。   某人暧昧一笑。   “我去锁门”,南音心里不情愿,可转念一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他出注意,总比自己毫无头绪的好。   这间画室,平常很少有人过来,南音拉上窗帘,缓缓的弯下腰。   片刻。   室内便传来男人阵阵的低喘。   愉悦的让人耳红心跳。   许久以后。   只听一道沙哑而满足的声音响在南音的耳畔:“无论你怎么对付南笙,他都不会死心,除非…”   “除非什么?”,南音喘息着问他。   “除非,他自己做了对不起南笙的事,那么,他会觉得他再也配不上她”。   只有那样,才是彻底的摧毁。   南音眼色一亮,抬眸对上男人得视线。   最后一丝极致的绽放。   *   煜洋带南笙来到一处独立住宅区,“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这是我住的地方”,煜洋头也不回道。   南笙头痛,轻开口道:“煜洋,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上去不方便”。   煜洋突然扭头,嗤笑一声:“南笙,两年不见,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至于这么防备?”。   他们的曾经,就真的被她这样抛去了?   “煜洋,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不方便”,面对他,她有时候真的不知该怎么做。   “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这里,南笙,来不来随你”。   对这个女孩,他永远都学不来强迫。   煜洋迈着长腿离开,南笙看见,他那白色的裤脚还沾染着刚刚的血迹,心被刺痛,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从初识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即使她曾经强迫自己去忘了他,可再见,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煜洋,终归是她欠了他。   “南笙,这个房子除了我,只有你知道,包括我的父母”   “好漂亮”,南笙站在门口,不愿意再迈一步。   煜洋将她拉了进来,推到阳台上。   “看见它们了吗,南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还麻烦你照顾好它们”。   那是一排花架,南笙眼睛一酸,突然想起曾经,她说过,她要在自己的屋子外面种满鲜花,这样属于她的每一天,都会春暖花开。   如今想想多么幼稚。   “煜洋,你不要乱说,我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好好的,活的长长久久”,南笙自言自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赌气,她知道。   “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好,南笙,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吗?你能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别人了吗?”,经过论坛一事,煜洋不得不承认,原本他坚信的,开始动摇了。   南笙也觉得,有些话是该说清楚,走到沙发对面坐下,她看着他,认真说:“煜洋,两年前,我已经觉得我们不合适,可我不敢说,因为那个时候的你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如果我说了,你除了威胁我,伤害自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选择了B城的一所大学,我想,时间久了,你就会拥有自己的人生,开开心心的,忘了我,回北城,并不是我所愿,如果让你误会,对不起”。   南笙这一番话说的很辛苦,尤其是目光落在那双悲痛的眸子里,心被切割的痛。   煜洋泛着红光的瞳孔,一动不动的凝视她,吸气又吐气。   最后,他笑,“南笙,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知道,我母亲找过你,你那位姐姐也心怀不轨,她在北城纠缠我两年,你知道吗?!”。   煜洋的脸一晃一晃的,南笙突然觉得头晕的厉害。   南音喜欢他,她知道,至于纠缠,没人告诉她。   煜洋似乎还在说什么,南笙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见他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吼着说:“南笙,你和容翎什么关系?”。   终于知道了这一早上别人为何指指点点,原来,南音昨晚的小动作不止一个呢。   “如你所见,煜洋,我喜欢他   !”。   没有太大的反应,南笙的语气很平静。   煜洋突然站起身,手摇晃在南笙的肩膀上,“你再说一遍!?”。   南笙用力掰开他的手,她说:“煜洋!算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喜欢他!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许走!你怎么可以喜欢他!我不合适,他就合适了?你了解他多少!”,煜洋反手拉回南笙,大有她不妥协,就不放手的意思。   南笙挣脱,“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合不合适,我心里清楚就好!”。   煜洋僵在原地,南笙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她说:“煜洋,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事,保重”。   砰!   手机被砸到墙上,碎片四溅,南笙一惊,只见煜洋抓着自己的头发跌坐在地上。   “南笙!我恨你!”   “南笙!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门被合上,南笙红着眼眶靠在墙壁上,那一字一句痛苦的斥责,顺着她的耳膜,戳痛她的心脏。   她想,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结束了吧。   在走廊里等了一会,确定煜洋没有冲动的做傻事,南笙才放心的离开。   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南笙的心绪很乱。   似乎在哪里,她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生长在那样一个充满虚伪与算计的家中,也是她当初会早恋的原因吧。   “爷,那不是南姑娘吗?”,林旦坐在副驾驶上,眼尖的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容翎将视线睥过去。   女孩一件深色的风衣,浅蓝的牛仔裤,紧裹的双腿修长,线条优美。   不过这不是重点,离的很远,容翎都能发现对方那白皙的脸蛋上,眼眶发红。   明显是哭过了。   容翎呼吸微沉,联想到可能发生的事,他觉得心口处似乎有一种莫名酸楚在滋生。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刚想吩咐司机快点离开,却听林旦咋咋呼呼道:“这南姑娘好像哭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听说这女孩子心眼小,爷,你说她不会想不开吧?”。   容翎一听这话,再看南笙,果然面无表情现在马路边上,心里咯噔一声。   觉得眼皮直跳。   这丫头不会这么死心眼吧?!   “开过去!”。   ☆、第三十三章 突来的短信   南笙望着人来人往的车道,心中挣扎,回学校,免不了要被人一顿指指点点,不回,她又无处可去。   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车子,南笙睫毛一颤,转身便消失在人海里。   车子靠在路边之时,哪还有南笙的影子!   容翎阴郁着凤目瞪了林旦一眼,“蠢货!”。   该死的,都知道躲他,怎么会想不开!   林旦捂着嘴巴,肩膀悄悄的一耸一耸。   他不过随口一说,瞧把他家爷紧张的!   “还不走?!”。   容翎冷如寒霜的口气,如凭空炸响的一道惊雷,司机脚下一颤,车子飞一般的疾驰而去!   *   南笙回到学校,才想起南洛辰还在等她。   一个晚上,南洛辰不知道与南笙说了什么,她再出来的时候,表情难得有了一丝放松。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一堂实践课,系教导主任突然将南笙叫到了办公室。   是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他看看手中的资料,抬头对着南笙道:“南笙同学?”   “主任好”,南笙礼貌的点点头。   “坐吧”,主任指着一旁庄重的黑色沙发椅。   南笙依言坐下。   “是这样的,我看你的简历上说,你擅长文物修复?”。   主任推推眼镜,让他惊讶的其实不止是擅长这么简单,而是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是一名拿到证书的修复师。   “嗯,是的”,简历上记载的清清楚楚,南笙也没有隐瞒。   主任眼色一亮,盯着南笙就像盯着什么极其珍贵的稀有物种。   可不是稀有吗,文物修复师,这个职业本来就罕见,何况是达到大师级别的一位小姑娘。   “小小年纪,不得了啊”,主任点头赞叹。   南笙轻轻弯唇,不做声。   不骄不躁,是一个好苗子。   “是这样的,南笙同学,我们这届毕业生实地勘察的队伍里,正巧少个修复师,而你又是考古系的,你看看?”。   主任长话短说,认真的看着南笙。   “我去,具体在哪一天?”,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怎么会拒绝。   “三天后,周末,到时候由周教授联系你们”   “好,谢谢主任”。   其实就算却修复师,主任也不可能想到她头上,南笙知道,肯定是有人推荐了她。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些日子,莫筱雪离校的次数越来越多,南笙不知道,是不是莫少霆有了什么变故。   “南笙,你收拾行李做什么?”,程婷婷在床上做着面膜,好奇的看着南笙。   “明天,要出去一趟”,南笙神色一闪,没有说实话。   “南笙,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程婷婷趴在床头。   “我气你什么”,南笙轻笑。   程婷婷深呼一口气,盯着她说:“我承认,我是知道南音在那里的,不过我不喜欢她,同样为南家小姐,我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我也想让大家知道知道你,照片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事情过去好几天,也平息了,南笙摆摆手,“我没生你气,只不过最近有些累”。   她的确没心情去探究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每天活在未知的恐惧中,天知道她有多克制。   程婷婷见南笙淡然一笑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望着那张绝色的脸蛋,面膜都下滑了也不知。   寝室内,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   安静了许久。   “南笙?”。   程婷婷小声说。   “嗯?”,南笙在拉着行李箱。   “你电话响了”,程婷婷指了指被床的方向。   “是短信”,南笙自言自语,将行李箱塞到床底下,才慢悠悠的拿起电话。   “南笙,速来救我,三色花316,不要通知任何人!”。   是煜洋的电话号码!   南笙手指发抖,脸色瞬间发白,迅速的将电话拨过去,居然关机了!   “喂,南笙你去哪?!”,程婷婷一嗓子喊出来,对面的女孩早已经推门跑了出去!   这么火急火燎的,怎么了?   南笙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她也会想,是不是有人拿了煜洋的电话,骗自己去。   一连打了几个熟悉的电话,都说今天没有见到煜洋,不清楚事情真相,她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煜洋是北城市长的独子,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事情更不好收场了。   匆匆的来到三色花。   “您好,帮我查一下,316有人吗!”,南笙快速的奔到前台,平复自己急促的喘息。   “对不起,这是客人的隐私”,前台礼仪小姐婉拒。   南笙一咬牙,大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礼仪小姐一愣,打量了南笙一眼,长的是漂亮,气质也不凡,可一看就是个学生,谁知道她要做什么!   南笙急的直打转,若是自报家门,南家人肯定会追究。   可若是煜洋真的有什么事,耽误不得。   想到他的身体,南笙焦头烂额。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南笙再次凑到前台,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卡片,啪的一声放到前台上。   “是不是要三少亲自来问?”,南笙眯着黑眸,不悦的抿着红唇,这一做派和某人还真一模一样!   礼仪小姐显然惊到了,瞪着眼睛看看卡片,再看看南笙,立马低头查询。   颤颤巍巍道。   “316的确在中午住进了一个人,姓煜,煜洋先生,这,这里有钥匙”。   确定是三少的人,哪还有原则可言。   南笙脑子一炸,顾不上狐假虎威,接过钥匙朝楼上奔去。   空空的大堂处,从拐角走出一人,所有所思的望着南笙离开的方向。   316房间。   走廊里,静的厉害。   南笙悄悄的拿出手机,将报警键按出来,又踹在了口袋里。   经历了这么多,她不得不谨慎。   叮。   钥匙刷在门牌上,南笙拧着把手走了进去。   ------题外话------   南笙会遇到什么?猜猜看~   最早追文的宝贝儿们,香爷忘通知了,前面几章小小修改了下,有空可以去看看~   简简,子谦,特别你们俩哦,别的宝贝目前不知道名字,有空出来冒泡,让香爷拉你们出来溜溜,嘻嘻么么哒(*^3^)   ☆、第三十四章 刺眼的一幕〔求收〕   厚厚的落地窗帘,将室内遮掩的光线很暗,南笙并没有把门关严,刚走两步,便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喘息。   是煜洋的声音!   南笙快走了两步,脚步深陷在地毯上,没有丁点儿声音,似乎也没有惊到屋内的人。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还混着听不清摩擦声。   南笙心中着急,在用力的推开一扇内门之后…   整个人如被雷击中般的呆立在那里,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洁白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子在交叠着。   女子光洁的后背上缠绕着一双大手,墨发交织下,正是煜洋那张俊美的脸,眼眸紧闭,被压在身下重重的喘息着。   二人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闯入而停止!   南笙就那样站在门口,如一个局外人一般,刺骨的寒意正从她的脚心处滋生,顺着逆流的血液蔓延,心被重重的敲击着。   煜洋是谁,那是她南笙舍弃所有想去保护的男孩!   如果他此时身上的女人换一个,她都会转身出去,忍痛成全。   可这个女人,不可以!   南笙重重的眨了眨红痛的眼,抬脚走了进去!   身上的女人得意的勾勾唇,还没转头,只见南笙已经握起了床头的台灯!   当头便朝她砸去!   “啊!”,一声刺耳而尖锐的吼叫!   咣当一声,台灯的碎片迸溅在墙壁上!   南音捂着头的一侧,有献血从指缝溢出!   “南笙!你他妈疯了啊!”,南音一丝不挂的跳到床的另一头,瞪着圆目凶狠的骂着南笙!   脸颊染着两行血迹,披头散发的样子哪还有往日的优雅!   这么大的动静,煜洋并没有睁眼,依旧闭着眼睛重重的呻吟。   南笙干涩发痛的眼眸瞪着南音,恨不得一口撕碎了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   煜洋此时同样一丝不挂,匆忙下,南音并没有为他盖好被子,所以南笙撇见了那洁白的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红色与污浊。   “南音!你找死!”。   煜洋这个样子明显就不清醒,她居然,居然可以做到这步!   “怎么,南笙,心里接受不了了?我告诉你,煜洋他从今天起,是我的男人”。   南音哼笑两声,一手捂着头,一手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   “还有,这一下,我会加倍讨回来的!”,南音一张脸如调色盘一样多变,狠眯着杏眸瞪着那个如木头桩子一样的身影。   南笙眼底的凶狠不似作假,她虽然口上嚣张,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一个是理亏,另一个则是她母亲曾说过,这贱丫头骨子里可是一个狼崽子。   嘶,真疼!   “怎么,你还想看我们来一场?”,南音一手穿好衣服,嘲讽的勾勾唇角。   不管怎么,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啧啧,不过他这滋味,你体会不到了呢”,南音擦了一把脸,这才想起为煜洋盖上被子。   南笙一直阴测测的盯着南音,收起了想再打她一巴掌的手,掌心都被她抠出了血迹。   她看了看煜洋,突然笑了,南音,你以为,你真的达成所愿了吗?   拿出口袋里的电话,南笙按了出去,南音脸色一白,上前去抢。   只听女孩冰冷的话语已经响起:“我举报,三色花316,有一男子被下药迷奸”。   操!   南音气的浑身直打颤,“南笙,你他妈疯了!”   “你以为,出了事,南家会放过你吗!”,南音此时的确心虚,她原本只是想刺激刺激南笙,可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南笙推门离去,南音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想到另一件事,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手忙脚乱的发了一个信息,仓惶离去!   正如她担心的,南音恐怕如何也想不到,接下来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的人生。   南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三色花,在她理智尚在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狠心的拨了出去。   她说:“煜洋在三色花316,如果去晚了,后果自负”。   不等回话,她便挂了电话,泪珠子拼了命一样的往下掉。   如果说她曾经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话,那便是这个男孩。   煜洋,那是她的青春,她唯一的纪念。   可他,终被她连累,被她毁了。   再也回不去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南音,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凭什么可以毁了一个人!   他们都凭什么!   高高在上,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吗?!   一间豪华包厢。   林旦从外面的手下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立马匆匆的凑到某人的身边。   嘀咕一阵耳语。   容翎起先漫不经心,随后谭底漾了一下,瞬间恢复平静。   “先观察着吧”,好听而性感的嗓音淡淡的,林旦听话的点点头,走了出去。   包厢里,陆陆续续又坐进来两个人,谈笑轻饮,一切正常。   “三少,最近怎么没去场子?”,其中一人点了一颗香烟,先恭敬的递给了容翎。   某人睨了他一眼,长指把玩着香烟,最后深吸了一口。   淡淡的烟圈盘旋,模糊了某人那完美雕琢的五官,依旧那么的懒散。   “没心情”。   是的,他没心情,仿佛做什么事都无趣的紧。   问话的人讪讪而笑。   果然有钱人,玩的就是心情。   天色暮微,南笙走走停停,穿的平底鞋,不知何时都磨破了一个口子。   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摔了一跤,伸手抵住额头,南笙闭着眼眸,头有些昏昏的。   北城很大,就算她徒步有个几天几夜,都走不到尽头,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南笙的心情平复了很多,她一直所求的,就是好好活着而已。   就像生长在豪门中的一颗杂草,想着,想着,道路突然变得明亮了。   南笙伸手挡着越来越刺眼的车灯,透过指缝,她惊恐的发现,一个车队正已疾驰的速度朝她这里而来!   漆黑的车身仿佛一张巨网,张牙舞爪,似乎要一口吞噬她!   这,不是她熟悉的车队!   吱吱嘎!   一辆车子急冲到南笙的脚下,刺耳的急刹声震响着这刚入色的夜空!   一种窒息的危险扑鼻而来,南笙站起身子,步步后退。   ------题外话------   啊,今天真的是太意外了,我到晚上才知道文PK,啊啊啊,PK啊,喜欢的妹子就收藏哦,打赏,评论,追文通通砸过来呗,嘿嘿~   耐你们,么么哒(*^3^)   ☆、第三十五章 莫少霆醒了   车门猛的从内推开,逆光走下来一道暗影,至阴的寒冷。   那一张面孔仿佛带着狰狞之色,眼角下还有一道疤!   是莫少霆…   南笙木木的呢喃出声,甩下捂在眼睛上的手,转身就想跑。   但她跑不掉的。   男人盯着她,嘴角邪气的哼哧一声,长腿用力一抬。   “啊!”。   南笙被踹倒在地,墨发散乱,额头碰到长椅的边脚,迅速的肿了起来。   “怎么,还想跑?”,莫少霆撩了一下裤脚,蹲下身身对视着南笙。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他摩挲着手腕,声音带着让人恐惧的沙哑。   南笙蜷缩在那里的身子忍不住发颤,对莫少霆她是有阴影的,不光是他对她所为,还有那夜,她所看到的。   “你,想怎么样…”。   哈哈。   “呵,要不你来猜一猜,我为你准备了几种死法!”,莫少霆捏着南笙的下巴,一把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拖到手下的身旁。   “带走”。   厚重的干哑声,让南笙头皮一麻。   这一去,她可能回不来了!   “不!莫少霆!这是北城!我是南家人!”,南笙红着眼睛喊,这是在北城,难道他真的这么无所顾忌吗?   “南家?!哈哈哈”。   莫少霆手指摸上那疤痕,笑的夸张而讽刺。   真是笑话,一个南家没有存在感的女孩,他有何动不得!   如盯着一个即将宰杀的猎物,莫少霆轻挥了挥手,立马有人上前堵住了南笙的嘴巴,强行带走了。   莫少霆醒了!   这一消息如同炸弹一般,搅乱了北城这静谧几个月的池水。   最不平静的,莫过于容莫这两家的党羽,短短几分钟,消息已经传到了容翎所在的包厢处。   “三少,刚刚听说莫少醒了,这回您的清白可洗清了”   “三少哪还有清白,早就被那些女人玷污了”,沙发上,一位喝的五迷三道的年轻人,打着嗝说着。   容翎也懒的理他,掐断了手中的香烟,感觉眼皮在一跳一跳的。   乌烟瘴气,纸醉金迷,门再次被豁然的拉来。   林旦匆匆而来,“爷,莫少将南姑娘带走了”。   “三少…”,有人想搭腔。   “闭嘴!”   “你说什么?”,容翎狭长的凤眸眯向林旦。   屋内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林旦额头冒汗,搓了搓手:“我们的人去解个手的时间,南姑娘被带走了”。   这事,的确是他们大意了,可他不兜着点,那几个小兔崽子肯定没命了。   容翎听清楚了,深谭一样的眸底划过一丝戾色,转瞬而逝。   “在哪?”。   莫少霆的为人,在场的人最了解不过,在他手里带走的女孩子,有哪一个能安全回来。   林旦不敢说话,垂着头等待发落,他的人还没回来。   屋内沉沉的压抑。   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看见,莫少的人马带着一个女孩子去天台了!   很快又被人压制下来,恢复平静。   林旦咬牙擦擦薄汗,抬起眼皮时,身前哪还有那抹尊贵的影子!   …   顶楼的天台。   一栋足足有千尺高的建筑,空旷的场地上,乌鸦鸦的站着两排笔的守卫。   莫少霆压着南笙忘下看,耳边是嗜血的话语:“你说,从这里摔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这话,没有半分玩笑。   南笙被捂着口鼻,脸色涨红的摇晃头。   莫少霆蔑视一笑,突然拉来了自己的领口:“这里,看见了吗,再深半寸,我的命可就救不回来了”。   “唔唔…”,南笙瞪着杏目。   “这里,还有这里,我早就警告过你,惹到我没有好下场”,莫少霆一点点的用力,将南笙悬空按在护栏杆下。   嘴角渐渐地染上一抹快意。   折腾几下。   已经快眩晕的南笙吐掉了口里的抹布,瞪着莫少霆,同时手紧紧的握在上面。   “莫少霆!我为什么伤害你,你自己清楚,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实在受够了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权势,唯我独尊,一个言语不和,就能够至对方于死地!   “那你又是谁给的勇气?”,莫少霆狰狞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黑漆漆的武器摩挲着。   像钳子,又比钳子要长。   诡异的让南笙渗的慌。   “我给的”。   一道悠悠的嗓音从二人的身后响起,如黯然的绝望中生出的一抹生机。   男子步步的走来,俊美邪肆的面孔射进南笙的瞳孔中,如天神降临。   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容翎顺势搂过南笙,“她是我的人!”。   什么!?   莫少霆还没等对容翎有所表情,便怔在那。   “三儿,你这是做什么!”,莫少霆仰头抹了把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询问。   “你要是缺女人,兄弟我那多的是,干净新鲜雏儿,随你挑,可她不行,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吗?”。   容翎哼笑了声,将南笙推到自己的身后,伸手摘了指上的手套。   “少霆,我说了,她是我的人,怎么,必须要按规矩来?”   ------题外话------   《空间之伏魔千金》   她是一个普通人,却因一块神秘玉佩而不再平凡!   美丽的翡翠,神秘的古董,世人求而不得的宝物,对她来说却如探囊取物!   修仙术,她用血和汗水保护自己爱的这片土地!   炼灵丹,她起死回生,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制灵符,她降厉鬼,助善鬼,还人们一片净土!   空间在手,神兽相助,她坚守本心,化险为夷,最后终于站在世界的顶峰!   ☆、第三十六章 拯救与堕落   南笙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容翎,高高的个子站在那,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遮挡了她的所有狼狈与不堪。   “你是认真的?”,莫少霆哑着嗓音,手指咧开两个扣子,露出缠着纱布的胸口!   他指着那里,说。   “容三,你觉得我会放过她?”。   何曾受过这种伤害,莫少霆梗直着脖子,目光紧迫逼人。   “我会替你教训的”。   容翎的语气不快不慢,拉过身后的南笙,准备离开。   上了这个天台,昔日的兄弟注定做不成了。   莫少霆黑脸,拉着容翎一个拳头便打过去,却不曾想对方反扣住他的手,抬脚将他踹在地上。   “莫少霆,以后有什么事都冲我来”。   弹弹袖口上的褶皱,容翎依旧是那个衿贵的优雅公子。   拉着南笙走远。   “容三,从今天起,我莫少霆再没有你这个兄弟”。   一声咆哮,莫少霆捂着胸口重咳两声,身子刚愈合,行动并不灵敏,这也是他为何没有下手那么快的原因。   拥着南笙走远的身影微微一顿,容翎轻勾一抹深意的笑。   兄弟?   呵,爷从来没把你当过兄弟。   战战兢兢的两排人,大气都不敢喘。   容翎带着南笙离开了。   莫少霆起身,拎着地上的那把钳子向那些守卫砸去!   容三!   走着瞧!   路的拐角。   南笙坐在车子里,小心翼翼的看向身旁的人,车内的气压低沉。   她拢拢身上的衣服,低声道:“三少,谢谢”。   容翎的视线一直在撇向某处,闻声,男人阴云一样的睫毛轻合了下。   他慢慢的转过头,俊美的轮廓在恍惚的夜光中更添妖娆。   “南笙,你知道他们都为何欺负你吗?”。   南笙心头一凉,干涩的喉咙滚动,她怎会不知…   “你知道吗,就你现在的样子别说莫少霆,就连我都想狠狠的虐你”。   容翎突然凑近南笙,抬起她的下巴。   呼吸落在她的鼻间…   有抹清新的灼热。   容翎的凤眸渐转,寸寸描绘着这张脸,女孩的睫毛很长,眉眼很浓,一双珠子特别的清亮,镶在这么张极美的皮囊上,格外的耀眼。   良久,在南笙几乎麻木的时候,容翎一把松开了手。   “你走吧”。   南笙未动。   容翎拧眉。   “你是想说,因为我太弱了吗?所以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更能吸引你们这些人屠宰欲望?可你想过没有,我如何变强,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不过是南家一个可有可无的独女,听话则好,不听话则弃之,”。   南笙说着说着,语调逐渐加高,她何尝没有反抗过,可那样的结果出了头破血流,没有任何用处。   容翎轻闭上眸子,靠在椅背上。   南笙察觉自己失态了,手掌抵在额头处,深吸一口气,她说:“三少,欠您的,我会加倍偿还”。   “等等”。   容翎按住南笙预要离开的手,吩咐一直佯装透明的司机。   “回九龙湾”。   南笙眼皮挑挑,轻咬下唇。   接下来的事情。   她猜的到。   房间里。   容翎温烫的手指挑开南笙的外套,他附在她耳侧:“以后,你就是我容翎的女人”。   她所没有的,他给。   红唇轻颤。   南笙知道,事已至此,除了选择容翎,她没有第二条路。   弯眸一闭,南笙洁白的胳膊主动环绕在男人的肩膀。   垫脚,主动轻吻上去。   这是她给他的回答。   就这样吧,堕落吧。   ☆、第三十七章 进展   天色大亮的时候,南笙在一阵麻麻痒痒的触感中醒来,手指动了动,浑身被碾压般的疼。   身上有一双不安分的手正在游走着,南笙脸色一黑,头一次胆大的将它握住,从被子里扔出来!   “过分!”。   她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她!   身侧的人动了动,不情愿的抬起头,凤眸微眯的瞪着她,调侃道:“这么快就恃宠而骄了?”。   南笙语噎,黑黑的眼珠子转转,声音软了些,“我不舒服”。   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既不是新婚也不是最爱的人,心里多少有些怅然。   可这是她自己所选,心甘情愿。   容翎倒没说什么,深眸涌过细微的愉悦与怜惜,掐掐南笙雪白的脸蛋,将头迈在对方的颈间,深吸一口香气,又蹭了蹭。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只想狠狠地霸占她,不放手。   “南笙”,耳边是沉沉的声音。   南笙扭了扭头,有点接受无能,这位爷的画风实在太过诡异。   容翎抬眼睨着她。   “三少”,南笙挤出一抹笑,淡淡的,却别具风情。   “嗯,只要你讨好爷,从今儿起,北城任你横着走”,容翎指着下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带着天之骄子的从容。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相比与莫少霆那个阴狠残暴的性子,南笙宁愿与这样霸道善变的容翎周旋。   起码,他从未真的伤害过她。   当然,不久的将来她才意识到,真正的容翎远残暴起来远比莫少霆更可怕。   南笙乖顺的点点头,想要起身。   容翎没有阻拦,趴在枕头上,视线一直盯着那抹曼妙的身影,所谓肤若凝脂,面如桃花,应该就是这样子吧。   莫少霆当初一眼看上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容翎深邃的潭眸闪过一丝波漾。   九龙湾。   南笙与容翎一起共用了早餐,这才留意到桌边的报纸。   今早的最新新闻,头条便是莫家长孙莫少霆大病初愈,夜店风流的照片。   想来这些记者也就敢报道这样不痛不痒的花边信息了。   南笙心里嗤鼻,再往下看,没有关于煜家的,便放下心来。   “吃饭!”,容翎盯着她半天居然没察觉,忍不住蹙眉催促道。   “想做什么,一会再去,先吃饭”   “嗯,好”,南笙放下报纸,拿起了碗筷。   见状容翎也懒的再管她,优雅的饮了口果汁。   南笙的桌子上是一杯热牛奶,她犹豫了下,开口说:“我能不能也喝果汁?”。   她不喜欢喝牛奶。   容翎闻言顿了一下,优雅的擦擦嘴,一字一顿说:“不行”。   “为什么?”,南笙条件反射,语调有些高,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今天的容翎太过温和,导致她这个胆子也大了些。   可老虎终归是老虎,她还不敢惹毛他。   “果然恃宠而骄了?”,某人薄唇勾勾。   “是您说,让我随心所欲”,南笙底气不足。   容翎呵呵一笑,也看不出生没生气,狭长的视线落在南笙的某处,恶劣的说:“那不够丰满,手感不好,应该补补”。   “牛奶能补什么?”,南笙下意识道,紧接着脸一红。   “以形补形”,某人一本正经。   “…”。   南笙风中凌乱。   牛奶。   奶牛…   有什么关联吗?   噗嗤。   容翎狭蹙一笑,凤眸潋滟的看了南笙一眼,起身离开。   “吃好了去书房叫我”。   快到中午的时候,南笙才想起来,她下午要随考察队去了据点。   打了几个电话问好了时间,南笙才慢悠悠的朝书房走去。   容翎这个看看似不务正业,却也忙的很,上午找她谈过一些事后,便把她打发了,并不让她远走。   “有事?”,容翎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   “呃,我想告诉你一声,我下午要出去一趟”,南笙慢悠悠的说。   “嗯,让司机送你,早去早回”,容翎很随意。   莫少霆那个性子不会轻易放弃,肯定还会有动作,南笙也答应了他,出行都要向他报备。   “不是有课,而是我之前答应了主任,和毕业生一起前往一个古墓据点,要去两三天”。   南笙话落,容翎的眸光猛然一沉。   “谁让你答应的!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如果再被他带走,我未必能及时救的了你!”。   想到那种情况,容翎的心就像被点燃了一般!   烦燥!   ☆、第三十八章 讨好与依附   南笙皱皱眉,心里也觉得容翎说的对,可这是她喜欢的专业,也是难得的机会,若舍弃,多少有些不情愿。   容翎从椅子上站起来,靠在桌角,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紧绷的唇角带着些火气。   他看着她,她微垂着头,衣领处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他肆虐过的红…   他下手有那么重?   不知为何,容翎的心软了软,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再次袭来。   叹了口气,他的手指摩挲在她的耳廓。   “想让我纵容你?”   南笙不适,抬眸轻笑,“三少会纵容我?”   她何尝不知,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至于这兴趣能发现到什么地步,谁又能猜的准。   “南笙,你若想强大,就务必不能让我厌弃你。”容翎笑的邪气,唇红齿白的,差点让她晃花了眼。   “三少,我哪里还做的不够?”南笙倒吸一口气,伸手拉住了那个衣襟下面的手,死死的按住。   “还想不想去了?”耳朵一热。   南笙脸色顿红。   手上的力度一松。   这不情不愿的,眉毛都快打结了,可谁让他就喜欢她这又无奈又羞涩的模样呢。   丝毫没有觉得扫兴,男人氤氲的凤眸染上一抹红。   日光微暖,轻喘绵绵。   许久以后。   “去吧,让司机送你。”   某人笔直的站在那里,衣着整齐,若不是那俊美的五官上带着一丝餍足,南笙真怀疑刚刚的禽兽另有其人!   “三少还真是善变,”南笙低头扣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心里不爽。   她现在腿都站不住了,想想还要随行考察团,有的罪受了!   “我去梳洗一下,就去。”南笙暗暗翻白眼,再累她也不想和他再独处了。   容翎撇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若他想护,怎么可能守不住!   *   南音从三色花逃出来之后,心里便一直不平静,南笙那个贱丫头消失了,煜洋也不见了。   即使她用了手段,可他们终归了发生了关系,想到这点,她还是愉悦的。   但,煜家若是不承认怎么办?   想到当年那件事,南音心神不定,想想还是得和她母亲说一声,煜家也不必容莫两家差哪里去,她母亲应该会支持她的!   正值选修课,南音悄悄的从后面溜了出去。   “喂,南音啊,怎么今天想起妈妈来着?”,兰氏柔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私下里,南音一向叫她妈妈,而不是母亲。   “我有事想和您说。”南音咬唇,音调很小。   “什么事?电话里方便吗?”   兰氏向来谨慎,示意她道。   南音回头看看,走廊里空无一人,心里却有些不安。   “那见面说吧,我一会没课…”。   嘟嘟…   怎么回事?!   南音差异,突然唇上一痛,被人捂住了口鼻推到了墙上!   “唔唔…”南音先是惊恐,随即看清来人的面貌气愤的睁大了杏目!   宋谦!   “你这是做什么!”被捂住的口支支吾吾不清楚的吐出这几个字。   男人扭了两下脖子,捂着南音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他弯下身,吐出几个沙哑的字,“贱人!你敢骗我!?”   南音杏目一颤,泛着水光的眼有丝心虚飘过。   嗤!   “我真他妈小看你了,利用我,还敢骗我?”宋谦瞪着她,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贱女人!   “你就那么想被他上!?嗯?”   “唔唔。”南音使劲的晃着头,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示意他先松开她再说。   宋谦眯着阴狠的眸光,余光看了一眼前方的教室,掐着她的脖子将人拎走了。   是一件废弃的材料室,宋谦将南音往地上一推,连带着一些笔墨颜料哗啦哗啦的掉落。   咳咳…咳…   南音也顾不得形象,坐在地上急喘着气。   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只给你一分钟解释。”宋谦靠在门上,无比蔑视的扫了她一眼。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题外话------   在等PK结果…   今天的章码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看,1314,好吧,就发这些,嘿嘿。   ☆、第三十九章 莫筱雪喜欢的人   “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坏处!”,南音清着喉咙,挣扎两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谦,我们还是结束吧”。   这种不清不明的关系,对现在的她并没有好处。   男人一听,眸色不可思议的变了变,盯着南音那张骄傲的脸,噗嗤笑了一声。   “怎么?勾搭上煜家,这么快就想把老相好踹了?!”。   “你…”。   眼前的人笑容诡异,她还是了解这个人的。   南音突然有些怕,脚步朝后退。   “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宋谦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南音腰部一痛,整个人后仰在地上…   “唔…不”。   狭窄的库房里,紧余的一点的微光可以看见,正有埃尘被二人激烈动作扑腾而起,渐渐扩散。   门外,有一道发光的紫外线将这一幕,完整的记录而下。   和南笙联系的是这次出行带队的李教授。   四十左右的年纪,长相儒雅。   随行一共有八人。   当南笙到达会合地点之时,一行人刚要出发,李教授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目的地秦县突然降雨,恐怕去不成了。   让他们先等待消息。   这会儿司机刚走,南笙拿着电话又放了下去,她这是怎么了,还想回九龙湾不成?   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南笙便觉得浑身酸疼,去不去还不一定,还是等等再通知他。   正赶周末,南笙回到寝室的时候意外发现莫筱雪居然在。   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了。   “南笙,你昨天匆忙去哪了?”,程婷婷看见她便凑了过来。   “回家了”,南笙径直的走了过去。   倒不是她欠考虑,而是她觉得以莫少霆的性格,是不会把她的事告诉别人的。   何况,那日,还牵扯到一些人…   这也是她不敢报警,他也不会宣扬的原因…   “你们一个个的,奇奇怪怪的”,程婷婷的嘟囔一声,坐在椅子上玩电脑。   南笙换了件衣服,躺在床上休息,实在腿酸的厉害。   叮,有一条信息进来。   “南笙,你知道莫筱雪为何哭吗?”。   南笙眨眨眼,悄悄的看了一眼没事人的程婷婷。   消息是她发的,还真会装。   “不知”。   她对别人的事,兴趣都不大。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告诉你哦,她失恋了”。   程婷婷搭配一个八卦的表情。   …   “不对,听说是她一直喜欢的一个人,家里不同意,结果就跑学校来了”。   南笙看着屏幕,说实话她对这种背后说八卦的行为不怎么感冒,莫家的家室在那,婚姻肯定不能做主,有什么好奇怪的。   南笙并没察觉程婷婷微妙诱导的语气,也没放在心上。   又一声叮。   南笙不耐烦!   还有完没完了,她想睡觉而已,结果余光一看,居然是满屏的三个字。   对不起。   触目惊心,隔着屏幕的南笙似乎能感受到那一抹受伤与绝望的神情。   并没有想回信息,南笙轻叹了一口气。   “哎!南笙!快来看!”。   程婷婷咋呼,还有些惊悚,莫筱雪也好奇的坐起了身。   “南笙,快来啊!是追你的那位!”。   煜洋?   南笙放下手机,觉得眉心一跳。   楼下,果然是煜洋,靠在一颗树下,深深的目光盯着南笙的寝室方向。   洁白的袖口处,正有点点滴滴的红,从他身旁的树皮上流下。   刺痛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这是怎么了?”。   程婷婷紧张的看着南笙,后面的两个字被咽了回去。   后者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用力的咬了咬唇,朝楼下而去。   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但不明情况也不敢上前。   “南笙,你来了”。   南笙从人群中挤出来。   “你觉得你很英雄是不是?这招百试百灵是吗!?”。   南笙睡衣都没来的及换,气的眼眶直颤。   “不,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煜洋看着自己的手。   “去看医生!还有,煜洋不要再伤害自己来威胁我,这样,我会越来越看不起你!”。   南笙喘着气说完,不管在场的所有人,转身离去。   “对了,如果刚刚有一张照片流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南笙走到门口,突然扭头对那几个女生说。   女孩幽黑的眸子轻眯,明明阳光晴好,可众人却心里一寒。   她变了。   煜洋黯然的看看自己的手,他的确是逃出来不小心受伤的,但也是故意的。   曾经的他,不管犯了多大的过错,只有看到他受伤,这个女孩都会心疼的跑回来。   可如今,她虽然出现了,可眼里的那份感情不见了…   ☆、第四十章 被南笙吐槽了   南笙越过人群离开,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   煜洋依靠着树干,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没有脸去喊住她,身子慢慢地滑落在地上,眸光绝望的凝视在远处,耳边的一切都安静了…   他又何尝看的起现在的自己,可他就是忘不了她。   两年零三个月,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寻找。   南笙…   为什么,他们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众人散去,有拍了照片的女生,想起刚刚的警告,犹豫再三还是删除了照片,不想招惹是非。   恢复空旷的宿舍楼前,水泥地折射着灰白的光,可这光芒远远没有树下的那一抹少年来的刺眼。   血还在流着。   如被人遗弃的,找不到回家的孩子,他的世界像是在一瞬间,被人生生摧毁了。   不远处,有一双狰圆的杏目将这一幕映如眼底,又恨恨的闭上的眼睛,泪水染湿了眼角,她转身,拢拢狼狈的衣襟,悄然离开。   十指,被人掰断了指甲。   这一下午,远在南家的兰氏都心神不安。   南音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再回拨,便一直无法接通。   她只知道一个叫曾芳芳的女生,打过去那女孩说南音在学校。   应该是没电了,在学校能出什么事?   兰氏忍不住胡思乱想。   回到北城,他们二房便独立出来住了,南远山最近又夜不归宿,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人。   “太太,电话”,佣人噔噔噔的上楼,让兰氏一喜。   “是大小姐吗。”   “不是,是一位男士说找您的”,佣人低头回答,而且那个男声听起来还很年轻。   兰氏拧眉,有些惊讶。   走下楼,兰氏刚拿起话筒,对面便传来一道年轻又邪气的声音。   而她的面色,再听到对方说什么时猛然一变!   “你,你是谁,你胡说什么!”,兰氏的面部抽搐扭曲,如遇蛇蝎般立马就想挂了电话!   “我有没有胡说某人心里清楚,要不要见面谈,您定”,那头不急不慢的声音说,却丝毫没给她拒绝的权利。   “在哪里?”,兰氏用力的握着话筒,身子还忍不住发抖。   如果这件事被曝光,那么南远山绝对有借口休了她!   不行!   绝对不可以!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兰氏轻呼一口气,眼梢一狠,抬起手便将座机摔在地上。   “太太!”。   受惊的仆人飞快的冲过来,想看她有没有受伤。   “滚!刚刚的事不准说出去!”,兰氏瞪着眼睛推开身边人,心里起伏不平!   她本以为是那个贱丫头运气好,那臭小子拿着她的钱没办事溜了!   可如今一看,这其中,另有蹊跷!   “我一会出去一趟,若是老爷回来,你们就说我去打麻将了”,兰氏眼皮一掀,对着其他人吩咐。   “好的,太太”。   其实她心里明白,南远山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南笙慢悠悠的回到宿舍,没有理会那两人探究的眼神,疲惫的倒在床上。   刚刚合眼,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南笙,给你三分钟,学校门口见”。   这语气,这霸道,除了容翎还会有谁!   南笙烦闷的拍拍额头,四肢懒的很,可她也清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愿在容翎厌弃她之前,她能达成所愿!   容翎带着黑超坐在车后座上,仰着头,跟大爷一样懒洋洋的霸占一大半位置。   南笙撇撇嘴,将头扭了过去,她就知道,这货脑回路不正常。   坐车带个眼镜,装哪门子酷啊。   ------题外话------   容翎委屈的擦擦鼻子:媳妇,那是为你准备的…   推荐好有文文《婚然天成之妻色撩人》飞小宝   第一次去酒吧,她就不幸中了招,被下了药。   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她蹙眉,好!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下作家伙她记住了。   可是谁告诉她为什么自那之后,频频偶遇?!   饭店抢她包间的是他!   去酒吧接室友碰到他!   甚至……他什么时候竟成了她的boss?!   从此他欺她身,霸她心。   他说一不二,却唯独对她每每退步。   他让她正名,却唯独不忍逼她。   从此高冷boss化身为狼,只为了能光明正大牵她手,搂她腰。   ☆、第四十一章 酝酿   容翎拉过南笙的手,拽到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他指的是秦县一事。   南笙对上那双黑漆漆的镜片,上面倒映着她清晰的五官,略有疲惫:“我只是想回寝室睡一觉,而且教授说要等通知,我也不确定今天能不能去上”。   她倒是实话实说。   南笙看不清他的眼眸,也不知道他的情绪,只见容翎伸出两只白皙的手指弹了下她脑门,愉悦道:“带你去个地方”。   明明一整晚出力的是他,她还嫌累,容翎被遮挡的眉宇流露过一丝纠结。   果然有女人就是麻烦。   容翎一向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南笙只当他又突然兴起要去哪里玩了,也没在意。   不过到了目的地,她意外了。   北城的地下钱庄。   说白了,也就是一些人做见不得光交易场所。   乱哄哄的弄堂里,车子开不进去,容翎对司机吩咐了一声,拉着南笙下车。   顺便将脸上的黑超扣了她的脸上,偌大的镜片,直接挡住了南笙一大半的面容,   “三少”,南笙扶了下镜框,微微拧眉。   “嘘,从现在起不要说话,跟紧,我就行,爷带你去见点有趣的”,男人成熟的声线迷人而具有磁性。   莫名的让她心里一安,南笙点点头,不再言语。   不知道保镖躲在了哪里,踩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南笙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清楚容翎这个有重度洁癖症的人能带她来这里,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弄堂的最深处,有重重的喧哗声,开门走进,便是浓呛的烟味和*气息袭来。   居然是一间地下赌场。   她只见过夜色赌场的设施,和这里简直是天地之分。   怀疑的看看容翎,对方勾唇笑笑,轻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放心。   “哎呦,三爷,您怎么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人,眼尖的跑到容翎身前。   “爷不能来?”,容翎身穿一深色的风衣,长腿笔直的站在那,的确有些不符合这屋子的画风。   来人闻声一个打颤,立马嬉皮笑脸说:“三爷哪里的话,您请自便”。   知道这位主不喜欢别人打扰,来人说完,连跑带颠的下去了。   容翎轻哼一声,弯腰在南笙的耳边道:“这是莫少霆的场子”。   “…”。   沸沸扬扬的,犹如菜市场一般,南笙注意到有一桌吵的最凶,是四个人。   一人背对着她,还有两人是侧身而坐,顺着那虚无缥缈的烟雾望过去…   是他!?   南笙黑超遮挡的眸色一深,瞳孔紧锁着那个面对她的人。   是一个男人,头发有些乱,很年轻,面色虚白,叼着一香烟,可能因为输了钱,情绪并不好。   “熟人?”,容翎勾着唇,明知故问的凑到她耳边。   痒痒的,南笙回神,不削道:“冯子安,我那位母亲的外甥”。   ……。   兰氏从外面回到南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自己女儿居然回来了。   南音正坐在沙发上,手里修剪着刚涂抹上的指甲。   “哎呦,南音啊,你可吓死妈妈了,电话怎么打不通呢”,兰氏放下手包,快速的走了两步。   南音抬头,漫不经心道:“打电话是不小心滑水池里去了,妈妈,你又要破费了呢”   “说什么傻瓜,为自己的女儿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兰氏一摊手,坐在沙发上。   别墅内没有外人,只剩她们母女,南音犹豫了下,抬起望着兰氏说:“妈咪,我下个月生日,想邀请同学们来家里开一个派对可以吗?”   ------题外话------   南音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呢~   推荐好友风流二少的文《良田美井之佳偶天成》   一代武女一梦之间到了异世,在诈尸的惊呼声中落户乡村。土坯房?报废了!茅草屋?废爆了!建窑,烧砖,斗兽,挣钱,山中打猎救回个小美男……要知后面发生了多少事,亲们连续往下看!   “嘿!”山有凤拖长了音调,“敢情你这是想赖在我家不走了?住我家也就算了,不跟你要房钱;喝水也就算了,毕竟水不用花钱;可你吃饭总得付银子吧?别人家有的一天两顿饭,我们家一天三顿饭,把银子算出来,提前预付了就让你再多住几天!”   “银子已经都给你了!”。   “嘿,我说小子!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懂不?你那点儿银子报恩都不够,还要算入饭钱住宿费?你家银子有天那么大?”   ☆、第四十二章 三少的宠爱   生日?   兰氏的眸色似乎亮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一个计划瞬间的在脑中成型…   她起身,坐在南音的身旁,将头靠在女儿的肩膀上,“好啊,到时候把你的好朋友,同学都叫来”。   居然这么痛快?   南音诧异的望了兰氏一眼,撒娇的抱着她,“妈咪最好了!果然有妈的孩子就是幸福啊”。   呵呵。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想起回来了?咦?”,兰氏点着她的额头,突然发现南音的手。   “指甲怎么剪这么短?”。   她女儿向来爱美,指甲更是镶的精致,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南音嘿嘿一笑,顺便拢拢衣服,“今天我听同学说,长指甲容易滋生细菌,脏的很,这样好看不?”   “嗯,好看,我们南音什么样的都好看”,兰氏拍拍她的头顶,笑着站了起来。   “如果饿了,就让刘婶做点夜宵,妈妈有点累,先去休息了,明天陪你去买电话”,出去这一趟,她的确有点心神疲惫。   “嗯,妈咪好好休息”,南音甜甜一笑,摆摆手。   兰氏好笑,摇摇头,优雅的上楼了。   南音缓缓的收敛了笑容,看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指甲,凄凄一笑。   南笙,走着瞧。   。   而正被这两母女惦记的南笙,此时已经到了九龙湾。   容翎摘掉了她脸上的眼睛,掐掐那白嫩的脸蛋:“怎么,还没回神?”。   南笙头一次没嫌弃他的动作,反而拉着他的手,严肃道:“他说的,是真的?!”。   微微高扬的语调,彰显着她的激动。   “你说呢?”,容翎抬着步子上楼,一身的臭味,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等等,那个视频给我看看,我要完整的!”,南笙站在他身后,头一次大声的用吩咐的口吻对他说话。   容翎眨眨眼,一旁的林旦则是连忙捂住脸。   唯恐战火蔓延到他的身上。   他以为,自家爷肯定发火了。   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突然笑了,幽深的凤目俯视着南笙,愉悦的勾勾唇。   看来,这个女孩在他的宠爱下胆子大了不少。   “上楼”,淡淡的两个字,南笙有点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今天的容翎似乎心情很好?   南笙乖乖的走上楼。   “洗干净去书房等我”,容翎将她推到浴室门口,一脸嫌弃的走了。   “…”。   洁癖症患者!   南笙哼唧两声,认命的去洗澡了。   容翎带她去赌场的目的,就是因为冯子安。   原来,她去乌云镇果然是兰氏捣鬼,不过,她的目的是把自己推给冯子安。   再她嫁给自己的外甥!   可偏偏,这个冯子安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他在莫少霆的场子出了事,便把自己的照片卖给了莫少霆。   “我并不是故意把那丫头卖给莫少,是他们发现了我手中的照片,莫少感兴趣,所以我才顺手推舟,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第二天我看出了事,更不敢联系任何人,剩下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您一定要转告三少,饶了我一命…”。   啪一声,南笙关了视频。   手指因为气的,微微发颤。   容翎从后面拥过她,调侃着说:“你母亲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外甥?还真有意思…”   “她不是我母亲?”,南笙瞪他一眼,反驳说。   南家二房的事,北城人或许不知道,可容翎不可能不知道。   她知道他故意的。   容翎挑眉,亲了她一口,“虽然你那位继母心术不正,可她总算做了件好事”。   南笙听着话,简直是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不然,我怎么能有这么可口的肉吃?”。   “…”。   “三少,你不是说过,以后你护着我吗?”,南笙被他这么一顿上下其手,再大的怨气也没办法聚集了。   她不满的瞪着他。   容翎噗嗤一笑,松开她,坐在椅子上。   “其实,他只是起了一个引子而已,有些人,就是莫少霆也得罪不起的”。   南笙心中一惊,低下了头。   容翎也不逼她,啪嗒啪嗒的点着火机,漫不经心道:“她为何着急把你嫁出去?”。   是啊,为什么选这个暑假。   南笙慢悠悠的坐在他身侧,摇摇头。   或许和她偷听到的钱有关?   可无从证实。   “得罪我的人,就是得罪我,想做什么,都依你”。   这纵容的语气,南笙眨眨卷长的睫毛,骤然一笑。   “那我便坏了怎么办?”。   她只是随便一问,却没想到,容翎认真的抬起她得下巴,轻轻摩挲。   “爷就是要把你宠的无法无天”。   “…”。   可是在到了那一天之后,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南笙不敢憧憬。   ------题外话------   容小三的宠妻计划慢慢成型了…   有木有觉得甜?   南笙:只觉得很恐慌,三少的宠爱不敢要啊~   ☆、第四十三章 生日派对   一夜缠绵。   南笙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翻了个身,才发现,容翎居然不在?   忍不住摸摸身侧的位置,是凉的…   “喂,南笙同学?”,电话接起,是李教授打来的。   “嗯,是我,李教授”,南笙靠着床而坐。   “哦哦,是这样子的,秦县昨日降雨,发生了泥石流,恐怕这几日都无法通车了,如果时间定下来,我再通知你”。   南笙有些惊讶,随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等您通知”。   “嗯,好”。   挂了电话,南笙顺便扒拉一下新闻,果然有昨日某县发生泥石流事故,不过只是造成了交通受堵,没有人员伤亡。   松了一口气,南笙放下手机。   昨天听几位学长透露,秦县这次出土的,有可能是哪位官候之墓,她还是蛮期待这次行程的。   “醒了?小懒猫?”,一道懒散的嗓音突然响起。   南笙一惊,连忙用被子裹起来。   不过这个动作一顿,她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人又换了一套睡裙…   “哪里没看过,还害羞呢?”,容翎大喇喇的走进来。   深色的浴袍,衣襟敞开着,似乎刚刚洗过澡,水珠从黑色的发梢流到胸前,带着雄性的妖娆与性感…   “你给我换的?”,南笙撇开了视线,拉开被子站了起来。   容翎看看她,仿佛欣赏一件自己的手工品一样,勾着唇去了更衣室。   “…”。   果然这是个蠢问题。   不过此时的南笙一直有个怪怪的错觉。   除了在床上,容翎对她的感觉,仿佛就像在饲养一只宠物一般…   摸着衣橱里又多出的几件套装,南笙卷长的睫毛一闪,那个家伙似乎特别乐衷于把所有类型的衣服,都让她试一遍。   果然这些有钱的大少爷,喜好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在骂我什么呢?”。   “…”。   “神出鬼没”。   不得不说,南笙最近的胆子肥了不少。   红唇轻抿,嘟囔着。   容翎也不介意,长指在她的脸上蹭了两下说:“换好衣服,我送你去学校”。   “嗯,好”。   南笙漫不经心的答。   “我要离开北城一段时间,你没课的时候,可以来九龙湾,也可以留在学校,如果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容翎靠在门板上,低头看着南笙说。   其实事情早就安排好了。本不想告诉她的,但不知为何,还是想嘱咐一番。   一点都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男人修长的指节夹着一张名片。   南笙抬眸,看着他,缓缓的接过。   其实,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总算可以自由一阵了。   “小没良心的”。   容翎气的想笑,抬脚走了出去。   “…”。   一路很安静。   南笙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了声:“要去多久?”。   二人的关系不明不白,但南笙觉得,她怎么也得装作关心一下。   容翎若有深意的盯着她一眼,勾唇一笑。   “两个月,想我可以打电话”   “…”   “不过,有可能提前也说不好”,容翎望着窗外,慢悠悠着说。   “嗯,一路顺风”。   南笙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   容翎嫌弃的白她一眼。   “放心吧,暗处有人保护你,不过我不在,你不能被人欺负,也不许勾三搭四,不然,回来收拾你”   “嗯,不能给三少丢人”,南笙接下了他想说的下一句话。   噗嗤。   林旦忍不住轻笑。   “滚蛋”。   容翎懒洋洋的对南笙摆手。   “嗯,三少再见”。   想到终于不用夜夜被这个人磨搓了,南笙倒是真心的露出一丝笑容。   笑的如此灿烂…   某人傲娇的扭头。   手指覆盖在眼睛上,懒得看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感觉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小白眼狼…   “爷,您要舍不得,怎么不带南姑娘一起去?”   “你眼疾!”   “…”。   林旦闭嘴,沉默不言。   。   容翎离开了,南笙并不知道他去哪里,去干什么。   那个男人,她至今都没有看透过。   秦县的行程一拖再拖,南笙除了正常上课,便是躲在图书馆里,偷偷翻查关于二十年前的娱乐新闻。   自从疑惑的种子以后,她便想知道关于她生母一切信息。   那个时代互联网并不盛行,所记载的并不多,只能从过去留存的一些报纸书刊来下手。   这一日。   南音的生日派对。   兰氏一大早便给南笙打了电话,让她早些回去,并大方的嘱咐她,也可以邀同学一起去。   虚情假意!   挂了电话,南笙厌恶的眯眯眼眸,想必,她还不知道冯子安如今在哪呢吧。   南音以往过生日,根本就懒得告诉她,那么今天,又是为什么?   南笙似乎能预感到,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她依旧要去看看。   此时的南家已经开始布置了,南音一直在北城上学,认识的人自然比南笙多。   入夜十分,南家的大堂灯火通明,琉璃璀璨。   南笙静静地现在楼上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一众千金公子,有说有笑的打闹着。   “站在这里做什么,走吧,带你认识几个人”。   南音突然出现在南笙身后,画着精致的淡妆,这么和善的一笑,更添了几分瑰丽。   南笙有点恍惚。   南音已经拉着她的手下楼。   “喏,大家静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南笙,我的妹妹哦~”。   ------题外话------   明天开始,稳定更新两千~   有木有追文的呢,好安静…   ☆、第四十四章 被下药了   “呦,漂亮妹妹好啊”   “我知道你,南笙,前几天A大的风云人物呢~”。   喧嚣的大堂一时之间,变得很静。   南笙甩开南音的手,对众人轻笑了声,算是打招呼。   “南音,让你妹妹来和我们喝几杯如何”,一位穿着条纹衬衫的男生站了起来。   转身倒了几杯酒。   这些人大多是A大艺术学院的,物以俱类,一个个轻浮张扬,南笙自然是没有好感。   她当然不肯喝,谁知道这里面加没加料。   只不过没想到,南音却先一步挡下了他的酒杯。   “等等,一会再喝,我还要介绍一人呢”。   南音的语气突然变得娇羞。   “唔,有情况哦?”。   打趣间。   客厅的门被拉来。   南笙望过去…   光影交替中,有一抹白色而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   来人墨发黑眸,身姿挺拔,如一股清俊雅流冲入这一室的奢迷。   “煜洋,你怎么才来?”。   南音展颜一笑,挽上对方的胳膊。   “抱歉”,煜洋看着她,并没有推开。   “OMG!你们,你们什么情况?”。   有人惊呼。   南音在北城追煜洋追了两年,这事谁不知道。   南音似害羞的一笑,特意看看一言不发的南笙,拉着煜洋坐下。   “给你们郑重的介绍一下,煜洋,我男朋友”。   “真的呀?”   “呦呵,恭喜二位呢”   “…”。   声音有些嘈杂。   南音笑的春风得意,煜洋一直沉默,垂着的视线却时不时从南笙的脸上划过。   似乎,在探寻什么。   南笙突然笑了,红唇微扬,拿起手边一没开瓶的酒。   啪一声起开,倒了一杯。   “我这当妹妹的,祝福你们~”。   话落,一饮而尽。   “谢谢”。   南音噙着一双杏目,涂着丹蔻的指甲捂在唇上。   似笑非笑。   “爽快,哥哥也敬你一杯~”。   偏偏有人看不懂这气氛的尴尬,端着酒杯凑到南笙的身侧。   “好啊,不过刚刚母亲好像叫我,失陪一下,”。   南笙转身离开。   煜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拳又松开,脸色并不好。   若不是身边有一只禁锢他的手,恐怕,他会忍不住追上去吧…   楼下的音乐声断断续续。   南笙站在二楼的走廊,心情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不管南音是出何目的,可今晚的煜洋,是真的让她很失望。   她曾经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今晚小心些”。   一声青涩的提醒,南笙抬眸时,那抹高高的身影已经走远。   南皓。   她这位透明人一样的弟弟。   看来,这南家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无声的笑笑,南笙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南笙以为她足够小心,却没想到,今晚,想要算计她的人,并不止一个。   小憩了一会。   便有人来敲门。   “二小姐,大小姐叫您下楼帮忙切蛋糕”,门口传来仆人的声音。   “嗯,知道了”。   南笙揉揉眼眶,穿鞋走了出来。   这会已经接近凌晨了,客厅里很乱,甚至还有几人喝多了倒在沙发上。   并没有看见南音。   “人呢?”   “这很乱,大小姐和同学已经挪去后院了”,仆人在前面恭敬的说。   南笙挑挑眉,由着她领路。   这栋别墅是南家分配的,南笙回来的次数不多。   经过一条小道,仆人指着前面一灯火明亮的房间说。   “二小姐,我还要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大小姐她们就在那,您自己过去吧”   “好,你回去吧”。   仆人离开。   南笙皱皱眉,直到看见那屋子的确有几抹人影闪烁,她才抬脚走去。   打开一扇门,南笙的脚步一顿,只听熟悉的声音撒娇说。   “煜洋,一会留下陪我好不好?”   “南音,你不要得寸进尺,过了今天,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煜洋,冷冷的开口。   “哈?煜洋!我给你的可是第一次”,南音非但不生气,反而声音大了些。   南笙站在门口,内心翻涌了下,想快速离开!   二人在屋内,只听椅子吱嘎一声,煜洋推开南音想要离去。   南音上前抓住了他,她狠狠的威胁道:“煜洋!你现在若是离开,我马上就告诉南笙我怀孕了!不!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怀了你煜洋的孩子!”   “滚!”。   煜洋怒吼。   只听一阵挣扎,煜洋无比冰冷道:“我留下!明天,你必须打了他!”。   “…”。   南笙紧捂着唇,听着这曾经带给她无数欢喜的声音,如今又如此冰冷威胁的另一个人,她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南音怀孕了?   这是真的?!   她一步步退着,最终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而屋内,南音看着门口一闪而过的暗影,红唇渐渐的上扬。   南笙,这只是开始。   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怎么清高!   “只要你今晚陪我,我会打了他的”,南音趴在煜洋的肩膀,贪恋的深吸一口气。   这个男孩,她是真心喜欢。   。   听到那个消息,南笙实在是震惊,回到房间的她,足足喝了两杯水,这才冷静了下来。   对煜洋,她现在或许没有了爱情,但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   毕竟,当初她的离开,也是为了他能活的更好而已。   南音,并不是他的良人。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么?   一时毫无头绪,南笙扶额在原地转了两圈。   走着,走着,眼前一晃,南笙暗道不好,慌忙拿出手机,刚翻出脑海中的那个名字,可没来得及播出去,便两眼漆黑。昏了过去…   。   “怎么样了?”   “回大小姐,成了”   “呵,送去吧,别惊动母亲”。   南音朝楼上看了一眼,嘲讽的敛着杏目,掩住那一丝恶毒。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   当南音以为事情正按她所想的那样进行之时,一晚上都没有出现的兰氏,在房间里打了一个电话。   “莫少,人已经送去了”   “嗯,您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题外话------   南笙想打给谁?   有奖竞猜,答对了奖励十个币币~   哈哈哈   新文推荐:《痞妻在上》作者/水君心   一场深夜的邂逅,展开了一场黑道与痞子的角逐……   这是一个傲娇小白兔被纯受大灰狼碾压的故事。   这是一个流氓男俘虏痞子女的故事。   这是一个忠犬男宠妻高高在上的故事。   欢迎宝贝们踊跃入坑,么么啾!   ☆、第四十五章 容翎归来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很满意,兰氏握着电话,视线落到某处,突然脸色一变。   挂了电话,推门而去。   空空的走廊。   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卧房在三楼,一般没有人上来。   难道她看错了?   。   与此同时,北城的浦东机场,一辆豪华的车子,低调的穿梭在这夜色中…   “爷,我们去哪?”   “九龙湾”。   容翎闭眸靠在后座上,懒洋洋的,似乎很疲惫。   两个月的事情,缩短成一个月,能不辛苦吗。   林旦也打了个哈欠。   余光撇见自家主子的手正时不时摩挲着电话。   眼珠子一转,他说:“爷,听说今天南姑娘回家了,这会估计睡了吧”。   他就知道,自家爷这么急着回来,肯定和那丫头有关。   “嗯。”   容翎淡淡的哼出一个字,似乎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他。   南笙这一个月给容翎打电话的次数有限,若不是怕他生气,他敢保证,那臭丫头一个电话都不会打的。   “那头有什么异常吗?”。   容翎盯着电话,突然开口询问。   林旦神色一敛,遂又有些心虚:“回爷,他们还没回北城,不过昨天有人汇报了一件事,说莫少曾找过南姑娘的继母”。   后一句,底气有点不足。   这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本想汇报来着…   莫少霆如今并不在北城,这也是容翎比较放心扔下南笙的原因。   不过这话出口,林旦便心道不好。   容翎原本轻眯的眸子一敛!   潭底的幽光似折射出无比冷冽的寒意,林旦低头。   不敢直视。   “为什么不汇报”。   容翎拨出了手上的电话,无人接通…   再拨,依旧如此。   林旦紧张。   “回爷,昨天,昨天我看您在忙,况且莫少也不在北城,我觉得不急一时”。   莫少霆找过兰氏,今天南笙又回了南家。   他也是才意识到什么,心里突然怕的很。   自家爷对南姑娘的心思并不一般,若出了事…   “愣着做什么!去南家!”。   突如其来一声怒斥瞬间挤破前面二人的耳膜!   司机吓得猛踩油门!   容翎的目光遂又转向林旦。   幽幽道:“你下去!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就不用回来了!”。   “爷!不要啊爷!”。   车子并没有停,容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让他跳车!   这么快的车速…   林旦恐惧的浑身一软,恳求哀嚎,可对上那双寒深如冰的目光…   他闭目,咬咬牙。   推门跳了出去…   噗通。   “嘶,呜…”。   容翎眼皮未动,手指继续停留在那个无法接通电话号码上。   像是要生生碾碎。   司机偷偷看了后面一眼,见对方没有性命之忧,松了一口气。车子飞一般的行驶出去…   南家。   聚会早已散场,有几位留宿的同学,南音亲自安排他们住进了客房。   偌大的客厅,只有几位仆人在打扫着剩下的垃圾。   今天派对所用的一切都是兰氏安排的,酒水食物都是空运最顶级的材质,可看出下了血本。   “你们快点收拾,声音小一些,尽量不要吵到任何人,知道吗?我先回房了”   “是,大小姐好好休息”。   打头的刘婶笑着道。   南音满意,回头朝某处撇了撇唇,心里竟生出一丝期待。   明天,她要让所有人都要见证一场好戏!   蠢货!   她以为,没开瓶的酒就安全吗?   呵!   想到楼上还有一人,南音竟有些急切,想转身上楼。   砰!   一声!   就在此时,南家的门口,传来巨大的震响!   在这过了凌晨的夜空中,搅破了南家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   “怎么回事?!”。   南音噔噔的转回身,朝门口跑去,只听门外一阵喧嚣。   似乎有人用车撞开了南家的大门,已经闯进来。   “给我父亲打电话!”。   南音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仆人连忙去打电话,然而下一秒。   客厅的门骤然被推开。   为首是穿着黑色护卫服的高大男子,紧接着,另一抹修长而尊贵的身影缓缓走进。   很年轻的男人,似乎二十出头,凌乱又整齐的碎发下,是一张很白的脸,五官精致立体,尤其是一双深邃的凤眸,懒懒的看向南音。   却让人感觉到窒息的沉沦…   好美的男人…   “南笙在哪?”。   容翎绷着唇角,字字清晰。   南音先是惊,又是懵,最后听到他口中的名字,脸色迅速的变了起来。   “你是谁?谁让你闯进这里的!?”。   南音仗着南家的身份,向来嚣张。   她没有见过容翎,看对方又这么年轻,只以为是南笙的同学或爱慕者。   容翎身着黑色的手工大衣,手插在兜里,往那一站,凌人的气势足以抵挡住所有的光芒。   怎么可能是平凡人。   南音意识不对时,已经晚了。   明显南家的人都被控制了,容翎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也没耐心耗下去。   摆摆手。   有人冲上来。   “你们做什么?”   “等等!”   “容三少,小女不知深浅,得罪了您,可不要见怪”,兰氏匆匆从楼上而下。   “三少,南姑娘的房间在二楼”,打探出消息的手下凑到容翎的耳边。   “南音,还不回房间去”。   兰氏对着南音催促道。   他就是容翎?!   容三少?   南音显然还在震惊中,兰氏推推她,这才回过神,连忙朝自己房间跑去。   “你,带着他去,让南笙下来见我”。   容翎连个余光都没赏给那对母女,更是懒得应酬。   他指着一位女仆与自己的手下吩咐。   兰氏的脸白了几分。   南笙在不在,她比谁都清楚。   这位容三少,果然嚣张!   南音离去。   过了两分钟。   随从匆匆跑过来。   “三爷!南姑娘不在房间,只在床上看见这个”。   是南笙的手机。   容翎沉着脸,接了过来。   屏幕一亮,他清楚得看见,上面显示的是自己的号码。   还没来的及拨出…   “南夫人,她在哪?!”。   容翎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一把掐在兰氏的脖子上!   什么尊老爱幼?   什么怜香惜玉!   在他容翎这,根本没这一套!   “咳,咳,三少!您听我说!”。   兰氏突来的惊慌!   一张脸又青又白!   “妈妈!”   “煜洋不见了!”。   。   在南家一片狼藉的时候。   南笙正躺在某一个房间里,缓缓睁开双眼,满目的漆黑。   她这是在哪?   热,好热…   南笙不自觉的扯着衣领。   嗓子处似乎已经燃烧的冒烟了,浑身都是湿乎乎的汗水,仿佛有莫名的火热正迅速的蔓延…   那种焦灼的虚无,仿佛在渴望什么。   她这是被下药了吗?   仅存一丝的理智,让南笙焦急,下意识的想要寻找电话…   咚…咚…咚咚…   心跳伴随着脚步声。   心中一窒。   “三少,是你吗?”。   ------题外话------   这一局,有人看懂没~   昨天的答案,当然是我们容三啦!   答对的已经奖励了哦   ☆、第四十六章 翻天覆地的寻找   漆黑的夜色模糊了来人的轮廓。   南笙看不清楚。   来人的呼吸似乎慢了一拍。   他凝着床上的人影,眼里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现在你的眼里,只有三少吗?”。   清清淡淡的口气。   是煜洋!?   南笙拧着被子一惊,身体忽来一阵悸动。   她努力的想抑制住身体里那种蠢蠢欲动的火热!   根本没办法思考。   “煜洋!帮我打电话!”。   她已经忍到极限了,任何的波动都会让她的身体莫名悸动。   她不敢接近他,天知道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此刻,如毒药蜜糖一样的吸引着她。   勾引着她,飞蛾扑火的渴望。   不!   不可以!   南笙被子下的手指用力抠进大腿,那样的后果,承担不起!   这一刻,她脑海中似乎有一根极细的弦,在分庭抗礼着,维持最后的一丝清明。   即使透着夜色,煜洋也看的清楚,女孩那张绝美的小脸上,有种极致的美正在绽放…   他的眸色突然心疼而挣扎。   缓缓的弯下腰。   “你离我远点!打这个电话!快!”。   南笙报出的是容翎留给她的电话。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那清凉的气息呼在南笙的脸上,似一抹甘甜的泉露,让她震颤的贪恋。   抗拒的眸子渐渐变得迷离,南笙的手不由控制的伸向他…   煜洋缓缓一笑,他主动拉住她的手。   放在他的脸上。   轻语呢喃。   “南笙,我也可以的”。   如此诱惑。   指间滑腻而冰凉,南笙的头脑一昏,那根弦似乎将要折断,眼前是望不到底的深渊,内心在呼唤着。   沉沦,沉沦…   这样,她便不再痛苦。   煜洋的额头抵在她的眉间。   只差那么一寸的距离,他们便可以跨过所过阻碍,真正的在一起。   “不!”   “不可以!”,南笙洁白的贝齿用力得咬在唇瓣之上!   黑澈的眼泛起一丝血红,她用力的推开煜洋,从床下跑了下来。   煜洋猝不及防的闷哼一声。   湿透的衣衫透进一丝冷,南笙打了一个寒颤,扭头便想离开!   “南笙!你,也嫌弃我是不是!?”。   煜洋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拉住她!   “煜洋!你给我放手!”。   南笙此刻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拽得一个趔趄,疯了一样的想离开!   她没心思去细究今晚的事情,她只想逃离这里。   “呵!我不放!你本来就是我的!南小笙,我不介意你与容翎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再与南音有瓜葛!今晚,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南笙,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煜洋手脚并用的拦住她,哀求着,哄劝着。   他的眼眸盛满了急迫与不忍。   但相比于失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煜洋知道,不管给他发短信那个人出何目的,这都是他唯一的机会。   南笙挣扎不过,刚刚降下去的燥热再次窜升!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有大颗的眼泪滑了下来…   “那,南音肚子里孩子怎么办?”   “你说啊?!怎么办,打掉它,是吗?”。   南笙被困的手,发狂一样的拉在煜洋的衣领上!   她晃着他喊:“煜洋,你别傻了,不管你为何在这里,我们都不可能了!就算三少不要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煜洋僵住。   脸色青白交加,被人戳破了他最不堪的一面,还是他最爱的女孩,他突然无地自容…   南笙痴痴的哼笑一声,甩开他,毅然的跑了出去!   ……   此时的北城乌云笼罩!   兰氏在容翎的威逼下,为了自己的性命已经坦白,是莫少霆曾找上她,让她想办法,迷昏南笙,送到他指定的地点。   至于他要做什么,她不知道。   还有南音。   她震惊,原来母亲背着她还做了这一手,可如今煜洋和南笙都不见了,便没有再隐瞒她动了手脚一事。   上一次在夜色。   李家大少爷那个花花公子便看上了南笙,她答应他,在生日宴这天成全他…   容翎怒急,如水墨渲染的眸子里交织着滔天的怒火,可找到南笙要紧!   他亲自压着兰氏二人来到约定的地点,是一间酒店,可并没有人,也没有入住的记录!   “砰!”。   容翎一脚踢在车门上!   兰氏搂着南音一颤!   “滚出来!”。   “三少!真的是这里!莫少告诉我的地址就是这里,不信你问莫少”。   兰氏此刻真的害怕,她不过是南家的继室,娘家并不硬气,容,莫这两位祖宗都得罪不起。   现在只能希望,莫少霆那位主能说话算话。   容翎绷着唇,想着可能发生的事,他的心正翻江倒海的搅着。   不安,忐忑!   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情绪。   莫少霆?!   呵!他自会找他算账!   “把她们处理了”。   容翎的语气轻蔑冰冷!   兰氏与南音俱是一颤,南音想要说什么,立马被兰氏捂住唇。   “三少,不可!她们怎么着也是南家的人,动静这么大,不好善后!”。   林旦不在,一个黑衣男子冲出来阻止!   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今天动静闹太大,若想处理,得无声无息…   “那你们就祈祷,那个丫头安然无恙!”。   容翎不阴不阳的扔下一句话。   扭头而去。   路灯的昏黄的光晕从男人宽挺的肩膀上倾泻而下,带着让人窒息的沉闷。   那抹身影渐渐消失…   南音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她说不上她此刻的心情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是更加喘不过气的嫉妒。   这样一个妖异而危险的男人,也喜欢南笙?   凭什么…   天还未亮。   天空渐渐地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北城已经被容翎搅乱了半边天。   掘地三尺!只为寻找一个女人。   似乎就是在这一刻起。   所有见过的人都知道,一向嚣张肆意的容三少,有了一位新宠。   疼之入骨,宠之如命。   她是南家二小姐。   名叫南笙…   ☆、第四十七章 莫名的牵绊   车子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容翎从最开始的焦躁到现在,   已经冷静下来。   看似垂卷着的一双凤眸,却正酝酿着一场未知狂风暴雨…   过去的二个小时,以莫少霆的手段,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吧。   窗外,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容翎甚至在想,南笙可能遇到的种种可能。   无一不让他更加烦躁。   重重的揉着眉心,容翎一拳打在防弹玻璃上,闷响的一声。   完好无损。   “去莫家”。   他今天就算是要逼宫,也要让莫少霆将人交出来!   “三少,不可!”。   副座上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出声。   “莫少如今不在北城,您这么冒然…”。   其实这个人,便是容翎就给南笙的号码主人。   林元。   他与林旦,可谓是一文一武,同是容翎的随身私人助理。   “有何不可?”。   容翎眯着眸子,潭色冷冽。   他没有第一时间找过去算账,已经是给他们面子!   林元语塞,他向来是最讲究方法的,可此时,脑子却像生生卡住一样。   林旦已经受罚了,他现在可不能再出错。   司机调转方向。   一道电话铃声不和时宜的响起。   林元拿出来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下接起。   “永昌路四十五号,快,来救我!   ”。   是一个女声,孱弱的发抖!   林元惊恐。   容翎一把从后面夺过了电话!   “南笙?你在哪!”。   嘟嘟…   电话挂断。   “三少!永昌路四十五号!”。   林元激动的道!   三少曾吩咐过他,若是南姑娘给他打电话,无论什么事情,必须立马赶过去。   他一直谨记。   看情况,南姑娘应该没事吧?   林元不敢对视自己主子。   更是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心生担忧。   车子早已经飞一样的蹿了出去。   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   接近郊区。   那是一个快废旧的电话亭。   容翎赶到的时候。   只见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   雪地的银白映在女孩的脸上,皎洁如月。   如果忽略那极力隐忍的一丝绯红…   容翎推门而下。   明明是冰天雪地一样的冷,可他却觉得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如火海一样滚烫…   每走一步,他的心上都被那把悬着的刀点点的磨搓着,钝钝的疼。   活了二十三年,容翎头一次生出这种被女人牵着走的心情。   说不上多好,只觉得胸闷的厉害。   南笙明显已经快失去了意识,身体被两股力量不断的拉扯着。   最后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紧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三少,您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厉害,可容翎却听出了那一丝委屈。   轻轻的抱起,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那抹猩红。   极轻淡的说:“怎么知道是我?”。   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因为三少的味道很好记”。   弱的听不清晰。   “哦,什么味道?”。   容翎快步而走,明显不想让她睡。   “很清香,像青草,又像草原,那样的悠远,那样的恣意”。   一如他的人,那样的无拘无束,仿佛拥有一切,仿佛有不削于这一切。   呵呵。   容翎笑了,他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评价他,一个极清淡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南笙蹙蹙眉,似有些不满足的动动。   最后又克制的失去了动作。   “去附北医院”。   南笙的身上时而热时而冷,他不敢冒然去做解药。   林元松了一口气,连忙打电话联系医生。   其实九龙湾就有家庭医生,只不过容翎现在信不过他们。   很快到了附北,一家私人贵宾医院。   “三少,这位小姐主要是中了一种进口的情药,外加少量的迷药,又拖的时间太久,所以,才…”   “说重点!”,容翎极不耐烦的打断了医生的絮絮叨叨。   南笙已经挂上了吊水,苍白的脸时不时泛着红。   医生擦擦汗,干脆的说:“三少,那种进口药根本没有解,我们只能暂时缓解一下,而且这位小姐还有发烧的迹象”。   容翎闻言,目光的汹涌瞪了医生一眼!   起身拔了南笙手上的吊针!   “一群废物!”。   话落,抱着南笙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一折腾,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遣散上前帮忙的仆人。   容翎将南笙放在床上,胸口依旧丝丝拉拉的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扯掉她的外套,附身压了上去。   “我本不想这么欺负你的,可再拖下去”   “唔,好吵…”。   不知是不是清醒的南笙,挥着手臂搂上容翎!   大概着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全了,体内一直深深压下的*再次窜升了上来!   无比贪恋的,不肯松手。   滚烫的唇瓣胡乱的在男人的脸上蹭着,最终找到了那一抹清凉的源泉,深深的吻,不,是咬了上去。   容翎瞪着一双氤然的凤眸,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怜香惜玉,就这么打碎了!   灵活的舌卷入对方的丁香小口,一步步诱导着…   “我是谁?”。   容翎坏笑着,在女孩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三少”。   南笙的小手不安分的抠着,表情不满。   容翎笑的荡漾。   听到对方这个回答,自虐了一晚的心脏终于得到抚慰。   厚厚的窗帘隔绝外面的光线,也遮住了屋内的慢室春光。   水深火热…   不知过了多久,南笙觉得她从火里,又跳到了海里。   最后沉沉浮浮,沉沉浮浮…   在那些温暖滑腻的海水冲刷中,渐渐地被推到了天堂…   很美,很舒适。   绚丽的如一片烟花绽放。   。   后果,南笙发烧了。   家庭医生为她输了液,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却一直没有醒。   过了一天一宿。   容翎有些疲惫的站在窗前,压下了处理后续的事。   “三少,莫少今晚的飞机”。   林元欲言又止,推推眼睛汇报说。   容翎没有回头,食指摩挲着拇指的指腹,轻轻开口:“让他回来吧,若再有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林元抬眼笑笑,“是,小的会教训他”。   他们说的是林旦,也是林元的弟弟。   “撤掉监视的人吧”。   容翎叹了口气,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三少,南姑娘醒了”。   门口传来仆人的禀报。   林元转身离开。   容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拿起来走了出去。   房间里,南笙已经沐浴过,正吹着头发。   “刚起来就洗澡?”,容翎蹙眉,有些不赞同。   “出了一身汗,不舒服”,南笙的脸有些苍白,显得一双眼格外的漆黑透亮。   不过她察觉,容翎似乎已经为她洗过。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有什么话是想对我说的吗?”。   容翎捏着手中的纸袋,坐在了南笙得对面。   “三少是说前晚的事情吗?”,南笙梳着头发的手一顿!   “你说呢?”   “我没想到,她们,我已经很小心了”,南笙轻咬唇,这一点她承认,的确很蠢。   “我要的,不是你的反悔与自责!”   容翎突然起身,将南笙困在自己的怀里,他捏起她的下巴!   与他对视。   “南笙,若看不到属于你的价值,那我,留你和用?能暖床的女人不差你一个!”   这话无疑是狠厉的!   如一把冰冷的砸刀,毫不留情的斩断了二人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热度!   原来,如此。   “我知道的”,南笙垂眸,拽过男人手中那份纸袋。   她知道,那是为她准备的!   “那么,我希望看到你的改变。   ”   容翎勾唇,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抵在那没有血色的唇瓣上。   辗转反侧。   直到蹂躏出一抹妖异的红,他才满意的离开。   ------题外话------   求收藏,收藏啊~   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文的前面又被某香折腾了一番,感兴趣的可以重新缓冲看看,不过和后面的影响不大,不看也可以,免得再看乱了,吼吼。   ☆、第四十八章 粘人的三少   “记得下楼吃饭”。   容翎的手指安抚性的滑过她的墨发。   语气又恢复以往的温柔,可南笙的眼底却不再有波动。   “我知道了”。   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是要适时掐断的…   容翎起身离去。   轻合上门,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最后毅然离去。   他承认,他对南笙或许有了不寻常的心思,可正因为这样,他才要逼着她,学会改变。   这个女孩看似简单单纯,可骨子里却有些非人的毅力与狠劲,加上她特有的天分…   容翎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女孩定能到拥有不了估量的成就。   有他的助力,这是必然。   或许是太过自信,此时的容翎明显想不到,当南笙真的大放异彩的那一天,他会有多懊悔今天的决定。   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天,北城各大新闻媒体,都曝光了一组视频照片。   “南家长女南音与陌生男子画室sm”   “南家大小姐原来是庶女”   “…”。   一系列针对兰氏与南音的新闻来势汹汹,尤其视频里的那一幕,看的让人怒火沸腾!   此时的南家。   南老太爷已经被气倒在病床上,直呼家门不幸!   南大老爷拄着拐杖,重重得敲击在地上,看着地上齐刷刷跪着的三个人。   南远山,兰氏,南音!   “孽障!”   “畜生!”   南大老爷用拐杖指着南音,又指着南远山,张张嘴巴,直觉的呼吸不畅!   “父亲,息怒。”   南远山的脸色铁青,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刚刚调查清楚,还没来的及警告兰氏,便出了这样的事!   其实南家的人都明白,就算南音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没有人撑腰,媒体不可能这么大肆声张与宣扬!   在北城除了那俩家,还有谁能有这本事!   南音的脸色惨白,兰氏拥着她,面容扭曲而心疼。   “父亲,这事肯定是南笙那个小丫头片子干的。”   “闭嘴!”   南远山怒斥兰氏。   “我为什么闭嘴!我好好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污蔑?”,兰氏瞪眼!   “那不是她吗?!”   南远山气的满脸通红,不是他袒护南笙,如今已经损了一个女儿了,他不能再折进去另一个。   “够了!我这老脸都替你们臊的慌!”   南大老爷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   顿时变得安静!   “事已至此,南家的脸已经丢进了,你说这事是南笙曝出去的,可事情是真的,她有没有错我们一会追查!南远山你身为父亲没有以身作则,兰氏又教女不严,南音做出这等丑事,你们,就按家规处置吧!”   家规?   兰氏与南音俱是一震!   南远山的话再次响起,“从今天起,我会休了兰氏,南音休学,禁足三年。”   咚!   咚咚!   兰氏面如死灰!   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莫名的让几个人心头一跳。   南家说的好听,是书香世家,可这些老不死的,订的这些家规和封建社会一样   当初,这便是她准备给南笙的结局,没想到今天用到她们母女的头上!   南大老爷眯着眼睛看看几人,“处理完,来书房找我。”   “不!你们不能休我!”   眼看南大老爷即将消失在门口,兰氏突然瞪着眼睛跳起来,她扯着南远山的脖领!   “南远山!你混账!这么多年你拈花惹草老娘都忍了,可你不能休我!”   南远山脸色一青,“你放开!如果不休你,你还不知道要祸害我多少个儿女!别以为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他扯着脖子吼。   “哈哈哈!南远山,你敢休我,我就把当年的事情捅出去!唔…”   兰氏得意的大笑,南远山脸色一变,上前掐着她的脖子!   “你敢!”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咳!”   是谁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曾经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可真的翻了脸,手中最厉害得武器便可以直达对方的软肋,一击必中!   南音跪在那里没有动,痴痴得笑着,吵吧,吵吧。   狗咬狗也无非于此…   “都给我滚过来!”   南大老爷一声怒吼,制止了缠斗在一起的二人。   世界恢复平静。   南笙得知消息的时候,轻微得皱皱眉,南远山最终没有休了兰氏,只是禁足了南音。   并给她办理了退学。   手指吧嗒吧嗒的点在资料上,南笙眼珠一闪,按出了一个号码…   “在给谁打电话?”   书房里,容翎刚从外面回来,抬手将南笙揽进自己的怀里。   快到期末了,南笙除了上课的时候,基本上都被容翎拐回了九龙湾。   在书房又为她摆了张桌子,复习看书用。   南笙挑挑眉,得意道:“不告诉你”   “嘿,小丫头片子,只要你不是打电话勾引野男人,爷也不管你。”   容翎勾着她的下巴轻咬了口。   南笙感觉唇上一麻,对他这语出惊人的话,已经见怪不怪。   不满的推推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男人那方面好像需求越来越强烈…   最近更是频繁,像是会随时发情一样。   “三少,我一会还要出去…”   南笙的脸朝后一仰,将衣襟里那只乱动的手拎了出来。   “那你就不要乱动…”   容翎再次将南笙拉了回来,手扣着她的头,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凤眸渐深。   食髓知味,对于一个刚刚破戒的正常男人来说,看见这么可口的食物晃来晃去,他能忍得住才怪!   尤其,还是唯一一个让他有反应的女孩。   这一点,容翎当然不会和南笙说。   “约在几点?”   “下午三点…”,南笙不敢乱动。   “呵,正好我三点也有约。”   容翎又看了一眼时间,眼梢一挑,将南笙抱了起来。   “啊,做什么?”   南笙突觉的天旋地转。   “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了。”   “…”   这是在书房…   许久之后。   南笙红着脸颊,唇瓣恨恨的咬着,说好一个小时,眼看要迟到了!   容翎正不紧不慢的换着衬衫,微微露的锁骨性感而结实。   南笙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在哪?我送你去。”   看着女孩皮肤上的红晕,容翎凤眸闪烁了一下,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久街咖啡厅。”   南笙整理着头发下床,墨发从男人的身后扫过,痒痒的,带着余香。   容翎整暇以待的看着她,“那是什么鬼地方?”   “小女人去的地方。”   噗嗤。   “好吧,我在楼下等你,快点。   ”   容翎故意的在南笙脖子的某处按按。   嘶!   “疼!”   南笙下意识想去拍他的手,可人家早已经迈着大步离开…   衿贵优雅。   衣冠禽兽!腿长了不起啊…   屋内只剩她一人,南笙照着镜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扔下木梳,跑回了房间。   从包子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她犹豫的咬咬唇,仰头吞了下去。   “你,在吃什么?”   哗…   ------题外话------   这个标题好有爱~   偷吃被发现了…   ☆、第四十九章 冷战   南笙手一颤,药丸洒了一地。   “这是什么?!”   容翎本是漫不经心的一问,可见她这么紧张,语气也跟着重了些。   南笙的步子朝后挪挪,弯下腰,一颗颗捡着地上的药丸。   “怎么不说话!”   容翎走了进来,见南笙神色不自然,疑惑的捡起了脚边的瓶子。   “复方炔诺酮片…”   忍不住念了出来。   “是避孕药!”   南笙深吸气,一把夺过容翎手里的瓶子!   避孕药?   容翎觉得他的脑子好想突然被雷击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下一秒,他的脸即刻阴沉了下来!   “你一直在背着我吃它?!”   容翎大步上前,手捏在南笙的肩膀上!   天气转冷,南笙此时穿着一件纯白的长绒毛衣,这么一拎,脖颈那些掩盖的红点暴露了出来!   “我还在上学,我不想怀孕!”   不然,她也不会背着他吃。   这个东西对身体的副作用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   容翎拧着眉头,有种暴虐的火气在四肢百骸中肆意的乱窜着。   虽然他没想过孩子的问题,对二人的关系也没想那么长远,可该死的,看着她偷吃避孕药,他就抑制不住愤怒!   是不想怀孩子,还是不想怀他的孩子?   她的心里果然就没有他!   男人的眼眸狭长幽黑,潭底似乎在汩汩冒着寒气。   他扔扯着她的领口,南笙松垮的毛衣被拉长,露出雪白圆润得肩头。   刚刚,他们还做过那么亲密的举动,那种让他身心愉悦的满足感还未消散,她就给他泼了这么一盆冷水!   “你,真是好样的!”   容翎沉着嗓子,睨向她。   南笙固执的抿唇,沉默着。   既不认为自己有错,又觉得有些委屈。   她敢说让他做措施吗?   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   天之骄子一样的容三少,怎么可能那么做!   或许是那些暧昧的痕迹刺痛容翎,僵持了一会。   他渐渐的松开了手指,莫名的目光俯视着南笙,最终夺过了她的手中的药,转身离去。   只听楼下的引擎启动,车子飞速的窜出了九龙湾。   “…”   南笙整理好衣服,独自下楼。   容翎没有送她,她也不想麻烦里的人,走出了九龙湾好远,才打了一辆车直奔久街咖啡馆。   下午三点十分。   阳光晴好。   “孙小姐,你好。”   南笙优雅的来到一个角落,轻声打了一个招呼。   对面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棕色的卷发,五官很立体。   “南小姐,原来是你。”   孙芳菲妖艳的红唇弯了下,接着说:“怎么了?又是为你那继母打抱不平来着。”   话语有些微微的嘲讽。   南笙的眼珠一凝,自嘲的笑笑。   “年少不懂事。”   她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感叹了声,想她初中的时候,还真为兰氏所利用,做过一些蠢事。   “哦?那你今天找我有何事?   ”   话落,南笙抬眸看看她,随后敛下睫毛,轻轻的搅动手里的咖啡。   “跟着我父亲这么多年没少吃苦吧,听说,你滑了两个孩子?”   叮咚。   孙芳菲的勺子碰到杯沿,她脸色一变,瞪着她说:“你怎么知道?”   “不对,你想做什么?”   南笙笑,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轻煽动两下翅膀:“本以为苦尽甘来?我父亲终于要休了我那位继母,结果,他又失约了,对不对?”   南笙勾引红唇,雪白的脸颊带着动人的笑意。   孙芳菲惊讶的看着她,她不是没见过这个女孩,美是美的,却总有种远离凡尘的感觉,让人忽视。   可今天,她却是让她惊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南远山答应娶她不是一次两次了,本以为这次有了希望,可谁知,短短一天,事情便来了反转。   南笙抿了口咖啡,望向窗外:“因为你的眼里写满了焦躁与失望,如果不是事情反转的太快,你不会焦躁,如果没有过希望,哪会失望,还有,你在兰氏手上吃过那些亏,恐怕早就怨气郁结,年纪轻轻,便有了深深的抬头纹。”   “你…”   孙芳菲突然住口,低笑两声。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   南笙挑眉不语,她从来都是不笨的,从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甚至,她能轻易的看穿所有人的心事,只不过后来…   她的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也就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   “你真的想嫁给他吗?”   南笙问她,南远山的风流与众共赌,除了钱和外表,真不知道这些女人都图什么。   “我想有什么用,他不会休了兰氏的。”   “为什么?!”   南笙握拳,盯着她。   “哈哈,这才是你想知道的?你父亲明明不爱兰氏,却不肯休她,任她胡作非为。”   “你问我没有用的,恐怕帮不上你”   孙芳菲淡淡得语气。   “可他已经动了心思了。”   “是啊,我猜测,你父亲应该有什么把柄在兰氏身上吧,我也调查过,可这么多年却一无所获。”   “…”   聊了许久,南笙并没我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过事情和她猜测得一样,兰氏与南远山,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会不会和她母亲有关呢?   可凌素素这个名字消失的太久了,想要调查,真的太难了…   北城马场。   容翎一身黑色的贵族骑服利落的从马上跃下,将缰绳交给服务生的手上。   “带下去吧。”   “怎么,今儿心情不好?”   围场前,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逆光看过去,面容模糊。   可容翎的视线却落在他耳朵上的一道疤痕。   深深的齿痕。   “三儿,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和我决裂!?”   容翎收回目光,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白毛巾,细细擦着手指。   “你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怎么不来问我?”   容翎勾着唇,却没有一点笑意。   “哈哈,三儿,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对女人向来挑剔,可那个丫头却一直和煜家那小子不清不楚的,据我所知,他们可是初恋呢?那天,他们可是在宾馆里共处了一个小时…”   在北城,谁不知道容翎和莫少霆是一丘之貉,为虎作伥,他们自然知晓彼此的习惯与秘密。   “所以,你就想成全他们?让我放弃,然后交到你的手上。”   容翎头也没抬,自然而然的说出了想法。   不得不说,他一直小看了他,居然能耍出这种手段。   利用自己不在北城,让他放松警惕。   “她配不上你,一个小时,谁知道他们”   莫少霆嚣张的眼角在狰狞着,就在他要说出什么的时候,光影一闪,被容翎一拳打歪了脖子。   靠!   “三少!”   “莫少!”   两伙人纷纷跑过来,紧张的横在两位主子之间。   ☆、第五十章 电话引起的战争   “莫少霆!南笙她不欠你什么!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就当是那丫头伤了你所付出的代价,可若再有下一次!后果你知道的!”   “容翎!你他妈什么意思!”   莫少霆自以为很了解容翎,没想到如今他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不顾昔日的交情!   “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容翎甩甩手腕,迈着步子离开。   其实他们心中早就清楚,即使没有南笙这一导火索,他们,早晚都会有今天。   莫少霆眼角抽搐,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耳朵,狠狠道:“容翎!别怪老子心狠!”   南笙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容翎不在。   第二天,依旧没有回来。   猜到他可能在生气,南笙也没有多想。   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上课。   一连几日。   容翎都没有露面,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反而她休息的时候,林旦会亲自打电话接她回九龙湾。   “你主子呢?”   南笙郁闷的看着前面的林旦,真不知那家伙怎么想的,不理她?   还让她天天回九龙湾…   林旦嘴角一抽,实话实说道:“应该在夜色…”   容翎在夜色有单独的总统套房,以往不认识南笙的时候,九龙湾都是很少回的。   又去赌了?   南笙撇撇嘴,开门走了进去。   拐角处,林旦窃笑得打了一个电话。   “爷”   “说。”   对面有哗啦哗啦的砝码声响。   “南姑娘今儿问起您了…”   林旦自觉的很兴奋,以为自家主子也一定很开心。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三爷这两天脸臭的…   肯定是因为南姑娘的关系。   没想到,对面只是冷冷淡淡一个嗯字,挂了电话。   “…”   林旦眨眼,难道他理解错了?   殊不知。   另一头,看似淡定的某人,邪密的剑眉一松,心思早已经飞出了赌桌上。   快要期末考了。   南笙坐在书房里专心的看书,一时间,倒也忘了许多心烦之事。   容翎这间书房建的很特别,采光很足,隔音也很好,这样的环境中,复习的速度自然是事半功倍。   窗外的阳光为女孩美丽的五官渡上一层金黄,迷人的柔和。   指间的钢笔流畅的滑过书面,刻下一串串美丽的印记…   容翎刚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眉宇放缓,深邃的潭底滑过一丝笑意,欲推门进去,一阵悦耳的铃声蓦然响起。   南笙放下纸笔。   看着电话上显示陌生的号码,接起。   “喂,你好。”   “…”   没有人说话。   南笙拿起来看了一眼,开口道:“喂?”   “…”   不悦的皱眉,刚想挂断。   “南小笙…”   有些颓废的声音传来,南笙想按下去的动作顿住。   “有事吗?”   “对不起,那天是我疯了,南小笙,你会原谅我吗?”   “…”   南笙不语,其实,她是失望的。   “那天,我是被南音逼着去的,她说她怀孕了,我不承认,她就要公开,你知道的,我不能让她那么做,便答应她,做她一天的男朋友,其实我也有私心的,我想看看你,或许我们不可能了,可我,还是想见你,之后,我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后来,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信息,告诉我,你所在的房间号码…”   “所以你也想欺负我是不是!?”,南笙突然的声调突然扬了起来!   就连门外的容翎,都跟着一惊,目光复杂得看着她。   “对不起…”   “我听到了,再见。”   “不,南笙,我有话要说,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没有必要了,煜洋,有时候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明是你先离开!又是你先移情别恋!南小笙!如果你不说明白,我便不走,我就在”   啪!   手中得电话应声而落!   摔在地上。   南笙看着突然出现的容翎,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得眼前,居高临下,双目似乎缭绕着妖气。   她眯眯眼睛,笑着说:“赌输了?”   脸这么臭,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尤其是男人。   ”   “…”   “我已经拒绝了。”   南笙此刻竟没有一丝惧怕,她说的很坦然,也不想对他隐瞒,不管她爱不爱他,纵然只是一笔交易,她也会谨守本分。   呵!   “很好。”   容翎朝前走了一步,伸出两指挑在南笙的下巴上,另一手刷的一声拉开了所有的窗帘。   刺目的阳光射进来,南笙眯眯眼睛,只看见男人绝美的让人窒息的五官不断地放大,朝她压了下来。   他将她按在窗台上,南笙错愕中,这个男人就那样没有任何的前戏的,生生的要了她。   很难受,很疼,南笙几乎吼破喉咙,不管怎么求饶,可他似乎听不到一般,没有一点暴露的身子,却能清晰的让外面的人看见,重叠的将抹身影。   不远处。   煜洋疯了一样的撞门!   “南笙!你出来!”   “容翎!你他妈混蛋!混蛋!禽兽!”   他像一个被人困住的凶兽,走不进九龙湾一步,那些侍卫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扔到外面,毫不留情!   扭打在一起。   头破血流。   直到他看见,曾经依赖在他身边的女孩,似乎哭了一样的去骂那个男人,却被对方温柔的揽住双手,又强行的抱着她离开…   这一刻,他真的明白了。   双拳紧紧的插在土里,痛已经感觉不到了…   那个男人是故意的!   他知道!   可他最不想去相信的是,南笙真的不要他了。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不爱他了…   卧室里。   南笙被容翎放到床上,眼眶红肿,见他又去掀被子。   “你又要做什么?!”   “我给你上药…”   容翎垂着的眸光有过挣扎与心疼,他承认刚刚的确是气的失去了理智,这些天的事情堆在一起,外加莫少霆的那日地挑拨。   虽然他清楚,他们没发生过什么,可那些话就如魔音一般缠绕在他的脑海。   毕竟,他们曾经真的是恋人…   南笙不知道容翎在想什么,她也懒的看他,用力的推开了他的双手,冲进了浴室里。   这一刻,她从心里特别的讨厌容翎!   自私不懂得尊重人的男人!   砰,门重重的合上。   哗哗的水声响起,容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心生懊悔。   “药放在门口了,一会你自己拿。”   容翎站在浴室门口,良久,他放轻了声音,慢慢的走了出去。   冲着一遍又一遍,南笙渐渐体力不支的蹲坐在地面上。   一个莫名地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相处几个月,说实话,容翎在那方面并不曾粗鲁,就算强迫她做那事,也都顾着她的情绪。   可今天实在反常,难道还是因为避孕药一事?   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脑中突然蹦出煜洋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就在…   南笙脸色一白。   心里莫名的不安…   南笙的电话摔碎了,当她磨蹭良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的床头摆放着一个小盒子。   一部新的手机,粉色。   抿着唇拿起来,南笙依然没有因为容翎这一讨好的举动熄灭一分火气。   “南小姐,少爷叫您下楼用膳”。   门没关严,仆人现在门口说道。   “我的手机呢?”   南笙打开门。   “手机已经坏了,电话卡还在,我这就拿给您。”   “好”   她想要的就是电话卡。   南笙迟迟没有下楼,容翎明显是做了坏事底气不足,佯装耐心十五的等在那里。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   容翎拧着剑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可他是谁,从小被人供着长大的容三少,让他去哄一个女人,心里还是有点抗拒。   即使他知道,刚刚做的事的确很禽兽。   也不知道她上药没有…   楼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   容翎心里一松,本是柔和的五官在看清那抹人影之时,赫然一变。   “你这是做什么!?”   ------题外话------   看文请留爪已阅(*^3^)   遁走。   ☆、第五十一章 病娇三少   南笙穿着牛仔裤和一深色外套,背着一个鼓鼓的双肩包。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容翎一眼,清冷道:“回学校。”   “你最近没有课…”   他对她的课表可是一清二楚。   南笙转过身,看着他:“我快考试了,在学校复习方便一些。”   容翎脸色不虞,心里清楚,这丫头明显是想和他保持距离了。   就连身上得衣服都不是他买的那些。   心里突然有些闷。   他揉揉额角,走近她:“好了,是我不对,等你伤好了,再搬回去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故意放柔,格外的动人好听。   可南笙扭过脸,故意没有对视他那双深沉的凤眸。   容翎话语噎在那,有些呼吸不畅,他自认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何曾如此语气的哄过人!   可这死丫头…   叮叮咚咚叮叮…   一阵急促的乐声响起!   还是那串号码,南笙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挂掉。   容翎狭眸一眯,刚刚还温柔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   想夺过电话,可南笙脚步一退,躲过了他的动作,手背在身后。   “拿来!”   如乌云压顶,南笙觉得呼吸不畅,可手依然不为所动!   “电话给我。”   叮。   一个短信进来。   容翎猛然的上前夺过了电话,上面只有几个字。   石渡桥,不见不散。   是一个地名。   “可以给我了吗?”   南笙抿着唇,看似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容翎呵笑了两声:“南笙,我可以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但不包括要纵容你去见别的男人!不许去!不许离开这里!”   “我不是去见他,我是回学校!”,南笙明显也被惹怒了,一双幽黑的眸子瞪着他!   胸口起伏着,她一直尽量的谦让这个人的任性霸道,可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她都已经和煜洋说的那么清楚了,还想让她怎样!   但凡她不够坚定,早在那一晚就和煜洋顺水推舟了!   “你还在想他?”   容翎敏锐的察觉到她眼里的那一丝细微的波动,一口气喘上不来。   他五指并拢拉着她的衣领,既而嘲讽道:“怎么,后悔了?那一晚,你应该找的人是他不是我才对?”   男人此时的气息炙热而危险,上扬的眼角似乎扫上浓浓的淡粉色,妖异寒冽。   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渐渐的沉下去,同时有些屈辱一并蔓延…   他居然这么看她?   “容翎!你混蛋!”   刚刚那么对她,现在还怀疑她,南笙不知为何眼眶抖的厉害,心里对这个人的忌惮早就被此时的怒火燃烧殆尽!   挣扎中,双肩包滑落,容翎紧紧的拽着她。   失去理智的南笙此时只想离开,拎起双肩包便朝容翎砸去!   这一刻,她没有考虑任何后果!   咣当!   容翎感觉头一沉,包里的书本也应声而落!   “啊!三少!”   远处的仆人见到这一幕,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南笙也手一颤,连忙朝容翎看过去。   只见一向高傲的男人此时一手捂着头,一手抓着她的衣领,修长的指节青筋暴露!   “我,我…”   她不敢对视那双阴沉的快滴下水的墨眸,掰开他的手指便跑了出去!   “三少,快,叫医生。”   有仆人眼尖的发现,容翎背着南笙的地方,从白皙的指缝中透出一抹红。   南笙包里都是书本纸笔,那么重重地砸下去,众人不敢想象。   容翎的目光一直追随那个快要跑出九龙湾的身影,晃晃不清醒的头,恶狠狠道:“把她带回来。”   说完,朝后面倒了过去。   南笙倒不是真的想跑,她只是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她没想砸他的头,只是想把他的手打掉而已。   被管家带回了房间,南笙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懊恼的抱着头。   她为什么总这么冲动。   这下真的完了。   听说容翎是容家的掌中宝,甚得宠爱,如果一会容家那两位老爷子过来,会不会徒手撕了她…   被带回的南笙囚在房间里,仆人虽然没虐待她,可看她的目光都不是有善的,不过她不怪他们,也不知道容翎此时怎么样了。   她没用多大得力气,应该没事吧?   忐忐忑忑一下午,南笙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九龙湾沉寂的像水一样,静谧无波。   傍晚的时候,管家将南笙叫出来,说三少醒了要见她。   轻推开门,两个医护人员看见南笙,立马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容翎正靠坐在床头上,黑发被拢起,缠着厚厚一层纱布。   精雕玉琢的五官完美俊逸,面色比平时多了一点苍白,气势也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可看起来,却格外的吸引人。   南笙背在身后的手指绞在一起,哪还有刚刚的勇气。   叫她迟迟不敢走过来,容翎没好气的哼哧一声。   “感情爷养了一条会咬人的蛇。”   农夫与蛇的故事谁人不知,南笙心知他在嘲讽自己,快速的走了两步。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明明打的你…”   突然觉得这么解释也不对,总之她是想去打他的。   “暴力倾向!”   看她这个样子,容翎本想好好惩罚她的心情也没有了。   烦躁的滑下身子,容翎指了指缠着纱布的头。   “爷这里痛。”   “我去叫医生?”   南笙也顾不得和他赌气,看见纱布处的确有血色透过来,心尖一颤。   都出血了?   “怎么,找医生你就不用负责了?”   容翎邪着眼睨向她。   这要换一个人将他打成这样,还能好好的站在他跟前?   小白眼狼。   “这里也疼。”   容翎懒洋洋的指着头的另一侧。   南笙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伸出手指,在他没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按揉两下。   终于识趣了,某男懒洋洋的轻寐,“力道还可以。”   南笙眉心直跳。   紧接着又一声病娇似的语气道:“就这。”   “用点力。”   “唔,再往下点。”   “嗯,左面。”   “用点力,和挠痒痒一样。”   “…”   南笙嘴角直抽,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娇?   不就伤了个头吗,用她给他全身按摩个遍?   可再难伺候,好脾气的南姑娘依旧笑容浅显,听话的揉捏着。   直到…   女孩干净白皙的手指僵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面容有些尴尬,偷偷看了容翎一眼,只见对方看似平静的面上,耳根微微发红。   不相信的眨眨眼,南笙收回了手,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这男人居然会害羞?   简直是太阳从西面升起的节奏。   “爷身子不适,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   南笙风中凌乱,她想什么了?   “今天你就睡那里,在爷没好之前,不要想着玷污爷。”   某人一本正经的发落。   南笙觉得内心的小火苗又要燃起来,好想咆哮一句,他哪来得自信啊?!   她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好吧?!   不过最终,南笙抿巴两下唇,呵呵一笑,识趣的没说话。   ------题外话------   谢谢子谦宝宝的花,\( ̄︶ ̄*\))抱抱   ☆、第五十二章 疯狂的煜洋   南笙知道容翎是担心她去见煜洋,可她真没那个想法。   如今又错手伤了容翎,她还是自责的。   所以这一晚,任劳任怨的南姑娘,任由容翎差遣。   按摩,换药,擦身子,就差服侍他小解了。   屋内的两人很淡定,可门外得人不淡定了。   自家爷这*的嗓音,也太刺激单身狗了。   都受伤了,还这么威武?   同样不淡定的,是南笙在隔壁响了一晚的电话。   容翎的头其实是被书角划过了一个口子,而他昏倒,是因为有轻微的晕血。   没错,作为洁癖重度患者的容三少其实是晕血的,不然,南笙与他初遇的那一晚,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栽赃他。   第二日,在医生的检查下,拆了头上的纱布,吩咐说,只要不沾水,两天就好了。   “三少,您的头不晕了?”   南笙打着哈欠,有些疲惫,这恢复的太快了点?   容翎眼皮闪闪,立刻又恢复平静,他除了夸张点,受伤是真的,也不算欺骗吧?   “丑死了,去休息吧。”   在容翎的嫌弃中,南笙揉揉凌乱的头发出去了,还不怪她,折腾她一夜,都没睡好。   结果这么快就好了。   医生憋笑,南姑娘就算不梳头不洗脸,他们都觉得美的不似真人,也就三少能说出丑来。   南笙回到房间的时候,没有留意桌子上的电话,滚到床上,准备睡一会。   可能是阳光太好,南笙这一睡,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南城,回到了她的高中。   那也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经过回家的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   其中一个她认识,冯子安,她继母的外甥。   一共五个人,他们将她围住,步步逼近着,尤其其中一个还将他那恶心的大手摸在她得脸上,口气污浊腥臭。   “好漂亮的小妹妹,做哥哥的女朋友吧!”   “冯子安!你们想做什么!”   她将唯一的希望落在最后的那人身上。   “小笙妹妹,老大看上你了,就从了吧,要不他一个,要不我们都有份?”   哈哈哈。   “混蛋!你们都滚开!”   “哎呦,还是倔脾气,哥哥喜欢。”   为首那个人大手一抓,将年幼的南笙按在墙上,眼看巴掌就要落下。   南笙害怕,眼睛还没闭上,身上的力道便松开了。   紧接着,重重的摔打声以及哀嚎声此起彼伏。   是一个高大的少年,她只看见他那挺直的背影和潇洒的动作,手里抱着一个篮球,球没落地,便将五个流氓打的爬不起来。   “南笙?我知道你。”   少年扭头,是一张阳光俊逸的脸,望着她笑着,笑着。   灿烂如阳,明晃晃的,可却越来越模糊。   煜洋…   南笙呢喃出声,有种从梦中惊醒的预兆。   这是他们初遇的场景,也是被她尘封很久的记忆。   越来越模糊的脸,渐渐离去,南笙摇头,也跟着跑去。   “煜洋,你去哪?”   彼时的少年突然住脚,转头,二人似乎来到半空,南笙清楚是梦,可醒不来。   “南小笙,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你去哪?”   南笙心急。   煜洋灿烂一笑,无比的幸福,“去一个,不会失去你的地方。”   “煜洋!”   南笙猛然的从床上坐起,身上早已经汗湿一片。   知道是做梦,拍拍额头,轻喘了一口气。   怎么会做这种梦?   南笙心里的那种不安再次升了上来,看见床头的电话,迅速的拿了过来。   果然,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还有几条短信。   “南笙,你不来我便不走。”   “南笙,或许我该放弃了。”   “南小笙,我只等你二十四小时,以后,我们便结束了。”   南笙越看越心惊,尤其是做了那样一个梦,连忙将电话按了过去。   已关机。   看看时间,南笙迅速的起床换衣服。   又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南笙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声。   “喂?”   “伯母?”   南笙惊着眼眶,听这熟悉的声音。   另一头显然已经炸开了锅。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从梦里回过神,南笙便接到这样一个电话,心情简直不能用一个凌乱来形容。   推开门,想跑出去。   “你去哪?”   楼上容翎从房间里出来,挥挥手让侍卫拦住了南笙。   南笙心急,眼眶有些红,“三少,人命关天,我去去就回。”   容翎蹙眉,“回房呆着。”   “三少,我真的有急事!”,南笙不由得大喊,她现在真没心思应付他。   “不然,你派人跟着我!”   然而,对方没搭理她,迈着长腿离开。   南笙气的胸口直痛,被人带到房间,不甘的抬脚踹了两下门。   又跑到窗户前,她的房间在二楼,算计了一下距离,南笙一咬牙,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隔壁。   “三少,司机准备好了,不过”。   管家语气一顿。   “不过什么?”,容翎随口一问。   “南姑娘跳窗出去了,要不要追上去?”   管家小心翼翼。   容翎啪的将手中的书扔出去,她就那么心急?   “算了,由着她去。”   既然那么迫不及待,就自己想办法吧。   从九龙湾可不是那么好打车的。   一路狂奔的南笙,根本没想到容翎会给她准备车,然后又收了回去。   当她到了石渡桥的时候,周围围着层层的居民。   有不少民警正遣散着不相关的围观者。   “煜洋!”   南笙冲了过去,看见那抹背对他而坐的人。   “呵,你还是来了?”   煜洋扭过身,颓废苍白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   “你这是做什么?下来!”   南笙紧张,慢慢的朝他有去。   多余的人已经遣散开,桥上除了他们二人,只有几位不敢轻易妄动的民警。   “有什么事下来说,伯母正在赶过来,你这么做对的起他们吗?”   “我管不了!当初不就是他们不同意,你才离开吗?我已经知道了,南小笙,你真傻…她们骗你的,我的手术很成功,她们那么说,只是为了拆散我们…”   煜洋突然大吼着,疯狂的拉过南笙,二人齐齐的站在桥墩上!   “煜少!冷静!”   “都他妈闭嘴!滚远点!”   煜洋咆哮,他抱着南笙,二人站在不足一米宽的桥墩上,身下是万丈江河。   众人果然不敢上前。   煜洋的手布满伤口,红红肿肿的,南笙不敢乱动,尽量平稳的语调说:“煜洋,事已至此,你这么做一点用也没有,有什么话,我们下去说。”   煜洋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无比贪恋的抱着怀中柔柔软软的身子,他看了看明媚的阳光眯眯双眼。   “南小笙,你说我们如果一起跳下去,是不是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第五十三章 北城风波   南笙似乎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这一天的阳光好似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日。   可他们却走到了尽头。   身后的少年心跳如鼓,连带着这腥咸的河风,都浸透了绝望的味道。   发红的眼眶在颤抖,她说:“煜洋,别开玩笑了,我们下去好好说。”   “下去?那我还能再抱到你吗?下去,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煜洋呵呵而笑,看着远处跑过来的一抹身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南笙,我昨天就在九龙湾的门外,我很痛苦,可现在还能抱到你,我发现我并不介意,可我自己也不干净了,你说,这偌大的江水,能洗净我吗?等我干净了,你还会嫌弃我吗?”   “阿洋!你在干什么啊!快下来啊!呜呜,母亲错了,不该骗你!你下来啊!”   南笙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煜母一脸憔悴的跑过来,鞋子都不见了一只。   南笙心痛的闭目,喘了一口气。   “煜洋,她是你母亲,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我们下去谈。”   南笙了解煜洋的脾气,这个表面看着阳光温润的大男孩,其实骨子里倔强疯狂的很。   “南小笙,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在这等了你好久,也想了好久,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想拆散我们?”   南笙看着煜母痛哭流涕,反手,想拉住煜洋。   “阿洋!你下来,你放了南小姐,我什么都答应你!”   “晚了,母亲。”   他笑着,也看见了南笙得小动作。   “南小笙,我还是舍不得让你陪我,再见,我最爱的女孩…”   握着的手一痛!煜洋猛的用力推开了南笙,自己则朝后面直直的倒下去。   他的双手伸展,眉宇温柔,注视着那个平安落地的女孩,深情执着,目光聚焦成一个点。   那是他的全世界。   失去了全世界,他无法成活。   南小笙,这样的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对吧。   噗通!   河岸荡起一抹剧烈的水花,笑容灿烂的少年,就这样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煜洋!”   “阿洋!”   “快!救人!”   一阵喧嚣迭起,南笙毫无血色的脸不敢相信,煜洋就这么跳了下去!   她快速的爬上了桥墩子,便被人从后面拉了下来!   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也震响在着慌乱的河岸上。   “害人精!贱人!我要杀了你!   ”   煜母眦目欲裂冲上来,南笙毫无防备的被这一个巴掌打懵在原地,她恨恨的勾起手指!   “你还我儿子!你这个狐狸精!”   南笙被摇晃的头晕摇晃,拢起得手指渐渐松开,煜洋就这么跳下去了,他真得跳下去了。   这种就从她身边离开的惨烈场景,她无从消化。   光影渐渐朦胧。   “去救人!”   呼吸又恢复顺畅,南笙的耳边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直到瞳孔映射出一抹身影,如天神降临般,聚拢了无限的光辉。   他朝她走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他一脚踹开了煜母,又将她抱了起来,南笙张张唇,指了指江水,不等说什么,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一定要把人捞上来!”   容翎睨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不成人样的煜母,手上的青筋直跳,恨不得上去捏死她。   刚到这里就看见南笙被打那一幕,可见他心里有多怒火。   “三少,南姑娘的身体重要。”   林旦看出自家爷的心思,连忙出声,这煜母想必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才把怒火发泄在南姑娘身上,爷若在此时出手,可就说不过去了。   容翎冷若寒霜的脸看了他一眼,抱着南笙匆匆离去。   这一夜,北城寒霜降临。   伴随这股冷空气而来的,还有煜家的惊天变动。   煜家小公子投江,生死不明的同时,一纸罢免书又降临煜家。   因为煜志刚所经手的几个工程查出了问题,已经扣留在他现所出差的城市,北城市的一切事物由其助手宋劲代理。   宋劲,也就是宋谦的父亲。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   南家。   南大老爷将南远山叫到书房。   “南笙那丫头怎么回事?”   经过派对一事,和现在正在传播的新闻,北城大大小小的人,几乎都知道容翎与南家二小姐关系匪浅。   南远山也蹙眉,有些不悦:“这事,我还没来的及问。”   最近他被那几个女人缠的厉害,还没来的好关心南笙。   “就是有你这德行的父亲!你瞧瞧你养得这两个女儿!成何体统!我们南家得儿女再不济,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家包养!”   外面得话都传的那么难听了,可他这当父亲的还逍遥自在!   “以后南皓就放在我身边,可不能再跟着你这不上道的父亲混!”   南远山擦擦汗,多少还是有些理亏的。   “我这就去把事情问清楚,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年轻人谈个朋友而已。”   “哼!”   南大老爷看着他自己都心虚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我早问过了,考古系最近都没课,她也不在学校,你去把那个丫头带回来!该罚就罚!”   南大老爷一脸严肃!   “好,好,我马上去办。”   南远山答应的利落,可垂下的眼梢却划过一抹深思。   ------题外话------   谢谢简简宝贝的钻石,么么哒(*^3^)   关于更新问题,这个某香研究了一下,有存稿就上午八点更新,木有存稿就晚上九点左右更新,嘿嘿…   ☆、第五十四章 煜母的求助   南笙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九龙湾。   她伸出手,缓缓得摸上自己的脸颊。   似乎肿了,一触碰火辣辣的疼。   “做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掌快速的握住她,“那里上药了,明天才能消,别碰。”   听到这话,南笙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没说话,也不看他,   容翎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南笙的手。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那么做,也不会让南笙自己跑出去,这样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煜洋跳下去。   “不是你的错,南笙,不要这样。”   容翎将唇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语气轻柔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   头一次哄人,可南笙明显不领情,手指动动,抽回了自己的手。   “人找到了吗?”   容翎凤眸闪烁。   “还没打捞上来。”   南笙觉得,她那最后一点期待也沉寂了下去。   容翎不知还应该说什么,南笙现在的样子明显是拒人千里之外。   “三少,煜夫人还在门外,说一定要见您和南小姐…”   林旦着急的站在门外禀报。   他知道主子在里面。   容翎见南笙的眼皮颤了一下,面色一冷,起身走过去。   “让她滚!”   林旦呆愣,似乎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飞快的跑了。   “三少,我想静静。”   容翎的手僵在门口,他拧眉看了她一会,“好吧,有事叫我。”   “嗯。”   南笙卷长的睫毛轻阖了下,没有任何异样。   容翎合上门,并没有着急离去,他知道南笙是一个不爱耍小性子的女孩,纵使她心里在怪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此时,他宁愿她可以发泄出来,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顿,呵!   容翎自嘲的勾勾唇,看来他真是疯了。   九龙湾的门口。   煜母又哭又闹,如今煜志刚被扣留,煜洋又跳河自尽,过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煜母在这双重打击下,如一条疯狗一般,任任何人推撵,都不肯离去。   林旦不忍心的看着那个女人,头发散乱,鞋子也不知丢到哪去了,脚上面布满了污泥与伤痕。   啧啧,真难想象,这就是当初风光无限的煜夫人。   “夫人,您回去吧,我们家三少不会见你的。”   “不,林助理,您就让我进去吧。   ”   一看见来人,煜夫人眸里亮了一下。   “把她送回去。”   林旦摆摆手,立马有人朝她走了过去。   “不!我不走!麻烦你再去告诉三少!他不帮我,我死也要死在这!”   煜夫人红着眼眶吼着,她家已经没了,老公被抓,儿子死了!   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林旦龇牙咧嘴的看着这个女人跪在地上,嘴角还不饶人的喊着:“我们家志刚可是救过三少,你们容家人就这么落井下石!?”   守门的几个人都不知怎么处理了。   林旦直觉心口堵的慌!   那煜洋这么纠缠南姑娘,他家爷都没出手,不就看在煜志刚的面子上?   如今她又作死的打了南姑娘一巴掌,自家爷能管她就怪了。   “算了,让她跪着吧。”   林旦拍拍袖口走了。   闹吧,闹大了自然有人解决。   初冬的天气很凉,尤其是入夜时分。   南笙一直没有睡着,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有些人,有些事走马观花的飘过。   可是这么晚了,九龙湾的门口,那个吵闹声依旧没有断过。   南笙拍拍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是煜洋的母亲?   南笙还不知道煜家的变故,扒拉下窗帘,只见灯火通明的九龙湾门口,一个疯女人不依不饶的吼着。   想闯进去,又被扔回来。   就如那日…   南笙深呼吸,想将肺里那种抽痛的感觉压下。   容翎一直仰躺在书房的软椅上,寐着眸子并没睡着。   林旦站在下首,嘴里唠唠叨叨。   “爷,您不让煜夫人进来就算了,可南家人您也不让进,这是为何?”   “爷,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煜夫人再嚎下去,没准明天就见报了。”   容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谁敢。”   “是是,他们不敢,可老太爷,老爷那里…”   不过说也白说,自家爷倔起来,那两位估计也压不住。   “但是南姑娘的家人,您不能不让见吧?”   林旦满肚子酸水,林元那个混蛋专挑好差事去做,这一团乱糟糟的事交给他处理,他的肺都要炸了!   容翎心不在焉,手指啪嗒啪嗒的搭在椅背上,眸光一转,只见书房的门开了。   林旦正吐槽着来劲,看见来人,就像迷路的人看见了光明一般,双眸发亮,谄媚的道了一声好,又迫于某人的威胁,连忙告辞,并为二人关好了门。   “怎么出来了?”   容翎从椅子上坐起来,凝视着她。   南笙此时穿着的依旧是容翎为她换的那套乳色睡衣,用金丝线勾勒的花边,映衬着她得皮肤格外白皙莹润。   她走近了两步,蹙眉询问,“南家谁来了?”   容翎拉过她的手,见对方并没拒绝,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你父亲。”   “如果他们日后想为难你,你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如今他们的绯闻漫天飞,南家坐不住了也是正常。   南笙大概也猜到了南远山来找她的目的,若此时回去,恐怕免不了责罚。   “我现在还不想面对他们。”   “嗯,随你。”   容翎语气纵容。   长指卷着女孩柔顺的发丝,其实他的心里,也正在因为一件事拉扯着。   “三少。”   “嗯?”   屋内的气息突然很安静。   南笙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张俊逸非常的脸,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她所见过最美的。   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大而狭长,静如深潭,似乎一个不经意,便可以让人无限的沉沦其中。   她凑近那张脸,乖巧的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三少,煜家还出了什么事?”   容翎有些迷惘,若是林旦在,恐怕会感叹一声,*裸的美人计啊…   “宋家取代了煜家。”   容翎已经做好了南笙会排斥他的准备,却不曾想,这个丫头会如此乖顺的亲近他。   受宠若惊般的绷着身体,口里下意识的回答。   想来是煜志刚也出事了。   从那个吵吵闹闹的哭声中,南笙大概推测出煜母的目的。   想来,此时能帮助她的只有容翎了吧。   “三少,您帮帮她吧。”   “…”   南笙脸上的红肿还没退下,容翎想到那一幕,心里扔憋着火。   可依在他怀中的人儿此时乖顺的如猫儿一样,香香软软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悸颤。   “好。”   “只要你想做的,都依你。”   ------题外话------   以后每天更新的时间下午三点。   这样宝贝儿们就可以按时看文了,吼吼。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耐你们,后文更加精彩哦~   你们觉得南笙同学这个美人计是出自真心吗?   ☆、第五十五章 各自的心思(PK求收)   容翎的呼吸渐渐变得很沉,尤其是在这个不算安静的夜里。   感觉到腰上的手掌有些烫,南笙趴在他肩膀上的头动了动。   “三少,我没心情。”   “…”   “嗯。”   容翎刚要钻进那衣摆里的手指一转,向上抚平那有些皱皱的衣襟。   南笙笑,桃花般的黑眸里却清冷一片。   容翎答应煜夫人,会将煜志刚带回来,不过他能做的,也仅止于此。   两天了,煜洋依旧没有踪影,众人也都心灰意冷,政府的人都撤走了,容翎顾及南笙,派了一些人依旧沿着河岸寻找。   “三少,我,能不能见见南小姐。”   客厅里,煜夫人恭敬的对容翎低着头。   “煜夫人,我劝您还是回去吧,三少既然答应你了,煜先生肯定会平安回来。”   林旦见事不好,立马出声想将人带走。   “等等。”   南笙从楼上走下来。   容翎挑着凤眸瞪她,似乎在指责她的不听话。   “三少,我可以单独和煜夫人聊聊吗?”   “···”   容翎指腹按压在额头上,直觉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可不纵容能怎么办,南笙这两日反常让他这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的。   林旦眼睁睁见自家爷居然就这么拉着他离开了?   这也反常了吧?   容翎走了,煜母的神色一变,如刀子一样的眼神射向南笙。   “你怎么不去死!?”   若不是因为地方不对,南笙觉得她真的会扑上来,掐死她。   “你为何这么恨我?”   有些事南笙的确想不通,曾经她也见过煜夫人,那时候她对待她还是很和善的。   “哈?恨你?你配吗?你害了我儿子还不够!居然还能把三少迷的神魂颠倒!果然狐狸精!呸!”   看着那张清纯无辜的脸,煜母的心里是抓心挠肝的厌恶!   可怜他那么好的儿子!   “克星!你不得好死!”   南笙慢悠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你有见到他最后的表情吗?他是在报复你,报复你拆散了我们。”   当然,他也在报复她,让她的后半辈子都生活在自责与后悔中。   这就是煜洋,她了解他。   煜母明显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瞬间扭去的五官,伸手便想打向她!   咯的一声,南笙率先抓住了那只手!   “如果你想煜伯父永远也回不来,你尽管打我!”   “你还我儿子的命!你算什么东西!”   南笙知道今天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本就没有力气的身子,咬牙将煜母推开!   “我不算什么东西!可你不得不承认,没有我,三少才不会管你!”   哈哈。   “狐狸精!三少不比我儿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真面目,甩了你!”   煜母恶毒的诅咒,凭什么她儿子为了她死无全尸,可这个贱人活得好好的!   不可理喻!   若不是心里有一丝愧疚在,南笙真的想让她自生自灭!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像你这样。”   南笙转身离去。   纵使几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煜洋已经不在了,她的那点好奇心也随之而去。   上楼的转口。   一道斜长的人影,慵懒的靠在墙壁上。   南笙突然想起煜母的那句话,她仰头,精美的五官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三少,你何时甩了我。”   容翎垂下视线。   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与烟草味道进入她的肺腔。   “现在不会。”   “呵···”   容翎伸手拉住她,微微蹙眉,“不开心了?”   楼下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而这两日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对于南笙,他现在的确不会放手。   但是以后的事,他不敢保证。   …   “怎么会?三少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   南笙悠然一笑,起码没有骗她不是吗?   扒拉开男人的手,南笙抬脚离去。   “…”   容翎有些烦躁的按压着太阳穴。   林旦发觉,这两日自家爷有些不对劲,时而发呆时而烦躁。   而南姑娘更不对劲,冷冷淡淡的不爱理人,可见三少真的快发怒时,又时不时乖顺的撩拔一下…   结果,便是不忍直视。   真怀疑他家爷被人换了里子。   “爷,南姑娘,您,您父亲来了。”   林旦实在不忍心打扫二人那怪异的相处模式,可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   容翎下意识的看向南笙。   正在在纸上描画的笔尖一顿,“三少,麻烦您将他打发了,就说我晚上回去。”   “回南家?”   容翎有些不放心,南笙则是点点头。   “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   “嗯,去打发了。”   容翎口不对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旦将南远山打发走了。   南笙却无心再看书了,她迟迟不想回去,就是想把身体养好,好承受南家那些家法。   …   煜洋投江之事,终于被有心人爆了出来。   可能是忌惮有些人的身份,只说了是因情自杀。没有提及南笙的名字。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上了北城热搜榜的第一条。   南笙被一条条信息逼的关了手机,正收拾东西。   此时的南家。   “夫人,大小姐吃饭了。”   仆人端着餐盘走下来,兰氏一喜。   “真的吃了?”   这丫头可是因为赌气,好几日没进食了。   仆人是个小丫头,也跟着兴奋的点头。   “是啊,大小姐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这不刚刚还一直浏览新闻呢。”   兰氏以为南音想开了,也没多想。   “一会再送些甜点进去。”   兰氏心情不好,也没心情看什么新闻,一手织着毛衣,一边不断地在脑子里算盘着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鸣笛。   兰氏放下手中的毛线,就看见南远山一脸不悦的从外面回来。   “呵?怎么的,又被你那个攀高枝的女儿气回来了?”   “尖酸刻薄!”   南远山鼻子里哼了一声。   “南音呢?”   “大小姐在楼上吃东西。”   那个仆人有点邀功性质的回说。   “将她叫下来,回祖宅一趟。”   南远山连个眼神都懒得赏给兰氏。   闻着那浓浓的香水味,兰氏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这个人最近简直越来越过分!   就差把那些小狐狸精领回家了!   仆人噔噔上楼,又噔噔噔的跑下来,脸色惨白。   “老爷,夫人!大小姐不见了!”   “什么?”   南远山没等发火,只能院子里他开回来的车,嗡一声引擎发动,横冲直撞的开出了院子!   “南音!”   兰氏快速的跑出去。   “畜生!给我追回来!”   南远山瞪着红红的眼睛,连忙叫司机去库里再取一辆车追上去。   啪一声,南远山回头便是给兰氏一巴掌。   “看你养的孽障!”   …   在南远山派人到处寻着南音的同时,南笙已经从九龙湾出来。   半路上,她打发了司机,慢悠悠的朝着石渡桥走去。   不过几日的时间,那个拼命缠着她的人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心中泛着酸楚。   河水依旧散发着潮湿而咸腥的味道。   南笙轻撩了下被吹散的墨发,余光突然扫见一辆漆黑布加迪威龙正飞速的朝她驶来!   ------题外话------   又二次pk了,某香想说,喜欢的宝宝们请收藏啊,追文,评论啊,事关我们小笙与翎翎的终身大事啊~嘤嘤嘤。   容翎傲娇的来一句:你们不给力,懒麻麻不加更,╭(╯^╰)╮   隆重推荐好友水银瓶的文文《暴君之傲世农家妻》   简介   慎入!这绝对不是一部小包子养成记,而是,一个小萝莉发奋图强、意欲将小包子抚养成人,不想有一天,却发现……   意外穿越,正义游警变丑村姑,嫂子贪婪,十两银子卖她予人。   一时心软,捡个臭屁小孩回家,却自带吸引杀手体质……真是惨到没朋友。   住深山,酿美酒,殖牛羊,   吃牛排,喝美酒,做烧烤。   赚票票,没事逗逗小包子,生活乐无边!   尼玛!这一拨拨的黑衣人是想要干嘛……   ☆、第五十六章 被触怒的南笙   这是南远山的车。   南笙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躲,便听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南笙!你去死吧!”   南音抬眼疯狂的盯着那抹人影,脚下猛踩油门,车子轰隆一声便直直的朝着她撞去!   “小心!”   吱嘎,砰!   漫天的烟尘刺鼻,南笙就这样被人推倒在桥梁的柱子上,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一幕。   一个高大的男子躺在血泊中,重重的喘息两声。   世界彻底便的平静。   所有行人似乎都惊傻了一样,看着地上失去了气息的人,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车子。   石渡桥的中段,损毁惨重。   “南小姐,南小姐···”   一直随行在南笙身后的司机脸色惨白的跑过来,想将地上的南笙拉起来,却发现对方的胳膊已经被血染了一片。   南笙被这声音惊回了神,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推开司机!   地上的人是谁?   “南小姐!”   司机看着南笙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个黑衣男子那,颤抖的搬过他的头···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痛苦自责的表情。   “他是三少派给您的随身保镖···”   司机悲痛的说完,摸起手机想打电话,而周围的路人,有的也拿起手机。   “都给我住手!”   南笙此时红着眼眶,疯了一样的怒吼,她拿起桥墩下的一块塌方水泥棍子。   “他们归你处理。”   说着,拎起棍子便朝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砸去!   咣—!   咣—!   咣—!   空地上一阵玻璃碎地的声响。   司机毕竟是跟在容翎身边的人,见状立马将围观的人遣散,并发了封口费,身后砸车的声音还在响着,他咬咬牙,还是背着南笙打了一个电话。   南音昏迷在方向盘上,那些粉粹的玻璃碴子落在她的头上,脸上,最后身子一痛,她被南笙重重的拖了出来。   “你还没死!”   南音倒吸一口气推开南笙!   啪!   南笙将棍子一扔,抬手就甩了南音一巴掌,她拎着她的头发,指着地上的人怒吼:“他是一个人,这是一条人命!如果没有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   哈哈哈。   “为什么不是你!贱人!你为何还活着!煜洋为你死了!你也应该去陪他!”   南音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一会笑,一会用无比阴毒的目光瞪着南笙,斑驳的脸上,怪异无比。   “我一直以为,你和你的母亲不过就是自私了些,气量小一些,可是我没想到,是我太高估了你们,一件件,一桩桩的算计还不够,如今,甚至还想要我的命,呵,煜洋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真傻。”   “你还有脸提他!?”   南音尖锐的拔高声音,抬手就像朝对方打去。   “是你们毁了他,南音,你们根本就不是人,我又为何要用对待人的方式对待你们?”   南笙抓着她的手,苍白到透明的脸突然绽开一抹笑,苍凉而狠绝。   她猛一松手,南音失去支撑的倒在地上,几日未进食,力气虚浮的很。   “我要报警,石渡桥有人蓄意杀人。”   冰冰冷冷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一凛。   “你敢?!”南音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   “南小姐···”   司机也是小跑过来,在三少没到之前,他是不赞成报警的。   “肇事者要逃跑!给你们三分钟,迅速过来!”   南笙脸色未变的挂了电话。   南音此时彻底的害怕了,她想撞死南笙的那一瞬间,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不过···   “呵,南笙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居然敢报警,到时候我没怎么样,恐怕你的小命就先没了。”   身为南家人为重要的永远都是名声。   南笙岂能不知她在打什么盘算,哼笑两声夺过了另一侧司机手里的电话。   “告诉三少,我想自己解决。”   嘟嘟···   司机垂头丧气的看着她挂了电话。   南音脸色铁青的扭向一旁,狐媚子。   警察来的很快,可伴随那些警车呼啸而来的,还有南远山一行人。   “就是她!”   南笙将南音推到一个胖胖的穿着警服的男人身前,看也没看后面的南远山。   “等等,怎么回事?”南远山大步迈上来。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是现场。”   胖胖的警员一本正经的道。   南远山不悦的眯着南笙与南音二人,知道那个胖先生是这些人的头,拉着他走到一旁低语。   “是你报的警?”   那个胖先生拍拍南远山的肩膀,走过来问南笙。   “没错。”   “她污蔑,父亲,你瞧瞧她给我打的。”南音知道南远山来了,她不会有事,甩开了身旁的几人。   “你可有证据?”,现场的警员问南笙。   尤其那个胖先生,似乎了解了什么站在一旁打算不插手。   南笙哼笑一声,走到被砸的没有形状的车子前,手指朝上一抠,将那个黑色的记录仪摘下。   南远山脸色大变。   其他人也眯起眼睛。   南笙似笑非笑的将其中的卡片夹在手里,指着地上的人。   “这就是证据,不过你们可知他是谁?”   “谁?”   有人接话。   “容翎的人,如果你们不把事情弄清楚,三少那里···”   “都带走!”   胖先生脸色一白,威严的怒道。   “南笙!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南远山气的发颤的声响。   南笙卷眯着黑眸,似若未闻,她今日,誓要将南音送到该去的地方!   而此时,桥梁的另一侧,有一位带着长长鸭舌帽的人影,颤巍巍的收起手上的冰冷之物,转身离开。   如南笙所愿,有容翎这一靠山在,南音想出来自然是难的。   不过等待她的,也不会多好过。   “还要回去吗?”   容翎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   “回。”   南笙嘶痛一声,收回了手。   “怎么了?”,容翎卷起她的袖口,这才发现女孩白皙的胳膊上有长长的一道口子。   已经结痂的血覆盖上了那些翻卷的肉,正片皮肤又红又肿。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子,怎么不早说?”容翎黑深的眸子隐着火气。   “去医院!”   “不要!回南家。”   “我说去医院!”   “那我就跳下去!”   南笙抿着红唇,一向温眷的水眸里带着从没有过的刚毅与固执!   ------题外话------   想要二更的宝宝们阅文留爪哦,嘿嘿   <豪门重生之百草医仙>内容简介:   女主连翘,本是豪门千金,前世却被亲人生生害死,   原来她只不过是她同父异母弟弟妹妹的人体器官供应者而以。   含恨归来,她已不再是普通的凡间女子,原来她还是……   音子申明:本文异能带玄幻。复仇,斗极品,破案,治病,经商,盗墓,修仙,全能女主,超级帅男。值得期待   ☆、第五十七章 家法   容翎看着她,原本还卷着温情的眸瞬间变得清冷无比,细而长的眼尾轻轻眯起:“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去…”,或许是习惯了这个男人一向纵着她的样子,南笙扭过视线不再看他。   她不是耍脾气,而是接二连三的看着活生生的生命从她眼前就这样的消失,她接受不了。   若不是还有那一股子怒气在支撑,她早就压不住胃里那想要呕吐的翻腾!   南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容翎轻阖下眼皮,手指按在跳动不轻的太阳穴上。   他翻出电话,寻着一个号码拨出去,“是我。”   “嗯,我要她三年,不能从那里走出来。”   嘟嘟…   南笙惊讶的看着他,容翎哼哼一笑,“要不再加几年?”   “…”   南笙咬唇,摇摇头。   三年是极限了,若时间再长,南家也会有办法干预的。   “那可以先去医院了?”   车内逼人的窒息感渐渐消散,南笙点点头,谢谢两个字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容翎要的不是这个。   “看样子还真是把你惯坏了。”   容翎俊美非常的脸侧对着南笙,懒洋洋的,也不知是无奈还是纵容。   车子左拐右拐,最终朝医院驶去。   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南家还来不及疏通,南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定了罪。   理由是因为南笙提供的证据确凿,并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很快的便立了案,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是三年到五年的刑期。   南家出面之时,南音已经被秘密转移,监管了起来。   “混账!南笙那个死丫头哪去了!”   南大老爷拄着拐杖,气的直往南远山身上招呼。   “从今天起,我们南家还有何脸面在北城立足!”   南大老爷气的直喘气。   虽然这事没有捅到媒体那里去,可光是那些人在私下里议论,就够要了他们的老命!   家丑不可外扬!   如今到好,弄到局子里去了!   “父亲,是我的错。”   南远山的眉宇隐着一股子戾气,一直以为南笙是最听话,最容易摆弄的,没想到,她今天居然给他来了这么擎天一击。   “事到如今,南音是要不得了,而南笙,更是留不得!”   南大老爷瞪着混圆的眼睛看向南远山,直到对方点头,他方才拄着拐杖离去。   容莫南三家,说是联姻,实不过是相互制衡的借口,三足鼎立,谁都清楚,这婚其实连不上。   此时的南笙虽然不知道南家人已经起了除去她的心思,但她也猜到回去后,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惊险。   “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想我了,也要给我打电话。”   南家门口,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噗嗤。   “知道了,三少。”   南笙推门离去。   那架着纱布的胳膊着实有些滑稽,容翎挑挑眼尾,坐在车内,没忍住轻笑了声。   “爷,出事了。”   ……   南笙刚走进南家的大门,便被人迅速的拉到角落里。   南洛辰?   “小笙,不要回去。”南洛辰压低的声音道。   “为什么?”南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坦荡的冷静。   南洛辰盯着她,蹙眉说:“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知道了,包括,你与容翎…”   他知道她足够聪明,并不需要他把话说的太直白。   “所以,他们想用家法,还是把我打发走?”   南笙咯咯一笑。   南洛辰驻足,“你?”居然猜的到。   如果只是简单的家法,南洛辰不会出来阻拦她,南笙心中了然,不过她不会离开。   离开又去哪里?   容翎会护着她一时,可终不是长久之计。   “谢谢。”   风中淡淡的划过消毒水的味道,南洛辰怔怔的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暗暗的叹了口气。   还是那样的固执。   不过他做不到无视,南洛辰抬脚,跟在南笙的身后。   一浅一深两抹身影,南远山抬眼看见南洛辰,握着竹鞭的手一紧。   “洛辰,二叔有事情要和南笙谈。”   南洛辰见状,五官有些阴影,南家的家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挺过来的。   “二叔,南笙是女孩,有什么话。   ”   “哎呦,洛辰,母亲正到处找你呢,来,你二叔的家事我们不要参合。”   白雅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亲密的将南洛辰拉走。   “母亲,南笙不管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应该先问清楚。”   南洛辰站着不动。   白雅柔脸色一冷,忍不住抚上额头,“你又气我是不是?!”   “…”   南洛辰绷着唇,担忧的看看那个不发一言的女孩,顺着白雅柔的力道出去了。   背着二人的方向,白雅柔对着南远山眨眨眼。   “…”   南笙心中冷笑,这戏演的还真假。   不过下一秒,啪的一声,背部火辣辣的一疼,南笙来不及准备被竹鞭巨大的力道掀跪在地上!   “南家家法第一条,家风不可辱!”   “那你勾三搭四的时候呢?”   南笙跪在地上,冷冷道出一句。   南远山瞪眼,“还敢嘴硬!”   啪——   “南家家规的第五条,手足不得相互残害!”   “是她要杀我。”   南笙的声线不清不缓。   啪——   “南家家规第八条,父母慈爱,子女恭孝!”   “继母不仁,生父不慈…”   南笙已经咬牙切齿。   “我让你嘴硬!”   南远山的眼眶已经被气的猩红!   本想打到她求饶,认错!   没想到,这个一向低调听话的女孩不知何时变成了此时的模样!   满脸的倔强,满眼的仇视!   这张脸…   这张脸,居然和那时的她一模一样!   “你说不说!说不说!我让你横!说!藏在哪?!不说今天老子就打死你信不信!?”   南远山已经疯了一样的挥着鞭子,眼前这张脸显然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   血腥味渐渐地蔓延…   南远山红了眼睛,而南笙的脸却越来越白。   啪——   啪——   咔嚓,竹编应声而断!   ------题外话------   今天传的有点晚了…   推荐《军爷撩妻有度》/圆呼小肉包,军婚爽文,迷妹千金vs霸气军爷,老九门启月夫妇相处模式!   简介:三年前,据闻他重伤成废人,她毅然决然退了他的婚,三年后,她却对他一见钟情,大大方方的追他上门!   所谓一见琼楼误终生,从此军门成热门。叶锦蓉实力演示倒追不可耻,放弃了世上最好的男人,才是笨蛋!   详情内容移致正文!   ☆、第五十八章 逼婚?   南远山粗喘着气,看着染血的两截鞭,眸里的猩红渐渐扩散,最后跌坐在地。   “南笙?”   似乎惊恐的回想起什么,南远山试探的出声。   南笙蜷缩在地,睫毛紧紧的闭着,后背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   见她昏了过去,南远山松了一口气,扶着桌椅站起来,走到南笙的身边,将她口袋里的手机收走。   “去将杨先生叫来,顺便吩咐下去,南笙触犯了家规,需要到祖祠静思,任何人不得打扰。   ”   南远山拉开门,对着管家吩咐,杨先生,是南家的私人医生。   管家得了命令匆匆而去,南远山回眸,明显被眼前这一幕刺痛到了什么,阴沉着脸离开。   空房里,南笙惨白到透明的脸上,睫毛轻颤,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皮。   空无一物的黑潭底,慢慢的涌出恨意…   南远山在那一瞬间是把她当成了她母亲?   而那几句怒吼,又隐藏着什秘密?   杨先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南笙闭目佯装昏了过去。   她不能让南远山知道,她听到了那些话。   南家的家法是从百年前的祖上传下来的,空心凹凸不平的竹鞭,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内伤,到却足够让血肉得到难以承受的折磨。   尤其是南笙,用容翎的话说,轻轻一掐便能出水一样的嫩,这样的皮肤能抗到现在,早已经血肉模糊。   杨先生担心她落疤,大量的药粉撒下去,疼的南笙差点忍不住惊叫出来。   一番折腾,她倒是真的昏了过去。   南笙被送去了祠堂,除了每日送水和食物的老管家,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南远山与南大老爷达成协议,要在南笙二十岁生日那天,将她送走。   “为什么要等到那日?如今容家那个小子并不在北城!我看现在就应该给她送出去!”   南大老爷瞪看着南远山。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说,她后背的伤也需要几日。”   呵。   拐杖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南大老爷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南远山脸皮抽抽,垂眸说:“当初凌素素立下过一个遗嘱,早在南笙二十岁生日这天,亲自去继承。”   “哦?她能留下了什么。”   “一笔钱。”   “嗤,一个戏子,能有多少。”   南大老爷嗤鼻,而南远山则是应和一笑。   “不管多少,那也是她亲生母亲留下的,理应归她”。   南大老爷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事情办好,不要再出差子,还有南音那件事,有容家插手,想洗白是不可能了,对外宣布出去,说南音若真的有罪,我们南家会大义灭亲。   ”   “好,父亲放心。”   南远山垂着眼皮,眸底的光明明灭灭。   凌素素当年是红极一时的影后,南远山当初离家出走,就是靠她的扶持才有今天。   她留下的钱自然不会是小数目,而南笙能在南家安然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这份遗嘱起到了很大的功劳。   与此同时,离开北城的容翎已经到了云城。   “调查清楚了?”   林旦表情深重,点头说:“属下调查清楚了,是他们的武器,一击即中。”   容翎扶额,眼眸阴鸷。   “爷,你说煜志刚能得罪什么人?非要致他死地不可?”   林旦语气惋惜,在送南姑娘回去之后,他们的人就接到消息,煜志刚在回程的途中,被人一击致命。   “你问我我问谁!”   容翎绷着唇,气息压抑,这事是出在他的头上,不管对方冲谁而来,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是他们护送的人出了疏忽。”   这事,并不是自家爷的错。   “呵,我看他们最近好日子过惯了!”   容翎阴沉的挑着唇角。   “…”   林旦默默的垂下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爷回来了。”   “你想说什么?”容翎睨向他。   “…”   林旦正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悄悄的抬起头,却见对方正盯着手中的电话出神。   气氛诡异。   “…”   林旦轻轻的侧了侧身子,目光也落在了那个手机屏幕上。   是一张图片。   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后背被血模糊一片!   林旦惊的倒吸一口气!   “这,这衣服不是南姑娘的吗!”   “闭嘴!”   容翎狭长的凤眸已经布满阴霾,抬手将电话扔到林旦的手里,人已经卷起了自己的外套。   “两件事,查到发照片的人,号码发给我,给我备车回北城。”   “爷,那这里的事”   “你留在这,若是追查到出手的人,直接处理了。”   林旦应下,再抬眼哪还有自己主子的影子!   其实他想说,主子就算赶回去,南家也不一定放人的,那毕竟是家事。   除非…   可那样的话,就算爷答应,家里的那几位能同意吗?   …   图片是南洛辰发给容翎的,他被白雅柔看的紧,也只能为南笙做到如此地步。   容翎的到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南家的客厅。   南大老爷笑呵呵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身量修长,眉宇精致,看着和洛辰差不多的年龄,却比自己孙儿多了一分阴沉与凌人的气势。   “你就是容翎?”   “是我。”   毕竟是长辈,容翎敛着声线,还算客气。   南远山坐在下首,眼对鼻的喝着茶水。   “容家侄儿可是稀客,不知今儿来南家有何事?”   南大老爷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容翎轻笑,深壑的五官略显柔和,“南老爷子,南伯父,实不相瞒,南笙是我女朋友,此次前来便是过来看望。”   “…”   南大老爷看着他那两手空空,一股子凌人的气势,心道,这是来抢人还差不多。   “南笙如今犯了错,正在受罚,恐怕不能出来见你。”因为南音一事,南远山对容翎的态度并不好。   “她犯了什么错!?”   “三少,这里是南家。”   眼见容翎即将绷不住的神态,南洛辰出言。   “容三少,当初在南家别墅一事我没有追究,可不代表南家也会不追究你的无理,作为南家的子孙,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若你想见南笙,让你长辈来提!”   这,是逼婚的意思?!   “当然,如果你没有这个打算,那么从今往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女儿!”   南大老爷也正是这个意思,喝着茶水不再言语。   容翎强压着内心那些翻涌的怒意,精琢的五官此时氤氲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都说南家是一群老迂腐,果然如此!   他的确没考虑过婚事,如今就这样被提出来,让他毫无反驳之力。   “婚姻大事并不是小事,尤其是我们容南两家,贤侄还是回去和家中长辈商议一番才行。”   南大老爷怕这个小子在南家犯混,示意了南洛辰一眼,送客之意明显。   向来无法无天的容翎,头一次生出这种迷茫之感。   难道,他真的要娶南笙?   倒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他现在并不想成家,或者说,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三少,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若是不能保障她的未来,就从今日断了彼此的念想。”   南洛辰将容翎送到门外,对着他道。   这也是他给他发信息的目的。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南笙是我妹妹。”   南洛辰语气变冷。   “呵,妹妹?”   容翎狭长的眼尾轻眯,像是在咀嚼妹妹两字,直到见着对方的脸色微变,这才哼笑着离开。   一如既往的桀骜姿态,仿佛刚刚那一瞬的失落是错觉。   不过他的心终究是乱了的。   ------题外话------   看来,也有我们三儿搞不定的事啊…   容翎:…   今天中午就下推了,所以今天的章节提前发布了,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特别表扬下子谦宝宝的活跃度,哈哈),记得收藏啊,收藏啊。   \( ̄︶ ̄*\))抱抱   ☆、第五十九章 图谋遗产   在昏暗的祖祠里禁闭了七日,南笙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早晨,雪白到透明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渐渐的适应着明媚的光线,耳边响起南远山浑厚的声调:“将二小姐带回别墅。”   南笙看看他,随后跟着司机离去。   后背还贴着厚厚的膏药,清凉的带着丝丝拉拉的疼,南远山把她的电话收走了,所以这几日南笙对外界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的生日快到了。   南音被判处三年的有期监禁,据说当日南家的代表人更是放话说支持法律公正的裁决,誓有大义灭亲,清理门户的意思。   南家重男轻女,对这样的结果南笙并不意外。   “母亲。”   南笙站在别墅门口,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望着那个恨不得要吃了她的女人。   “你还敢回来?!”   兰氏眼眶虚中的冲向她!   “谁是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要这么对我的音儿,她是你的姐姐啊!”   兰氏尖锐悲恸的话语彻响在别墅的上方,让所有人的指责都落在南笙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   南笙感觉自己的耳膜不段的在颤动,最终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的确不是我母亲,就因为你在我满月的时候就嫁进了南家,我才不得不叫了你这么多年,兰氏,南音撞了人理应受到处罚,不过三年而已,等她出来,依然很年轻,或许还能嫁的不错,但前提,她还姓南。”   兰氏眼里的阴毒终于藏不住,嗷的一声,伸手便朝南笙扑去!   “我先掐死你这个小蹄子!”   “夫人!二小姐!”眼见南笙倒退一步,栽倒在沙发上,而兰氏也捏着指甲掐过去,别墅里的仆人大惊,连忙上前去拉开。   南笙没什么力气,倒吸一口气拦着兰氏想要划着她脸的手,“这么多年,冯子安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指示的对不对?”   “没错!可惜那个小子不中用,这么多年都没把你拿下!”既然已经闹到现在,她也不怕告诉她!   “都是在做什么!”南远山从外面走进来便看见这一幕,刚出声,兰氏狠意一收,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为人母的姿态?”   南远山劈头盖脸的质问兰氏。   “南远山!你还有脸指责我?南音还那么小,她懂什么?如今人关在哪里我这个当母亲的都不知道!”   “为了什么狗屁名誉面子,不管自己的女儿不说,还要断绝关系!南远山!你根本就不是人!”兰氏已经歇斯底里。   南笙默默的坐起来,耳廓似乎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吵闹,不得不说,兰氏对南音这个女儿是真的好。   南远山眯眼看了南笙一眼,一把推开了兰氏。   “事已至此,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这个当母亲的失职,若不是因为你一贯的纵容,她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南远山抬脚上楼。   若不是回来取东西,他才懒得见这个疯女人。   兰氏此时是顾不得南笙了,咬牙不甘的跟在南远山的身后,势必要讨回一些利息。   “二小姐,您没事吧?”   一个年轻的仆人突然凑到南笙的眼前。   南笙蹙眉,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如此狼狈的姿态,暗自叹了口气,本来打算激怒兰氏问出一些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事,没想到南远山回来的这么是时候。   “无事。”   南笙对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好感,淡淡一句拒人千里。   人已经离去,小仆人呆愣在原地,她就是之前负责为南音送饭的小女仆,因为南音跑出去那件事,兰氏便把气撒在她身上,日日打骂她,也是刚刚看到那一幕,想要在二小姐面前博得个好感,却没想到,人家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书房里很快便传来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南笙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后背的膏药一摘去,露出了斑驳交错的鞭痕。   像一张雪白的白纸,被人生生的毁坏几笔。   转身退下浴袍,南笙垂目,任水流在身体上肆意的冲刷···   南家的别墅。   直到入夜十分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   南远山最终没有走出去,坐在书房里,烦躁的看着兰氏,“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兰氏理了下头发,推开门确定走廊里空无一人,反手又关好,坐在南远山的对面,不甘心的道:“我当然想让我女儿出来,即使送去国外也行。”   “这不可能。”南远山一口回绝。   如可以洗白,也不会走到今日。   兰氏恨恨的骂了句南笙,眼珠紧迫着南远山,“如果我没记错,南笙快过生日了。”   南远山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要凌素素的那笔钱。”   兰氏仰头,一气呵成。   “你说什么!?”   南远山蹬的踹开脚下的椅子,站了起来。   “你没听错,我知道凌素素那个女人留给南笙一笔钱,当然或许不止钱这么简单,南音被你赶出了南家,可她终究是你的女儿,谁知道三年后会是什么样子,这是你必须做的,也必须给的补偿!”   兰氏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   南远山深喘口气,妥协道:“钱我会给南音,不用你操心。”   “哈哈,南远山你当我傻吗,这么多年,你有多少钱我会不清楚?除了留给你那个宝贝儿子的,还有分给那些狐狸精的,到我们母女这还能有多少,反正南笙也要嫁人的,要那么一笔钱也没什么用,就当她补偿给她姐姐的。”兰氏的一番话冠冕堂皇,总之一句话,她就是要那笔钱。   可也不想想那笔钱的主人究竟是谁。   兰氏这狮子大开口,南远山气的差点上仰过去,说实话,凌素素那笔钱他既没打算给南笙,也不打算给兰氏这对母女!   “那是凌素素的遗嘱,我没权利处置。”   南远山不想再与她纠缠,绕过她,朝外走去。   见状,兰氏的嘴角上扬一抹刻薄的弧度。   “南远山,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当年的事宣扬出去,虽然凌素素过世二十年了,可保不住那些死忠粉还在世。”   砰!   南远山一脚踹在兰氏坐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拎了起来,“你以为这招威胁百试百灵!?”   “咳咳,南远山,有本事你就才杀了我!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这个伪君子,表面风流其实骨子里是一个暴虐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凌素素怎么死的?!”   兰氏明显就已经豁出去了,即使被南远山扼住脖子,可还是咧着嘴笑着,。   南远山重重的抬眼,骤然松手将兰氏甩了出去。   “可以,钱给你。”   ------题外话------   她们在理所应当的图谋你的遗产啊喂   南笙淡定的一句:我家三少比遗产值钱。   容翎:算你有眼光···   ···············   推文,《暖宠之拽妻难撩》叶欢颜   本文女强男更强,cp组队混黑道,来一个秒一个来两个秒一双,虐渣无限,酸爽无比,更有腹黑萌宝来助阵,腹黑一家子,欢乐无限多,然后就是暖宠无下限,作者大喊一声:妹纸们快来收藏,欢迎跳坑~   ☆、第六十章 爬窗的三少   窗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南笙站在窗户前,看着南远山从别墅离开。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并不像兰氏的作风。   “进来吧。”   南笙手指撩下窗帘,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走进来,是下午和她说话的那个小女仆。   “有事吗?”   南笙看向她。   “我,我有事要和二小姐说。”女仆结结巴巴,只一眼,便不敢再对视。   她是近几个月被南家买来的,可以说今天算是头一回的见着南笙,本想着大小姐就足够漂亮了,没想到此时的二小姐,更美的不似真人一样。   她紧张。   南笙走到一旁顾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不用紧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谢谢二小姐。”小女仆弯腰接过,咕咚喝了两口,虽然她一点也不渴。   南笙整暇以待的坐在沙发上,嘴角轻轻笑了声。   女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知道,若想脱离兰氏的魔爪只有眼前的女孩能够帮她,即使赌输了,她也认了。   “起来说吧。”南笙眸光轻闪。   小女仆明显不敢起来,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开口道。   “其实在大小姐出事之后,夫人就经常躲在房间里打电话,小的还听到过很多次她提您的名字,今天傍晚,刘婶让我将去楼上库房取东西,我下楼时,看见夫人从老爷的书房里出来,然后又迅速的走了回去,我一时好奇…”   说到这里,女仆有些害怕的看看南笙。   有一点她撒谎了,这些日子,兰氏对她非打即骂,而她也心生怨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有意监视。   不成想,今晚,真的让她听到一个秘密。   “听到了什么?”南笙不以为意。   “我听到夫人对老爷要挟,说要在您二十岁生日这天,将二小姐亲生母亲留下的遗产送给大小姐。”   又是遗产?   南笙瞳色一冷,只听小仆人继续道:“最后,老爷似乎已经答应夫人,说要将遗产交给她了。”   “···”   果真是好算盘!   空气透着微微的冷意,小仆人抬起头,只见二小姐安静的坐在沙发一侧,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白皙细腻的皮肤,映衬在这夜色中,明明幻幻,完美无暇。   她眼珠都不敢眨,心中突然忐忑起来,二小姐竟然没有反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南笙并没有在这个小女仆的面前流露出该有的情绪,这半年来,她几乎很少回这个家里,而这里的下人也根本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情感。   “小的只求二小姐,能许诺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小的只希望能够有一天摆脱奴籍。”   “奴籍?你不是雇佣的?”南笙倒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小女仆摇摇头,自嘲的笑笑:“二小姐出身高贵,想必不清楚这世上有着黑暗的地方,我是从小被人买到地下市场的,地下市场就是进行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在那里不管是人还是物,就像被贴上标签的商品,供人挑选。”   这世上她不知道的东西很多,对此,南笙显然没有什么好奇心。   “那我要怎么帮你,你确定我能做的到?”   “只要二小姐帮我拿到夫人手里的奴籍就好,就算拿不到,小的也认了,我只是不希望二小姐被人欺负。”   “可以,我会尽力的,你先出去吧。”   “那二小姐早点休息。”   小女仆关门离开。   南笙仰头,手指摩挲在唇瓣上,浅笑出声。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商讨如何分割她母亲的遗产?   呵呵,真是有趣的可以!   南笙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发呆,良久,有阵阵的凉风吹进来,打了一个寒颤,她才缓缓的起身,来到卧室的窗前。   暗香浮动,南笙心道不好,转身便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唔···”   “是我。”耳边一道熟悉好听的声线。   三少?   南笙又气又怒的推开他,背上的皮肤因为刚刚的摩擦有些生疼。   “三少,你”   本想讽刺他一顿,结果看清对方的穿着,南笙忍不住噗嗤一声,难怪她觉得这种香气陌生。   容翎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大衣,将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听见南笙笑他,俊脸紧绷的青白交加。   都是林旦这个蠢货,非说穿这样不引人注意。   “好笑吗?”他伸手勾住南笙的肩膀。   南笙扒拉下他的手。   “三少,你怎么在这?”   容翎皱眉看着南笙,“我女人在这,我为什么不能来?”   “···”   南笙显然被他这意外之举惊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容翎的少爷架子再次摆在脸上,颇为不满,若不是担心她,他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么。   “想必三少已经见过我们南家的长辈了?那么您”   “唔····”南笙话没说完,便被容翎堵住唇按倒在床上!   他现在可不是来听她说那些劳什子废话的!   “啊!你做什么!”   南笙只觉得后背一凉,浴袍被人从后面扒下。   “你再喊,你那位继母可就过来了,爷是无所谓。”   容翎嘴上说着气死人的话,可待他看清女孩雪白背上的那道道伤痕,凤眸早已阴沉的骇人。   摘下手套的洁白手指慢慢的划过那些痕迹,引得南笙阵阵的轻颤。   “不要看了,丑死了。”南笙闷着头,声音低低的。   她自己都嫌弃的很,何况这位向来刁钻的大少爷。   “爷都没舍得这么罚过你。”   没有一丝嫌弃的语调,反而浓烈的让南笙有一种呵护与心疼的错觉。   容翎慢慢的将浴袍给她披上。   这一刻,南笙突然眼眶一酸,似乎有一种从未体会的安全感朝她袭来,温暖麻痹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下意识想攀拥依附这源头。   可理智尚存,她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菟丝草,也不想再沉沦这臆想幻觉之中。   “我可是记得,你当初要将我碎尸万段来着。”   南笙坐起来,整理着浴袍的纽扣。   “小没良心的,不吓吓你怎么能听话。”容翎好看的下巴一抬,搭在了南笙的肩膀上。   “你都是吓我的?”   南笙再度推开他。   噗嗤。   “不过若是换个人,爷可不是吓吓这么简单了。”   能这么特殊对待的,也只有你而已。   “···”   当然,此时的容翎并不明白这份特殊的可贵,直到若干年后,他才真的领悟,原来有的人一眼便入了心。   “南笙。”   “嗯。”   “爷会帮你讨回来的。”   容翎潋滟的唇瓣微冷。   南笙抬眸,伸出白皙芊细的的手指,顺着男人精致浓密的眉宇描画着。   这着实挑逗的举动,让容翎的气息一乱,忍着想要把她压倒的悸动,一双长而深邃的凤目竟夺人般的勾魂。   “你还有伤,安份点。”容翎忍不住想去抓她那灵活的手指。   ------题外话------   我们三少真的好可爱有木有o(n_n)o   ☆、第六十一章 心思   顺着那双深壑的凤眸向下,是高挺的鼻,红润的唇,好看的下巴,一寸一寸,巧夺神工,这张脸似乎尤其得老天的厚爱,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南笙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容翎,此时也是想好好看看他,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相处了吧。   “三少,我们结束吧,好不好?”   “你说什么!”容翎体内燃出的那些小火苗瞬间被这一句话扑灭,抬手就捏住了南笙的手腕。   “三少,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我利用你摆脱莫少霆,利用你报复兰氏母女,也利用你将南音送进监狱,可三少,你却对我越来越好,我受之有愧…”   他们是没有结果的,与其将来越陷愈深,还不如在他没厌弃自己之前,早日离开。   她不想再借助任何人,她想用自己的力量讨回一切。   “我允许你继续利用下去。”   容翎逼近她,斐然的薄唇带着即将崩塌的寒冷。   仿佛她再说出什么违逆的话,便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南笙心悸,可理智依旧占据了上峰。   “三少,有些事终究要我亲自面对的…”   “南笙,那日我没能把你从南家带出来,是我的错…”   他以为,她是在怨他那日的犹豫。   殊不知,南笙的下一句话彻底的让他心里一凛!   “三少,如果日后你有什么需求,我可以满足你。”   “…”   “南笙,你就这么看待我们的关系?!还是在你眼里我容翎就这么缺女人?”   容翎的手指戳在南笙的胸口,双眼蓄满怒火,为什么在他要敞开心扉想要真心容纳她的时候,她要给他如此沉重的一击!   他扪心自问,除了刚开始抱着一些惩罚她的想法外,剩余的时间是真的在宠她!   甚至他还在认真思考南家的提议!如今看来竟是多么的可笑。   胸口又痛又闷,南笙轻颤着眼睑任由对让那如刀子一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凌迟着···   良久。   传来一阵极轻的嗤笑声。   “南笙,你以为利用完我就可以甩开了吗,爷告诉你,这不可能!”   “就算有那么一天,也只能是爷不要你。”   容翎捏上她的下巴,又蓦然的站了起来,留给南笙的侧脸一如他们初见那般的冰冷陌生。   一阵冷风吹进来,他走了。   南笙将脸埋在了被子里,眼眶不受控制的,慢慢浸出层水汽。   原来,她也不是没感觉。   南家别墅的门外。   林旦突然感觉一阵阴气扫过,扭头一看,连忙凑过去。   “爷,南姑娘怎么样?”   容翎甩手将那件大衣丢给他,头也不回的坐上了车子。   “难道南姑娘伤的很重?”   林旦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容翎眯着眼看向林旦,突然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明天,我要让北城上下都知道,南家二小姐南笙是我的女人,不,应该加一句,是被我睡了的女人。”   也仅此而已!   “…”   林旦嘴角直抽,这,这又是玩什么?   呵!   容翎拉长的眼角扫过那个依旧没有关窗的房间,心中冷笑。   南家不是要名声吗,那个丫头不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吗?   他偏要他们一个都不如愿!   …   翌日一早,沉寂了许久的北城上流彻底的搅乱了一池春水。   容翎这一任性的举动,可谓真的打了南家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这位骄纵的大少爷居然用抹黑自己的方式承认他与南家二小姐南笙的情感经历。   容翎是谁,那是北城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容家的小祖宗,如今这位主肯屈尊爆料,新闻媒体就像疯了一样,连篇报道,南笙这一名字,可谓是彻底的贴上了容翎这一标签。   南家别墅。   兰氏看到这一新闻气的嘴唇直打颤!   又是这个容翎!   南笙那个贱丫头果然和她母亲一样,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这些新闻看似抹黑了南笙的清白,可兰氏知道,这也变相的昭告所有人,南笙是由容翎护着的!   这对她并不是好事,有容翎在,不论是夺得遗产,还是将她送走,都不是易事!   兰氏内心不安,扶着额头盘算良久,最终播出了一个号码。   “喂,是莫少吗?”   兰氏提着嗓音娇笑着。   “我是南笙的继母,您见过我的。”   “什么?!”   “喂!莫少!喂?”   “…”   知道嘟嘟声传来,兰氏回过神,脸色一青,将电话砸在地上!   居然装作不认识她!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夫人,吃饭了。”门口传来仆人的请示。   “行了,知道了!”   兰氏跌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   而另一头,接到电话的莫少霆则心情愉悦的饮了口酒。   满意的啧啧唇。   “少爷,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管家狗腿的递上一颗烟。   “灰姑娘的继母,能有什么好事。”   莫少霆狰狞的眼角处,一道浅痕若隐若现。   那一夜,那个臭丫头可没少在他身上留记号。   “那少爷另有打算?”   莫少霆的心思,管家清楚的很,向来狭隘,眦睱必报,他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莫少霆挑着眼梢看看他,张口吐出个烟圈。   缭绕着,他说:“容三儿最近盯得紧,我一直以为没机会了,不过刚刚这个女人倒是提醒了我,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南家提亲怎么样?”   “…”   管家一惊。   “联姻?可今日的新闻都传成那样了…”   那如果事成了,这绿帽子可够大的。   “哈!爷给别人带的帽子还少么,等这人归我了,还不是任意的捏扁揉圆?!”   莫少霆按撵着烟头,只看见那手背上青筋暴露。   “那南家会同意吗?”   就凭自家少爷的作风,去南家联姻?   管家觉得这事想不通,容三少把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应该不止是玩玩这么简单,虽然今儿这新闻又有点蹊跷。   “呵,等着看好戏吧。”   莫少霆粗哑的嗓音,有些莫明的兴奋。   ☆、第六十二章母亲的遗产   南笙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被南远山的人带出了别墅。   车上,南远山的眼角布满青影,一看就是一夜未眠,思虑过度的后果。   南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的行驶。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南笙光滑的小脸上似乎有一点迷茫。   南远山蹙眉看看她,将手中的一份报纸递给她。   “这件事,你怎么看?”   南笙的目光下移,随后眉心一跳。   只见报纸上五花八门的几大标题。   容翎首度承认的神秘女友大揭密。   容家三少情恋南家二小姐,容南两家疑好事将近。   “···”   甚至还有人爆料说几度见过二人同进同出,九龙湾同居多日···   南笙咬咬唇,心知这新闻都是容翎自己弄出来的,不然谁敢这么标题,再联想到昨夜那个男人的态度,忍不住叹了口气。   “除了上面说我怀孕这一事,事实的确是您看到的这样。”   南笙垂眸将报纸揉成一个团,轻描淡写的对南远山坦白。   既然容翎想惩罚她,那么她接招就是了。   “···”   “你!”   南远山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没羞没臊的承认了!   “胡闹!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矜持,当年你年龄小,也就算了,如今你看看你!都快二十岁了,还给我闹的满城风雨!”南远山绷着脸训斥着,说着说着,见南笙不为所动的样子,暗恨的咬咬牙。   如果不是有那个女人的遗嘱在,他想他是不会留着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在眼前晃!   “如今老祖宗一病不起,你们姐妹两个又连番出事,大爷爷已经发话了,让我把你送国外去!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还要看造化!”   南笙瞪圆了眼睛看他。   似乎在震惊,心里更是在疑惑,南远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果然,只见刚刚还愤怒至极的男人,神色一收,露出了颇为惋惜的神色。   “可如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果再把你赶走,为父心中不忍···”   南笙摸摸眼角,按住了那里的抽搐。   “事已至此,只有两个办法了。”南远山话锋一转。   “什么办法?”   南笙心中一跳,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和容家订婚,或者,去国外躲避几年,先好好深造,等风头过了,父亲会把你接回来。”   “···”   不用怀疑,第一条肯定行不通。   南笙是觉得容翎根本就不会娶她,而南远山知道的,则是另一个原因。   “你放心,父亲会给你一笔钱,并且挑一所好学校。”   假如此时南笙什么也不知道的话,恐怕真的会认为南远山此时疼惜宠溺的神色是出自真心的,可惜,在他毫不留情挥着鞭子的时候,她对他的那丝血脉牵绊也应声而断了。   南笙没有说什么,她只想看看南远山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车子已经开出里北城。   渐渐的驶入南城的界面。   过了不知多久,停在一栋宏伟的建筑前,南笙知道这里,这是南城最有名的律师所。   据说,这栋律师所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接受委托人的上门服务。   想必这也是南远山亲自载她来这里的原因。   “其实,父亲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那便是你的亲生母亲,曾立下过一份遗嘱,要求在你二十岁的时候继承。”   南远山在随从的保护下,与南笙一起走下车子。   南笙脸色微白,带着应有的惊讶看向南远山,着实弄不明白他今天的作风。   “什么遗嘱?”   “呵呵,应该是你母亲存的一点私房钱。”南远山笑的温和,眼里没有一点贪婪之色。   南笙跟在南远山的身后,心中的疑惑一直维持到见到那位律师,才了然顿悟。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带着金属框的眼睛,皮肤很白,有点胖,一看就是保养的太好的缘故。   “南笙,这位就是刘律师,你母亲生前的代理律师。”   “刘律师好,我是南笙。”   刘律师闻言,似乎惊了一下,打量了南笙良久,最终轻笑着打招呼:“南小姐好啊,没想到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   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还能如此熟络…   南笙浅笑点头。   南远山上前和刘律师握了下手。   “刘律师是这样的,我们南笙再过几天就满二十周岁了,想让她了解一下遗嘱的事。”   说到正题,几人的神色都微不可见的变了一下。   将不相干的人吩咐出去,刘律师径自翻出了一沓资料。   “南小姐,当年你母亲的确在我在以私人的名义,立下了一份遗嘱,但是要求要在您生日当天,亲自来继承,不过既然您今天过来了,我可以先透露一下程序。”   “是这样的,我们南笙过几日可能会出国…”   “我可以知道财产的数额吗?   ”一直安静的南笙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刘律师推推眼睛,看看南笙,又看看南远山,良久,笑着说:“当然可以。”   “您母亲凌女士生前给您留下的可动用财产是五百万,不动产共十五处,在您满二十岁的时候,便会自动过户到您的名头上。”   “…”   南笙倒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五百万,您确定?”   不是她嫌少,而是他们以为她傻吗?!   如果真的只有五百万,白雅柔会惦记?兰氏会图谋?南远山会紧抓着不放!?   ------题外话------   今天字数少,明天补,嘿嘿。   《黑暗帝王之霸宠强妻》淡然一生著。   初见,她和他一言不合,直接开打。   好吧,所谓不打不相识,可为何,   第二次见面时,他就那般自然地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喂喂喂,男人,我们有熟到这地步吗!   第三次见面,这个冷酷铁血的男人居然恶狠狠地在耳边威胁道:“女人,离你身边所有的雄性生物远一点,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节奏啊。   于是,她弱弱的问了句:“你也算吗?”   你算吗,你算了,你要杀你自己吗?!你不算,你是雌的?!   “……。”   此话一出,立刻感受到男人身上泛起一股浓重的杀气。   ☆、第六十三章 莫筱雪的挑衅   “毕竟是二十年之前···”刘律师神情有些莫名,补充了句,而南远山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南笙。   隐隐带着预要爆发的紧绷。   “原来是这样。”   南笙适时的一笑。   两人莫名的神色一松,南笙心知,若想拿回属于她的继承财产,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接下来的谈话中,南远山的意思很明显,借由南笙近日闯下的祸,想要让她出国避一避,只要她今日留下指纹,五百万的遗产会瞬间打到她的户头上,而剩下的那些房产,有他这个父亲暂时保管,等她出嫁那日,再当作嫁妆···   刘律师将凌素素当年的委托书翻了出来,递给南笙,“其实,你母亲当年只说要在你二十岁生日这天,倒是没有强调农历,还是阳历,如今南先生的这个要求也算合理,只要南小姐出示指纹,便可以提前继承。”   南笙就算没有学过法律,她也知道刘律师的所作所为并不合理,想来是南远山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忌惮着什么,想要用五百万将她打发了?   “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父亲会替你好好保管。”南远山将印泥推到南笙的眼前。   南笙握拳的手松了又紧,最后站了起来:“对不起,父亲,这一切有点突然,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话落,她的视线扫过刘律师的胸牌,转身走了出去。   “南笙!你这是做什么!”南远山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死丫头居然甩手跑了!   恨恨的扯扯脖领,也顾不得刘律师,抬脚就追了出去。   ···   南笙没有走远,而是坐回了车里,紧握的手指还隐隐有些发抖,她没想到,南远山居然能买通代理她母亲遗嘱的律师!   但他们还需要她的指纹,就说明,他们没有办法越过她去继承,目前南远山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孽女!你到底想做什么!”南远山拉开车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他这一路上好说歹说,从北城到南城,结果竟一场空!   “我从来都不知我亲生母亲的任何事,突然有一笔钱,我需要冷静冷静。”南笙面色发白。   “你!不知好歹!”   “你爱要不要。”南远山似乎懒得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呵,南笙在心里微微嘲讽。   “反正还有两周的时间,父亲,我们下次再过来吧。”南笙特别乖顺的说。   “还有,A大马上就期末考了,父亲,就算大爷爷要送我走,也不差这么几天了···”   听到这些,南远山看看她,明明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是他所认为有心计的样子,脸上的神色一闪,还是点点头。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弄的一个*指纹机关,他也不至于等到今日,想着左右不过两周的时间,只要在他的监视下,这个丫头也翻不出什么浪。   心思一松,南远山倒是准了南笙的自由。   一行人又低调的回了北城。   南远山也将南笙的电话还给了她。   这几日,北城连连降温,又下了一场大雪,银白素裹,南笙考完最后一科,慢悠悠的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从南城回来的那一日,她就搬回了宿舍,不过这期末考过去了,恐怕又要回去面对兰氏那张狰狞的脸了。   厚厚的棉服口袋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喂?你好”   “是刘小姐吗?”对面是一个厚重的男声。   南笙神色一闪,环顾了一下周围,才接着说:“是我。”   “是这样的,你发出的任务,我们的人已经完成了,调查结果五分钟之内会发您邮箱,之后,您就可以确认付款了。”   “嗯,好,没问题。”南笙故意压了一个声调。   “合作愉快,如果您还满意的话,付款后请给予五分好评。”   突然转换成一个女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南笙嘴角抽抽,加快了步子。   这个时候寝室没有人,南笙迅速的打开电脑,五分钟之后,果然有一封匿名邮件。   一组资料,并伴随着几个偷拍的资料。   主人公,正是她之前所见的刘律师。   南笙看着上面的资料,和那些不同女人的照片,嘴角渐渐的上扬。   一个能被收买的律师,自然不会多干净,从她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在一个侦探网站上下了一个跟踪任务,匿名刘女士。   说来比较巧,这个网站还是在程婷婷闲聊时得知的,当当侦探社,据说在贵妇圈子内,很受欢迎。   将图片和资料存到优盘里,又付款好评,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南笙刚合上电脑,便听咣当一声,门被推开。   莫筱雪一身寒气的冲进来,甩手奔着南笙而去,“你和三哥什么关系!”   南笙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将优盘放到口袋里,抬眼瞥了眼莫筱雪,通身白的羽绒服,让那张小脸映衬的格外透亮,倒是和莫少霆一点都不像。   “你三哥是谁?”南笙挥开她的手。   莫筱雪见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怒火有蹭蹭的窜升,“你装什么傻!新闻上说的可是真的?”   她眼珠不措的瞪着南笙,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就是长得好看了点,也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居然勾搭上容翎!   三哥?三少?   南笙没想到,这莫筱雪居然因为容翎来质问她,难道她喜欢那个妖孽?   心中这么想着,可看着莫筱雪的目光也不像刚刚那么温和。   “我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新闻上不是写的很清楚?”   南笙转身不再理她,这几日容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并没有来找她,不过他们的关系,到人尽可知了。   “你不要脸!你怎么配的上三哥!”莫筱雪扯着脖子喊。   “那你去找他啊,没有他的允许,我能近的了身?”   “你以为我不敢!”   说完,莫筱雪也顿时住了口,神色怪异。   南笙挑挑眉,心里倒是生出一些同情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倒是了解容翎的,那个男人恐怕打心眼里就没看上莫家人,和莫筱雪,更是没有可能。   “你这是什么表情?”   莫筱雪此时,心里不舒服极了。   只见此时的南笙也看着她,她比她高一些,穿着一件蓝色的针织毛衣,细密的头发发披散着,卷翘下的黑眸似乎带着一些怜悯看着她,一张脸更是白嫩的如同阳春白雪。   “既然你心理清楚,就不要找无辜的人撒泼。”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空纠结这些儿女情长。   哈哈。   “你拽什么拽,南笙,你了解三哥多少,呵,你知道他为何喜欢带着黑手套吗,你知道为什么有人叫他三爷而不是三少吗?你知道他以前有过什么样的女人吗?”   莫筱雪得意的说,直到对方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丝波澜,才骄傲的转身,“你肯定不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话落,对方已经推门而去。   南笙气的抚了抚胸口,坐在了椅子上。   本以为,莫筱雪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介意,但一想到男人之前有过别的女人,她的心似乎···   不过,以他那样的作风,有过女人也正常吧,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介意什么呢?   可南笙又忍不住想起他们第一夜的时候,那个男人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无措的样子,纵使他伪装的很好,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像是熟练的样子···   “南笙!你在做什么?”   ------题外话------   终于回家了,这两天在外面,后台上不去,传文传的这个心累,嘤嘤嘤。   明天恢复下午三点更新,在上架前,先固定这个时间。   ☆、第六十四章 匆匆赶来   程婷婷不知何时走了近来,摸摸南笙的脑门,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   这么一惊吓,南笙哪还顾得那些旖旎的想法,拍拍脸蛋站了起来,收拾一些随身衣物。   “寒假还是在北城吗?”   程婷婷也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忍不住问了南笙一句。   “应该在吧。”南笙垂下的睫羽闪闪,她心中早有打算,她是不会离开北城的。   “那感情好,有空我叫你出去玩。”   “好。”   二人有聊了几句,南笙便背着包走去了寝室。   踩在吱呀的积雪上,只有鼻息间喷出的雾气,说实话,她倒是挺喜欢北城的,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四季分明的。   南笙这头低头走路,却不知道不远处一崭亮华丽的车子停靠在路旁。   男人坐在后座上,手工的黑色毛呢大衣随意的搭拢着,身姿懒懒的,却有种难以形容的逼人贵气。   林旦看着窗外的那个娇俏身影,可能因为天气冷,对方白皙的脸蛋上冻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爷,要去叫南姑娘吗?”   “为什么叫她。”   “您不就是来看南姑娘的?”林旦不懂了。   心里想着,您从赌桌上跑下来不就是来看这位的?   容翎似乎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不过目光却从没有过的深邃,那眉眼间,是少有的冷淡。   “不是,走吧。”   林旦微怔,不再多年。   这样的三爷,真的好久没见了。   ···   夜色清冷。   刘律师哼着小曲,刚要打开家门的时候,突然一道暗影笼罩,他心下大惊,扭头便看见一少女模样的人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   暗自松了口气,“南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这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吓人。   南笙勾着笑,“刘律师,不介意我进去坐坐吧?”   “这,”,他大概能猜到南笙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有胆量,大半夜的···   “当然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顾忌的,刘律师心思转动,开门让南笙走了进去。   刘律师名叫刘泉,当年在凌素素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刚刚毕业的法学院学生,简直不能再平凡,而凌素素看上的,就是他不引人注意的这点。   本想着他能带着这份秘密等到南笙二十岁的。   “南小姐,想喝些什么?”   南笙简单的打量了这个大约二百平米左右的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随意就好。”   刘律师走到吧台前,边倒水边随意的问:“南小姐,是对遗嘱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我只是想了解我母亲的一些事。”   南笙声音淡淡。   刘律师手一顿,扭头看她。   “刘律师想必也知道,在我满月之后,我母亲便去世了,而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从未提起过她,您当初是见过我母亲的,不如,您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刘律师端着两个杯子走过来。   其实从他那天看见南笙开始,就发现,这个女孩和她母亲还是挺像的,只不过却比那个人多了些灵气与生动。   “其实,我也只是见过你母亲两面而已,每一次她都是带着诺大的黑镜遮面,隐隐有些疲态,我当时只是知道她是名动一时的影后,知道接受她的嘱托,才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   当时凌素素已经息影几年了,不过名气还是有的。   “她是怎么找上你的?”南笙澄黑的眸子似乎亮了几分。   刘律师回忆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忍不住搓搓手说:“当时我有一个女朋友,是您母亲的影迷,也是偶尔一次机会遇上了,我代那位女朋友上前要签名,便见了第一面,后来我在那所律师楼实习,她又恰好来办业务,便私下找我,嘱托了此时。”   其实也是碰见他正被人欺负,他又忍气吞声,可能凌素素觉得他值得信任吧。   南笙也没在意他话里的漏洞,眸色暗自的沉了沉,开口爽利的说:“所以你一路升职加薪是因为我母亲的赏识还是因为我父亲的提携?他许了你多少好处?”   刘律师猛地抬眸,只听南笙那黄鹂一样的嗓音继续道:“你原本有一位妻子和儿子,但是十年前,你因为一件案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本以为穷途末路了,是我父亲出手解救了你,并将你的妻儿送到国外,也因此,你的妻儿成了我父亲要挟你的把柄,”   “你都知道?”刘律师的声音不稳,其实事情远远不至于次,这些年,刘律师除了定期去国外看望外,身边也没闲着。   南笙解下身后的背包,将一沓暧昧照片扔到茶几上。   “我母亲的遗嘱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这些照片我会原封不动的送到你妻子的手上。”   “你说什么!”刘律师气息一急,抓着照片瞪着南笙。   他没想到,看着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心思这么深。   也对,如果不是有备而来,她怎么敢。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南笙眯着眼看她,缩在袖口的手轻微动了一下。   “呵,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你一个小女孩,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   南笙觉得心头跳了一下。   “你不说也不要紧,据我所知这个女人似乎怀有身孕,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这些信息给你太太发过去。”   “行了!我告诉你就是,至于你能不能夺回你母亲的遗产,我可管不了。”   南笙轻勾了下唇。   “但是,你不可再打扰我的生活。”   “自然。”   ····   南笙从刘律师那里离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她握着袖中的录音笔,到现在都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她没想到,二十年前的凌素素,留给她的金额居然是数百亿···   那是二十年之前啊,就算凌素素再怎么红,可也不会有那么多钱吧。   南笙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她这位母亲,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呢?   黑沉的夜空中,只有几缕星光闪烁,南笙头一次觉得,她的未来,似乎就像眼前这般迷雾一样,深不见底,看不清方向。   这么多钱,就算她夺回来了,南远山又怎么会放过她,她又该怎么应对?   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南笙手腕一痛,便撞到一个怀抱。   “出息了是吧?大半夜和别的男人私会?!”   这满口的酸味,还带着薄薄的怒气,可南笙却头一次笑了,那些小情绪在这个男人不算温暖的怀抱里似乎通通化作一滩春水,像是找到依附的藤蔓一般,她想抓住他,并主动回抱了他。   “三少,你不生气了?”   南笙是带着重重的鼻音的。   说她没出息也好,心思复杂也好,此时,她只想遵循内心的举动。   容翎是想推开她的,他实在太了解她了,想利用时候巴结上来,不想用的时候,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可偏偏手僵在那里,使不出一分力气。   是真的在乎了吧,他终究无法狠下心不管她。   “有没有被欺负?”   ------题外话------   我们三少是越来越好了~   ☆、第六十五章 被气的跳脚   他得知南笙跑来了南城,便赶来了,具体的事情还没来得调查。   “如今谁不知道,我身上打着你的记号呢。”   南笙摇头说。   “你知道就好。”容翎到底还是有气的,可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   这个女孩应该天生就是来克他的,想发火的时候吧,她就乖顺的像猫儿一样,把他当天一样供着,可他想对她好时,她又时不时亮出那个锋利的爪子,挠他一下。   “真是欠了你的。”容翎突然笑了一声,捏起南笙的小脸,黑瞳猝不及防的闯入彼此的视线,连着心都跟着撞了一下。   “三少。”   “嗯。”   南笙喃喃的。   只见男人那俊美的五官越来越近,根根尾羽般睫毛清晰的倒影在她的眸里,直到他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慢慢的侵入。   一个并不算温柔的吻,甚至还有点疼。   ···   “这么能忍?”   过了许久,容翎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的拍拍她的脸。   “就是有点冷。”南笙的视线飘忽,心知如果现在不让他发泄出来,一会遭罪的还是她。   “···”   今天倒是不矫情,容翎瞥了眼她那潋滟微肿的唇,眉尖一挑,将她抱了起来,朝车子走去。   高大而沉稳的背影,黑色的衣角翩翩扬起,浑身上下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子愉悦。   林旦看见这样的主子,想说什么又不忍的憋了回去,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等那位找上门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回程的路上。   南笙并没有主动说遗嘱一事,一个是她不想养成总依赖别人的习惯,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想让容翎误会她总是利用他。   可她却不知道,在上车的瞬间,林旦便把调查来的消息发给了容翎。   “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可是在烦恼什么?”容翎实在看不惯她这眉尖紧蹙的样子。   可能是她思考的时候,头痛的厉害,才会养成这个习惯。   “或许,我可以让你再利用一次。”容翎好听的声线带着几丝调侃。   南笙噗嗤笑了一声,“三少,您这口气还没出够?”   又是新闻,又是咬她的,现在舌头都火辣辣的疼。   不过见某人的脸色又有些微妙,南笙立马画风一转,“三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说说看。”容翎倒是没小气的不理她。   南笙有些狗腿的坐直了身体,语气清伶的说,“假如,我说是假如,一个人突然有了一笔财富,可是以他目前的本事根本就守不住,甚至可能因为它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可他又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该怎么办?”   “···”   南笙期待的看着容翎。   只见对方突然伸出一指,指腹按揉在在自己的额上。   这是在思考?   容翎其实是想笑不敢笑,他觉得此时的南笙实在是太可爱了,真以为他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人就是她?   可那一本正经的小表情,他实在不忍破坏。   过了几秒。   容翎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语气平缓的说:“那就让这笔财富放到一个他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的地方。”   哈?   “得不到地方?”南笙抬眸,看着那双深如古潭一般的凤眸,心思一动。   她可以让这份遗嘱暂不继承?   “傻瓜!”容翎睥她一眼。   “···”   南笙嘴角一抽,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脸上好像大喇喇的写着俩字,去求他。   果然,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车子驶进了九龙湾。   而空了几天的卧房,再次响起了某些暧昧的声音,久久不散去。   ···   南远山接到刘律师电话的时候,便被通知,由于继承人的原因,这份遗嘱将延期继承,日期保密。   “混账!这是谁做的决定!”   “南先生,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没办法。”电话的另一头,刘律师擦着汗说。   “哼,没办法,刘泉,你是不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得意忘形了?我告诉”   “南先生!你何苦为难我,有什么事您亲自问你的女儿去!”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南远山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珠子,扔下电话走了出去。   “二小姐人在哪!”   “回老爷,昨天别墅那头打电话说,二小姐一夜都没回去。”   南远山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过了,用力的拍拍额头,好你个南笙,居然和你老子耍手段来了!   她不继承,他就没办法得到那笔钱,得不到那笔钱,他就得留着她!   “这是怎么了?”楼上悠然的走下一抹身影,纤腰细腿,正是之前与南笙见面的孙芳菲。   从身后环上的柔软,南远山深呼一口气,转过身道,“这么多年,还是你懂事,这大大小小,尽是一群狼崽子。”   孙芳菲挑着红唇笑笑,识趣的没有问下去。   不过脑海里却浮现那个姑娘狡猾的脸,想必是那丫头做什么事了吧。   南远山这头气的跳脚,而另一头的南笙却也不怎么好过。   她的皮肤本就敏感,每一次之后,都会有不少青青紫紫的印子,而容翎这个人,就像有病态一般,不磨搓出记号,绝对不罢手。   就像他情到浓时,总会来一句,“如果可以,真想在你的心上画上几笔,这样你从里到外,就都是爷的。”   他是乐此不疲,不过,她总是没力气反驳就是了。   容翎睁眼便看见南笙坐在床头发呆,忍不住拉过她。   “南笙。”   “嗯?”   “不舒服吗?”容翎去拉她的衣服,他记得早上似乎格外疯狂了些。   “没有。”   南笙拍掉他的手,有些别扭。   这点小脾气,容翎从来不介意,他坐起来说:“南笙,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上次新闻的事,已经惊动了容家的人,那几位据说已经快到北城了,如果他解决不好,这丫头估计就有麻烦了。   “什么事?”南笙见他难得认真。   “过几天,和我一起去趟容家吧。”容翎想想,还是觉得先带她回去才行,想必有他的坚持,那几位是不会反对的。   容家?   南笙张了张口,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感觉对方握着她的手竟有些湿意,指尖动了动,确定不是她的错觉。   南笙点点头,“好啊,不过他们不会喜欢我吧。”   或许,到时候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第六十六章 秦县一行   在九龙湾用过晚餐,南笙接到一个电话,是李教授打来的,关于秦县一行,这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南笙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容翎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去的,可奈何不了某人的坚持。   翌日一早。   容翎将南笙送到学校,看着门口清一色的几个高大身影,脸色越来越黑。   这才想起他忽略的一个问题,这几天,南笙岂不是要和他们单独相处?   “不去不行?”   看着容翎一脸想要反悔的样子,南笙觉得好笑,抬手拥在男人的肩膀上,嘟起唇,轻轻一吻扫过他的脸侧。   “···”   “三少,祝我一路顺风。”   话落,南笙灵动的身影就钻出了车子,容翎摸摸脸上还残留的温软触感,暗自磨牙。   就知道她会来这套。   “若是三天不回来,爷就亲自去揪你。”容翎按下了车窗说。   “嗯,知道啦。”   南笙摆摆手,白皙的小脸上漾着笑意,格外的耀眼。   容翎并没有着急将车子开走,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的勾唇笑笑,就算知道她每次的亲近都是有目的,但内心仍止不住的欢喜,想来,这也是他一向纵着她的原因吧。   “走吧,回九龙湾。”   直到看不见,容翎才对着司机道。   路面有层积雪,司机转弯的时候,车身似乎打滑了一下,容翎的头跟着晃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只觉得一股余香钻进了他的胸腔之中,骤然的一痛。   “三少!对不起,有块石头,小的没看清。”司机吓的脸都白了,对着后面讨饶。   三少向来喜怒不定,这晃了一下,可了不得。   “开你的车。”   容翎的脸色有些莫名,车内残留的正是属于南笙的香气,可刚刚那阵抽痛却快的像错觉一般。   或许,是这两天太疲惫了。   另一头的南笙已经坐上了专属的大巴车。   这一行共八个人,除了李教授和南笙,都是A大即将毕业的学生。   五男,三女,其中有一对应该是男女朋友,一直腻歪在一起。   另一位女生名叫周蓉,长得高大,黝黑,梳着短发。   “没想到考古系还有你这么水嫩的妹子。”   路上无聊,周蓉凑近南笙攀谈。   南笙轻抿了下唇,笑了,“这和外貌有什么关系?”   周蓉撇嘴道:“别说你不知道,外面说我们学考古的都是恐龙妹子。”   “···”   “算了,看你这种人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周蓉见南笙似乎不大爱说话,眼珠转了转,最后落在前排一个修长的人影身上,拉了拉南笙的衣袖。   “你知道他是谁吗?”   南笙顺着周蓉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穿着灰蓝色登山服的修长身影,目测腿很长,皮肤很白,斯斯文文的。   摇摇头,“不知道。”   周蓉捂着嘴偷笑,“他你都不知道?”   不过随后又一本正经的说:“算了,不逗你了,他是我们的学长,上一届的,名叫阎源,厉害着呢,你可别惹他啊,这次听说是系主任特意请他回来带我们的,对了,听李教授介绍,你也是系主任推荐过来的?”   “···”   南笙觉得这个周蓉有点奇怪,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去惹那个男生?   她有病吗?   其实这个周蓉也算是好心,她看南笙长得细皮嫩肉的挺好看的,如果像那些女生一样仗着有资本就去勾引阎源的话,那下场可有点惨。   不过见对方好像不领情,周蓉自讨没趣一会,便走开了。   而南笙因为周蓉这一举动,倒是多观察了阎源两眼。   别说,看见对方的正脸,她多少也明白了,这个男生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明眉皓齿的,比电视上那些小鲜肉还帅气,可眉宇却隐隐有股子冷气。让南笙觉得有点眼熟。   秦县的位置比较偏远,四处环山,所以他们的交通工具便是这量大巴车,座椅的后方有几个隔板,作为旅途休息用。   晃晃悠悠的,将近六七个小时的行程,车子终于接近目的地。   李教授站在前面组织道,“过来领行李,每人一个背包,一套工作服。”   由于山冷路滑,李教授给大家发的是统一的类似登山防雨服,带一层棉,背包里有手电,登山杖以及卷尺,指南针等工具。   “大家都带好东西,我们的车再往前已经开不进去了,所以司机一会会开车去县里,等行程结束再来接我们。”   “那我们住哪啊?教授?”   天色已经黑了,这打眼望去都是黑漆漆的山,谁心里都有点怕的慌。   李教授瞪他一眼说,“再往前两公里有一农家院,那是我们这几天的站点,也是唯一一家,我们今晚去那休息,不过这两公里也不好走,分成两队,一队跟着我,一队跟着你们阎学长。”   来之前,大家也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几人商量一番,都背着东西,规规矩矩的出发了。   对于一路上特别安静的南笙,几位男生还是挺照顾的,让出位置让她走在前面。   借着手电的光,两队人沿着山路走着。   “教授,学妹才大三吧,为什么要跟着来啊?”有一男生和李教授交谈。   李教授扫了眼低头走路的南笙,笑着说:“她和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那男生挠挠带着帽子的头,忍不住好奇,不都是学考古的。   李教授没再搭理他。   秦县近几年并不太平,泥石流,地震频频爆发,因此这里的居民,很多都搬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一定危险性,所以主任才请来阎源帮忙。   可见,这个阎源在这方面经验十足的。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人终于看见了那个农家院。   “听说,有古墓的地方,蛇虫鼠蚁泛滥,阴风阵阵,教授,这是不是真的?”   周蓉大喇喇的来一句。   “卧槽,周哥,你能不能不说话。”立刻有一男生炸毛,这他妈荒山野岭,大半夜的,谁不害怕。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另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明显不喜欢周蓉。   “都去休息,明天有你们苦吃。”李教授不搭理他们的胡闹。   南笙也觉得腰酸腿软的,备着包就往院子里走。   本来体力就不大好,又被那个男人缠着两天,她真觉得能坚持到现在,绝对的实力爆棚。   “小心。”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南笙抬头,这才发现她光胡思乱想了,没看见脚下有块凹凸的石头。   “谢谢。”南笙不好意思的笑笑,可对方看也没看她,径自走了。   ------题外话------   双十一,你们都购了没,^_^   阎小鲜肉上线了,猜猜他的身份?   ☆、第六十七章 风雨来临   清清冷冷的一阵风吹过。   南笙觉得有些尴尬,对方那嫌恶的表情,她没看错吧?   农家院的房间并不多,所以李教授分配她们三个女生一个屋子,剩下的男生一个屋子挤一挤。   这里的屋子没有床,而是通排的一个土炕,可能知道有客人要入住,所以烧的热乎乎的。   屋内,弥漫着一种烟火味。   “天哪,摸哪都是灰,早知道,就把名额给别人了。”另一个女生抱怨说。   “你是放心不下你家江宁吧。”周蓉看不惯她这大小姐做派,翻着白眼说,就这名额还不知道使什么手段来的呢。   “呵,要你管啊。”女生呛了一句,又看看南笙,扭着头出去了。   “秀恩爱死的快。”周蓉嗤鼻。   南笙也实在疲惫,简单的洗漱一番便上去睡觉了。   这些日子被容翎调教的,似乎也染上了洁癖,南笙看着灰突突的被,觉得实在是躺不下去,拿出一块备用的毛巾,将炕擦干净,便合身躺了上去,只盖了一件自己带的薄毯子,压了一层外套。   “我说你们这些娇小姐,就是穷讲究,这屋子不恒温,小心后半夜着凉。”   周蓉看着南笙的举动说,若不是看她长得太娇嫩,她也懒得管。   “没事,冷了我自然会盖的。”   “随你吧…”   周蓉也困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去睡。   身下热乎乎的,就是有点硬,那个女生还没回来,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眨眼的功夫,也睡了过去。   如周蓉所说,这后半夜的确有些冷,还好身下还热乎着,南笙蜷着身子,寻找热源。   这一动,屋内里似乎有稀稀落落的声响瞬间静止了。   南笙心惊,暗道这屋子不会进了老鼠吧?   安静的空气中,周蓉轻微打着呼。   就在南笙紧张的腿快麻了的时候,蓦然的发现,屋内居然多了两抹身影。   离她们有点远的炕尾处,叫江宁的那个男生正压在那个女生上面,低声道:“宝贝,我先回去了,你乖乖睡觉。”   “不要嘛,我在这里不敢睡,留下来陪我啦。”   南笙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可此时这个甜腻腻的声音却让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乖,这不还有人呢吗,被教授知道了不好。”   “她们睡的和猪一样,听不见啦,你早上早点离开不就行了。”   那女生明显不愿放手,衣服呼啦的摩擦着。   眼见这俩人又要做什么,南笙气的嘴角抽搐。   这俩人怎么就这么放的开呢。   还有说谁像猪呢!   咳!咳咳!   南笙轻翻了个身,故意的咳了两声。   果然,听到那两人倒吸一口气,迅速的分开了,叫江宁的男生多少是心虚的,对女朋友比划个手势,匆匆离去。   南笙又翻了个身,佯装并没有醒的样子。   “…”   江宁走了,可南笙也不敢睡了,这环境的安全性太差,外一进来什么心怀不轨的可就坏了。   经过这么多事,南笙的警惕心一刻都不敢放松。   好在不一会天就亮了。   李教授组织几人用过早餐,准备出发进山。   “大家都带好水壶和行李,这山里没有水源,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南笙,周蓉,吴涛你们三个今天跟着阎源,剩下的跟着我。”   分好队,众人呼啦啦的出发了。   路上。   周蓉见他们这四个人都不说话,于是拉着南笙说:“昨晚冯楠什么时候回去的?”   原来那个女生叫冯楠,南笙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哎,周哥,江宁昨晚也挺晚回去,他们俩不会去野合了吧。”   吴涛明显没把周蓉当女生,大喇喇调侃着。   南笙觉得这话题她还是不参与的好,快走了两步,跟上了阎源。   “不清楚,人家小两口这秀恩爱秀的,绝了。”   “哈哈哈,周哥,你不会嫉妒吧…”   身后二人说话声很大,走在前面的阎源突然顿了一下。   南笙抬头,见一双黑到透亮的双眸正一动不动的打量她,带着淡漠而有疏远的气息。   “阎学长?”   南笙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可阎源依旧没说什么,转身继续走了。   并有些刻意的和她拉开距离。   “…”   这个人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故意接近他?   南笙突升一丝不悦,其实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不过一直都在压抑着本性而已。   真不知道这个阎源拽什么拽,长得还没她家三少一半好看。   此时的南笙偏心眼的想着。   可她却不知,那容翎除了对她之外,脾气何曾好过。   山里空气很好。   南笙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古墓周围被人拉着封条,他们这些人并不能靠近,现场有工人和几位技师打扮的人。   到了现场,李教授便拉着南笙走到一旁。   空地上摆着几件刚出土的文物,残缺少角的,还有几件镂空瓷器。   “南笙同学,这两位就是上头请来的两位修复专家,王老师,杨老师。”   “两位老师好。”南笙打着招呼。   那两人看了一眼,点点头。   “两位老师,这是我们学校派出的修复方面的苗子,还请多多指教。”李教授心知这两位大师架子大,也不介意,客客气气的介绍南笙。   “这么年轻?”那位杨老师倒是好奇的瞥了一眼。   他们现在正忙的很,本来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没想到居然是学习修复的。   A大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   “你会什么?”   有点傲气的王老师皱眉看向南笙。   今年来修复师一向稀缺,而个中翘楚更是牛气的很。   南笙丝毫没介意,她眼珠顺着地面上的文物观察,开口说:“两位老师是打算后期再归类?”   因为有的腐蚀严重,又碎片较多,所以很难确定哪些是一个文物上的边角。   王老师挑眉,南笙接着说,“我可以不用带回去,现在就能归类出来。”   这样会方便很多。   “哦?那你试试?”王老师立马站了起来。   “这些最开始挖掘的人,很多都非专业,所以你瞧瞧,造成这么多损害,就算修复,也是有痕迹的,暴殄天物啊”。   杨教授抱怨说,李教授也是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这个古墓最开始是当地人发现的,所以的确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南笙动作很快,带着手套的手,只需要几眼,便将地上零零碎碎的边角归出类别。   “哎,这丫头,厉害啊。”   王老师立马蹲下身子检查,放大镜翻来复去的,并没有发现错处。   “你这丫头怎么做到的?”连李教授也很惊讶。   南笙笑笑。   “这个不应该属于个人技能吗?”   噗。   “哈哈,这丫头有意思。”在这行,实力决定一切,两位老师瞬间对南笙变了态度。   直呼后生可畏。   同时王老师眼珠一转,便想要试探试探这丫头关于修复上的造诣如何。   归类,考验的可能是眼力,可修复,便要拿出真本事了。   于是空地便出现这样的一幕,一妙龄女孩站在寒风簌簌的空地上。   带着手套的修长指尖,玩转着一件残破不堪的文物,那些工具再她的手上如同被赋予了灵魂一般,文物正慢慢的被还原。   实在是太神奇了!   “啊!我想起来了,你这丫头是老郭带出来的。”杨老师一拍脑门想起来。   老郭是南笙在南城上学的老师。   “郭老师算是我半个师傅。”南笙白皙的鼻尖被风吹的有些红。   “原来是你,早就听说,老郭有一位小学生天赋异禀,今儿算见到了。”   “…”   一天匆匆过去,同行的几人也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位小学妹居然是一位颇有天赋的修复师。   来回的路途遥远,李教授决定在不远处的山坡搭几个帐篷,等这里的工作结束后,明天直接返程。   第二天中午。   一直沉默的阎源突然找到李教授说:“我觉得这里的天气有些不对。”   “什么?”李教授放下手中的工作,脸色微变。   “反正观摩,记录的也差不多了,我组织大家返程。”他对阎源的本事是十分信服的。   “好。”阎源二话不说走开了。   李教授吩咐几人收拾东西,又去寻找南笙。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今天这章很肥,这章其实涉及到女主的未来的事业,对后面的情节也有奠基的作用,怕大家不喜欢,香爷也没有描述太多,明天三少就来了~   接下来很重要哦~   ☆、第六十八章 山中惊险   “两位老师,南笙,您们这里怎么样了。”   “初步处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送到监管站就行。”   王老师一脸轻松,欣赏的看着南笙,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手法居然那么娴熟。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两位老师有自己的随行团队,李教授决定带着学生们先返程。   “哎,真的是来的时候潮气蓬勃,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啊。”   周蓉无精打采的调侃。   南笙嘴角抽抽,抹了一把脸上的薄灰,觉得很有道理。   “大家快一点,这天气有些不寻常。”   一直走在前面的阎源,看这些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催促。   “阎学长,开什么玩笑啊,这风和日丽的。”叫江宁的男生忍不住嘟囔了句。   “闭嘴!”   李教授站在原地,只见手中的指北针这么咔一声失去了磁力。   脸色大变。   “糟了,大家分成两对,迅速远离山体。”   像是印证这一预兆,李教授话落,只见刚刚还明媚的天突然暗了下来,阵阵冷风刮来,伴着不知名的虫鸟名叫。   暴雨瞬间的砸了下来。   “来不及了,应该是地震,前面是山体密集区,大家快朝空旷的地方去。”阎源冷静的敲敲登山锤。   他们现在正处于围谷地势,前进不行,后退不得,只能先躲躲了。   …   已经第三天了,南笙的电话还是无法拨通。   这个臭丫头明明说好三天就回来的。   “爷,秦县那个地方信号不好,据说上次发生泥石流更是毁了几座信号塔,估计南姑娘快回来了。”   看着某人一直和电话过不去,林旦觉得他实在应该提醒主子一句。   “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容翎有点烦躁的问他。   “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了,还算顺利,之前白家人来闹过一回,不过被二少爷的手下带走了。”   容翎脸色微虞,“怎么让他插手了。”   林旦头低了一下说:“开始动静闹得有点大,不过其他的事,绝对没有泄露。”   容翎点点头,长腿一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备车吧。”   “备车?去哪?”林旦有点懵。   “秦县。”   他说过了,三天不回来,他就亲自去揪她。   眼看自己主子快走到门口了,林旦猛的一拍脑门,“使不得啊爷,夫人和老爷马上就到了,您若是这个时候开···”   那他们不是更不喜欢南姑娘了吗?   容翎琢磨了会,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只好耐着性子说:“那就先回容家。”   因为他之前的胡闹,的确是影响了南笙在长辈心里的印象,他还得先挽救才是。   这会正值下午,由于连下了几场雪,所以天色不是那么的明朗。   容翎一袭黑色的大衣的站在门口,只见一个人影匆匆从外面走见来,不知为何,胸腔内莫名的一窒,有种不好的预感骤然降临。   是林元。   一见到容翎,便气喘吁吁道:“爷,不好了,秦县出事了!”   嘎吱。   林旦差点踩错刹车,急忙从车子上走下来:“哥,你有话可说明白啊。”   这要是让三少误会了,可非同小可。   “出了什么事?”容翎眯着眼睛看他。   “秦县中午的时候大面积降雨并发生了地震,由于信号封闭,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过来,如今只知道有一组考古的考察队困在山里,包括南姑娘。”   “很严重?”   容翎在听到地震和考察对的时候,已经绷不住面色。   “这次非常严重,据说整座山体都发生了滑坡。”   林旦刚想示意林元悠着点说,结果眼见自家主子已经大步离开,“三爷!您等等!”。   林元连忙拉住林元:“秦县都是山路不好走,直升机又无法定位,你再另准备几辆车子跟着,还有日需品。”   “好,还是哥你想的周到。”   如今情况不明,还是多准备一些周全。   秦县。   南笙等人算是彻底的被困住了,山体滑落,雨水伴着泥水不断的侵占他们所处的方寸之地。   那些帐篷和行礼都被疯吹走了,八个人如落汤鸡一样的蜷依着。   “教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一个男生哆嗦着说,再这样下去,他们没被淹死,也被冻死了。   李教授狼藉的脸上,有些惆怅,不由的望向阎源。   “这样吧,我带几个人去探探路,你们留在原地等着救援,若是寻到出路,我就放射信号,你们沿着标记走。”阎源站起来说。   “这个注意不错。”有人配合。   可关键是,谁去探路,毕竟是一个费体力的事,还有可能遇到更大的危险。   李教授和阎源用目光询问一圈,竟都有些闪躲。   “算了,我自己”   “我去。”南笙狼狈的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去探探路。   “我们也去。”冯楠拉着江宁站起来。   阎源拧拧眉,打量那两个女生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四个人,就这样沿着泥塘一样的山区蹒跚着,冯楠有些娇气,一会摔了,一会喊难受的。   南笙不想离几个人太近,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你再抱怨,就回去等着!”阎源似乎忍耐到极限。   “阎学长,对不起。”   江宁瞪了冯楠一眼,示意她别再说话。   “你看看小学妹,人家就一声不吭的,怎么就你这么多事。”   “江宁!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还敢吼我!”冯楠不满了,立刻炸毛一样。   “我遭这么多罪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南笙终于知道什么叫躺着也中枪,难怪她这一路防她跟防贼似的,原来想的是这茬。   “要吵回去吵!”   阎源一吼,眉宇见的那股冷戾之气越加明显。   他大走了两步,一把拽着还在发呆的南笙,朝前走去。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抓在她湿漉漉的袖子上,南笙嘴角抽抽,心想这人恐怕被气糊涂了。   这么一闹,冯楠也不敢再出声了,和江宁赌气般的走在后面。   “跟着我的脚印,前面的路很滑。”阎源时不时出言提醒。   手依旧拉着南笙。   脚下凹凸不平,还有淤泥,南笙倒也没挣脱,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道路越走越窄小,天也越来越黑,就连阎源都谨慎的出了汗。   “又要降雨了,大家快跟着我的脚印走,这里很危险,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去前面避一避。”   “你走的路都是水,这上面倒干干爽爽的。”冯楠不满的嘟囔局。   阎源回头,手电晃了一下,突然大惊。   “不要踩那里!”   “啊!”   “楠楠!”   南笙猛地回头,只见冯楠那个女生踩着一块塌陷的泥土飞一样滑了出去,连带着江宁一并消失在眼前。   “啊!他们,”南笙惊恐一样的想要去拉他们,而阎源却瞬间的拽住了她。   “不要动!你不要命了吗!”   “他们!你救救他们啊!”   ------题外话------   咳咳,某人在来的路上···   容翎怒:说,这个臭小子会不会欺负我家笙儿?   某香捂脸:你说的是哪种欺负?   ···   话说,有没有宝贝儿给银家推荐首好听的歌~都出来聊聊天啊~(?)   ☆、第六十九章 失去的恐慌   南笙大声的向他吼着。   “救?怎么救!下面十多米,谁知道什么情况!我已经嘱咐你们了,是她不听话,如果你再动一下,也是一样的下场!”   南笙被训斥的脸色有点白,双眼瞪圆了看着他。   没想到这样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如此冷血。   “你想说我冷血无情?那你下去救啊?”阎源突然凑近她,倒映在眼底的一张脸清丽秀美,即使染了污渍,却没有损坏半点美感。   看的出来这女孩有些固执,那睁圆了的黑眸里没有半分退让,“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和我继续走?”   阎源稍稍离开了距离。   南笙连吸了两口气,咬牙说:“走。”   其实她知道,阎源说的是最理智的选择,如今这个情形由不得他们下去救人,可她真的受不了,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她的眼前消失。   煜洋是,那个保镖也是,如今又是这对情侣。   煜洋的离去,其实她从没有忘记过,只不过她选择了逃避,将那些情绪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雷阵滚滚震耳欲聋。   南笙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只紧抓着她的手,不知是难过还是恐惧,积压很久的情绪连同着雨水,一同滚落下来。   她,终究还不够坚强吧。   走着,走着,可能是感受到什么,阎源突然停了一下,回头看看南笙,清冷的眉宇微微蹙起。   片刻。   只见他背对着南笙弯了一下身子,语气清淡着说:“上来吧。”   “阎学长?”南笙有些呆怔。   “你别多想,我是怕你一会累倒了,我更辛苦,一会前面好走了,你就要自己走。”   “我可以坚持。”南笙其实有点排斥。   “我都不介意,你能不能痛快一点。”阎源不耐,觉得女生扭捏起来真是麻烦。   雨越下越大,南笙见对方这个态度,气的胸闷,仿佛背她,是她莫大的荣幸一般,心一横,咬牙跳到了对方的背上。   其实,她也的确是走不动了,被泥水灌满的鞋子,脚涨疼的厉害。   “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躲一下。”   “好。”   陌生男人的气息混着雨水打进口鼻,南笙不适的眨眨眼。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特别的想念远在北城的容翎,那个俊美肆意的男人,真的对她很好···   若是真的走不出这里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伤心?   想必不会吧,喜欢三少的女人那么多,估计很快就忘了她的。   阎源觉得脖颈处有一温软的热源贴过来,轻轻浅浅有一种如莲的幽香,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可马上又发觉了不对。   这温度是不是烫了些?   “南笙同学?”   “南笙?”   阎源扭头,用手电的光照过去,只见女孩如煮熟了虾子般脸蛋趴在他的脖颈处,卷长的睫毛紧闭着,明显昏睡了过去。   ···   去秦县的路上,正有一队军用的越野车呼啸而过。   在过了盘旋山的时候,天色骤然的黑沉,暴急的雨点砸在车窗上。   “爷,刚刚得到消息,A大考察队的落脚点是一处山脚的农庄,或许他们在那里也不一定。”   “先去那里。”   容翎的嗓音有些沉沉的。   林旦的情绪也不高,为司机指点了下底图,便呆呆的看着外面瓢泼一样的雨水,这一路,他家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过了一会儿。   “三少,前面好像开不过去了。”   司机呐呐的说。   容翎夺过探照镜,按下车窗看了一眼路况。   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容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来。”   “三少,危险,再往前就没有信号了,导航仪失灵了。”   司机和林旦都想阻止。   “再说都滚下去!”   容翎一嗓子呵住了所有人。   这么恶劣的天气,南笙还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想到这里,胸腔处再次传来那种莫名的抽痛。   轰鸣一声,车子已经蹿了出去。   林旦看着所剩无几的信号,毅然的拨了出去,他发出命令,若是明天他们没有从这里走出去,便令直升机全面协助搜索,无论天气如何。   车子如铁皮一样的窜梭在泥泞的山区,横冲直撞,直到远远的看见那处农家山庄,容翎才扔下沉陷在水坑里的车,推门而下。   林旦打着伞追了上去。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雨势却越来越大。   容翎被雨打湿的高大背影,在要敲开门的瞬间,却颓废的杵在那。   任水滑落的俊美侧脸隐隐发白。   “怎么了?爷?”林旦将伞举过头顶,小心而谨慎。   “她不在这。”   “这不是没进去呢吗。”林旦以为自家主子是关心则乱,连忙敲开了门。   果然,这农家院除了老两口之外,没有任何客人。   “老伯你好,请问之前来这里的客人,有没有一个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漂亮,大概这么高。”林旦比划着南笙的样子,想要询问一下情况。   “啊!有,前天一位老师带着几个学生来过,八个人,三个女娃娃就住在那个房间。”   一听到这里,本想转身而走的容翎还是僵了一下,扭头就朝着南笙住过的房间走去。   这里这么简陋,这么冷,那个丫头是怎么住的。   “爷,不如等雨停了,我们再进山吧,南姑娘有他们老师带着,应该没事的。”   林旦虽然也担心南笙,可对他而言,还是自家主子的安危最重要。   而容翎则像是没有听他说话一般,白皙的指节摩挲着一处炕沿,最终卷起一根极细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最后握在了掌心之中···   这是她的。   林旦看着这样的主子,张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其实他不明白,主子为何知道南姑娘不在这,又是如何知道南姑娘就是住在这个位置呢?   司机拿着一件干净的防雨服跑进来,并递给容翎一个毛巾。   “三少,政府救援的人过来了,一会我们的人跟着他们进山,您就在这里等着吧。”   容翎换下湿漉漉的大衣,递给林旦说:“你留在这里负责联系,我跟着他们进去。”   “爷!这怎么行!”   “三少!”   眨眼间,某人笔直的身影已经钻进了雨幕之中。   “还不派人跟着!”林旦急了,连忙对司机吼着,又不敢违背容翎的命令,只能干跳脚!   他家爷可不紧紧是三少这么简单啊,出了事,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   山中的雨整整下了一夜,而阎源背着南笙也没有半分停歇,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还算结实的石堆旁,他小心的放下南笙,擦擦满脸的水渍。   “南笙同学,你怎么样?”   阎源也实在是累极了,拍拍南笙的脸,见对方还没有醒,席地而坐,大口喘着气。   这一路,他背着南笙连贯带爬的摔了好几次,连信号弹都坏了。   想到这,阎源拧眉看看南笙,又摸摸对方湿漉漉的衣服,心道不好。   再这样烧下去,恐怕小命就没了。   阎源利落脱下自己的衣服:“我这个衣服里面还算干爽,我先帮你换上,如果你还醒着,就吱一声,我绝没有不轨的意思。”   “···”   不远处。   容翎跟着搜寻队,寻找了大半夜还是一无所获,望着这满山的疮痍,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他无法想象,若是南笙真的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活了二十多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容翎是真的怕了。   “三少,刚刚有人发现两个伤员,一男一女,男的已经···”   “你说什么?人在哪?”容翎一把抓住身后的随从,青筋暴漏的骨节隐隐在颤抖。   ☆、第七十章 你们在做什么   “报告三少,不是南姑娘!是一对情侣!”   “滚!”   容翎有些憔悴的脸暴戾的一吼,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就好!   “南笙!你给我出来!”   一阵静默之后,容翎用力的踹着脚上的石子,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慌。   “三少!你看那里!”   “报告,那里有人!”   一群人在兴奋之后,很快又沉寂了声音。   容翎几步冲上山坡,望过去。   是一男一女。   从他的角度看,似乎在拥抱,还有那不合身的衣服。   即使看不见脸,他也知道,是南笙!   “···”   “是南姑娘。”   身后的随从喃喃自语,顿又捂住了嘴巴。   南笙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脱她的衣服,有风打透她的毛衣,身子一颤,连忙按住了对方的手。   “你的衣服都湿了,再这么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南笙挣扎的坐了起来,说:“我自己来,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   是那熟悉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应该是幻觉吧。”   阎源难得一笑,垂头帮她整理衣服。   南笙苍白的勾勾唇角,是啊,应该是错觉,三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心脏似乎猛然的被敲击一下。   南笙睁大着眼睛望过去,只见一高大而修长的人影快速的朝她走来,那完美俊肆的脸还染着一层冰霜,可映入她的视线里却是那么的耀眼。   有脚步声,有影子。   这不是她的幻觉?   “三少,是你吗?”   南笙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容翎看着她这个傻样子,那些紧张与妒意一时竟无法发泄。   心口堵的慌。   阎源发现来人,站了起来。   两张同样没有表情的脸对在一起,容翎轻眯着眼角,突然笑了,“原来是你。”   这笑,一点温度也没有。   阎源看看容翎,又看看南笙,说不出什么心情:“救你的人来了,我走了。”   “阎学长,谢谢你。”   南笙其实是想要站起来的,因为她明明看到,容翎走过来的时候是握拳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挨揍吧。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她也明白某人是误会了。   “等等。”   容翎绷着唇角,几下将南笙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衣服还你。”   阎源伸手接过,轻呵了一声,用一种南笙看不懂的眼神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怎么弄成这个丑样子。”容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略带嫌弃。   南笙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赞同的说:“三少,阎学长救了我,你为何要那么对他?”   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   “不过一个陌生人,你叫的倒是亲热!”   虽然这口气是冷嘲热讽的,可某人还是黑着脸,将南笙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这身上都能煮鸡蛋了。”   “···”   南笙觉得,她刚刚那些欣喜好像都没了。   ···   救援队按着阎源的指挥,找到了李教授一行人以及古墓周围的工作人员,正全力的施展救援。   因为南笙病的太重,容翎一路抱着她,准备先行返程。   赶到农家庄的时候,林旦正焦急的等在那里。   “爷,您终于回来了!哎,南姑娘这是怎么了?”   “去拿一些干净的换洗衣物,和退烧药。”   容翎将南笙先放到炕上,急促的对着林旦吩咐。   路口外倒是带了两名医生,只不过南笙现在烧的太严重,还是尽早控制住比较稳妥。   林旦匆忙去取东西。   容翎心疼的摸摸南笙滚烫的额头,视线落在对方都是污泥的鞋子上,弯身,褪了下来。   洁白的袜子已经被污泥染出了一片黑印子,甚至还透着丝丝的血迹。   容翎紧拧着眉,小心的扒拉下南笙的袜子才知道,这丫头居然伤的这么严重,一双玉足早就磨的血迹斑斑。   如果南笙此时能醒过来的话,一定会震惊的发现,一向洁癖严重的三少,居然无比珍惜一样的捧着她那肿胀不堪的小脚,细心的擦拭着上面的伤口。   林旦守在门外。   容翎为南笙换了衣服,又喂她吃了退烧药,准备离开。   “三少,南姑娘没事吧?”。   林旦瞥了一眼南笙那依旧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问。   “被雨淋了一夜,又烧了一夜,你说呢?”   “爷,要不小的背着南姑娘吧。”   林旦瞧着自己主子的神色也不见多好,一夜劳累,眼底和下巴都冒出了青影。   “别废话了,先出去再说。”   容翎将南笙的脸用帽子挡上,抗在肩上就走了出去。   她是他的,从今天起,他不许任何人再接近她。   手下也不行。   林旦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主子那变态的想法,连着几个随从,都小心的护在二人身后。   还是来时候那辆车,容翎放心不下南笙,吩咐由司机开车。   现在天色大亮,如果小心点,还是可以出去的。   容翎拥着那个浑身滚烫的人,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对方的脸上。   “让你不听话,下次不管你再怎么讨好,我都不会放你出来了。”   容翎不想去深究这份心疼与恐慌是何时席来的,既然在乎了,他就不想再放开她。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   “这个药怎么还不见效!”   “爷,这才半个小时,怎么也得一会儿,再说南姑娘应该是烧出炎症了…”   林旦说完,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还有多久能出去?”   “一个小时左右…”司机磕磕巴巴的说。   “有消炎的药?”容翎是太过谨慎,再一想,林旦是受过正当培训的,他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于是,某人又喂了南笙一遍消炎的药。   这个喂法,自然是强迫的,舌尖撬开某人的贝齿,直接塞到对方的口中,又灌了一口水。   一阵颠簸。   容翎搂着怀中的人,心渐渐踏实了些,疲惫感也袭卷了上来。   除了司机,车上的几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天色渐渐地明朗,从远处呼啸而来几架战机。   慢慢聚拢,盘旋在几人的上空。   林旦迷茫的睁开双眼:“我们的人怎么这么快?”   不对!   他们的人怎么敢飞到主子的头上!   “爷!不好!”   林旦猛然的回头,只见容翎早已经睁开了狭长的眸子,冷然一片。   “对不起,爷,恐怕走漏风声了…”林旦一副凄然的表情。   而容翎拥着南笙的手,紧紧的用力,有不舍,有愧疚。   “将她放下。”   眨眼间,那几架飞机降低了机身,螺旋桨一转,数颗不明物体飞速而落。   容翎想将南笙放出去,寻得一线生机,而林旦则是看准时机,用力的将容翎和南笙一起推下车,关门,一脚油门踩下去!   “三爷!你要和南姑娘要好好活下去!”   ------题外话------   今天早点发布。   咳咳,遁了···   ☆、第七十一章 一张证明单   一阵巨大的冲力,容翎只能紧抓着南笙,连带自己也滚下泥泞的山坡,远处的车子已经燃烧一个火球,越走越远,最后燃烧殆尽,发出轰的一声响···   大概见完成任务,几架直升机迅速的远去,而容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能做的,也只是紧抓住身边人的手,不放开。   秦县时隔两个月,既泥石流之后,再一次发生了九点几级地震,连降暴雨两天两夜,导致多处山路瘫痪,对交通以及救援起到了非常大的阻碍。   当然,引起剧烈关注的,还是因为在此次遇难者中,有南家二小姐和容家三少,至今下落不明。   三天过去了。   秦县和北城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容家的主事人早已经赶回了北城,亲自驻扎灾区搜救,誓要找到容翎的下落,无论生死。   而南家。   也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南老大爷同样派出人力物力支援搜救,同时也将南远山叫到书房,谈了一下午。   若说得知这个消息最开心的就属兰氏了。   这一天,兰氏哼着小曲从外面走回来,明显心情不错。   “太太,您回来了。”刘婶第一个想上去帮忙,然而兰氏眼皮轻抬,并没有将手包递给她。   “白天老爷回来过没有?”兰氏理理鬓角,换鞋走进客厅。   刘婶搓搓手,赔笑着说:“没有回来过。”   “夫人,热奶茶。”   身后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屈膝将一个白玉茶杯递了过去。   这是兰氏针对她的一个规矩。   “嗯,不错。”   兰氏翘着兰花指,品了一口,倒是没像每天那样为难她。   仆人都退了出去。   客厅缓缓的响起一阵音乐声。   小女仆躲在墙角,咬唇看着兰氏。   本以为二小姐是一位足智多谋的主,可谁想,短短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都已经三天了,恐怕凶多吉少了吧。   难怪这个女人这么惬意。   小女仆心中绝望,心知她不能再引起兰氏的反感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兰氏起身了,从她那个手包里翻出一张单子,放在茶几上欣赏了片刻,起身去打电话。   “喂,李J啊,这次的事可得谢谢您的帮忙啊。”   “哎呦,你说我这命啊,怎么这么苦呢,大女儿被关起来了,这二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呜呜。”   小女仆听到这话,心惊的转身,伸着脖子朝兰氏那里望过去,恰好看清了那张单子上面的几个黑字。   “关于南家第一百六十三代嫡系子孙南笙的死亡证明。”   天啊!   小女仆捂着唇差点惊呼出声。   只听兰氏悲悲戚戚的声音传来,“嗯,我们家远山伤心过度,哪顾得上这些,我只是想早日让我这女儿入土为安。”   “嗯,有空我亲自拜访,您先忙。”   趁着兰氏挂电话。   小女仆连忙跑上了楼。   “谁在那里?”兰氏眼尖的发现一抹身影,追上去的时候,早就没了半个影子。   狠毒的眯眯眼睛,兰氏走回客厅拿起了那张南笙的死亡证明。   呵!   小贱人,想和我斗?   南远山不想把那笔钱给她,她知道,可是有了这个东西,她又是南笙的法律上的母亲,那笔遗产,南远山想不想,都必须分她一半!   可这事,还要抓紧着办!   入夜,南家别墅突然响起车子的急刹声,南远山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   “将兰氏给我带出来。”   在众人不知所谓的时候,兰氏优雅的从楼上走下来,“你们都先出去吧。”   南远山寒着一张脸,看向她。   仆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呵,原来那个律师是你的人。”   兰氏知道,她想公证遗产的事被他知道了,这个男人果然心计很深。   南远山扫视了一圈,一把将兰氏拖到沙发上,怒斥着说:“谁给你的胆子!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吗!”   死亡证明,公证遗产,亏她想的出来!   “有何不可!南远山,就知道你之前的答应是骗我的,你以为我和凌素素一样傻?都会被你骗?”   兰氏杏目狰狞的瞪着他,对这个男人,她一开始是真的爱着的,可渐渐的,她的心越来越冷,这不能怪她,到了她这个年龄,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哈?兰情儿,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跟着我就是为了钱和地位是不是?你口口声声看不上凌素素,那你为什么一直惦记着人家的钱呢?”   南远山哑着嗓子,粗鄙的看着这个女人。   没想到,兰氏非但不羞愧,反而笑的开怀,眼角流露出浓浓的嘲讽。   有对凌素素的,也有对自己的。   最后,她镇定的说:“南远山,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终于撕破脸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凌素素的这笔钱,为什么没有给你,而是留给她的女儿,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哈,或许真正傻的是我,因为,她凌素素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兰氏看着南远山越发扭去的面孔,笑的越是不可抑制。   “是啊,若不是她凌素素走投无路,为什么会嫁给你呢?你以为,堂堂一大影后看不出你那点道行吗?”   “你都知道什么?!”   说道这里,南远山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掌推开兰氏,眼睛直逼着她。   兰氏轻咳两声,轻笑着说:“钱给我,我就告诉你。”   南远山眯眼。   “呵呵。”   兰氏调动了一下坐姿,伸手勾在了南远山的皮带上,打着圈儿。   “我知道的,都是你做过的那些事,比如,你怎么计谋上了她,怎么逼她嫁给你,怎么将她利用的渣都不剩。”   “···”   兰氏挑衅的勾勾唇,她可是一路看着当初离家出走的穷小子,是怎么成长到现在富甲一方的南远山。   “明天我就会去律师所,凌素素名下的可移动财产会划到你名下一半,其余的你别想惦记,遗产的事不能曝光!”   “可以,顺便,我们再把婚离了吧。”   兰氏干脆的说。   南远山嗤笑一声,一双沉沉的眸里带着狼一般的狠意。   “当然。”   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养的太久了,早已经成了祸患。   ------题外话------   南笙:三少,我们这是被后妈关小黑屋的节奏吗?   容翎:别怕,爷陪你一起~   某香捂脸,泪奔~   ☆、第七十二章 只娶你   南远山走了。   兰氏疲惫的喘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是达到了,等她拿到了这笔钱,就将南音接出来,母女俩继续过她们的逍遥日子。   钟身敲响在午夜十二点。   客厅明亮的水晶灯摇曳着,依旧在盘算的兰氏不知道,她一番威胁的话,早已经将她置入了万劫不赴的地步。   想当初,她也不过一个小家族出身的女子,因为攀上了J长的儿子,才认识了南远山,也是无意得知,这个英俊的男人用那种肮脏手段得到了凌素素,后因为怀上了南笙,在南城避难的凌素素才不得不嫁给南远山。   可后来,她却爱上了这个男人。   想了这么多,其实有一点她是猜测的,凌素素是孤儿,在南远山之前,应该是有男人的,这比巨额财产或许就与之有关。   但也正因为她这一大胆猜测,彻底的惹怒了南远山。第四日。   “南笙,不要睡。”   “南笙,看看我好不好。”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南笙被摇晃的,慢慢睁开了双眼。   入目依旧是黑漆漆的方寸之地,满鼻子泥土的潮腥之气。   “三少,我是不是快死了。”   南笙一说话,嗓子便传来剧烈的嘶痛,口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   “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容翎垂下头,苍白的侧脸,只有那一双深沦的眸子散发着无比黑亮的光。   “三少,你的腿怎么样。”南笙想挣扎起来,容翎却按住了她。   “我没事,不要耗费体力,南笙,是我连累了你。”   那些人,想杀的是他。   “不,若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来这里,三少,是我对不起你。”   “傻瓜,我们不要说这些了。”   容翎拥着她,感觉呼吸间都是心疼的痛楚,如今他们这样的情况,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伸出手指擦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尤其是那干枯的唇瓣。   竟有些用力,南笙抬眸看着他,“脸很脏吗?”   容翎摇摇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她知道,是危急关头容翎抱着她跳了车,所以才滚到了这个未知的地方,他的腿被压住了,她亦是动不了。   “南笙。”   良久,容翎有点疲惫的将头搭在她的肩上。   这么多天,他的生命力也似乎快耗尽了。   “三少。”   “不要叫我三少,叫我名字。”   “容翎。”   南笙突然想去摸摸他的头发,因为这是她从来也不敢做的事,也许,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   容翎没有躲开,反而宠溺一样的轻笑了两句。   他的女孩这么好,他还没来得及娶她,真的好舍不得。   “南笙,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就嫁给我吧。”   “···”   头上的动作停止了,容翎略带紧张的抬头,只见南笙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眼珠迅速的笼着一层雾气。   “可是不愿意?”   容翎的呼吸有些沉,也有些小心翼翼。   她,终究还是不接受他吗。   南笙摇摇头。   颤抖着指尖,握上了他的皓腕,她哽咽着说。   “三少,你的手···”   适应了这灰色的光,南笙发现男人白净的手腕上有着两道狰狞的痕迹,很粗很深,应该是用石头划破的。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每次醒来口中都是满满的血腥味,为何,他总是不停的在为她擦拭着嘴角。   “三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不值得你这么好。”   这究竟要有多疼,南笙不敢想象。   她见过所有样子的容翎,霸道的,刻薄的,腹黑的,却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他,卸去那些尊贵的光环,竟是这样的美好。   让她生出一丝贪恋。   这里没有水,南笙又发着烧,若不是容翎用自己腕上的血喂了她几日,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他回握着她的手,将伤痕用衣袖盖住。   “别哭了,你也不想我的心血白费是不是。”   容翎亲了亲她的侧脸,垂着眼睫哄她。   他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让南笙死在他的前面。   本以为她不会看见的。   “容翎,你不要死,我也不死,出去后,你娶我,好不好。”   南笙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句子,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从未想要占有,从未想过霸占,可现在,她想活下去,想拥有他。   容翎听闻,泛白的唇角渐渐上扬。   “别哭了,我娶你,只会娶你。”   有她这句话,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果然没有白疼她一场。   洞穴里的一丝微光又沉寂了下去,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弱。   他们,真的等不到救援了吗。   南笙舍不得。   容翎亦舍不得。   他们还有好多的大好时光没有享受,他们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三少。”   “容翎?”   “嗯。”   “不要睡,我好像听到有人来救我们了。”   “呵呵,会有人来的。”   “···”   “好像真的听到了。”   “···”   南笙觉得她似乎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刻,意识无比的清醒,好像真的有脚步声在朝他们走来,还有军犬在喘着鼻息。   天空还有螺旋桨在轰隆着。   这些人,应该是来救他们的吧。   有人在说话。   “这里,好像有生命迹象。”   “阿宾,嗅。”   “真的有人,快来人救援。”   冰凉的土落在脸上。   南笙的意识彻底的散去了,她依稀的记着,在昏迷前,她握着容翎的手说:“有人救我们了。”   林元一直跟在现场。   听到消息是第一个冲过来的,看着从泥巴里扒拉出来的两个人,眼眶不住的颤动。   真的是三少。   “快,医生呢。”林元抓着一个救援人员喊着说。   “林特助,他们要一起送走施救吗?”   从后面冲上几个人,指着那二人紧握不放的手说。   林元深吸了一口气,亲自走向前,握在二人交差的指尖,用力的将两人分开。   “分别抢救,这位姑娘是南家人,尽快通知南家。”   说完,二人分别被抬上担架,林元便跟着抢救容翎的人员走了,   这短短几日,北城的局势风云暗涌,容家人现在无法接受南笙,虽然他也不忍心,可这一切,只能等三少醒来再做决定。   ------题外话------   再有几天就曝更了哦,^_^   ☆、第七十三章 嫁给莫少霆   容翎是被容家的直升机直接接走的。   而南笙则是在基地抢救过来之后,才被南家的人接回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三天。   而南家,也发生了一件她无可逆转的事,凌素素的遗产落到了南远山的名下。   南笙看着和她说话的这个小女仆,觉得头抽抽的疼,心不在焉的听对方说完,才轻咳了一声,询问道:“你可知,容家有什么消息。”   她想知道,容翎怎么样了?   那几日她看不清楚,只知道他的腿被压住了,并不知道伤势如何,况且,那个傻子又为她流了那么多血···   小女仆发现二小姐好像并不担心遗产的事,心思转了转,想到了最近她听说的事,开口道:“小的只知道,几日前容家的人来过南家,但是说的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容三少伤的挺重,直接被送到国外了。”   不在北城?   南笙抿唇,秀美拧在了一起。   容家人来南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二小姐,您不知道,太太在您出事第二天就到处嚷着你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南笙想要静一静。   小女仆无奈,请抬脚走了出去。   一直到下午,南笙听到门外有一阵喧哗,应该是南远山回来了。   她整理下衣服,推门走了出去,想和她这个所谓的父亲谈一谈。   不过她没想到,和南远山一起走进来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莫少霆。   南笙咬咬牙,转身欲走。   “南笙,过来。”   南远山立刻出声喊住了她。   南笙此时穿着一身粉色的绒丝套装,因为大病初愈,脸色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可也正因为这样,更有一种迎风而弱的娇媚。   莫少霆眼珠不转的打量着她,虽笑着,可那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幽光一点也不温和。   “南伯父,令媛似乎有些不喜欢我呢。”   莫少霆往前迈了一步,声音不带遮掩。   南远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南笙训斥说:“南笙,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过来和莫少打招呼,人家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南笙觉得她对莫少霆的恐惧早在容翎介入的时候,就变成了深深的厌恶,这感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可转念一想,这是在南家。   清了清喉咙,南笙似笑非笑的说:“父亲,我这身衣服恐怕不适合见客,对不起莫少,我换过衣服再来。”   莫少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戏一样的盯着她。   南笙还来不及察觉这种微妙的感觉,南远山的一盆冰水便泼了下来。   “不用换了,莫少又不是外人,再有几天你就嫁过去了,正好现在多接触一下。”   南远山如命令一样的口吻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还讨好的递给莫少霆一颗烟。   砰砰砰。   南笙觉得眼前一黑,心脏都快要蹦出来的感觉!   无耻!   她还没问他遗产的事,他就这样把自己卖出去了?!   南笙握着拳头,这一句嫁人的话如一把烈火,足以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嫁给莫少霆?   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一把将南远山手中的烟夺过来,捏在手心碾灭!   “你就这样在一个得了肺炎的女儿面前抽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就为了那点遗产吗?”   莫少霆整暇以待的看着这一幕。   可南远山的面子绷不住了。   “混账!你在胡说什么!能嫁给莫少是你的荣幸!”   好一句荣幸!   “这荣幸,我不稀罕!”   南笙如一个炸毛的狮子,南远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以为莫家谁都能进吗?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由不得你!去收拾一下,一会你就和莫少回去!”   南远山一副训责的话,让南笙气的直喘,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她送出去。   这是嫁人吗?   这是卖人还差不多。   “莫少霆!你为什么娶我,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南笙一股气坐在沙发上,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谁的脸也别要了!   “南笙,本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   莫少霆摩挲着手指,好像并不生气。   他可是从见到她照片就生了心思的,这么久都没搞定的女人,还是头一个呢。   “莫少霆!我和容翎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娶了我,就不怕这绿帽子一辈子摘不掉了?”   “混账!你给我闭嘴!”   南远山上前就要去打她,结果莫少霆却拉住了南远山。   “岳父大人,令媛还在病着,你这一巴掌下去,外一再病倒了,岂不是耽误我们的婚期了?”   南远山抽动着嘴角收手,不过还是愤怒的骂着南笙:“容翎你就不要惦记了,人家已经来解释过了,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想过娶你。”   什么?   “这不可能!”南笙下意识的反驳。   三少不会这样对她的。   南远山嗤笑一声。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你同意嫁给莫少,你母亲的遗产我会原封不动还给你做嫁妆,如果你不同意,那就一分钱也没有,人照样嫁!”   “莫少霆!你卑鄙!”   如今再不明白,南笙就不用活了,趁着容翎受伤不在,他不知许给南远山什么好处!   果然是财大气粗,为了报复一个女人,能舍下如此手笔!   “把她给我带上去。”   南远山见这个臭丫头居然这么不知抬举,摆摆手让两侧的管家将人绑到楼上去了。   叹了一口气,南远山略带抱歉的说:“莫少,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个丫头实在是不识好歹,不过您放心,不管她愿不愿意,今晚人就给你送去。”   莫少霆哑着嗓子一笑,眼角的疤痕越发显露。   “没关系,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性。”   南远山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那合作的事?”   “只要人到,其他的都好说。”   莫少霆摸着下巴,眼底迸射出一抹精光!   “好!能有莫少这样的女婿,是我南远山这辈子的幸运啊。”   哈哈。   二人简单的几句交谈之后,莫少霆便起身离开了。   临走时,还颇有深意的朝楼上看了一眼。   呵,臭丫头,最后还不是会落到他的手上?   南笙被管家带到楼上,几个下人并没有为难她,可能也是估计着以后的身份,安静的守在门外。   过了一会。   南笙让自己冷静下来。   “南远山呢?我要见他!”   “二小姐,老爷在送客。”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南远山从后面走了进来。   “谁教你的规矩,直呼你父亲的名讳!”   南笙看着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扯动着嘴角笑笑:“叫你父亲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南远山瞟了她一眼,朝着管家摆摆手,屋内的人退了出去。   “只要你安分的嫁给莫少霆,什么事都好商量。”   “嫁?我怎么不信莫家人会同意我进门。”   就冲她和容翎那漫天的绯闻,哪个家族的人肯会娶她,当然,除了那些别有目的的。   南远山哼笑一声:“你知道就好,别的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跟着莫少霆就行,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之前你母亲遗产的事是我隐瞒了你,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   “···”   南笙看着他那语重心长的样子,感觉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我想知道容家人和你说了什么?还有容翎在哪里?”   “你还想着他?我告诉你们,你们根本就不可能!”   南远山一听这话,嗖的站了起来。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容家是不会让你进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告诉我容翎在哪?即使不要遗产也可以!”   ------题外话------   我们笙儿要爆发了···   ☆、第七十四章 一箭双雕   南笙知道,如果容翎醒了,他不会不管她的,事到如今,只能说明,容翎并没有醒,她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南远山一直觉得,他这三个儿女中,南笙其实是最像他的,骨子里有狠劲,也很聪明。   可如今,看着她那决然的样子,他笑了。   看来,他高估她了。   她和她那个母亲,一样蠢!   “你死了这条心吧。”   没有再沟通的必要了,南远山开门走了出去。   若不是没有找到那个东西,若不是那些房产早就写上了南笙的名字,他一分钱也不会给她!   南远山和管家吩咐,不让她走出房门一步,而他没有逗留多久,车子便开出了别墅。   不一会,仆人送来了一套礼服和首饰,看样子是为了送她去莫少霆那准备的。   摸着华丽的衣服的料子,南笙渐渐的收拢了自己的手指,南远山是想用强制的手段了?   直接给她绑去?   可他为什么就吐出那笔遗产了,不是说已经被兰氏夺去了一半吗?   是莫少霆许给了他更大的好处,还是,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母亲留下的这笔钱?   南笙觉得头好痛,有些事仿佛只差一条线,便可以理清。   偏偏她没有丝毫的头绪。   别墅里的电话线都被剪短了,就连仆人都没收了手机。   晚饭的时候。   正巧是那位小女仆上楼送的饭菜。   “二小姐,我刚刚看到管家递给刘婶一包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觉得好像对您不利。”   南笙没有动餐盘上的东西,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挑挑秀眉。   “如今我好像帮不了你了。”   她自身都难保。   “小的愿意为二小姐做任何事。”小女仆羞涩的垂下了头,若说一开始她的确是报着抱大腿的心思。   可如今,她是真心喜欢二小姐,她觉得,眼前这个如瓷娃娃的灵动少女,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南笙笑笑,朝她摆摆手,轻轻说了句话,小女仆随即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十分钟以后。   南笙来到南远山的书房门口,手中旋着一根极细的铁线,咔的一声,推门而入。   可以说,南笙从小就拥有一双巧手,只要脑海里有一件东西的样貌,她便可以做出个七八分的样子,如今更是毅然,连破碎的古董都可以复原,何况开一把门锁。   只不过从没人关注她而已。   没有打开灯。   南笙依着记忆来到南远山的书桌旁,伸出手在各个抽屉摩挲着。   依南远山的性子,这栋别墅才是他最放心的地方,那些重要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轻轻的捣腾一番。   南笙眼眸一亮,果然在书架的后面发现一个极小的保险箱。   是密码锁。   南远山的生日?   不对。   兰氏的生日?   也不对。   南笙咬唇,将南音,她与南皓的生日都试个遍,还是不对。   难不成···   南笙眯着眼睛试了一个数字,咔嚓一声,厚钢打造的铁门应声而开。   南笙心惊,她没想到,保险箱的密码居然是她母亲的忌日!   接着手电的微光照过去,南笙发现这里面都是文件。   有南远山私宅的房照,地契,还有银行存款的票据。   她这个父亲还挺有钱的。   最后面,有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南笙打开,是十七张宅院的地契。   上面的名字居然都是南笙,还有钥匙。   南笙拿着手电的手微微颤抖着,原来,这些房子早就过户到她的名字上了···   可奇怪的是。   这些房契是二十年前的,可这钥匙都是崭新的,包括上面的划痕。   应该是近期使用过的。   没有再发现什么,南笙叹了一口气。   将房契和钥匙放回了原处,重新锁上保险箱,打算悄悄潜回去。   手刚搭在门板上,南笙猛的吸了一口气。   只见不知何时回来的兰氏,正站在南笙的对面,双手抱胸的环视着她。   “你父亲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一只小狼崽子。”   可惜,这么多年,她才发现。   南笙眯着眼睛笑笑,丝毫没有被抓住的窘迫。   “看样子,您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南笙吸着鼻子,有点嫌弃对方身上的酒气。   哈哈。   兰氏眼睛捂唇大笑,目光阴恻恻的:“你倒是命大,比你那位母亲强。”   说完,兰氏优雅的迈着步子离开。   可能知道南笙就要塞给莫少霆了,也肯可能是兰氏打定注意离开这里了,所以这一刻,她倒是没去深究她去书房做什么。   南笙听到母亲这两个字,忍不住捏了捏手指。   走廊里,兰氏已经踩着高跟鞋离开,那背影,那身高···   还有若隐若无的香水味···   南笙慢慢的抬起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脑中成型。   兰氏,抢了她母亲的丈夫,虐待她母亲的孩子,又想拿着她母亲的钱过逍遥日子吗?   这天下恐怕没那么好的事!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女仆已经急的直冒汗。   二人将衣服换了回来,南笙便将她赶了出去。   虽然遗憾,她并没有发现莫少霆和南远山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不过,她倒是想出了另一个法子。   一箭双雕!   想到这,南笙粉润的唇瓣轻轻翘起,有些利息是改讨回来了。   入睡前,刘婶照常送来了一杯牛奶,南笙正在试穿那套礼服。   “二小姐,您穿这件衣服真漂亮。”   这夸赞倒是真的,南笙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似乎能将所有颜色的衣服传出不一样的光彩与韵味。   “嘶。”   南笙扭头,正扣着项链的手突然一缩,链子上的珠子哗啦一声滚落在地。   “哎呦,大小姐怎么了?”刘婶紧张的上前。   “没事,被划了一下。”   南笙伸出手指,洁白的指尖有一滴鲜红的血珠。   “这可了不得,二小姐,我去给您拿医药箱。”刘婶虽然好奇为何戴个首饰也能将手划破,可看着二小姐疼的蹙眉的样子不像作假,还是转身去取医药箱了。   临走前,特意看了一眼那满杯的牛奶。   南笙垂首,捏着那越大越大的血珠,勾唇一笑。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刘婶拎着医药箱匆匆跑回来,南笙缓缓的放下杯子,唇角还沾着几滴牛奶,如皮肤一样的光滑白皙。   “温度刚刚好。”   刘婶笑着应了声,“二小姐喜欢就好,这牛奶都是每天空运过来的,新鲜着呢。”   说着连忙拿出一个创口贴为南笙处理伤口。   眼珠有意无意的瞥着那个空杯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任务了。   可同时,又有些不忍。   莫少霆的为人,全北城的人都知道,残忍好色,到他手的姑娘基本上没一个能完整着出来的,那样蛮野的一个男人,也不知今晚这个娇嫩的二小姐能不能受的住。   可这,不是她该操心的。   这一夜,南家的别墅格外安静。   兰氏似乎因为喝了酒,早早的就睡下了,而南笙,自从喝了那杯牛奶之后,便瘫倒在了床上。   门外的随从一直没有听见声响。   接近凌晨的时候。   管家带着刘婶和两个女仆轻声上楼,压低着声音说:“你们两个去将二小姐带出来,记得换上衣服。”   “二小姐睡下之前,已经换好了衣服,你们等着接应就好了。”刘婶补充道。   说着,几人轻推开了门。   绕过客厅,卧房的床上有一个微微鼓起的人影。   “别开灯!”   刘婶轻声制止,为了满足莫少霆的喜好,这药效并不大,外一把人惊醒了就不好了。   刘婶掀开被子,看这人还是保持着她走的时候那姿势,衣着外加身材比例也没出错,便放心的点点头。   身后的女仆见二小姐头发有些乱,想要伸手整理。   ------题外话------   乃们要相信某香,也要相信我们笙儿的智商啊喂~   ☆、第七十五章 细思极恐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   “别把人惊醒,带走吧,动作轻点。”   黑暗中,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几人心知有道理,连忙用被子一卷,将人抬了起来,到门口的时候,管家摆摆手,有两个高大的人影上前,将人抗了起来。   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远去,紧接着是车子开出了别墅。   “可以去通知老爷了,人已经送去了湘庭。”   湘庭,是莫少霆的独居处。   ···   几分钟之后,别墅又归于平静。   宛若一潭死水。   客厅的拐角处,慢慢的走出两抹人影,模糊的面容上,只看的清前面的人,有一双很大很亮的眸子,眼梢微微上扬。   “你自由了。”   南笙将手中的单据递给身后之人。   “二小姐。”小女仆颤抖的接过,隐着哭泣的声音。   南笙轻笑的眨了下眼睛,头也没回的朝房间走去。   事情并没有结束,戏还需要演下去。   望着那抹背影,小女仆感动的擦了一把眼泪。   南笙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到兰氏的卧室内,按着被打晕的样子,将额头的脖颈磨搓成一片红晕。   然后倒在了那充斥着刺鼻香气的床铺上,静静的等待时间。   心中是紧张又难熬的,她并不能十分保证今晚的事情是否成功,会不会生出意外。   不知等了多久,刚刚袭来的困意便被一声叮咚打碎。   这是她从兰氏那顺来的手机,是一条信息。   南笙有些激动的点开,随后松了一口气。   事成了。   短信的内容上说是莫少霆那现在冲进去了几批人马,场面混乱,他们先撤了。   南笙勾着唇,回复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对方还是她上次找的那家私人侦探所,幸好她记得他们的联系电话,便用兰氏这个号码发布了这个任务,潜进湘庭去拍的几张照片。   而另一头的场面,据说还挺热闹的。   莫少霆早在兰氏冲向他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人调包了,但无奈兰氏被下了药,独守春闺那么久,哪受的住这火烧火燎的药性,抓着莫少霆就如狼见到了肉一般,又咬又啃,死死不肯肯松手。   偏巧,莫少霆为了折磨南笙,提前就将所有人打发了出去,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一个人对付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二人纠缠了一会,就到了床上,莫少霆虽然心中厌恶,可兰氏究竟是个有经验的女人,风韵犹存,撩拨几下之后,倒真的成事了。   也就在此时,几伙人匆匆赶了过去,是得到消息的莫家人和南远山。   隔着两层楼梯,兰氏那高昂的靡靡音色依旧清晰无比,一时间麻酥了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憋的涨红。   最后视线都落在了匆匆赶来的南远山的脸上。   南远山眼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看我做什么!还不将人带下来!”   对身边的人呵斥完,他拧着一张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脸,转身走了。   众人背着脸,心里俱是一抽。   莫少还真是强悍啊。   南远山这满头绿气,恐怕是洗不掉了。南笙忍着胃里的抽搐,将照片看完,眼梢渐渐的染上了笑意,不过这笑,是带着嘲讽意味的。   这戏倒是精彩。   将照片备份之后,南笙删除了所有痕迹,不过在删除通话记录的时候,南笙的手一顿,视线落在了一串号码上。   上面的署名,居然是莫少。   也对,南音生日宴会的时候,莫少与兰氏是有过接触的。   不出一个小时。   南家别墅的大门砰一声被的拉开。   黑漆漆的夜色,顿时灯火通明,南远山走在前面,后面是被人托着不成人形的兰氏,身上青青紫紫,还带着血痕。   “远山!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冤枉的啊,我醒来就,啊!”   兰氏头发混乱,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就想去抓南远山,而对方则是无比嫌恶的一脚踹开了!   毫不留情!   “去将南笙给我带下来!”   南远山没去看兰氏,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身后是两个得力助手。   几人噔噔上楼,不一会。   “先生,二小姐不在房里!”   南远山一眯眼,兰氏听闻立即停止了哭泣,狠擦了一把脸:“啊!是她!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做的!”   “这个小贱人肯定跑了!”   “回先生!二小姐昏迷在太太的房间。”楼上传来一声禀报,打断了兰氏的话。   南远山搭在膝盖上的五指并拢,狠狠的瞪了一眼兰氏道:“叫醒她,把今晚所有知情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南笙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客厅的大门紧闭,地上已经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   “父亲,这是怎么了?”南笙揉着脖子,缓缓的下楼。   而兰氏狠戾的目光看过去,在见到南笙穿着她的睡衣,披头散发的样子,瞳孔猛地一缩,有什么东西立即在脑中炸开!   就是她做的!   果然,南远山也怒了。   “成何体统!你怎么在你母亲的房间!”   南笙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一一映在眼底,有怨恨,有惊恐,还有害怕的,啧啧,这些人的表情还真是精彩。   南笙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无辜道:“我怎么知道,这事还要问你们吧,我被你囚禁在房间里,都没走出一步,尤其是今晚儿喝了刘婶送来的牛奶之后特别的困,早早就睡了,可刚刚被人叫醒却是在母亲的房间,脖子还特别的痛。”   说着南笙撩了下脖颈,果然一大片红肿。   南远山怀疑的视线又落到兰氏的脸上。“远山!你是知道我为人的,这些年不管你怎么沾花惹草,我可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明明是这个丫头不想嫁给莫少霆,便做出如此龌龊之举,居然,居然陷害自己的母亲!你个畜牲!你明明”   兰氏的声音越来越高昂,像是要生生撕了南笙,朝她奔去,管家一手拦了下来。   南笙捂着耳朵后退一步,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一物。   咣当,黑色的手机翻滚两圈。   也打断了兰氏接下来的话。   南笙似乎有些诧异,想弯腰去捡,而南远山则是手快了一步,电话的锁屏点开,入目便是通讯录。   为首便是那刺目的一串号码。   南远山手抖的混乱一按,居然又蹦出几条通话信息!   有接的,还有几通未接的!   莫少霆的号码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几个月之前就和对方勾搭上了!   刚刚他还在怀疑是不是南笙从中捣鬼,如今一见,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春心荡漾!   莫少霆年轻,有钱,又对女人来者不拒,而兰氏最近又一反常态,想要和他离婚。   许多事,都是细思极恐。   ------题外话------   有没有猜到调包者是兰氏的?   ^_^,我们笙是越来越坏了~   ☆、第七十六章 他不见了   空气格外的静,兰氏似乎意识到什么,一张脸渐变的扭曲。   此时,南远山怀里的电话铃声如催命符一般响起,看清号码,他黑着脸挂掉,这个时候,管家又匆匆的走过来,弯腰在南远山耳边汇报着什么。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南远山示意管家其他的事一会处理,顺手将电话砸到了兰氏的脸上。   额头出现一道红痕,可兰氏没有喊疼,直勾勾的盯着那几串数字,一张脸变的颓败苍白。   她知道,她完了。   一时大意,她居然被这个小毛丫头算计个底朝天。   跪着的几位仆人,一一坦白,都说南笙没有从房间出来,也确实喝了加料的牛奶,而兰氏又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南笙昏迷在她的房间,这种种解释,都在指向兰氏心生不轨,想代替南笙进入莫家。   只不过,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这事光凭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   就在此时,一个脆生生又有些畏惧的声音响起。   “老爷,二小姐,对不起,都是小的错,夫人自从知道二小姐要嫁入莫家便一直心情不好,今天更是喝了些酒,小的本想去照顾她,谁知,谁知,”   “你胡说!”   兰氏倒吸一口气,看清说话这个人,便想扑上去。   南远山大喝一声,瞪着跪地那个小女仆,“继续说!”   “谁知夫人竟想出调包之计,要代替二小姐进入莫家。”   “胡说!我再蠢也不会这么做!就算我喜欢莫少霆,这么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兰氏怒极反笑,森森的盯着那个从头到尾不言语的少女。   心中觉得可笑。   这个漏洞,不觉得太大了吗!   小女仆咣当将头磕在地上,一副豁出去的声音说:“您怎么没好处!是您说老爷半年都不碰您,莫少又年轻强壮,就算事成了,您也没损失,并且二小姐到时候早就被您送了出去,就算莫家再想娶,也不可能了!”   “老爷,是我将昏迷二小姐送到太太的房间的,我不忍心二小姐就这样被太太的外甥糟蹋!”   “没错,中间只有她进进出出,二小姐的房间,送饭也是她。”   刘婶似恍然大悟,伸手指着小女仆说。   从头到尾,南远山一直黑着一张脸,小女仆说的话句句有证可考,况且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了。   南笙觉得时机差不多,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表情很难看。   “虽然我不喜欢莫少霆,可是你们欺人太甚,你女儿当初喜欢我男朋友,母亲你又看上了莫少霆?你把我父亲当什么了?又把南家当什么?这还没离婚呢。”   兰氏面如死灰,紧紧盯着南笙,她已经懒得再去辩驳了,从南远山出现在莫家的那一刻,事情便没了转机,体内的感觉是真实的,她还能说什么!   此时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个人面兽心的狼崽子,同归于尽!   想着,想着,倒是有一股疯狂的力气涌了出来,她要为她女儿讨回公道,她要为自己报复。   兰氏挣脱几人的束缚,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抱着尖锐的吼叫,朝南笙扑过来。   众人纷纷惊恐的后退,南笙如水的剪瞳带着一丝慌张,似乎下意识的去抓着南远山,被人用力一带,躲在了他的身后。   “父亲!救我。”   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声穿透血肉的闷哼声,众人再抬眼,兰氏已经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污浊的指甲缝里布满了血丝。   她怔怔的看过去。   是一双要杀了她的眼眸,充斥着腥风血雨。   “啊!父亲,你的脸!”   南笙后怕从南远山的身后钻出来,捂着唇惊呼。   刚刚兰氏的动作太快,两个助手见南笙飞奔过来,便下意识的将其护住,却忽略了挡在前面的南远山。   男人保养得当的脸上有深深的五道指痕。   “远山…”兰氏手足无措的后退着。   南远山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抹了一把火辣辣的脸颊,鲜红一片,他抄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砰一声砸在兰氏的头上。   屋内有不少仆人,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南远山,皆是惧怕的捂上了眼睛,大气不敢喘。   疯魔的南远山,站起身,一脚一脚朝兰氏踹去,南笙突然想到那日,那一个鞭子又一个鞭子的降落中,南远山亦是如此的表情,像是失去了理智,像是发泄着什么兴奋。   脑中似乎有一根线波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平静。   “父亲!别打了!别打了!”   兰氏不能这样就死了,南笙冲上去拉住南远山!   “滚开!”   “你会打死母亲的!”   “老爷!饶了太太吧!”南笙话落,刘婶几人也打着胆子求情。   “去叫医生!”   南笙大着嗓门对刘婶吩咐。   “我看谁敢!”南远山眯着眼睛看向南笙,如刀子一样冷的眼神,似乎要戳穿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儿。   真以为他看不透她这个小丫头片子?   兰氏已经只见进气,不见出气,南笙深吸了两口气对视上去。   “我姓南,我怎么会去做损害南家的事!母亲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听说自从姐姐出事,她的这里便不大好,父亲,不如你找人来看看?”   轰!   兰氏脑中紧绷的最后的一根弦断了,吐出一口血水便昏了过去。   这轻轻软软的声音真的是救赎吗?   绝对不是的,南笙这一句话,似乎解决了所有问题,兰氏精神不好,才会做出如此丑事,南远山也会放她一条性命。   而莫家,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谁能和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计较?   况且,如此丑事,两家人只会选择掩盖,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就算莫少霆还想报复她,也不会再选娶她这条路。   外加她手上的那些照片。   这婚事,不黄也得黄。   南笙话落,南远山就在暗自分析,若说此事损失最大的,非他莫属,被带了绿帽子不说,还损失一大笔钱财,可目前,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他盯着南笙看了良久,突然笑了。   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不用检查了,兰氏得了失心疯,直接送到北城三院疗养。”   说着,对管家比划了一个手势。   跪在地上的那些女仆随从,匆匆被带了出去,包括那一道敬畏的视线,可南笙没有回头看她,她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至于这些人怎么解决,她不想干涉。   屋内只剩父女二人,南远山转到南笙的前面,似乎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女儿,最后,他伸出手指指着她半天。   不知是怒还是指责的,带着颤动。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大步的离开。   这一切结束,已经凌晨三点了。   客厅内的血迹还没人打扫。   南笙像是卸去了所有的支撑,瘫坐在沙发上。   这一仗,并不轻松。   她知道,南远山最后的那个眼神,是怀疑她的,可他没有证据。   如此,也就足够了。   南笙连吸了两口气,闷头大笑,头一次觉得这里的空气这么好闻。   既然她无法摆脱南家独活,那么便让南家为她所用吧!   连着几天,南远山都没有再回来,莫家那头也安静如死水一般,看样子,两家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南笙一个人住在别墅里,除了看书就是睡觉,乐得轻松,当然,偶尔也会发呆。   时不时想起那张俊美恣意的面容,心跟着抽抽的疼。   他怎么样了,她无从得知。   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发现心里最深的那块位置,因为煜洋离去的空缺,似乎也渐渐的被那人填满了。   她心动了。   可他却不见了。   ------题外话------   乃们有没有想念可爱的三少呢?   明天就放他出来啦~   二十四号入v,所有宝贝们要记得追文哦,当天记得来首订哦,有活动的,哈哈。   具体事项过两天公布。   ☆、第七十七章 一张请帖   容家人掩去了容翎的踪迹,她不知道他在哪。   这一日清早。   南笙的房门咚咚被人敲响。   南笙拧拧眉,心道是哪个仆人这么大胆。   打开门,是一张与她有三分相似的眉眼,少年高高的个子站在那,手里夹着一封邮件。   是南皓。   “快递员送来的。”   南笙接过,南皓便晃着脑袋离开了。   对于这个弟弟,南笙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比她小四岁,二人平时都是不爱说话的主,很少有交集。   南笙一向是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事的,捏着邮件,南笙关上了门。   邮件并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邮编,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F国?   顺着标线撕开,居然是一张请帖。   邀请她参加三天后一年一次的F国浮罗国际博物古董展。   的确是她的名字。   南笙疑惑的挑眉,这是谁寄来的?   能参加这种国际博物馆展览的人,皆身份不凡,她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那几位教授才有资格。   难道是秦县一行的那两位先生?   可为什么没有署名呢。   现在正处于寒假,对方又是投其所好,应该是熟识的人,南笙犹豫了片刻,觉得去看看也无妨。   F国的北部,摩尔山庄。   “三少,邮件寄到了。”   林元站在床头,轻声说。   床上的人正寐着双眼,漆黑的睫毛垂着,抿成优美的弧度。   唯一影响美感的是,他一条腿被吊起,上面裹着厚厚的石膏。   听到这句话,男人一直不耐的神情展露出一抹柔和,略期待的说:“都准备好了?”。   林旦倒没那么乐观。   “三少,夫人的人搜查的严,所以邀请函并没有署名。”   也就是说南笙根本就不知道寄件人是谁,能千里迢迢跑来F国吗?   “她会来的。”   容翎懒懒的说了句,将头扭了过来,因为刚醒来又绝食,所以风华绝代的脸上很是苍白,几近透明。   他行动不便,又被人看管,回不去北城,只能把那个丫头引过来了。   “他,找到了吗。”   容翎看着林元,想起了那个一直在他身边咋咋呼呼的人。   其实人都是有感情的,林旦那最后一举,让他每想起,心都被揪着。   他们是他的手下,可感情却像兄弟。   林元痛苦的点点头。   “找到了,可医生说,不建议治疗。”   除了浪费资源,根本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   容翎抿了一下唇,眼底震慑出一抹幽光。   “必须救!只要不死,就治疗下去。”   “我知道的,还有那些人已经查到了,是雇佣兵,他们的人替换了我们的人,武器也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镍油弹。”   “可是,雇主并没有确定。”   林元看着手背青筋暴露的主子,暗怪自己多嘴,三少如今刚见好转,实在不适合处理这些事。   容翎阖上眼皮,轻哼了声,“想杀我的人,无非那几波,挨个查下去,狐狸早晚漏出尾巴。”   “三少,雇佣兵的事,不如您问问太”   “不要说了!暂时不要惊动他。”   似乎有些忌讳什么,容翎打断了林元的话,翻了个身,神色有些古怪。   那个人最近一直在查三年前的事,他不想在此时再主动找麻烦。   林元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他一直为三少处理明面上的事,所以一些私密的事,林旦知道,他并不知道。   “去准备吧。”   良久的之后,容翎对林元摆摆手。   他现在需要养好精神,才能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林元轻关上门,走下楼。   “他吃饭了没有?”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抬眼问向林元。   林元恭敬的行了一礼,“回夫人,三少一天滴水未尽。”   “他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气的脸色一白,一巴掌拍在精致的茶桌上。   “那个丫头有什么好,怎么就把他眼睛糊住了,还绝食!有本事就饿死算了!”   女人盘着发髻,黑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一双凤目风韵犹存的微瞪着,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眼角红红的。   她就是容翎的母亲,华菁。   林元不好发表意见,只能呆呆的站着。   容家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容家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只有到了容翎父亲这,生了三个孩子。   所以老太爷夫妇,和容先生都特别喜欢华菁。   尤其是容先生,更是专心痴情,独宠自己的夫人几十年了,没有一点的花边新闻。   先是有了一女一子,后来又生了容翎,听说容夫人在怀容翎的时候,几度梦见凤凰朝飞。   还以为肚里的是个女孩,可生出来确实个漂亮至极的小男孩。   容先生曾打趣说,本以为是个凤凰,结果却是个开了屏的孔雀。   于是便取了翎字。   容翎,寓意美丽,美好,前程似锦。   作为最小的儿子,容翎是备受宠爱的,可以说,他是被容家上下两代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少爷。   只要不把天捅破,就没人能管的了,可偏偏,在婚事上,这位最疼容翎的母亲,一反常态,拼了命的阻止。   没有原因是不可能的。   在林元的思索间。   华箐已经离开了。   ···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华菁看着背对她的那抹身影,恨铁不成钢的说。   对方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一样。   “我知道你没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总之我不会让你娶她,我们容家不重视门第之见,也不需要你们用婚姻做交易,只要身家清白,你就是要娶一个平民女子都可以,可就是她不行。”   华菁到底是心疼儿子,本想好好聊聊,结果说着说着语气又强硬了些。   容翎慢慢的扭过头。   “为什么?”这也是他意外的地方,本以为是因为他胡闹,让南笙的名声不大好,可他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们居然还是不同意!   华菁抿唇撇过头,记忆中浮现一抹身形,随后又强压下去。   “不行就是不行,不过既然你想成家,我也成全你,这些照片都是母亲为你选的优秀的女孩子,你挑一个,如果喜欢就定下来。”   华菁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从小到大对哪个女孩子正眼瞧过,自己的脸在那摆着,就算人家小姑娘长得和花一样,也难入他的眼。   为此,她还发愁过。   如今总算知道他开窍了,可是特意寻来这些样貌一等一的姑娘。   容翎看着那一张张五彩斑斓的照片从她母亲的指尖滑落,在他的床铺旁散开,如果用一句话形容,的确是花枝招展。   “就这些?”   容翎一张张拾起,苍白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华菁出乎意料的看着他,刚想点头,谁知道下一秒,容翎已经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那一沓的照片,红色的火焰伴着一丝焦糊味传来。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照片都是托人弄过来的,如果他看不上,还需要还回去的!   这个混小子就这样烧了?!   “母亲,如果你再弄这些人来,我见一个烧一个,这次是照片,下次,就是人!”   “…”   ☆、第七十八章 空无一人的房间   F国机场。   南笙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个包裹严实的女孩,对着她挥手。   “南笙,这里,这里。”   程婷婷兴奋的比划着,若不是有护栏,南笙觉得她应该会飞扑过来。   箱轮滑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碌碌的声响。   南笙穿过层层人流,来到程婷婷的对面:“你怎么在这?”   程婷婷媚眼一眨,伸手拉过南笙,“山人自有妙计,走,去我那里。”   F国这个时候天气格外的冷,南笙穿着一件及膝的白色羽绒服,貂毛的领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眸。   咳咳。   冷不丁吸入一口冷空气,南笙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这是,脸色不大好?”程婷婷放下手机的相机,皱眉询问。   南笙打量了她一眼,“你在拍我?”   “嘿嘿,我最近在学摄影,所以美人当前,难免手痒痒嘛。”   程婷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可刚刚拍的照片早已经给某人传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飞机班次?”南笙心中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联想到什么,随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这并不符合那个人的作风。   “都说寒假要找你玩的嘛,可我又不在北城,就从我哥那要了一张请帖,班次是我特意查的,嘿嘿,惊喜吧。”   “请帖是你发的?”   “不过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二人异口同声。   南笙知道程家有涉及古玩生意,没想到地位还不低,连受邀名单都能拿到。   她的电话经常被南远山没收,所以在兰氏被带走的那天,她一并毁了。   “我换了一个号码,一会发给你。”   “嗯,好的,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快无聊死了。”   程婷婷扒拉下围巾,有点撒娇的拉着南笙。   有司机候在路边,南笙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订了酒店,不然”   “哎呀,不行,这里就我一个人,你必须陪我。”   程婷婷不由分说的将南笙拉上车,司机眼疾手快的把南笙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   “放心,我自己的房子,没人打扰的。”担心南笙会不自在,程婷婷俏皮的眨眨眼睛。   南笙捏捏口袋里的钥匙,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程婷婷带南笙来的的确是她的私人住宅,一座很洋气的二层小楼,据说是她十八岁生日,她哥哥送她的。   说到自己的哥哥,小姑娘有些手舞足蹈。   “你知道吗,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还想过要给我哥哥介绍呢。”   虽然外面关于程骜传言不大好听,可程婷婷知道,自家哥哥是很优秀的。   不过,她转眼打量南笙,心中暗道,是她哥没福气啊~   南笙噗嗤一笑,没当真。   程骜天天混在容翎的身边,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   “本来想拉着你去逛逛呢,不过看你这脸色还是算了,明天我们参观完,再去玩。”   程婷婷说到玩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不过南笙并没注意。   自从被打了那一顿鞭子之后,她的身子就越来越弱,在秦县回来又感染了肺炎,现在还没有痊愈。   能来这里,也是抱着散心的目的。   和程婷婷一起用了晚餐,二人又聊了一会,南笙便上楼休息了。   其实她也想过,要不要通过程骜来打听下容翎的情况,可下意识的,她又不想从第三方口中得知他的消息。   纠结来纠结去,只觉得心口闷得慌。   翌日,清晨。   天空淡淡的飘着几朵白云,懒洋洋的,一如这个城市的缓慢节奏。   “南笙,入场的礼服你带了没?”   程婷婷拎着一件礼服敲门,结果门一打开,不由得惊在原地。   这种场合并不需要多华丽,甚至要彰显的严肃一点,只见南笙一袭的黑色勾腰长裙,量身裁剪,几颗裸钻闪耀,漏出白皙圆润的双肩,映衬的肤色如雪般莹透。   饶是身为女人,程婷婷都觉得鼻子发热发痒,何况那些男人了。   视线落在手中的礼服上,程婷婷突然明白某人的心思了。   坏心眼的将礼服扔到一边,程婷婷绕着南笙走了两圈,“丫的,你最近吃什么了,之前没这么大啊?”   “…”   对方那大喇喇的视线想不明白都不行,南笙耳根发烫,她能说这都是某人不要脸的功劳?   咳咳。   “时间到了,你还磨蹭。”   话落,南笙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哎,不要这么小气嘛,分享分享啦。”   “…”   一年一度的国际博物馆古董展,可谓是文物界的盛会,受邀者,皆是身份不凡的学术者,或者是爱好者。   像南笙与程婷婷这么年轻,还是学生的,少之又少。   走进光鲜列陈的会场,南笙问程婷婷:“这也是你第一次参加吗?”   “嗯,啊!”   某人左顾右看,没有在意南笙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那人需要,她怎么能进的来。   南笙勾勾嘴角,伫立在一套宋瓷杯盏的玻璃罩前,静静地观摩。   对于鉴别,她还是喜欢能够亲手触摸的修复它们,将一堆无用的碎片,还原成价值千金的古宝,这个过程,让她很沉迷,也很享受。   见时间差不多了。   程婷婷挡住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南笙,隔壁有一家订制餐厅,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啊,我请你。”   看的也差不多了,先吃饭也好。   程婷婷咯咯一笑,“谁用你请啊,走吧。”   临街的建筑。   程婷婷拉着南笙上楼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皱眉说:“她奶奶的,肚子好疼,南笙你先上去点餐,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当真捂着肚子飞奔出去。   南笙看着楼梯口的门,又看看那抹背影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皱皱眉。   这个餐厅没有卫生间?   程婷婷有点奇怪,可她不至于害她,南笙思虑了一会,抬脚上楼。   楼梯很长,尽头是一扇圆形的红木门。   轻推开,身后吱呀一声,门又自动阖上。   南笙还没回头,便被眼前这一景象楞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布置奢华的大堂,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哪里是什么餐厅!   是她走错了?   南笙眨了眨被晃得炫目的眸子,想转身离去。   咕碌碌…   尽头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片刻,又生生被卡住了一般。   南笙回头。   如电影的慢镜头,只见白色的光幕下,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轮椅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腿上,还裹着厚重的石膏。   ------题外话------   终于见面了,好激动~   ☆、第七十九章 她是他的   还是熟悉的那张脸。   没有盛气凌人,没有高高在上,竟是如此柔和的注视着她,那种从内迸发而出的美,冲破了眼前的光晕,带着摄魂夺魄的璀璨。   南笙不觉得痴迷了。   眼珠不眨的回望着他。   “还不过来?”   容翎忍不住勾唇,对那个呆呆的人儿说。   被掩藏的思念,只有在相见的时候才会知道究竟埋有多深。   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   南笙才回过神,眼眸微恙,视线落在对方的腿上,连忙走过去。   “三少,你的腿…”   “无事。”   容翎顺带着搂过她。   “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在这里?”   “还用问吗,我身边的人早就被你收买了。”   难怪程婷婷逃命一般的跑了。   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可她脸上却笑的如花一样,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的身边绽放。   男人低笑一声,手放在南笙的腰上,一个用力,二人调换了一个位置。   他坐在轮椅上。   她坐在他的腿上,姿势暧昧。   南笙脸有些烫,不知为何,今天见到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还说不上来,就觉得心跳的厉害。   容翎的脸色很白,长长眼尾勾卷着,看上去还是懒洋洋的,不过,南笙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她笑着擦擦他额头的薄汗。   “让我下去吧,可能压到你的腿了。”   “···”   “唔…”   猝不及防的后颈被拥住,两片薄唇覆盖她的唇上,带着一种独有清香与药味,舌尖灵活的撬开了她的贝齿,轻扫婉转,渐渐深入。   南笙微眯的阖上眼眸,脸颊微红。   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完,这个人怎么这么…   可是顾忌着他的腿,南笙只好一动不动的承受着男人灼热的气息,手环在他的肩上,减少他的负重。   直到呼吸不畅,容翎轻放开她,狭促的咬了下她的手指。   南笙惊得指尖一颤,佯怒道。   “胡闹够了没?”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在逞强,她想坐起来,可是又被容翎按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外套,在某处画着圈圈。   “呵呵,谁让你穿这样的?”   “…”   南笙低头看了一眼,她这件礼服,除了裸肩的设计,其余包裹的还是挺严实的。   关键是曲线勾勒不错。   明明他自己好色,关她衣服什么事啊?   南笙挑挑秀美,扒拉开他的手。   “先放开我,这样会压到你的腿的。”   噗嗤。   容翎放大的俊脸凑近她的耳边。   “你现在关心的应该是另一条腿。”   “…”   南笙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越发的红润,容翎也觉得气血翻涌,没再逗她,放手让她跳了下去。   再这样暧昧,他也是受不住的。   阳光透过玻璃,映在二人的脸上,一时间异常的柔和与温暖。   南笙打量着周围的布置,试图缓解脸上的红晕。   容翎滑动着轮子,朝她走进一点,修长的手指刚刚拿到口袋里的盒子,便听到一阵躁动。   眼色一深,只好放弃了接下来的动作,拉着南笙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南笙下意识的问。   “一会就知道了。”   “…”   二人走的并不是来时候的路,一个严密的直降电梯,林元带着侍从正候在那里。   看见二人走出来,也没多惊讶,和南笙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一行人匆匆坐上了车子。   飞速的行驶在公路上。   这架势,怎么有种私奔的感觉?   南笙几度看向容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其实很明显,他应该是背着家里出来的吧?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一件大事?”   容翎拉过南笙的手,十指相扣,眉尖染着宠溺之色。   “你怎么知道?”   随后,南笙自觉她这个问题有点蠢,这北城能有什么事瞒过他,即使他人不在那里。   想到这,心里倒是有一口气憋在那里。   既然他都清楚,那么容家人的态度,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想法?   看这丫头又将秀眉拧在了一起,容翎并不知道为何。   不过还是解释了句,“我前几日醒来的时候,才听到的汇报。”   “伤的很严重吗?”   听到他的伤势,南笙立马抛开了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不管怎么样,容翎的对她做的,是她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   “无事,养养就好了,就是这个东西,还要带一阵子。”   容翎有点嫌弃的指着自己的腿。   噗。   南笙好笑的说   “麻烦你也要带着,身体重要。”   林元坐在前面,按了按抽动的眼角。   自家三少可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当日从土里挖出二人的时候,他可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现在脸色不好,更是因为他不肯配合治疗,又闹了绝食的原因。   就在纠结要不要偷偷嘱咐南姑娘照顾三少的时候,林元眼尖的发现,后面追上来一车队。   手机恰好进来一条信息,正是容翎发给他的一个地址,惊讶了两秒,林元把地址给司机发了过去。   “南笙?”   “怎么了?”   南笙感觉车速好像越来越快,正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容翎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认真的说:“还记得在秦县,我说过的话吗?”   ·····   F国,摩尔山庄。   此时已经乱了套,华菁发型微乱的摔了电话。   “给我找!必须将他给我带回来!”   小兔崽子,长这么大,居然学会和自己的母亲耍心眼了!   旁边一双宽厚的手掌拉过她,劝慰道:“你这又是何必,气病了可是自己遭罪!”   前排,齐刷刷的垂下一众脑袋。   就在两个小时前。   一直闹绝食的三少从这里跑了出去,夫人就开始大发雷霆。   这不,就连出差在外的容先生都赶了回来。   华菁眼眶发红的瞪着说话之人,怒道:“我这是为了谁好!他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管,哪像你们,一个个墙头草,他闹个绝食,就开始动摇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是谁放他出去的!   这一句,明嘲暗讽的。   容先生头痛的揉揉额角,拉过华菁的手说:“他都多大了,难得喜欢个女孩,你就这么排斥?”   其实开始听到传闻的时候,容家人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觉得是好事一件,毕竟那个臭小子一向不着调,除了赌钱没什么别的爱好。   没准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就会懂事了呢。   谁知道调查一番之后,向来宠着容翎的夫人会如此激动,开始他们也是跟着附和的,可如今,居然闹到这个地步。   华菁气的喘了两口气,挥手让仆人散去,这才做到沙发上,对着容先生发脾气说:“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你可知道,他想娶的是谁?”   “不就是北城南家的女儿吗?”   容先生没什么表情。   华菁哼笑两声,“是南家的没错,可她是凌素素的女儿!”   凌素素?   这是好久都没人提起的名字。   容先生回忆了秒,看着自家夫人,宠溺的笑笑,“凌素素?当年那个影后?”   “没错。”   华菁点头。   “可我记得,你们不是闺蜜来着?不对,当年,你好像还和人家口头上订过亲···”   说着,容先生的表情倒是严肃起来。   华菁的脸色微变,有些尴尬的说。   “那是和老二,当时我怀着老二,于是彼此便打趣说,若她日后生了女儿,便结为亲家,可后来她失踪了,这婚约自然做不得数。”   不管做不做的数,现在和她有关系的是老三,这事便不能再提起。   “都是过去的人了,她母亲的事与她何干,既然三儿喜欢,就由着他吧,而且感情的事,能不能成,还未知,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容先生自然是从家庭和谐的角度考虑,而且,以老三的性子,再这么逼下去,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凌素素当年之所以躲起来,是因为她得罪了人!后来更是因为她去世了,这事便不了了之,可那南笙,竟和当年的凌素素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出挑些,谁知道”   “行了,别人的事亏你记得如此清楚!”   容先生一嗓子喝住了华菁,明显不想再议论此事。   华菁也是觉得行为欠妥,气的不再说话。   僵硬的两分钟。   华菁眯着眼睛站起来,“不行,我不能让我儿子和她有牵扯,既然他不喜欢我挑的那些,那就挑他喜欢过的!”   “他喜欢过谁?”容先生按压着额头询问。   “这事我还是从他的跟班那听说的,三年前,你儿子可是私藏过一个女人,叫什么来着,什么路琪?”   容先生叹了一口气,靠在那里不得不打击自己这位夫人,“那你可知道人在哪?”   “···”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想找估计都没地方找。   随后,华菁眼眸一亮,“对了,听说伍家那个丫头快回来了,她从小就喜欢老三···”   容先生觉得对这件事实在是没办法给予意见,也不想和自家夫人吵,便抬抬屁股走人了。   随她折腾吧。   这些年,华菁的确是他们宠坏了,长辈和善,子女除了老三这个刺头,其他的都算恭顺,就让她们母子死磕去吧。   容先生离开了。   华菁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她觉得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就像开始,她心里喜欢的也并不是容先生,如今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过日子?   首先给伍家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一遍,然后华菁才招来仆人。   “去将老三的户口拿来,还有的照片,我出去一趟。”   华菁觉得,对付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要快准狠,等木已成舟,他反抗也没有用!   谁知,当仆人蹬蹬蹬跑下来的时候,却给了她当头一喝。   “夫人,三少的所有证件都不在了。”   “···”   轰。   华菁顿时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白,朝后面昏了过去。   “夫人!”   “来人!快来人啊!”   “快去叫医生!还有先生!”   ··············································   另一头,车子甩掉跟着的人,缓缓进入一处平坦之地。   再出来,容翎的手里已经握着两个红红的小本,上面钢印的三个打字,似乎带着温度一般,灼热着两人的双眼。   南笙后知后觉的说:“三少,反悔可不可以?”   她这个婚结的好草率啊,没有浪漫的求婚不说,还是被人胁迫的。   呜呜。   看着眼前笑的如狐狸一般的男人,她心里默默的流了一把心酸泪。   容翎将那两个小本一并揣到自己的怀里,还不放心的拍拍,看起来格外的幼稚。   南笙咯咯一笑。   “有一个是我的,给我。”   “不给,爷替你管着。”   容翎拉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给她。   这会就要反悔,他怎么放心交给她。   “无赖。”   南笙不满的嘟嘟唇,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曾经在这个男人谨言慎行的她,早已经变得恣意随性,甚至偶尔还在虎头上拔拔毛。   容翎捏捏她那鼓起的小脸。   笑着说:“对你,就得无赖点。”   他并没告诉她,这婚可是争分夺秒来的,不然等他那位精明的母亲缓过神来,他想结都结不上。   如今,摸着怀中的那两个小本,他总算松了口气,所以看起来,笑的如狐狸一般。   最重要的事办完了,也该去弥补他这位新婚小妻子了。   南笙以为她还要拉着他一路飞奔,没想到,某人直接给她塞上了直升机。   “三少,我们还要去哪?”   容翎单手扶着舱门,坐在了她的身侧。   “是不是该改口了?老婆,嗯?”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   这个称呼就这样被他理所当然的叫着,南笙觉得脸很烫,心脏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很不真实。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不确定这个人在哪里,可眨眼,他们竟然结婚了!   还是争分夺秒的速度···   想到此。   南笙突然伸手挡住了某人靠近的动作,表情略认真的说:“刚刚怕你误会,所以我没问,我们之所以这么仓促,是不是你家人不同意?还有,你怎么有我的户口本?”   容翎挑挑眉,注视她没说话。   “···”   “你父母是不同意的吧?可是如今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就不应该陪你胡闹。”   南笙咬咬唇,认真想想,的确是有些冲动,她今天果然被这个男人迷惑的有点不清醒。   “又后悔了?”   容翎轻笑,抓着她的手,轻吻了下手背。   “···”   “能不能严肃点。”   “···”   “其实是我母亲,其他人还好,户口本是从莫少霆那里拿来的。”容翎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轻缓的说。   “你都不担心我会嫁给他?”南笙气极。   原来他父亲把户口本都送到人家手上了。   “不担心。”   他怎么可能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北城,就算那日南笙没有自救,莫少霆也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也对,他那里肯定有你的人。”   南笙并没有纠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想明白这件事,她的眼色一黯,他母亲果然不喜欢她,她好像天生就没有什么女人缘,无论年龄大小,都对她有敌意一样。   就像煜洋的母亲,当年还没闹僵的时候,也是一副防备的样子,生怕她把他儿子抢走一样。   南笙这一走神。   容翎原本柔和的目光一沉,捏着她的指节不免用力了些。   “我还在这呢,你就敢想别人?”   嘶。   “疼。”   南笙挣扎的想把手抽回来。   “你做什么,都红了。”   白白净净的手指果然有两道红印子,看着南笙娇气的蹙眉,容翎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说她在想别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也不明白,现在为何变得如此斤斤计较,发现她的目光一刻不在自己身上,便心生妒忌。   “怎么把你宠的这么娇气,真是自找罪受。”   无奈。   心里吃味的某人又耐下性子,给她按捏着手指。   南笙绷不住笑了。   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滋生。   这男人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主,看着蛮横,但只要她示弱,总会妥协。   二人躺在机舱的休息室里,腻歪了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南笙迷迷糊糊的只听身边的人说:“南笙,我爱你。”   虔诚般的沙哑,一度让她以为是错觉。   或许身边这种久违的气息,让她很安心,等南笙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容翎支着下巴看她。   “你终于醒了。”   “···”   南笙坐起来,揉揉额头说:“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   容翎整理下她的衣服与头发,便将林元叫了进来,他的一条腿不方便,南笙睡觉时又是压着他,这会已经麻了。   “我扶你?”   南笙刚伸出手,便被容翎拍了回去。   “我去解手,你陪我?”   “…”   “流氓。”   南笙嘀咕一句,推门走了出去,不打算搭理他。   生着病呢,简直一点正行都没有。   这会的天色很暗。   南笙一时间也没认出这是哪里,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很清新。   回头打量了一眼。   这是一座三层的欧式别墅,前方有花园,喷泉,还有几道弯弯曲曲的廊亭,点缀着零星的灯光。   倒是有点像贵族的风格。   “后院有一处花海,本想带你去看看,可是这会天已经暗了。”   肩膀一沉,容翎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拐杖,站在她身侧。   “明天再看也不迟。”   “那先吃饭?”   “好。”   晚餐是这里的厨子准备的,也是容翎告诉她,这里是临近Y国的一处小镇,因为这里是他的私人财产。   是容家人找不到的地方。   壁炉处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光是听这声音,就觉得心里一暖。   “其实,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冷静下来的南笙认真的说。   容翎慢条斯理的将牛排切好,递给南笙。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家母亲,他这么做是过激了点,可也是唯一的最快的解决方式。   “其实我母亲并不是不喜欢你,我觉得她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不过我并不在意,能化解最好,若是解不开这个结,我们不见她就是。”   南笙无奈的摇头一笑,刚刚还觉得这家伙难得的绅士,可这一会儿又犯浑了。   “说什么胡话呢,她是你母亲,总归是为你好的。”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容翎认真的皱皱眉,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想这么宠一个人,也是头一次想要霸占一个女人,虽然他不说,可是他清楚他对她的*有多强烈。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柔和的光晕落在男人精致的五官上,眼尾黑而深邃。   南笙觉得吃的差不多了,抬眼对方那好看的眉眼。   很难得的安静。   男人的一举一动,优雅的如画里走来,看着看着,突然眼前一花,一朵含苞待放的鲜露玫瑰出现在眼前。   沁香扑鼻。   南笙回过神。   腾的一下站起来,只见容翎支着那个裹着石膏的腿,半跪在她的身前。   “本想给你个浪漫的求婚,可那些人追的太急,如今重新求一次,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句,不带诱惑,不带胁迫,有的只有真挚的诚意。   南笙惊的眼角直抽,她拉着容翎,气道:“领完证,再求婚的,这世上除了你也没谁了!”   容翎一动不动,固执的看着她:“答不答应?”   “答应了,答应了!快起来,你的腿不想要了啊!”   南笙都快被他气死了。   “语气不好,一点都不诚恳。”   容翎似乎和她杠上了,就是跪在那不起来。   南笙觉得面皮一紧,捏捏下巴硬是挤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我答应。”   说着,伸出白皙的手指。   盒子打开。   是一枚漂亮的裸钻戒指,南笙对钻石了解的不多,并不知道这就是那枚价值连城的挚爱。   不过单从欣赏角度来说,她的评价只有两个字。   好看。   尺寸刚刚好。   容翎满意的落下一吻,这才拉着南笙的手慢慢的站起来。   “能耐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南笙连忙检查他的腿,见石膏处并没有异样,才松口了口气。   “···”   很明显,某个男人作死的行为并没结束,邪笑一声,直接将南笙拦腰抱起。   “啊,容翎!你疯了啊!”   南笙被他抗在肩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到底有没有身为病人的意识啊!”   这接二连三的,要不要这么刺激她!   容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按着南笙,轻笑着说:“老婆,洞房花烛夜,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   “我不舒服。”   南笙觉得要阻止他,只能从自己这里下手了。   房门被合上。   南笙被扔到床上,刚要爬起来,对方的身子便压了下来。   “别闹,等你腿好了,怎么都行。”   柔软的双手拖住他的脸,南笙喘息气说。   “不,就要你。”   撕拉一声,脆弱的外套已经被扯了下去,容翎滚烫的手指蹭在她的脸上。   略带急切的吻准确的俘获了她的双唇。   “不要。”   在这急剧升温房间里,这一句弱弱的反驳是如此的无力,被忽略不计。   衣料的摩擦声越来越距烈,南笙挣扎了一会,只好纵容着她,半卷着眼眸忘着眼前的轮廓,那微扬的眼角似乎染上了一抹胭脂红。   她伸出手指蹭蹭,只觉得有种异香。   南笙觉得,这似乎是头一次,她真心接纳这个男人。   原来感觉是如此的美妙,男人握着她的双手十指紧扣,透过血肉的牵引,南笙觉得她的灵魂好像回到了那一日,天地变得黑暗,而他们,则是不离不弃。   指尖渐渐向上,摩挲到对方手腕上那道道的疤痕,很深,很狰狞,可是却是她最爱的地方,心逐渐的沉沦,最后似乎变成了一叶小舟,在一阵激烈的暴风雨之后,渐渐地被推到彼岸。   骤雨初歇。   容翎看着脸色红扑扑的南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这丫头的体力好像更差了些。   即使睡了过去,手依旧紧紧握在他的手腕上,容翎好笑的勾勾唇,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披着睡衣走了出去。   不一会,走进来两位女仆,在容翎的眼皮下,帮南笙清理下身子,又换了床单。   “让这里的医生,明早过来。”   容翎扔下手里的书,对她们吩咐说。   “是。”   仆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容翎的原计划是带南笙在这里修养几天,再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却没想到,在医生为南笙检查过后,林元匆匆的赶了过来。   “三少,夫人昨日晕倒了。”   “怎么回事?”   容翎脸色微变。   南笙听闻,也放下了手里的动作。   林元连连点头,擦了一把汗水说,“是真的,听说夫人本打算自己做主让你和伍小姐订婚,结果发现你的证件不在之后,又去查了档案,结果,便气倒了,如今,恐怕他们都知道你和南姑娘,不,三少奶奶结婚的事了。”   林元将事情经过说的很明白,容翎早就猜到他母亲会这么做,也不算意外,不过还是忍不住朝南笙瞥了一眼,对方并没什么异常。   他却不淡定了。   她都不在乎吗?   林元在等着容翎的指示。   可久久没有声音,谁也不知道这位主在想什么。   南笙见状,抬脚走了过去。   “我们回去吧。”   自己的母亲气病了,谁心里能不急,他能为她犹豫一刻,已经让她很意外了。   “对不起…”容翎伸出手抱着她,心里觉得愧疚。   “我说过,这辈子只娶你,是真的,那个伍家的千金,我不认识,回去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他想给她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南笙摇摇头,“婚礼还是先不要了,我还没毕业。”   而且,南家和容家的麻烦事一堆。   “那你什么意思?难道要隐婚不成?”   容翎一听,有些急了,怎么觉得他见不得人一样?   “不如,等我毕业再说?或许这段时间,让伯母对我该观也不一定。”   南笙讨好的笑笑。   一听就是敷衍的意思,容翎也没再较真,揉揉她的头发说:“走吧,我们回去,将你的改口费要回来。”   “…”   ……   此时的华菁,已经从医院回到了山庄。   脸色苍白的靠在病床上,带着一丝忧虑。   “回夫人,三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知道了,记得别把我生病的消息告诉大小姐和二少爷。”   华菁忍不住嘱咐了句。   如今那两个孩子在国外忙来忙去,不能折腾他们。   管家点头出去了。   容先生削了一个苹果递过去。   “怎么不心疼老三了?”   温和的话语,带着一丝打趣。   华菁语气一噎,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和我提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   “呵呵,得,看你生病的份上我不提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做的的确欠妥,如今,怎么和伍家交待?”   “谁知道他动作那么快?”   “哼,背着父母就把婚结了,容翎主意正,这个女孩也那样,听说,北城南家连连出事,都是她搞得鬼。”   若是看不上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你都觉得是错的。   这种带着偏见的目光,容先生没给予意见,只能劝她敞开心胸。   “事已至此,你还能逼他们离婚不成?等回来观察看看,若实在不像话,再想办法也不迟。”   他们容家可以不重视门第,但是人品家世还是要清清白白的。   华菁看着自己的老公,有他这句话,心里宽慰了点。   逼他们离婚,她还真做不到。   只能先观察着看了。   大约下午的时候。   容翎拉着南笙慢悠悠的走进客厅。   一看见这位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孩,众仆人都惊住了喉咙,一时间不知道叫什么。   “看来容家的下人舌头都不好使了。”   容翎似笑非笑的说,拥着南笙走进去。   “三少,三少奶奶好!”   身后齐刷刷的打着招呼,而容翎则是拉着南笙坐在沙发上,将手上的指套摘了下去。   在飞机上,他就知道自家母亲已经回来了,并没什么大碍。   水果和茶点一一献了上来。   大概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华菁绷着脸色从床上坐起来,“老三回来了?”   “嗯,是三少回来了,带着刚刚登记的三少奶奶。”床头的佣人汇报说。   华菁哼笑一声,“我还没承认呢。”   说完,她也坐不住了,整理下容貌,推门走了出去。   南笙并没有见过容先生,可当她看见华菁的时候,恍然明白了为何容翎长得这么妖孽,这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的确很美。   尤其是一双凤眼,微微挑着,带着独有的风情韵味。   华菁在看见南笙的一霎那,心里是震惊的,毕竟这样一张脸,不由的会让她想起二十年之前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鲜活美丽。   可惜,时过境迁,许多事都变了。   心里舒缓了一口气,将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   “还有脸回来?”   华菁出口就朝自己的儿子而去。   “您不是要给我挑媳妇吗?这不,我亲自挑了一个,带回来给您瞧瞧?怎么样,是不是比照片上的都好看?”   容翎自动忽视了自家母亲眼里的那些情绪,嬉皮笑脸的拥着南笙。   那维护的姿态,华菁怎么看不出来。   不禁哼笑两声,他儿子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伯母好。”   南笙觉得这气氛实在是诡异的很,将容翎那黏人的爪子扒拉下来,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   华菁嗯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容翎从怀里拿出两个小本本,宠溺的掐掐南笙的脸蛋,“不是伯母,是母亲。”   说着,将证件放在桌子上,斜眼瞟着华菁。   “母亲,您不会那么小气的连改口费都不给吧?不然我也随我们笙而叫您伯母好了。”   这混小子!   华菁气的差点背过去。   南笙也觉得嘴角直抽,这男人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臭小子,就会打趣你母亲。”   一道凌厉的视线落下来,南笙惊的抬头,望进去的却是一双温和的双目。   内敛,沉稳,像一位儒雅的绅士。   “这是我父亲。”   容翎为南笙介绍说。   南笙刚想要打招呼,容先生却摆摆手,优雅的坐在华菁的身边。   “我们容家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母亲的确是对你们的事有些意见,不过事已至此,我们都要学着接受,你说是吧?”   容先生温和的打量南笙,随后又推推自己的夫人。   他看的出来,这个女孩应该是一位自己有主意的,刚刚不让她打招呼也是不想双方尴尬。   华菁瞪了容先生一眼,坐了起来。   修剪精致的指甲挑起那两张证件,看了一会,又递给容翎。   “既然回来了,那就留下吧,你们的身子都不大好,等调养好了,再商量后面的事。”   已经这样了,总不能逼自己的儿子离婚吧,她也做不出将人撵出去的举动。   华菁这算是无耐的退了一步。   容先生满意的笑笑,随后又扭头对容翎说,“你小子先跟我上楼。”   容翎挑了下眼皮,看看南笙又看看华菁,明显有些不放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母亲会吃人吗?”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防自己的母亲跟防贼一样。   南笙捏了捏他的手,意思让他放心。   她哪里有那么脆弱。   容翎上楼了。   客厅里一时很安静。   华菁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南笙,“你们的事,你父亲可知道?”   “还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南远山在哪里。   “我知道,我们的行为的确是很草率,也不够尊重父母,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这是南笙已经确定的事,不是利用,不是感激,是真的喜欢。   更是超越了年轻时期的懵懂。   喜欢?   华菁望着女孩坚毅的眉眼,这个表情她很熟悉,当年那个人也是如此,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很执着,也很坚定。   可后来呢。   并不是所有喜欢都能结成善果。   看她的样子,恐怕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吧。   容先生不知和容翎在谈什么,一直都没有下楼,而华菁不咸不淡的几句嘲讽,就像拳头搭在棉花上一般,表情一直淡淡的,恭顺有礼。   明明这么年轻,心性却是如此老练。   华菁觉得一口郁气憋在胸口。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华菁去接电话。   南笙看佣人在准备水果沙拉,便径自拿起一个苹果,帮着削皮。   电话是伍家打来的,华菁态度温和的解释了几句,无非是说一场误会而已,虽然婚事不成,可两家的交往还是要继续的。   说了一会,华菁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削水果的南笙,不咸不淡的说道:“您也是知道我们三儿的性子,从小就倔的很。”   “呵呵,哪里呀,我看晴丫头就不错,可人家不听我的啊,儿子大了不由娘。”   对方的话语,南笙听不清楚,不过华菁的语调却是不大不小的刺激她的耳膜。   “哎呦,也亏得你家晴丫头为他说话,呵呵,这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三年前就学会私藏女人了,哪里配的上我们晴丫头。”   华菁捂唇而笑,虽然是贬低自家儿子,可那语调却是高扬的很。   南笙就算不想听,可这句话还是入了心。   华菁的话语还在继续,可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突然想起,那日莫筱雪冲进寝室对她说的那番话,她说,容翎是有过女人的。   还是私藏?   呵。   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真喜欢,怎么会那么做。   可就算如此,她又在意什么?   年少轻狂的时候,有喜欢的女人也正常。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子在寸寸的游走,剥的是果皮,凌迟的却是她的心。   白皙的手指,竟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她真的做不到不在意,想到他会对另一个女人做那些亲密的事,她就无法平静。   眼眶微微发红。   砰一声,手中的水果哗然落地,连带着没有握住的水果刀,发出刺眼的光。   “南笙。”   容翎下楼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飞奔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指尖。   白皙的皮肤上正涌出大片的血珠。   ------题外话------   这一章是不是很甜?   ☆、第八十章 一夜未归   一道深约一厘米的口子刺痛着某人的双目。   “谁让你做这些的!”   容翎抓着她的手怒道。   管家拿着医药箱跑过来,容翎一把打落在地,对那个挂了电话的人说:“既然这里不欢迎我的妻子,那我们走就是了。”   虽然他看见南笙是自己伤到的,可他直觉和自己的母亲脱不开干系。   “容翎!是我自己不小心。”   南笙另一手握住他,弯腰从医药箱里翻出一卷纱布,径自包扎着。   的确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华菁早就挂了电话,看看那个女孩,又看看她那炸毛的儿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容翎!说什么胡话呢,快带南笙去楼上处理。”   容先生从楼上走下来,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气氛。   容翎沉着脸,见南笙一手包扎的那么吃力,拉着她朝楼上走去。   容翎是后走下来的,而容先生早就站在了楼梯口,所以华菁的那番话,和南笙的反应,他都看在眼底。   自家夫人还在那呆呆的站着。   容先生叹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无奈的说:“你这又是何必?真把他们逼得不认你就高兴了?”   华菁闪了闪眼眸,赌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就是看她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顺眼。”可真把人刺激到了,她也没觉得很开心。   “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和人家孩子叫什么真,幼不幼稚。”   容先生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华菁揉着额角,不说话。   直到仆人上前,将狼藉的客厅收拾干净,华菁才幽幽的开口:“我只是担心·”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终会引来祸端。   而那个时候,她儿子又要怎么办?   容先生噗嗤笑了,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真是没地方操心了,还没发生的事穷担心个什么劲,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不是你干涉就能阻止的。”   虽然话是这个道理,可华菁并没有真的释怀,希望,真的是她杞人忧天吧。   楼上。   南笙静静的看着为她处理伤口的人,垂下了睫毛划过一丝落寞。   华菁虽然有故意气她的目的,可她知道,那个女人,应该是的确存在的。   三年前,他又是什么样子?   “那些事,自有人去做,你逞什么能。”   容翎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并没发现她的异常。   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容翎捏着她那白皙粉嫩的指甲,直到南笙嘶痛一声,他才放开:“看你长不长记性。”   不过心里想的却是。   忙活这么半天,居然看也不看他!   “不过划个口子,受伤的是我,你气什么。”   南笙看着他这个样子,没忍住轻笑了声,虽然,心里依旧麻麻胀胀的。   “怎么不开心?是我母亲说了什么吗?”   容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丫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虽然笑了,可整个人并没有多少温度,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南笙扒拉两下纱布上的蝴蝶结,漫不经心的说:“手法这么熟练,是为多少姑娘包扎过啊?”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白扎伤口会用蝴蝶结吧。   噗。   这暗示性的话,容翎怎么会听不出来,扶额闷笑两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盯着南笙。   后者有些不自在。   “你这聪明劲能不能用在正常的地方,爷这叫有天赋,可不是实践出来的。”   再说,他哪里有那个闲心给别的女人包扎。   他母亲,他都没做过。   “···”   “老婆,你不会吃醋了?”   容翎似乎瞬间的明白了什么,笑的不可自抑,勾勒的眼稍染上了丝丝魅色。   南笙红了红脸,也觉得自己有点侨情了。   容翎对她的所作所为,天地可鉴,包括他眼中的情愫,更是真挚的没有一丝伪装。   不管过去如何,如今,嫁给他的人的是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南笙默默的做着思想工作。   就算容翎再聪明,他也不可能明白女孩子的那些弯弯绕绕,见南笙终于对他有了好脸色,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管家走了上来。   “三少,三少奶奶,吃饭了。”   容翎睨她一眼,询问着意见。   南笙点点头,“走吧。”   F国,并不是容家的大本营,主要是因为这山庄地处安静,空气清新,适合疗养,所以华菁才会陪着容翎在这里养伤。   在容翎昏迷的期间,容家的两位长辈以及在国外的哥哥姐姐回来看望过,不过没呆几日,又匆匆的返了回去。   餐桌上。   华菁难得的安静,没有嘲讽容翎,也没有再挤兑南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望过去。   食不言寝不语。   只有瓷碗轻微的碰撞声。   正餐结束,容先生犹豫了一下说:“你们的事,是怎么打算的?”   “挑个时间,就把婚事办了吧。”华菁插了一句。   容家怎么也是名门望族,若是日后传出个未婚先孕就还不好了。   容翎也正有此意,刚想说话,桌子下的腿被人轻轻的砰了一下。   差点呛了一口水,余光朝那个淡定的人儿扫过去,最后妥协说:“先不急,等她毕业再说。”   “···”   容父容母皆不可置信的看他,火急火燎的把人家娶了,却不急着办仪式是什么意思!   容先生不悦的皱眉,“容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婚姻不是儿戏!”   华菁也放下筷子,明显吃不进去了。   容翎是真心冤啊,他老婆不愿意办婚礼,他有什么办法。   不过还得硬着头皮解释:“南笙还有一年才毕业,再说,就算举办婚礼,也要筹划一阵子,一年正好。”   虽然他也急,但是多准备准备也好。   容先生系着袖口站起来。   “既然你们自己有打算,那我和你母亲也不用操心了,今天医生说你的腿恢复的还不错,再过一阵就可以拆去了。”   华菁除了那句话,便一直没发表任何言论,安静优雅,又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贵妇形象。   用过餐,二人就离开了。   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等容翎的腿好了,他们便可以回国了。   “看样子,我母亲是接受你了。”   容翎好笑的说。   他母亲其实心很软。   估计是因为南笙受伤了,她老人家的面子挂不住了。   “嗯,她很爱你。”   南笙中肯的评价,母亲对儿子的那种纵容,即使面上不显,别人也感觉的出来。   “相信我,以后她会很喜欢你的。”   南笙笑着点点头,让他安心。   回到房间。   管家端上来一碗汤药,容翎刚刚从浴室出来,擦了擦头发说:“先放在桌子上吧。”   管家将托盘留下,躬身退了出去。   卧室里,南笙正摩挲着一把钥匙,放在灯光下慢慢的欣赏。   “先把药喝了。”   说着已经拉起了她。   “什么药?”   “你的肺炎没有痊愈,不知道吗?”   “这是当地的中医开的药房,没有副作用,走吧,一会凉了。”   南笙将钥匙放回口袋,将他按在床上。   “我自己去喝,你坐在这等我。”   不过刚走两步,南笙又转了回来,看着他那满身水汽,一个毛巾扔过去。   直接将某人胸前敞开的领口遮盖住。   容翎默默的将毛巾拿下来,沮丧的擦擦头发,不禁有点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了。   他都穿这样了,这臭丫头居然一点惊艳也没有。   南笙一口气将药喝完,又看看了墙上的时间,下午六点整。   “我想出去一趟。”   南笙靠在门边,对容翎请示说。   “去哪?”   南笙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放在指尖晃了晃,“去这里。”   这是她来这里之前,从南远山书房里拓的备份钥匙。   “我陪你去。”说着,容翎就想起身换衣服。   南笙上前阻止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了,我叫程婷婷陪我。”   容翎这个人有洁癖,只要是沐浴过后,便不会再出去,不然,等他回来又要洗一遍。   “她是你老公还是我是你老公?”   容翎睨他一眼,手搭在扣子上,开始换衣服。   “你的腿快好了,应该好好休息,感染了就不好了。”   “唔”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顺便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走,还是继续?”   南笙连忙后退一步,气的直磨磨牙。   最后,还是在容翎的陪同下,二人走出了别墅。   南笙要去的地方在城中一条街,那是凌素素在F国的一处住宅,南笙想了解她的母亲,只能从这些零碎的信息入手。   司机将二人送到地方,便候在路口。   这会的空气很冷,微风一扫,连带着地上那些干黄的梧桐叶,也跟着摆动。   “这个钥匙怎么有点不一样?”容翎坐在轮椅上,摆弄着钥匙说。   南笙望着眼前的白房子别墅,轻笑说:“这是我自己做的。”   所以她用的材质不一样。   上面还有她喜欢留下的标记。   容翎眉尖挑挑,压不住眸里的惊讶。   “没想到,我老婆还是个人才。”   真想象不出,若这个丫头没有思想障碍,那得多妖孽。   南笙意有所指的看他:“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早就把她调查个透明。   “咳,到了。”   容翎指着前面的铁门,将钥匙递给她。   “…”   外面的铁门锁着,南笙将容翎推到一边,走过去翻看那把锁。   是那种旧式的锁头,风吹日晒的,布满了一层灰尘。   这把锁没有钥匙,容翎刚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只见南笙已经弯腰从包里到处一个铁丝。   白皙的手指在那倒弄一会,咔的一声,带锈的铁锁开了。   容翎嘴角抽抽,这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南笙擦擦手,想过来推容翎,可对方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率先握着她的手。   “这会儿我可以自己走。”   南笙看看他握着的手,点点头。   这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南笙和容翎开门走进的时候,客厅已经狼藉一片。   像进了贼一般。   “这是你生母留下的房子?”   “嗯,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   南笙打趣说。   容翎用拐杖扒拉下地上的狼藉碎片,皱眉说:“这不是贼的作风。”   倒像是报复,或者在找什么东西。   从客厅到卧房基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恐怕能毁的东西都毁了。   南笙不紧想起南远山保留的那几把钥匙上的划痕。   这会是他做的?   “小心。”   只见南笙徒手捏起一块花瓶碎片,放在手中观摩着。   容翎猜到她在做什么,便安静的看着她。   用手机的亮光照了一会,南笙抿唇说,“这花瓶大概碎了二十年左右,可惜,还是个真古董。”   “…”   容翎能看出她有些失望之色,也没出言打趣。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   “好。”   在经过客厅的回廊时,南笙突然拉着容翎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客厅的一处壁灯上。   那是镶嵌在内的一个圆形的灯罩。   看着很普通,可是她却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   可惜屋内早已经断了电。   “等我一会。”   容翎走开两步,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原本灰暗的客厅瞬间亮了起来。   南笙一喜,啪的一声打开那个壁灯的开关。   只见一道金柔的光亮起,缓缓的逐渐变色。   最后如一块雕刻的玉石,出现一个图腾,不过形状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图案?”   南笙就是觉得这个灯的造型有点奇怪,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应该是她母亲喜欢这种风格的灯。   而容翎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让南笙离远点。   紧接着拐杖一挥,朝着那个壁灯砸去!   哗!   玻璃罩应声而碎,南笙眼见着一个黑色之物掉了出去。   “…”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南笙跑过去捡,是一块黑色翡翠。   上面有还有一个细细的孔,应该是佩戴用的。   容翎的表情很严肃,一直看着那块翡翠,最后轻声说,“你不觉得这翡翠很奇怪吗?”   哈?   南笙认真打量,恍然说:“这是一半?”   容翎点点头。   其实他倒是有一个怀疑,不过没有告诉南笙。   毕竟让她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好事。   “我替你收着吧。”   容翎拉着她的手说。   南笙翻看一眼,便交给他。   “好啊,免得我弄丢了。”   容翎好笑,宠溺的捏捏她的手,这丫头还真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对珠宝首饰不认识,反而对那些古董了如指掌。   这翡翠可不止价值那么简单,若是被人发现,他都未必能够搞得定。   二人回到山庄。   不出意外的,容翎又去洗了个澡,还非要拉着南笙一起。   心里默默吐槽了无数遍之够,南笙终于把某位大爷伺候好,推了出去。   过了一会,当她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容翎正坐在床上看书。   柔和的金光在他的头上形成了一个光晕,映衬着那个人,格外的好看。   南笙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   自从那一日之后,华菁便没有在为难南笙,虽然脸色说不得多好,可也算是能和睦相处。   吃过早餐之后,南笙接到程婷婷电话,说她要回国,约她见一面。   “要去哪?”   容翎跟在南笙的身后,语气有点怪异。   “去送你的棋子呗。”南笙挑眉打趣他,若不是程婷婷打掩护,他也没那么顺利见到她。   “呵呵,我不认识她,我用的人是她哥。”   某人自动撇清关系。   南笙去换衣服,再走出来的时候,容翎还杵在那幽幽的盯着她看。   噗嗤一笑。   “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我?”   其实她也理解容翎,因为腿伤,从一个爱玩的大少爷生生憋成了宅男。   容翎摆摆手,“快去快回。”   他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   “知道了,乖啊。”   南笙难得调皮的掐了一下他的下巴,头也不回的跑了。   “…”   某人脸色难看,就不能亲他一下?   从那日之后,她就不大愿意与他亲近,本以为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可如今,看着那远去的背景,容翎若有所思,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其实心里一旦有了芥蒂,哪有那么容易散去。   何况,南笙是真的为他的身体着想。   山庄的门口,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那里。   “南笙,这里!”程婷婷身子伸出窗外摆摆手,依旧是她那标志性的红色衣服。   南笙拉开车门坐上去,只见司机座位上是一张熟悉的脸。   张扬的面孔,流露一丝笑意。   很很帅气。   “哈喽。”   正是程骜。   南笙点头,“你好。”   噗。   “南笙,你不会怪我吧,那天都是他逼我做的。”   程骜踩着油门,将车开走,程婷婷则是拉着南笙解释。   真的是那位和她哥的注意。   “如果怪你,我就不会出来了。”   南笙朝窗外看了一眼。   “那我就放心啦,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自责,就想着回国之前一定要找你解释解释。”   南笙轻笑两声,“我没那么小气。”   虽然想问问,那位对她怎么样,可程婷婷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便话锋一转,指着程骜说。   “这位是我们今天的司机,自荐过来的,嘿嘿,对了,程司机,先将我们送到市中心,一个小时后,再去机场。”   程骜扭头,看了程婷婷一眼,遂又转过去,像是无奈的摇摇头。   “几点的飞机?”   “下午的呢,来的及,正好我们去逛逛,答应了筱雪给她带礼物。”   说到莫筱雪,程婷婷看了他哥一眼,小声对南笙说:“你不知道吧,莫家又出事了?”   嗯?   南笙顿了一下,看向程婷婷,对方又凑到她耳边说:“莫少霆被举报了,涉及很多案子,可是在彻查的时候,逃了。”   “…”   “所以莫家现在元气大伤,筱雪心情也不大好。”   程婷婷认识莫筱雪比较早,所以二人的关系还可以。   这事谁做的,两人多少心里有数,能撼动莫家这颗大树,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南笙不由的想到乌云镇一行,心中复杂,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骜将二人送到地方,便将车开走了,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言语,和南笙之前对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程婷婷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南笙看看她,挑眉说:“对你不错。”   他们那样的人,可不是轻易就能使唤动的。   “好吗?为什么我不觉得。”   某人努努嘴。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南笙打趣。   程婷婷拉着她,忍不住说:“我觉得他对莎莎姐才是真的好,对我就知道剥削,包括我父母也是。”   可能这会的阳光正好,二人慢悠悠走着,程婷婷忍不住将心里话叨唠出来。   “程莎莎?”   喜欢南洛辰那个女孩?   程婷婷点头,“没错啊,她虽然是程家外房的女儿,可事实上,她才是我们家的亲生女儿,哎,反正这事几年前才知道,就算没认回来,可他们的心都是偏着她的。”   南笙任由程婷婷挽着,不明白她为何会对她说这种私密的事情,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倒是清和了些,原来她的八面玲珑也是生活所迫吧,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而已。   “想必你认识她,是因为南洛辰吧,她喜欢他,凡是她喜欢的东西,他就不让我碰。”   这个他当然指程骜。   南笙拍拍她的肩膀不好发表评论,不过她看的出来,如果程骜看她的目光,不像是不喜欢。   “算了,不说这些,我们去哪里逛逛。”   程婷婷拉着她走进一家玲琅满目的礼品店。   一边挑着礼品,一边询问南笙的意见。   “这个筱雪应该能喜欢。”   南笙点点头。   目光落在一个黑色的打火机上,静静的凝视了两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从没见过容翎吸烟,可是他的身上却总带着打火机,这是为什么?   “怎么要给你家三少买?”   程婷婷手中捏着一个小东西,从后面探头说。   “他才不会要的。”   那个人挑剔的厉害,这里的东西估计看不上眼。   程婷婷咂砸唇,心道也是。   “我觉的他对你真的不错呢,如果你送的肯定会喜欢。”   南笙噗嗤笑了。   “这会,你又明白了。”   刚刚还一副惆怅的样子。   程婷婷吐吐舌头,不过转念一想,颇为认真的说:“虽然我不大清楚你们的事,可是那位好像真的没什么绯闻呢,除了不务正业一点,倒真没有关于他和哪个女人的不清楚的言论。”   有也应该是逢场做戏。   南笙笑笑没说话。   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这是原则。   “喏,送你的。”   从商店出来,程婷婷将手中的一个小东西送给她,是一个毛绒的小兔子,手掌大小,里面是一个小型的mp3。   “很可爱。”   “对啊,我觉的你和它很搭啊,尤其是你笑的时候。”程婷婷眼眯成一条缝,其实除却那点攀附的小心思之外,她真的很喜欢南笙。   她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清新,可当她笑的时候,又恍如春暖花开。   她有这么可爱吗?   南笙觉得好笑。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机场的时候,南笙特意打量了一眼程骜,可能是因为程婷婷说的那番话,所以当她在观察二人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   程骜不让她交男朋友,让她远离南洛辰,真的是因为程莎莎?   “南笙,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快进安检的时候,程婷婷突然询问南笙。   “过几天吧,开学之前,肯定会回去的。”   南笙回神,她怎么也得等容翎的身体恢复的。   “那我等你哦。”   “嗯,一路顺风。”   *   回到山庄的时候。   华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南笙进来,摘了眼睛说:“老三出去了,让你晚上不用等他。”   “···”   南笙刚想问他去哪了,不过想想还是觉得不合适,轻点的头,说她知道了。   “饭还热着,先去餐厅吃饭吧。”   说完,华菁带着眼睛继续看电视。   南笙不饿,但还是简单的吃了一口。   容翎不在,林元自然也不在,南笙沐浴过后,便一直在书房看书,是关于鉴定方面的。   不知过了多久,南笙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拎着个腿,也不觉得累的荒。   要不要打个电话?   南笙皱眉,有点犹豫,盯着手机上的那几个数字,渐渐出神,不知不觉,视线变得模糊。   砰一声,手中的电话掉在桌子上,南笙觉得头疼的厉害,像是一根针扎在她的神经上一样。   眼前一黑,只能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这种感觉她知道,这是她在用脑过度才会有的症状,只不过很久没有疼得这么严重了。   也没有很长,过了两分钟之后,那种感觉就全然消失了。   南笙喘着口气,靠在椅背上。   这是从她记事起,便有的病。   因为每次病发的时间都不久,所以南远山和兰氏根本就不知道。   知道上初中的时候,她偷偷检查过,医生说她这是思考障碍,因为每每用脑过度之后才会阵痛。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重的疼过了,难道是因为她最近思虑过重吗?   容翎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轻声推开门,见南笙已经睡了,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去洗了澡。   躲在浴室里,直到自己闻不到酒气了,某人才披着睡衣走出去。   伸手将床上的人搂在怀里,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殊不知,在他回来时,南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包括他身上那淡淡的酒气。   看着搂在她身上的那只手,睫毛轻闪了两下,又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周。   医生说,容翎的石膏可以拿去了,做几日复健,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华菁和南笙都比较紧张,看着那厚重的石膏一点点从腿上拆了下来,几本上大气都不敢喘。   噗。   “你们要不要这么紧张。”   容翎看着这两个人表情一致,真心觉得难得。   “臭小子,你要不是我生的,我才懒得操心。”华菁看他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医生身边询问注意事项。   事实是容翎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石膏拆下来,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南笙扶着他走了两圈,容翎就懒洋洋的将身子压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说:“这回不用拿我的腿当借口了吧?”   如怨妇一般的口气。   南笙的脸登时一红,瞪着他说:“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不管,今天你就是得补偿我。”   说着手就不老是的往她身上蹭。   “你母亲还在后面呢!”南笙吓的连忙拍掉他的手,却也不敢推开他。   容翎低笑。   “她走了。”   南笙回头,果然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连医生都出去了。   “···”   “老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容翎心里的确是不舒服,总觉得南笙现在对他冷淡的厉害,其实除了那日之外,南笙对他都是一个样子,时而热情时而冷淡的。   可就是因为有了那一日的激情,看到了她眼里的情愫,才愈发的不满足。   这种感觉,他问不出口。   南笙觉得她的心似乎被戳了一下。   握着容翎的手说:“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嫁给你做什么。”   “可你也不想办婚礼啊。”容翎睨他一眼。   “呵呵,你想什么?”   南笙挑着秀眉看他。   额。   容翎其实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呵呵一笑,“其实先不办婚礼也好。”   正好,他也遇到点麻烦,还不想把南笙推到众人的面前。   嗯?   这倒是有点意外。   “我们回房吧。”   容翎忍不住诱惑说。   “现在才几点!”南笙简直气的无语了。   “那就晚上。”   “···”   “一会有客人来,你们去收拾一下再下楼。”   华菁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口,不得不打断那个笑的一脸得意傻儿子。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这丫头估计还因为她那天的电话耿耿于怀呢,不过她是不会告诉自己儿子的。   来的客人正是伍晴以及她的母亲。   这位华菁想撮合却没成功的理想儿媳,南笙是不可能对她有好感的,尤其是看到对方的视线有意无意总在容翎的身上游走,她就更不舒服。   “晴儿。是越长越漂亮了。”   华菁笑着夸赞。   这倒是真的,伍晴长得的确很好看,皮肤很白,五官有着混血人的深邃。   伍母优雅一笑,打量着南笙说:“听说阿翎受伤了,这不我们晴儿一下飞机就吵着过来看望,如今没事就好,我看您这位儿媳妇才是真的好看呢。”   浓浓的软音,听着让人很舒服。   这母女想必是知道华菁并不喜欢南笙,虽然话语没有什么问题,可目光却不那么友善。   容翎有些不耐烦,硬挺着几分钟之后,便将南笙拉了起来。   “母亲,我腿不舒服,先回房换药了。”   华菁脸色微恙,伍母却出声道:“身体重要,快上去吧。”。   伍晴微微一笑,“三哥,我就是学医的,要不我给你看看?”   伍母脸色一白,连忙推推自己的女儿。   南笙扭头看向伍晴,然而对方像是什么也不懂一般的表情,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她这个样子,别人倒是不好说什么。   “走吧,老婆。”   容翎搂着南笙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像是没有听到的话一样。   这的*裸的忽视,伍晴倒是脸色微白。   楼上,容翎一进门,便懒洋洋的栽到床上,哪有腿疼的样子。   南笙伸出手指,扒拉着他的脸。   “噗!你这是做什么?”   容翎宠溺的抓着她的手指,拉到自己的眼前。   “看看招蜂引蝶的脸长什么样啊?”南笙好笑的说。   说道这个,容翎似乎想起了什么,调侃着说。   “你自己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   南笙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生气,二人说笑了几句,她便从床上坐起来。   有些商量的口吻说:“假期快结束了,如果这里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北城。”   容翎立刻坐了起来,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也好,那再等几日。”   “嗯···”   拉长的音调,渐渐的被某人吃进了肚子里,见南笙没有反抗,容翎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直到晚饭的时间。   南笙和容翎都没有下楼,伍母僵着脸坐了一会,便拉着伍晴离开了。   华菁将人送走,看着楼上便一直叹气,不过这事毕竟是她惹出来,容翎不给面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二人将返程的时间定在了一周后。   临行前一天,南笙接到一个电话,是李教授打来的,说北城的古玩市场有个工作室,需要从他们学校选一个实习生,问她有没有意向。   这正是南笙所擅长的,当然点头答应。   约定在明天回去之后再去面试。   将回去的行礼收拾好,南笙走回客厅,正见容翎在系着袖扣,一手还夹着电话。   挂了电话,见南笙在看他。   “我出去一趟。”   “去哪?”南笙顺口关心了一句。   “···”   容翎拧眉犹豫了会,“一个朋友,出了点事。”   说着,似乎怕南笙追问一样,匆匆走了出去。   “···”   朋友?   南笙默默思考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容翎用朋友这两个字。   而且,那个神态还如此的怪异。   其实她并不是怀疑他,以容翎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他也不削于应付。   他并不会背着她做什么。   不过,若是彻夜不归,那问题是不是就严重了。   这一夜,容翎都没有回来。   只给南笙打了一个电话,说:“老婆,我们晚一天回去吧。”   结果,便没了音信,电话也打不通。   南笙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给林元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说并没有和三少在一起。   天色大亮。   南笙一夜未眠。   华菁在南笙吃早饭的时候,看南笙的脸色不好,便开口说:“老三昨天去哪了,你知道吗?”   南笙撂下筷子,摇摇头。   “既然结婚了,就看住自己的老公!”   华菁语气有些不好。   “怎么了?母亲。”南笙一噎,没叫她伯母。   同时更是心跳的厉害,有种不好的预兆。   华菁凤眼一挑,“我怎么知道,只不过昨晚管家见他半夜没回来,就给我汇报了,结果早上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伍家说昨天伍晴也没回来!”   二人都没回来,并不代表就在一起。   可南笙还是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心脏被人紧紧的捏住。   她放下碗筷便走回了房间。   电话依旧没有信息,打过去,还是无法接通,就连林元的电话都打不同。   南笙咬咬唇,看看时间,拎着放在门口的行礼箱便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华菁正好上楼。   “母亲,今天教授有事找我,我先回北城了。”   南笙浅笑,看不出来是否生气。   华菁想说什么,人已经走了,她连忙对着管家摆摆手,;“让司机送你啊。”   一路上,南笙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面试的确是约好了今天,她犹豫过改签,可是现在又不想那么做。   以前她的确不敢干涉容翎的所作所为,可是现在情况显然不同,他不说一声便玩失踪,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   越想越平静,越想心越凉。   南笙本就是一个不轻易动心之人,也是一个不轻易动摇之人。   在事情不清楚之前,她不会怀疑他,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生气。   飞机票定的是头等舱,南笙按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身边的座位是空的。   将她的手包放在上面,又将座椅调了一下,南笙轻靠在上面。   一夜未眠,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困了。   迷迷蒙蒙中,只觉得身边一沉,似乎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脸上。   ------题外话------   啊啊啊,外面的网,后台一直上不去,更晚了。   明天争取早点传,暂时固定在下午三点,偶尽量准时。   ☆、第八十一章 太子来临   冰凉的触感,南笙一惊,骤然的睁开了双眼。   推开那只手,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底,掩不住的疲惫之色。   “老婆,你怎么不等我。”   说着,容翎伸手想抱着她。   南笙气的倒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扭过头不搭理他。   “生气了?”   依旧是温声软语的调调,南笙只觉得眼眶发热,不过又生生忍住了。   就算他赶过来了,可又能说明什么。   她想知道的,她害怕知道的,仍然问不出口。   将程婷婷送她那个p3耳机塞到耳朵上,不想听他说话。   拒人千里的冷漠,让容翎接下来的话噎在嗓子里。   他揉揉太阳穴,靠在了椅背上。   奔波一夜,刚准备回去休息,就听这个丫头跑机场来了,这一路,他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   容翎真的不明白南笙在气什么,越来越烦躁,不死心的又去牵她的手,结果被狠狠的甩开。   一来二去,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把将她的耳机拽了下来。   “你到底在气什么?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吗?”   男人的气息冷冽,遂又缓了下去。   他昨天的确是犹豫了下,因为事情太难解释,而且,他也没想过会去那么久。   “是因为我一夜没回来吗?我手机没电了。”说着,容翎真的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想证明它是真的没电了。   南笙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又将耳机夺了过来。   “三少,我现在不想说话。”   “···”   南笙固执起来的时候,容翎真的是恨的压根痒痒,看这称呼,还三少!   这将近一个月,更是连一句老公都没叫过,他本就是自在惯了,一时间真的很难意识到身份的转变。   能想到给她打个电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况且他现在想解释,和她还不搭理他。   一路上,南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容翎是又气又累,靠在那里也不说话。   飞机降落到北城。   正直下午。   南笙打开手机,正巧进来一条李教授的信息。   告诉她工作室的地址,让她直接赶过去。   走在前方的女孩子,纤细漂亮,引来不少围观。   容翎黑着脸对身后跟上来的林元吩咐几句,大步迈了上去。   一个用力,连拖带拽的将南笙拉入了VIP通道。   “闹够了没?”   终于没有那些碍眼的人了,容翎捏她的手说,带着微微的怒意。   “疼…”   南笙紧蹙着眉。   容翎见状,连忙松了手。   果然,白皙的手腕出来一层红痕,深陷里面,看的出来,力气有多大。   容翎喉咙滚动,张张唇,有些紧张。   南笙垂下的睫毛卷长,正发颤着,眼眶还有些红。   相处这么久,他知道,这是她忍耐的表情,如今,容翎似乎能感受到她在委屈。   心脏瞬间软了下去,   “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像是要将他隔离在心之外的感觉,让他惶恐。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南笙向来习惯掌控自己的情绪,在她没有调整过来的时候,她会选择逃避。   因为她做不出那种歇斯底里的争辩。   “容翎,我还有事,等我回去再谈”。   说着,南笙拉着行李箱转身而走。   而容翎就那样怔怔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真的想直接把她抗走教训一顿,可他舍不得。   因为每每只需要她喊一句疼,便足以让他丢盔卸甲。   看着那个消失在通道里的背影。   容翎自嘲的哼笑两声,他居然也有如此被对待的一天。   林元从暗处走了进来。   “三少,少夫人自己打车走了。”   “派人跟着。”   抬眸间,容翎已经恢复了正常,抬脚离去。   南笙来的工作室其实是为城中博物馆服务的,作为一家公立的部门,招收人员是非常严格的。   若是能进入那里实践两年,再出来,可就是国宝级的大师。   南笙感觉的出来,李教授以及系主任应该是真心的想栽培她。   刚到门口,李教授便迎了上来。   这还是从秦县回来第一次正面遇见。   “南同学,还好你来的及时。”   李教授看着南笙还拉着行李,应该是刚刚下飞机。   “快上去吧,刚刚得到消息,中大也塞了一个人来面试,可他们这次只招收一个名额,一会好好表现,不用紧张,对了,这个是秦县一行,校里发的补贴。”   这也是他等在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时间差不多了,南笙收下那个厚厚的信封,对李教授道了谢。   工作室在顶楼。   南笙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下来一个男生,估计就是中大的那位。   二人也没说话,南笙推门走了进去。   面试,其实就是几个领导先问几个问题,然后让南笙实践,处理一件刚出土的文物。   文物修复师这个职业,也可以称为文物医生,不仅负责修复破损的文物,还要负责文物的美容与保养。   那些出土的古董,因为年代久远,会存在霉变,蛀虫,腐蚀等等问题,并不能直接送到博物馆展览,而是要先通过他们这些医生的手,焕发出原有的光彩之后,才能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放在南笙面前的,是一个鸟文方鼎,南笙带着手套触摸了几下,轻声说:“西周的鸟文方鼎,目测有霉变,蛀虫,三角残缺。”   这是她的初步判断。   几位领导还来不及惊讶,只见南笙拿着几样工具,还是处理。   女孩气质淡雅,姿态从容,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一般柔和。   审核的人基本是眼珠都没眨,静静地欣赏中,对方已经做了最完美的处理。   “都说和文物打交道的女孩子,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果然如此。”   上方一句赞扬的话语响起,南笙抬眸,礼貌的点点头,温和的道谢。   接下来,就是等待通知了。   南笙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路边,司机候在那里。   “你先回去吧。”   南笙打发了他,可司机明显不放心。   “回去吧,三少若是问起,你就说我的意思。”   南笙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身后的司机犹豫了会,将车开走了。   顺便对某人汇报了一句。   南笙走了一会,觉得心情冷静了不少,准备打车回南家。   如今南家别墅就剩她这一个主子,倒是轻松的很。   “南笙!?快停车。”   南笙刚要摆手,马路对面便冲过来一个女孩子,逍遥的大红色,除了程婷婷没有别人了。   “果然是你,你这是要去哪啊?刚下飞机?”   “下午回来的,来这里有点事。”   南笙笑笑,轻描淡写的说。   程婷婷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南笙向来喜怒不显,她也看不出什么。   “正好我还没吃饭,一起吧?”   南笙指着自己的行李说:“要不我把它先送回去?”   “哎呀,就放我车里吧,吃完饭再送你回去。”   “好吧,我请你。”   南笙挑眉,正好,她也没什么事。   程婷婷今天是赌气从家里走出来的,只带着司机。   二人坐在一家烤肉店,炉具上的鲜肉噼里啪啦的冒着油光。   程婷婷用夹子翻了几下说,“我听说最近工作室有个名额,你是去面试?”   “对啊,李教授通知的。”   南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程婷婷红唇一勾,笑着说:“那我以后可以抱大腿了。”   她并不嫉妒,因为那些工作她可做不来。   南笙喝了一口茶水,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哎,真羡慕你啊,你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温馨恩爱,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程婷婷说着有些郁闷,按铃叫了两瓶酒水。   “哎,你不是说你哥不让你喝酒吗?”南笙想阻拦,却被程婷婷抢先一步。   直接起开了瓶盖,对着瓶喝了一口。   “啧啧,爽啊。”   南笙无语,感情这位是借酒浇愁来着。   “你悠着点,不然醉倒了,我可背不动你。”   南笙尝了两口牛肉,觉得味道还不错。   “我上次没和你说,其实,我不是程家亲生的。”   哈?   咳咳。   南笙差点噎到。   “其实我比你大一岁,我和程莎莎是同一天出生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们在医院的时候被调换了,听说,被抱错的,还有一个男孩。”   “当时我们就做了亲子鉴定,莎莎姐是我父母的女儿,可我不是,甚至,和程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养父母为这事调查过,却一无所获。”   如今,她更是连自己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   南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能默默的聆听着,或许,她也只是想找一个听众而已。   程婷婷喝了酒,脸色粉红粉红的,咬着唇,接着说:“这事几年前我们家人才发现,可是我和莎莎姐都大了,对家人也都有了感情,当时就没有换回身份,可是我父母,不,养父母因为愧疚,格外的弥补她,包括我哥哥,他以前,明明只对我一个人好的,可是今天,他居然为了她骂我…”   越说心情越糟,程婷婷连着喝了几口酒。   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说:“南笙,来,你也喝!我知道,你姐姐和继母的事,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   可能喝了酒,程婷婷的胆子特别的大,直接问了出来。   南笙知道,现在外面有不少议论她的言论,什么蛇蝎心肠,什么仗着容家的势之类的。   不过,她不介意。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没承认也没否认,如玩笑的一句话。   “咯咯,我当然相信你,是善良的。”   噗嗤。   二人相视一笑。   有些事,并不一定需要刨根揭底。   “来,你也喝嘛,我自己喝也没意思。”   说着,程婷婷就给她倒了一杯酒。   “我…”   南笙下意识的想拒绝,不过看对方那恳诚的目光,不由得伸手接下。   “我不能喝多,只陪你一杯。”   话落,轻抿了口。   又吃点食物,南笙已经一杯酒下肚,脸色浮出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如瓷娃娃一般。   “难怪他们都喜欢你,真好看。”   程婷婷支着下巴说,还不雅的打了一个隔。   南笙嘴角抽抽,看了她一眼说:“你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那才叫勾人。   哈哈哈。   “姐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程婷婷腾地一下站起来,说着就去拉南笙。   想把她拉起来。   “嘿,南笙,我们去酒吧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去,看你也不想回去的样子。”   “…”   南笙虽然和容翎有赌气的成分,可她还真不敢作死。   有人跟着她呢,她知道。   估计没到地方,就被逮回去了。   “别闹了,吃点东西,再喝点茶水,解解酒,我们再回去。”   南笙劝慰着她。   “不要!我就要去玩,他都敢骂我了,我为什么听他的,我就要去玩,去找男朋友,或者去一夜情!”   对!   她就是要这么做!   “老娘活了这么酒,还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呢。”   南笙被她这一番惊天言论,刺激的倒吸一口气,睁大着双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一阵寒气涌了进来!   程骜几乎是瞬间走进来的,一手拎起程婷婷,逼问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啊!”   “鬼啊!”   大概是没想到突然会出现这个人,程婷婷捂着脸叫了一声。   挣扎着往南笙身边凑。   “你再叫一个!被给我丢人显眼!”   程骜气的脸色铁青,捏着她的手腕,直接将程婷婷抗了起来。   南笙楞的缓不过神。   而走到门口的程骜突然回头看她一眼,意味深长。   “三少还在等你。”   说完,在程婷婷的求饶声,两人迅速消失了。   南笙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不过她心里还是震惊的,程骜眼里的那种怒火,怎么那么像是吃醋呢?   是她喝多了,看眼花了吧。   南笙并不是传说中单纯的女生,反而是家长眼里,那种会早恋的坏孩子。   所以对于男人的目光,她还是能分辨一二。   这会的天色很沉,天空还飘下了雪花。   洋洋洒洒,天地间已经铺上了一层银白,南笙拎着行李走到南家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人正伫立在那里。   斜靠在车子上,目光殷切的望着她。   骨碌碌的声响划过。   容翎长腿迈了两步,垂眸望着她,“去哪了?”   “…”   南笙仰起脸,回视着他说:“如果我一夜未归,您也会等一夜吗?”   程骜对她说那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也明知道自己在哪,可是却选择在这里等她。   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   容翎吸了口气,从容的说:“会。”   “只要你需要,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   “那你就等着吧。”   南笙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别扭着,有生气有心疼,扭身走了进去。   当然,此时的她也没觉得容翎这句话有多珍贵。   更没相信,他竟然真的会做到。   空气中有淡淡的酒气,容翎猛的回头,刚要去抓南笙,可碰的一声被人关在了门外。   “南笙!谁允许你喝酒的!”   “…”   除了脚步声,根本没人搭理他。   砰砰砰。   容翎气的砸了几下门,最后松了手!   心口像是被石头堵住一般,满腔的怒火与阴郁无处消散。   雪越下越大。   南笙洗完澡出来以后,拉开窗帘,容翎还站在那里。   气的又拉上窗帘,南笙去吹头发,看了会书,忍不住再拉开窗帘,那个人还在,连姿势都没有变。   南笙咬着唇,赌气说:“冻死你得了。”   有车子都不知道进去。   晚上九点。   南笙没抵住疲惫,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过了凌晨,南笙心里一慌,忙扒拉下窗帘一看。   那个伫立的人依旧还在!   黑色的大衣已经被厚厚的雪花染白。   心登时一痛,似乎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南笙顾不得穿外套,连忙跑了出去。   终究是心疼的。   门吱呀的被拉开,容翎微微抬眸,只见穿着一身睡衣的女孩,朝他飞扑过来。   “容翎!你有病吗!是不是嫌自己的身体太好了!”   某人冻的没有血色的唇角上扬,“我老婆不理我,我不知道怎么做,不然,你教教我。”   “…”   南笙红着眼眶,心疼的拍掉他身上的雪花,一言不发的将他拉近了别墅。   “老婆,你不生气了吗?”   容翎冒着一身寒气,嬉皮笑脸的说。   “去洗澡。”   他身体刚好,南笙现在只怕他再冻病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刚遇见我的时候,我还躺在水坑呢,也没见你心疼。”   想起他们的初遇,容翎忍不住挤兑她,这丫头,当初就是一个面柔心狠的。   “我当初又不认识你,再说,你那天浑身冰凉。”   说着,南笙竟说不下去了,直接将他推到了浴室。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南笙早就没了睡意,坐在床头安静的看书。   决定一会等他出来,好好的谈谈。   大概真的冻透了,这一个澡洗了好久,容翎才走出来,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南笙下床,去给他拿吹风机。   容翎擦了一把头发,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   “老婆,别生气了。”   这么长时间,他也想了好久,气也气了,怒了怒了,可就是拿她没办法能如何。   想来想去,只有使出了苦肉计。   只要她开心就好。   南笙任由他抱着,拎起毛巾,继续给他擦拭头发。   “容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晚去哪了?还有,前几天,你晚归,又在做什么?我不想再一个人胡思乱想。”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容翎将人抱在怀里,下巴蹭在她的肩膀上说:“这件事有点复杂,再过一些时间,我就全告诉你,好不好,不过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前几天也是因为有个应酬,都是男的,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们几个。”   “母亲说,伍晴也一夜未归。”   南笙显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   “…”   容翎猛抬起头,挑着深黑的凤眸望着他,“你以为我和她在,“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   南笙被看的有点心虚,不过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我只知道她喜欢你。”   噗。   容翎气的捏捏她的下巴,“就说你吃醋得了,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不过她昨天的确跟踪我一会,被发现之后,我就让林元处理了,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   “那…”南笙几乎想一口气问出三年前的事,究竟有没有那样一个女人。   可下一秒,只听容翎叹了一口气说:“老婆,虽然我不想坦白,可我真怕了你的胡思乱想,在你之前我没有女人,在你之后,我也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可能逢场作戏太多了,容翎对女人真的没有多大兴趣,就像一开始,他对南笙也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动心一次,便是一辈子。   “连喜欢的也没有吗?”南笙双手拍在他的脸上,黑黑的眼眸里有微光流转。   “有喜欢的,还轮得到你吗?你以为爷和你一样,小小年纪就早恋。”   说到这个,容翎怎么能不介意,爱的越深,独占的*便越强烈。   “对不起…”   南笙有种想哭的冲动,口中的话语也失去了再问的必要,她相信他。   心里刚刚建起的雪山似乎瞬间崩塌,她究竟是有多混蛋,连问也不问,就这样对待他。   那么尊贵,那么高高在上的容翎,为了她,已经做了太多的改变。   “不用说对不起,以后,不要动不动不理人,你是我老婆,可以骂我,可以打我。”   容翎一本正经的训导,让南笙破涕为笑,轻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中。   容翎顺着她的方向,身子一倾,二人顺势滚到床上。   “老婆。”   “嗯。”   容翎不满意。   南笙心中了然,唇瓣轻漾了下,“老公。”   软软甜甜的,仿佛心都要化了。   容翎注视着身下的女孩,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白皙的脸上漂浮着淡淡的粉色,黑眸又大又亮,如点点星辰,此时映着他的眉眼,又燃起了那满满的爱意。   他的心沦陷了。   这个叫南笙的女孩早就拿捏了他的命脉,握着他的七寸,让他反抗不得。   身子渐渐的向下沉。   唇抵在她唇上。   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和淡淡的酒气,眼眸微深,轻咬了一下,“以后,不许喝酒。”   “…”   *   又是一夜的雪,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天地间是连成一片的银白。   房间里,激情褪去,某人睡得一脸餍足。   南笙摸摸容翎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她想的娇弱。   手指被拉住,容翎翻了个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老婆,早。”   南笙脸有些红,道了句早,便看他又睡了过去。   “…”   看样子是真累了。   为容翎盖好被子,南笙抬脚走了出去。   别墅里的仆人早就换了一批,南笙推开门的时候,便有人走向前请示说:“二小姐,早餐做好了。”   “先热着吧,我洗漱回来再用餐。”   “好。”   仆人退了下去,南笙回头看看,关好门,去另一个房间洗漱。   容翎这个人其实娇毛病特别多,挑剔,龟毛,洁癖,起床气,用南笙的话说,这个人矫情起来就像个千金大小姐似的。   虽然他并不会对她发作,可南笙习惯照顾他的情绪。   反观南笙,没有那些富家女应有的娇气不说,性子里还有一种不输于男人的刚毅与睿智。   所以在某些地方,他宠着她,她也在宠着他。   一个人在餐厅用过早饭之后,南笙接到了李教授的电话。   开口便是恭喜,说工作室已经选定她了。   先是实习生的身份,考核过后便可以考等级证书。   这个行业,有了证书就有了等级与身份。   南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像李教授道了谢,挂断电话之后,才想起来,昨天还带回来一个信封。   “我的行李呢?”   南笙在客厅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   “对不起二小姐,我早上收拾的时候,放到左面的客房了。”   新来的吴婶有点紧张的说。   “没事,去忙吧。”南笙摆摆手,自己朝楼上走去。   找到那个信封,南笙好奇的打开,是一张奖励信,下面还有一张卡。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一个是表扬南笙的出色表现,另一个是关于秦县受难的补偿。   卡里,有三万元现金。   看到这个南笙突然想起那日,她清醒过来以后,便询问了那个叫江宁和冯楠的情侣,那个女生只是受了伤,而那个男生则是差点救不回来了。   据说当时救援队赶到的时候,都以为江宁没气了,虽然抢救过来,如今已经成了植物人。   而其他人,也都是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目前都在疗养着。   将东西放好。   南笙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半,轻声走回房间,容翎依然在睡着,还像个孩子一样在霸占着她的枕头。   勾勾唇,南笙又关上了门。   想着今天需要去工作室交接一些证件,便招来仆人说:“先不用收拾房间,若是里面的人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   仆人并不知道二小姐的房间何时多了一个人,不过也不敢多问,垂首点头。   *   南笙来到工作室交接一些证件之后,便可以正式实习了,当然,因为她还是学生,所以工作室并没有规定她工作的时间。   有时间过去就可以,或者忙不过来的时候,会给她打电话。   由于没什么事,南笙便待在那熟悉环境。   走到几个独立办公室的时候,南笙突然顿了一下,身后的工作人员连忙把她拉走了。   “那间办公室,你不要靠近。”   和她说话的是负责接待的一个女孩。   南笙看着她,对方脸有些红,接着认真说:“那位阎老师,是上面特聘过来的,和你一样,时间自由,不过他已经达到大师级别了。”   “但是,他不喜欢女人··”女孩悄悄的说。   南笙似惊讶了一下,随后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那个人正是阎源,她刚刚还犹豫了下,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不过想到他那怪脾气,还是算了,南笙摸摸鼻子,和接待的那个小姑娘一起离开了。   阎源也的确是偶尔过来,刚一抬头,便看见那张熟悉的小脸正纠结着。   还以为她会过来打声招呼,结果逃一般的跑了。   阎源摇摇头,也没在意,毕竟她和那个人有关系,他们不该有交集。   …   北城的中午,太阳高照,点点的冰雪开始融化。   繁华而静谧的城市里,谁也不知道,正有一股暗流以强硬而霸道的方式侵袭而来。   城外的高速公路上,一队整齐而刺眼的光亮朝北城的方向疾驰着,如长龙呼啸,簇拥者堪比那嚣张整齐的车牌号。   齐刷刷一排九,耀眼而让人心生敬畏。   车子的后座,靠做着一个男人。   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腕上露出一截腕表,指针滴滴答答的转动着。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中,依稀可见完美的轮廓。   空气很静。   带着那种让人大气不敢喘的寒冷。   车速似乎慢慢减了下来。   前方的人,有些颤抖的禀报:“太,太子,前面积雪严重,无法保证车速。”   “…”   良久,男人微微转动了身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   “嗯。”   “记得打电话给他。”   男人薄唇动动,声音如冰雪般冰冷。   话落,前方的人连连领命。   而被尊为太子的男人,缓缓的转过身,露出了一直不太真切的面容。   堪比刀斧神功的一张俊脸,似乎笼罩在无法穿透的阴霾之中,目光如刃,带着逼迫的寒。   他轻抬手指,落在玻璃的上的某个点,望着远处勾了勾唇。   老三,做了那些事,你可想过要付出代价?   …   容翎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的,睁开双眼缓了一会,发现床上只剩他自己了。   电话铃依旧响着。   一手捞起,电话夹在下巴侧,人则是懒洋洋的坐起来穿衣服。   “喂?”   对方是林元急促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啪啦啪啦说着什么,容翎系着纽扣的手指一顿,差点将电话掉了出去。   他转而一手握住,神色再不是以往的漫不经心。   “我这就去。”   “等等,派人去接少夫人,先把人带到城郊的别墅。”   说着,容翎绷着唇角挂了电话,眉宇处涌出一种妖异之色,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容翎从南笙的房间冲出来,仆人来不及惊诧,只见人如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二小姐房间居然有男人?!   不过想着那人的吩咐,仆人拍拍胸脯,听话的去打电话汇报。   此时的九龙湾,如铁桶一样被包围着。   黑色的长龙如一只预要捕猎的凶兽。   来人并没有下车,修长的手指啪嗒啪嗒的敲击在膝盖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静。   格外的静。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   凭空吱嘎一声,一个漂亮的漂移,雪地上多了一辆车子,直逼为首那辆车子的对面。   形成一个对峙的姿态。   车门被拉来。   一个修长而高大的身影悠然的走了下来,眉目是散不去的妖佞之气。   车窗缓缓的降下。   是男人刀削的侧颜,他薄唇动动。   “呵,老三,你还是这么嚣张。”   见状,一些侍从纷纷退了下去,这是这二位爷惯来的解决方式。   容翎呵出一口白气,狭长的眼梢打量了被围的九龙湾一眼,弹弹手指说:“嚣张不过太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车里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带着逼人的冷光射过去,“你是在担心什么?太子?呵,老三你如果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背着我做那么多事!”   “…”   “我没怕什么,既然你知道了,我可以解释。”   容翎知道他为什么而来,若不是答应了那个人,他也不会瞒着他。   毕竟,他们才是兄弟。   哈哈哈。   男人看着他大笑,手腕一转,搭在了车窗的按钮上。   “老三,你懂我的规律,今天,我要的,不是解释。”   话落,男人摆摆手,车窗摇上,一如来时候的姿态,摇首摆尾的离开。   容翎看着那离去的车队,紧抿着唇。   心情百味杂陈。   他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只是预警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做了就是做了,他并不后悔。   可如今,毕竟情况不同了,他当年不在意的事情,如今,却赌不起。   发生在九龙湾的小插曲,没人敢传播出去,不过,北城新来了一位大人物,还是走漏了风声。   南笙在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她在看到阎源的时候,就觉得他眉宇间有点熟悉,如今才想起来。   那是一位曾出现在财经报道上一位霸道总裁。   阎渊,人称太子。   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他年纪轻轻,便撑起了一个商业帝国。   不过更神秘的是,是阎渊身后所属的这个商业帝国,并不止他这一个领导者,还有三个与他并肩的商业鬼才。   不过那三只,从不现身,身份为何,长相如何,世人皆不知。   世人皆知,这位太子的座驾便是五个九,如今出现在北城,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沸腾。   南笙看着那些八卦的小姑娘,微微一笑,阎渊长得的确是俊美无双,不过就是太冷了,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还是她家三少好,长得妖孽,人还可爱。   走出了工作室。   司机便冲上去,“少夫人,三少让属下接您去一个地方。”   这语气有些紧张。   南笙打量他一眼,又看看车子,才点点头走过去。   “去哪?”   南笙坐在后面,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司机恭敬的说。   好吧。   总觉得有些不寻常,南笙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给容翎拨了过去。   短暂的铃声之后,对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婆?”   南笙轻声笑了,“你在哪?”   容翎的声音平缓轻柔,如以往那般的懒洋洋。   “等你呢,司机接到你了吗?”   “嗯,那一会见。”   “好。”   南笙心里的那些疑惑散去,继续翻看手中的杂志。   一路连过了几个红绿灯,路口处,有一辆低调的车子从对面行驶过来。   倒车镜的下方,一个几不可见的红色按钮闪了几下。   两个车交错而过。   最后缓缓停靠在一个路边,司机匆匆跑了下来。   将一个纸袋递给后座的人。   “太子,您要的东西。”   一直修长的手指接过,车窗渐渐升起,一切快的像是错觉。   后座的男人缓缓打开那个牛皮纸袋。   白皙的指尖夹着的是几张照片,上面的人,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年龄也对不上。   垂下鸦羽般的睫毛,男人又继续翻了几张。   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轻,带着学生般的青涩,可流转的目光又带着诱人的纯情。   这张脸,简直是为那个人而生的,相处多年,他自然了解那个人的喜好。   可她不是她。   男人伸出指腹按压着眉心,吐出一口寒气。   老三,她才是你想守护的吗?   呵···   ------题外话------   改了一遍错字。   我们的高冷*oss出山了~吼哈哈   我们三少的身份快暴露了,有没有觉得疑虑重重?   ☆、第八十二章 最丢脸的一次   一走进别墅,南笙便被拉入一个怀抱,猝不及防的,撞得鼻子有些痛。   屋内的下人自动的退了出去,并为主子们关好门。   容翎抱着南笙坐到沙发上。   南笙揉揉发酸的鼻子,抬头看着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这两天在忙什么?”男人挑眉看她。   居然把他一个人仍别墅里。   说到这个,南笙哼哼一笑,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身后二十四小时长着眼睛,你会不知道?”   自从南音那件事以后,她就特意留意过,容翎派在她身边的人只增无减。   “他们只是远远的负责你安全,其余的真不知道。”   容翎理所当然的说完,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   “老婆,我绝对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噗嗤。   南笙捏了捏他那好看的下巴,“随你吧,知道你为我好,只要不干涉我的工作就行。”   “什么工作?”   容翎挑挑凤眸。   “工作室,城中博物馆的那个,之前本想和你说的,可惜,某人一夜未归。”   “···”   容翎心里一窒,这事还记着呢。   因着之前的教训,他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南笙在文物方面,的确是有着无法形容的天份,容翎并没有那种女人必须要依附男人的想法,虽然他完全养的起她,也护的住她,但他更愿意捧着她,只要没有危险就好。   “这里有一处温泉游泳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修养两天,我们再回去?”   南笙的肺炎是在秦县染上的,这种病很容易复发,容翎在询问了几个医生之后,才找到这个方法,滋养的同时也可以强身健体。   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时间处理太子的事。   “可我不会游泳啊。”   南笙其实是有点怕水的。   容翎宠溺一笑,“我教你。”   “···”   南笙觉得,她一点都不想让他教。   在别墅里吃过饭后,林元走了进来,二人在书房里不知说着什么。   此时的南笙正独自坐在阳台处看书。   指尖停留在五彩的页面上,良久,都没有翻动一下,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   有些事情她不说,不代表不会想,在秦县,她与容翎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林旦为了救他们,至今都没清醒过来,生死未知。   还有在乌云镇,她与容翎的初遇,也是疑惑重重,之前因为莫少霆,她一直不敢去回忆,可现在那些画面却不由自主的蹦出来。   当日,她伤了莫少霆之后,一时慌张无错,握着那个匕首一直在跑,后来,冷静下来,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莫少霆到底死没死,不敢回去看。   所以跑出好久之后,她打了一个电话。   以目击者的身份报警说出了那个位置,希望有人能够来救他,也希望有人能发现那个屋子里发生的事。   可惜,她等来的却是漫天的直升机。   能启动直升机的,必定身份不凡,南笙怕那些人找到她,从电话亭中出来,就一直顺着小道走,雨很大,路很滑,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是一个躺在泥坑里的人,那样的天色她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当时他浑身冰冷,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南笙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甚至忘记了害怕,呆呆的望着掉在男人身边的匕首,她阴差阳错的塞到了他手上,又将他从泥坑里拖了出来,她以为他已经死了,还曾愧疚的说,每逢过节,她会给他烧纸钱的。   也希望他投胎能做个好人。   之后,她便匆匆的跑了。   所以,容翎开始想报复他,戏弄她,南笙一点都不生气。   或许第一眼,她就觉得他和莫少霆是不一样的人。   不过这三番两次,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容翎,真的只是一个世家少爷?   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只修长的手指夺过了她的书。   “这上面究竟写的什么,让我老婆这么专注?”   磁性而迷人的声音响起,南笙回神,只见男人笔挺的站在她面前,一脸戏谑。   南笙白皙的小脸腾的一红,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窘迫。   容翎眼狭漆黑,带着诱哄的色泽,“到时间了,走吧。”   他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而南笙竟忘了问什么,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她。   下一秒,她又猛的甩甩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耳朵越来越热。   她现在真是越没出息了,居然时常想着他出神…   不过这的怪不得她,当心里真正进入一个人得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他,容翎这张脸可以说是结合了容先生和华菁的所有优点。   精琢的五官还带着妖媚之色,只不过平时被那种凌人气势所隔绝,一旦他放下心房,真心流露时,那种入骨的诱惑便会由内而发,南笙自然抵挡不住,所幸,他也只这么对她。   容翎带南笙来的地方正是那个天然温泉游泳池。   三十平米见方的地方,并不算太大,但是修在了室内,蒸蒸白雾搭配着周围奢华的环境,格外的好看。   “当初建这做别墅的时候,就是看上了这处温泉,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容翎说完,回头见南笙的脸上居然红扑扑的,只觉得好玩,伸手捏了捏。   “哎,不许掐我的脸。”   南笙拍他的手,本来就红,再掐就成熟螃蟹了。   多难看。   容翎噗嗤一笑。   没想到自家老婆还有蠢萌的一面。   让人心里痒痒的。   “咳,我去换衣服。”   南笙对某人的目光太熟悉,扒拉下他的手,准备去衣服。   这里面有一些小型的更衣室,南笙走进去,便看见那一排显眼的泳衣,各种颜色…   臭流氓。   南笙咬咬牙,那几根绳子能挡住什么啊。   翻来翻去,也没一件她喜欢的。   “老婆,换好没有啊?”   容翎懒洋洋的走过来。   “怎么还没换?”   南笙瞪他。   “这是你准备的?”   “…”   容翎看着那些衣服,眨巴两下眼睛,颇有些无辜的说,“不是,都是下面的人送来的。”   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说了不要太保守的。   “其实你穿不穿都一样,我又不是没看过。”   容翎轻笑。   “…”   最后,南笙闭着眼睛挑了一件,勉强换上。   能挡一点算一点。   容翎是真的打算教她游泳,开始倒也算安分。   看着那个在水中给她做示范的男人,南笙不自在了。   虽然她在床上摸过他,只知道这个男人身材很好,皮肤很有弹性,可是这么直观的看着,还是头一次。   她不清楚容翎的具体身高,应该在一八五以上,宽肩窄臀,肌理分明,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爆棚的张力,一双大长腿在水中若隐若现。   皮肤光滑性感。   南笙觉得脑中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需要喷涌而出。   哗啦一阵水声,容翎从水中站了起来。   “学会没,老婆?”   容翎觉得,他老婆这么聪明应该没问题。   “…”   南笙看着那张脸,张张唇。   她根本没看他动作好吧…   “哈哈哈,老婆,你流鼻血了。”南笙一惊,连忙去捂鼻子。   “…”   什么也没有。   容翎看她这表情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笑的眉尖都颤着,一把将南笙抱了下来。   “一会再教你。”   看她这呆萌的样子,容翎哪还控制的住,低头便噙住了那微张的双唇。   水是热的,不断上升的白色迷雾渐渐将两个人的身影包围,一向平静的水面,渐渐漾起波纹。   逐渐变得剧烈,仔细听,还带着细细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   水面再次恢复平静,有脚步声远去。   游泳没学会,反而演变成了另一种,某人热衷的运动。   这几日,一直如此。   这一日,南笙终于不愿意了,“不去,要去,我自己学,或者你给我找个老师。”   容翎眼皮一跳,“这怎么行?!”   她老婆那个样子,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碰,看一眼都不行,女的也不行。   “我累了。”   南笙耍赖的躺在床上,她就是不去,学来学去,最后还要满足他,在水中那个姿势她不喜欢。   “好吧,随你。”   容翎也没勉强她。   南笙拿着手机翻了一下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几日,容翎让她陪着他,都没去工作室。   况且,她也快开学了。   “明天吧。”   容翎挑了挑眉,笑着说。   “你再不回去,北城就要给人划分了。”南笙调侃他说,这几天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太子来北城的事。   虽然对方没接受采访,可外界都猜测,太子把目标放在了北城,可能要来分一杯羹。   可南笙知道,北城上下如今都入了容翎的口袋。   容翎没想到南笙连这个也关心,捏捏她的鼻子说:“还算没白疼你,知道关心你老公。”   这件事,他心中有数,太子如果要别的东西,他都不介意。   但就怕他…   “你出去吧,我睡一会。”   南笙看的出来,他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想让他忙自己的事去。   “好,吃饭时叫你。”   南笙懒洋洋的对他摆摆手,翻了个身,滚到被子里。   容翎关好门出去。   正好林元走了上来。   “书房说。”容翎示意了一声,昨天南笙头又痛了一阵,他这才想起她这个毛病。   不能思虑过多。   “…”   二人来到书房。   林元便将手上的东西叫给容翎。   “三少,这些是太子这几日的行程,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因为之前这些事都是林旦处理,所以交接过来的时候,林元也废了不少劲,短短几日,人就瘦了一圈。   容翎掀开资料看了看。   “不过三少,我之前在一处监控中发现,太子的人,似乎拍到了少夫人的照片。”   “?”   容翎抬头,随后又释怀的一笑,“这也不奇怪,终究是太子,他的手段他了解。”   “吩咐下去,他不动,我们便不动,不过明天,你再掉一些人手。”   林元连着点头,“属下知道,除了保护少夫人之外,还要抹去行踪。”   容翎点点头。   林元照着吩咐出去了,容翎则是扶额靠在椅背上。   从某种角度说,是他对不起太子在先,可如今过去这么久,真相如何,已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了。   太子气势汹汹而来,如果不涉及南笙,他愿意让他发泄。   但是如果他非要选择那种方式,他也不会束手就擒,毕竟,北城是他的地方。   就算太子,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到了晚上,南笙因为白天睡的太多,格外的精神。   翻来覆去的捣鼓着一个模型。   “老婆,你看看几点了?”容翎靠在门边,指着墙上的时间说。   “我还不困啊。”   凌晨十二点,的确很晚了。   容翎无奈的撂下胳膊,伸手将她手中的模型拿开了。   “明天回城,必须睡觉了。”   眼前的东西不见了,南笙看着那只手,觉得眼前有点花。   连忙揉揉太阳穴说:“我这就来,你先回去。”   “…”   容翎刚想说好,只见南笙光洁的额头,似乎有青筋跳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   “我,”   最近的头疼的似乎特别频,南笙话没说完,那种针扎的感觉瞬间来临。   脸色一白。   下意识的抓着眼前的手说:“容翎,我疼…”   容翎早就吓坏了,一把抱起南笙,“老婆?老婆!南笙!”   这次的阵痛似乎特别强烈,南笙说完,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南笙!你醒醒!”   容翎晃着她,看着昏迷过去的南笙心跟着被针扎了一般。   她那句疼,和希望的撒娇并不希望,是真的像抓着救命稻草呼救一般。   “老婆,你别吓我。”容翎有一瞬间的无措,他调查的时候就知道她有思考障碍,可从没亲眼见过她发病,竟然是如此的骇人!   一丝理智回归,容翎抱着南笙飞奔出房间,“准备车,去医院!”   “快点!”   看着动作缓慢的下人,容翎眼眶狰狞,恨不得一脸踹过去。   林元匆匆跑进来,“三少,这个时间去医院?”   那他们这两天的布防岂不是全白费了!   “少废话!去开车!”   容翎拽了一件外套盖在南笙的身上,抬脚就走了出去。   没有什么比他老婆的性命重要。   都是他该死,在她昨天头疼的时候就应该想着去医院,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严重,思考障碍也是病,只要是病,就需要看医生。   林元叹了一口气,连忙跟在容翎的身后。   车子疾驰出别墅,朝着城中医院驶去。   与此同时,未眠的不止容翎一波人。   男人静静的站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繁华都城。   “太子,您要的东西。”   身后一道恭敬的声音。   男人晃荡了两下酒杯,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说:“应该没有任何收获吧?”   “…”   身后的人默默垂首,的确如此。   呵呵。   男生薄唇轻抿,低笑了两声。   “不怪你们,这毕竟是他的地方,若是轻易被你们插了进去,他也不是老三了。”   他们几个,就属他最狡猾。   不然。   也不会在他眼皮底下,将人藏了三年。   “三爷的确很狡猾。”   身后的人中肯了说了一句,其实他也看不懂太子要做什么,冷若寒霜的来,他一度以为,这两位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可这两天,一个躲,一个观望,仿佛并没有什么战火蔓延。   听到下属德这句夸赞,太子慢慢的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都知道些什么?”   “回太子,属下调查得知,如今的北城,那些小豪门势力不算,主要有三个大家族,容,莫,南,不过这只是表面,盘踞在北城上空的势力只有三爷一人,不过属下倒是听到了一些八卦。,”   “哦?”   看太子的表情有些怪异,下属闷笑两声,说道:“三爷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南家的,听说就是因为她,三爷动了一直称兄呼弟的莫少霆,导致莫家人恨透了他,太子,若是您想动手,完全可以利用莫家”   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射来,下属顿时住了口。   “滚出去!”   啪,那位属下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请罪说道,“是小的多嘴!”   “滚。”   太子明显不想再看他,对方垂首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一人,阎渊深吸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手指摩挲在那些资料上,缓缓的勾勾唇。   这笑容极冷。   就算老三背叛他,也只能他亲手收拾他,可是,他还不想那么做,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就等价偿还吧。   ……   在没有到医院的时候,南笙就已经醒了,如以往一样,阵痛之后,便恢复正常。   “我们怎么在这?”   南笙撩下身上的外套,看着那个一脸忧虑的人。   “你不记得了?”   容翎沙哑着嗓子。   南笙睁大了双眼,迷茫的想了之会说,“你不是叫我睡觉吗?   ”   然后,她再醒来就在车上了。   容翎脸色越来越白。   昨天,她还记得自己发病的,怎么这会就忘了?   南笙缓缓的坐了起来,见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咬唇想了想,试探着说,“应该是又头疼了。   ”   最近真的是很频繁。   究竟怎么回事?   “别瞎猜了,我们去检查检查   。”   容翎伸手抱住她,心里疼的慌。   “好吧。”   南笙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她只有初中去查过,医生就说因为她智商太高了,伴随的缺陷。   当时听着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很快就到了医院。   特约的医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白大褂,上面的标牌是脑神经外科主任。   医生姓刘。   “三少,病人在哪里?”   刘医生惊讶的看着站着的几人,明明火急火燎的样子,可这几位都看着很正常。   林元退了出去,容翎将南笙推到前面,“刘医生,这位是我太太,麻烦您给好好检查检查。”容翎的态度可谓是礼貌又和善,和一般病人家属没什么区别。   刘医生和容翎也算是旧识,点点头,先问了句,“有什么症状吗?。”   南笙蹙眉,想了一会,坦白说:“从记事起,只要一动脑便像针扎一般的疼,最近更是频繁,时间也久了点。”   容翎倒吸一口气,微恙的看着南笙,心道她自己早就发现了,居然不说。   刘医生听到这个症状,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   这情况,可是他从医以来,从未听说过的,怎么能不重视。   立即让南笙先做各种检查,容翎坐在椅子上等着。心情有点焦躁。   又是脑电波,又是做脑CT,折腾一番下来,天已经亮了。   刘医生擦擦脸上的冷汗,不可思议的说:“真是怪了,并没有任何异常。”   刘医生翻了一遍又遍的检查单子,再三确认。   “没有异常?”容翎拉着南笙的手,还是很紧张。   没有见过她疼或许不在意,可是已经疼那样了,会没有病?   南笙安抚的捏着他的手背。   刘医生叹了一口气。   看着容翎说:“三少,您太太除了脑回路多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太聪明,带来的基因变异。”   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病例。   容翎显然并不满意,只听刘医生又说了一句,“三少。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仪器检查不出来。”   最好,不要是那种可能。   “那可有什么办法?”   对待为南笙检查的医生,容翎耐着脾气说。   “若云家的人还在,或许有办法检查。”   可惜,云家的继承人,三年前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容翎的眸色闪了闪,拉着南笙离开了。   “我没事的,都习惯了。”   南笙看着他那一脸冰霜的样子,出声安慰说。   “是我一直忽略了你这个问题,还疼吗?”容翎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说。   南笙摇摇头,“不疼了,每次都是几秒钟,就是最近严重了些,或许是想的事情比较多?”   呵呵,容翎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   “以后有什么问题交给我,我替你想。”   南笙噗嗤一笑,“这也是可以代替的?亏你想的出来。”   从医院出来,二人直接回了九龙湾,他已经决定了,不管太子要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南笙便好。   一连几日,相安无事。   南笙的头也没在疼过,除了偶尔去工作室帮帮忙,都是呆在九龙湾里,陪容翎胡闹,或者看看书。   很快,到了开学的时间。   容翎将她送到了学校,便匆匆离去。   “哎呦,好幸福啊,你家三少都成你保镖了。”程婷婷突然从后面蹿了出来,搂着她的肩膀说。   看着这张明媚的脸,南笙咧嘴一笑,“你那天回去,没发生什么吧?”   看程骜那样子是气的不轻。   “···”   说到这个,程婷婷好看的小脸有些扭曲,掐了南笙一把,“好意思说你,那天都不出手救我,哼。”   呵呵。   南笙尴尬的笑笑。   二人慢悠悠的往校门里走。   “就因为你丫的见死不救,老娘被关了好几天。”想起那个混蛋,她就生气,怎么就有那样一个哥哥。   “你哥,没对你做什么吧?”南笙想起,那天程骜的神情可是有点不对劲。   程婷婷瞪着眼睛看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敢?好歹我还是他妹妹呢。”   毕竟之前的十几年,他还是对她不错的,只是最近两年越发的苛刻。   好吧。   南笙觉得她和容翎呆久了,思想也不正常了。   开学第一天便是满天的课。   容翎在中午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晚自习之后去接她,南笙无法拒绝,只能答应了。   自从她那日头疼之后,这个人就有点草木皆兵,时刻看着她一样。   “对了,听说今天下午的颁奖仪式,会有大人物来。”   寝室只要三个人,莫筱雪不在。   说话的是纳娜,大概接触的时间久了,这个女孩偶尔也和她们聊几句。   “哦?是谁?”   程婷婷敷着面膜,随口一问。   学校每逢开学这日,都会对上学期考试成绩优异的学生颁奖,有时候也会请一些嘉宾颁奖,大多都是对A大资助过的成功人士。   “不清楚。”   纳娜害羞的一笑,其实也就是听到了风声,想和她们聊聊。   程婷婷啪啪的拍着脸,低头看着那个摆动手机的南笙,大着嗓门说:“南笙,你上学期期末是不是考了第一名?”   南笙顿了一下,抬头说:“我不知道啊。”   她这个假期一直就没安生过,所以没查成绩。   以往考第一名的都是纳娜。   这名次被抢了多少有些不开心,不过她也知道,她和南笙比较不起,将手中的书本合上,对南笙说道:“你是第一名,所以下午准备好颁奖词吧。”   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   哈?   南笙把手机扔到一边,“什么玩意?考个第一这么麻烦。”   噗哈哈哈。   程婷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南笙,你居然也有懵逼的时候,笑死老娘了。”   “···”   南笙扶额。   她也是普通人好吧。   因为这件事,下午上课程婷婷都不忘取笑她,“和你说啊,学校往年请来的嘉宾,都是脑满肠肥的,没准还有色狼呢,给你颁奖的时候,看你长这么好看,没准摸摸小手之类的。”   “···”   南笙无语的白她。   “不过也不一定,北城的人谁不知道你南笙是三少的人,除非是*熏心的。”   “···”   “可万一有不长眼的,外一摸了你,你说你是叫还是不叫?不过下面那么多人,到时候会更丢脸吧?”   “···”   程婷婷依旧在絮絮叨叨。   南笙手支着额头,觉得某处隐隐作痛,她默默地写了两句颁奖词。   无非是积极向上的客套话。   “啧啧,这小手这么嫩,姐都忍不住摸摸。”   “···”   南笙猛的一收手,“你哥来了。”   “···”   程婷婷一惊,顿时捂上了嘴巴,左顾右看。   靠。   南笙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就说这对兄妹不正常。   这会,彻底的安静了,南笙写了几句颁奖词,心里无比的轻松。   她的成绩向来不错,也不是没领过奖,只不过如今北城的人都知道了她,再站在人前,多少有点不自在。   对于今天这个神秘的嘉宾,许多同学多有些雀跃,纷纷猜测着。   就连向来格调很好的A大,都处处彰显出重视的态度。   “南笙,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你看校领导笑的那个谄媚的样子。”   “或许,这个人很厉害?”   “很有可能,这个究竟是谁啊,尼玛,老娘的好奇心都快爆棚了。”   噗嗤。   二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南笙便被系主任给拎出来了,让她准备上台领奖。   乱哄哄的会场。   很快,便鸦雀无声,静的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落。   南笙和其他院系的几位学生,刚站到台上,便看见会场的侧门被推开。   校长为首的一行人庄重而来,最耀眼的,不过中间被簇拥的那个人。   西装笔挺,步伐稳健,一张如刀削的俊颜,完美深邃。   如寒冬的凛凛的冷风,他一进场,草木枯萎,所有光彩都被比了下去。   阎渊,太子。   南笙是最先回神的,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嘉宾居然是他?   她对阎渊的了解其实仅限于报纸和外界的传说,如今见到真人,自然也控不住打量的目光。   不得不说,从外形上看,这是少有的可以和容翎媲美的男人。   不过就是太冷了,南笙觉得还是她家三少好看,评价完毕,偏心眼的南笙便收回了目光。   可当她刚垂下目光,一道凌厉至极便朝她射来,似乎瞬间能把她那点小心思穿透一般。   南笙没想到他会突然看她,睁着眸子闪了一下,随后转移了实现。   好尴尬···   阎渊看着那个垂下头的女孩,薄唇微微一勾。   剩下来的过程其实很无聊。   无非就是校领导讲话,然后获奖者分享一些经验与心得。   轮到南笙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的,那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如盯着猎物一般,让她心生不安。   总觉得这个太子有些奇怪。   在颁奖的时候,南笙在众人的羡慕中,却受着无比的煎熬。   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在把奖杯递给她的时候,带着尾戒的手有意无意的从她手背上划过,轻轻痒痒的,确实钻心的凉。   他并没有完全把奖杯给她,所以一旦南笙收回手,奖杯就会掉在地上,她去夺,力气又不占上风。   南笙眯着眼眸,刚要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男人又绅士一般的松开了手,仿佛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只不过,在对方离开的时候,南笙清晰的听他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   南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台的,心头有一种怒火无法消散,是被轻薄了却无法反抗的感觉。   难道太子真的是来北城和容翎抢地盘的?   听说他背后还有三个军师,那三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吗?   南笙不知不觉的,替容翎担忧。   上晚自习的时候,南笙的情绪不大好,程婷婷一直想问问太子站在她身前那么久,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有他皮肤好不好之类的。   但看她的样子,只好憋了回去。   A大的校门外。   容翎捏着手中的照片,脚下一踩油门,砰的一声朝对面撞过去。   激起地面的层层雪花。   一阵白烟从两辆车子的前盖上冒出,容翎推门而下,对面的车子也降下车窗。   “你他妈究竟什么意思!”   容翎狭长的眼梢带着狰狞的红色,照片散落在后座的皮椅上。   阎渊捡起一张,放在眼皮底下欣赏片刻:“老三,你动怒了。”   容翎才不管他说什么,一脚就朝着那个价值不菲的车门踹过去,“太子!真他妈有你的,声东击西你都做的出来!”   把他引走了,结果他跑他老婆学校来了!   阎渊并不介意他的举动,听着车门发出砰砰的声响,不缓不慢的说:“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这个样子,如果我对她做点什么呢?”   “你敢!”   容翎眼眸猩红,恨不得一脚朝他踹过去,奈何,这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小姑娘长的真不错。”   阎渊手里一直捏着那个照片。   容翎看他那个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一慌,开口怒道。   “太子,我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更何况,这是我们的事,与她无关!是那个女人当时来求”   “容翎!你在做什么!”   南笙一出校门,就见不少人围在一处指指点点,有人专门拦着,不让他们靠近。   可南笙却认出是容翎的人,连忙跑出去,就看见让她倒吸一口气的画面,两个车子撞在一起,容翎似乎还在拽着一个人,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身后这一声,让容翎猛的松开了手,转身将太子挡在身后。   “你这是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伤?”   这个地方的光线不亮,所以南笙也没看见车子的车牌号,只以为他又和谁发生冲突了。   “没事,就是车子打滑了。”   南笙走过去,想看看车里的人,却被容翎拦腰抱住,“老婆,那家伙不肯赔钱,无赖一个,既然你来了,我就让下面的人处理好了。”   说着,连拖带抱的将人带走了。   “···”   “太子,接下来怎么办?”   阎渊捏着手中的照片,用力的指节发白。   他要的,可不是他的解释!   “回去!”   淡淡的,带着冰冷的寒气。   司机闻言,打了几下发动机,轰鸣几声,并没有反应,过了几分钟,司机擦擦冷汗说。   “太子,车子应该是撞坏了。”   “···”   话语有着敬畏,看着前面对着他们停的车子,倍感无奈,能把太子的车子撞成这样,还安然无恙的,也只有三爷了。   向来是嚣张惯了的。   司机打了一个电话,派人过来支援,可是良久,还是没有反应。   阎渊抚着额头,斥了司机一句,“不用打了。”   估计他们的人早就被拦住了。   “···”   “太子···”   司机傻眼,难道让他们的太子步行回去?   阎渊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他有什么过激的表情。   哗啦一声推开车门。   咔嚓,咔嚓!   阵阵的白光刺眼而来。   “太子,是太子吧?”一群扛着摄影机的人蜂拥而上。   司机脸色一震,是记者!   “太子,请问您这是出了车祸?”   “请问太子,您出现在北城究竟是来做什么?”   “太子,这撞了您的人是肇事逃逸了吗?”   “太子,要不要给您叫救护车,我们北城的医术也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将阎渊围个团团转。   而中间被簇拥的太子,一张俊逸的脸上,隐隐有青筋暴露。   这是他活了将近三十年当中,最丢脸的一次。   “···”   ------题外话------   这么缺德的除了三少,还有谁,还有谁?   又传晚了,求乃们不要揍我,~(>_<)~   奖励已经发放,名单如下~   一楼:別皺眉   二楼:慕云墨   三楼:岁月静好900406   第四楼到十楼:清晓啊hjy8籽妞儿(不包括重复中楼的)   幸运楼雨潇源曦莪哋洎甴鉽原来じ硪卟懂ㄚ淡然一生 睢忆随风虾米男神   感谢你们的支持哦,奖励已发放,记得查收,没中奖的不要气馁,以后还会有活动哒,还有记得加群哦~   ☆、第八十三章 容翎,你有孩子?   南笙是被容翎塞到了车里,从头到尾她也没看到那个车子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真的没受伤?”南笙有点不放心的打量他。   除了一向干净的鞋子有点脏之外,还真没异样。   “我没事。”   容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拇指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手背,南笙没察觉男人对着她温和的眉宇中,深藏着隐忍。   车子一路朝九龙湾驶去。   南笙想着要不要和他说说太子的事情,可还不得她喘口气,就被人拉到了浴室里。   “容翎,你做什么?”   又不准备睡觉,这么着急洗澡干嘛。   容翎已经哗哗的的放好了水,勾唇微微一笑,那意思明显就是一个是她自己洗,一个是他给她洗。   “我洗,真服了你了。”   南笙推他出去,关好门才开始脱衣服,她以为这位大爷是洁癖症上来了,殊不知,某人就是因为她的手被摸了。   南笙洗澡的时候,容翎听到林元的汇报,微微一笑。   今晚这一幕,够他忙一阵了,看他还有没有时间勾搭他老婆。   “对了,让下面的人留意些,和云家有关的人,或者市井中,医术高明的人。”   容翎转身叫住了林元。   “云家?那个医传世家?”林元诧异的开口,随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又住了口。   容翎没在意他的反应,点点头说:“没错,可以打听一下,有没有和云家有关的人,会医术的,动静小点。”   南笙的思考障碍终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元领命下去了。   云家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祖传的医学世家,但是却和中医西医都不一样,确切的说可以称为诡医。   因为云家人看病,只凭一套银针,无论多高难的病,到云家人手上,都有九成把握。   可惜,云家历代单传,人脉单薄,每年能接手的病人屈指可数,然而,这一代是个女子,又在三年前故去,所以,叱咤了百年的云家医术,彻底的失传了。   容翎想寻找,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南笙洗完澡出来,容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居然是一本坊间杂记。   南笙噗嗤轻笑。   走过去说:“你是在找什么民间高手吗?”   容翎被说的耳尖有点红,他的确抱着这个心思,虽然知道不大可能。   果然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南笙擦着头发坐在容翎的对面,见他眼底有丝忧色和疲惫。   犹豫了下说:“你今天很忙?”   “…”   “还好。”   “今天太子去我们学校了,据说还资助了一大笔钱。”   “…”   容翎不明所以的看她。   这丫头要坦白?   不过摸了一下手,他都没好意思逼问她。   “外面都说太子是看上北城这块肥肉了,想要分一杯羹,尤其他还有三个军师,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而来,我觉得你应该防着他一些。”   南笙觉得无论应不应该说,她都需要提醒一下容翎,毕竟那样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目的,怎么会有意无意的轻薄她。   “…”   容翎没想到,因为太子一个举动,她能猜想到这个地步,虽虽说方向有点跑偏,可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容翎起身来到她身旁,沙发下沉了几个弧度。   接过南笙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   “你怎么知道,他有三个军师?”这事,新闻上并没报道过。   南笙眼珠转转,回忆说:“南远山曾经和助理讨论过太子行人,我就记住了。”   哦?   容翎好笑,纠正她道,“不是三个军师,是他们一起创立的J集团,太子之所以曝光,就是因为想把对手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为那三个打掩护,那四个人,曾经关系很好。”   如今,却是一言难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南笙微睁了下眸子,审视着容翎。   “想知道吗?”   容翎并不介意告诉她真相。   临门一脚,总有些畏惧,南笙就知道容翎是有秘密的,可她也看的出他的疲惫和无奈。   拍了拍他的俊脸,轻揉说:“不想知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容翎,而我,能在你眼中看到自己,也就足够了。”   她要的就这么简单。   那些能带给他不痛快的心事,她还是不要听了。   “…”   容翎搂着她,亲吻下唇角。   心似乎软成了一潭水,他的老婆,真好。   *   这一天,南笙刚下课,便看见校门口伫立着一笔直的身影。   南洛辰。   “小笙。”   看见南笙,南洛辰笑着摆摆手,姿容清贵优雅。   南笙向来不习惯叫他哥,只轻笑的打声招呼。   “在等我?”   自从被罚的那日之后,他们还没再见过。   “知道你去秦县受了伤,做哥哥的还没去看过你,晚上向你赔罪,给不给面子?”   南洛辰满是真诚。   额?   “不方便?”南洛辰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有,方便。”   南笙晃了下头,立即答应了下来,吃个饭而已。   噗。   “那好,等放学我过来接你,对了,可以把你好朋友或者同学也叫上。”   “好的。”   南洛辰叮嘱她之后,转身离开,南笙目送他一会,也朝着寝室走去。   说实话,她真心觉得南洛辰和南家的人不一样,可是他身上的那种韵味似乎又特别符合书香门第的清贵之气。   南笙也没几个好朋友,因为班级的课程都是混着上,和多数同学顶多是说几句话的关系。   加上南笙的性子有些孤僻,如果没有程婷婷这种死缠烂打的功夫,想做她朋友,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放学的时候,南笙只将程婷婷拉了过去。   “你说,一会我要是个南洛辰拍个合影,回去后,他们会不会劈了我?”   程婷婷半开个玩笑说。   “不会吧?哪有那么严重啊。”南笙看她说。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莎莎姐喜欢他喜欢的疯狂着呢。”   “那你回去吧。”   南笙推他,她还是不要惹祸了。   哈哈哈。   “逗你的,走吧,人来了。”   和南洛辰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人,李家二少爷和他新交的女朋友。   “他们坐一会就走,你们不用在意。”   车上,南洛辰回头对南笙二人说话。   南笙并不介意,拉着程婷婷想给他介绍,谁知道一向咋咋呼呼的程婷婷,这会儿居然有点娇羞的样子。   听着二人交谈,南笙有些不自在的抖抖肩膀,感觉今天的南洛辰也有点不正常。   到了餐厅。   李二少拥着女伴走过来,刚落坐,便在自己女朋友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   后知后觉的看了眼南笙,打着招呼说:“哈喽,南二小姐,程美女。”   “这是第几个了?”南笙没说什么,程婷婷忍不住开口嘲讽他。   “哈哈,本少也不知道。”   说着视线再一次从南笙的脸上划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初,他以为南笙是南洛辰女朋友的时候便一眼看上了,可惜,顾忌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刚想放弃,又得知她只是他妹妹,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悲催的是他还没有所动作,就让人抢先了。   那个人还是他得罪不起的。   原本已经歇了的心思,再见到这个女孩,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李铭看了眼身旁的妖艳的女朋友,一时间索然无味。   “洛辰,你们吃,我还有事,走了”   说着,拎起身旁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远去,还有那个女人叫痛的声音。   “…”   “他这是抽什么疯?”   菜还没上,竟然走了。   程婷婷瞥了眼事不关己的两个人,眼角抽抽,心道,果然是兄妹。   “他最近经常这样。”南洛辰缓缓抬起眉眼,对着程婷婷温和一笑。   本就俊逸的脸上,暖如春风。   程婷婷呆了呆。   觉得心跳有点不受控制…   好像终于明白程莎莎为何喜欢这个男人了。   南笙其实一直在忙活着发短信,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老婆,我去接你。”   “不行,菜还没上。”   “那还要多久?”   “不知道…”   “有没有男人?”   “走了一个,只剩我哥…”   “他又不是你亲哥,叫那么亲热!”   “…”   南笙气的吐出一口气,决定不理这个抽疯的男人。   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   南笙眨了眨眼睛,才发觉气氛有点怪异。   这会儿服务生走了过来,为几人布了菜。   “对了南笙,你还没和我说过秦县的事呢?”   程婷婷粉润着一张脸,开口和南笙说话。   “你想听什么?”南笙轻笑了声,像是没发现这二人的小举动。   “什么都可以啊,我都没出过现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程婷婷俨然一副好奇宝宝。   “就是挺清苦的,吃的简陋,住的简陋,还幸运的遇上了地震…”   南笙喝了几口水,挑着能说得事情,对二人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行程。   气氛还算温馨,大多时候南洛辰都是垂首听着两位女孩子说话,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过了一会,南笙口袋里的电话便响个不停。   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怎么了?”   南洛辰显然也听见了。   “我去接个电话。”   南笙本以为是容翎捣乱,不想接,可响了这么久,还是陌生号码,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工作室的人?   出了用餐大厅,南笙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刚刚接起,对面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反而像机械摩擦发出的。   耳膜顿时翁鸣一声。   南笙脸色一白,立马摔了电话,抱着头蹲在地上。   几天没复发的头痛也伴随而来,那感觉就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她的神经上,脑袋要炸开了一般。   电话已经摔了出去,南笙想伸手去捡,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若说这几日,北城有什么重大新闻的话,那就属太子接受采访一事了。   令人咋舌的是,这位向来不喜欢镜头的太子,居然坐了一连几天的采访,态度和善,礼貌绅士,让一众大跌眼镜,难不成这位冰山总裁转性了?   殊不知,了解内幕的人流了一把心酸泪。   太子那是是被逼的啊…   那日,那个惨烈的状况,被媒体围追堵截,为了不让照片流传出去,太子阎渊只能答应那些记者,挨家接受专访。   这不,下属看着那个面对记者采访,温雅而谈的太子,心里紧绷了一根弦。   表情越平静,内里便越危险啊。   采访结束,阎渊立刻恢复了一张冷若寒霜的一张脸。   “太子,我们下一站去哪?”阎渊冷冷的睥他一眼。   “接着采访。”   “…”   下属扶额,连忙跟在了主子身后。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北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想到楼下就是餐厅,下属突然狗腿的说:“太子,要不您先用点餐?”   “据说楼下这家餐厅很不错。”   “嗯,好。”   阎渊薄唇抿了下,脚步一顿,改了直梯,突然朝楼梯走去。   下属眼皮跳跳,他觉得,自从来了北城,他家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接收采访的会议室到楼下的餐厅,也就三层楼的距离,阎渊之所以选择楼梯,一个是因为他想静静,另一个,他不想再遇到任何人。   却没想到…   “啊!太子,你看!”   一直跟在阎渊身后的下属突然惊呼一声,下意识挡在了他的前面。   阎渊不耐烦的推开他。   眯着眼睛朝楼梯的尽头处瞥了一眼,遂后才将视线落在地上的那抹人影上。   是个女孩,昏倒在地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棉服,蓬松的墨发遮挡了面容。   看样子倒是像从学校里走出来的。   下属正准备打电话派人来处理,阎渊一把捏住了他。   “太子?”   对方已经朝那个女孩走去。   扒拉下对方的头发,露出一张雪白精致的小脸。   似乎有些痛苦,秀眉紧紧的皱着,额头有层薄汗。   …   下属瞪着眼睛,倒吸一口气。   居然是她?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去备车。”   餐厅里,程婷婷和南洛辰等了良久,南笙还没有回来。   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婷婷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无法接通···   她有些犹豫的看着南洛辰说:“不会是三少给她接走了吧?”   据说那位最近对南笙看管的特别严。   “应该不会,以南笙的性子如果离开了,应该会说一声。”   南洛辰的语气有些沉,若是这会南笙真的出了事,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我去找。”   程婷婷暗倒不好,起身就往外走去。   “我也去。”   南洛辰招来服务生,将卡递给她,人跟在程婷婷的身后。   出了餐厅,程婷婷首先是跑到洗手间看了一圈,不在那里,南洛辰从走廊另一头走出来,也摇摇头。   “我们要不要告诉三少一声?”程婷婷有些紧张。   如果南笙真的出事了,那位不会撕了她吧。   南洛辰皱眉想了一会,“还是说一声吧,我再去查查监控。”   程婷婷连连点头,死就死吧,总比耽误事情好。   可她没有容翎的号码。   程婷婷只能给程骜打过去。   “哥,南笙不见了。”   对面静默了两秒,电话突然被夺了过去。   “怎么回事?”   程婷婷手一抖,差点将电话摔了出去,三少居然和她哥在一起。   “我,我们在吃饭,南笙说去接个电话,之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三少,她没和您在一起?”   程婷婷大着胆子将话说完,回神,只听嘟嘟几声。   电话早就挂断了。   完了,南笙应该真的出事了。   程婷婷脸色一白,连忙追着南洛辰而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酒店监控了。   南笙,千万不要出事啊。   这头已经人仰马翻,在容翎匆匆赶到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酒店的后门有一个戴帽子的佝偻人影渐渐离去。   *“太子,三爷的人快搜到这里了。”   房门被推开,下属气喘嘘嘘的冲进来汇报。   前面站着的高大男人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不用管。”   “···”   好吧,属下挠挠脑袋,又看看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女孩,转身退了出去,并未二人关好门。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阳光充足,很温暖。   南笙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晃眼睛,伸手遮挡了一下,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也滑落在地。   一直袖长的手,先她一步捡起。   “是你?”   南笙倒吸一口气,望着眼前没有温度的人,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正对视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男人的薄唇动动,对着她说。   “···”   南笙凝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   “我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在和南洛辰和程婷婷吃饭吗?   阎渊看着她,没有说话。   南笙连忙摸摸口袋,惊呼,“我的手机呢?”   阎渊眯眼,看着她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昏倒了,身边并没有手机。”   的确没有看到。   昏倒了?   南笙头昏沉的厉害,抬手抚着额角。   难道是她头痛又犯了?   可记忆中,她一直在餐厅来着,是怎么昏倒的,又是怎么遇到的太子?   阎渊没想到这个女孩醒来是这个状况,再联想到走廊里的那一幕,眼底的划过一丝锐光。   转身倒了杯水,放到南笙的眼前。   “喝点水吧。”   “谢谢。”   南笙接过水,轻抿了一口。   因为颁奖的事,南笙对这个男人是没什么好感的,但他今天总归是救了她。   “你讨厌我?”   阎渊轻笑了声,人坐在南笙的对面。   “…”南笙垂着睫毛,差点被水呛到。   “没有。”   这样有气势的一个男人,她哪里敢讨厌。   “我说过,我们会在见面的。”   阎渊的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目光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逼迫味道。   “为什么这么说?”   南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像他。   这张小脸真的很年轻,皮肤白白嫩嫩的,总想让人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阎渊的目光有些深,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这个人,在凝望着另一张面孔。   曾经,他的身边也有这么个人。   “如果我说,我看上了你,你愿意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拢摩挲着。   呵。   南笙垂头笑了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   便整理自己的外套,便开口说:“太子,我已经有老公了,这种玩笑就不要说了,还有,你并不喜欢我。”   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点波动,触动倒是有,但不是对她。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孩。”   从哪一点看,她都很符老三的胃口。   也难怪,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她。   南笙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开。   “谢谢您的出手相救,我该离开了。”   “或许,你可以再等等。”   阎渊并没有介意南笙的态度,反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南笙不明所以看他。   男人越走越近,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物,轻柔的缓缓摆动。   “…”   是她的围巾。   “我自己来。”   南笙眼皮一跳,看着他要给她带上的举动,连忙后退一步,从阎渊的手上拽过围巾。   门口突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门砰然的被打开,一阵凉气席卷而来。   “你怎么来了?”   南笙猝不及防的被容翎拉到身后,忍不住惊呼。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翎见她没事,便将矛头指向了眼前这个男人。   “老三,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阎渊似笑非笑的说。   这熟络的语气,与火光四射的眼神,让南笙反应过来。   他们居然认识?   连忙捏着容翎说,“是我自己昏倒了,太子救了我。”   “没错,没错,真的是太子路过,看见她昏倒了。”   从后面挤出来一个下属,忍不住证实说。   “…”   容翎绷着眼梢,并没有冤枉某人的自觉,他扭头对南笙说:   “你又犯病了?为何不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而且,电话不见了。”   南笙呐呐的,心中对这个推测也没多少底气。   “…”   所以,这算是冤枉太子了?   南笙觉得事情解释清楚了,她家三少多少会对太子态度好一些,毕竟这个男人的势力很强。   却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直接走了。   一行人离开。   阎渊对着那个快要消失的男人说:“老三,欠我的,你该还回来了。”   虽然那人的脚步没有停留。   可是他知道,他听见了。   “太子,您为何不直接将人带走?”   下属不明白。   阎渊转过身,淡淡的留下一句,“我要的不光是人,还有心。”   若是想单单把人虏走,他也不必等到现在。   而刚刚他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是,那个女孩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去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做客。”   “?”   垂头的下属明显不明白什么意思。   阎渊轻眯着双眼,属下立即跳了起来。   “小的这就去准备。”   ……   南笙自从那日检查以后,刘医生就给她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没想到刚控制几天,今天就复发了。   南洛辰和程婷婷知道南笙找到了,也松了一口气。   “三少,已经调查过了,太子今天的确是因为接受采访,才出现酒店的。”   容翎揉着太阳穴,问了句。   “手机找到了吗?”   林元摇摇头。   “没找到,监控没有任何异常,少夫人出现的地方,是盲区。”   “算了,丢就丢了吧。”   南笙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走进来,正看着容翎一脸沉思的样子。   此时她才发觉,这些日子,这个男人似乎成熟了不少。   或许也可以说,容翎正把他的另一面渐渐地展示给她。   见南笙进来了,林元识趣的走了出去。   “有时候,我们去看看林旦吧。”   今天看到太子身边那个手下,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在容翎身边咋咋呼呼的林旦。   都是一副愚中带精的样子。   “好,不过就是怕吓到你。”说到这,容翎的表情舒缓了一下。   “不会的。”   南笙抬手顺着他的眉宇,轻轻按压。   白皙的指尖打着转,想我羽毛一样柔软。   容翎抱住她,低低的说。   “你可以和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吗?”   为什么她最近总不记得病发时候的情形?   容翎只要想到她一个人疼到昏了过去,便抑制不住心疼与恐慌。   还有,这真的正常吗。   南笙轻阖了下眸子,缓缓地回忆说:“我只记得我和南洛辰还有程婷婷去吃饭,还有李家二少爷和他女朋友,但他们坐了一会就走了,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你发了一会信息,就讲述了秦县遇到的事…”   脑中的画面就像照片一般,一张张掠过,可偏偏,就是少了几张。   “然后呢?”   南笙咬唇,“然后我再睁眼就是在沙发上,眼前是太子那个男人,他说他遇见我昏倒了,就把我带了回来,我想找手机给你打电话,可他说没看见。”   “…”   “他们说,你中途是去接电话,然后便没回来。”这是从程婷婷和南洛辰那了解的信息。   打电话?   “这么一说,倒是能连上。”   她打电话的时候,正巧病发昏倒了,又遇上了太子?   “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过。”   容翎额头青筋突然跳了一下,电话?   南笙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他们并不是普通人,越是巧合,越是有古怪。   “去查通话记录。”   容翎迅速的吩咐了下去,南笙脸色有点白。   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设想,如果正是因为这个电话让她头痛发作的话,那么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对方是想趁她昏迷时候做什么?   而恰好遇到了太子,才匆匆拿走了她的电话?   可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三少,没有查到,少夫人的卡被注销了。”   “…”   果然如此!   容翎一把将手中没有的资料砸过去!   “找!给我找!”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当然,这个作风绝不是太子所为,相反,今天若不是太子,南笙不一定会遇到什么。   “对不起,我似乎又惹麻烦了。”   南笙从身后抱住容翎,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欲要爆发的样子。   心口起起伏伏,容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捏着南笙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胸膛里火烧火燎的燃烧着。   那是一种被触了逆鳞的感觉,想毁灭所有靠近者。   这是他捧若珍宝的女孩,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真的要快点找到那些人!   经过这件事,每天跟随南笙的人又多了几倍,如果没有上课,容翎几乎是寸步不离。   这几天程婷婷有些奇怪,居然异常的很安静,偶尔低头摆弄着电话,一副小女儿姿态。   南笙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在旁观了几日以后,她赫然发现,和程婷婷发短信的人居然是南洛辰。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南笙支着下巴问程婷婷。   “哈?”   程婷婷灿烂一笑,“开始什么啊,就是聊聊天而已,就是那天因为你失踪,我们才成了患难知己。”   “…”   南洛辰什么性子,南笙能不知道?   他可不是会陪小女生发短信的人,况且,他明知道程婷婷与程莎莎的关系。   心思翻转几周以后,南笙趁着下午没课的时候,来到了南洛辰的校办公室。   “小笙?”   南洛辰正在描摹一副字画,看见南笙走进来,将毛笔放到了砚台上。   “我有事想问你。”   南笙开门见山,她也没必要和他绕弯子。   南洛辰挑挑眉,示意她有什么就直说。   反手将门关严,南笙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们都是南家人,你还是我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南洛辰是南笙在南家唯一有好感的人,所以她才会来问问。   听到南笙说南家人,以及叫他哥的时候,南洛辰垂下的眼睑轻颤了下。   微微有些嘲讽。   不过瞬间,他依旧如沐春风的看向南笙。   “如果我说,我想追求她呢?”   “…”   “你是真心的?”南笙明显不信。   随后微微扬起的声音说:“那日,你说要请我吃饭的目的,也是想借那个机会认识她对不对?”   难怪他让她带上朋友,还对程婷婷那样的笑,明显带着诱惑的。   南笙脸色不大好。   这种被人当靶子的感觉换谁也觉得享受。   南笙是生气了的,白皙的脸颊有点红晕,看的南洛辰轻浅一笑。   “果然瞒不住你,不过,想请你吃饭也是认真的,南笙,在我眼里,你的确是我妹妹。”   南笙揉揉眉心,接着说:“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可以帮你,但是,”   “不,是我母亲让我娶她。”   “?”   白雅柔?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心中有数。”   南洛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眼底流露的是一丝真心。   这是大房的事,的确不是她应该管的,可南笙看着南洛辰这个样子,又想想程家的情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无法干涉太多。   从南洛辰那里出来,南笙也无心再上课了,心里突然有点像念容翎。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视线在新换的电话上转悠两圈,南笙收回了手指。   算了,直接回去吧,给他一个惊喜。   九龙湾。   容翎从书房出来,见时间还早,便想着先去见几位医生,再去接南笙。   “三少,太子来了。”   额?   容翎的确有些意外,抬眼,便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太子今儿不用做采访?”   “…”   某人眯着眼睛看他,最后哼笑两声坐在沙发上。   “老三,你现在的手段可真有长进!”   也亏他想的出来。   两位主子在这,所有人自动的退了出去。   容翎摆摆手,屋内一个人不留。   他走到吧台前,泡了两杯茶水。   挑着眉梢说:“太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真的只想报复我吗?”   阎渊的薄唇紧绷。   容翎将茶水递在他前面,“手艺不好,对付喝吧。”   相处多年,他们了解彼此的脾性,这个男人只喝茶,别的酒水一律不入口。   阎渊看着他,勾了唇角说:“老三,我的脾气你了解,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容翎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按压了两下说:“如果,我帮你把她引出来。”   哈哈哈。   阎渊突然大笑,一股冷冽的味道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以为,我还稀罕?”   “老三,你未免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能掌控的了所有事吗?如今,就算她出现,跪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稀罕!”   容翎轻寐了下眸子,再睁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究竟想怎么样!当初是你把人家轰出来的,她无处可去,你还赶尽杀绝!我就算帮了她,可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何况…”还有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容翎说到此,有些犹豫!   砰一声,阎渊终于忍不住出手砸在桌子上,他起身逼视   着容翎。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以你的性子若是没私心,你会帮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老三,你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捡老子不要的?   ”   男人句句话语如冰碴子一般冷硬,容翎气的倒吸一口气,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一把拽着男人的衣领,想一拳打过去,可最终还是收住了,妖佞的眼尾像上扫着,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他妈居然这么想,老子是吃饱撑了,当年想不开。”   “所以,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阎渊恶劣的一笑,突然松开了容翎,余光扫到门口的一处影子,脚步一挪,挡住了容翎的视线。   “老三,这三年你过得很滋润吧?金屋藏娇不说,还得了一个免费的儿子。”   容翎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阎渊冰冷的扬扬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甩手就朝对面砸过去!   容翎拧着眉头一看,心口顿时有一口血预要喷薄而出。   “这上面的日期,你还记得吧?   ”   照片上,正是容翎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画面,只有一个侧脸,皮肤很白。   从身形看,应该还不足两岁左右。   容翎的身影其实有些模糊,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包括他脸上的交集。   那个孩子应该是生病了吧?   上面的日期,正是在F国,容翎一夜未归的那日,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南笙记忆的格外清楚。   她没想到,她这提前回来,一进门没有给容翎带去惊喜,而是对方,给了她深深的一击。   心头,拧巴的疼。   空气中诡异的静。   吧嗒,吧嗒,似乎有水砸在地板上。   容翎猛的抬头,只见阎渊一直挡着他的身后,南笙正半蹲在地上。   脑中轰的一声。   “老婆?”   容翎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的这个称呼,每一个字都割在心尖一般。   南笙慢慢的站起来,如水一样的眸子,轻轻的颤着。   “容翎,你居然有孩子?”   ☆、第八十四章 让你求我   “不是的,和我没关系。”   容翎几乎脱口而出,看见南笙这个伤心的样子,他已经顾不上任何事。   南笙捏着手中的照片渐渐的变形。   凝着水汽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容翎。   男人正迅速的朝他走过来。   看的出他是紧张的,害怕的,可在他的手即将触到她的时候,南笙躲了。   “原来你母亲说的是真的,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件事,对不对?”   “你三年前把他的女人藏起来了?那这个孩子不到两岁怎么回事!?”   南笙头一次这么怨恨自己的智商!   因为就算她想欺骗自己都无法找到理由!   “如果这孩子不是你的,那他的父亲呢?为什么是你连夜去照顾?!”   他哪里是那么好心的人!   容翎是一个傲的性子,如果不是心里在意,他怎么会做到那个地步?   南笙觉得她快要窒息了,明明是很清楚的事实摆在眼前,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怎么办?   嘴里那么说着,可心里真的好想听到他的解释,他说和他没关系,哪怕他能搪塞出一个理由,让她信服…   “南笙,你冷静点。”容翎忍着额角的青筋暴动,伸手,想去安抚她。   一直沉默的阎渊开口了。   “老三,她说的没错,这个孩子你怎么解释?她在我的身边不可能怀孕。”   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兄弟翻脸!   说着,阎渊一把拉开了容翎的手,俯视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有自己的判断,究竟谁在骗你。”   “…”   “太子!你住口!”容翎一拳就便着阎渊打去!   阎渊早有防备,可还是被容翎如豹子一样的冲进击的后退两步。   撞到了房间的木架上,噼里啪啦一阵异响!   “老婆!老婆!”   “南笙!你给我回来,来人!拦住她!”   容翎的余光一直不敢放松,见南笙转身跑了出去,连忙要追出去,却被身后冲上来的太子,一拳打在下巴上。   “太子,你他妈不是人!”   容翎捏着拳头又打在对方的额头上。   你来我往,最后两人累的气喘吁吁。   “你他妈满意了?!”   容翎狰狞的眼尾带着猩红,拽着阎渊的脖领怒道。   阎渊薄唇勾勾,扫了一眼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说:“远远不够。”   “你会后悔的。”   容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丢下这个男人,抬脚朝外追去。   丝毫不顾及此时的形象。   阎渊哼笑一声,鞋尖捻在一张照片上,逐渐用力。   再抬脚,是一张模糊的女人轮廓。   他绝不后悔!   走过空无一人的道路,有穿过人山人海的街头,就是没有他想寻找的那个人影,容翎一拳压在方向盘中,头也颓废的压了下去。   他知道,南笙在躲着他。   想到她刚刚那一瞬间的无措与脆弱,容翎的心里,像被人捏着一般的疼,喘不过去。   他错了。   他当初就不该参活那一脚。   他也错了,他应该提前把一切都告诉她。   他老婆那么懂事,应该会理解的。   容翎一个人在车里发呆了良久,甚至忘了开暖气,直到感觉到一阵寒冷,他才抬起压红的眼眶,带着一丝清明。   天色这么冷,南笙会去哪里?   如果头又痛了怎么办?   夜色冰凉。   容翎到处寻觅不到的南笙,此时正坐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对面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南笙从九龙湾跑出来的时候,就被人截到了这里。   而她也想冷静冷静,便随着太子的人走了。   “他对你隐瞒了这些,你不生气吗?”   阎渊见南笙的反应太过平淡,好奇的问了句。   其实若不是因为老三的缘故,他也不会如此耐心的对待一个女人,但意外的事,他居然不讨厌她。   这个女孩,真的很懂人的心思,进退得宜。   “不生气,是我没问过他。”   南笙现在多少冷静了下来,握着手中的水杯,淡淡的说。   “哦?你可以接受?包括那个孩子,或许,叫私生子更准确一些。”   “…”   怎么可能不介意。   “不过那个女人应该对你构不成威胁,因为有我在,他们注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老三才急着找一个女人,毕竟那个孩子大了,需要有个明正言顺的身份。”   南笙用力的放下水杯,抬眸盯着眼前这个薄情冷然的人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他娶回来当幌子的?”   阎渊抿了抿唇,自觉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呵,太子,你怨恨容翎动了你的女人,这我管不着,但有一点,我们之间的事,不用外人多嘴。”   或许他和那个女人真的发生过什么,但容翎对她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质疑的。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以命相护。   他们的感情,外人不会懂!   “谢谢您的款待,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阎渊轻眯双眼,没想到他凭生第一次的挑拨,居然这么丢脸的被识破了。   “你不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吗?”   说着,阎渊已经从抽屉下翻出了一张照片,平放到桌面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身材窈窕,面容清秀,淡淡的笑着,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是那种看着是很舒服的气质。   南笙轻咬着唇,突然想象那么一个画面,容翎抱着那个孩子,这个女人跟在身后。   心里猛的一抽。   嫉妒。   漫天席卷的嫉妒,灼痛了她的双目。   此时,她竟然想毁了她…   “她叫路琪。”   凉凉的声音响起。   南笙掀着睫毛看过去,凝视了两秒说:“其实,你心里还有她。”   话落,南笙推门离去。   那样一个女人,那种成熟的气质应该才是男人所喜欢的吧。   南笙仓皇的背影,竟生出了一丝自卑与失落。   她早就把容翎看做了私有物,她不喜欢他有过别的女人,她也不喜欢,他们有个孩子。   非常的不喜欢。   她要怎么做?   阎渊没有拦着她,反而是静静地站窗前,看着独自走在街上的女孩,默默的出神…   这个时辰的北城真的很冷,南笙哪里也不想去,就那么走了一会之后,她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南笙?你怎么用这个号码?”程婷婷带着浓浓的鼻音说。   南笙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在哪?”   “我在家,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笙犹豫了下,“算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哎,等等,你在哪?我去找你,正好老娘心情不好呢。”   程婷婷连忙止住了南笙,对方报了地点以后,程婷婷穿着衣服,匆匆下楼。   而楼上,有一修长的人影,目光阴郁的看着她。   南笙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街道,程婷婷打着车,左拐右拐的总算找到了。   女孩仰着头,像是百无聊赖的在数星星,露出一截雪白的天鹅颈,堪比星星还要耀眼。   程婷婷站在南笙的对面,摆了摆手。   “南笙,星星好看吗?”   南笙回过头,浅浅的说:“没你好看。”   噗嗤。   “你丫的也会贫嘴了。”   程婷婷伸手过来拉她,“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别装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找我不就是想让我陪你喝酒吗?老娘门清着呢。”   “好吧,被你说着了。”   南笙坦然勾勾唇,眼眸一弯。   程婷婷心里一软。   叹口气说:“我还觉得三少舍不得欺负你呢,看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程婷婷知道南笙的性子,她不愿意说,她也不问,但是大半夜能找她出来喝酒,三少又没拦着,肯定是两个人发生什么不愉快了。   其实南笙也没想喝酒,她只是想找个人陪她散散心,或者做点什么,分散一下精力。   程婷婷不敢带南笙去那些大的酒吧,反而是挑了一家偏僻的,颇有韵味的地方。   外面是一个不起眼的木屋,里面却是宽敞奢华。   灯光交错,前台有一个乐队正在表演。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南笙除了高中和同学去过几次酒吧之后,便再也没有涉足这种地方。   “这里不错吧?而且服务也不错呢?”程婷婷笑的别有意味,南笙以为她说的是正常的服务,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光彩琉璃的鸡尾酒在杯盏里微微晃动,空气中充斥着荼靡的味道。   “南笙,既然出来玩,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程婷婷抬手倒了一杯酒,递给南笙,“喏,试试。”   说着自己豪饮了一口。   “…”   南笙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勾勾唇,自己也喝了一口。   清凉入喉,甜甜的酒香。   “味道不错。”   说着,忍不住一口气都喝了。   “喂喂,这是特制的,后劲大,你头一次喝,可以吗?”程婷婷有点瞠目结舌,她是豪饮惯了。   “其实忘了告诉你,我就没喝醉过。”   南笙卷着睫毛,调皮的眨眨。   “哎呦我去,你丫的,披着羊皮的狼啊。”   程婷婷捂着额头感慨道。   大概是这个环境让南笙自在了些,二人说说笑笑了一会。   南笙将目光放在前面表演的乐队上,主唱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短寸的头发,右耳带着一串耳钉,很是炫目。   他也有一双凤眸,但却没有那个人的味道,那个人眼尾长长的,时常是舒展的,一人他整个人的慵懒味道。   可当他注视你的时候,那不经意的一扫,带着诡丽的艳色,似乎能将人的魂魄的勾出来。   很有节奏感的乐声随着男孩的一举一动流泻出来。   南笙觉得心越来越空虚的厉害,就连喉咙里不断灌进去的液体,都无法填满。   程婷婷自说自话一会,见南笙一直盯着抬上的主唱男孩看,眼角抽搐了会,伸手拉着南笙。   “不是,你,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哈?”   南笙扭过头,因为喝过酒,眸子如水洗了一般的澄亮。   “你说什么?”   “你看见那里没有,那些体型高大,面容俊美的,你可以随便选,但人家主唱不卖身的。”   说完程婷婷自己就控制不住笑了,其实她也就是逗逗南笙而已。   她要是敢给南笙找鸭子,三少不得撕了她啊,她可没活够。   南笙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她的意思,说的服务,估计也是这个。   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的瞪她一眼。   “没羞没躁。”   大概是这会的动作有些大,这头笑的欢畅的两个女孩,自然吸引了有些人的注意。   酒吧里的女孩并不少,年轻貌美的也不少,但是这两人明显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一个纯如雪莲,一个明亮似火。   尤其那个穿白色毛衣的女孩,轻颦浅笑间,有些说不出的诱惑。   几个男人示意了一眼,推了一个人走出去,是他们当中长相最好的。   程婷婷正在抱怨她家变态哥哥,结果便看见一个脸皮白净的男人走到她们对面,自来熟的坐了下来,“两位美女聊什么这么开心?”   “…”   这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太重,南笙不适的皱皱鼻子,有些不悦。   “帅哥,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程婷婷挑眉一笑。   “什么事?”男人明显有些得意,果然他出马,就没有不成的。   “起身,向后转,滚蛋!”   “…”   南笙噗嗤一笑。   噗哈哈哈。   周围有听到的人忍不住哈哈一笑,心道,这俩女孩胆子可真大,这男人可是这里的台柱子。   果然,那个男人脸上挂不住了,站在她们对面一张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   不远处,那几个男人见状,从袖口的拿出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欲要走过去。   单身的两个女孩子,到了这里,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这会台上已经换了节目,就在那些人将那个东西放到酒水之中时,一人影突然出现,将杯子砸到了几个人的头上。   “都滚下去。”   来人冷冷的说了一句,抬脚就朝那两位女孩的方向走过去。   “让你滚,你听不懂吗?”程婷婷见那个男人还站在她们身边,暴脾气忍不住了。   这都什么人。   想着也该拉着南笙回去了,程婷婷刚要起身,眼尖的看见一人冷着脸朝着这里走来。   OMG!   程骜!   “天哪,南笙对不起啊,我先去洗手间避避。”   说着人已经蹿了出去。   南笙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放下酒杯,见眼前那个碍事的男人还杵在那。   她的脾气也快忍不住了,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想有动作,那个人突然被推开,一个传皮衣的男孩走过来,是刚刚乐队的主唱。   他冷着语气说了几句,那个不甘心的男人瞪他一眼,气呼呼的离开了。   那炫目的耳钉晃啊晃,最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不适合这里。”   很好听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稚气,年龄应该还不到二十吧。   “为什么?”   对这一双有些形似的双眼,南笙没有讨厌。   男孩蹙眉想想,又挑着眼皮看看她,突然笑了,“不知道,只是感觉。”   刚刚他在唱歌时候,就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他,刚开始他没什么感觉,因为有不少女孩就是因为看他才来这里的。   有时候他对这种目光是排斥与讨厌的,觉得她们肤浅,花痴。   可当他找到这股视线的时候,竟然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发呆。   “你多大了?”南笙支着下巴,做了凭生第一次类似搭讪的事情。   “十九。”   男孩咧嘴一笑,灯光闪烁在这张俊秀的脸上,似乎多了一抹味道,看着看着,南笙觉得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脸似乎替换成了另一人,俊美肆意,波光潋滟,那是在她心里谁也比不上的一张脸。   呵呵,南笙忍不住嗤笑。   伸出手指,洁白的指尖突然点在那上扬的眼尾处。   她似乎从没说过,她家三少动情时,这个地方是最美,最勾人的。   男孩显然被南笙这一举动吓到了,一动不敢动。   可那软如羽毛的动作并没有停,反而顺着他的轮廓向下…   啪!   身前的桌子瞬间被人踢翻,南笙手指一痛,便被人拎了起来!   “南笙,谁给你的胆子!”   他找她找的快要急死,她就在这里调戏小男生?   “你是谁?!”   男孩愣愣的反应过来,抬眸看向对面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俊美又有些狼狈的男人,下巴青紫一块,显然是刚刚和人打过架。   不过在对上男人那双眼睛时,男孩默默闭上了嘴巴,眼光复杂的看向南笙。   终于知道了她为何那样看他,又会摸他的眼角。   “管好你的人!”   容翎抬手将南笙抗在肩上,无比冰冷的对程骜训道。   程婷婷躲在某人身后,哀怨的捂上了脸。   她真不知道这是她哥的场子…   “你放我下来。”   走出门外,被抗在肩上的南笙吸了一口凉气,挣扎去锤打容翎。   “呵,认出我是谁了?”   容翎冰冷的吐出几个字,若不是那小子先通知的程骜,他保证不弄死他。   “我不认识你。”   南笙眼眸一闭,毫无波澜的说。   容翎甩手将她扔进车后座,转到前面去开车。   这一晚,他连司机都没用,可见有多焦急。   一路上,南笙闭口不言。   容翎更是脸色阴沉,他能控制住不伤害她,已经是极限。   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你是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容翎看着她那个一身酒气的样子,无比嫌弃的说。   南笙用手掌抵着额头,揉了一会,似乎觉得足够清醒了。   浅笑了两声说:“容翎,你是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   “如果你是因为下午的事,才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我可以解释,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容翎觉得,南笙生气无非是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只要解释清楚,应该就没问题了。   而且,南笙和他闹的时候,他真心承受不住,心里酸涩的疼。   容翎走近她。   叹了一口气说:“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当初是那个女人走投无路,才来求我,所以,我才出手,帮了她。”   “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他身体不好,经常需要看医生,而太子又一直不放过她,所以。”   “所以,每次她有事情都是找你对不对?”   容翎下意识想点头,又直觉不对劲。   果然,只听南笙微高的声调说:“所以,就算孩子不是你的,可她一有事情就找你,你就马不停蹄的跑过去对不对!?那个孩子也把你当做爸爸对不对!如果你心里对她没有想法,你怎么可能背着太子帮她,又怎么心甘情愿做那么多!如果你心里坦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F国你们单独相处一夜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   因为喝了酒,南笙头一次这么歇斯底里的对着容翎发火,他想过来抱她,却被狠狠的推开。   “我们没有单独相处,我也不喜欢她!”   容翎觉得他的心跳都在不受控制,想不明白为什么南笙能推测出这么多歪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单独,是一家三口!不喜欢那你就不惜毁了和太子的关系,去照顾一个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孩子!”   南笙说着就想往外跑。   却被容翎一把拖回来。   手上的青筋在隐隐跳动。   “老婆,别闹了,我说不过你,有空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让她给你解释。”   “…”   容翎只想把南笙安抚下来,可南笙听到这句话,变得更平静了。   是真的平静。   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南远山和他秘书的事曝光后,他就让那个女人上门解释过。   其实,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欲盖弥彰。   都说喝了酒的人容易冲动,可南笙觉得,她却是越来越冷静。   生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有那样一个父亲,她对男人的信任其实是格外薄弱的。   胸前起起伏伏,空气格外的静谧。   容翎以为南笙终于相信他了,动作轻柔的扶着她的脑袋,无比怜惜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南笙没有推开他。   心中一喜,斐然的唇逐渐向下,鼻息相抵,他撬开了她的贝齿。   虔诚带着灼热的一吻。   闹腾了大半夜,似乎只有这种方式,能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抚平心中恐慌。   南笙睁着双眼,望着男人浓密的剑眉越来越沉,因为动情,那狭长的眼角渐染上一抹胭脂红晕…   “容翎,我们离婚吧。”   时间似乎咔嚓一声静止,刚刚升起的热度也迅速的降了下去。   “你说什么?”   容翎抬起头。   南笙将他推离了一些,带着润泽的唇缓缓扬起,“我说,我们离婚吧。”   “看来你真是喝多了。”   容翎僵着一张脸,转身想离开,因为再呆一秒,他恐怕会忍不住伤害她。   “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继续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南笙,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容翎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拧眉看着她说。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系,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喜不喜欢她,我都不想知道了,容翎,我们结束吧,是我当初对不起你,想利用你拜托莫少霆,所以这些日子,就当做我的补偿吧。”   反正离不离婚,对他并没有任何损失,他依旧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容三少。   容翎嘶痛一声,闭着眼眸深吸了口气,他突然放弃了离开,转身来到南笙的面前。   俯视着这个如狼一般冷情冷心的女孩。   “南笙,你究竟在计较什么呢?就算我有过喜欢的人,就算我有过一个孩子,你又有什么资格计较?你想离婚?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对吧?这点事你揪着不放就想离婚?那你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两年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   容翎一手将南笙按倒在沙发上,看着身下脸色涨红,却强忍不发一眼的女孩,心被刀割一般的疼。   可他忍了!   “用什么补偿,我说的算!”   容翎掠着疯狂的眸色,一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快速的褪去了她的衣服。   外套,裤子,毛衣…   南笙喘息着去挣扎,可却抵不过男人一只手的力道。   除了第一次的恐吓,容翎真的没这么对过她,因为南笙向来会讨好他的心思,进退得宜。   可这一次,她固执了。   即使屈辱的身体发颤,即使身下被强硬的撑开。   身体再痛,也不过心上的痛。   南笙从来不知道,她和煜洋的事,被他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在已经撕开的疮口上撒了一把盐。   疼到麻木。   “求我啊,你怎么不求我!”容翎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动作。   冲着她怒吼。   这个女孩明明已经忍耐到快要昏过去,却紧咬着贝齿,就是不肯开头求饶。   他多想听到她像以往一样,撒娇的说一句,容翎,我疼。   只要她开口,他便会立马放开她,将她宠进怀里,她还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他当她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你求我,我让你求我!”   “你为什么不求我!”   容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的,垂头守在那个昏了过去的女孩,眼眶头一次止不住的湿润。   “你为什么这么犟,求我一句有这么难吗?”   他根本不想伤害她。   “我已经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究竟有什么好在意的,还想要离开我,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他纵容她胡闹,纵容她耍脾气,唯一不能纵容的,就是她想离开。   容翎不知何时从别墅离开的。   第二天,南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挂着吊水。   九龙湾里的小护士守在床头,看到南笙醒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三少夫人,您终于醒了。”   南笙喉咙动动,这才发现嗓子干疼的厉害。   “哦,水,三少夫人,先喝点水。”   小护士立马端过来一杯水,南笙坐起来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好点。   同时,也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她并未喝多,自然也没忘,就是接着酒劲有了勇气而已。   看了看手上的吊针,还有身体上的不适,南笙明白了原因,苍白着脸不说话。   小护士也不敢出声。   昨天三少离开的时候,那脸色有多吓人,谁都知道。   过了一会。   “三少夫人,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拔下来了,您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这可是三少交待的任务。   “我不想吃。”   南笙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又躺回床上。   心里空荡荡的,还是很难受。   小护士无奈的嘟了下唇,也不好再打扰她,心想着,一会还是吩咐厨子顿一些补膳好了。   南笙一直闭目躺在床上,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睡没睡着。   打了了吊针,管家和小护士连番上来几次,对方都不搭理他们,也不肯吃饭。   “要不要通知三少一声?”   平时三少对这位夫人就看的跟眼珠子似得,他们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管家也觉得有道理,去打电话。   不过两分钟又走了回来,摇摇头道:“三少的电话打不通。”   唉。   “再去热热吧,一会再送进去试试。”   …   房间里,南笙听到他们的对话,嘲讽的勾勾唇。   看了一眼床头没有被拿走的电话,她缓缓的坐了起来。   忍着某处的疼痛,南笙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难看。   她刚刚躺着的时候,就感觉电话在震动,这会翻来一看,是新进来的两条信息。   程婷婷发给她的。   一个是昨天的,关心她怎么样。   一个是今天的,问她为什么没来上课。   南笙给她回复了一条,说她没事,只是不舒服就没上课。   程婷婷在那头哈哈一笑,接着向她汇报说,晚上要和南洛辰一起去看电影。   “…”   南笙看了一会,没打算回。   她自己都一团乱,有什么资格干涉别人的事。   扔下电话,南笙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电话又不停的响起。   是工作室打来的?   “喂?”   “喂,南笙同学,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南笙垂眸闪烁了一下,轻声说:“怎么了?”   “是这样的,工作室新来了一匹文物,其中还有几个比较难做,所有人都忙不过来了,如果你要是没课,能不能来赶一下工?”   说话的应该是负责人事的工作人员,南笙想了一下说:“那好,我一会就过去。”   “嗯嗯,好嘞。”   对方挂了电话,南笙淡淡的笑了声。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南笙换好衣服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出来两个穿着黑子制度的人,手一拦,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三少不让您走出这里一步。”   什么?!   南笙脸上一冷,带着怒气说:   “他在那?”   “我们不清楚。”   “…”   “那就让开!”   南笙拎着包就想往前走。   “对不起,这是三少的命令。”   守门的人,手指一按,直接将门外的铁匝放了下来。   他们可不敢直接近身去拦,只能用这种方式。   “…”   南笙气的觉得肺腔发震,猛的咳了两声,他们都是听某人的命令办事,她又不能拿这些人怎么样!   从包里翻出电话,打给容翎。   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如此。   “三少夫人,三少的电话或许没电了,您还是上楼等等吧。”   好一个没电了!   南笙横了说话的管家一眼,抬脚就朝楼上走去。   噼里啪啦!   将那些碗盘摔出来,南笙便将门反锁,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自然这一天,连一口水也没喝。   这是要将自己活活饿死啊。   如果三少几天不回来,管家觉得这事真有可能发生。   但幸好,第二日一早。   九龙湾传来一阵急刹声,容翎一身酒气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一夜未眠,加上下巴上一直没有处理的伤口,此时的容翎在下人眼里,充满了颓废的味道。   管家硬着头皮上前汇报,“三少,您可回来了,三少夫人闹着要出去,知道您不让以后,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容翎皱着眉听他说完,又揉了揉眼眶说,“人呢?”   “在卧房呢,门反锁着,我们也进不去。”   容翎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径自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急着上楼。   管家诧异的看了一会,实在搞不明白这些主子的想法,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容翎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顺便将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扔到桌子上。   其实他正心烦的厉害。   本以为出去了,眼不见为净,心里会好受点。   可还是没忍住,觉都没睡的跑了回来。   独自坐在那缓解了会,容翎起身朝书房走去。   那里,有每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容翎觉得,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南笙点教训,让她不敢再提离婚或者离开他的想法。   可当他打开门,看着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孩时,心里又顿时的被刺激到了。   似乎一夜之间,他一直娇养的花就失去了生气,所付出的那些心血,都化作了虚无。   南笙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瓷娃娃一般,轻寐着眸子,唇瓣没有血色。   容翎扔下钥匙走过去,“南笙?”   南笙并没有睡着,一把推开他,目光幽幽的瞪着他。   闻到对方的酒气还混杂着莫名的香水味,南笙的脸色更白,阿嚏,揉揉脆弱的鼻子。   “…”   容翎意识到,她讨厌自己身上的味道,连忙朝后面退了两步。   “为什么不吃饭?”   “我想出去。”   容翎刺痛的看向她,“你要去哪?”   她还要离开他?   “工作室。”   她知道,再说赌气的话,除了让他禁锢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容翎神色变了一会,还是放软了声调说,“那你先吃东西,休息好了,我让人跟着你。”   “…”   南笙垂着眼眸,平静的应了一声,面上无波。   她这个样子,容翎其实一点也不开心,他觉得,他似乎又做错了。   正将她的心越推越远。   可就算如此,他依然不会放开她。   南笙的确用了餐,又睡了一会,因为她去工作的确需要体力,在别人的随行跟踪下,南笙到了工作室的时候,已经下午。   这里,的确是马不停蹄的忙活着。   看见南笙隔了一天才来,工作室里的人多少都有些意见的,可瞧清楚了她得脸色,也就不计较了。   小姑娘是生病了,又不是偷奸耍滑。   “南笙啊,你看看这些,哪个你有把握,就先去试试。”   工作室领导带着南笙来到库间,指着地上那些需要处理的文物说。   南笙一眼扫过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怎么这些伤的这么严重?”   “哎,别提了,运输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导致很多物理损毁。”   难怪这么忙,这么严重的程度,处理一个就需要好久的时间。   “…”   南笙也没再浪费时间,直接挑了三个伤的最严重的文物,装在了箱子里。   “你,?”   领导有些惊讶。   “我试试,不一定成功。”   反正这些再不好也就这样了,若能复原,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先秦文物。   从库里出来,南笙抱着要修复的文物,跟着领导去先办公室。   因为她这几个破损严重,若是修复则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可现在到处都是乱遭糟一片。   “去我那里吧。”   一道温和清冷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今天很准时,有木有?   嘿嘿~   ☆、第八十五章 老婆,你好香   阎源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对着那位领导点点头,又走了回去。   “哎,这感情好,南笙啊,你就去阎老师的办公室吧。”   在这个行业,老师是一个尊称,不关年龄大小,是对对方实力的一种肯定。   南笙点点头,抱着箱子便阎源的办公室走去。   房间很宽敞,阳光也很足,除了两张桌子之外,还有几盆绿色的植物。   “你就坐在那里吧。”阎源指着另一张空桌椅,淡淡的开口。   “嗯,谢谢。”   南笙将怀里的那个大箱子放上去,看了他一眼,阎源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拿着几张图纸在观摩。   南笙没再打扰她,同样将手机调了静音,带着手套,将需要修复的文物和工具一一摆了出来。   最先下手的是一件先秦时期的农具,其实这些东西已经经过了下面人的处理,将腐蚀自己蛀虫的地方做了美化,她负责的拼接修复就好,但也是最高难的。   阎源的办公室很隔音,除了他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之外,只有南笙手中工具与文物的轻撞声。   两个彼此认真,又投入在各自世界中人,相处在一个屋内,竟然格外的和谐。   阎源其实一直在琢磨一件古宝的拼装,过了良久之后,终于有了点头绪,放下手中的动作之时,才想起来屋内还有一人。   说着光线望过去,女孩正认真的在修复一件镂空熏壶,口罩挡了半年脸,额头苍白,还带着一丝病色。   桌子的边角上,用软纸包裹一个一个先秦农具,显然是刚刚修复好的。   动作居然这么快?   阎源认真打量了一眼,光泽,接口,居然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难怪校里那么多人捧她。   阎源虽然不喜欢接近那些人,但是他公私分明,见这个女孩的确很有天赋,心里的那些介怀好像消散了一些。   二人都是比较敬业之人,一个下午过去了,南笙准备开始修复第三件文物的时候,眼前赫然多了两份餐盒,再加,一杯奶茶。   “别太辛苦,先吃些东西。”   最近工作室的人都加班加点,食堂也没办法固定供应饭伙,为了节省资源,大家都是定餐,连出去买的时间都没有。   阎源其实也没想给她带,因为觉得她这样的女孩,估计吃不进去这种粗糙食物,可下意识的,还是带了一份。   南笙呆呆的看了下自己乌漆抹黑的手套,没好意思去接。   “里面有洗漱间,收拾一下,吃过饭再弄。”   “好,谢谢。”南笙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阎源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奇怪。   摘了口罩,南笙去洗手,回来又将桌子收拾了一下。   阎源的目光再瞥过去的时候,见她正没有任何嫌弃的吃他带的食物,目光微微涌出一丝波,又迅速的恢复平静。   其实这个饭的确很难吃,南笙虽说从小就不受宠,可在吃食上,真没受过虐待,尤其是跟着容翎以后,用的,吃的,都是精挑细选的。   就像是完成一件工作般的填饱肚子之后,南笙将自己的视线又投入到眼前的古董上。   也只有在这种专心工作的时候,她的心才渐渐地平复,心如止水。   这一件是最难完成的,又过了五六个小时,她也才紧紧处理一半。   天色沉了下去。   晚上十点。   容翎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发现南笙还没有回来,不由得脸色一变,抓着管家询问。   “三少夫人还在工作室,说要晚一点回来。”   “…”   容翎看看时间,皱眉不悦,这都几点了,什么工作要这么拼命?   还是,她根本不想看见他。   “备车。”   他亲自去接她。   “你该回去了。”   阎源修长的手指,挡在了南笙握着的工具上,轻轻一拽,将它们放在了桌子上。   南笙摘了手套,看了眼时间,心道,的确很晚了。   揉揉太阳穴,南笙站了起来,她不离开,估计阎源也不能离开,就算不想回去面对那个人,也别无选择。   “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阎学长,明天见。”   南笙换好了衣服,对他摆摆手,那笑容,总有种勉强的意味。   强颜欢笑。   短短几天,阎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注视那抹身影,直到对方出了大楼,才收回目光。   南笙出门的时候,将帽子待在头上,挡住了烈烈的寒风。   车子停在路边,南笙开门坐进去的时候,没想到容翎也在。   他下巴上得淤青似乎消退了些,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在凝望着她,南笙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车子启动,容翎漫不经心的朝某处扫了一眼,那个依旧亮着灯的办公室,有抹人影轻轻晃动。   这一晚上,容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南笙接回来,自己去了另一间卧房休息。   南笙也难得自在。   她不再提离婚的事,他似乎也在逃避这个话题,二人似乎开启了拒绝沟通的模式,一种极冷的气氛在九龙湾里渐渐的蔓延开。   连着两日,南笙都是早出晚归,除了上课,就是在工作室帮忙。   这日一早,容翎难得下来用餐。   管家送送跑过来递给他一份报纸。   “三少,这是今天的早报,您看看。”   “放那吧。”   容翎兴趣不大,随意的摆摆手。   “这,”   管家有些犹豫,偷偷瞧了一眼,对面低头用膳的三少夫人,一咬牙,将报纸放在那,人转身跑了。   这可是三少自己说的,不怪他。   容翎因为最近宿醉的厉害,所以头疼,反应过来管家的不对劲时,连忙拿起报纸看了一眼。   而南笙,正好抬起眼角,余光正扫到报纸上的放大的一样照片。   还有一醒目的标题。   “某风流大少左拥右抱,撇旧爱寻新欢。”   被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围在中间的男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个。   南笙快速的收回视线,低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容翎开始看到这个标题还真没想到说的是他,在见到照片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人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眉心忍不住的跳动着。   他下意识的就想去对南笙解释,可在下一秒,心又沉寂了下去。   捏着报纸的手,隐隐颤抖。   她竟然都不在意了吗?   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南笙在吃醋的时候,他觉得她莫名其妙,可当她不吃醋了,不闻不问时,他更难受。   哪还有胃口吃饭。   嗤笑两声,容翎捏着手中的报纸走了出去。   “…”   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南笙缓缓的放下餐具,颤了下睫毛,眼底的水光一闪而逝。   因为早上报纸的缘故,这一天南笙在上课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收到一些另类的眼光。   有好奇,有同情。   可在她脸上并没有看到该表现出来被抛弃的憔悴,反而是云淡风轻的坦然时,有些人心里又蠢蠢欲动。   长的好看又怎样,还不是被容三少厌弃了。   人的心思,永远难以捉摸。   晚自习的时候,程婷婷风风火火赶到教室,一屁股坐到南笙的身边,衣服上挂着凉气。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程婷婷嬉皮笑脸的说,这几天她和南笙就像约好了一样,她在学校的时候,她不在,她在的时候,她又跑了出去,总也碰不到面。   “一会过去。”南笙轻声道。   这几天工作室的效率很高,需要处理的文物并不多,晚上过去一会就可以了。   程婷婷知道她在忙什么,了然的点点头,眼珠转转,凑近南笙的耳侧说,“你觉得我和你哥怎么样?”   “…”   南笙扭头看她,只见程婷婷一向明媚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今,今天他亲我了。”   说着程婷婷特别不好意思的捂上了脸。   南洛辰长的好看,气质清贵,如果他用心去追求一个女孩,无论是谁都很难抵挡吧。   就连这种轻薄的事,被他做出来,都带着艺术气息。   南笙淡淡一笑。   只见她粉润的唇瓣轻轻合合,说了一句话,“你真的喜欢他吗?”   不是为了抢程莎莎喜欢的东西?   她们都不是单纯的人。   程婷婷反应了两秒,听清楚了南笙的话,神色不自在的闪了闪。   “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我开始的确是抱着给程莎莎添堵的目的,和他接触,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他不错,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南笙晃了晃脑袋,垂头继续记录着什么。   “随你们吧,开心就好。”   “…”   程婷婷见她并没反对,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贱兮兮的说了一句,“南笙,想到你以后要叫我嫂子,我这心就砰砰砰好兴奋。”   “…”   南笙抬眸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你想多了。”   南洛辰她都很少叫哥,别提她这个八字没一撇的嫂子了。   “…”   程婷婷努努嘴,支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自从那日喝酒之后,南笙似乎就没笑过。   就算笑,也不过是表面上的。   真不知道她和那位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也不敢问。   南笙在整理白天的笔记,而程婷婷一直在摆弄电话。   过了一会,她终于憋不住了,“南笙,你们还在闹啊?”   “?”   “什么意思?”南笙随口问了一句。   “哎,其实我真的不敢插手你们的事,也不敢问,可是据我所知,三少这几天的状况也不大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其实最开始,程婷婷也以为容翎只是对南笙一时新鲜,毕竟那样的人,呼风唤雨惯了,怎么会对女人上心,可是最近一直观察下来,那位对眼前的南笙,好像还真不一样。   “我们没事。”   明显是敷衍的一句话。   “你就装吧,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对了,我看了今天的报纸哦。”   程婷婷边说边瞄着她的表情。   果然,这丫的虽然头不抬眼不睁,可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就知道她在强撑。   程婷婷将那支笔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南笙,其实你喜欢三少对不对?”   “别否认,毕竟那位有钱有势,身强体壮,长的还那么妖孽,虽说性子恶劣了点,但他对你好啊,那样的一个人,如果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恐怕对方的心都要化了吧。”   程婷婷拖鞋腮帮子似乎在憧憬着。   南笙心里一窒,将笔夺了回来,“别说了。”   “…”   “算了,不说就不说,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你真的不好奇?”   南笙觉得她的太阳穴那有一根筋,在扑腾扑腾的蹦哒着。   “算了,不逗你了,今天我哥在替你们家三少处理两个女人的时候被我看见了,当时,可吓死我了,那两个女人的手活生生被某人剁成那样…”   “…”   “就是新闻那两个,据说是她们趁他喝多的时候混了进去,想要那个,结果被轰出来了。”   “我哥说她们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不怨三少,我说南笙,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别闹了,不然哪天真的被别的女人得逞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   别说三少了,就连她哥,想要趁机借位的女人都能排成排了。   “…”   程婷婷不知道南笙有没有听进去,见她脸白成那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她也不明白,她不喜欢程莎莎这个姐姐,可对南笙,却有一种她就是自己妹妹的感觉。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真的在乎,就趁着他还对你有心意的时候,牢牢握住。”   “…”   南笙轻溢了一声笑。   她何尝不知,在她还没有动心的时候,她对容翎用的便是心思,她想要利用他,想要攀附他。   可当她在乎了,她却一点也不想这么做,或许,真的是她太贪心了。   向容翎所说的,她自己都有一个不清楚的初恋,心里还有那个人留下的阴影,又凭什么要求他的一心一意。   下了晚自习,南笙就直奔工作室,这会的人很少,这两天文物处理的差不多,很多工作人员都可以正常上下班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阎源和几位领导都坐在那里。   那个架势,似乎在专门等着她。   南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其中一个领导就朝她走过来。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恭喜啊,南笙同学,你已经正式成为我们工作室的聘用人员,薪资待遇和大师一个级别。”   “呵呵,小姑娘都被你吓到了。   ”   另一人走过来,是这里的唯一女领导,她手里拿着一个证书,交给南笙。   “这个还真要感谢你阎学长,你前几天修复的几件先秦文物,没放到博物馆,反而被他拿去给你做了资格鉴定,瞧,这是证书,以后,你就是我们工作室最年轻的修复大师。”   几人有说有笑,一脸的自豪,唯恐她下一刻,撂挑子不干一样。   其实这鉴定过程,和评定证书的时间,南笙都了解,一直因为她年龄不够,所以她才只得了一个技师的资格。   目光忍不住朝阎源看去,只见对方清淡的对她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所以,各位领导这是在专程等我?”   南笙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轻松的说了一句。   “当然啊,小丫头,这可是我们工作室的荣誉,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大师,多大的招牌啊,以后再去研讨会,看那些老家伙还敢牛气不。”   哈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这是在职场中很难得气氛。   没有长辈与小辈的隔阂,也没有职位与资历的局限,对这两个优秀的年轻人,几位上了年纪的领导就想对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这样的环境,南笙是觉得轻松的。   寒暄完毕,南笙才知道,今晚原来是有一个庆功宴,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南笙有点犹豫,可硬生生的被人拽走了。   地点是城中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时间已经很晚了。   容翎今天回来的很早,从傍晚就一直坐在书房里,中间出来一趟,见南笙还没有回来,他又转身走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南笙还没有回来,他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就连林元走进来和他汇报着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手里捏着一根钢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元默默的退了出去,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三少问起的时候再汇报吧。   南笙已经一周没有和他说话了,容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记在心里。   他也不敢主动去招惹她,他怕她再说出离婚之类的话,又一个控制不住,再去伤害她。   可这种情绪憋在心里久了,就像一团火一样,越烧越烈。   从手下汇报的资料来看,南笙最近和阎源走的很久,他们在一个办公室里朝夕相处,都会做些什么?   南笙不知道,容翎其实偷偷去接过她好几回,他的车子跟在司机后面,不远不近,有好几次,他是看到了每次南笙下楼,那个男人都会在窗前注视着她。   那种目光,太过熟悉。   容翎觉得他真的快疯了,居然会像一个女人一样的胡思乱想,又不敢有所作为,他怕,他怕他再做错什么,会彻底的将她推远。   说白了,他也不过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男人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兄弟怨恨他,心爱的女人又误会他。   手腕上的伤疤还在,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抹去的痕迹。   也是代表他爱她的象征。   南笙,我都甘愿把命交给你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原来爱上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贵,或者有多卑微,遇见了喜欢的那个人,心里捧上了一个人,他就变的很低,低下头颅,弯下身躯,放低姿态,只求她的回眸一顾。   只愿君心似我心。   已经过了凌晨。   南笙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容翎派给她的司机,还被领导推上了阎源的车。   因为这些人,只有他没喝酒。   一路上很安静。   南笙被其他人灌了两杯酒,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润,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阎学长,谢谢你。”   南笙说的是资格证书一事,因为凭她的年纪,按正常程序走是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阎源专注的开着车,听到她这句话,不在意的挑了下唇角,“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他可以忽视她那美丽的外表,但是她的天分与才华,确让他惊艳。   这个人一向话很少,又不大喜欢异性的接近,所以南笙本着不讨人嫌的想法,静静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在过红绿灯的时候,阎源朝她看了看,主动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忙。”   “?”   南笙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爽快的点点头:“好啊,有需要阎学长的地方,我不会客气。”   阎源知道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接着看车。   “到了,停这里就可以了。”   南笙指着九龙湾前方的路口说。   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南笙本能的有些避嫌。   阎源也明白,没有介意,将车停靠在路边。   南笙就要推门而去。   “等等。”   阎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这是送你的,你已经有了资格,用的到这个。”   南笙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个精巧的印章,上面用的鎏金刻画,很是漂亮。   “谢谢。”   “你可以换个词。”   南笙噗嗤一笑,有了这个就是专属的身份,她自然真心感谢他想的这么周到。   “那我改天请您吃饭。”   “嗯,好,快回去吧。”   南笙点头,对他摆摆手。   注视着他将车子开走,才将那个印塞到口袋里,转身朝九龙湾走去。   这个位置的光线不怎么亮,南笙走了几步才发现,在她的正前方竟然停着一辆车子。   男人没有打开车灯,所以走进了,她才看见,那个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或者,他应该等在这里很久了。   南笙缓缓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他清楚的看见,他的女人对着那个男人交头接耳,笑魇如花。   是有多久了,她都没对自己笑过,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却对那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笑的异样的甜。   容翎深深的闭了下眼睛,觉得心好疼。   酸酸的,被人紧捏着不放。   见对方似乎不打算理她,南笙轻抿了下唇,抬脚朝九龙湾走去。   吱呀吱呀,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容翎足够冷静之后,才从车子里钻出来,跟在南笙的身后。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谁也没说话,可画面却美好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守在门口的管家,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以为冷战了好久的小两口终于和好了。   南笙走进别墅时,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秀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三少,电话。”   林元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南笙也站在这里,似乎吓了一跳。   容翎有些小期待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去。   抬手接过林元手中的电话。   对面一个清晰的女声传了过来。   “阿翎。”   如水的女声,很清脆。   南笙垂眸换了鞋,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阿翎,你在吗?”   容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扯了扯脖颈的领口,抬腿坐在沙发上。   “在。”算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个音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焦急,语调也有些高,“阿翎,我听说太子去了你那里是不是?”   “嗯。”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对不起阿翎,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   容翎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他曾对南笙说过这个女人的事后,那丫头就更生气了,可是原因他找不到。   “阿翎,小万又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太子知道他的存在,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其实这三年来,这个女人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一次,容翎不免有些心烦。   “路琪,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再找我了,三年了,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我,也没办法帮你一辈子,太子,他依旧是我兄弟,或许有些事,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容翎抵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若不是当初他无牵无挂,又记着那点恩情,他也不至于如今闹腾到这个地步。   他也不可能再不顾自己老婆的感受,去帮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不,不可以!小万还这么小,我好不容易把他救活,太子是不会留着他的,我求你,阿翎,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万他也想见你。”   对面的女人苦苦相求。   “阿翎,就当我求你,看在我当年救了你的份上”   容翎轻阖了下眸子,语气突然变的冰冷,“路琪,所有事都到此为止吧,会有人去找你的。”   说完,容翎已经挂了电话。   林元默默的从门外走进来。   候在容翎的身侧。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接了,还有把这个IP给太子的人发过去。”   或许他当初插手,就是错的。   如今,一切也该走回原位了。   “这样会不会对路琪小姐有影响?以太子的作风…”   林元是在F国接手的这件事,自然明白些其中的恩怨。   “与我何干?该还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容翎及疲惫的按压着眉心,觉得头疼。   别以为他不知道报纸上出现的那两个女人是谁塞进去的,一面是南笙不理他,一面是曾经的兄弟不死不休,他无暇再顾忌其他人。   林元也感叹自家主子的不容易,别看他家三少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是重情重义的。   林元去办事了。   容翎保持那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整个人沐浴在一层阴影中,极致的落寞味道。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两道粉色的狰狞疤痕相互交错。   南笙紧贴在墙壁上的身子似乎被刺痛了一般,身子颤了两下,渐渐地滑落,蜷缩在墙角。   连吸了两口气之后,又轻抬脚离去。   南笙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中间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知道,容翎又出去了。   坐在床头上,南笙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玫刻章,心中百味杂陈。   女人最是敏感的,她不觉得她冤枉了容翎,因为仅仅是听到那一个称呼,就将她漫天的妒火勾了出来。   阿翎?   呵,叫的比她还亲密。   就连华菁,都没那么称呼自己的儿子。   或许容翎自己没意识到,他也不喜欢她,可那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太子,似乎并没有放下她。   一团乱的心绪,南笙黑幽幽的睫毛轻闪了闪,滚到床上去睡觉。   不想再理这些事。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连着做了几个梦以后,南笙一脸薄汗的坐了起来,觉得心空虚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一般。   窗外亮起来一道光,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看了床头上时间,凌晨四点。   并没有开灯。   在听到对方上楼的动静时,南笙连忙又躺了回去,顺便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容翎走到楼上的时候,站在南笙的门前停留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那个鼓鼓的人影,布满青影的眼底划过一丝柔和,他并没有朝她走过去,而是来到窗前,将原先花瓶里的拿束花草,拿出来,手中握着的一束新的带着露水的花草放了进去。   南笙转动着眼珠,看着他那有些笨拙的动作。   那双修长的手格外好看。   插花看似简单,但是要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并不容易。   几天前,南笙就发现了她的房间里多一瓶奇怪另类的花草,是小护士告诉她,那里面是薰衣草,忘忧草,安神香,还有其他的一些,都是有助于睡眠,缓解神经痛的一些花草,对她的头痛有好处,她一直以为是下人摆放的。   原来,这都是他做的吗?   直到容翎摆弄成以往的那个形状,南笙掀开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容翎手指一顿,扭过头看她,狭长的凤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有点懊恼与无措。   “吵醒你了吗?”   “…”   南笙拧着秀眉,似乎在极力的忍着什么情绪。   “医生说它们可以起到轻微缓解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并没有效果。”   那眼底的清明,应该一直没睡吧。   “你当它们是灵丹仙草吗?”南笙垂眸说了一句。   “…”   这是冷战以来,南笙头一次和他正常说话。   容翎有些意外。   抬脚朝她走了过去,直到近了,他才附身,望上她的眉眼。   “怎么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吗?”   天天早出晚归,还一身酒气。   她不是看不见,只是装作没看见。   终于肯理他了,容翎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直接坐在床上,伸手想去抱她。   他的身上有种朝露的味道,手上还沾着花草的泥土。   南笙有些嫌弃,朝后面挪了挪,“脏死了。”   明明洁癖最严重的是他,如今怎么将自己折腾这个样子。   容翎一把搂过她,冒出胡茬的下巴止不住的往南笙身上蹭,“老婆,你好香。”   好久都没抱她了。   明明就在眼前,可却让他想念的心肝肺都疼。   南笙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她也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就是觉得累了,闹也闹了,气也气了,过去的事,她也无法改变,况且看他这个样子,心真的疼。   也害怕像程婷婷所说的那样,她闹的过了,真的将他气走了,或者,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她又该如何。   “以后,不要再提离婚好不好。”   容翎心里依旧有些摸不准南笙的想法,有些不放心的说。   “好。”   南笙浅浅应了一声。   容翎抱着她不松手,从外面回来不洗澡他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可现在他舍不得离开。   如果一松手,他老婆又不理他了怎么办。   “…”   轻轻柔柔的呼吸声就在耳侧,容翎觉得他的眼眶很酸,转而将手搂过她的肩膀,将脸埋在她发间。   “老婆,和我说说话吧。”   南笙的耳朵被他弄的有点痒,手指扒拉开他对着她喘气的脸,“说什么?说你这几天输了多少钱,还是说你这些日子点了几个陪酒小姐?”   “…”   真不知那个大嘴巴说的。   “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没碰她们。”   那些都是自作聪明的大堂经理干的事。   南笙这点是相信他的,勾唇笑了一声。   容翎被这个突来的笑容震迷了良久,跟着也勾唇一笑。   高兴的眉尖都在舞动。   他低下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   “老婆,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不要再和我闹了,也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喜欢她,别人的事我不去管了,我也不会再去见她,你说的对,不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应该那么做,老婆,我只要你。”   其实不管容翎赞不赞同南笙的歪理,他都妥协了,因为他真的是怕了这种感觉。   所有的原则对上这个叫南笙的女孩,都被击的溃不成军。   南笙伸手环在他的腰上,有些教训的口吻说。   “她是太子的女人,不管孩子是谁的,都应该由太子去处理,你帮她算怎么回事?”   还叫的那么亲热。   容翎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异样的开心。   颇为宠溺的说:“其实一开始她来找我,我是拒绝的,想推给老二,可他那时候又出了点事情,就把事情推给了我。”   这是容翎第一次对她说,关于太子和其他人的事情。   见南笙听的认真,容翎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她叫路琪,是太子管家的女儿,在太子成年的时候,被他们下人塞到了他的房间,于是,二人就成了那种关系,后来,太子家里的长辈见太子对她越来越上心,便想阻止,我并不知道具体事情,总之后来太子对她越来越冷淡,有一次我们几个不小心中招了,是她救了我还有老二。”   说到这里,容翎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   南笙看着他的眉眼,轻声询问。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故。   “后来,就是她来求我了,当时她流了一身的血,太子还在到处找她,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容翎点点头,“她怀孕了,可太子不让她生,给她吃了打胎药,于是,她跑了。”   南笙挑着秀眉,不知不觉的又拧在一起。   “又想哪去了,老二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女人,于是我将她推给了他,可惜,那个女人在出手之后,也跟着出事了,看她那个样子,又拼命的想保下那个孩子,我只好先瞒着太子,找人将她安顿了下来,那个孩子就是你看见的那个,虽然活下来了,可是生长缓慢,至今看着还像不足两岁的。”   ------题外话------   我觉得我们笙儿特别懂事~   还有关于文中的一些职位啊,称呼啊,为了避免敏感,某香都随意取的,现代架空,不要太深究哦。   ☆、第八十六章 他为何这么偏心   “…”   感受到容翎胸腔里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南笙沉默了一会,抬手抚摸上他的脸,轻声说:“为何太子那么肯定,那不是他的孩子?”   兄弟这么多年,他应该了解容翎的为人才是。   说到这里。   容翎皱了皱眉,“不清楚,我又不是他的保姆,而且当年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们几个很少联络。”   再说都是大男人,谁会操心彼此那些私密的事。   容翎俯下身。   额头抵在她挺翘的鼻子上:“老婆,如果早点遇上你,打死我也不会掺和这件事。”   这是真话,他真的认输了,也见识到了女人的小心眼有多么可怕,可偏偏,他愿意受着。   她还愿意计较,说明她是在乎他的。   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肯放低姿态哄着她,也愿意将自己的真心剥开,展露在她的面前。   南笙自问,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微仰起脸,淡淡的说了一句。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别的女人叫你阿翎。”   “…”   容翎眼皮一跳。   看着南笙粉唇微微抿起的样子,眼睑一垂,狠狠的吻了上去。   如果再不把这张小嘴堵上,他可不确定她还能冒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唔,你去,洗澡…”   南笙瞪他。   可一开口,那灵活的舌便趁机钻了进去。   自从那一日伤害了她之后,容翎基本上是不敢靠近南笙的,因为他怕他忍不住,怕他再去做什么疯狂的事。   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此刻终于乖顺的躺在他怀里,那颗快要窒息的心脏又重新活了过来。   良久之后。   容翎抱着她一起洗了个澡,又滚回到床上。   他抬手抚摸着眼前的这张脸,女孩的皮肤在这微亮的晨光中,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白皙,手指划过,嫩的似乎能弹出水来。   尤其那轻轻蹙起的眉心,撒娇一般的,半阖着眸子,懒洋洋的瞪着他。   真的好可爱。   “容翎,你是属狗的吗?”   南笙看着他那厚脸皮的样子,脸色微红的斥道。   说完,自己也有些神色不自在的转了过去。   这个男人,简直是…   感觉那里还有着微微的不适,南笙的耳根发烫,心跟着七上八下的,她没想过,刚刚在浴室,他,他居然咬她那里。   他不是有洁癖么。   混蛋。   “…”   容翎噗嗤一笑,身子挤进南笙的被子里。   南笙不动不动,装作睡着了。   整个一别扭又害羞的样子。   容翎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轻揉的按摩着。   “老婆,你要说话算话,以后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可以不理我。”   “嗯。”南笙还有些羞涩的应了一声。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要再想着离开我。”   “好。”   “睡吧,晚安,老婆。”   大概是容翎按的太舒服了,南笙一直昏昏沉沉的神经,真的沉睡了过去。   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安稳。   容翎搂着她,终抵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   这么多天。   蔓延在九龙湾上空的冷空气,似乎终于消散了去。   太阳照常升起。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又开始忙碌的一天。   阎渊坐在车子的后座,准备完成这些天的最后一个采访。   刚到会场,他的一个下属匆匆赶来,侧耳汇报了一句,“太子,那头有消息了。”   阎渊的表情一凝,对方从随身的电子设备上标出一个地理位置。   “信号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阎渊从下属手下接过那个电子设备,摩挲了良久,才淡淡的开口。   “走吧,去机场。”   既然有人把诱饵洒出来了,那么他也要配合才行。   可还没走两步,阎渊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个呆呆的属下询问道:“听说老三最近到处在找医生?”   “嗯,是这样的。”   呵。   男人薄唇勾勾,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临近中午,南笙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揉揉昏沉的太阳穴,这才发现,旁边的男人早就醒了,赖在床上看她。   见她醒了,那斐然的唇角淡淡上扬。   一双大长腿还压在她的小腿上。   抽回自己的腿,南笙推了推他,“你今天没事吗?还赖床。”   “什么事都没有看我老婆睡觉重要。”   容翎破有些无赖的说。   “…”   南笙白她一眼,将被单裹在身上,下床去穿衣服。   笨拙又可爱的动作。   容翎噗嗤一笑。   从床上坐起来,其实他早就起来了,处理了一些事之后,得知太子离开北城,心情轻松了不少,才又跑回来陪着南笙。   这会已经过了中午了。   南笙吃过饭后,想去工作室一趟。   因为昨天聚会时,一位领导借着酒劲对她说,要把工作室里面一个非常珍贵的文物交给她和阎源处理,南笙当时听着心里就觉得痒痒。   虽然还不知的那是什么文物,但能被工作室珍藏许久的,肯定不是凡品。   今天务必要趁热打铁,免得被那位领导糊弄过去。   “想什么呢?”   容翎从她身后走过来。   “我一会要去工作室,如果回来的晚,你就先不要等我了。”   说到这茬。   容翎一直压下去的小心思又翻腾了出来。   去工作室岂不是又要和那个小子相处?   还对人家笑得那么开心。   容翎面上不显,有些试探的说:“老婆,工作室那么辛苦,要不我给你换个地方?”   南笙怀疑的看他。   “我不觉得辛苦,再说,在哪里都是要脚踏实地的,我不希望这方面还要借助你的关系。”   “…”   “我就是随口一说。”   容翎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自觉把那些小心思掩藏的很好。   南笙挑挑眉,笑而不语。   好不容易把老婆哄好了,容翎自然什么都顺着她。   车子停到工作室的楼下。   “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容翎捏了一把她的脸,宠溺的说。   “知道了。”   南笙白他一眼,揉揉自己的脸蛋,推门走了下去。   呵呵,容翎坐在车子忍不住轻笑,一遇到南笙的事,他似乎就变得有些幼稚。   南笙在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阎源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两眼。   女孩唇红齿白,气色粉润。   只不过一面的脸颊上,有一块浮起的红,明显是被人掐的。   “早。”   阎源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垂下了视线。   “阎学长,早。”   南笙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进门将手包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办公室还没收拾出来,在阎源这里工作几天之后,就被领导暂时安排了这里。   “哎呦,你们都在啊。”   门没关,只见一个人影走进来,正是昨天答应他们的那位领导,五十多岁,保养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微胖。   工作室的人都叫他胖导,是负责管理文物的。   “胖导,早。”   南笙调皮的打了个招呼。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过来,你俩跟我走。”   他昨天没喝多,说的是真心的,工作室一直有一件文物比较棘手,一般的师傅都不敢接手,不是怕技术不够硬,就是怕毁了它,之前他还打算等阎源回来让他试试的,如今见了南笙,决定交给他们两个。   两个年轻人,一个稳重,一个有才华敢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二人跟在胖导的身后,来到楼顶的一层楼。   胖导看到南笙有些好奇的目光,笑着说:“这里和普通库房是分离开的,这区区一层楼,放的可都是我们国家的宝贝,可惜,它们大多都生病了,无法把它们的光彩与价值展现给世人。”   这些承载着历史的文物,在土里经过千年演变的沉淀,何尝不是具有生命的。   能够治愈它们,与这些历史对话,破解它们身上的秘密,这,便是文物修复师的工作。   也是南笙所享受的地方。   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就是胖导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二三十平米的大小,空地上坐落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用红布蒙着,看不清形状。   胖导缓缓的将那个红布拿开,南笙惊讶的睁了睁眸子。   “这就是不曾现世的前商的祭祀方尊,只不过具体日期很难推敲。”   胖导叹了一口气,阎源已经曲膝蹲在地上,静静地观摩这件文物。   南笙也弯下腰,垂眸打量。   说实话,这个形状和国家博物馆展出的四羊方尊有些像,可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尊顶雕刻着似龙似蟒,因为腐蚀严重,看不真切。   尊身的几个龙头也受损严重,这个程度,想要复原,真的很困难。   难怪一直沉放在这里。   不过,南笙最喜欢的就是挑战性。   阎源看了她一眼,正巧对上她的眸子,二人突然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挑战,那是遇到难题反而兴奋的野性。   这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相视一笑,阎源扭头对胖导说,“我们可以试试。”   “啊,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你们放手去做,对了,它不宜移动,你们若是在这里修复,恐怕环境有点艰苦。”   南笙看着胖导有些纠结的样子,浅浅一笑,“没关系的,胖导,把需要准备的工具拿到这里就行。”   这个职业,可不是光鲜亮丽的,吃苦是很寻常的。   胖导见南笙一点也不娇气,拍着巴掌直呼没问题。   也幸好这个屋子里有暖气,有阳光,还不至于太辛苦。   要修复它也没那么简单,胖导在准备工具和他们需要的东西时,南笙和阎源正在查资料。   只有先确定它的形态,背景,才能下手。   这一下午,将工作室收藏的资料翻阅的差不多了,南笙还是没有头绪。   “不要看了,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和我去个地方。”   阎源站在南笙的对面,屈指敲了敲桌面。   “…”   南笙回神。   轻放下书本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去哪?”   “这里的资料不够详细,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会我们过去。”   阎源现在把南笙看做工作伙伴,有什么想法,自然会告诉她。   态度比之前也温和了许多。   “好啊,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   大概也是最近相处的久了,南笙的举止言谈都很自然,漫不经心的的流露出一股慵懒的味道。   她这样子有多吸引人,她自己当然没留意。   可某个人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张脸上。   南笙正在穿衣服,垂头的时候有一抹发丝滑落,露出的一块雪白脖颈上,一点殷红,如梅花绽放。   阎源猛的转移了视线,觉得耳根热的厉害,那样的痕迹,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清楚的,一向平静的心海上,仿佛被塞进一只兔子,砰砰直跳。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怎么了?”   南笙走过来,伸手晃了晃出神的阎源。   “没事,走吧。”   阎源再回神,依旧冷淡无常。   南笙只当做他在修复的事,便没在意,丝毫不知道,她被某个小心眼的男人算计了一回。   二人没有先去吃饭,而是在阎源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图书室。   阎源拿出一张卡,跟着管理员去借了几本书。   “时间不早了,这里不让翻阅,这几本你拿回去看,剩下的我回去看。”   阎源将怀中的几本书递给南笙一半。   “好。”   南笙点头答应,视线瞄了几眼,都是关于商朝左右的历史,还有插图和画册。   “要去吃饭?”   “呵呵,这么急着还我人情?”阎源慢悠悠走着,勾唇打趣了她一句。   “…”   “怕你累倒,到时候就要我一个人干活了。”   南笙浅声说,就像在秦县阎源对她说的那句话一样。   “…”   阎源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不由的走快了几步。   这顿饭自然没有吃上,因为刚走出书屋,容翎正大剌剌的斜靠在车上,既招摇又显眼。   得知他老婆又和阎源单独在一起,他哪里还坐的住。   “老婆,这位是谁啊。”   某人臭不要脸的走过去,一把搂过南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   南笙觉得,尴尬极了。   他会不认识他?   “呵呵,三少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我是南笙的学长。”   阎源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看着容翎,眉宇瞬间又挂上了一层冷气。   他扭头看了看南笙,笑着说:“南笙,明天见。”。   “···”   容翎不满的瞥他一眼,南笙挤了挤唇角。   “阎学长,再见。”   “…”   阎源比南笙大两岁,又比容翎小两岁,偏偏那张脸又很显小,所以他不冷的时候,和南笙站在一起就像高中校园里的青春少男少女。   容翎忍不住揉揉自己的额角,突然有点在意自己的年龄,为什么不再小几岁?   若真是样,她的初恋哪还轮得到别人?   “还看什么啊,人都走了。”   南笙好笑的拍了他一下,小心眼的男人。   “老婆,想吃什么?”   容翎没放手,反而是蹭蹭她的头发。   “我想吃辣的。”   南笙托着下巴,看向街道对面的广告牌。   其实她也不爱吃辣,就是有点逆反心理,自从看过医生以后,容翎就控制她的饮食,不让她吃味道过重的。   时间长了,自然有点排斥。   容翎眨巴了两下眼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有点怪异的表情说:“老婆,你不会是怀了吧?”   最近医生见的太多,他自然而然就想歪了,可这不可能啊。   因为顾及着她还没毕业,他一直有注意的。   …   南笙反应了两秒,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混蛋!   他都那么小心了,她和谁怀去。   “不吃了!”   南笙瞪他一眼,容翎噗嗤笑了。   “好啦,虽然我也不想要孩子,可外一真有了,还是生下来比较好。”   “…”   “逗你的,老婆,我的意思就是你有没有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行。”   反正有了,也是他的。   说完,南笙忍不住笑了,这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为什么你不想要孩子?”   说到这个南笙有点好奇,心里也不免有些猜测。   他不喜欢小孩子?   也不可能啊,太子的孩子他都那么上心。   容翎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爱不释手的捏着她的手指说:“我不喜欢别人分你的心思。”   当初发现她偷着吃避孕药的时候,他还气过。   可后来一想,他也不想要孩子,他只想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就算那是他的孩子。   不过若真的有了,他也不会介意,大不了扔给那几位老的养着。   这个回答,让南笙有些意外,暗道了一声幼稚,也由着他折腾。   容翎嘴上说着不,可心里还是想纵着她的,任南笙选了一家餐厅。   “少吃点,若是晚上睡不安稳,别怪我折腾你。”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南笙勾着眼角怒瞪他,可那动作,轻柔柔的,撒娇的像猫儿一样。   容翎笑的狭促。   远远望去,这是一对亮眼的能让所有背景黯然失色的男女。   眼里只有彼此的爱意,浓烈的可以让所有人心生羡慕。   或者妒忌。   或者,怨恨。   咣当一声。   前面的服务员脚步一滑,手中的托盘应声而落。   正好是南笙望过去的视线,一道红光铺洒在地上,一片血红,中间还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躺在那里。   这画面…   南笙握着刀叉的手晃荡一声掉在盘子上,脑子里那根神经扑腾扑腾又迅速的跳了起来。   容翎推着椅子站起来,一把搂住南笙,“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南笙指着前面的地方,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救救他…”   容翎顺着南笙指的方向一看,只有几个服务员在匆忙的收拾着,地上还残余着没收拾干净的番茄酱。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抱起南笙,“老婆,那是番茄酱,不是血。”   他以为南笙是以为那个服务员受伤了,吓到了。   南笙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听见容翎不断安抚的声音,还有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她渐渐的回过神,地上的番茄酱已经收拾干净了。   “老婆,真的是番茄酱,何时变的这么胆小了。”   容翎光顾着打趣她,丝毫忘了自己晕血这件事。   “…”   南笙起身,朝刚刚清理的地面走过去。   她觉得不对劲,刚刚明明看到有个人躺在这里的。   “没有人受伤吗?”   容翎摇摇头,满是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人受伤,老婆,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这一点,容翎从不怀疑她。   手指捻了一下,的确有番茄酱的味道。   拍拍手站起来,“可能真的是我眼花了。”   “嗯,我们回去吧。”   容翎揉揉她的头,示意她别多想了。   她有思考障碍这件事,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包括南远山与兰氏,所以此时的南笙与容翎没有深查下去。   南笙现在的情况,从最初只是用脑过度才会引发头痛的症状已经转变成,只要一刺激她那个敏感的神经,就会复发的程度。   比如,她讨厌的声音,比如,她曾害怕过的某个画面。   一连几天,南笙总会有意无意的碰触一些让她曾畏惧的事情。   虽然症状并不明显,可是积压的多了,总会越来越剧烈。   晚上,容翎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南笙已经睡了。   她最近和阎源似乎在捣鼓一件比较费力的文物,所以总是很疲惫。   也不想打扰她,容翎伸手关了台灯,转进被子里搂着她睡觉。   夜越来越沉。   容翎刚刚睡实的时候,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安分。   扭动了几下,嘴里还恐惧的嘟囔着什么。   容翎一惊。   连忙打开灯。   只见南笙白净的脸上苍白都是汗水。   “老婆,老婆,怎么了!”   容翎抬手去拍她的脸。   “老婆,做梦了吗?”见南笙还不醒,容翎坐起来,抓住了她那不安分的手。   “老婆,别怕,我在呢,你醒醒,是做梦,不是真的。”   容翎不敢强硬的去弄醒她,只是低低在她耳边说着,想让她清醒过来。   南笙秀眉紧紧的拧着,下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   容翎说了半天,见她还是没反应,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不能再让她咬自己。   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容翎感觉到她似乎一颤,似乎找到了新的发泄口,吸允了一会,又将他推了出去。   一口咬牙他的下巴上。   “容翎,我头疼…”   这一口,让南笙好恢复了理智,满头大汗的喘息着。   将手搂在他的脖子上,寻找借慰一样的蹭着。   头真的疼,似乎要炸开一样,南笙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可能就会昏死过去。   “疼,你就咬我,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容翎撑着身子,任由她发泄着。   “咬你,我心疼。”   南笙布满水汽的眼眸,看着容翎下巴上的牙印说,她那一口可没留情,都渗出血了。   容翎宠溺的笑笑,她疼,他都紧张的出了汗,“我皮实,没关系。”   “…”   南笙吸了下鼻子,疼的闭上了双眼,心里暖暖的。   明明是娇养的大少爷,比一般女孩都细皮嫩肉的,哪里皮实了。   “容翎,我怕我哪天一下子疼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胡说什么!”容翎一把斥住了她。   一双猩红的的凤眸阴郁的瞪着她。   南笙脆弱的一笑。   “我就是打个比方,我可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   她的三少这么好,她还没看够呢。   “你的命是我的,再胡说就把你锁起来,哪里也不许去。”   南笙咯咯的轻笑。   此时一点都不怕他,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永远也无法真的狠下心来。   “你只不过是神经痛而已,一定没事的。”   容翎将头埋了下去,其实南笙的检查报告已经被他送到了好几个高级脑外科医生的手里,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除了先天的缺陷,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种情况,也自然无法治疗。   “这会儿,好像不痛了。”   南笙轻阖着睫毛,无力的闪了一下,或者,已经疼麻木了。   “你说你为什么生那么聪明,如果这是代价,我宁愿你蠢一点。”   容翎闷闷的说。   “呵呵,我也想蠢一点,不过真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南笙趁着还有精力,就和他打趣了一句。   “会,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那样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总比现在来的省心。”   “原来三少喜欢蠢的。”   “不,容翎喜欢的只是那个叫南笙的女孩。”   “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然我就找十个,百个女人来气你…”   “你以为你是皇上啊,还三宫六院。”   “没有你,三宫六院也不能吸引我。”   呵呵。   南笙觉得,如果放到古代,容翎肯定是个昏君,可也幸好,这是一夫一妻制的现代。   南笙很能忍,即使头疼的快裂掉,她还是陪着容翎聊到了天亮。   最后,又昏睡了过去。   容翎眼眶青红的叫来了林元。   “上次刘医生和我说,如果脑外科不行的话,就换心理医生试试,你去将那几个人带来。”   南笙这个样子绝对是不正常的,如果单纯是思考障碍,只要她减少动脑,就能控制的住,可最近,复发的越来越频繁了。   南笙在睡着。   容翎想了想,还是给工作室打了个电话,为她请了两天假。   这丫头很喜欢这个工作,不想让她再在这方面分心。   林元先后带来了五位心理医生,都是国际上获过证书的。   容翎与他们交谈了一会,最后只留下一位。   三十左右岁的年轻男子。   “三少,我觉得您夫人的病情,我还是亲眼见见比较好,这样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心理上的问题,或者可以从哪方面入手。”   容翎摆摆手,“不急,等她醒了再说。”   该男子了然的笑笑。   没想到这位居然会这么宠自己的夫人,看病,还需要医生等对方睡醒。   对方有钱有势,他也只好耐心等待着。   容翎修长的手指吧嗒吧嗒敲在椅背上,“你刚刚说的催眠治疗,真的有效?”   容翎之所以留下他,就因为他说的这个方法挺像回事的,催眠他知道,但是了解的不多。   男子点点头,索性解释了一遍:“就是通过催眠的方式,进入到患者的记忆中,通过一些遗漏的地方,或者是忘却的一些经历,来查找病因,进而治疗。”   说着,男子又皱皱眉说:   “其实想您所说的您夫人症状,我觉得倒是有些像一些被催眠的例子,一旦处理到那些被封存的事情,就会头痛剧烈,不过这可不好说,还要确定才行。”   容翎皱着眉,摇摇头,“应该不是,她没失忆过,而且从小患有思考障碍,用脑过度才会这样,最近,才频频不正常的发作。”   心理医生听完,也垂眸不语,这真的算是怪病一件了,也难为堂堂三少忧心成这样。   一直等到下午,这位心理医生才看到本人。   怎么说呢,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孩,纯净却不平淡。   南笙没有想到,容翎居然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容翎上前握着她的手:“老婆,你把发病时候的情况和这位医生说说,好不好?”   他怕她排斥心理医生忍不住劝说。   南笙秀眉蹙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做心理医生这行的,都特会观察人的心理,能给人一种很舒服很轻松的感觉。   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南笙不觉得神色有些严重,因为在这位医生的引导下,她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我最近似乎特别容易遇见一些让我恐惧的事情,比如像蛇一样的绳子,还有像血一样油漆,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等我缓过神来,却发现一切都是错觉…”   听到这里,容翎蓦然的挑了下眼睛,口吻担忧的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包括那天在餐厅?”   南笙点点头。   心理医生若有所思的说:“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刺激与惊吓,或许就是您夫人最近犯病频繁的原因,就像一根紧绷的神经,不时的刺激两下,终有崩断的一天。”   所说之前只当做是意外,可这么多意外,那绝对是人为。   二人前一阵冷战,所以都忘了南笙昏迷的那件事,还有被偷走的电话···   南笙看了容翎一眼,觉得他们应该想一起去了。   容翎安抚的拍拍她,意思是交给他去做。   “我有个大胆的提议,不知三少和您夫人同意不?”   心理医生琢磨良久,温和的说到。   “什么方法?”   南笙询问。   “催眠,促发您的头痛,在病发中去查找病因。”   “不行!”容翎下意识反驳,南笙头痛的时候有多骇人他是知道的,怎么能人为的再去疼一次,况且,还未必能查到原因。   “当然,风险是有的,或许能找到病因,或许会越来越严重,也不好说。”   心理医生认真的说。   “不行,这个方法行不通。”容翎不容质疑打断。   太冒险了。   南笙也犹豫了一会,抬眸说:“若查不到原因怎么办?”   “如果查不到,我会用补救的方法,尽量不让您的病情加重。”   男人用专业的医学角度说。   “南笙,不许胡闹,我说不行就不行,肯定还有别的方法。”   容翎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算了,试试吧,反正结果不能更坏了,还有,催眠,可以想起忘了的片段吗?”   “理论上可以的。”   心理医生一板一眼的说。   南笙总觉得,电话丢了那日,她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容翎瞪着她。   南笙调皮的挠挠他的手心,一副哄劝的口吻说:“人是你找来的,我配合治疗还不行?”   “…”   容翎觉得,这个心理医生怎么这么碍眼。   催眠时间定在明天。   地点要去对方的诊疗室。   将那个心理医生送走,南笙主动的抱着容翎说:“没关系啦,我听说催眠也就是睡个觉那么简单。”   “…”   容翎晃着手里的杯子,气的不想说话。   真是越惯越不听话了。   “你不理我?不理我是不是?好吧,那我走了。”   南笙见她唠叨了这么久,容翎也不搭理他,赌气的就要松手,却被容翎反手拉了回来,慢悠悠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欺身将她压倒沙发上。   “往哪走,你都快骑我头上了,我敢不理你。”   俊美无涛的脸配上一副哀怨的语气,就是容翎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被她折磨的又甜蜜又心酸。   南笙噗嗤一笑。   讨好的去亲他。   …   许多年后的容翎,经常会想,他遇到南笙,是巧合,可他爱上南笙绝对不是巧合,因为这个女孩的每一寸皮肤,没一个轻颦浅笑都像是专门为他而生一般,极符合他的喜好,可偏偏,她又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孩,步步攻心,该闹的时候闹,该哄的时候又会弯下眉眼去哄你,这样的一个她,注定成为他一辈子的劫。   也让他甘愿贡出一刻心脏,任她揉捏。   在九龙湾腻歪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南笙接到一个电话,很兴奋的说让她去参加一个聚会。   因为程家准备和南家联姻了。   南笙挂了电话,忍不住叨咕了一句,白雅柔那么重势力的一个人,为什么同意自己的儿子娶程家的姑娘。   若以后得知程婷婷不是亲生的,会不会反悔?   “我送你过去。”   容翎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反正是与他无关的人,他都一副样子。   二人穿上外套往外走,到了地方的时候,容翎看着她说:“我留下两个人跟着你,结束了不要乱走,给我打电话。”   虽不知道谁在捣乱,但是的确有一个人在暗中。   南笙笑着应下,对容翎告别之后,就朝着场地走去。   露天烧烤派对。   程婷婷一明艳的红衣,肩膀绣着两绰可爱的兔毛,衬托着小脸很好看。   因为升着几团火,所以空地上并不冷。   南笙走过去的时候程婷婷依偎在南洛辰的身边,不知道说这什么。   有火光映入二人的眼底,明亮异常。   “哎,南笙,你终于舍得来啦!”   程婷婷看见南笙,撇下南洛辰朝她跑过来。   南笙被容翎裹的很严实,仍然是她最喜欢的白色,只有一双黑又大的眼眸露出来,打趣她说:“你还看的见我啊?”   她最近和南洛辰的感情发展神速,经常神出鬼没的。   噗。   “你丫的就贫吧。”   程婷婷拉着南笙走过去,有几个人坐在一处正聊着天。   都是熟悉的面孔,北城几个豪门子弟,莫筱雪也在。   对方看见南笙,眼皮一翻,又扭了过去。   “哈喽,南笙同学。”有认识的,自然主动打了个招呼。   容翎的女人,谁敢不给面子。   “你们聊你们的,我带南笙去那边。”   程婷婷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南洛辰这会正在和别人说话,偶尔抬头看看南笙两人,笑着点点头。   程婷婷拽着南笙坐在一处空位上。   “你这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南笙抬眸打量她。   程婷婷咬了下唇,凑到她耳边说:“今天南洛辰的母亲去见我母亲了,说想把订婚的日期确定下来。”   南笙挑眉。   “这不是好事嘛?”   “是好事啊,我父母同意了,可是我哥不同意,昨天,程莎莎还来找过我,你说,他为什么就这么偏心。”   ☆、第八十七章 他是她的记忆担当   程婷婷的语气有些落寞,南笙凝望了她一会,突然拍拍她的肩膀。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看表面的。”   其实她倒是不觉得是程骜偏心。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又送她别墅,又给她零花钱的。   “说的那么深奥,听不懂。”   程婷婷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经常是前一秒伤心,后一秒又没心没肺的大笑,南笙已经习惯了。   目光落在空地上,并没有看见程家的人。   “不用看了,自从南母来了之后,程莎莎就病了,他们正安慰着呢。”   程婷婷语气微酸的说。   其实这种落差的感觉,换谁都接受不了,明明享受了十几年的公主待遇,有宠爱她的父母,有捧着她的哥哥,可是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突然被告知,她是假的,她是冒牌的。   虽然她们不差养她这个女儿,可对她的好,再加对那个女儿的愧疚,全都加倍的拿了回去。   包括,只宠爱她一个人的哥哥。   程婷婷眼里的黯然是无法掩盖的,南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作为外人,她无力改变什么。   陪着程婷婷说了一会话,派对已经开始了。   空地上,飘来阵阵的肉香。   仆人有序的送来酒水。   “来,南笙,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程婷婷将南笙拉了过去。   南笙嘴角抽抽。   她可不敢喝酒了。   “小笙,尝尝。”   南洛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白净的手指握着一根铁签子,上面是烤好的肉串。   “喂喂,我的呢?”   程婷婷笑嘻嘻拍着南洛辰的肩膀。   “小笙是我妹妹,也是客人。”   南洛辰勾唇一笑,映着火光的脸极致优雅。   “给你?”   南笙不客气将肉串递给程婷婷。   “快吃吧你,我开玩笑的,你以后也是我妹妹了,哈哈哈。”   程婷婷说着,自己捂唇笑了,胳膊一直压在南洛辰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两个说笑的女生,谁也没看见南洛辰在听到妹妹二字,眸光闪了闪。   这个派对大概是南洛辰与程婷婷确定要订婚举办的。   只是越了几个常见面的朋友聚会,嗨皮一下,酒足饭饱,一些无聊的富二代坐不住了,非要玩什么扔骰子的游戏。   就是谁的点最小,就听从点大的人指挥。   照做或者喝酒,二选一。   南笙不想玩,可无奈被程婷婷硬拖了过来。   幸好她运气还不错,几轮下来,都是不大不小的幸存者。   篝火染染的燃烧着。   这一局程婷婷的点最小,而发落者,是莫筱雪。   她转着眼珠扫了一圈之后,对着程婷婷和南洛辰说,“你们都要订婚了,不如表演个KISS吧。”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   “嗯,对对,最好是舌吻那种的!”齐刷刷的附和。   噗哈哈哈。   这几声打趣,让程婷婷闹了个红脸,有点求助的看看南笙,见对方又是爱莫能助的表情,不由瞪她一眼。   小妮子就知道看热闹。   南洛辰看看说话的莫筱雪,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愿意还是不愿意。   程婷婷刚要端起杯子一干而尽,南洛辰却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在众人惊呼的目光中。   非常的儒雅的捧起程婷婷的脸。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对方的唇上。   “…”   空地上传来一阵倒吸声。   南笙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南洛辰。   难道,他真的喜欢程婷婷?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   南洛辰就像生长在豪门世贾中一抹清流,永远一副不徐不疾,不瘟不火的样子,就连接吻,都勾勒出一种艺术的气息。   这样的人不是太完美,就是伪装的太深。   南笙扭回了视线,淡淡一笑,她这个哥哥,她有时候也看不懂。   程婷婷害羞的呼了一声,拍着自己发红的脸坐回了南笙的旁边。   “继续,你们都小心点,可别落在姐姐的手上。”   程婷婷杏目圆睁,佯装厉害的威胁他们。   哈哈哈。   “这是害羞了。”   又一阵嬉闹声。   火热朝天的众人皆没有看见,不远处有一人影,淡淡的伫立着,用一种别人看不懂的目光望着几人。   南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说:“你们继续,我去打个电话,你少喝点。”   临走又拍拍程婷婷的肩膀。   “去吧。”   程婷婷摆摆手。   南笙是容翎的人,人家哥哥还在这,自然没人敢拿她打趣。   走远了两步,南笙给容翎打个电话。   “老婆,想我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那有些无赖的声音。   南笙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哗啦的砝码声,还有荷官洗牌的官式话发音。   “…”   南笙一头黑线,“容翎,你在赌场?!”   “老婆,我是等你,一时没地方去。”   对面的容翎用下巴夹着电话,一手将桌子上的砝码推了出去,摆摆手,转身走了。   很大的关门声,从电话的一侧传了过来。   南笙无语的抿抿唇,哼了一声,“我等你。”   “老婆,我”   嘟嘟。   容翎盯着已经挂掉的电话,眼梢直跳。   他老婆脾气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而挂了电话的南笙,则是噗嗤一笑。   笑意还没收敛,南笙便发现她对面站了一个人。   张扬桀骜的一张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程骜。   “看来三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   南笙扯扯嘴角,看着他说:“你一直在这里?”   不然,怎么出现的这么快。   程骜转移的视线,点点头。   他的确一直在。   “三少对你很紧张,你不要轻易逗他。”   程骜说这话有点逾矩,可是他见过那个人担忧她的样子,就像一根紧绷不敢放松的弦。   那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一面,也是容翎从不肯表露出来的。   闻言,南笙垂下的眼睑,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的不对,容翎最近因为她的病,已经够提心吊胆了。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没关系。”   程骜没想到,她真的会听进去,不觉得有些不自在,背着三少教训他女人,这罪过有点大。   程骜一直在看一个方向,南笙觉得容翎应该快到了,也没回去,站在程骜的身后,无聊的仰望星空,但察觉这个人似乎突然有些不对劲,她顺着程骜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程婷婷正满面红光的笑着,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人,轻语浅笑的南洛辰。   这么看,两个人倒真有些郎才女貌的感觉。   “…”   南笙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胡思乱想的时候。   身子被人从后面拥住,独有的香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老婆,你居然挂我电话。”   “…”   程骜眼皮一抽,这绝对不是他跟着的那位爷,身子抖了抖,抬脚离开了。   他可是记得,当初不认识南笙的时候,他就看了一眼腿,就被揍的差点吐血。   “容翎。”   “嗯?”   “我们回家吧。”南笙扭过身,主动握着他的手说。   南笙很少说家这个字,此时又这么温浅看着他。   很明显容翎被取悦了,俊美精致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笑意,亲了她一口,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空地上的火光从旺盛,到熄灭,已经过了午夜。   南洛辰将喝了酒的程婷婷送回程家门口,人就离开了。   程家就像程婷婷所说的那样,因为那个女孩生病了,他们都日夜的在医院照顾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都没有。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程婷婷勾了勾红唇,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抢了她的父母和哥哥,她抢她男人,多划算?   “还知道回来?”   程婷婷想脱外套的手停住。   一颀长的人影正站在楼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哥,你怎么在?”   “我在等你。”程骜一步一步朝楼下走过来。   程婷婷呵呵一笑,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还要替你那位亲妹妹教训我?”   她可不想听他说教。   程婷婷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手臂上,想越过他回房间。   “我妹妹的确只有一个,这是事实。”   程骜伸手拦住她。   若是此时程婷婷抬头,一定会发现,她以往的哥哥正用一种男人看待女人的目光望着她。   可惜她没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她是你亲妹妹,我是假的,所以等我嫁人了!我们两不相干!你怎么宠你妹妹都和我没关系!”   程骜眉头一竖,“你说什么?”   “听不见算了!”   程婷婷推开他的手就往前走,又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程婷婷,我养你可不是为了成全别人的!”   自从身份曝光以后,程婷婷的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程骜负责的,本以为能让她减少点落差,可如今…   事情已经超脱了预料。   程婷婷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她一向敬重的哥哥居然用一种及其阴郁和霸占的目光望着她。   “哥,你什么,意思?”   程骜没有说话,只是一手将她拎了起来。   “莎莎喜欢他,所以,你就别指望了。”   “你,唔。”程婷婷想说什么,早就被捂上了嘴巴,带走了。   九龙湾。   南笙沐浴后,便坐在沙发上看书,白天睡到下午才起来,这会儿并不困。   容翎从卧室走出来好几次,南笙都没留意,某人自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老婆,你该睡觉了。”   容翎抬脚走过来,伸手想将她的书抽走。   南笙一把夺过来,“别闹,这几天就因为你捣乱,我到现在都没看完,明天去工作室,怎么交代啊。”   每次都是她拖后腿,看见阎源都不好意思了。   “…”   容翎穿着家装服,休闲的料子搭配那张精致妖娆的俊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南笙静静的扫了眼,觉得美色误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她就是禁不住诱惑,才老被他拐床上去。   今天一定要把这些看完。   想着,南笙又头不抬眼不睁的看书。   “我给你请假了。”   容翎只好挨着她坐下。   南笙不睡,他也睡不着,似乎养成了习惯,不搂着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和阎源一起接手了一件文物,挺不好下手的,如果我时间长不去,都交给他一个处理,这样多不好啊。”   南笙耐心的给容翎解释一遍。   容翎在某些方面真的挺纵容南笙的,比如他非常不喜欢他老婆和阎源那个小子相处,可他却为了南笙,将自己的那点心思压了下去。   “好吧,随你吧,再让你看一会,就必须睡觉了。”   “好啊,你先睡吧。”南笙伸手推了推他,想让他早点休息。   容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直接躺到南笙的腿上了,又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当枕头用。   “…”   “你看你的,我睡我的。”说着,搂着她的腰,不肯动。   “…”   “无赖。”   真不知道以前那个傲娇的人哪去了,现在活脱脱的成了一粘人精。   南笙见他还挺老实的,也就不管了,直接将书放在他的头上,别说,角度还挺好的。   卧房的灯光柔和温暖,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偶尔翻动纸张的响动,和二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这一奇葩的相处方式,若是有人看见,非要惊掉下巴不可,曾经被人碰了手就要剁人的容三少,居然甘愿给人当垫板用,还一脸满足的样子。   时钟滴滴答答,南笙把关键的地方都看完了,伸了个懒腰,垂眸一看,某人居然真的睡着了。   修长好看的手指还抓着她睡衣的边角。   勾勾唇角,南笙突然不忍叫醒他。   昨天容翎一直陪着她说话,今天又忙碌了一天,就算是再强壮的体魄也会疲惫的。   动作轻柔的拽过一个毯子,南笙给他盖上,自己则是将头垫在沙发扶手处,打算等他醒了,再换到卧室里去。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最后睡过去的南笙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容翎还没等挂断,便被南笙看见了。   “谁的电话。”   容翎挑了下眉,将电话递给她,是程婷婷打来的。   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   南笙连忙接了起来。   “南笙!呜呜,南笙你救救我,啊,唔…”那头有点吵闹,但是南笙还是听出来,程婷婷伤心绝望的语调。   “你在哪?”   “我,在家,你快点来,南笙!一定要来!”   “…”   电话已经挂断了。   “程婷婷似乎出事了?”   南笙看向容翎,对方正靠在那按揉着脖颈,看见南笙在穿衣服,知道她老婆又要去插手了,无奈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婆,你等我会,我去接个电话。”   容翎拿着电话走出去,颇有些避着她的意思。   再回来,南笙已经穿好了衣服。   容翎的表情有些莫名,“老婆,我们,能不能不去管闲事?”   南笙气的倒吸一口气。   “给你打电话的是程骜对不对?虽然程婷婷没说什么事,但是如果程骜要伤害她,我不能知道了还不管。”   南笙的确有些生气,最讨厌不顾女人意愿而强来的男人,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不去我自己去,不然来不及了。”   南笙抬脚就往门外走。   “去,当然去。”   容翎披着外套跟上她,心里却有点七上八下的,其实已经晚了。   不然,程婷婷的电话怎么打的出来。   程骜给容翎打电话也是提前说明了一下情况,不然,他担心南笙过来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殊不知,以某人宠老婆的程度,哪里拦得住。   九龙湾到程家别墅的距离并不远,赶到的时候,程骜正坐在客厅里。   一个人吸着烟,脸上还挂着几道抓痕。   这状况,南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前几个小时她还觉得他有些可怜,可现在一看,他就是个混蛋。   容翎抬脚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对方的头上。   “你小子本事了!”   南笙也顾不得他们,直接朝楼上走去。   她不知道程婷婷在哪个房间,只能挨个推开试试。   程骜敢这么做,家里一定是没有人的。   大概听到了动静,一扇门从内慢慢的打开,“南笙…”   南笙闻声望过去,只见程婷婷头发散乱的站在那里,眼睛哭的红肿,嘴唇都被咬破了。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痕迹。   “你,”没事吧,可南笙突然说不出口,直奔着她走过去。   程婷婷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南笙,我只能找你了。”   “没事的,别哭了。”   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呜呜,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他是我哥啊…”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可是,曾经的感情不是假的。   南笙拍拍她,从衣架上拿出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你,想怎么办…”   程婷婷向来不是脆弱的女生,她知道,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摇摇头,程婷婷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突然笑着说,“南笙,我当不了你嫂子了。”   “···”   她一点也不想笑。   “晚上的时候,她说,南洛辰是莎莎姐的,叫我别惦记了,我不懂,现在我才知道,他居然为了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做。”   连带着鼻涕和眼泪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南笙理着她的头发,虽然不想为那个人说话,可是还忍不住说了句:“你怎么就肯定他是为了程莎莎,虽然男人占有女人不代表是爱,可他毕竟宠了你这么多年。”   “…”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又这么晚把你叫来,可是我知道,整个北城能控制住他的,只有三少一人,南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就连这个时候,心里都充满了算计。”   程莎莎说着又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我真的很坏,很坏,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那一天,我就在算计,我怕失去这一切,我用心的去结交北城所有有权势的富家子弟,我也会去讨好曾经的父母和哥哥,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没有用,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我在见到你的一瞬间,就觉得你好特别,喜欢是一方面,利用也是一方面,我总觉得未来的某一天,你或许可以帮助到我,你瞧,如今,我果然用到你了。”   程婷婷一番话说的疯疯癫癫,南笙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断她。   “我以为,我嫁到南家是最好的归宿,可是,现在,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你讨厌吗?”   “?”程婷婷哭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迷茫的望着南笙。   “我说你讨厌那种感觉吗?讨厌他对你做的事吗?”   虽然很伤心,可是南笙发现,她并没有去洗澡,也没有厌弃她身上的某种痕迹。   “…”   南笙看着她突然笑了,“其实你不喜欢南洛辰,你也清楚南洛辰不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他想什么我不知道,可是你,确实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南家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归宿,而南洛辰这个人,向来喜厌不显,只要他娶了你,总能做到相敬如宾,日子并不难过,又能让程莎莎嫉妒你,又能让之前的父母与哥哥高看一眼,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   南笙徐徐缓缓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程婷婷怔怔的张了张嘴巴。   随后又垂下眼眸,划过一丝愧赧。   “这世上谁又活的简单呢,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你没有伤害我,我就不介意你的所作所为,反而,我很喜欢你的坦荡。”   噗。   程婷婷捂着唇一笑,随后眼泪又不要命的流出来。   “南笙,我就知道你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南笙轻轻一笑。   “哪里不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知道她在安慰她,程婷婷头垂的很低。   “南笙,你和三少第一次,是被强迫的吗?”   “…”   南笙想了想,秀眉似乎染上了一抹羞色。   “不是。”   那个时候,还是她主动的,她看出了容翎对她的心思,又想攀附他,便顺水推舟了。   记得那天,她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洗了好久,就是想把那陌生的味道和触感洗下去。   “你好好想想吧,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南笙看着发呆的程婷婷说。   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南笙下楼的时候,只看见容翎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姿态。   “南笙,你们回去吧,我明天找你。”   程婷婷站在楼上,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好。”   南笙点点头,对她摆摆手。   程婷婷是一个韧性很强的人,或许需要时间调解,但她并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   程骜早就离开了,一时冲动的后果,彼此都需要时间。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南笙心疼容翎,摸摸他的脸,“回去先睡一会吧。”   “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今天不去催眠好不好?”   一想到这个,容翎就觉得心很慌。   强硬的诱发她的病,真的有好处吗?   “我不是非要和你作对,我只是觉得那天,我好像忘了什么事,若是催眠有效的话,或许,就能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电话,又一次次的接近我,想诱发我的病症。”   “下面的人汇报说说,这个人几次都是假扮服务员混进去的,想来,他也只能通过这个手段,只要你老实跟在我身边,过不了多久,就会抓到了。”   通过线索,容翎可以确定,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权势,就是隐藏的比较好。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我的病呢?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容翎的眼色有些深,握着她的手说,“还有谁知道你的病?”   他可没错过,南笙刚刚一闪而过的僵硬。   南笙抿了抿唇,见容翎一直紧盯着她看,垂眸说:“除了你,只有煜洋…”   可他已经死了。   就算还活着,南笙也不愿相信,他会这么对她。   “…”   容翎将脸转了过去,觉得额头上有青筋直跳。   若是煜洋还活着,容翎或许不会怎么在意,可偏偏他不在了,还是在南笙眼前离开的,这一点,就注定让南笙一辈子都忘不掉。   “或许,也有人查过我的资料也不一定。”   南笙见他不开心了,又补充了一句。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容翎没看她,声音无比的冰冷。   “嗯。”   这个时候越解释越错,南笙顺着他点点头。   文物修复的工作还没有进行,阎源和南笙还在准备阶段。   上午和阎源讨论了一会图纸,南笙便离开了,准备去那位医生的诊疗室。   这位医生的确是年轻有为,在北城市中心便独自拥有一个占地面积不着的心理咨询中心。   “你们来了。”   见南笙与容翎走了进来,那位心理医生起身迎接。   南笙笑着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容翎还是一脸的不愿意,径自坐在沙发上。   医生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温声说:“房间已经空出来了,特意收拾过,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容翎皱皱眉,看着那个密闭的空间说:“我能看着吗?”   他可不放心将南笙交到一个男人的手上。   “当然可以,只要三少保持安静就行。”   “当然。”   容翎目光一直锁着南笙,她还没头疼,他头就先痛了。   南笙喝了几口水。   便随着医生走进了催眠室。   开始还是很顺利的,在医生的指引下,南笙似乎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只是随着医生渐渐地引领,南笙白皙的额上开始细细密密的渗出薄汗。   容翎手握拳,大气都不敢喘,似乎有一个不对,他就会一拳头打死眼前这个庸医。   心理医生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不疾不徐的音节,很让人舒服,手还不断地在南笙的头部抚摸着。   “你听见了什么?”   “声音,好刺耳的声音。”   “你看见了什么?”   “血,都是血,那个人为了救我,他,不,煜洋,不要跳。”   容翎连吸了几口气,他想的没错,煜洋,的确在南笙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哪里痛?有多疼?”   “疼…”   南笙突然开始挣扎不安,手胡乱的抓着。   “疼,头好疼。”   “是这里吗?”医生显然也有些慌乱,想将手递给南笙,可却被推开。   “容翎。”   “容翎,我头疼,好疼。”   “冷静,到底是哪个位置疼?”这种情况显然让心理医生震惊,可没等他说完,便被容翎一把踹开,连忙抓着南笙的手。   “老婆,我在。”   “三少,您还不能说话。”那位医生立即提醒说。   南笙就像陷入一种梦魇之中,捏着容翎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深深咬了一口。   闻到是她熟悉的味道,才放心的握在手上。   “容翎,你去哪了。”南笙的眼睛并没睁开。   “我听到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泥土里,在秦县,他们相依为命,容翎用自己的血喂了她几日,所以她熟悉他血液的味道。   容翎半跪在她的床头上,心疼的喘不过气,他知道南笙此时的记忆是错乱的,东一句,西一句,那些话就像一把生锈了的刀压在他的心上。   “三少,您夫人并不是被催眠的症状。”   心理医生擦着汗水说。   “滚!这就是你的检查结果!”若不是南笙死拉着他的手,容翎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庸医!   医生也觉得情况太糟糕。   不过想到什么,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三少,我怀疑您夫人的脑袋里是不是被种植了什么东西…”   可这也不可能,如果有异物,那么用仪器应该能检查出来才是。   容翎一把抱起南笙,无比阴鸷的目光横了他一眼,“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补救措施!”   不然,后果。   年轻的医生抿了抿,再抬眸,只有淡淡的冷风飘过来。   他抬眸将自己的手拿出来,看了看,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随后又摇摇头。   应该不可能。   容翎直接将南笙带回了九龙湾,很明显,看了这么多医生,已经让容翎产生了排斥与厌烦!   一群庸医!   虽说被催眠,但是只要不强行叫醒她,意识会自己慢慢苏醒的。   只不过,这一次让容翎意外的是,南笙自从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失忆了。   片段型的失忆。   她会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但是很快,又会想起。   比如。   “容翎,我的资料怎么不见了?”   某人趴在客厅的桌子下,翻箱倒柜。   容翎眼皮跳跳。   温声说:“资料不是已经还给阎源了吗?”   南笙说过,那个资料是阎源从图书室借的,而且昨天已经还回去了。   南笙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敲敲脑袋说:“好像有这么回事。”   “老婆,过几天我带你出去吧。”   容翎揉揉太阳穴,朝南笙走过去,虽然已经对这些医生失去了信心,可容翎还是不甘心。   他已经派人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医院。   “好啊,不过,要把工作室这件文物处理完的。”   南笙没拒绝。   容翎笑着点点头。   说来也怪,南笙忘东西,但是对文物修复的进展却记得牢牢的。   具体哪个纹路,哪块还有缺损,从没搞混过。   “对了,程婷婷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要休学半年。”   想起什么,南笙都会忍不住和容翎叨咕叨咕,因为她怕一转头就忘了,这样,容翎还可以提醒她。   他现在就是她的记忆担当。   “嗯,我知道了。”   容翎摸摸她的头发,眼里有藏不住的痛色。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南笙会不会有一天,把他也忘了…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   所以,他要紧紧抓牢她,即使忘了,他也在她身边。   “容翎,我想起来那日我为何发病了,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   那个画面突然蹦出来,南笙扭过头,看着他说。   容翎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宠溺的笑了,“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她诱出来…”   其实,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好,我陪着你。”   容翎下巴搭在她的头上,温柔的蹭蹭。   南笙这个情况并不适合圈在家里,所以每天她除了上课和工作室以外,容翎都会抽时间带她去走走。   据说,这样能减缓她发病的几率。   暗处的那个人,一直在监视者南笙,却又无法进入容翎的势力范围内,所以,要将她诱出来,只能选择外面。   南笙狡猾的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容翎,对方笑着亲她一口,“调皮。”   来到一家餐厅。   二人特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南笙点了几个菜以后,便垂头不说话。   一直在发呆。   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容翎还是忍不住在桌子下轻碰着她的脚。   南笙抬眸,瞪他一眼。   容翎摸摸鼻子,忍着笑意。   服务员过来送餐,南笙啪的拍一下桌子。   “都说了,他们家饭菜不好吃,你非要来。”   “…”   服务员手一颤,垂下眼皮,迅速的布菜。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三少的脾气全北城有目共睹啊,这位姑娘可不要连累他们。   服务员预要匆匆离去。   南笙突然哎了一声,“你回来,你跑什么啊,怎么,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三少?”   服务员紧张的话都不敢说了,眼睛不时的乱飘着,她的确仰慕三少,全北城也有好多姑娘仰慕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南笙秀眉挑挑,没想到借题发挥还真逮到一个爱慕者。   赌气的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谅你也没有胆子。”   “哦哦,当然不敢。”   服务员连忙跑了下去,但是这头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你是不是看这里的服务员长的好看,才总往这跑?容翎,你说你长那么好看干嘛,到处招蜂引蝶!”   南笙脸红扑扑的,无比幽怨的说。   容翎差点一口水呛到,总觉得南笙这番话不像是装的,忍不住想解释。   南笙见他迟迟不吼她,有点急了,脚下踢了他一下。   都看着呢,怎么不说话啊。   “别胡闹!”   某人轻飘飘的斥了她一句。   一直注视着周围的南笙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灰色的工作服的服务员有过。   她腾的站起来,伸手指着容翎,“你敢凶我!”   说着,拎着包就朝前面跑了。   “…”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活脱脱一个没事找事的典范。   可某人却觉得可爱。   容翎忍着想起来的冲动,用手捂着额头,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   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中,衣着笔挺的走出了餐厅,似乎厌烦了那个无理取闹的女孩。   …   南笙先是跑到洗手间,感觉怀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   “老婆,我错了。”   最后面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南笙差点噗嗤一笑,不过眼尖的发现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连忙将手机放到包里,拧开水龙头,在眼睛周围抹了些水。   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顺着走廊的通道走,南笙来到餐厅的后门,寻了一个荒凉的地方坐下。   所有人都看见容翎走了,所以那个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南笙托着下巴,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风呼呼的吹过来。   咔嚓,咔嚓。   脚步踩到枯树叶上,南笙睫毛一卷,抬眸只见一个穿着清洁工的人影朝她走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胶桶。   “呵,这次,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南笙看着她手里的塑料桶,拧着眉。   来人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惊讶,反而是一张扭曲的面孔,干哑的声音说:   “让你,去死。”   ☆、第八十八章 亲子鉴定   “你就这么恨我?”   南笙哼笑两声,捏着手中的包站了起来。   来人将手中的桶放在身前,突然用一种极其破败又嘶哑的嗓子吼着,“你凭什么活着!我的儿子就那样被你害死了!他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去陪他!”   一阵风吹来,女人一直带着的鸭舌帽被掀起,露出一张干黄的面孔,正是煜母。   “怎么,那个男人厌弃你了?哈哈哈,该!贱人!也就我那个傻儿子,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你住手吧。”   南笙看着她,淡淡的说。   煜母明显已经变的疯狂,一张脸突然变得扭曲,扭开手中塑料胶桶的盖子就朝南笙的方向泼过去!   空气中顿时充满刺鼻的气味!   是汽油!   角落里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将南笙挡在身后的同时,一把将拿着桶的煜母揣在地上。   哗啦…   桶内的汽油顺着煜母的身体流淌,一直蔓延,流到南笙的脚下。   “你,你是故意的,小贱人,真是小瞧了你。”   煜母看着往这里走来的一抹衿贵身影,眼中的怨恨更加加深。   “如果煜洋还活着,他肯定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南笙苍白的看着她。   挡在她身前的人,已经被淋上了汽油,南笙推开他,冷静的对其他人说。   “搜身。”   她是有备而来,身上一定带着火源。   哈哈哈。   “我早就活够了,老公没了,儿子死了,我就是在等你,让你去陪我儿子!这样,他就会原谅我了!”   煜母躺在地上,在几人的束缚中,死死的握着一个打火机,已经下垂的眼角瞥向南笙,突然大笑着爬起来,就想朝她撞去。   啪…   打火机燃起一簇火苗。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染了汽油…   “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煜母咧出一抹干笑,南笙静静的望着她,脚步不断的后退着。   怎么办?   她一时竟想不到怎么化解。   “所有人退后。”   突然传来一句沉稳而熟悉的声音,掷地有声。   南笙迅速的望过去,是容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拽过她,同时抬腿踢在煜母手上的打火机上,动作潇洒利落。   打火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落在远离几人的空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煜母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去捡,又被后冲上的几人按到在地上。   容翎拍着南笙的后背,有点歉疚的说:“对不起老婆,我来晚了。”   正好处理点事情,就耽搁了。   “没关系,我没事。”南笙安静回答。   本以为一场闹剧就此告终了。   谁知道疯狂的煜母竟然连滚带爬的去咬所有拦着她的人。   几人吃痛,眼见着煜母又握起了那个打火机。   还不等有什么动作,火苗腾的一下窜出来,顺着煜母的手臂开始燃烧…   身上,腿上…   “啊!”   南笙回头就被这一幕惊吓的尖叫一声,容翎迅速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快撤退。”   这些人身上都染了汽油,容翎不可能让自己的人无辜受损,吩咐完就抱着南笙往外走。   楼顶火光越来越烈,还伴着阵阵哀嚎。   “将这家酒店封锁,你们留下来处理现场,有什么事情就向林助理汇报。”   容翎走到楼下,对守在那里的人说完,见南笙呆呆的目光看着楼上着火的地方,心里一窒,抱着她上车。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前几个月,这个女人就查出来了间歇性精神失常,我的人将她送到了郊北疗养院,之后就没过问过,没想到,她居然跑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是这个女人在捣鬼。   南笙发呆的眸子慢慢的转到他的脸上,浅浅的说:“她老公怎么了…”   她见过煜志刚,那是一位很有胸怀的男人。   容翎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他因为涉及到了一些事情,被人盯上了,在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有人被买通了,所以…”   这件事也是容翎之后才查出来的,挑着能说的地方,大概对南笙叙述了一遍。   “老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想了,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容翎怕南笙胡思乱想,出言安慰说。   南笙摇晃着头,“我知道,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   如何能一点也不介怀,曾经拥有那么幸福的大男孩,曾经让她羡慕过的家庭,就这样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煜洋,他果然就不该遇到她。   容翎担心南笙今天会收到惊吓,或者再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反应,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南笙在心情低沉的睡了一觉之后,就像忘了此事一样,表情态度,和往常无异,容翎也不敢再提起此事,如果她真的忘了,倒也不错。   这一天是周末。   南笙没有课,在吃早饭的时候,她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容翎一张报纸。   便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容翎默默的接过,垂眸看着餐桌的抽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那里整整齐齐的,已经放了两份今天的报纸…   南笙最近头没再痛过,可是犯迷糊的频率是越来越勤了。   “老婆,不要吃了,我送你去工作室。”   她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不会犯病。   南笙看看他,有些纠结,“容翎,为什么我觉得肚子好饱啊。”   容翎抿抿唇,揉了揉太阳穴,她都吃了三遍早餐了,能不饱么。   “我又忘了,是吧?”   南笙不知何时走过来,在容翎猝不及防的动作中,突然抽出了那桌子底下的那报纸。   “老婆。”   容翎忍不住出声,他之所以没说,就是怕她自己会多想。   南笙盯着那几张报纸,眼珠一动不动,手渐渐地垂了下去。   “走吧。”   所以,她这一早上就像傻子一样,重复了三遍动作?   也亏得容翎配合她演戏…   南笙心里百味杂陈。   手被人拉住,容翎轻声说:“老婆,会好的。”   他一定会治好她的。   “嗯。”   南笙没有说什么。   容翎握着她的手往外走,这会的阳光很温暖,也很柔和,南笙垂下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这只手上,细细的打量,容翎的手真的很好看,腕骨分明,手指修长,皮肤都带着娇生惯养脾性,让人爱不释手。   可再往上,却被两道交错的疤痕破坏了美感,据说这疤当时可以去掉的,可是容翎拒绝了。   拇指渐渐向上,小心的摩挲着,她是爱他的。   所以,她要牢牢的记住这张手,一辈子都不要忘掉。   容翎感受到他老婆的小动作,勾勾唇笑了。   到了工作室的时候,阎源正站在大楼门口。   手插在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学长,早。”   南笙浅笑打了一个招呼。   阎源点点头,“早。”   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容翎搂着南笙,亲了亲她的额头。   “知道了。”   南笙推开她,脸腾的一下红了,阎源还在这里,这家伙真是…   容翎呵呵一笑。   宠溺的摆摆手。   南笙看了二人一眼,迅速跑了。   身边的人一直在审视着他,容翎挑了挑眉,“怎么,有事要和我说?”   阎源呼出一口凉气,朝容翎走进了两步,“她,最近怎么了?”   经常在一起工作,阎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南笙的异常。   容翎轻笑两声,用一种不削的口吻说,“南笙是我老婆,你不觉得你操心的有点过了?”   好不容易把他哥弄走了,又来个弟弟。   怎么可能有好态度。   “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你不说,就算了,既然是你的人,那么人丢了的话,别找我。”   阎源将头扭过去。   容翎和南笙并没有办婚礼,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结婚了,包括阎源,他这一句老婆,他只以为他随口一个称呼,并没多想。   “你说什么?”容翎眯眼。   “那天她去帮别人买咖啡,两个小时才回来,看样子有些不对劲。”   “…”   靠!   让他老婆给别人买咖啡,容翎真想将那个人撕了!   “这是她的工作,你别捣乱。”   阎源也算了解这位的性子。   “她记忆出了点问题。”容翎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   “…”   阎源皱眉,容翎转身欲走。   “容翎,如果你不能保证她的未来,还是早点放手,南笙是个好女孩,她和你玩不起。”   靠。   容翎的脚步停住,这下完全是怒了,“阎源,别以为有你哥在,我就不敢动你。”   阎源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   突然哼笑了一声,“怎么会,你连他的女人,都敢动,不是吗?”   虽然他和他那个哥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不忍见南笙被这样一个混蛋糟蹋。   若不是看见南笙趴在窗户上望着他俩,容翎真想一拳头揍过去。   不过,他也懒得和他解释,弹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别人的女人,爷嫌脏。”   这是真的,就算以前逢场作戏的时候,围在容翎身边的女人也都不敢轻易碰触他。   这点,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当初在容翎忍不住亲南笙的时候,林旦才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容翎一直以为,太子是因为不知道路琪把孩子生下来了,小万又生长迟缓,才会怀疑他们有关系。   毕竟,只有这一点说的通。   “我还以为你们要吵起来。”   南笙见阎源回来了,忍不住打趣他说。   最近和阎源相处的多了,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   “你想多了。”   阎源垂眸坐在椅子上。   他们的修复工作还差最后一点了,这进展,工作室的所有领导都堪堪称奇,直呼,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南笙。”   阎源在桌子上翻阅什么,突然叫她。   “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阎源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南笙走过去看,是一段文字,认真读完之后,眸色一亮,“是它?”   阎源点点头,“很有可能。”   一直不敢确定的文物终于找到了历史的记载,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也足够让他们兴奋。   “天哪,它居然这么有来历。”居然是历史上堂堂有名的暴君私有之物。   “走吧,我觉得我们最后的工作应该有方向了。”   阎源起身去拿外套,顺便将南笙的外套递给她。   南笙也是兴奋,对文物的探究与热衷,像是从骨子里钻出一般,热血沸腾。   直接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外套。   指尖划过对方的手背,一点也没察觉。   “谢谢。”   南笙低头按扣子,阎源则是如被电击般的收回手。   似乎有一抹电流顺着他的手背直击心脏。   耳尖由白变的粉红。   南笙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阎源垂眸跟在后面,手背如猫挠了一般,握蜷着,那触感似乎一直停留在上面。   软软滑滑的,温热残香。   就在南笙和阎源如火如荼的修复文物之时。   九龙湾,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三少,门口来了一位女人。”   守门的人匆匆向上面汇报。   容翎正坐在书房里,手抵着下巴,难掩疲色。   “撵走就是了。”   容翎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北城对他有想法的女人不少,可敢主动上门的还真不多,不管是谁,他都懒得应付。   林元此时走了进来,将其他人轰了出去,这才小声对容翎说:“三少,是路琪。”   “…”   容翎原本漫不经心的的态度一敛,有些怒意的说:“她怎么找到这了?太子呢?”   以太子的手段,还能让她再跑出来?   “据说是路琪小姐扔下孩子跑了,太子将那个孩子带走了,如今在哪里,我们还没查到。”   “···”   容翎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想起早上阎源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当年他也算是被老二坑了一把,二人顾及着路琪是太子的人,又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说好一起出手的。   可后来,那家伙闭关了,这事全成了他一个人的事。   可事到如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插手了,南笙的情况已经让他焦头乱额,哪还有其他的心思顾及他人。   “让她走吧,还有,这事要保密,不要让南笙知道。”   若是知道了,免不了又和他闹。   林元点头出去了。   容翎仰头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晃荡着。   他又为南笙预约了三家顶尖医院,一定会找出治疗方法的。   安静了一会。   林元又匆匆的走了回来。   “三少,她说如果见不到您就不走,而且,路琪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容翎听完,脸色一冷,眼皮在扑腾扑腾的跳着。   “三少,我觉得您还是见见吧,不然一会三少夫人回来,她再一插手的话…”   林元摸摸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说道,而且他觉得,路琪小姐那个表情,挺怪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让她进来吧。”   容翎觉得有道理,趁着南笙不在,他迅速的解决了吧。   林元率先跑出去了。   容翎想了一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客厅走去。   路琪已经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素色的大衣,秀气的脸上,有些焦急。   这和以往容翎若见的她有些不一样。   女人看见那个人影走过来,连忙整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浅浅一笑,唇角漾起两抹梨涡,那是她最美最自信的地方。   “阿翎,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路琪望着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似乎有些责怪。   这个称呼,是太子的母亲最先叫的,后来他们几个也都时常打趣容翎,跟着叫他阿翎。   而路琪,也是那个时候,随着太子几人这么称呼。   她比容翎大了五岁,又是太子的女人,容翎一直都没有在意,反正一个称呼而已。   如今,听起来,倒是有些刺耳。   不由得想起那张嫉妒的小脸,眼底的神色变换了几许。   容翎坐在沙发上,长腿自然交叠,明明是痞子一样的坐姿,可在他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尊贵与优雅。   “坐吧。”   相识多年,他还不至于当面对一个女人无理。   路琪没有客气的坐下,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继续说,“阿翎,你变了。”   他以前对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容翎挑挑眉,“路琪,我说过,你对我的恩情,已经两清了。”   “所以,这三年你只是因为我救了你,才会帮我是不是?还有,是不是太子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你知道小万,他有多想你?”   容翎一直在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小万的时候,狭长的眼梢挑了挑,“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叙旧就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   路琪的表情有些伤心。   那感觉就像是唯一可以依赖的人突然离自己而去一样。   以前的容翎虽然话也不多,可她看的出来,他对小万是有担忧的。   可现在,他非旦排斥自己不说,提到小万,那双眼里也没了该有的情绪。   “我以为,你对我们多少是有感情的。”   不然,他不会背着太子帮她们,不是吗?   容翎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耐着性子说,“不瞒你说,之前我肯帮你,是因为我已经插手了,一次也是帮忙,两次也是,就算太子知道了,无非揍我一顿,或者,有一些损失,我并不介意,再说小万是太子的孩子,太子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我自然不能让他出事,可如今,太子已经找到了小万和你,他会怎么处理,与我无关了,路琪,为了你,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太子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情,好好解释解释,他会原谅你的。”   容翎头一次说这么多话,他只觉得是太子把她伤的太深,让她害怕至今,也没有提到南笙,下意识的,他就是怕这个女人求他不成,再去求南笙。   路琪听完,表情没有舒缓,反而怪异的大笑几声,淡然温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阿翎,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太子,他不会放过我,同样,他也不会放过你了。”   容翎顿时抬起头。   狭长的眼梢微微眯起,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听说,你结婚了,你这么做,是因为她对吧?”   路琪的表情一收,又变得没有任何异常。   “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容翎站起身,预要离开。   “不,有关系。”   路琪画风一转,走了两步,突然想去拉住容翎。   容翎猛然的后退一步,“你疯了?!”   这个女人…   “呵呵,阿翎,其实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小万,他是你的孩子…”   路琪突然笑的很温柔,渐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阿翎向来不喜欢别人碰她,包括她毅然。   容翎觉得自己的心要炸开了,眼皮砰砰的跳着。   “你胡说什么!出去!”   “把她给我带出去!”   门口守着的人,突然走了进来。   路琪拒绝了他们的动作,梨涡浅浅的笑着。   “我就是提醒你一声,我自己会走。”   容翎看也没看身后的人,心中觉得可笑至极,他有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他岂会不知道?!   看样子真的是被太子逼疯了!   “以后只要看见她,就拖出去。”   容翎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关上房门,碰的一脚踢在桌子上!   他当初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这份心思!   一场小风波似乎就这样的平熄了下去。   南笙和阎源的进展,只差鼎身上的一条龙纹。   在上色的时候,南笙有些紧张。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太精细,一个手抖就全毁了。   连着深吸几口气。   阎源走过来,半蹲在她身后。   轻抬她的手腕,托住了她的力道,南笙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感激。   阎源浅浅的点头。   “你可以的。”   这里有个挖槽,阎源的手掌太大,手指延伸不过去,只能南笙来做。   “有大师保驾护航,这机会可难得。”   南笙调侃了一句,待自己不那么紧张之后,手中的雕画笔便描摹了上去。   手腕处有一稳重的力道托着,避免了她的手抖,二人全神贯注中,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南笙累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就连身后的阎源也不轻松。   这个姿势保持住很累的。   夕阳最后的一点余光轻洒。   南笙收笔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长舒了一口气,二人看着重新焕发光彩的祭祀龙鼎,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我们成功了。”   “我想,是的。”   阎源现在她身后淡淡的一笑。   咯咯。   南笙冲着他笑,那是一种荣辱与共,志同道合的荣耀。   阎源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露出一个格外好看的微笑。   他看着她,眉宇处那一直冰封的寒冷,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融化。   悄无声息。   然而,一道破坏气氛的声音突然横插过来。   “OMG!天哪!天啊!这,这太美了,这太完美了!”   胖导听说这二位今天就可以完工了,带着几人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入目就这么让他惊艳!   当然,他看的只有文物。   反应过来时,一个熊抱冲到阎源身边,还不等接近,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尴尬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下一个熊抱就将南笙搂住了,“年轻可畏啊,年轻可畏啊!”   他真的是太激动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   “阎老师,南笙,你们太棒了!”   “是啊,这手艺,完全的起死回生啊!”   一群人跟着符合,都走进来,忍不住仔细观摩。   甚至有一个年龄大的师傅,不惜趴在地上拿着放大镜看,看完还连连点头。   满是赞赏之色。   阎源不动声色的将那个一直黏在南笙身边的胖导拉开,淡淡的问了一句,“接下来怎么处理?”   这件文物在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所以确切的名字还不知道,就算他们查到了蛛丝马迹,也还要先经过鉴定才能确定。   胖导从惊艳中回过神,一怕大腿说,“要鉴定,先去鉴定,不光鉴定,这次,还要为你们俩拿回个奖才行。”   他有种感觉,这个文物一经现世,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而这二位,必定会成为这个行业中被抢夺的对象,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怕。   是金子,就是要发光的。   晚上,当然少不了聚会的。   南笙给容翎打了一个电话,说吃过饭再回去,容翎犹豫了一会点头答应,并且问了她聚会地点。   还是上次那家五星级酒店。   进门的时候,阎源突然凑近南笙的身边说,“知道为什么工作室聚会都在这里吗?”   “?”   南笙好奇的看他。   阎源指了指胖导,语气平淡的说,“这里,是他老婆开的。”   “…”   南笙噗嗤笑了。   心道胖导的老婆太精明了,赚钱不说,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老公也不敢胡来。   定的包厢在三楼,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南笙看了一眼,从那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素色的羊毛大衣,头发披散着,很有气质的感觉,莫名还有点熟悉,南笙刚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被阎源推进了包厢。   “…”   “咳咳,不好意思,脚下被绊了一下。”   阎源有些尴尬的说。   “没关系。”   南笙心中刚刚升起的怪异感觉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包厢外。   路琪不甘心的跺跺脚。   她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和她在一起。   房间里,说说笑笑。   气氛很温馨的一顿饭。   见吃的差不多了,南笙起身,想去洗手间。   这会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南笙看了眼隔壁包厢的门,敞开着,屋内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南笙摇摇头,心想她的疑心病有点重。   “老婆~”   走廊的前方正斜靠着一抹身影,笔直的大长腿随意而站。   正对着南笙摆摆手。   “…”   “你怎么来了?”南笙秀眉一扬,朝他走过去。   “我老婆在外面乐不思蜀,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食不下咽。”   容翎搂着她,一副霸道又幽怨的小表情。   也亏的他来的快,才让某个女人落荒而逃。   “没吃饭吗?”   南笙好笑的看着他。   容翎摇摇头,亲着她的额头说:“没有。”   他今天又气又忙的,没时间吃饭。   南笙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这皮肤比女人还要光滑有弹性,忍不住多蹭了几下,“你知道贫,为什么不吃饭。”   容翎抓着她的手指,轻咬了下她的指尖,“就喜欢吃你。”   狭促的眼梢无尽暧昧。   “…”   南笙脸腾一下红了,连忙看看周围,见没有人,才气的瞥他一眼。   就知道调戏她。   “我去和他们说一声,然后陪你去吃饭。”   “好。”   容翎笑着放开她,见南笙走回那个包厢,脸上的笑意迅速的降了下去,拿出电话迅速的吩咐了一句。   “找到她,给我扔出北城。”   …   南笙和容翎从餐厅走出来,夜空上方竟又飘下来几片雪花。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回暖了,能下雪,实属罕见。   南笙觉得心情很好。   “容翎,我们走走吧。”   容翎拉着她,自然没意见,“容翎,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是下雨,下了好大的雨。”   莫少霆已经不在北城了,也对南笙够不成威胁,所以再提起乌云镇,她已经没什么避讳。   容翎应了一声。   “那时候,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把自己弄的那样狼狈,昏迷在泥坑中,一点生气也没有。”   和容翎相处这么久,她从没问过这些事,今天却好想多了解了解他。   知道的多一些,忘的也慢一些吧…   容翎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中,慢悠悠的说:“当年我们四个是在Y国相遇的,过程有点复杂,也可以说一路打过来的,后来就打成了兄弟,那个时候还没毕业,一个个都游手好闲,后来因为太子原因,我们一时兴起,就创立了J集团。”   南笙默默地听着,随后莞尔一笑,另两位她不知道是谁,但是能和太子与容翎称兄道弟的,都不可能是凡人。   “别看现在J集团很强大,很神秘风光,其实它早在三年前就被人盯上了,加上我们几个人的私事,它已经开始土崩瓦解了。”   “所以,无论是秦县还是乌云镇,都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想对付你对不对?”   南笙看向他,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南笙猜测,三年前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四个从此一蹶不振吧。   容翎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勾唇说:“不过有一点,他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不然,我怎么遇到你。”   容翎从没说过,他刚开始那么愤怒,那么想找到她,不光光有被她栽赃的羞辱,还因为在那个雨夜,他昏迷到绝望的时候,是她拉起了他的手。   将他从冰冷的水坑中拽了出来,像是人生中唯一能抓到的一道光,他当时是想抓住她的,可是…   “南笙。”   容翎想到这里,手指抚平南笙的手心,改为十指相扣。   “嗯?”   有片雪花落在女孩卷长的睫毛上。   容翎脚步停住,另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从胸膛传出来的声音,无比清晰,“南笙,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那种以为自己抓到了温暖的错觉,他不想再感受一次。   因为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原谅她。   南笙,我已经把我的心放在你的手上…   “容翎,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是太害怕了,不然,我不会不管你就跑了。”   南笙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惩罚你,以后不许离开我。”   容翎不知道他这种即将失去她的焦虑感从何而来,只想一遍又一遍的得到她的保证。   “嗯,不离开,你现在可是我的脑子,一个人如果没了脑子要怎么活。”   南笙难得调皮的调侃着。   “要不要形容的这么恶心。”   容翎拧她的鼻子。   “哎,疼,都捏红了。”南笙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抗议道。   “哪有,我看看。”   容翎特别喜欢南笙此时这个样子,表情生动的,像一个小兔子。   时不时的逗她。   二人沿着道路慢慢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像是一栋居民楼的胡同。   有些冷了,容翎要拉着她上车,“等等。”   “怎么了,老婆?”   南笙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抬脚朝前面走了两步,看清了一个车子的车牌号,搓搓手说:“南洛辰的车子?”   “…”   容翎扫了一眼,他不知道南洛辰的车牌号,但是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停在这有些老旧的居民区旁的确有些怪异。   “或许,这里有他认识的人吧。   ”   南笙抿唇说了一句。   程婷婷休学了,可南洛辰这头似乎没什么反应一般,也不知道婚约是作废了,还是被程家用程莎莎顶上。   容翎目光瞟了瞟,拉着她走了。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有什么事,操心这些干嘛。”   南笙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跟着容翎坐上了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车子上。   这个时候下的雪凝固不住,慢慢的已经在地上化开了。   南笙刚刚离去。   南洛辰从居民楼的一处角落里走出来,看着远去的车子摇摇头,垂下的目光中,神色渐变,最后,他按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也跟着离开。   这一天,看似平静,却又注定不平静。   在容翎的目光都放在路琪这个意外访客的时候,机场处,消失了许久的太子一行人,正疾驰归来。   阎渊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休息。   在他的左手边,坐在一位小男孩,大约一岁半左右,白净的脸上,似乎刚刚哭过。   他就是已经满了两周岁的小万,只不过身形发育迟缓。   路琪在太子找上门的时候,自己就跑了,只扔下这个还在生病的孩子。   太子之所以耽误这也久,也是因为去给他看医生。   车子到了某处。   停顿了一会,管家匆匆开门坐了进来。   见太子正休息,又看了看后座那缩小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子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管家惊了一下。   随后,点点头。   有点犹豫的不敢拿出来。   太子蓦然的睁开双眼,一双黑眸凌厉的似万年不化的冰霜。   “拿来。”   “太子。”管家想说,无论什么结果都与孩子无关,可在这样的注视下,他说不出口。   一封牛皮纸袋的资料交到太子的手上,小男孩有点好奇的,伸着脖子去看看。   可随后,又胆怯的坐了回去。   太子瞟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拆开那封线。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这是他们自己人检查的,结果绝对错不了,所以管家就算没打开资料,也从检查员的表情中,猜到了结果。   阎渊其实心里早有猜测,但还是免不了紧张,南笙说的对,他对那个女人,多少还抱着一丝期待的…   可当他一目十行,在见到最后一排的那个结果时,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气。   握着纸张的手,隐隐发颤,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白!   DNA检测结果,根据生物学血缘关系的结果看,二者父子关系的可能几率为,零。   哗啦!   阎渊脸色铁青,一手将那个报告撕个粉碎!   “贱人!”   果然如此!   “哇…呜呜…”   大概被眼前这个陌生叔叔吓到了,小男孩大嘴一咧,震耳的哭声传来,眼泪和鼻涕齐齐的流出来。   管家心尖一颤,他回头,只见太子铁青的脸,握拳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太子…”   他真怕太子一拳打死这个孩子。   “闭嘴!再哭,就给你扔下去!”   说完,他看着他,薄薄的嘴角无情的一弯,呵,他还真是天真,这么怂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儿子!   ------题外话------   ╮(╯▽╰)╭,究竟是谁的儿子。   ☆、第八十九章 咬破了   一直到回到住处,太子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舒缓过。   管家战战兢兢的抱着小男孩,先去安顿了。   阎渊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那个孩子一眼,瘫坐在椅子上,扯了扯领口的扣子,露出一片强壮性感的胸膛,那份亲子鉴定早已成了碎片,一连他还残余幻想的心。   三年了,他的确该死心了。   男人坐在那,不断散发的冰冷气息似乎将他整个凝固成一尊雕像。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阎渊突然笑了,越来越大的笑声,振聋发聩,笑着,笑着,他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在笑他的可笑,在笑他的愚蠢!   他居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动了心,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   一直不敢走进房间的管家仰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又何尝怪的了太子,当年路琪出现在他身边时,太子不过一个刚成年的少年,血气方刚,又是初偿人事。   虽然口上不说,但对于这个前任管家的女儿,太子是上心的,可那个女人,居然一点一点变的不满足…   等太子察觉时,已经晚了。   “进来吧。”   阎渊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望着管家漆黑无际的眼底,又恢复了一片冷然。   “说吧。”   阎渊半阖着眼皮,轻声开口。   管家的腰向下,弯身行了一个恭敬的礼仪。   “回太子,路琪小姐早您一步,来到了北城,并且…”   管家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并且第一个就是去见了三爷,不过,属下听说,没过多久三爷的人就将她轰出来,还下令,不许她在走进九龙湾一步。”   就如容翎所说,以太子的手段,知道了路琪的下落,怎么可能还让她跑的了,他没追,只是想知道她都做了什么而已。   太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不知在盘算什么。   管家又接着说:“后来路琪小姐找人去调查了南笙,就是三爷现在身边的那个女孩,得知对方的行踪后,她又赶了过去,不过也没得逞,恰好遇见二少爷,又被后赶到的三爷得知,扔出了北城,如今,并不在市里…”   管家将自己得知的情况一一汇报,阎渊眉头皱了一下说:“他也在北城?”   这个他指的是谁,管家当然知道,犹豫了一下说:“二少爷也是几个月前回来的,如今和南笙在一个工作室。”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   “我这位弟弟向来不喜欢接触人,如今居然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管家垂头不语。   他家二少爷向来低调,又喜欢游历,平均一年在一个城市的逗留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虽然曾经也是在北城上的学,可也都是考试才来参加。   “去把她带回来。”   “?”   管家错愕,有点不明白这个她是指谁。   “将那个女人带回北城。”   阎源勾唇,异常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那个女人想做什么,他现在不会收拾她,或许,他还会助她一臂之力。   “…”   管家预要离去,只听自家太子嘴角轻声的叨念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坚定。”   工作室的文物处理暂时告一段落,胖导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南笙,说那件文物已经拿去做鉴定,说让她做好一夜成名的准备。   南笙笑笑,很谦虚,胖导念在他们最近的辛苦,直接放了南笙几天假。   反正工作室有活就忙,没活就闲的慌。   挂了电话,容翎穿着睡衣走过来。   懒洋洋的将身子压在她的肩膀上。   “老婆,我们下午要飞Y国,你再睡会吧。”   南笙笑着戳戳他的脸。   “我要去学校请假,你接着睡吧。”   容翎因为最近心疼她,很少做那些动作,所以南笙今天精神很好。   “好吧,一会我送你去。”   容翎被她戳的心里痒痒,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会,转身去洗漱。   “…”   南笙停在原地,深喘了一口气,白皙的小脸变的粉红。   容翎将南笙送到A大门口,接到一个林元的电话,说一直动工的那块地出了点问题。   “快去吧,一会让司机来接我就行。”   南笙十分体贴的说。   容翎轻笑,“一会给我打电话,我尽量快点解决,不会耽误下午的行程。”   “好。”   南笙今天上午有一节课,打算上完课再去请假。   看着容翎的车子匆匆开走了,南笙笑了笑,整理下自己的围巾,朝校门口走去。   程婷婷不在,身边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人,南笙觉得,她的校园生活似乎静谧了很多。   一堂有点枯燥的历史课,结束之后,南笙来到系主任的办公室。   自从得知南笙拿到了修复师的资格证书,校里对南笙这个时不时逃课的学生,可谓是宽松至极。   系主任见南笙走进来,摘下了眼睛,笑着说:“南笙同坐,这是有什么事情?”   “主任,我想,请几天假。”   哦?   系主任眉毛一挑,打量着南笙,这丫头何时这么听话了,还请假?   南笙羞赧的笑笑,她以往逃的课的确有点多。   “请假没问题,只要你每科成绩不落下就行。”   系主任大手一挥,给她开假条。   A大的管理是因人施教,对于成绩优异或者有特长的学生,只要她们能保证学分不缺考,其余的管理并不那么严格。   “主任,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是谁对您推荐的我。”   南笙接过主任手中的假条,抬眸询问说。   若是没有别人的推荐,她没资格去秦县考察,而且学生那么多,系主任怎么会留意她,并且还这么栽培。   之前有想过容翎,但是他当初是反对她去秦县的。   听到这话,系主任回想了下,呵呵一笑,“这事纯属巧合,是我去参加研讨会的时候,遇到了你之前的导师,郭师傅,他得知你转来了A大,特意询问了你的近况,又对我说了你的天赋不错,难得的好苗子。”   原来是她的老师,南笙了然的笑笑,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谢谢主任。”   系主任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去吧,记得文化课不要落下。”   …   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南笙见时间还早,便慢悠悠的朝校门口走去。   A大的地理位置还算豪华,校门口时常很热闹,对面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学习生活,一应俱全。   在几声热闹的叫卖声,南笙深吸了几口气,并没有看见容翎派来的司机,秀眉挑了挑。   南笙拿出电话,想拨给容翎。   刚垂下头,视线内出现一双黑亮的高跟鞋,再往上,是一件素色的大衣…   南笙心里一惊,对方已经先开口了。   “你就是南笙?”   这声音她听过,在电话里,如水般的称呼她男人为阿翎。   一张很秀气的脸,皮肤很白,睫毛也很长,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红唇的两侧,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浅现。   她比那张照片中,生动成熟了不少。   南笙在打量着路琪,路琪也在打量南笙,不得不说,南笙比她年轻,又比她好看的多…   “没错,我就是南笙。”   南笙压下心里那些微妙的情绪,语气无常。   仿佛对方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路琪勉强的笑笑。   看着她说:“我们能聊聊吗?”   南笙挑眉。   “或许你不认识我,我叫路琪,是阿翎,不,是容翎的朋友。”   南笙垂下的眸子有些不悦。   其实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和她聊下去,因为她敢这么找上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可偏偏,那一丝好奇,战胜了理智,她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这里说话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个咖啡厅?”   路琪见她点头答应,连忙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说。   “好。”   南笙将手中的电话收起来,抬脚跟着她离去。   路琪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轻抿了抿唇,有一种强烈的妒意涌了出来。   第一眼,她还觉得这只是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普通女孩,可是这几句话下来,她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淡定与理智。   二人来到咖啡厅,选择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南笙,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阿翎。”   路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交叉在一起,像是有点不自在。   “…”   南笙指尖点在杯沿上,突然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是想说什么,但如果你想谈下去的话,最好换一个称呼。”   “…”   路琪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拿铁,有点羞赧的说,“不好意思,我叫习惯了。”   南笙打着圈的手指一停,轻轻一笑,“如果你想叙旧,不应该来找我。”   南笙言谈浅笑,不管说着什么,都让人感觉不出一点怒意与妒意,不知不觉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气质。   这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路琪觉得她的那点心思都被看破了,可那又怎样。   她本就是来摊牌的。   似乎下了决心,女人的气质突然变化了几许,“不瞒你说,我来找你,是为了我儿子。”   见对方一点也不好奇,路琪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或许你不知道我,可是你应该知道太子,他来北城就是因为我,三年前,我怀了容翎的孩子,太子逼我打掉,可我逃了出来,是阿翎,收留了我,可他并不知道孩子的身份,他一直以为是太子的,不过,这三年也多亏了阿翎,他帮我躲过太子的报复,帮小万看医生,小万就是我们的孩子,如今已经两岁了。”   路琪说着,目光一直盯着南笙,见对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心里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可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吧?   这么淡定应该是装的,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南笙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嫁给了容翎,可你们并没有办婚礼,说明他家并不承认你对不对,我昨天去见了他,可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如今,小万被太子带走了,你知道我天天有多着急,我希望。”   “你想让我做什么?”   南笙骤然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的说。   “我希望你成全我,或者,我希望你去求求阿翎,让他把小万带回来!”   南笙听过容翎的解释,除了孩子是谁的,其他的还都挺一致。   不过路琪真的太小看她了,她从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也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我什么都没听过。”   南笙站起来,抬脚就想离开。   “小万真的是他的孩子!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你忍心你老公的孩子落在别人的手上?”   南笙仰头觉得好笑。   她的好修养似乎在一瞬间即将崩塌,好久都没有头疼的症状,又涌了上来,像是一把上了锈的针,在一点点的穿透她的神经。   其实她想说,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是太子的也好,是容翎的也好,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不是吗,容翎,她不会放手的。   南笙失去血色的唇瓣动动,最终没发一言,转身离开。   她暂时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麻痹自己。   路琪不敢置信的看着南笙离开的方向,这才发现很多人都在注视着她,尴尬的抹抹脸,快速的离去。   有些茫然的走在街道上。   南笙连吸了两口气,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压了下去。   容翎没有给她打电话,连暗中守护她的人都不见了,南笙知道,肯定是被有些人支开了。   不然,路琪不会顺利见到自己的,同时也后知后觉想起来,昨天在酒店聚会时,出现在门口的也是这个女人。   手中捏着电话,南笙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她需要冷静冷静。   从理智上说,南笙是相信容翎的,因为他是一个不削于撒谎的人。   他说他没碰过她,也不喜欢她,这应该是真的。   可路琪在说孩子是容翎的时候,眼里的情感没有一点作假,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况且,如果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她也不至于提到太子时,那么害怕吧。   南笙理智回归,忍不住将秀眉拧在了一起。   她现在不能冲动,不然,就中了那个女人的心思。   “太子,要开过去吗?”   管家看了一眼前面的女孩,忍不住对后面的太子询问。   “不必了,有人来了。”   阎渊若有所思的说,命司机将车开走了。   南笙从咖啡厅走出来,太子的车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他想知道这个女孩的反应,也想揣摩她的心思,正所谓知己知彼,这样,他才能达到目的,不是吗。   南笙没察觉身后的异样,只见前面一个漂亮的漂移,容翎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   “老婆,你是打算走回九龙湾?”   容翎的语气有些急,听到下面的人将南笙跟丢了之后,就匆匆赶了过来。   “我只是想活动活动。”   南笙眉眼一弯,笑容与平时没多大区别。   “你天天就折磨我吧,电话怎么打不通?”   “?”   南笙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嘴角抽了抽。   “为什么没信号了?”   她一直捏着,都没察觉。   “你刚刚去哪了?”容翎有些狐疑,怎么总觉得南笙怪怪的,可又看不出哪里奇怪。   “就是看时间还早,去喝了杯咖啡。”   南笙轻描淡写的说   “少喝那些,对神经不好。”   容翎见她没事,也没再追究。   航班原本是订在下午三点,可在临行前,南笙突然耍赖说不想去了。   容翎放下手中的衣物,走过来抱着南笙,“老婆,难不成你害怕检查了?”   “我们迟几天再去吧,让我再想想。”   南笙眼眸微动,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乖,或许,这次真的有用呢,早点看完,病就早点痊愈。”   容翎轻声哄着她。   “容翎,你这么急着让我去看病,是不是嫌弃我脑子不好?”   南笙仰着小脸,一副他敢点头她就急的姿态。   容翎眼皮一跳,伸手就去捏她得脸,“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想我?”   “…”   “就推迟一周吧,好不好,我准备准备。”   南笙黝黑的眼珠闪了闪,扭过头说。   容翎现在的脾气,可谓真的被南笙磨平了,撒娇也好,耍脾气也行,都耐着性子,低声哄她。   最后,还是抵不过南笙的倔劲,把航班取消了。   “说好了,下周一定去,不能再拖了。”   容翎挑着眼睛,说不出是纵容还是威胁。   南笙噗嗤一笑,连连点头。   “嗯,一定说话算话。”   真拿她没办法。   阳光很暖,容翎理着她的头发,压抑了很多天的*,似乎被南笙这样的一个绚丽的笑容又勾了出来,唇角一弯,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老婆,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了。”   南笙被他压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拍了他一下说:“容翎,你好重。”   身下的人软软的,每一处都散发着诱惑他的气息,容翎哪里肯起来。   眼眸微深,凑近南笙的鼻尖,轻啄了一口,“老婆,给我吧?”   南笙被他撩拔的脸一烫,白净的面皮逐渐变红:“混蛋,这是白天。”   “…”   南笙向来害羞,即使他们已经磨合无数次了。   容翎也不在逗她,低头吻了上去。   南笙向来抵挡不住这样的容翎,这个男人动情时,眉梢眼角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勾人的色彩,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良久之后。   南笙看着这个埋在她身上的男人,勾唇说了一句,“容翎,在我之前,你是处男吗?”   “…”   容翎身子突然一僵,斜眼瞟了她一眼,有说不出的窘迫。   “…”   南笙见他迟迟不回答,有些不满的推开他,将被子拽过来裹在身上。   “…”   “老婆,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虽然他一直洁身自好,可是坦白处男这件事,真的很难以启齿的。   其实南笙就是想让自己更加坚定一点,可叫他这么怪异的表情,又忍不住多想。   眸色漾了漾,觉得有些难过。   她过去也不怎么光彩,可她从没做过出格的事。   容翎觉得,他老婆最近时常抽风,无语的叹了口气。   伸手去推她,可南笙一动不动。   容翎不禁有些羞恼,手指用力的去戳了戳。   还是不动。   又去戳。   “疼死了!”   南笙气呼呼的扭过头,卷长的睫毛仿佛有层雾气。   “…”   “老婆,你又别扭什么?”   容翎拽着被子躺下来,支着下巴看她。   “没什么,就是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哪个女人突然领个孩子上门,说是你的。”   南笙的语气有些调侃,怎么看都像是无意说的,可容翎却是心里一慌,突然想到昨天路琪上门的那一画面…   若不是确定路琪已经不在北城了,他还真怀疑南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心里抖然又松了一口气。   容翎好笑的搂着南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真不知道你一天都琢磨些什么,外面的女人又丑又脏,哪有我老婆好。”   南笙挑眉看他。   容翎俊美异常的脸突然有丝异色,随后又无奈又宠溺的凑到南笙的耳旁,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南笙听完,唇瓣一弯,随后看着男人难得的窘迫神采,笑容越发抑制不住。   “容翎,你居然,咯咯…”   南笙一颤一颤的,白皙的小脸潋滟的如花儿一般。   “唔。”   容翎一个翻身,将某个小人得志的女人压在身下。   在卧室里闹腾了一下午,二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吃过晚饭之后,南笙接到了南远山的电话。   说让她回别墅一趟,说有事情商量。   自从兰氏被送到精神病院之后,她就一直没见过南远山,他主动找她,应该的确有事情。   “等我一会,我陪你去。”   容翎这会有点忙,但还是抬头对她说了一句。   南笙已经穿好了衣服,连忙摆摆手说:“不用啦,不过就是去趟南家而已,又有司机又有保镖的,你忙吧。”   而且这一段距离,南笙真没觉得能发生什么事。   容翎皱眉想了想,于是点点头,“好吧,等我忙完了去接你。”   今天突发状况有点多,他还是早点处理完比较好。   南笙跟着司机离开了。   南家别墅离九龙湾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南笙靠坐在那里,心想着南远山找她会有什么事。   突然一个急刹车。   司机连忙对南笙说,“三少夫人,不知谁在前面放了几个大石头,我去看看。”   “…”   南笙顺着路面望过去,果然路中间,放了几块大石头。   谁这么缺德?   只不过下一秒,令她错愕的是,所有人都不见了!   道路上空荡荡的。   就连身后一直尾随着保护她的人也不见了。   南笙推门下车。   抿唇打量了周围一眼,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晃了晃。   伸手挡着眼睛忘过去。   对面,有一个人正朝她走来。   高大的身影,万年不变的阴冷寒气。   是太子。   南笙眨了眨眼睛,有些生气的说:“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阎渊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薄唇动动,“想请你一叙。”   “…”   “别急着拒绝,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吗?”   阎渊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还真说到了南笙的心里。   她看了他一会,“其他人呢?”   “他们没事。”   “好吧,我和你走。”   对于阎渊这个人的人品,南笙还是信得过的。   更何况,这个局面由不得她不去。   阎渊见南笙利落的上了车,唇角得意的勾了一下。   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阎渊带南笙来的地方,是他新买下的一栋别墅,远离闹区,很安静。   “坐吧,我这里只有茶。”   和上次见面的地方不一样,南笙打量了一眼,也没客气,挑着沙发的一角,坐下。   有仆人送上来了两杯茶水,又匆匆退下。   南笙发觉,这个男人无论在哪,身边似乎总是环绕着一种冷冷清清的气氛。   “你知道我见过她?”   南笙虽然是问句,可是心里已经肯定了。   “嗯,我还知道,她去找过老三,这件事,他没告诉你?”   阎渊丝毫没觉得他在挑拨离间。   “他不说也很正常。”   她能理解容翎的做法。   呵呵。   阎渊轻笑了,握着茶杯轻饮了一口。   这个时候,管家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一看就刚刚哭过的小脸上,有些病态的白,身形的确很小。   “他叫小万,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小万小小的个子就站在二人的对面,大眼睛胆怯的转着。   南笙有些私心的细细的打量,或许是对方长的太小,她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相像容翎的痕迹。   倒是很像那个女人。   “您也想说,他是容翎的孩子?”   小万大概听到了他熟悉的名字,眼珠滴溜溜的看着南笙。   阎渊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用这个孩子把她引来而已。   太子已经从那日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接着摆摆手,管家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   修长的手指推到南笙的眼前。   “我不介意给你看看这个。”   是重新打印的一份亲子鉴定书。   南笙没有接过,可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瞟过去,看清上面的内容以后,眼睑垂了垂。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竟然真的不是太子的。   可孩子,确是在路琪还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怀的。   “其实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当初在那个女人怀了孩子时,我就知道不是我的,我给过她一个机会,只要把孩子打掉了,我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可惜,她还不死心,去找了老三,又把他生了出来。”   阎渊轻瞥了那个小男孩一眼。   南笙抿唇,忍不住替容翎说话,“他并不知道这不是你的孩子,再说,你当时为何确定他不是你的…”   南笙想不通,可没想到,阎源的下一句话,顿时将她雷在了原地,“当时,我为了反抗父母的安排,去做了结扎,你说,我怎么确定的?”   阎渊突然凑近她。   用一种极沙哑的声音说,眸光带着让南笙心寒的震撼。   他,居然做了结扎?   当然,这事谁也不知道。   南笙心惊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把这么隐晦的事情都告诉她,同时心里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阎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还不等说什么,管家走了过来,附耳说了什么。   阎渊呵笑一声,“等我一会。”   说完,转身跟着管家离去。   脚步有点匆忙。   空荡荡的客厅,顿时只剩下南笙与小万两个人。   那个让他害怕的人走了,小万突然朝南笙走过去,仰着头说:“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吗?”   他的话语并不流利,但南笙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灯光现在男孩有些发黄的头发上,南笙眼眸一动,伸手抚摸了上去。   小男孩有点害怕,但是见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很舒服,痒痒的。   便咧嘴一笑。   这么单纯与纯净的眼神,让南笙的手一烫,立即收了回来。   手心处握着两根细细的发丝,像有千金重一般的压着她,喘不过气。   门口传来脚步声,南笙睫毛闪了闪,将手中头发塞到了口袋里。   阎渊和管家走了回来。   南笙立即站了起来。   “太子,谢谢您的款待,我该离开了。”   在听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其实就抱着这个心里,如今想要的拿到了,自然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阎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吩咐管理将男孩抱走。   “急什么,时间还早。”   阎渊瘫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表。   “…”   “您到底有什么目的?”南笙觉得今天的太子太过异常,皱着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我以为你知道。”   阎渊一副很失望的口吻。   “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你,错不在容翎,他不会去碰自己兄弟的女人,能出手帮她,也是因为过去的那点恩情,和她怀了你孩子的份上,他这么做是不对,可谁没有冲动的时候。”   南笙下意识的想为容翎说话,而且她真心相信,小万不是容翎的孩子。   他不会骗她。   “你就那么信任他?”   阎渊皮笑肉不笑的说。   然而,下一刻,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南笙而去,“本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可你,太自信了。”   南笙惊着眼眸,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阎渊突然将南笙按到了墙上。   “太子!请您自重!”   南笙忍不住斥责他,同时闻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阎渊薄唇挑了挑,说了一句无比阴狠的话,“有一件事,老三恐怕自己都不记得,那就是他被救起的那天,曾昏迷过一夜,而那个晚上,那个女人曾出现在他的病房。”   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那个女人怀着孩子的时间,和那一夜,也非常符合。”   阎渊宽厚的手已经抚上了南笙的脸,手下光滑柔嫩的皮肤似乎取悦了他,羽长的睫毛轻动着,他说:“你以为,没凭没据,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兄弟吗?他错就错在,帮了她…”   南笙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颗心跳的砰砰的快。   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南笙,跟着我吧,老三,他不适合你。”   “我们让他们一起尝尝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脸上冰凉的触感,还有耳边蛊惑一般的声音,南笙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她的世界都颠覆了。   或许没人知道,阎渊有一个最颤长的本事,催眠。   直到那种冰凉的感觉消失。   唇瓣上传来湿湿麻麻的触感,南笙回过神,猛然的推开眼前的男人!   阎渊顺着南笙的几道,用力的咬了一下。   嘶。   南笙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阎渊没有躲,对他来说,这是不轻不痒的力度。   他是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得意的笑了。   没有温度的笑容。   “没想到堂堂太子,居然是如此无耻之人!”   看来外界对他的那些评价,都是假的,狗屁正人君子!   南笙捂着唇,气的眼眶发红,口腔里有一种血腥的味道,她摸了摸火辣辣的唇角,一点殷红的血液染在指尖上…   咬破了,这么显眼的地方。   “南笙,你早晚会呆在我身边的。”   阎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   南笙没有想到,他把她拐到这里,打的是这个主意,心里不禁有一种颓败的感觉。   原来她在算计时,早就被别人算计了…   容翎恐怕已经知道她来见太子了,那么再看见她这个样子…   南笙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她要坦白,她是想偷偷的为小万和他做亲子鉴定?   阎渊达到了目的,自然没有再拦着她,南笙走出别墅的时候,直接拦了一辆的士。   “静安路,55号。”   这是南家别墅的地址。   不出南笙的意料,容翎此时一脸铁青的听着属下的汇报,太子回了北城,并且在两个小时前,还将他老婆请了过去。   “三少,据说,中午三少夫人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太子也出现在那里。”   “知道了,去被车。”   容翎心烦意乱的摆摆手,他当然相信南笙,可他有点介意的是,她见了太子为何不告诉他。   想了想,容翎拨出了电话。   “老婆?”   “嗯。”   听到南笙好听的声音,容翎眉宇缓了缓,轻声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另一头的南笙刚进南家别墅的大门,坦白道:“南家。”   “…”   容翎狭长的眼梢垂了几个弧度,抿唇说:“等我,我这就去接你。”   “容翎!”   “嗯?”   “呃,你明天再来好不好,今天我想住在这。”   南笙看着手里刚买的药膏说。   她的唇角已经肿了起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消下去。   “怎么,不方便?”   电话的声音像是玩笑,但容翎的脸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嗯,有点不舒服。”   “好吧。”   说完,容翎一把摔了话筒。   心里像被人捏着一样的疼,她明明刚从太子那里出来,哪里不舒服!   明显就是在敷衍他。   林元一直低头候在门口,“三少,还出去吗?”   容翎眯着眼睛拿过外套,“怎么不去!”   另一头的南笙见电话挂断了,也不知道容翎还会不会过来,将新买的口罩带上,推门走了进去。   南远山正等在那里,身边坐着一位年轻妖艳的女人。   “你还知道回来?!”南远山见南笙走进来,没好气的说。   他整整等这个死丫头两个小时。   “有什么事吗?”南笙拿着包坐在他们对面。   南远山看着她进门口罩都不摘的举动,突然有些不满,可转念一想,又将火气压了回去。   推着身边的女人说:“这位是你赵阿姨,今天找你回来,就是因为”   南笙瞥了那个女人一眼,伸手制止了南远山的话,没给面子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想娶她,我没意见。”   她嘴角疼的厉害,不想和他废话,爱娶谁娶谁吧。   “对了,只要你别动我母亲的遗产,其他的事,爱怎样怎样。   ”   南笙想起了这件事,加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你,个小兔崽子!”   被自己女儿道破了心事,南远山老脸挂不住了,指着南笙骂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半句。   “好啦,亲爱的,你这个女儿还挺有趣的。”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忍不住拉了南远山一把。   跑回房间的南笙可不顾不得那些话语,摘了口罩就想上药。   ☆、第九十章 老婆 我爱你   南笙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粉润的唇瓣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结痂成了紫红色,连带着微微肿起,足足有黄豆粒那般大小…   南笙拧开药膏,用棉签沾了点,轻轻的涂抹在唇上,有点凉,还带着中草药的味道。   她的眼眸很黑,眸子里涌着怒气…   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这么做!   楼下不一会传来了关门声,应该是南远山离开了。   南笙涂完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口袋里那两根细细的发丝拿了出来,观看了一会,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塑料袋,小心翼翼的装好。   太子的那一番话,的确让她一向坚定的心思有了动摇,可与其她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亲自去证实。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不会去质问容翎,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容不得别人三番五次的质疑。   突然有阵急促的上楼声,南笙心里一惊,连忙将那个装着头发的袋子塞到抽屉里。   刚捂上唇,门已经被推开了。   南笙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   容翎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走了进来,进门带着外面的冷凛寒气,她看着南笙有些怪异的动作,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老婆,你哪里不舒服?”   这话虽然是关心的语气,可南笙知道,他生气了。   跟着容翎进来的人,为二人关好门,退了下去。   南笙忍不住站了起来。   白皙的手指捂在唇上,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婆,你怎么了?”   容翎在来的路上,不断地劝说自己,要相信南笙,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她在紧张,在不知所错。   容翎伸出手,搭在南笙的手上,轻轻一拉…   南笙迅速的垂下头。   容翎的一张脸可谓是阴云密布!   捏着南笙的下巴,逼她对视着自己,“南笙!这是怎么回事!”   容翎盯着南笙的唇,眼眸似乎能喷出火来!   女孩唇角上方那个刺目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说啊,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即使心中有猜测,可他还是想亲口听到她说。   “容翎!你先放开我。”   南笙被他钳制的有些上不来气,微微挣扎说。   容翎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捏着南笙的手微微发颤,眼眸狭红…   心里一疼。   南笙开口说。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太子。”   “所以你就去了他那里?”容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南笙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等我回过神时,就感觉被咬了。”   说这话,就像在自己老公的面前承认出轨一样,南笙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见容翎的脚步退后一点,连忙去抓着他的手,“容翎,对不起。”   “呵,不怪你,是我没察觉他回来了,但是你为何不给我打电话,反而选择和他走?。”   容翎静静地反问,目光打量着南笙握着他的那双手,手指白皙秀气,完美的就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对于她每每主动讨好的动作,他都是无法抗拒的。   就连现在,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当时人都不见了,我怕我不去,他们会出什么事情。”   南笙无法说出她的真正目地,尽量用自己平缓的声音解释。   “容翎,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会离那个男人远远的。”   如果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南笙根本就反抗不了,容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在介怀,总觉得她在隐瞒着什么。   “呵呵,太子成熟稳重,我还以为,我老婆被他迷住了。”   容翎怎么看那个伤口怎么觉得刺眼。   “除了你,我不会被任何人迷住。”   南笙低低的说了一句,容翎的手就按在了她的唇上,用力的蹭着,包括刚刚涂了药的伤口。   丝丝的疼。   南笙脸一白,容翎放大的俊脸便压了下来,火热的气息,唇瓣被狠狠的擒住,肆意的蹂躏着,“我不允许我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留下任何痕迹。”   容翎喘息着说完,牙齿一合,朝着南笙肿起的伤口处又是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既然他无法舍弃,又无法抹去,那只能用他留下的痕迹来覆盖…   “啊!”   南笙疼的大呼一声,脸色渐白。   “老婆,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在很多地方,容翎对南笙可以是无底线的,甚至他可以伏低做小,只为这个女人能开心。   可一旦触及到他内心的那两个敏感点,容翎就会向变了一个人一般,竖起最凌厉的刺,变态到不惜两败俱伤。   。   此时的南笙,疼么,肯定疼,气吗?也是气的。   委屈吗,自然是有的。   明明是太子蛊惑了她,可到头来,承受怒火的,还是她。   容翎那一口就像咬在神经上,连带着泪腺,眼泪似乎控制不住的趟了下来。   容翎染着血液的唇瓣渐渐离开,强烈的占有*以及窒息般的心疼燃烧在他的眼底。   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的说:“老婆,不要再让别人碰到你。”   再有一次,他真的会疯。   他也无法想象她被另一个男人压着亲吻的画面。   “不会有下次的。”   南笙默默的扭过了头。   唇上的疼痛让她无法立即对他和颜悦色。   容翎垂头看了看她,轻轻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最后盯着南笙的伤口好了一会,才扭头离去。   “你去哪?”   南笙下意识的,担心他去见太子,这样小万的事…   “你在担心什么?”   容翎并没回头,看似很平静的质问。   “…”   门被合上。   南笙以为他就这么离开了,黯然的笑笑,唇上一痛,立即又敛了笑意,转身趴在了床头。   已经这样了,她也懒得去上药了,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窗外传来车子离去的声音,南笙拽过被子蒙在头上,懒得去听。   喧闹一阵的南家别墅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   南笙眼皮正要阖上的时候,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容翎手中拿着两个小盒子走进来。   身上还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他在门口站了两秒,待身上不那么凉了才朝南笙的方向走过去。   床上的人随意的摊在床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有几缕不老实的头发露在外面。   容翎忍不住皱皱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容翎伸手去拉被子,想让她透透气,可拽了半天,被子仍然纹丝不动。   “…”   容翎挑眉,又换了个地方,一把将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南笙扭了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   容翎摇摇头,转身去浴室。   洗了手回来,见南笙还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由得低笑两声。   又心疼,又有点自责。   他直接坐在床上,将那两个盒子打开,将两个颜色的药膏混在一起,用棉签沾了一些,想为南笙抹上。   “可能有点疼,忍忍。”   容翎为了迁就南笙的姿势,一个手支着床头,一手轻轻的将药膏涂在她的唇上。   南笙眼珠不转的盯着容翎,想开口,结果被这个药刺激的倒吸一口气。   “老婆,疼你就掐我。”   见南笙看他了,容翎直接将身子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递给她。   “混蛋。”   南笙贝齿轻咬只说了俩字,眼珠蒙上了一层雾气,刚刚对她那么凶,这会又这么温柔讨好。   “嗯,我混蛋。”   容翎心疼的一笑,低着声哄她。   这个药膏和之前他寻来为南笙涂后背的差不多,专门调制的,见效快,还不会留疤,就是抹的过程会有点疼。   南笙虽然疼,倒不会真的去掐他,看着他认真呵护又心疼自责的样子,那点赌气的心思也散了。   这是她选择的男人,那么好的,不好的,她都要接受不是吗。   何况,容翎本身就是一个脾气很坏的大少爷,因为南笙,他差不多已经磨平了棱角,可也正因此如此,他才愈发的不能接受,她的离开或者背叛。   触之疯狂。   容翎为她小心翼翼的上着药,南笙则是默默的看着他。   这样一个另类的夜晚,却给人一种温馨与安心的感觉。   岁月静好。   南笙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摸摸身边已经变凉的位置,看来他离开很久了。   从床上坐起来,南笙拿过镜子照了一下,伤口消肿了,虽然还有点痕迹,可是看着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就像被涂了一块唇线一般,紫红色的痕迹。   简单的洗漱过后,南笙就在南家别墅用的早餐,容翎没有给她打电话,也不知在忙着什么。   “二小姐,老爷和新夫人一会会搬回来。”   南笙挑挑眉,“领证了?”   看样子,昨天南远山只是想通知自己一声。   仆人犹豫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还是实诚的说:“嗯,老爷还说,过几天会补办一个婚礼。”   “知道了。”   南笙摆摆手,表示丝毫不介意。   上午九点。   南笙回到房间,在容翎睡过的枕头下面,摸了摸,拿出几根发丝,短短的发质很好。   又打来抽屉,将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南笙将几根头发放在一起的时候,手指一停。   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指尖缠绕着一根她自己的墨发,若有所思…   这一天,南笙没什么事情,出去了一趟之后,再回别墅南远山已经回来了,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不断有新家具和用品运了下来。   南远山看南笙走过来,连忙摆摆手说:“南笙,去陪你赵阿姨说会儿话。”   身边站着的女人大约也就二十五六岁,长相其实看不出来,因为她的妆容太浓了,穿着最新款的毛呢大衣,一直跟在南远山的身后。   第一眼,就是很妖艳。   南笙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南远山的品味,越来越有特色了。   “不用不用,孩子忙的很,和我聊什么。”   被称为赵阿姨的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摆摆手。   她还是很有眼色的,而且早就听说南远山这个女儿和容三少的关心不菲,自然不敢去得罪。   南远山瞥了南笙一眼,觉得把自己女人交给她也不安全,便嗯了两声不再说话。   南笙其实是没地方去,就在她刚刚出去的时候,接到容翎的电话,他说出差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她又不想独自回九龙湾,就跑回了这里。   在别墅里呆了一会,南笙就知道南远山为何这么快就再婚了,因为姓赵的女人怀孕了。   南远山想留下这个孩子,自然得娶人家。   “如果没什么事,就留下来帮忙,婚礼订在下周。”南远山看着南笙说了一眼。   不管他喜不喜欢南笙,可这个女儿的确是最让他有面子的。   容翎这么久都没嫌弃她,还不能说明问题?   “…”   “知道了。”南笙揉揉额头,觉得这个画风好不自在。   勉强的在别墅里住了一天之后,南笙实在待不下去了,一大早,就从别墅里走出来。   连着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身后缓缓的跟着一个车子。   南笙眯了眯眼角,车窗渐渐地降了下来,是太子那张冷毅分明的脸。   “呵,好的倒是挺快的。”   阎渊盯着南笙的唇瓣处,轻声调侃了一句。   的确,那里除了一个浅浅的痕迹,已经看不出什么。   南笙是真想扭头就走,但是那样,未免太小家子气。   “太子,您今天跑这里,又想做点什么?”   南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小嘴还厉害了不少,你说我想做什么?”   一个面目冰冷的人耍流氓,那是一种什么画风。   南笙有点无语。   也有些惆怅,结果还没出来,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你想让我离开容翎,让他尝试一遍你若受过的痛苦,对不对?”   “…”   阎渊挑挑眉,面无表情。   “可我不会离开他,除非。”   阎渊的目光有些波动,“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本事让他抛弃我,但那样,你也达不到目的。”   南笙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   坐在前坐的管家嘴角抽抽,阎渊也是冷冷的哼笑一声。   “南笙,我劝你还是回九龙湾看看吧。”   说完,阎渊也不再自找没趣,升上车窗,车子快速的离开了。   “…”   南笙皱眉向后面看了一眼。   什么意思?   容翎不是出差了吗?   南笙拿出电话看看,并没有信息与未接来电。   时间倒回一天前。   容翎见南笙睡着之后,便离开了南家别墅。   太子给他来了这么一个突然袭击,他如何能坐的住。   只不过,在他赶到太子的别墅时,对方早就等在了那里。   除了那份亲子鉴定之外,阎渊还交给他一段录像,那是三年前,他昏迷在医院的那一晚。   当时,他们兄弟几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最重的是老二,到现在都要依靠轮椅才能活动。   录像里,容翎的病房除了正常的医护人员外,还有一个人走进去。   正是路琪。   足足有半个小时,她才走出来,尽管经过伪装,可是以他们这些人的眼力,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她怎么会进去!?”   容翎想到什么,怒吼道。   阎渊手按在额角上,嘲讽的说:“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没有去救我,反而扑在你身上,你觉得为什么?”   “她扑的还有老二。”容翎忍不住反驳。   阎渊哈哈一笑,“你和老二像连体人一样,你没事,他的腿却受伤了,你说她救的是谁,老三,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   容翎突然垂眸不语。   “我绝对没碰过她,就算昏迷,我也有感觉的,再说,医院是老二旗下的,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过什么,他岂会和没事人一样?”   “孩子不是你的,也绝对不是我的。”   容翎虽然口上说的坚定,心里扔有一丝慌乱,也顾不得和太子去算账,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阎渊抿了抿唇,冷淡的说:“就算知道你背叛了我,老二也不会说什么的。”   毕竟,四个人中,他们的关系是最好的,容翎也是他带进来的。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会弄清楚的,给你一个交代!”   容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这已经不是背叛不背叛兄弟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他身为男人尊严的程度。   他可以被冤枉上了别的女人,可他不允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个女人上了!   太子在意她,可他不在意!   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会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阎渊没有说什么,看着容翎匆匆离去,手指敲在椅背上,吧嗒吧嗒的声响,诡异的安静。   容翎给南笙打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北城。   老二,名穆简。   是容翎从小到大就认识的玩伴,同学,兄弟,后来更是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太子一行人。   穆简这个人,若是用一句话形容便是智多近妖。   可惜,他先天体力不好,就是传说中的病秧子。   容翎从小就是个小魔王,但是对这个病秧子玩伴,却格外的照顾,常年的形影不离。   因为这件事,华菁曾深深的担忧过,就怕这俩孩子哪一天如外界若说的那样,真的搞基了。   幸好几年前穆简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这形影不离的俩人,也就拆开了,从那以后,容翎独自就跑到北城,又和莫少霆这个恶霸称兄道弟去了。   穆简身体不好,常年在A国的一处山庄疗养,容翎本以为见到他就能查到真相,却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   “三爷,二爷说了,这几天谁也不见。”   山庄的管家战战兢兢的汇报说。   “靠!他特么本事了是吧。”   容翎气冲冲的,没想到这货居然和他玩这个。   林元看着自家炸毛的主子眼皮直跳。   至今能让容翎露出这种面目的,也不过俩人而已。   山庄管家又匆匆的跑了进去,过了一会,递给容翎一张纸条,“三爷,真对不住,二爷这几天情况不大好,他说,你想问的,他都知道,但是现在时机不到,您还是回去吧。”   容翎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心中清楚,穆简若是不想见他,他还真见不到。   一把拽过管家手里的纸条,“狗屁时机,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转世了。”   一张质地上好的白宣纸,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字。   身正则清。   “…”   特么什么意思。   容翎觉得几年不见,这货脾气见长了。   “我看他就是没脸见我,在他地盘出的乱子,躲起来了,你告诉他,爷还会来的。”   容翎深吸了一口气,需要离开。   “对了,三爷,二爷说,过几天有东西送给您,您在北城等着就好。”   “…”   林元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黑的脸,垂下头,也跟着走了。   身后,山庄管家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   一双染着丹蔻的手抚上男人的白衬衫。   “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为何不见。”   男人看不清面容的脸,微微一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都闹起来了,你不管管吗?”   那双手很温柔的按摩着他的穴位。   “闹吧。”   …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南笙还有一个人让容翎无可奈何的话,那就是穆简了。   一个是他女人,一个是病秧子。   打不得,骂不得。   连夜赶回了北城,容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手中握着那个纸条,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元纵然心疼自己的主子,却也无可奈何。   默默地守在门外。   容翎回来了,却没有给南笙打电话,因为他觉得没脸见她,南笙本就介意他和路琪的事,如果这件事被她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又想离开他?   容翎有些痛苦的拧着眉,如果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那个女人真的做了什么,他怎么办?   光是想想他都无法接受,无比的嫌弃自己。   身正则清。   穆简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直坐到天亮,林元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三少,路琪小姐又来了。”   容翎眉目一狠,“让她滚!”   “…”   …   这几天,路琪等的已经快崩溃了,太子带着小万去哪里了她找不到,而容翎又不肯见她。   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发了疯一样的在九龙湾的门口闹着。   “你们让我进去!”   “这位女士,三少请您离开!”   路琪头发在推搡中,变得有些凌乱。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他孩子的母亲,你们再拦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侍卫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就像看疯子一样。   刚开始还觉得这女人挺优雅,挺好看的,现在整个一泼妇。   三少早就娶了夫人,她还在这痴心妄想。   南笙远远的看着这一出闹剧,没想到,她一下车就看见的这一幕。   长舒了一口气,南笙抬脚走过去。   “放开她。”   南笙淡淡的一句,让现场顿时安静了。   “三,三少夫人,这女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有人讨好的对南笙说。   南笙没有理他,反而看那个气喘吁吁的路琪,轻轻的勾了勾唇。   “走吧,我们进去说。”   “…”   南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步履优雅的朝里面走。   路琪整理下有些乱的头发,连忙的跟上。   众侍卫心里好奇,难不成这女人真是三少在外面养的桃花债?   “三少,不好了,三少夫人回来了,并且把路琪小姐带进来了。”   管家直接越过林元,匆匆对容翎汇报。   “…”   某个一直萎靡不振的男人立马抬眸,“你说什么?”   “进,进来了。”   管家也跟着有些紧张。   “知道了,都下去吧。”   容翎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没有舒缓的眉宇,皱的更深。   客厅里。   仆人递上了茶水,便都退了出去。   “坐吧。”   南笙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很自然的女主人姿态。   路琪朝左右看了一眼,咬着唇,坐在了南笙的对面。   南笙知道,容翎在这里,估计就在楼上看着呢,也没让人去叫他,率先开口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他不见你,你可以和我说。”   路琪眉毛拧了几圈,显然不习惯她此时受的待遇,明明,曾经的她也是受人拥戴的。   就连躲起来的这几年,容翎给她的条件也是一般人享受不了的。   “我能见见他吗?”   路琪还是有点不甘心。   南笙嗤笑一声,眼皮朝楼上扫了一眼,果然那里有个阴影动了动,男人一脸黑沉的走了下来。   容翎发现南笙的视线在他身上晃了一圈就收回了,也猜不准她得心思。   迈着长腿走过去,直接坐在南笙的身上,“老婆,你怎么回来了?”   南笙秀眉挑挑,“我不该回来?”   好像回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容翎心里一急,搂着她说:“当然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   对面二人无视她秀恩爱的举动,让路琪脸色越来越白。   “容翎,我有话和你说。”   她识趣的不再叫他阿翎。   南笙推了推他,“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现在,也的确不是解释的时机。   容翎并不知道路琪见过南笙,冷冷的开口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走吧。”   南笙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把玩着,似乎二人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路琪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不管不顾的吼道:“容翎!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情分也没有吗?”   容翎眼皮一跳,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南笙,随后肯定的说,“没有。”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路琪呵呵一笑,“想必你也知道了,小万不是太子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我没碰过你。”   这个让他折磨他一个晚上的问题,或许只有路琪能够解答,容翎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的表情。   垂眸的南笙,眼珠动了动,明显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的确,你没碰过我。”   路琪莞尔一笑,坐回沙发上。   “…”   一阵沉默。   路琪又淡淡的开口,“当年,我被送到太子的床上时,是反抗的,太子虽然有权有势,可是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太冷,太粗鲁,从来都不懂温柔与浪漫,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喜欢那种可以给人安全感的男人,后来,我又认识了你们几个,那时候你还没成年,看着年龄不大,却有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魅力。”   容翎绷着眼角,越来越冷,可南笙却听的津津有味。   未成年的容翎,那是她所不知道的,虽然是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却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好奇。   “后来,家里的长辈强烈反对我们,我就想,如果我怀了孩子,是不是会好过一些,起码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说道这里,路琪皱了下眉,“可不知为什么,我试了那么多次,就是怀不上太子的孩子,我又去做了检查,又翻看了太子的体检报告,我们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南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太子做了结扎,能怀上才不正常。   路琪继续说着,容翎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可她却话锋一转。   “所以那天,我见你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可依旧让人心动,我就想,或许,趁这个机会,我可以…”   容翎的目光已经变得阴鸷凌厉,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拢在一起。   似乎她再说出什么,那一无情狠厉的拳头就会向她砸过来。   他向来不是好脾气。   又娇,又傲的。   路琪无所谓的捂唇一笑,明显已经豁出去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对我没反应。”   “…”   一直没说话的南笙,满头黑线,真的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   “是真的,我试了好久,你都没反应,我觉得即使昏迷,你的身体也在排斥我的气息,本想亲你试试,可是医生走了进来。”   容翎气的一把掀了桌子上的茶水。   他眯着狭长的眼眸瞪向她,“你要不要脸!”   虽然他没做过,但是想到这个女人摸了他,他就浑身不自在!   路琪咯咯一笑,“我只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物,哪还有脸,后来,我买通了那位医生,是他采了你的精子,才有的小万。”   路琪知道此时小万是她唯一的筹码,所以她不畏惧的望着容翎,红唇一张一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容翎,小万的确是你的孩子。”   南笙放下抱枕,一把拽过容翎,“就算小万是容翎的孩子,你想做什么?”   容翎回过神,紧紧的拉着南笙的手,心脏堵的厉害。   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了,想到小万是他的儿子,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害怕,害怕南笙介意,会不要他。   “如果小万真的是容翎的孩子,我不介意抚养他,但如果不是,路琪小姐,你准备接受那样的后果吗?”   南笙浅笑着说。   “你说什么?”路琪瞪着眼睛看南笙。   “如果你以为只凭一个孩子就能束缚住一个男人的话,你有点太天真了。”   南笙认真的着看她,没人比她更了解容翎,他就像一匹野马,如果不能驾驭他,你拴的越狠,摔的便越惨。   “你的故事不错,起码让我知道了,我的老公在遇到我之前,一直都是干净的,不过,小万究竟是谁的孩子,还是要做过鉴定才行。”   路琪眼眶发红。   “鉴定就鉴定!”起码对这一点,她是自信的。   南笙勾勾唇,没有再说什么。   路琪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这样的情况跟她若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小万是容翎的孩子,他不会不管她们母子,她以为,那个女孩一定会接受不了,离开容翎。   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样子,如果鉴定确定下来,那么她将再也见不到小万,也无法得到那个男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这对她来说,都得不偿失。   路琪走着,走着。   捂着头,蹲在马路边痛哭。   她似乎真的做错了,每一件事都没有按照她的预想来。   南笙自然不会告诉她,太子那样的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做结扎。   也就是因为太子做的这个举动,他们才会阴差阳错的走到今天。   路琪想要一个孩子没错,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容翎的头上。   不远处,一辆车子缓缓的驶过。   前方的管家拿出两份资料说,“太子,您猜的不错,南笙姑娘的确拿着样品去做了DNA鉴定。”   阎渊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平缓无波的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管家点点头,将手中一份资料递了出去,阎渊翻了两眼,在最后显示结果的那一行看了良久。   直接收了过来。   “将那份交给她。”   管家的目光闪闪,低头应是。   九龙湾。   路琪离开以后,南笙就默默的收拾,客厅里的狼藉。   没有叫任何仆人进来。   容翎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他没听错吧,南笙并不介意吗?   一向恣意嚣张的男人,此时突然胆怯起来,“老婆,你真的不生气吗?”   容翎不想让她收拾了,一把搂过她。   南笙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你不懂女人的心思。”   “…”   容翎垂下头,低不可闻的说:“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怎么办?”   虽然他万分不愿意,可有些事不由他控制啊。   “你都偷偷养了三年,还怕再养下去?”   南笙没有好态度的说。   “老婆,说好不生气的,有什么事一起解决的。”   容翎心尖一跳,这丫头哪里是不生气,都在心里记着呢。   “嗯,这不是正在解决吗,如果小万是你的,就接过来吧,不过,那个女人,你不许见她。”   南笙垂眸,看似轻飘飘的说。   “怎么行!我才不想要儿子,除了你生的,我都不承认,直接给她们点钱好了。”   容翎是真的排斥,他和南笙都不想生孩子,别说别人了。   谁也不能打扰他和她老婆的二人世界!   南噗嗤一笑,其实她觉得,小万不像是容翎的孩子,但现在还无法确定。   她自然不能和容翎说。   “容翎,你昨天不是出差吗?”   南笙后知后觉的算账说。   “…”   “是出差了,可是人没见到,连夜又回来了。”   容翎坦白说,盯着南笙的眼神,更是一秒钟不敢乱转。   就怕一个不留神,这个丫头转身走了。   “去好好休息吧,别人不值得我们这么分心思。”   南笙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心疼,主动回抱了他一下。   “…”   “老婆,我好爱你。”   容翎此时真的感动极了,南笙此时给他的信任与支撑,就像在他即将窒息的心脏上灌注了一丝氧气,让他瞬间又活了过来。   他拥着她,久久不想放手。   天知道他一晚上有多心慌,其实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他却如临大敌,因为他害怕,害怕南笙会计较,会离开他。   ------题外话------   昨天许多宝贝都在评论说,虐想养文,其实某香真的很伤心,我是渣速,每天坚持万更,坐在电脑旁一坐就是*个小时,构思的时间还不算,就是希望你们能读的开心,为了有你们的支持与陪伴,更好的坚持下去,还有某香再重申一遍,这个文,真的是宠文,以宠为主,但是不代表男女主就不会有误会,有争吵,有问题肯定是要去解决的,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如果越过所有坎坷,直接就是宠的话,那么这个文也失去了味道,你们未必会喜欢,但是某香保证,绝对不会有那种无厘头,为了虐而虐的情节,小三是一个逐渐成熟的男人,南笙也是,她理智又聪明,能够害她的人,真的不多,我一直觉得,只有经历过风雨的感情才最感人,最美丽。   ☆、第九十一章 第二份鉴定报告   傍晚,容翎将林元叫到了书房。   “三少,您是要准备做亲子鉴定?”   林元见自家主子一脸排斥又嫌弃的表情,颇心有灵犀的说。   容翎两指按压的眉心上,轻点了点头,“没错,一会去太子那把那个孩子接过来。”   不过想到他昨天信誓旦旦的话,容翎看着桌子上的纸条,便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穆简那个熊货,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没出过错,就在他的地盘呆一宿,就出了这样的事!   “不如,交给我处理吧。”   南笙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淡笑的看着容翎。   林元低头退了出去,门被带上。   “怎么不去休息?”   容翎抬眸看着她。   南笙将牛奶放在桌子上,刚想说什么视线便被桌子上的一张字条吸引了,不禁拿了过来。   上面是四个毛笔字,身正则清,刚劲有力,自成风骨,是柳体字。   南笙以往见过最好看的毛笔字就属南洛辰了,一如他的人一般,圆润温和,不疾不徐,曾获过不少名家的赞赏与点评,可如今一看,这个人的笔锋丝毫不逊色与他。   容翎见自己老婆一直盯着那个字看,忍不住抖抖眉毛,一口酸气冒了出来。   “老婆,就那几个破字有什么看的。”   容翎突然有些担忧,若以后南笙见了老二本人,会不会也这么盯着看?   “好看啊,这是谁写的。”   南笙秀眉一扬,随便一问。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写的?”容翎不满的说。   “你的字我又不是没见过。”   南笙好笑。   “就是我昨天出差想见的那位,老二,穆简。”容翎气哼哼的说出那两个字,也没隐瞒。   南笙心中了然,容翎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没见到人。   难得看他这副样子,南笙噗嗤一笑,放下那个字条去拥着他。   “小万的事交给我吧。”   “…”   “老婆,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容翎摆弄她的手指说。   “明天就知道了。”   南笙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容翎狭长的眼尾挑挑,拦腰一抱,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在盘算着什么,可只要南笙不离开他,她想做什么,他都由着她。   “容翎,快放我下来。”   南笙下意识的伸手搂着他,怕自己摔下去,可门外的仆人都没休息,看见他们…   “不放。”   容翎勾勾嘴角,打开书房的门,便朝卧室走去。   “…”   …   第二日,南笙从九龙湾出来的时候,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脸。   吱嘎。   司机一脚急刹车,气的刚想骂人,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南笙跟着车子晃了一下,稳住身形望过去,路琪已经来敲她的窗。   “南笙,你出来。”   “你还有事?”   南笙拧眉看她。   “我要见小万,求你让我见他。”   “…”   “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扔下他,他身体不好,太子肯定不会管他,他可是从没离开过我,如今可怎么办。”   “…”   南笙觉得被这个女人刺耳的声音吵的脑仁疼。   按下车窗,“你上来吧。”   “是去见小万吗?”路琪忍不住激动的说。   南笙看了她一眼,浅笑:“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   路琪现在明显处于弱势,她只想把小万带回自己的身边,这样小万以后有什么事,容翎不会不管。   没错,一定要争取把小万夺回来。   南笙没再看她一眼,当然,也不在意她的那点小心思。   直到车子缓缓的停下。   路琪才发现,南笙带她来的是一家化检所。   还是挺偏僻的一家。   “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琪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南笙也没隐瞒她,淡淡的说:“来确定你儿子的身份。”   “…”   路琪的脸色变了变,“呵,他就是容翎的孩子,你怎么鉴定也是一个样。”   南笙也没和她废话,交了两个单子,去取鉴定结果。   路琪虽然心中有数,可她担心南笙从中搞鬼,外一弄一个不是容翎的结果,那她怎么办。   一路紧紧的尾随在身后,就怕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所以,当南笙打开鉴定报告时,她的头也凑了过去。   在看清下面那个鉴定结果时,路琪眉眼一弯,笑的乱颤。   唇角的两抹梨涡都跟着舞动起来,“南笙,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小万就是阿翎的孩子。”   “…”   “南笙,你还年轻,你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身家清白的男人,阿翎是小万的父亲,你忍心让一个孩子没有健全的家庭吗?”   见南笙没有说话,路琪忍不住拔高了声调。   “小万是我拼劲全力才保下来的孩子,他身体不好,如果没有我在身边,他根本就不会健康的长大!”   “···”   “南笙,我听说你从小就没了母亲,这种感觉你懂吧,那么你还忍心另一个孩子像你一样长大吗?”   这会儿的大堂里一个人没有,路琪见南笙一直垂眸不语,以为她终于被打击到了,张口闭口得意的说。   再怎么冷静,也不过一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她就不信她能不为所动。   路琪此时明显变了气场,好像她才是正室,南笙是外面不要脸的小三一样。   南笙轻叹了口气,看着地上二人两对的影子,慢悠悠的两那个鉴定报告叠了起来。   路琪一把夺过,“你难道要毁了不成?这就是事实,你没办法不接受。”   “以你的出身,样貌,难道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吗?而小万,只有阿翎。”   “南笙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相信阿翎会接受小万,也会接受我的。”   路琪一脸憧憬的说,这也是她三年来坚持下来的动力,她了解容翎的性子,所以并没有经常去打扰,只要在他快忘了她们母子的时候,才会借机用小万来接近他。   “够了。”   南笙看她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轻飘飘的摇摇头。   这个女人还真不知谁给她的自信。   路琪不明所以的皱眉,南笙重新夺回了那个鉴定结果。   浅笑着说:“你凭什么认为,没妈的孩子就会成全有妈的孩子?”   路琪被噎的倒吸一口气。   只见对方正用一种很和善的笑容对着她,粉润的唇瓣轻轻翘着,她说:“我就喜欢让那个孩子像我曾经那样的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下长大,不是很幸福吗?”   南笙眉梢轻扬着,她从来都不是多么好心眼的女生,本来还可以压着的,要怪就怪这个女人口无遮拦,提到她早逝的母亲!   “你无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阿翎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万怎么说都是她儿子,听到南笙终于露出真面目,她如何忍得住,伸手就想打过去。   咣当!   突然横空出来一个人影,伸手握住了路琪手腕,一个推搡,将她推到在地上。   “把她给我扔出去。”容翎黑着脸说。   话落,嫌弃的擦擦手指。   “容翎,她想要害死小万!”   路琪推开身边的人,指着南笙吼道。   容翎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人给她拖走。   “等等,容翎,她刚刚说没有我,你会接受她们母子的,我想知道,你会吗?”南笙无辜的对视着容翎,一脸期待他的回答。   容翎脸一黑,“不会,我对别人的女人不感兴趣。”   “容翎,小万是你的孩子!”路琪不甘心的冲着他喊。   “还不带走!”   容翎怒斥身后那几个人。   “老婆,你就由着她欺负你?”   容翎瞪了南笙一眼,心中好气,这个丫头可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好欺。   这一眼,目光下落,自然看见南笙手里的东西,脸色微变的抽过来,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   看到最后,某人手指一颤,黑着脸将那个报告撕了个粉碎。   “…”   南笙看他这个样子,眼角一抽,连忙说道:“等等。”   路琪嘴里不断的在指责南笙。   “路琪,小万既然是容翎的孩子,那么以后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   “你说什么?”   路琪瞪着南笙,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容翎的身上,可对方没有看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般,低垂着头。   “…”   “小万我们会接回来的,虽然你生了他,但终归不是正常途径,容翎丢不起这个人,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就离小万远一点。”   说完,南笙笑了笑,摆摆手,让人将路琪带走了。   “唔唔唔…”   对方骂南笙的话太难听,被侍从捂着唇带走了。   容翎大概才缓过神,泛着红光的眸子看着南笙,对方正对他笑着,很温柔,很包容。   甚至,一点怒气也没有。   容翎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一直怕南笙介意,不理他,离开他,可如今,鉴定结果出来了,小万就是他的孩子,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可南笙,居然没有一点…   她是因为真的包容,还是因为她不够爱他?   容翎不禁又有些胡思乱想。   南笙是真的不介意,因为被容翎撕了的那个鉴定是用的她的头发。   那天,她就觉得太子想做的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便多了一个准备,果然,这份她与小万的鉴定,居然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亲缘关系。   南笙上前握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容翎将眼底的那丝复杂压下,“太子将小万送到了九龙湾。”   他就已经猜到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南笙瞟着他说。   容翎点点头,没多少表情,他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   “那么不管我怎么虐待他,你都不介意吗?”南笙俏皮的眨眨眼。   容翎现在哪有心思和她打趣,直接拉着她的说说:“不管。”   这是随便她怎么处理都行?   看着这抹有点落寞的身影,南笙有欣慰也有心疼,不管那份鉴定结果如何,她想,她都不介意了。   “我们回去吧。”   容翎回头看看她说。   南笙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那份鉴定出来,再告诉他吧。   二人刚刚离去。   便有人将那里发生过的事告诉了太子。   阎渊手中握着的是南笙那份真的鉴定报告,摩挲了良久,他才缓缓的放下。   “太子,这孩子不是您的,也不是三爷的,那是谁的?”。   就连管家都有些蒙了。   他们已经证实了,路琪的确是做的试管婴儿,才有的小万。   可她不说是取的三爷的精子吗。   阎渊此时倒是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的了,薄唇勾了勾,将手中的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   “你还忘了一个人,能把事情捂这么久的,还能有谁?”   想必,从头到尾,那个家伙都是知道的,只不过看热闹看了三年。   “您说,二爷?”   管家说完就闭上了嘴巴,说到这个二爷,那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个人物,虽然人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妥妥的智力碾压啊。   而且J集团之所以能发展成无法撼动的商业帝国,可以说全凭二爷一人的凝聚力,不然以这兄弟几个的脾气,早就闹翻天了。   可如今,那位明显是放手不管了…   看着情形,也不知道这几位主子最后能闹到什么地步。   “太子,看样子,南笙姑娘并不介意孩子的事。”   其实管家也明白,如今不管孩子是不是三爷的,太子都无法消下这口气。   他的女人看上了他的兄弟这本就是让他颜面受损的事,何况,他还插手,让他苦苦寻找了三年。   “你不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吗?”   阎渊仰着头,突然说了一句。   “?”   阎渊立即又做了起来,盯着管家说,“去查一下,那个地址的进出境的邮件。”   管家一惊,连忙跑出去了。   大约是半个小时之后。   管家又匆匆的走了进来,紧张的说:“太子,的确是我们的疏忽,南笙姑娘那天不仅送到检验所一份样品,还邮出一份急件,可是,我们的人并没查到。”   “···”   “到哪了?”   听到这个,管家擦了擦汗,“刚刚小的下去查了,她寄的地址正是国际的一家鉴定医院,是在网上预约的,如今,如今,这个邮件估计已经到了三爷人的手上。”   他们再插手已经晚了。   刚刚阎渊只是怀疑,现在基本上就是确定了,他支着额头,突然低笑了两声。   “有意思。”   没想到他这一来到北城,就连连吃瘪,这还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事,老三狡猾就算了,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是一个小狐狸。   管家见太子迟迟没有反应,微微抬头,只见自家主子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神情在看着某处,眼底有幽光转过。   “听说老三一直在暗地里寻找医生?。”   “没错。”管家点头,这话,太子已经问过他了。   “查过了吗?”   阎渊听不出息怒的声音。   “查过了,三爷寻的都是脑外科的专家,还有心理医生。”   在说到心理医生的时候,管家看了太子一眼,又接着道:“不过那个心理医生似乎没起到用处,被三爷收拾了一番。”   “···”   阎渊手指动了动,“你过来。”   管家走过去,只听太子记低的声音说了几句,管家捂住嘴惊讶了一番,随后退了出去。   不过他还有一点疑惑,那就是,孩子的事解决了吗?   就这么快转移方向了?   九龙湾。   这几天容翎的心情很不好,因为自从小万来了这里,就黏上了南笙,而南笙也出乎意料的,愿意接近他,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讨厌这个孩子吗?   以前,容翎看着这个孩子还能生出一丝同情,可是现在,那就是*裸的讨厌啊。   此时,南笙坐在沙发上,小男孩正跪坐在地毯上,低着脑袋在画着什么。   南笙摸摸他的脑袋,感觉毛茸茸的,虽然发质不是特别黑,可是触感很好,忍不住多模了几下,“你在画什么?”   “姐姐,好看吗?”   小万说话不怎么清晰,像是含着口水一般,南笙没听真切,只见他已经举起了画,上面五颜六色的,是一个人形轮廓。   南笙噗嗤一笑,“这是我吗?”   除了眼睛和鼻子,完全看不清脸好嘛。   小万像是受了夸奖,大眼睛一弯,有点害羞的点点头,“姐姐,好看。”   小孩子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他们特别敏感,谁讨厌他,排斥他,是能感觉到的,本能的他们也喜欢美的东西,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南笙不凶他,也不讨厌他,还长的好看,他自然就喜欢粘着她。   南笙本着不打击祖国幼苗的心理,违心的点点头说:“好看,小万好厉害啊。”   她这一笑,明媚绚丽,立即将小万手里的那张纸衬托的失去了所有颜色,小万有些羞怯的垂头,接着画去了。   一直在旁观的容翎可谓是心肝肺都疼,算是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男儿本色。   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孩子呢。   那是他老婆,他才不管什么真儿子假儿子的,立即绷着脸走了过去。   感受到一道冷冷的还夹杂着嫉妒的视线射过来,南笙抬眸,只见容翎阴着俊脸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空气立即冷了几度。   “老婆,把他送走吧。”   容翎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看见他。   “再等等。”   南笙笑着推推他,示意他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小万察觉到容翎的敌意,闪着大眼睛往南笙的方向挪了挪。   “…”   容翎耍赖的搂着南笙。   “那我们今天就走吧,去Y国,那头的医生都预约好了,别再耽搁了。”   容翎语气低沉,甚至不顾影响的将头搭在南笙的肩膀上,霸占的不要太明显。   “···”   南笙嘴角抽抽,想了一会说:“明天是我父亲的婚礼,要不,后天?”   不过说到这里,南笙突然想起了什么,“容翎,你不觉得我最近没犯病吗?”   头没痛,好像也没忘过什么。   容翎皱眉想想,点点头,“的确是。”   若按照之前的频率,她每天都会忘一两件事情。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检查检查。”   人的大脑结构最是复杂,所以容翎并不敢放松。   “等参加完婚礼,我们就去。”   南笙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背。   “好吧。”   容翎将下巴搭在她的头上,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那个碍事的孩子。   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哗,这是每天都会有的现象。   果然,管家又走了进来,“三少,三少夫人,路琪小姐又来了。”   容翎眼皮一垂,明显不耐烦,“你们怎么办事的!你告诉她,再来闹,就给她扔疯人院去!”   管家擦擦汗,直呼知道了。   南笙看了一眼小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透过一扇玻璃窗,隐隐约约看见九龙湾门口有一个身影,不断地被推搡着。   此时的路琪已经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气质,落魄的像一只丧家犬,可是南笙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完全受教训,只要再给她一点希望,她就会向那未燃尽的野草一般,卷土重来。   如今,结果还不知道,她还没想过要怎么处理她。   身后有一个小身影跟过来,南笙感觉膝盖一沉,小万将她的腿抱住,“那是我妈妈吗?”   “···”   南笙点点头,刚想说是,容翎一手将他拎了起来,扔给仆人,“把他带回房间里去。”   “…”   几个仆人匆忙抱着小万离开了。   南笙挑眉,“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不过一个孩子。”   “别提他了,心烦。”   容翎顺着南笙的目光看了一眼,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   表情忍耐烦躁,接近崩溃的边缘。   南笙看看他,轻叹了一口气。   客厅的门再次被拉来,容翎睁眼见管家又走了回来,忍不住大声斥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   管家心尖一颤,连忙从身后拿出一个快递,“这,这有一封三少夫人的邮件。”   “…”   容翎皱皱眉,想伸手去接,结果被一直白皙的玉手抢先了。   “去忙吧。”   南笙拿了过来,轻声笑笑。   管家如临大赦,连忙跑了,最近的三少就像吃了火药一样,逮谁骂谁,若没有三少夫人压着,他们小命都快没了。   “是什么?”   容翎好奇的想去看,南笙转身藏在了身后。   “别人送的情书,不给你看。”   南笙逗他。   “…”   容翎嘴角抽抽,赌气的坐在沙发上,不去理她。   他最近心情烦躁的厉害,这丫头居然还故意气他。   南笙也没故意躲着他,就坐在不远处,拆开了那封邮件。   依旧是一份亲子鉴定,只不过,这才是容翎与小万的。   虽然心里有些揣摩,可南笙依旧很紧张,在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一道暗影压下,那双好看的手指按在了鉴定的结果上。   白皙的手背,能看见青筋在跳动。   “…”   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说道。   “老婆,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解释解释吗?”   “…”   “老婆,看我一个人焦急上火的,很好玩是不是?!”   容翎是真怒了!   他又不蠢,看到这份鉴定报告就知道了,这才是真的!   小万不是他的孩子!   那份自然就是假的!   他担惊受怕,懊悔自责好几天,可南笙,他最爱的老婆居然不告诉他!   容翎挑着拉长的眼角盯着南笙,那里聚集的阴云笼罩,猩红的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   可紧抿的嘴角居然有一丝嘲讽与委屈。   他老婆果然是高智商,把太子,把他,还有门外的那个女人都耍的团团转不是吗?   他这几日来所受的折磨又算什么!   她就一点也不关心?   “…”   南笙眉心跳跳,伸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容翎身子一僵,迅速的抽了回来。   “…”   若换以前的容翎,肯定抬脚就走了。   可此时,某人虽然气的心肺都要爆炸,可没出息的脚步竟然挪不开一步,甚至,内心还有些渴望,等待她的解释。   男人一向潋滟的唇紧抿着,明明是拒人千里的生气姿态,可看在南笙眼里,却是一副骄傲又别扭的样子。   南笙心里好笑,又去握他的手:“我又不是神,谁知道结果如何,如果我那天告诉你,结果今天这个又得知他是你的孩子,那你岂不是白高兴一场,到时候只会更加难以接受,我没说,只是先让我们接受最坏的结果,这样无论这个报告是什么样,我们都能接受不是吗?”   “难道,你现在不觉得很轻松,很开心?”   “···”   不得不承认,南笙轻轻软软的一番话,让容翎的神色缓了缓,仿佛一根羽毛从他的心上浮过,痒痒的,很心动。   良久,他别扭的转过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他是说不过她。   南笙见他消气了,轻笑了一声,想转身离开,结果容翎一把拽回她,搂在怀里说:“老婆,以后我一定离那些女人都远远的,不让你再受委屈,我们的孩子,也只能是你生的。”   不管怎么样,知道了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总算将心口的那块石头搬走了,容翎此时轻松的恨不得将南笙揉进自己的身体。   “你还想有下次?”   南笙阴阳怪气的看着他。   噗嗤。   容翎被她逗笑了,“怎么敢,还有,趁那个女人没走远,把小万扔给她吧。”   “不行。”南笙连忙制止了他。   “为什么?”   容翎皱眉,他现在恨不得立即撇清所有关系。   “为什么把孩子还她?这个孩子来的就不光彩,她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孩子,无论对太子还是你,她也希望,你能因为这个孩子和她在一起,如果不让她尝尝失去筹码的滋味,她不一定还会做什么。”   南笙慢悠悠的说。   “老婆,你真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说实话,容翎对小万已经有了阴影。   南笙笑着摇摇头,“不会很久的,再说,他又不是你的,你也不用讨厌他了。”   可他粘着你啊。   容翎揉了揉太阳穴,这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好吧,随你吧。”   容翎觉得他老婆越来越让人难琢磨了,虽然话里说的很大气凌然的,可他总觉得,这丫头是在报复那个女人,让她吃醋的那点小心思。   这点,倒和某个人挺像的。   知道小万不是他的孩子之后,容翎再看他,也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不是太子的,也不是容翎的,那孩子是谁的,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想必,路琪在认为自己买通了医生时,已经被人反利用了。   身正则清。   容翎看着书桌上的那个纸条,气的揉成一团,那货早就知道路琪的心思,竟然还蛊惑他帮她。   这一天,南远山的婚礼。   南笙早早就去了现场,容翎要跟着她去,只不过被她制止了。   让他晚一点去接她就好。   南远山这已经是第三婚了,所以办的及其低调,南家几个长辈可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除了南二老爷给面子到现场坐镇,其余的人都没有来。   南笙到了现场,发现除了一些面生的客人之外,南家的几位小辈都在这里。   南洛辰和南皓坐在一起,就连养在南老太爷身边的南宁也来了。   “小笙。”   南洛辰举杯打了个招呼,南笙笑笑,朝他们走了过去。   南皓低头玩游戏,看见南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不叫她姐姐,她也不叫他弟弟,这已经成习惯了。   南洛辰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不过细看,眼底有些青影,仿佛是休眠不足留下的。   “最近休息不好?”   南笙无意的关心了句,南洛辰握杯的手有些僵,一纵即逝,“快毕业了,熬了几夜做课题。”   南笙了然的点点头。   南宁其实和南皓一样,都是坐在角落里,专注的摆弄着电话,和透明人一样。   会场陆陆续续的又走进了一些客人,南洛辰偏头看着南笙说:“听说你前一阵在工作室修复了一件了不起的文物?”   “…”   “你怎么知道?”   南笙好奇的看着他,这种事涉及机密的,在没出结果前,一般不会走漏风声。   “听你们系主任说的。”   南洛辰和A大的几位导师主任都相处的不错,若是听到点风声也不奇怪。   南笙看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摇摇头,拿起被子饮了口水。   当她放下杯子再回头时,只见南洛辰垂眸安静的站在晨光里,金黄色的光晕将他的五官勾勒的十分明显,看着看着,南笙突然觉得,他的五官竟然和程骜隐隐相似。   只不过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难道,程婷婷接受南洛辰,也有这个原因?   南笙没有多想。   待时间差不多了,南远山带着他的新夫人走到了台上。   回到北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南远山将自己的圈子发现的不错,仪式很简单,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不足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结束了。   南远山心疼新妻子怀有身孕辛苦,让她去休息,一个人在场地上应酬。   看着那恋恋不舍的两个人,南笙嗤笑一声,没想到她这滥情的爹,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南笙坐着有点无聊,视线巡视一圈,见南洛辰正在打电话,垂着头,虽然看不清脸,可是能让人感觉出他在烦躁。   “?”   这倒是有点奇怪,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位露出这个表情。   南洛辰挂了电话,就匆匆朝外走去。   南笙忍不住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南远山挑的是一个露天场地,出了一个长长的甬道,便是人工绿化的草地。   南笙有点心虚,没敢跟他太近,只站在一片布景板的后面,看着那抹清贵的人影走到了门口。   对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的有些寒酸,正一脸哀求的说着什么。   面色很疲惫,皮肤还带着营养不良的干黄。   南洛辰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南笙摸摸鼻子,猜不透这两个人的关系,难不成,是白雅柔那头的亲戚,有什么困难?   “二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耳边一响,南笙几乎是吓了一跳,朝远处看了一眼,见南洛辰没有察觉,抬脚往会场的方向走去。   “你是谁?”   她不忘回头问那个服务生一眼。   “呃,我是新夫人身边的人,新夫人有些不舒服,老爷想让您过去照看着点。”   身后的小服务生唯唯诺诺的说。   “不舒服找医生啊?”找她做什么?   南笙明显不想和那个女人相处,对方怀着孩子呢,这一个不好,她可推卸不了责任。   “…”   “找了,医生说就是有些累到了,可是现在又不能休息,所以,老爷让您去陪新夫人说说话。”   小服务生对答如流。   “她怀孕几个月了?”南笙眼珠一闪,问她说。   “两个半月。”   对方答的很准确。   南笙挑眉,心道,南远山果然对这个女人挺上心的,而且,现在除了她也的确没有别的合适人选。   “她在哪?”   “后面的休息室,103。”   小服务生利落的说,南笙点点头,示意她带路。   休息室是距离会场不远的一排红房子,服务生将南笙领到走廊,指着门牌挂着103的房间说。   “新夫人就在那里,老爷不让闲杂人等打扰,二小姐,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走廊里很安静,南笙看了一眼,摆摆手说:“去吧,我知道了。”   服务生匆匆离去。   南笙无奈的挑挑眉,给容翎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她在后面的休息室,等他到了给她打电话。   眼前是红色的实木门,上面镶嵌着几个数字103,南笙的手刚敲在上面。   门便开了。   一股异香飘进她的鼻腔,南笙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一双宽厚的手稳稳的接住了要倒地的南笙,从门口又走出两个人影。   空荡荡的房间,哪有赵女士的人影。   ···   容翎收到南笙的短信时,正在路上,看清上面的内容,勾唇一笑,又放下了电话。   “那头联系好了吗?”   容翎对林元询问了一句。   “都准备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预计下午就能到。”   林元恭敬的说。   容翎沉思了一会,开口说:“云家的人,有没有消息?”   林元摇摇头,“还没有。”   “嗯。”   容翎也觉得希望不大,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几次检查能有点收获。   “三少,最近太子的人似乎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林元犹豫了一会说。   容翎按着额头,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我还摸不清他想做什么,那个人向来霸道惯了,这口气估计是要撒在我身上了。”   其实当年他插手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不过当时的他无牵无挂,甚至无聊的很,也没觉得什么。   就算他再厉害,也想不到会有被一个女人拴住的一天。   容翎最近的心思都在寻找医生的方面,对太子监视的的确没那么上心,却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被人钻了空子。   ☆、第九十二章 有件事要告诉你   容翎赶到现场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退场了,南笙正因为不想太高调,所以才会让他这个时间过来。   南远山远远看见容翎,立即放下酒杯走了过去,“三少,有失远迎啊。”   南远山一张俊脸喝的晕红,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他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嫁给人家的事实,不过最近容翎的确没少给南远山开绿灯,让他的生意是如鱼得水,南远山也就顺水推舟了,不管他娶不娶他女儿,这好处他是得到了。   这一点不假,如今全北城都知道容翎与南笙的关系,所以看见南远山,大多数人都会多给一分面子,至于他们父女的本质关系好不好,谁又清楚。   容翎也不和他客气,抬眸就问,“南笙呢?”   南远山回头看了一眼说:“呃,在休息室和她阿姨聊天呢吧。”   他刚刚的确有这个吩咐,但也不确定,那个丫头现在可不听他的。   在南远山热络的语气中,容翎抬脚就朝休息室走去,挺拔俊逸的身影,拒人千里的冷淡,任谁都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这可是北城第一贵公子啊,很多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到的。   休息室,南远山新娶的妻子的确在,不过不是103,是130。   容翎没有走进去,在外面等着,不一会林元匆匆走回来,“三少夫人不在里面。”   容翎眉毛一拎,抬手就给南笙打电话,连着几个无法接通之后,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你带人去前面找找!”   说着人一脚将门踹开。   赵女士刚要闭上眼睛,就听见砰一声,走进来一位天神般的人物,俊美肆意的面孔,像是童话里的人物。   “你,你。”   她一时紧张又迷茫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美的让人窒息,可对方的气场太强,她不敢直视。   “南笙在哪?”   容翎见屋内的确没有第二人,冷着脸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   这一句话,赵女士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原来他就是容翎。   认识南远山之前,她不过是一个三线的小模特,虽然听说过容翎的大名,可却从没见过他本人,没想到,本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容翎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带着浓浓的嘲讽与鄙视。   “…”   赵女士紧张的低下头。   “南笙没有来过?”虽然他不大想和这个女人说话,但这里应该是最后的线索。   赵女士点点头,“没有,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休息。”   林元走了进来,“三少,现场没找到人,不过,有人说,的确看见三少夫人朝休息室走进来了。”   “把见过她的人都带来,查一下监控。”   说到这里,容翎似乎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看向床上的那个女人,“你一直在这个房间?”   赵女士一惊,连连摇头,“没有,我开始在103,后来有人和我说要换房间,我就来这里了,难不成。”   看这男人的表情,难不成她那个便宜女儿南笙出事了?   容翎那还顾得上和她废话,抬脚就朝那个房间奔去。   “立即封锁北城,一个人都不可以出去!”   远远的,只听砰一声撞门声,以及男人咆哮一般的怒吼!   …   容翎的确是大意了,他一直以为太子的目光还在路琪和那个孩子的身上,却没想到,对方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南笙的身上。   一件件的调查结果汇报而来时,容翎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就在他下令封锁北城时,北城的上空,有一架直升飞机,已经远远离去。   飞机上。   南笙还在昏睡着,阎渊坐在不远处,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她这个药效能撑多久?”。   管家走过来,为太子斟了杯茶,恭敬的说,“七八个小时吧,到时候,我们应该就到了。”   阎渊点点头,“一会,我们换一条路走。”   “嗯,我听说三爷的人已经发现了,估计也快追上来了。”   他们对彼此的实力也算了解。   “嗯。”   阎渊继续看报纸,没有说话。   管家这会也没事干,心里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南笙身上,这个女孩的确是漂亮,皮肤就像经过滤光一样,白皙光泽,此时睡着,和他之前所见倒是不一样,就像拔去了所有的刺,乖巧的像一个瓷娃娃,粉雕玉琢的。   “三爷对这个女孩,的确是上心。”   管家突然感叹一句。   阎渊的视线依旧在报纸上面,身子没动,可那浓密的剑眉轻挑了下,“你是担心我看上她吗?”   “…”   管家垂头不语。   “孩子不是老三的,所以你就觉得他很无辜了?”   阎渊扭头看着他,管家头垂的更深。   “小的不敢。”   阎渊低笑了两声,突然问了一句说:“你觉得,老三,他可曾把我放进眼里?”   “…”   阎渊的话平缓无波,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极怒的表现。   管家觉得他就是多此一举,额上已经冷汗淋漓。   阎渊透过管家低垂的头,将视线落在那个女孩的脸上,薄唇动动,“他们几个,虽然脾气不同,可性子都是极傲的,能挑一个挫挫锐气,不是很有趣?”   “…”   管家不敢再发表意见,可他知道,太子是真的生气了,当初,为了保护那几个,太子可是一人站在风口浪尖上,就因为他比他们年龄大一些,性子沉稳一些。   可路琪的背叛,以及二爷和三爷这三年来的举动,已经将太子的耐心耗尽了,他终究还是那个狠厉无情的太子。   管家不知道太子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可他担心,他家主子的心,会不会再丢一次。   南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顶是欧式的旋转灯光,房间里有一个壁炉,正噼里啪啦的燃着火光。   很温暖。   揉了揉发酸的脖领,南笙坐起来,才恍然的想起,她今天是去参加南远山的婚礼,然后,去敲姓赵那个女人的门…   被迷昏了?   这是哪里?   大概是那个药劲太大,南笙现在都觉得浑身无力。   穿鞋下床,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此时应该离开了北城。   一面白色的欧式实木门,并没有锁,南笙推门跑了出去。   果然,客厅里,一个男人优雅的坐在那,那张脸,不是太子又是谁!   他应该刚刚沐浴完,一件黑色的浴袍穿在身上。   “这是哪?!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南笙冲着那个他喊道。   阎渊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南笙薄唇勾了一下,“我说请你做客,你信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笙才不信他的说辞。   “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老实本分的在这里,二是,我给你锁上。”   阎渊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可语气却一点也没开玩笑,南笙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眯了眯眸子,不再言语。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真惹急了,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她现在手无寸铁,又是在他的地盘上,自然是任人拿捏。   南笙向来是识识时务的,只希望容翎能快点找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以那个家伙的脾气,她不见了,他肯定又要折腾自己了。   南笙敛眉坐在沙发上。   阎渊看她这么快就想明白了,颇为轻松的挑挑眉。   南笙想的不错,如果她闹腾的厉害,他真不介意给她锁上。   “你爱他吗?”   阎渊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审视着南笙说。   南笙抿唇,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点了点头,“当然。”   阎渊的手敲在膝盖上,像是在打着拍子。   过了一会,他说:“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要想接近他应该是挺困难的吧?”   阎渊的确是好奇,老三其实是有点看不上女人的,那家伙性子有时候怪的很。   “为什么一定是我先接近他?在你们眼里,女人都是主动凑上去的动物吗?”   南笙有点讨厌他们这些人的大男子主义心里,虽然容翎以前也这样,可现在好多了。   起码,对她是尊重与平等的。   而太子,在他眼里,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不管他在不在意。   “呵,脾气还不小。”   阎渊剑眉拢了一下,也没介意。   “太子,你对别人的感情很好奇?”   南笙回问了一句。   他可不想这么闲的人。   阎渊笑了一下说:“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过,你有没有兴趣做个实验?”   “?”   南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话题,但直觉这个实验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拒绝吗?”   哈哈。   阎渊大笑两声,像是听见什么趣闻一样,最后又揉揉了额角,盯着南笙,淡淡了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   就知道如此。   “你说你爱他,不如,证明给我看,怎么样?”   阎渊话语低沉。   “…”   南笙秀眉挑挑,不明白。   “如你所见,我被女人背叛过,所以我也见不得别人好,你说你爱他,那么,你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脸,还是,爱他的人呢?”   南笙头一次见阎渊说这么多话,他的五官很深邃,很立体,可说出的话,却去冰冷的刀锋一般,割着她的血肉。   像是要层层剥开她观赏一般的感觉。   南笙心里觉得可笑,她爱不爱容翎。为什么要证明给其他人看呢。   可她也知道,此时容不得她反抗。   “…”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背景较久远,那是战乱的一个年代,有一对很恩爱的小夫妻,他们新婚不久,男的就被抓走了,去做壮丁,临走时,他让他妻子不要等他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他妻子说,一定会等他回来,因为她爱他,就这样,这个男人无奈又不舍的上了战场,刚开始他因为想念自己的妻子还曾萎靡不振过,可战火无情,他很快就意识到,要想与自己的妻子早日团聚,就要尽快的打胜仗,能够活下来,从此,这个男人的确振作起来,并且,一路英勇无敌。”   阎渊面无表情,故事说的并不动听,但胜在他的嗓音很底厚,南笙倒是真的听了进去。   但总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并不完美?   “后来,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男人当上了首领,在终于可以凯旋的时候,却突然被自己队伍里的奸细刺了一刀。”   “他死了?”南笙下意识的说。   阎渊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可是那一刀,却让他失去了记忆。”   “…”   “不过,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手中一直握着他妻子留给他的一个信物,那是他随身佩戴了几十年的东西,他没有去领任何功勋,低调的离开了他战斗半辈子的地方,通过层层线索,找到了当初和他妻子居住的地方,可意外的,当初说要等他的妻子早就离开了,他又不记得其他的事,便一直等在那里,希望对方有一天能够回来看看,这么一等,又是二十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男人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他怕自己等不到了,便领养了一个孩子,将手中的信物交给他,还说在他死后,让他报着他的名字和信物去领战功,这样,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南笙大概猜到了阎渊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死了,最终都带着遗憾,没有见到他妻子最后一面。”   “…”   “你知道他妻子在哪吗?”   阎渊笑着看她。   南笙摇摇头。   “那个说爱他的妻子,在第二年就忍受不了寂寞,转而嫁了路过的一个商人。”   “…”   当然,那个女人最后的下场他也没有说。   “南笙,我想知道,如果你失去了记忆,你还爱他吗?”   “你说什么?!”   南笙一惊,抬眸盯着阎渊。   随后,她好笑的说。   “呵,太子,你何苦编这么个故事来讽刺我。”   阎渊漫不经心的的支着下巴,悠悠说:“这不是编的,因为故事里的那个被领养的小男孩,就是阎家的曾祖。”   “…”   南笙感觉自己的眉尖似乎抖了两下,终于明白阎渊和阎源那种骨子里的鄙视女人感觉,从何而来了。   “阎家就是靠那笔功勋发家的,怎么,你怕了?”   阎渊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有什么资格抹去别人的记忆?”   南笙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离开。   “不试试怎么知道,听说,老三一直在为你找医生?”   南笙脚步停了片刻。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笙将门重重的合上,靠在那里深吸了两口气。   阎渊居然察觉到她的病了?   若是让一个头脑健全的人失忆,的确不容易,但是让南笙这个本来就濒临失忆的人失去记忆,应该不难吧。   不,这不可以!   她不能失去记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她母亲的事还没调查清楚,最关键的,是她不想忘记容翎。   她不能忘记他。   可阎渊,那个男人敢肆无忌惮的给她讲故事,敢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南笙好久都没感受到的恐慌感朝她席卷而来,她在房间里翻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离开的方法。   这里是半山腰,山脚,和上空都守卫森严,她逃不出去。   在南笙的手上栽了一个跟头,阎渊怎么还会允许自己失败第二次,他盯着屏幕里南笙茫然无措的样子,薄唇渐渐上扬。   没有什么能比挫挫聪明人的锐气更过瘾了。   这丫头虽然表面看着温声和气,可是内里竖着的都是刺,他就是想要给她,一根根拔光…   “太子,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走了进来,低头说。   阎渊看了一眼腕表,点点头,“走吧,把人带去,别让师兄久等了。”   …   南笙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带到了哪里,一路摇摇晃晃,下车的时候,便听到阎渊和别人说话。   对面应该是一个男人,飘飘渺渺的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拉她的手,很有力,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只记得眼罩都没摘,胳膊上一痛,人就失去了意识。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向前,将南笙脸上的眼罩解了下来。   “哎呦,这小模样,真嫩啊,不过,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   男人回头打趣了阎渊一眼。   对方皱眉瞪他,“只是让你看病,哪那么多废话。”   “啧啧,这么久不见,脾气见长啊。”   男人不在意的挑挑眉。   他就是阎渊的师兄,齐逸,是阎渊在认识容翎几人之前,曾拜过的一个师门,只不过后来,他硬是要脱离了他们,成了被扫地出门的孽徒。   唯一有联系的,也就这位师兄。   言归正传。   阎渊看了南笙一眼,对他说:“这女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你先检查一下。”   之前南笙在他办公室醒来时,他就察觉了她有些不对劲,外加上,老三也一直在找医生。   “嗯,可以,不过,你确定要封住她的记忆?”   男人转身,真有点弄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了,“这女孩不会是你从哪里抢的吧,人家不从,你就让她失忆?”   齐逸师兄摩挲着下巴,再一看对方没反驳的表情,觉得自己猜对了。   “算是吧。”   阎渊抬脚坐在椅子上,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南笙太聪明,他想留在身边,这招最稳妥。   不过,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留着。   齐逸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没说话,转身按了一个按钮,升起了一层玻璃门,将他和病床上的南笙隔离起来。   他工作时需要安静,阎渊坐在外面,静静看着也不出声。   他对这位师兄的能力,还是信服的,不出一会,只见齐逸将所有仪器收起来的时候,南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齐逸神色变得沉重,带着医用手套的手不断地在南笙的头部观察着,手中握着一根十厘米长的银针,不断地刺激的她的某个穴位。   “这里疼不疼?”   “这里?”   齐逸不断地询问,可南笙就是咬唇不说话。   下唇都咬出了血。   过了一会,齐逸一把摔了手中的仪器,大步朝外走去。   摘了口罩,就对阎渊大骂道:“卧槽,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找个难题给老子!”   “?”阎渊拧着眉。   “这个手术我做不了!”   齐逸有些颓败的说。   阎渊放下报纸,看着病床上疼的脸色苍白的南笙,“她怎么了?”   “你别说你不知道?”   齐逸满脸鄙视。   “我知道还找你。”   “也是,你他妈学的那点东西早就就就饭吃了,你不用给她催眠失忆了,她再过不久,就会自己忘了所有东西,妥妥的。”   齐逸手搭在白大褂上,一点点的扭着扣子,“如果我预计的没错,她应该病发很久了,开始是刺痛,接着是片段失忆,再然后,就是失去所有记忆了。”   “…”   阎渊眉宇皱着,“怎么回事?”   “你他妈问我我问谁啊,不过我劝你一句,这症状不像是内因,反而像人为的,这姑娘,恐怕命不久矣了。”   可惜了,哎。   “…”   说完,齐逸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阎渊被他说的没头没脑的,气的一把拎住他,“说清楚,什么人为,怎么救?”   他虽然想给她抢过来,可没想把人弄死,他还没那么丧尽天良!   齐逸无奈的耸耸肩,“我说师弟啊,我真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我只觉得,她脑子里应该有个东西,可是检查不出来,早已经深入脑髓了,这技术可不是一般人都干出来的,你若是想救她,还是快点寻到高人吧,你师兄是无能为力。”   “你检查不出来,你胡说什么!”   阎渊眯着眼睛瞪他。   “还是你知道什么,不敢说?”   齐逸无奈的揉揉额头,“不如,你将她的家人带来,让我确定一下她的反应,不然,真的不好判断,我刚刚说的,也是正常的推测,她再这样下去,迟早失忆,之后,便是脑死亡。”   “…”   阎渊眉头皱的很深,他没想到,这一检查,南笙居然这么严重。   “对了,师弟,你这几天看好她,刚刚我检查的时候明显刺激了她的神经,这几天,她可能出现记忆紊乱的现象。”   “…”   阎渊叹了口气,齐逸已经走远了。   管家安静的走进来,小心的说:“太子,接下来怎么办?”   “…”   南笙还躺在床上,虽然不再流汗,可表情并不轻松。   “先把人带回去吧。”   “是。”   阎渊似乎明白了,老三为何那么急切的为南笙寻医生,连他在北城都不防备,想必,以他的谨慎,早就怀疑这女孩的情况不同寻常了吧。   居然,这么严重吗?   他师兄的医术和云家人师出同脉,说的话,不会无的放矢。   阎渊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头痛。   “太子,三爷将你的几个住所,都”   管家将南笙护送到车子上,收到消息就跑来汇报。   “呵,随他吧。”   阎渊早有预料的说。   “…”   管家看太子明显没有将南笙还回去的意思,只好闭上了嘴巴。   阎渊走了一会,突然皱了皱眉说。   “我记得云家的前几位家主,有一位好像还在世?”   阎渊对这方面的消息,还是知道的不少。   管家一停,也想起来了,“那位怪老头?”   阎渊点点头。   “可是三年前,云大小姐出事的时候,他都没出面,如今,人在哪都不知道,活不活着也不知道。”   “去试试吧,老三应该也在找他,或者去调查一下,看他有没有收徒弟。”   “好。”   管家点头应下。   南笙失踪的第二天。   容翎就像疯了一般,不眠不休,捣毁了阎渊的几所住处。   他知道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依旧没有南笙的踪迹。   “三少,吃点东西吧。”   林元端着饭菜走进来,看着一脸憔悴的主子,担忧的说。   短短两天,容翎如南笙预想的一样,把自己折腾的没个人形。   “不吃!我老婆都丢了,我哪还吃的进去!”   容翎一把掀翻了饭菜,气的胸口堵的慌。   “三少夫人不会有事的,太子,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林元有些紧张的劝。   “去看看他有没有新购进的别墅或者山庄,地址调查的详细些。”   容翎像是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望着一地狼藉,眯着眼睛说。   他必须要找到她,南笙不在,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南笙失踪的第三天。   傍晚,南笙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她不记得太子去带她做过检查,也不记得太子讲过的那个故事。   她只记得,太子将她带到了这里,已经第三天了,不知道容翎在做什么。   那个傻瓜,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是不是发疯了一样的找她呢?   容翎对她的感情,她从没怀疑过。   “南姑娘,吃饭了。”   管家敲敲门,将饭菜送给进来。   “谢谢,放那吧。”   南笙头也没回,只看着外面的一颗树出神。   管家看她没什么异样,放下饭菜,轻声的离开了。   南笙觉得,她最近的精神经常恍惚,或者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段,或者,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总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脑海里,将她的记忆又重新的带回来。   她知道,他是她的老公,名叫容翎。   她只要牢牢的记住他,她就不会忘了所有的事情。   南笙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闹绝食什么的,实在是太愚蠢了,这种自残的方式,只有在特别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有用。   吃的差不多了,南笙又重新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几棵树发呆。   她的记忆已经开始出错了,如果容翎再找不到她,她要怎么办?   夜色低垂。   南笙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阎渊似乎不在。   “南姑娘,你想做什么?”   管家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我饿了,想找点吃的。”   南笙对他笑笑。   管家和善的点点头,连忙走过去,“我吩咐厨子去做。”   “不用了,我想自己做点吃,他们做的口味,我有点不习惯。”   南笙有点俏皮的说,就像挑食的孩子。   。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能让人心里一软,尤其是知道她的病之后,管家就想心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眼睛突然有点酸,低着头说:“那您自己忙吧,喜欢就好。”   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哎,多好的孩子啊。   南笙不明白管家眼里突来的悲悯从何而来,嘟了下嘴角,朝厨房走去了。   阎渊不在,别墅里的人都放松了不少,就连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锅铲声,都格外的和谐。   南笙哪里会做饭,以前都是买着吃,遇到容翎以后,更是被惯的四肢不勤。   不过好在她脑袋好使,翻了几袋现成的面,按着上面的说明,勉强的做出了一道具有地方特色的面条。   卖相还可以,就是味道差了点。   在餐厅吃过以后,南笙就上楼了。   一切无常。   别墅里格外的静。   阎渊因为容翎最近的动作,不得不出去处理些事情,管家回到房间感伤了一会,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南笙就这样不见了。   若说唯一的痕迹,就是对面的几颗树上,随风飘荡着几缕布条…   是从床单上割下来的。   “找!快去找!”   管家一拍脑门,懊悔的说。   “管家,厨房里的剪子不见了!”   又有人匆匆来报。   管家懊恼的直咬牙,这才想起来,太子明明说过,不允许她靠近厨房的。   窗户是撬开的,看的出来,应该有两天的痕迹了。   “警报还没响,就说明她没跑出这里,你们快点将人找回来。”   趁着太子没回来,管家连忙催促说。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而阎渊之所以放心的就是这别墅的每个窗户下面,都是十多米深的山坡,山坡下面,还有专人看守。   南笙是顺着树滑下去的,一定还躲在山中,管家分析了一会,亲自带着人去找了。   太子是将近凌晨回来的。   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人的脸上有丝慌乱。   “怎么回事?”   “回太子,人,跑了。”   什么?   阎渊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太子,对不起,都是我大意。”   管家从何处钻了出来,低头紧张的说。   “那还不找!愣着做什么!”   从不发火的太子,瞪着那些人吼道。   让一个随时会失忆的人跑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太子!”   众人纷纷跑开了,有的是下山去寻找,有的是跑出门外,想要从外拦截,其中,就包括一抹娇小的人影。   阎渊疾步离去,丝毫没有发现。   南笙大口喘着气,见躲过了其他人的视线之后,连忙脱了套在外面的侍卫服,匆匆朝山下跑去。   这里是A国,天气很冷,也幸好她在离开时找了一件棉服,不然这大半夜的躲山里好几个小时,她早就冻死了。   南笙飞一样的速度往山下跑,只要等她找到一个电话,打给容翎,就能很快的离开这里了。   。   山路很长,当南笙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是第四天了。   南笙筋疲力尽的跌坐在马路上,嘲讽的叹口气,她想的太简单了。   阎渊这找的是什么破地方。   鸟不拉屎的,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没有来过A国,又没有地图导航的,哪里都不知道。   南笙向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休息了一会,她又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人帮忙再说。   不敢走大路,南笙走的都是小路。   一个人咬牙坚持,从天亮到中午,再到傍晚,依旧荒山野岭的,没有一处人家。   天即将黑了,南笙心里多少有些害怕,擦了擦汗水,也只能继续走。   过了一会,腰酸腿软的南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   第五天。   容翎出现在半山腰别墅,他拎着同样有些憔悴的太子,怒道:“你他妈把人弄哪去了!”   说着,一个拳头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太子回过神,反手抓着他的拳头,被这个不要命的力气冲过来,二人栽在沙发上,互不相让。   他眯着眼睛说:“她自己跑了。”   容翎哪里信他的鬼话,八百年前就不使用的暴力,今天一并爆发了。   “我再问你一遍,人在哪!”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结果他就告诉他人跑了!   再说,如果南笙离开了,也会联系他的。   “太子,三爷,你们别打了,人真的跑了。”   一旁的管家急得团团转。   这二位怎么说也是外面人见人畏的人物,怎么现在弄得和原始人一样。   容翎的性子很野,脾气上来时根本不顾别的,阎渊好在此时恢复了一点理智,推开容翎,语气清冷的说:“昨晚我回来她已经不见了,不信,你可以查。”   “不可能!她如果跑出去了,怎么会不给我打电话!”   容翎绷着眼角,带着猩红的怒意。   连着几天没合眼,眼睛已经熬的很吓人。   阎渊眉头皱皱,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   A国通往多顿县城的一条小路上。   老基斯先生正要去送货,半路上,他的老伙计突然不听话了,喘息粗气,直跺脚。   “嘿,你倒是走啊。”老基斯一鞭子抽过去,毛驴光秃秃背上一抖,甩了甩尾巴,还是不肯动。   老基斯无奈的跳下驴车,想要看看他这个老伙计到底怎么了,毕竟他还要靠着它吃饭呢,若是这半路撂挑子,离县城还有八百多里地呢,他可走不回去。   毛驴哼唧哼唧的喘着粗气,尾巴甩的啪啪响。   “说吧,你闹啥子?”   老基斯驼着背,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他家老伙计的目光是不是瞟着前方,他好奇的看过去…   这一看,可吓他一跳,趴在半米高的草棵里的,不正是个人吗?   这荒郊野岭的。   老基斯正犹豫要不要离开,那个人却动了,还活着?   他连忙走上去,伸手将趴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虽然对方的脸灰突突的,可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女孩,脸颊和脖子上,有轻微的擦伤,手背上比较严重。   “小女娃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说话叽里咕噜的,对方一时没有听懂,只有茫然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我,是谁?”   女孩眨着水润的大眼睛,似乎想不起来什么一样,用力的按着太阳穴。   “…”   “这是哪?”   还好看基斯经常送货和多国人打过交道,发现她说的是Z国话,笑了笑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摔迷糊了,走吧,我先带你去最近的县上,先看看伤,好不好?”   女孩皱皱眉,过了一会说:“好。”   “你还能起来不?”   “我没事。”   女孩垂下睫毛,两手在地上支了一下,慢慢的站了起来,除了腿有点疼有点酸,路还是能走的。   “我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刚巧路过,就发现你了,这里荒郊野岭的,你待在这也不安全,一会到了县城,你在想办法联系家人。”   老基斯只是觉得这女孩应该是一时摔糊涂了,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有命就不错了。   “家人?”   身后的女孩,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题外话------   淡定,淡定···   ☆、第九十三章 街头画像   南笙失踪的第六天。   这里位于A国北面的一个小县城,面积并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   光滑的油漆板路,道路两旁种植着说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有风吹来,微微的舞动着。   三三两两的滑着滑板的少年,时而翻转,时而跳跃,轮子擦在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这里的居民都很热情,昨天来送货的老基斯先生带来了一个女孩,在县里的诊所处理了伤口之后,没有钱,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老基斯先生带着她不方面,于是有一位好心的居民将她带回了家。   此时,这位女孩正托着下巴看着那些玩滑板的少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说这皮尔妈把这位东方姑娘带回来,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街坊邻居看着这位好看的姑娘,忍不住嘀咕说。   虽然看着脑子有点问题,但是模样的确是好看,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   这个多顿小镇也来往过不少东方人,所以看着这个外来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他们都叫东方姑娘。   这个女孩,就是南笙。   她现在的确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脑子完全是空白的,可她的脑海里却时常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要冲破束缚一般。   她总觉得,如果能够看清那张脸,她应该就能想起来自己是谁。   这种未知的惶恐与茫然,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更加不愿意说话。   反正她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   看着这些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孩子,南笙一手支着下巴,一边叹气。   记忆中的那个人应该和她一样,是黑头发黑眼睛,东方面孔。   “姑娘,来吃饭了。”   收留她的皮尔妈在身后喊了一句。   一个地方不大的小阁楼,南笙走近屋的时候,皮尔妈唯一的儿子也走了出来,个子高高的,一头金黄的头发被他竖在头顶,脖子上和耳朵上挂着闪亮的金属制造,一走路叮当响。   其实他不走路的时候更响,一直在房间里摆弄着叫什么架子鼓的乐器,南笙就是有点欣赏不了这个男孩所谓的艺术,才跑到门外坐着的。   皮尔接过他母亲为他盛的饭,看了一眼这个外来的姑娘说:“嘿,你哪来的啊?”   他今天早上回来,就听说他母亲捡了一个东方女孩回来,那会就想和她说话,结果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南笙依旧没说话,皮尔看了看她,又看他母亲,“她是哑巴?”   “混蛋!说什么呢你,人家姑娘只是听不懂。”   皮尔妈嗔他一眼。   南笙的确听不懂,就算没失忆,她外语也不怎么样,再说,这里的人说话有很重的乡土味,发音并不纯正。   “你是Z过人?”   皮尔曾学过几首Z文歌,简单的对话还是可以的。   “嗯。”   南笙点点头。   嘿,果然是纯正的Z国口音。   皮尔眼珠一眨,突然笑开了说,“你真的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   女孩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那里有一圈发白的痕迹,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那个位置是空的,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我应该还记得一个人。”   南笙呢喃的说了一句。   可是那个人并不清晰,她又没有照片。   “…”   皮尔其实也听不大懂,但见对方这个样子,他摸摸鼻子,也没有再搭讪。   吃过饭,阳光正好,南笙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头昏昏沉沉的。   后面那母子俩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像是在争吵,她听不懂,也不大关心。   南笙靠在竹椅上小憩。   有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睫毛上,鼻子,嘴唇,暖融融的…   渐渐的,南笙半阖着眸子,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但是还能听到那对母子的说话声,她想睁开眼睛,又不想睁开,因为这个梦里,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磁性好听,带着性感的低沉。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清,却生出一种格外依赖的感觉,她想抓住这个声音,她想问问他,他是谁,她又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   噼里砰砰!   一阵刺耳的乐器声震耳欲聋,南笙一惊,捂着耳朵站起来!   皮尔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房间里,皮尔又在敲响他那破烂乐器,一声比一声高。   这些声音就像敲在她的神经一般,跟着节奏,扑腾扑腾的蹦着。   她走过去,咚咚的敲了两下门,音乐生瞬间安静下来,皮尔迈着步子走过来。   “嘿,你怎么了?”   南笙擦擦汗,指了指他的乐器说:“能小点声吗?”   “你说什么?”皮尔将头低下来,一脸莫名。   所谓言语不通的尴尬应该就在于此了。   南笙看了看他的屋子,叹了口气,摆摆手。   “没事。”   这句皮尔倒是听懂了,挠挠脑袋示意她进来。   南笙疑惑的看看他,抬脚走了进去。   皮尔的房间除了一个巨大的架子鼓,还有不少看着像破铜乱铁的东西,南笙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她挑了一个能做的地方坐下,只见皮尔高高的个子杵在那,手里一直在摆弄着什么。   皮尔是在下载翻译软件,他听同学说,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和不同国界的人交流了。   南笙看着他,不一会只听皮尔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那里就发出一句她能听懂的声音,就是语调有点枯燥。   “你好。”   南笙笑着点点头,“你好。”   皮尔惊喜的又说了一句。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南笙想了想,“也不算,我记得一些小时候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连找,也是没办法。   “那你怎么打算的?”   皮尔看着她,觉得有点好奇。   “应该会想起来的吧。”   来到这里,还是头一次能与人沟通,南笙也挺有耐心。   皮尔是一位十九岁的小伙子,开始听说他母亲带了一个东方女孩时还挺不高兴的,尤其事街坊邻居都传他母亲这么做是想给他做媳妇,他才多大啊,再说了,找媳妇他也不想找异国的。   不过没想到,见到这个女孩,却没有让他讨厌的感觉,甚至还让他觉得,黑头发黑眼睛也挺好看的。   他想了想,对手机说了一句,“外面的人说什么你不用理会。”   他中午就和他母亲吵过了,人家根本没那个想法,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母子曾受过东方人的恩惠,才会帮忙。   “外面说什么?”   南笙有点茫然。   对啊,她听不懂,皮尔尴尬的挠挠头。   再抬头,南笙已经站起来了,望着窗台上的一盆花出神。   “…”   皮尔再看,发现她看的不是花,而是花盆。   藏青色的花盆,上面有雕刻的图案,并不是正常的圆,而是椭圆。   南笙伸手敲了敲,很实诚。   “你也懂古董?”   皮尔兴奋的冲过去。   南笙眨巴下眼睛,看着他。   皮尔拿着手机说,“这花盆原先有一对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两年前,有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来到这里,他说这是古董,恰好那个时候我们母子有点困难,于是就拿去卖了,果真是古董。”   “…”   她只是觉得这个花盆很特别,很吸引她。   “不过这个我母亲不让卖,说要卖也要卖给那个恩人,只不过对方一直没空,没过来取。”   “你会画画吗?”   南笙突然抬眸问他。   画画?   见他不懂,南笙伸手指着墙上一副肖像画说道,“就那样的。”   皮尔抬头望去,随后嘴角抽抽,“我可不会,这太难了,”   “你画画做什么?”   皮尔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南笙皱眉,抿了抿唇说:“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很模糊的人影,我应该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是我又说不上来,或许,可以画出来。”   她这两天时不时有画面在脑子里扫过,可她记不住任何信息,只有几张模糊的脸。   “县城里倒是有一位绘画师傅,可是他不是每天都接活,不如,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试试。”   皮尔很热心的说。   “好啊,谢谢你。”   南笙是真心感谢,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人,但皮尔妈和皮尔都是热心的人,她也幸好自己醒来遇到的是她们。   南笙已经失踪一周了。   容翎并没有离开A国,依旧在寸寸土地的寻找着。   那日,太子把南笙的情况都告诉他之后,他又和太子打了一架,他不信,南笙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三少,您休息一会吧。”   林元不知道第多少次走过来劝说,整整一周了,这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觉,再这样下去,任谁也熬不住的。   若不是他每天都点会安神香,三少估计会眼睛都不合。   容翎瞥他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地图上,A国地大物博,城市之间距离的也比较远,他现在真的很难确定南笙一个人跑到了哪里。   若是她还记得,肯定会找人求助给他打电话。   而至今,他的电话都没有响起,那是不是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南笙一个人不知道被困在了哪里,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少,或许还没有找到人帮忙,或者,遇到了什么…   他不敢想。   二就是像太子所说,她忘记了…   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怎么联系他。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他焦躁不安,疯狂至极。   她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容翎从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   为什么就将她弄丢了呢。   “三少,我们现在是以太子的住处为基点,慢慢扩散,总能找到的。”   林元站在一旁分析说。   “对了,太子的人,也在帮忙寻找。”   容翎一听,脸色又沉了几分,“用不着他的假好心!”   如果南笙出了事,他们,就鱼死网破吧!   容翎握着拳头,片刻又用力的捏着眉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暴怒溢出来。   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良久。   容翎舒了一口气,他盯着密密麻麻的地图,轻声呢喃说。   “相比她一个人遇到危险,我宁愿她是忘记了。”   “…”   林元仰头,望望依旧蔚蓝的天空,心中无限酸楚。   他似乎能遇见,三少未来的路,并不好走。   这一日,清晨。   南笙从床上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洗漱一番,就跑了出去。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那个人的样子了,她们必须快点去,不然一会又忘了怎么办!   一连几天,她和皮尔都没有遇到那个绘画师傅,只希望今天能运气好一点。   “皮尔,你在吗?”   一大早没看见皮尔妈,南笙直接去敲门。   谁知道这大小伙子并没锁门,南笙这一个用力,门吱呀被推开了。   “OMG!”   “SHIT!”   床上的皮尔似乎受到惊吓,吼了两声,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   南笙眼睁睁看着一团黄毛就这样摔了下去,连忙走进去,“你怎么了?”   “欧!欧!你出去!”   皮尔倒吸一口气捂在脸上,一手挥舞着。   半天,南笙都没听懂他的意思,皮尔懊恼的拍拍脑门!   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有点咬牙切齿的吼着。   “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地上的皮尔,又看看他身上的被子…   淡定的出去了。   她光顾着兴奋,真没看见…   皮尔妈走的时候,桌子上留了饭菜,南笙想着皮尔还得磨蹭一会,便坐下来先吃饭。   她早上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出许多个画面,都是一个人的,傍晚,他坐在床边等她睡觉,或者是在早上支着下巴看她,那样宠溺的目光,光是看着那个画面就让她心里一动。   心中酸酸麻麻的感觉。   可他是谁,她的男朋友,还是,老公?   除了那一张脸,她没有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她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个人又为何不在她身边,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这些,她都不知道。   南笙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没有胃口了。   皮尔走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他一向有裸睡的习惯,所以发现南笙站在他放门口的时候,他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先吃饭吧。”   南笙让出位置,她虽然心急,可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就陪她去,皮尔抬眼看看她,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   懊恼的叹了口气,摆摆手,拿着手机说,“不吃了,走吧,路有点远。”   说着,抬腿就朝外走去。   这一片的人,很少家里有轿车,皮尔自己有一辆自行车,是开会上学用的。   他本想载着南笙,可眼珠在她身上打量两圈,手一松,放下了车子,又朝屋里走去。   南笙莫名的看看他,不一会皮尔拿着钱包走出来,对着手机和她说,“我们还是坐巴士吧。”   一连几天的巴士,他的钱包啊···   “好。”   南笙跟着他离开。   南笙大概自己没察觉过,她总会给人一种很娇气的感觉,就像被人娇养的一朵雪莲花,从里到外,让人想要去呵护。   其实,这也算她的保护色,外柔内刚,花里是不是带着刺的,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的清。   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县里很热闹,马路很宽阔,风一吹来,有种好闻的油墨香。   看的出来,这里的人生活的很悠闲,路人三三两两带着棉袄帽子,慢悠悠的走着。   皮尔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天桥下面,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支着画板,正一笔一笔的在上面描摹着。   周围有几个客人围着。   “嘿,今天运气不错,看,就是他,我们这里唯一的绘画师傅,不过看样子,我们要排一会队。”   皮尔对着南笙解说。   南笙不介意的点点头,“没关系,我排着,你也可以随便逛逛。”   南笙怕他一大大小伙子没耐心,对着他说。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你不认识人,又不认识路,丢了怎么办。”   把客人弄丢了,他母亲不一定怎么收拾他。   皮尔缩了缩脖子,带着南笙朝那位绘画师傅走去。   “呦,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   绘画师傅看看皮尔,笑着打了个招呼,叽里咕噜的,南笙听不懂。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家的客人,她想画一副肖像。”   皮尔连连摆手,解释说。   “哦,在后面等着吧,很快的。”   绘画师傅看了南笙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前面还有三四个人,都是年轻的小情侣来画画像。   南笙坐在边上的木头板凳上,专注着看着那位师傅画画。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熬,一个正常人,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周围还没有一个亲人,甚至可以说,异国他乡,那种没有归属的感觉,那种迷茫与胆怯是形容不上来的。   其实脑海中还有很多面孔,可她似乎就对那个好看的男人执念很深,像是她可以唯一抓住的一根稻草。   轮到南笙了。   口述的画像,挺难的,可看着这姑娘眼里的急切与恳求,绘画师傅也没忍心拒绝。   在南笙不断形容下,他大概画出了一个轮廓。   南笙看看又觉得不满意,指出几个地方又改了改。   这一画,两个小时过去了,后面等着的人都有点着急,皮尔见状,连忙过去解释。   “这张脸,真的有这么完美?”   绘画师傅看着纸上逐渐跃出的一张脸,有点惊艳的说。   作为一个画家,他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比例比黄金比例还完美。   南笙眯着的眼眸越来越亮,“就是这样。”   其实记忆里,他应该更好看,只不过她有点私心的没说。   大概八分像,南笙如获至宝的抱过来,手指摩挲在那张脸上,渐渐地笑了。   是他。   “师傅,你能把那些也给我吗?”   南笙扭头,指着那些没成功的画像说。   绘画师傅摸着胡子笑笑,“拿去吧,我留着也没用。”   皮尔一直充当着南笙的翻译,此时笑呵呵的帮着把那些画纸捡起来,又替南笙付了钱。   路人有不少围观的,也有听到皮尔的解说的,知道这个东方女孩是因为失忆了,才出现在这里。   可看她那么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画,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有人心中感动,悄悄地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当地的博客里。   巧遇东方女孩,手握画卷,疑寻找家人。   皮尔带着南笙回去的时候,皮尔妈正在院子里,捣腾那个花盆,她将花移走了,就将里面的土都挖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这位姑娘记性不好,你还天天带她乱走。”   皮尔妈开口就朝皮尔骂到。   南笙没听懂,但是也猜到了她在骂皮尔,拿着画纸过去解释说:“对不起,是我拉着他出去的。”   皮尔在一旁解释。   皮尔妈看着南笙特意过来解释,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擦擦手机的土,去看南笙手里的画。   “你想起来了?他是你家人吗?你们长的可真像。”   有地域差异,自然看着像。   南笙也没解释,笑着说:“我就想起这么一张脸,可是他叫什么,联系方式,我都没想起来。”   “别着急,总能想起来的。”   皮尔妈安慰她说。   “您这是要做什么?”一直没插话的皮尔看着她摆弄的那个花盆说。   说到这里,皮尔妈一拍巴掌。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她连忙拽过南笙,“你应该是Z国人吧?”   “你想找家人?”   南笙满头问号,皮尔无语的把电话给她。   “我怎么把那个人忘了,恩人也是Z国人,他应该有些本事,不如问问他?我看他们都长一个样子啊。”   皮尔妈若有所思的叨咕着,又看看南笙手里的画像。   接着又说,“之前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取花盆,他还说现在没时间,不如,我再问问。”   南笙通过手机的翻译软件,大致听明白了皮尔妈的意思。   她口里说的恩人,就是两年前路过这里的一个东方小伙子,那个时候皮尔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仇家追上门的时候,他跑了,把这手无寸铁的两母子扔下了。   当时被追债的逼的走投无路,皮尔妈差点带着皮尔去跳河,正是那个年轻人路过这里,指着她家阳台上的两盆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们可以把它们卖了。   那个年轻人很冷淡,看样子并不想多管闲事,说完就走,是皮尔妈死缠烂打的问明白了原因,又要了一个联系方式。   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南笙听着皮尔一副犹如遇见天人的口吻,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母子俩真有趣。   “太好了,恩人居然在A国。”   皮尔妈打完电话,匆匆的跑进来说。   南笙看看她,只听她又叽里咕噜说:“这个花盆我一直没舍得卖,就想留给他,他之前好几次都说不要,后来磨不过我,说有时间过来取,这不,今儿我就想收拾出来,可巧了,这一打电话,他正在这里。”   皮尔妈口若悬河,皮尔按着她妈坐下,“母亲大人,您能不能不要激动。”   皮尔妈伸手拍他,“你懂什么吗,姑娘现在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家人在哪,没有身份证没有签证的,早晚是个问题,恩人神通广大,又都是Z国人,等他来了,或许有办法呢。”   “…”   南笙听懂了,也跟着呵呵一笑,或许是感同身受,倒是对这母子口中的恩人感兴趣了。   如果南笙没有失忆,一定会感叹一声,这个世界好小。   皮尔母子口中的恩人,正是两年前无意路过这里的阎源。   他现在的确在A国。   实验室拿去鉴定的古董出结果了,还是一个让人震撼的结果,颁奖礼需要他们一起出席,可是,当他联系南笙的时候,赫然发现,人不见了。   昨天夜里下的飞机。   此时的阎源正站在半山腰别墅的客厅里,清俊又冰冷的眉眼带着怒意的瞪着阎渊。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能自己解决吗?牵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管家大气不敢喘的走了出去。   “堂堂太子,居然对一个女孩子下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阎源轻蔑的瞥了沙发上一直不说话的人,长腿一迈也坐在沙发上。   对眼前这个人是越加的鄙视,丝毫不带遮掩的。   “···”   过了一会,阎渊见他安静了,低笑了两声说,“你跑这里就是为了她?”   “…”   “呵,我弟弟什么时候也对女人上心了?”   阎渊坐了起来,双目深沉的看着他。   阎源抿着唇,盯他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她是我学妹,也是我同事,人不见了,我关心怎么了!”   “谁关心她也轮不到你关心!”   阎渊突然吼了一句。   “已经有人因为她在这里闹一顿了,我不想才安静没多久,不想再因为一件事没完没了!”   阎源明显对他这个话怒了。   “你当初把人绑走的时候想什么了!她本来就生病了,你这么掺和!人怎么样了现在都没有消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凶手,也对,您是呼风唤雨的太子,别人的命是死是活,您眉毛都不会挑一下!”   这是真的多年来,阎源头一次和他这个所谓的哥哥说话,而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哈哈。   阎渊冷冷一笑。   “阎源,这件事你究竟要记多久?五年来,你第一次找我,原因就是因为老三的女人?”   阎渊眉毛挑了挑,望着他说。   “谁的女人不重要,我和你不一样。”   阎源看了他一眼,觉得实在没法沟通。   抬脚离开。   “你去哪?”   “…”   回答他的只有远去的脚步声,   阎渊扯了扯领口,气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要不要派人跟着二少爷。”   管家低低的声音说。   “随他去。”   阎渊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上楼,管家默默垂目。   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个主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了。   阎源走出别墅,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当地的一个号码,本来不想接的,但鬼使神差,他按了通话键。   听到对方说了一会,阎源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当地一个县城的,也是他曾无意帮助的一对母子。   那个花盆古董,其实他没多大兴趣,无非值一点钱而已。   阎源皱皱眉,本想应付了事,结果在电话里,他似乎耳鸣的听到一声极低的笑声,很低,很低,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身体为之一振。   他直接要了对方的地址,挂了电话。   阎源在走了两步之后,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为什么不先问问对方那里有没有陌生女孩子呢?   不过已经答应了,只能过去看看再说。   于此同时,有一条博客正迅速的在当地的网上蹿红开来。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衣服很大很宽,直到膝盖,头戴一顶蓝色的手工脑子,站在异常宁静的板油马路旁,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眉宇温柔。   女孩有一张精致的东方面孔,黑发黑眸,站在一群高大又金发碧眼的人中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实在是画面太美,一时间很多人纷纷转发。   后来又得知这位女孩是因为失忆了,才去画画像。   很多人纷纷留言。   “画面太美,不敢看。”   “啊啊啊,这不会是我走失多年的妹妹吧,求领养。”   “这女孩是Z国人,不然,我们帮忙联系大使馆?”   “可我们不知道她住哪啊?”   “…”   林元在手下拿着手机过来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三少都顾不上吃饭了,这些人还有心情玩手机?   “林助理,您快看,这是从当地人的拿来的。”   手下缩了缩脖子,兴奋的说。   他们刚路过有人在讨论一个什么东方女孩,手下几个人才过去看的,这一看不要紧,这画面里的,不就是三少夫人吗!   林元看清画面的时候,激动的手都要掉了,连忙拿着手机去找容翎。   “三少!三少!找到了!”   容翎正眺望着望远镜,见林元一脸喜色,莫名的他一口气也提了上来。   找到了?   “三少,你快看,三少夫人!她没事!”   容翎连忙夺过那个手机,博客的内容是什么他没心情看,一眼就锁定了画面里的那个女孩。   眉目清秀,笑意盈盈的盯着手中的画像,仿佛预要与周围的环境隔离开。   已经多少天了,他突然不记得了。   目光紧锁着那张脸,一直强撑的神经似乎在一点点的崩塌下去。   充血的眼眸变得酸痛,“这是哪里?”   “我问过了,这里是离这里不远的多顿县城!三少夫人就在那里!”   容翎缓缓的点点头。   “开车过去吧。”   “嗯嗯,这就去准备!”林元兴匆匆的跑了。   容翎手支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先是注册了一个当地的博客,再登录上去。   果然找到了南笙的那条博文。   手指抚在屏幕里的那张脸,眉宇渐渐地变得温柔,随后,又划过有一丝黯然。   她,应该是忘了他吧。   老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这一头的容翎虽然有了线索,可是等他赶到那个位置时,绘画师傅早就收摊了,也没人知道皮尔的家在哪里。   容翎没办法,只能拿着照片一家一家查下去。   在他千辛万苦的搜索时,阎源已经先一步到了皮尔家。   两层的小阁楼,皮尔妈率先的迎了出来,“先生,您终于来了。”   她不好当年叫他恩人,只能称呼他为先生。   阎源点点头,视线不经意的朝屋子里瞟去,除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乐器声,并没有什么异常。   “花盆在这里呢。”   皮尔妈将小院子里的那个花盆抱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地上。   阎源整理下围巾,半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敲了敲,他轻笑着说:“我给你的也只能是世价。”   “哎呦,什么价不价的,若不是你坚持,不要钱都可以的。”   皮尔妈豪爽的说。   阎源笑笑,正想询问什么,只听皮尔妈接着说,“先生,其实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您可别嫌我事多,我家前两天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摔坏了头,她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又没有身份证,又没有签证的,我是先收留了她,可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您看,您有没有什么法子。”   东方女孩,失忆?   阎源不禁又想到他听到的那一声低笑,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头一次这么紧张。   他拍拍手站起来:“她,在哪?”   “哦,在房间里呢,我去叫她。”   皮尔妈笑了一声,推门就走了进去。   阎源脚步不由控制的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南笙正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张素描。   手指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对方的眼角处,轻轻抚摸着。   总觉得那里少了点颜色。   “姑娘啊,能帮你的人来了。”   皮尔妈大着嗓门走进来,在她眼里,恩人那就是无所不能的。   南笙扭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个子很高,皮肤很白,五官也很好看,只不过带着一副眼镜,挡住了眼底的神采。   在阎源眼里,她的哪一个回头动作,就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   让他的心跳停止。   她看着他,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南笙?”   阎源喉咙一热,抬脚就走了进去。   南笙腾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你们认识?”   皮尔妈惊呼一声,就连房间里的皮尔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   “真认识?”   皮尔妈回头白了皮尔一眼,很有眼力见的将儿子带走了。   看恩人的表情,还不止认识呢。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阎源摘了眼睛,盯着南笙的目光,灼热的让她有些闪躲和不自在。   “我叫南笙?你是谁?一直听皮尔妈叫你恩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南笙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阎源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眼底一直晕染着陌生与防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叫阎源,是你的学长与同事。”   “…”   南笙见他这个样子,并不像骗她,转身将身后的那张画像慢慢的拿了出来,“那么,你认识他吗?”   “…”   阎源望过去,才发现,原来她坐在那里一直盯着看的,是一张素描。   画上的人。   …   那么的俊美卓绝,他如何能不认识。   阎源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没想到,南笙忘了所有事,却依然能记着他。   对方水一样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期待着,他无法违心的去骗她。   不知自己是怎么点的头,他说:“认识。”   南笙眼眸亮了几分,“他是谁?我们什么关系?”   “你,想不起来了吗?”   阎源不明白为何她只记得他的脸,其他的却不记得。   “我现在只记得一些画面,可是却无法将他们拼凑起来。”   南笙拧着眉说。   阎源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南笙,走吧,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去找他。”   既然找到了,他不能将她留在这里。   “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签证,怎么离开。”   这也是南笙一直困在这里的原因。   “相信我。”   ------题外话------   电脑坏了,用手机杵了一天,头晕眼花啊···   明天三少和笙儿就能见面啦,给你们撒糖啊,哈哈哈。   昨天看评论的时候,突然觉得宝贝儿们都一脸的生无可恋啊,其实,真的不虐吧···(*^__^*)嘻嘻……   摸摸蹭~   ☆、第九十四章 阎源的私心   阎源带着南笙刚离开不久。   皮尔家的小院子就走进来一群衣着整齐的东方人。   皮尔妈有些惊讶的迎出去,只见对方有一个人拿着一张照片问她:“这个女孩子你见过吗?”   对方来势汹汹,皮尔妈不知道他们找那位姑娘做什么,下意识的想摇头,可皮尔这个熊孩子推开门走了出来。   “就是他,他和三少夫人在一起的。”   男人拿着照片匆匆跑到一辆车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汇报什么。   皮尔妈没听懂。   可车里下来的那个男人她认识,他不就是,那位姑娘画里人的吗?   只不过本人看着,更为憔悴一些。   “她在哪?”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皮尔母子的对面,声音沙哑低沉。   皮尔妈没回过神,皮尔率先跳了起来,“欧!是你。”   “你认识我?”容翎拧着眉,按耐自己那颗烦躁的心脏。   “嗯嗯,你是那位姑娘画像的人,你也是来找她的?你是她家人吗?”   皮尔一连串好几个问题,而容翎则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   还有谁来过?!   “她在哪?”   容翎的好脾气已经耗尽了,推开他们母子就朝屋里走过去。   “哎,她已经走了,刚刚我们的恩人来过,把她带走了,你又是谁?”   皮尔跟着容翎的身后一顿解释说。   “她的房间在这里。”   皮尔抢先一步,推开了南笙曾住过的房门。   木门吱呀一声的开启。   容翎想说他没心情看什么房间,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额角的青筋不断在抽动着,他想一拳打死周围碍眼的人,他只想去找他老婆。   可他还没等质问这对母子所谓的狗屁恩人是谁,他就看见那个不大不小,甚至挺破的房间里,挂满了肖像画。   紧贴着床一侧的墙壁。   上面画着的人都有些不一样,有的和他五分像,有的六分像,甚至还有没画完的。   那正是那天南笙拿回的画失败的画像。   阎源着急带她走,她只拿了手里的那份八分像的。   容翎深吸口气,再睁开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他的画像。   “那位姑娘说,她只记得这么张脸,可是想不起来是谁,这位先生,您是她什么人啊?”   皮尔好奇的跟在容翎的后面,像是完全没有看懂对方的眼色。   容翎看着那些照片,觉得干涩了好多天的眼眸,变得火辣辣的疼。   还记得在南笙发觉自己忘事情的之后,她曾无数次的赖在他身边,用手指扒拉着他的脸。   他问她做什么。   她则是开玩笑的说:“这么好看的脸,我可得牢牢记住。”   呵呵,她做到了,不是吗。   她记住了他的脸,却忘了他的名字。   容翎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那些贴在墙上的画,似乎晃着阳光的温度,容翎抚在上面的手指,就像被烫到一半,丝丝拉拉的,钻心的疼。   他将那些有着瑕疵的画像一张张拿了下来。   皮尔呆呆的看着这个好看的东方男人,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一句很清晰的声音传来。   “我是她丈夫。”   “三少,刚刚问过了,三少夫人的确在半个小时前离开,带走她的,是一位年轻男人。”   林元悄悄走上来说,皮尔母子的确不知道阎源的名字,而他也没打听出来。   “恩人是好人,他说带他去找你。”   皮尔妈觉得这个男人的表情很吓人,怕他对恩人不利。   容翎没说什么,手里捏着那一沓画像,大步的离开。   另一头,阎源已经带南笙来到了机场。   南笙好奇的看着这个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年轻男人,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其实她想问,她脑海里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可她发觉,他不愿意提他。   阎源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两个证件,交给南笙说:“我先带你回国,再去找他好不好?”   证件的名字并不是她,可照片是她的,南笙笑着点点头,“好。”   虽然她觉得陌生,可看的出来,他眼里的关心是真挚的。   阎源看着有点懵懂的南笙,眉梢渐渐的舒展,一种愉悦从心头升上来。   还真是头一次看她这个模样,让他想起了网上流行的一个形容词,呆萌呆萌的。   其实他知道容翎在A国,他也知道他正在到处找她,可他就是有些私心的,想在她身边,多留了一会。   虽然,时间不会很长。   “走吧,时间到了。”   阎源看着她轻笑了声,很绅士的隔着她的衣服,拉着她的手腕。   或许是怕她走丢吧,南笙看了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抬脚跟着他离开。   二人正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机场上空再次响起了语音播报的声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Z国的5326次航班,因自身原因,暂时无法起飞…”   马上就要登机了,却无法起飞,许多旅客都有些懵逼,自身原因,什么原因?   一时间,所有旅客纷纷去前台询问或者投诉。   “所有去Z国的班次都取消了,这是为什么?”   “SHIT!这是玩什么鬼?”   “…”   “小心。”   人群有些拥挤,阎源一把拥过南笙,挡在自己的身后。   “怎么回事?”   南笙有些好奇的问他,怎么所有去Z国的飞机都取消了?   阎源皱眉,看看她。   “我们要退票或改签吗?”   南笙又问。   “应该不用了。”   阎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安静的放了回去,不出意料的,不只这家航空公司,A国所有飞往Z国的飞机都被取消了。   呵,他还真小看了他的本事。   “什么意思?”   南笙看着阎源一副很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好奇。   这个时候机场外面已经迅速的涌来一群人,阎源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为南笙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墨发。   “南笙,对不起,你要找的人,也在这里。”   “什么?”   南笙睁大了眸子,有些莫名。   阎源勾唇笑了笑,他俯首在她的耳侧。   “他来了。”   “”   “南笙,回国再见。”   阎源抬起头的时候,鼻尖轻擦在女孩白皙的耳垂,如一抹无形的火花一闪即逝,南笙还没有来的及看他眼里的情绪,也没来的及和他告别,对方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   “…”   阎源?   南笙动动红唇,周围已经一阵慌乱。   “三少夫人!”   几声响亮的称呼齐刷刷的让南笙心里一震,她回过神,眼前已经被几道高大的身影团团围住。   刚刚还喧闹的机场不知何时静谧了下来。   “…”   南笙看着这些人,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退。   有些紧张。   他们是谁?   在叫谁?   作为一个失忆的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有些害怕与防备。   南笙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突然离开了,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响起。   “都滚下去。”   是他?   南笙捏着手中的画像,见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抹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显得整个人挺拔而严肃。   他朝她走来,步伐有些急迫。   南笙忍不住一步步的后退着。   她看着那张脸,目光打量着,这双眼眸是熟悉的,一如记忆中的狭长而慵懒,只不过,现在的他很憔悴,眼角很红,下巴还冒着胡茬,甚至可以说是颓废的,可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沉迷了,像是被人拎起,又用力的捏在手心里,挤压的让她喘不过气。   这种感觉,让她惶恐。   容翎见她在躲着他,脚步一停现在那里。   他笑了。   “老婆,你在躲着我吗?”   老婆?   南笙差点脚步一软,明明刚刚还觉得他的表情很吓人,怎么这会儿突然变了一个画风。   见到她了,容翎有的是耐心,他知道,南笙就算失忆了,可是她骨子里的防备还不足以让她彻底的信任他。   他指了指她手里紧紧握着的画像,又将他怀里的画像拿了出来。   “你瞧,你还记得我不是吗?”   “…”   容翎放低了声音,又变成她记忆中的缱倦深情,这个音调对她有着致命的诱惑,南笙停止了后退,看了看容翎,又看了看手上的画像,她缓缓的展开。   容翎的眼眶一酸,上前就将南笙拉入他的怀里。   他压着她的头不想让她离开,也不想让她看见他此时狼狈的样子,“老婆,对不起,是我将你弄丢了。”   “”   良久。   南笙呐呐的问起。   “我们,结婚了?”   一个人的记忆不在,可是身体是诚实的,这个怀抱非但不让她讨厌,反而让她很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容翎揉揉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拉过她的手指套上,“它的名字,叫做挚爱,我们结婚了,可是你还没有毕业,你说不想办婚礼,你还说,带着它上课太显眼了,所以每次都是摘下来放到我的口袋里。”   这些事,都是他们平常的一些琐事,而这枚戒指,基本上都是容翎在保管,南笙听着他不经意流露的无奈与宠溺,那层薄弱的心房,正以可见的速度逐渐的崩塌。   “看样子,之前的我很任性?”   哪有带个结婚戒指还嫌弃的啊。   南笙摆弄着那枚戒指说。   容翎笑着摇摇头,“不,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的老婆,有任性的权利。   周围的人不知不觉都退了下去,南笙打量着这个沐浴在暖光中的男人,他的垂眉低首,他的一浅一笑,都美的不像话,他眼里的深情,就像一汪舒适的海洋,让她沉溺,无法自拔。   耳边瞬间响起很多声音。   “容翎,你会把我惯坏的。”   “容翎,你再这样,可真把我惯坏了。”   “容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容翎,我舍不得忘记你。”   …   原来那根深蒂固的那个名字,叫容翎。   南笙微微仰起脸,她看见他在压抑自己,他在小心翼翼。   “容翎。”   似乎轻轻咀嚼出的两个字。   “你说什么?”   容翎蓦然的抬眸,只见南笙轻轻的笑了一声,唇瓣漾起,她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为何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   “老婆,你,你想起来了?”   短短的几分钟里,容翎觉得他的心脏就像过山车一样,他怕吓到她,一直在努力的压抑自己,控制自己的行为,可南笙的这一句话,轻易了打碎了他的伪装。   南笙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   她想起来的,只是关于他的一些记忆而已。   现在的南笙的确是有点呆萌的样子,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眨巴着,时而谨慎,时而迷茫。   让容翎心里的那种酸涩感一扫而空,他捏了捏她的脸。   “老婆,我带你回家。”   说着,一把将南笙抱了起来。   “啊,不要。”   南笙一个惊呼,已经被人横空抱起,紧接着脸上便被人蒙了一件衣服。   估计是怕她害羞,或者也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   总之,南笙没有再推开,反而顺着他的手臂,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   黑漆漆的,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   明显掩耳盗目…   一行人离开之后。   机场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距离南笙所在处不远的地方,有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那两人离开的地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阎源,你又何必如此…   容翎没有立即带南笙回国,反而来到了当地的一个风景区。   一栋独立的别墅。   男人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找到南笙了,他无疑是欣喜与幸福的,可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他就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   如果太子对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三少,之前预约的医生,还要看吗?”   ------题外话------   今天一直奔波在外,如标题所见啊,有二更,晚上九点发。   耐你们,么么哒!   推荐《军爷撩妻有度》/圆呼小肉包。   军婚爽文,迷妹千金vs霸气军爷,老九门启月夫妇式恩爱!   简介:   一趟进京,段大军爷最大的收获,是带回了她!   她是京城第一名媛叶锦蓉,高高在上,国民女神。   但在他面前,她只是一个逼格稍高的迷妹。   因为他长的太帅,她对他,一见钟情!   “我看上你了,今天来找你,行李都准备好了。”——然后,她倒追了。   从京城追到C市,她堂而皇之进入了段家大门。   面对他的亲朋好友,她如此自我介绍,“我是段琼楼的未婚妻,叫我少夫人!”   “没事,听她的吧。”——然后,这是段大军爷的态度。   PS:军门婚恋,傲娇千金倒追记!   ☆、第九十五章 这孩子谁的?二更   容翎舒了一口气,抬抬手说道:“去准备吧。”   管不管用,总要试试才行。   林元看看他,再想说什么,只听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南笙换了一身衣服跑到容翎的身边,“容翎,我的画呢。”   她的语气有些焦急,甚至是有些生气的。   林元识趣的退了出去。   容翎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我都在你身边了,还要画做什么。”   南笙秀眉拧巴在一起,见她这个样子,容翎立马站起来,“我带你去找。”   南笙刚刚去洗了个澡,等换完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她放在床上的素描就不见了。   虽然她记起了关于容翎的一些事,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的,那副素描无关与人,那是她还没捡回所有记忆的支撑。   容翎带着她去询问了这里的仆人,不出意外的,应该是被人收拾走了。   问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刚刚收拾南笙房间的仆人,是一位当地的女佣,大约三十多岁,她低着头,有些紧张的说:“对,对不起,我看那张纸皱皱巴巴的,便当垃圾扔了。”   “扔了?!”   她说的是Z国话,南笙一听立马急了,上前拽着她说吗,“你扔哪了。”   女仆被勒的有些喘不上去,指了指外面的垃圾桶说,“那,那里,应该还没运走。”   “南笙。”   容翎听了也有点生气,可还没等他安慰她,只见女孩儿飞一般冲了出去。   “南笙!”   “告诉她明天不用来了。”容翎冷冷的看了那个佣人一眼,抬脚去追南笙。   别墅里的垃圾每隔一会都有人专门运送,而且容翎有洁癖,别墅里更是留不得一点垃圾,当他抬脚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见南笙穿着她那个刚换的睡衣,将垃圾桶踢翻,不顾形象的在那翻检着。   如果说容翎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将他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南笙的话,那此时,他真的是控制不住了。   那是他爱的女孩,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人儿,从他知道他动心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想过让她受过一点委屈。   虽然,她找的,是他自己的画像。   虽然,他现在在她心里,仍比不过那一张纸。   容翎是难过的,他也是人,他也是头一次爱上一个人,他更是被人宠着二十多年的大少爷。   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发生的变故,连着番的让他没有防备,更是应接不暇。   南笙还在那里翻找着,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噼里啪啦的叮咚声。   容翎看着这样的南笙,觉得他的眼角处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拼了命一样的往出涌。   又被他拼了命的抑制住。   容翎仰着头,待那种感觉消退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她走去。   “老婆,不要找了,我让人再给你画一幅好不好?”   他轻轻的拉起她,根本不在意她手上沾染的灰尘。   “画一幅很像,很像的好不好?”   别墅外面很冷,南笙只穿着睡衣跑出来,容翎穿的更少,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   南笙顺着他的力度站起来,目光巡视一圈之后,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好吧。”   虽然,心里不大情愿。   “等等。”   南笙松开他的手,弯腰又在一个纸箱子的附近翻了两下,最后浅笑着举起手。   “你看。”   “可惜,它脏了。”   白色的画质上,的确斑斑点点的染上了几抹污渍。   容翎顺着她的手接过,认真的揣摩了一会,其实这个肖像画的真没他本人好看。   就是轮廓有八分相似。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老婆喜欢。   “交给我吧,保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容翎搂着她往屋子里走,南笙突然想起来,指着他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是有洁癖吗?”   “”   真不知她究竟都记得些什么。   容翎将那幅画交给林元复原的时候,对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这成本有点不划算吧。   “去吧,顺便直接弄一个相框表上。”   “”   林元嘴角抽抽,将画纸小心的接了过来。   “三少,医生都联系好了,他们明天就可以过来,还有,刚刚阎二少爷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您不接,他就和我说了。”   说到阎源,容翎眉头皱了一下,表情很冷,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将南笙带到机场的。   “他有什么事?”   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林元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尚可,便开口说:“阎二少爷说,三少夫人对文物的感觉很特别,他希望您能带她回北城去参加那个博物展。”   如今,北城有一件事,容翎和南笙都没关注,就是她和阎源曾一起修复的那件文物,居然是先商有名暴君的御用品,不管从历史背景,还是从文物价值上说,这都是轰动文物界的一件大事。   而阎源,更是将主要的功劳归咎在了南笙的身上,在某种地方说,南笙已经很出名了,很多元老级别的大师,目前都想亲眼见见这个脱颖而出的女孩。   “等我问过她再说吧。”   “好。”   林元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南笙又将自己洗了一边后,正坐在床上看书。   是容翎找给他的,文物的历史与简介,可能怕她累脑子,书上大多都是颜色鲜艳的插图。   南笙看着看着,不觉有些投入。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过,头顶突然一暗,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抽走了她的书。   “看这么久,眼睛不累吗?”   容翎弯腰坐在了她的床边。   南笙往里面挪了挪,想让他坐的舒服点,可容翎却以为她是在躲避着他。   眼眸不觉得黯了几分。   “南笙。”   “嗯?”   南笙抬眸看他。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容翎有些犹豫的说。   “因为失忆吗?”南笙的态度很坦然。   其实她觉得她的情况很奇怪,她认得汉字,也知道很多常识,甚至她脑中时不时闪过很多生活的画面,可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张被人撕碎了的纸,她捡的其中的几个碎片,可无法把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   这种情况,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失忆吧。   容翎想到太子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拉过她的手,见她不排斥,又坐近了一点:“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应该问医生。”   “好啊,不就是看个医生,你一脸的谨慎做什么。”   南笙难道的开了一个玩笑,语气很轻松。   “呵呵。”   容翎揉着太阳穴,低笑两声,是啊,他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倒是引得她怀疑。   卧室的灯很暖,壁炉里还发出哔哩啪啦的柴火声,这一刻,容翎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由的放缓,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正是他这日思夜想的一张脸   体内一直压抑的*又开始蠢蠢欲动。   容翎的喉咙滚动,他伸手触摸在她的脸上。   南笙抬眸看着他,卷长的睫毛颤动两下,如一把可爱的小扇子。   “老婆。”   容翎的嗓音突然很低。   “嗯?”   “我可以亲你吗?”   南笙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话,却没想到他这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   “”   不过,她似乎并不排斥。   想到这南笙的脸迅速的红了,轻咬了下唇,还不等说什么,对方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唔。”   南笙被她压着的往后一仰,朝床上倒去,容翎一手环在她的头上,防止她磕到头,又顺便将人搂着个满怀。   温香软玉,又是他最爱的人,容翎端着一天的伪装此时被击的渣都不剩,在这个叫南笙的女孩面前,他向来是没有半分反抗的机会。   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她,要她,要她,将这个人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所以,原本想着来看看她就走的容翎,在一个漫长的吻之后,他搂着脸颊绯红的女孩,轻声问,“怕吗?”   “”   ?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亲密的接触,唤醒了南笙对容翎的记忆,这一早上,容翎发现,南笙似乎对他特别的依赖。   她从来不是粘人的女孩,也是容翎曾努力很久,没有实现过的一幕。   吃过早饭到现在,南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容翎的左右,虽然不怎么说话,可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从他身上滑过。   容翎用拳抵在唇上,挡住了自己轻轻勾起的嘴角。   他老婆实在太可爱了。   “三少,三少夫人,医生过来了。”   林元站在门口,忍不住清咳两声,不得不打断屋内和谐的一幕。   容翎敛了笑意,看着南笙,对林元说,“让他们去房间准备我,我们这就过去。”   因为一些打算,容翎将他之前预约的几家医生都高价的请到了这里。   其实他也是不想浪费时间,总觉得这些人,不一定能看出什么问题。   南笙有点紧张。   容翎过来握她的手,“老婆,我就在一旁陪着你,没事的。”   “好。”   太子几人,其实容翎是最低调的一个,而如今,无论是封锁机场,还是将几家国际的脑科医生请过来,都一反他以往的作风,将自己至于风口浪尖之上。   别墅里特意打造了一个房间,作为检查室用,一共十几位医生,金发碧眼,黑发黑眸,各种人都有,光是这阵仗就让南笙惊的倒吸一口气。   脚步连连的朝后退,本能的对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心生畏惧。   容翎好笑,拥住她的肩膀往里走,并在她的耳边嘀咕说:“不用怕,都是花架子而已,他们没准都检查不出来你有毛病呢。”   容翎想安抚她,却让有听懂的医生郁闷的差点的吐出一口老血。   他们好歹也是国际上有名有姓,人人敬仰的脑科医生,好嘛。   南笙刚刚还在怀疑容翎的身份,这会也被他逗笑了。   不少仪器都是这些医生自带的,检查方案是他们来之前统一做出的决定,容翎并没有插手他们的检查,这点规律他还是愿意遵守的。   繁琐又零碎的一些程序,做完那些检查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   容翎将南笙扶了起来,温声说:“你先下楼吃些东西,我一会就来。”   “好。”   南笙跟着这里的管家离去。   容翎走到那群眉头紧皱的医生面前,曲指敲了敲桌面,“我花这么多钱请你们过来,就给我这么一张白纸吗。”   容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张病例单,空白一片。   “…”   有一位中年医生站了起来,说着一口流利的Y语,“容先生,恕我们无能,真的没有发现令夫人的脑部有任何问题。”   “嗯?。”   容翎眯着眸子看向他,对方刚刚理直气壮的语气顿时一泄,将手中的检查单放在桌子上,“恕我无能,不过,我联系您换一个方向入手。”   这句话倒是让容翎有些触动,开口问他,“什么方向?”   几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都将手上的那个单子交给说话的那位医生,显然,他是他们临时组合的发言人。   “我曾经见过一种艺术,和Z国的医术有些相似,但是更加专业与精通,据说是用银针引穴,根据人的穴位来查探病理。”   银针引穴?   容翎揉揉额头,那不就是太子那个师兄所用的方法吗。   “容先生,这次的出诊费我们会原封不动的退回,请您恕我们无能为力。”   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可容翎还有点失落,对着他们摆摆手,也没了应付的心思。   他要的是结果,不是钱。   剩下的事都交给林元处理了,连医生何时走的,容翎都不知道。   男人手插在在兜里,仰着头,笔直的背影,久久的不动一下,像是学校里那些面壁思过的学生。   如果说一开始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南笙的病应该并不是思考障碍,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太子说的没错,那么,她真的…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翎再下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切正常。   南笙正吃着水果,擦擦手看着他说:“有结果吗?”   “都说了,他们是草包。”   容翎对着她宠溺的笑笑,表情轻松无常。   好吧。   南笙咽下口中的水果,站起来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想不起来就算了,记得你就好了。”   “…”   容翎眨眨眼,看着她的手,无奈的摇摇头。   这丫头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洁癖。   过了一会。   “要回Z国吗?据说你之前修复的一件文物过两天要推出展览,要不要去看一下?”   上午没事的时候,容翎大概给南笙讲了一下她过去的生活。   听到她自己修复的文物可以展出了,南笙眼眸一亮,有种陌生的兴奋,“嗯,那我们回去吧。   ”   “好,明天一早就回去。”   容翎纵容的点头,本想带她去别的地方逛逛,不过也不要紧,到时候再出来就好了。   银针引穴其实容翎了解的并不多,他只是听太子寥寥的提起过,那是他师兄治病的针法,只不过那天,阎渊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南笙的病,他师兄也没办法。   如今唯一可以一试的,或许,就只剩下云家人了。   可云家这任的继承人,已经在三年前故去了,他还是亲眼见证过的。   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像老二的身子,几次濒临生死,不还是活了过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翎不断地说服自己。   半山腰的别墅。   阎渊正听着管家的汇报,“太子,南笙姑娘找到了,还是二少爷先找到的,人都带到了机场,又被三爷追了回去。,”   阎渊听着,手中的茶盏轻碰了一声,他抬手放在桌子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他人呢?   ”   “回北城了。”   “呵,他倒是喜欢那个地方。”   管家眨眼想了想,随后说:“嗯,听说二少爷还和南笙姑娘合作了一件文物,现在挺受瞩目的。”   “对了,三爷今天还请了不少医生,不过估计是一无所获。”   管家垂头说了一句。   齐逸都无能为力的病,若想治愈,估计没可能了…   说到这里,阎渊平静的面部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他又抬起拿起一张报纸,摆摆手说:“以后他的事,先不用汇报了。”   管家惊诧的抬眸。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放过三爷了?   还是看着那位姑娘的病了,暂时不打算动手了?   阎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财经报纸,眼皮都没有阖一下。   管家回过神,道了一声知道了,安静的退下。   “…”   如果真的如他师兄所说,南笙即将命不久矣,那他抢她过来又有什么用。   管家的动作很利落,在阎渊点头的那一瞬间,就将北城的一切势力撤了回来。   容翎自然能发现他们的动作,只不过,他无暇去关心。   二人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南笙有些累,容翎陪着她睡了一觉,才发觉,家里还有一个麻烦没有处理。   小万一直留在九龙湾的别墅里,之前华菁听闻了消息,还来闹过。   她以为容翎到处寻找南笙,根源就在与这个孩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现了那份亲子鉴定,被容先生强行带走了。   南笙睡醒的时候,容翎不在她房间,她推开,赫然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小不点。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的确是有一个孩子在看她。   “你,是谁?”。   这是谁的孩子?   容翎没告诉她,他们有个孩子啊?   而且,年龄也对不上,她和容翎在一起才不过一年吧,这孩子都一岁多了,怎么都不合理吧…   “姐姐。”   小万像以往一样,上前去抱着她的腿。   “…”   姐姐?   南笙笑了笑,弯下腰去拉他的手,“小家伙,你是谁?”   小万有些呆呆的,随后喏喏的说:“我,我是小万。”   “…”   南笙眼珠闪了闪,突然换了一种问法,“那,容翎是你的谁?   ”   “…”   小万在没有来九龙湾的时候,对容翎的确有一种亲近之感,可来到这里之后,对方又是讨厌又是嫌弃的,那点畏惧的感觉早就抵消了他想亲近的心情。   小万久久不说话,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南笙刚刚放松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的妈妈呢?”   南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的有点勉强。   “不,不知道,叔叔不让我见她。”   “…”   “老婆,你又在琢磨什么。”   容翎靠在楼梯口,好笑的看着南笙。   这丫头心思向来多,他敢保证,她又在胡思乱想。   “…”   “容翎,你为什么不让小万见他妈妈?”   南笙索性大步朝他走去。   容翎无语的叹了口气。   他捏捏她的脸说:“这些,还不都是你做的,这会全赖我头上了。”   这语气,居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南笙嘴角抽抽,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   “先将他带下去吧。”   容翎指着小万对仆人吩咐道。   南笙看着小万这么可怜的样子,真心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她现在脑子不清楚,还是交给容翎解决吧。   “老婆,先去吃饭吧。”   容翎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一脸宠溺的说。   “好。”   “之前有个颁奖礼,你错过了,不过展览在明天,还来的及,明天,我陪你去。”   之后,容翎耐心的对她讲述明天的行程,以及注意事项。   空荡了许多时日的九龙湾,因为主子的回归,似乎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与温馨。   门外,路琪远远的看着那里的方向,没有血色的脸上,逐渐的露出一抹怨恨,她的儿子,那是她的儿子。   ------题外话------   因为南笙最近的记忆,所以这一阵,许多配角以及南家的事都要延后写了。   ☆、第九十六章 容翎,你做什么   清早,南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许多东西,原本空白的墙壁上摆满了素描画像。   放在中间的那一副,自然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张,被表了一个精致的相框,复原之后,很干净,很平整,那张脸似乎也跟着生动几分。   南笙嘴角抽抽,才注意到,房间里只剩她自己,这两天容翎都是晚睡早起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三少夫人,三少说九点的时候来接您。”   听到南笙起床,一直候在门口的女仆,敲门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件礼服,刚要放在床上,南笙摆摆手说:“先挂起来吧,我今天只是以围观者去,可不是修复师的身份。”   她现在记忆紊乱,不想被人逮着问问题,如果一个回答不上来,丢的可不止她一人的脸。   女仆诧异的看看她,想说这是三少的吩咐,可再一想,自家三少也都得听人家夫人的,便笑笑将衣服收了起来。   南笙下楼吃饭的时候,小万也在,孩子太小,所以看着他的仆人每天都会领他出来溜溜。   小男孩正半跪在客厅的茶几上,手里摆弄着一些数字卡片。   她听说这个孩子发育的晚,就连智力也比一般的孩子迟缓一些,南笙看了他一会,心里无声定的叹了一口气。   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何她以前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这,他妈妈呢?   会不会很着急?   而且看容翎的样子,他并不喜欢这个叫小万的孩子,若是以后她也有了孩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想到这里,南笙眼珠转了转,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脸,感觉那里很烫。   容翎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发现南笙并没有换他准备的礼服,反而是一身休闲的棉服,牛仔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曲线优美。   容翎挑了挑眉,“怎么穿这样?”   “低调点。”   南笙垂眸打量下自己,笑着说。   “…”   容翎被她样子逗的噗嗤一笑,无语的按按眉心,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宠溺的说:“放心吧,不会有人拍到你的。”   在北城,没有他的同意,谁敢让他老婆上报纸。   南笙的担心的确是多余的,这一次的展览是不对外展出的,邀请的也都是国内或者是好国际上有名的鉴定家,或者身份不凡的收藏爱好者。   能进去现场的媒体,也都是经过特殊关照的,没有允许,是不会随便问问题的。   不过南笙也懒的再换衣服,二人感到现场的时候,博物馆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子。   还有人专门守岗,这件文物的已经定为一级,保护工作自然是严谨的。   “我是不是穿的太随意了。”   南笙托着下巴,感叹了一句。   容翎的目光慢悠悠的从她的腿上滑过,伸出长指戳了戳。   弹性十足。   “喂,要进场了,一点正行都没有。”   南笙拍掉他不老实的手,没想到她在这认真思考问题,这家伙还有心思调戏她。   睁圆了眸子瞪着。   “我觉得挺好的。”   容翎勾着唇,点评了一句。   可那语气,听着痒痒的,让人想入非非。   “走吧,老婆。”   南笙对容翎这自然而然的称呼已经习惯了,而她也发觉,除了偶尔她的细心谨慎外,她居然一点也不怕他,那种肆无忌惮就像种在了她的骨子里一样,时不时蹦出来想要在这个男人头上撒野一番。   可他,好像并不介意,反而很开心?   容翎牵着南笙,朝会场走去,那两抹身影,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路琪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怨恨而绝望,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如今的九龙湾像是铁桶一般,她无法靠近半分,见不到小万,见不到容翎,也见不到那个女人。   当然,她这十多天里,并不知道那里发生的所有事。   她不知道南笙有没有虐待她儿子,甚至,她还想过去电视台,将他们的事曝光,她想夺回她儿子,可惜,一提到容翎这个名字,没有一家媒体敢让她上门。   她是真的被遗弃了。   她的儿子被抢走了,她这个母亲却被遗弃了,这凭什么,凭什么!   可这里,她同样进不去。   她好想拆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路琪的神情不断地闪烁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发泄的出口。   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她身后:“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路琪一惊,回头看清来人,脸色不由的白了几分。   “你,你怎么在这?”   阎源望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女人,清俊的眉宇有化不开的寒冷。   “我在问你。”   “阎源,你能不管我的事吗?”   路琪显然没有见再见阎家的任何人,何况,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她。   “你和那个男人有过什么关系我不想管,但是那个女孩,你不要靠近。”   阎源的确不喜欢她,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人心思太重,也就那个自诩没有感情的男人能陷入她所谓的温柔陷阱里面。   本不想和他们有牵扯,可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南笙的身边,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路琪能在阎家呆那么久,也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她看了阎源一眼,突然笑了:“你喜欢她?”   不然,上次为何拦着她见南笙。   阎源闻言,皱皱眉,呼出两口冷气,不想再废话。   他刚转身,路琪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阎源你喜欢她,我喜欢容翎,不如,你帮我如何?”   路琪像是立刻恢复了所有生机,唇边的两抹梨涡若隐若现。   阎源顿脚,眉宇见的冷冽越来越明显,“你有什么资格?”   几年不见,这个女人果然越来越低劣。   “因为小万是容翎的孩子,你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给人家当后妈吧?”   “阎源我了解你,你的心里其实是十分善良的,如果你有爱的女孩,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从一而终,可容翎不一样,他不是愿意受束缚的人,你不觉得南笙跟着你会更幸福吗?”   路琪见阎源僵在了原地,以为她说动了他,却没想到,阎源主要听的,还是那句小万是容翎的孩子。   他在阎家呆的时间很少,可巧的是,阎渊在逼着她打胎的时候,他碰巧看见了。   也因为那件事,他对阎渊更加的厌恶。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的男人,如果对别人见死不救,也就正常了吧。   阎源晃晃头离开了。   不管喜不喜欢南笙,想不想和她在一起,都不关别人的事,更没有人有资格对他的事指手画脚。   “喂!”   路琪没想到,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过她也不敢追上去,阎源虽然话少,看着没什么危险,可就这样一个闷葫芦,手断并不比太子少。   无语的抓抓头发,路琪觉得,她真的要疯了。   博物馆大堂,许多记者扛着摄像机,闪光灯齐刷刷的对着场地中央的一件文物抓拍着。   大约四五十厘米高的鼎身,宽三十厘米左右,它坐落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安静的,沉稳的,仿佛让人透过它,看到了千年之前,某位帝王的气息。   嗜血,残忍以及无上的权威。   南笙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万众瞩目的那个四尊莽鼎。   没错,这是拿去鉴定之后,几位专家起的名字,因为上面的纹路不是龙,而是莽。   四爪为莽,也是那位暴君没有继承帝位之前的私有之物。   “哎,和你们说,把它复原这么完美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修复大师。”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专访一下。”   “悬,他们捂的很严实呢,具体姓名都没有曝光出来,据说有几位大师傅想见,都没有见到。”   “天,这可真是巧夺天工。”   “配合这么完美的,不会是情侣吧,心有灵犀也不为过。”   耳边吵吵闹闹的评价,揣摩,此起彼伏。   南笙眼皮跳跳,扭头一看,某人的脸的确很黑,很沉。   “…”   她知道,这就是她和阎源一起修复的。   南笙想和他说些什么,转头的时候,正有几个中年男人朝这里走过来。   “三少,借一步说话。”   容翎一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手拉着南笙,看了看来人,点头说:“这是我夫人,走吧,一起。”   容翎不可能将南笙自己留下。   “呃,好好。”   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看看南笙,连连点头。   三少结婚了?   为何他们都不知道。   在北城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容翎俨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容家并不是本地户,是后搬迁过来的,原因还是容家的两位老祖宗选的,觉得这里风水不错,可以作为养老的地方。   也是在几年前,容翎因为穆简那斯重色轻友,一时无聊,跑回了这里,一边与莫少霆称兄道弟,胡作非为,一边将北城的势力渐渐的收入囊中,直到今天,无人能撼动。   几位中年男人正是馆方的领导,在得知南笙就是那位年轻的修复师之后,简直是惊叹的说不出来话。   几人有事相谈,南笙觉得无聊,从会议室走了出去。   “不要乱走。”   正和几人说话的容翎抬眼看了一眼南笙,嘱咐了一声。   “我就在走廊透透气。”   南笙比划了一下,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那位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三少放心,今天来的客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没有闲杂人等。”   “嗯,去吧。”   知道南笙觉得无聊,可他得顾及着这几位和容家二老的交情,只能耐着性子坐着。   南笙倒是没有远走,她也是怕自己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记忆不完整,总是缺少安全感的。   楼上的走廊很明亮,墙壁上还挂着一排名人的肖像与注解。   南笙一边等着容翎,一边慢悠悠的看着。   阎源来的比较晚,来这里同样有些事情,当他上楼时,正巧遇见了在走廊里欣赏历史著名人物的南笙。   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大衣,衣领带着一圈蓬松的绒毛,她微微仰着脸,那些不老实的毛似乎扫的她有些痒,时不时的伸手拔弄几下。   时而嘟唇,时而皱眉,表情生动的像一只小兔子。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向来睿智内敛的女孩,因为失去了记忆,会变成另一种迷糊而呆萌的样子。   或者,这也是她的另一面,只不过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停住了脚步,就连呼吸的放慢了几许,耳边静的,只有他自己那砰砰砰不受控制的心跳。   呵,阎源,你好没出息。   他在心里不断的嘲讽自己,可依旧迈不出步伐。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吱呀被拉开,阎源握了握手,快速的离开了原地。   “怎么在这里?”   容翎率先走了出来,见南笙正守在门口。   “等你啊。”   南笙瞥了他一眼,他不是让她不要乱走吗。   “…”   哈哈哈。   “三少和您夫人感情真好。”从后面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爽朗一笑,赞赏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三少,有时间带您夫人来我家吃饭,我夫人可一直吵着要见这位小师傅来着。”   “没问题,希望到时候李伯母不嫌麻烦就好。”   容翎浅浅一笑,和对方说话明显很客气。   “哎呦,欢迎还来不及,哈哈,今天就不打扰了,三少,带着您夫人忙去吧。”   中年男人连忙摆摆手。   能让容翎客气的真没几人,南笙打量几人一眼,便被容翎拉走了。   “我们去哪?。”   南笙回握着容翎的手,他的手摸着手感很好,温热柔软,干燥舒适。   “先吃饭,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容翎笑着,没戳破她的小动作。   “…”   只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当二人刚刚坐上车子的时候。   司机一个不留神,被边上冲出来一个人吓的急忙踩刹车。   只不过晚了一步,有一个人影被撞飞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   “啊!”   南笙惊呼一声,容翎迅速的伸手捂在她的眼睛上,将人搂在怀里,减少车子惯性的俯冲。   “老婆,没事。”   容翎对南笙说着,眼神已经狠狠的朝司机瞪去。   “三,三少,对不起,我去看看。”   司机连忙推门下车。   由于博物馆的展览,这会儿又是闹区,所以已经很多路人围观了上来。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女人,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是你!”   司机张口吼道,他就说他不可能撞到人,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冲出来的!   这个女人,正是路琪。   她呵笑了两声,一把推开司机,双手砰的一声支在车子前盖上。   “南笙,你出来!”   “容翎!你把儿子还给我!”   车里,南笙推开了容翎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看着前面狼狈又吓人的女人。   “将她带走。”   容翎看见她,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围观,并不是处理事情的好时机。   路琪也是掐准了这一点,她接近不了他们,只能选择这种鱼死网破的办法,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她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容翎能把她弄死。   “不!我不走!”   路琪笑着挣扎过来束缚她的人,伸手指着车子岿然不动的两个人说,“大家都看看!都看看!这就是容三少的作风!我给她生了儿子,他不承认不说,还纵容别的女人虐待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吧,你们想不到吧,在你们眼底那么高高在上,完美无瑕的容三少,居然是无耻之徒,抛妻弃子,甚至,还想撞死我,毁尸灭迹!”   “还有那个南笙,年纪不大,仗着自己的姿色勾搭男人不说,还霸占别人的爸爸,还虐待人家孩子!”   路琪就是想把事情蛮大,想让南笙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反正现在的人只看热闹不图真相不是吗!   第二份鉴定报告并没有曝光,所以路琪此时还不知道小万不是容翎的儿子。   似真似假,底气十足的怒着,她的衣着凌乱,额头血迹斑斑,如果不是走到绝路,谁又会选择这个方法。   路人见状,不知不觉将心都偏向了弱势的一方。   南笙一直听她口口声声的指责,奈何那些事她不记得。   她想要下车,却被容翎拉住,“不要理她。”   这个时候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容翎一直以为这对母子对他已经够不成威胁了,自然懒的管,可今天,他真的忍到极限了。   周围不少人那些相机在拍照,容翎一手拉着南笙,一边安抚自己暴躁的性子。   “开车。”   声音不大不小,前面的司机一僵,连忙坐了进来。   “直接开过去。”   路琪正站在车的前面,如果直接开过去。   司机冷汗直流。   三少这是在公开场合…   路琪不可置信的,以为自己耳鸣了。   “我说直接开过去!”   这一句,容翎是吼出来的,凡是离车子近一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轰隆,车子启动,路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路人一把推到了马路的边上,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容翎的车子绝尘而去。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躲的话,他是真打算撞的吧。   这些有钱人,草菅人命都不分场合了吗?   太嚣张了吧。   不少人都愤怒了!   有钱就他妈了不起啊!   不少人纷纷围在路琪的左右劝道:   “姑娘,你快起来吧,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对,我们帮你传到网上,容翎再嚣张,他也堵不住众人的口。”   “姑娘,快起来,去医院看看吧。”   有人递给路琪几张纸巾,实在是她脸上的伤口太吓人了。   路琪目光呆滞的坐起来,接过那些纸巾,用力的擦在伤口上,可是,越擦血血多,越擦,伤口越疼。   最后,她扔掉纸巾,捂着头呜呜的哭了。   她没想到,容翎真的,真的敢撞死她。   呜呜…   她明明认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可是如今,她竟越来越看不懂了。   “哎,豪门不好进啊。”   “听说,那位最近一直宠的是南家的二小姐。”   “嗤,不就仗着那点姿色吗,时间久了还不是喜新厌旧的份,看这位姑娘不就是。”   “那可不一定,传闻都快一年了,如今南家是越来越风光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不一会,不知谁打的救护车来了,这才止了这场闹剧。   不远处,阎源看着救护车将那个女人带走了,叹了口气,才慢慢的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么一闹,南笙也没心情吃饭了,回到九龙湾,看也没看容翎一眼,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容翎按了按额头,感觉那里青筋直跳。   “三少,新闻已经传到网上了,不过很多媒体不敢转载,他们发的都是一些小的地方微博或者是校园网。”   林元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通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九龙湾。   容翎拿过平板瞥了一眼,就直接扔回给他,“看着处理吧。”   “三少,那小万那个孩子怎么处理?”   容翎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无语的说:“本想着今天就将这个孩子给她送回去,这件事也就算处理了,没想到,她倒是来了这么一出,小万又不是我儿子,先由着她折腾。”   说道最后一句,容翎倒是变了语调,听着平缓,可是蕴含的语气,却让林元一冷。   路琪小姐这回,恐怕是没办法收场了。   不过,林元觉得应该提醒自家主子一句,“三少,您是知道小万不是您儿子了,可外面人不知道,包括,三少夫人。”   “…”   想到南笙刚刚怄气的样子,容翎眼皮跳跳。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明明人是留给她处理的,结果她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林元也觉得他家主子娶个老婆真心不容易,闷笑两声离开了。   房间里。   南笙正趴在床上,忍不住悄悄的刷着那些新闻。   见上面无非是议论某个嚣张大少爷始乱终弃,草菅人命等等,南笙气的一把扔了电话。   过了一会,她又赌气的拿回来,先是注册了两个账号,在那些评论的后面,奋力的回复着。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没办法,谁让小三貌美如花,人家有钱任性。”   这些人并不敢直接提容翎的名讳,大多都是含沙射影,南笙动动手指在后面回复了一条,“有钱就是任性怎么了?你是火眼金睛吗,没看见人就知道谁是小三!”   “贵圈真乱,有钱人的世界不懂。”   “这就是所谓的撞车门吗?”   “论某世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南笙翻着翻着,不禁被一个长篇大论惊到了,尼玛,这个世家不就说的她吗?   一个说她父亲风流,新欢旧爱不断,一个说她蛇蝎心肠,有心机,攀上了北城第一贵公子。   …   说的这个详细,让她这个失忆的人都跟着迷糊了。   “鉴于一切抨击都是源于嫉妒,人性本善,少点猜测,多点真诚。”   南笙气的直接用这条评论盖了楼,点击退出,她果然是脑子不好使了,和这些无聊的人争辩个什么劲呀。   身后的门被推开,南笙手指一颤,立马关了手机,下意识的不想让容翎知道她这么幼稚的举动。   容翎进来的时候,南笙依旧趴在床上,还是上午的那件牛仔裤,还没来的及脱,修长的腿交叉在一起,小脚丫子在那晃悠着,白色的袜子上还绣着两个小黄鸭。   看这个风格应该是仆人准备的。   容翎眼眸一眯,突然放轻了脚步。   “…”   南笙见这个人还没走过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啊!”   容翎正站在她的身后,见她回头,弯腰朝她扑了过去。   二人顺势滚到床上。   “唔,你压到我了。”   南笙不满的去推他,她心情还没有平复过来呢。   那个女人的事还没问清楚。   容翎向来是一个能占便宜绝不放手的人,握着她的手,垂眸就是亲了亲她的眉眼。   “一,二,三,三次了。”   “?”   什么?   南笙错愕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容翎好气的咬咬她,“最后解释一遍,那个女人和我没关系,孩子不是我的,这次,我有证据。”   真是太庆幸了,他留着那个鉴定报告。   “我有问你什么吗?”   南笙抬眸看他,一副她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容翎噗嗤一笑,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揉搓着。   “因为这个女人和孩子,你和我闹三次了,我再不聪明点,就不用混了。”   “…”   南笙被他挠的的痒痒,忍不住咯咯一笑,哪还有心思和他说别的。   还是先躲过眼前的攻击再说。   “别,还没洗澡。”   南笙微微喘着气,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嗔怒的看着他,像是一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子,到处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容翎心痒难耐,一把将南笙抱了起来。   “做什么!”   天旋地转的,南笙吓了一跳,容翎唇角上扬,拉长的声调说,“伺候我老婆洗澡。”   “不要,我自己洗。”南笙脸红的和虾子一样,伸手去推她。   “老婆,你再乱摸,我不介意洗澡的时候,再做做别的运动。   ”   “…”   卧室的浴室很大,在南笙住进来之后,容翎还特意的调整过,加了一些防滑的设施。   “我自己洗。”   南笙看着屈尊降贵为她放洗澡水的男人,忍不住出声说。   关了水龙头,容翎又试了试水温,见温度正好,抬脚朝南笙走去。   南笙以为他要出去了,刚松了一口气,只见男人从身后搂住了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裤子上,微微用力,将纽扣解了下来。   “…”   “你,你,容翎!”   南笙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男人已经半跪在她的脚边,将她的裤子退到脚边。   “老婆,抬脚。”   南笙不受控制的抬脚。   “那只脚。”   南笙捂着脸,容翎将她的脚握在手上,轻轻一拽,将她的裤子彻底的退了下来。   包括她那两只可爱的袜子。   女孩洁白的小脚丫踩在地面上,脚趾粉润的像质地最好的贝壳,再往上是那双雪白修长的腿。   完美的,一点瑕疵也没有。   “容,容翎。”   南笙看着容翎这样的目光,心跳不由的加速,此时的浴室已经氤氲起一层朦胧的雾气。   容翎缓缓的站了起来,南笙由俯视又变得仰视,这张脸,绝美的,总能让她不由自主的沉迷。   容翎又何尝不是,早就压抑不住的情愫与浴火烧的他无处不疼。   “老婆。”   已经暗了两个音色的调调,哑的性感好听,南笙心神一阵,恍恍惚惚的,就这样被拔个精光,扔进就浴室里。   “啊!你又做什么。”   南笙看过去的时候,容翎正在脱自己的衣服,看着她邪气的一笑,抬腿迈了进去。   “唔,容翎…”   你这个骗子。   这哪里是要为她洗澡啊…   容翎向来是爱玩的性子,可他老婆害羞,所以每次洗澡都是躲着他,终于逮到了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偌大的浴缸里,南笙紧紧的抓着边缘,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鱼,不,是两条鱼,一条任人宰割,一条,滑不溜秋,肆意的游走…   良久之后。   又过了良久。   南笙被人抱出来的时候,觉得手指都在痛着。   嗔怒的白了一眼容翎,钻进被子里不理他。   容翎低低一笑,宠溺又温柔的搂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亲。   “老婆,你真香。”   “流氓。”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两个字。   哈哈哈。   南笙其实也不困,就是累的很,容翎陪她躺了一会,卧室的门便被敲响。   “三少,有客人来了。”   “谁?”   容翎漫不经心的的坐了起来。   南笙也好奇的从被子里冒出了头。   林元站在门口犹豫了下,“三少,来人说,他是二爷让他来的。”   哦?   容翎眯了眯眼角,对林元说道:   “让他在楼下等着吧。”   容翎走下床,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衬衫套上,低头扣着纽扣,南笙坐起来呆呆的看他。   “不想睡就下床吧,你想知道的,应该有答案了。”   容翎看着南笙笑着说。   “好吧,陪你去看看。”   南笙眨巴了下睫毛,调皮的说。   若不是这个人来了,容翎最近都快忘了那个家伙说的话,他说有一个礼物要送他,让他在北城等着就好。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时正安静的站在客厅里。   长的算不上英俊,只能说很普通。   容翎带着南笙下楼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看一眼,立刻就收了回来。   有些局促不安。   “他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翎抬腿朝沙发走去。   对方头低的很沉,似乎犹豫了一会,他才开口说:“其实我来到北城很久了,大约有十多天了,还有今天的事,我也知道了,三少对不起,都是我对您造成了困扰,我来之前,二爷的吩咐是让我找您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容翎挑挑眉,拉着南笙坐在沙发上,他朝着远处的仆人摆摆手,吩咐说:“去将小万带来。”   男人无奈的笑笑,“看来,三爷您已经猜到了。”   是啊,他们几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林元候在门口,容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对方领会的点点头,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南笙好奇的看看,只见容翎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按了一下。   “说吧。”   “三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就是当年您的那位主治医生,那个时候您昏迷不醒,太子和二爷都吩咐过,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可是,在我晚上查夜的时候,发现路琪小姐就在您的房间,她怕我说出去,索性给了我一笔钱,之后,还我威胁我,让我采您的精子。”   容翎眉毛都没挑一下,南笙则是意外的看了看他。   “当时,看着那么多钱,我是有点动心的,我并不知道她要采您的精子做什么,可鬼使神差的我答应的,没想到的是,您的精子并不好提取,您排斥所有接近您身子的人,没办法,我只能用仪器,可没想到,在我再次返回您房间的时候,二爷出现了,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那目光却洞察了一切,作为我的老板,我是怕他的,也是了解的他的,我以为我完了,绝望之下,直接坦白了经过,后来,二爷没说什么,只是那样的盯着我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的监视下,我取了自己的精子,交给了路琪小姐。”   “后来,我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可是路琪小姐又找到了我,做了试管婴儿。”   男人战战兢兢的,说的诚恳懊悔。   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目光从头到脚,又看了看被仆人抱在怀里的小万,她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这么来的。   那个路琪,胆子这么大?   还有他们口中的二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一个男人取精子?   他不拆穿那个女人,还将计就计的坑了她一把,这个心思,实在是太深沉了。   不过她挺庆幸这个结果,不然这孩子真成容翎的了。   “三爷,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男人站着良久,抬头看着那个小不点的男孩,语气有些颤抖。   “没错。”   容翎淡淡的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我能带走他吗?”男人的脸色变了变,顿而又鼓足勇气恳求。   “实不相瞒,三爷,我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可是我妻子却一直无法受孕,家里,都已经准备领养孩子了,还是二爷一个月之前,找到了我,说了这个孩子的事。我,我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留下的。”   毕竟,无论是太子,还是这几位爷,都不是心善的人。   容翎听完,按了一下黑东西的按钮,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穆简不见他,派这么个人过来,肯定是有话说的:“二爷说,您还会去找他的。”   男人想到什么实话实说。   “…”   容翎的脸变得有点黑,若不是因为从小就和穆简长大,他了解那个男人,他早就一拳打死他了。   这么一件事,居然隐瞒了他三年之久,若不是太子找来,他敢保证,那个闷骚狐狸能瞒一辈子。   脸色变了变,容翎将桌子上的那个录像仪拿了起来。   “孩子你带走吧。”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想着,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闻言大喜,心道,二爷说的果然不错,三爷虽然会生气,可孩子会让他带走的。   “谢谢,三爷,小的一定带着他走的远远的。”   容翎挑了挑眉,男人连忙从仆人手里接过小万,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他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南笙抬眸看了一眼,只见小万黑漆漆的眼睛正一脸不舍或者是恐惧的看着南笙,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南笙张了张唇,最终,没说出什么···   “把这个放到网上。”   ------题外话------   后台抽了,点击发送不了,呜呜呜,又晚了…   ☆、第九十七章 想起了什么   容翎将那个录像仪交给林元,便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明显不打算再管此事了。   那个女人闹的越凶,只会摔的越狠,她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南笙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小万最后离开的那个眼神,很无助,也让她很无奈。   不管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搭在膝盖上的手被人温柔的握起,容翎食指摩挲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在缓解她所有的不安。   “容翎,他会对小万好吗?”   南笙看着他问了一句。   容翎像是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温声说:“会的,放心吧。”   经历这么多事,他也不敢对那个孩子不好。   南笙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老婆,如果你舍不得,就为我生一个吧。”   容翎突然低头去逗弄她。   南笙耳根一红,眸子有点不自在的闪躲。   她上午还刚刚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她还没毕业,时机有点早…   容翎其实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她还小,就算健康的时候他都舍不得让她生孩子,何况现在。   不过想到什么,容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耍赖的说:“老婆,以后,一定要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样,她就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了对不对。   南笙羞赧的推开他,“容翎,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她现在还腿软的没力气呢。   噗嗤。   某人眼里复杂的情绪一收,没心没肺的笑了。   时间到了晚上,网上乱哄哄的,已经推出了一个新的热搜词语,撞车门。   暗指豪门里的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比如对某个想嫁入豪门的女人,她们会讽刺说,哎,你小心你老公以后拉着小三撞你啊。   不过这五花八门,一边倒的网络暴力倾向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容翎发布到官网的一则消息,炸的七零八落。   视频是经过剪辑的,剪掉了某些敏感的称呼,男人清晰的话语传了过来,简单明了。   视频一发出,举目哗然,孩子不是容翎的,那个女人不但和容翎没有关系,还想买通医生偷精子?   天哪,这究竟是多无耻的女人!   配合新闻发布的,除了一张鉴定报告,还有一份律师函。   追究所有造谣扩散者的法律责任!   一时间,网络平台上都寂静无声,沉寂的像一滩死水一样,无论是参与者还是讨论者,仿佛都能听见响一般,狠狠被扇了一巴掌。   事情根本就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样子,原来可怜的原配才是心机女。   偷精子,想仗着孩子上位。   那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人是在做什么,助纣为虐?   可对方是谁,那是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死他们的容三少,虽然没有人敢指名道姓,可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他想要追究责任的话,谁都逃不过。   几乎是瞬间,网络的舆论立即扭转,原先那个受人同情的女人变成了人人喊打,不要脸的心机女。   容翎的影响从忘恩负义,瞬间又高大了起来,只不过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某人并不介意,表情一直淡淡的,连瞥都没瞥一眼。   此时,正在医院里的路琪,不可置信的看着视频里的内容,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破败。   视频里的那个男人她记得,当初的确就是她买通的他,可是精子居然是他的?!   不!这不可能!   看清楚那份鉴定报告,路琪疯了一样的跳下床,不行!她要去问清楚!   一定是容翎买通了他,才这么说的!   若他说是真的,为何当年没人来揭发她!   “哎,你针还没拔呢!”推门走进来的小护士,看见路琪连忙喊道。   “你若想走,直接把医药费交了。”   看清路琪的脸,小护士一脸鄙视的说。   路琪的照片现在已经被人放到网上人肉了,这会儿估计全北城都知道这么一张脸,没办法,谁让她得罪的是北城的第一贵公子,就算容翎不动手,也少不了想那些拍马屁的人收拾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   路琪一把拔了针,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连医药费都交不起!   可路琪低估了某人的影响力,她觉得医院的人肯定是故意的,只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医药费竟然贵的要命!   她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现金。   “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成北城的红人了。”   “现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女孩子一门心思想嫁进豪门,还不择手段,好好做人不好吗?”   “嗤,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   “你懂什么,没准就因为模样不好,才想利用孩子呢。”   “哈哈,这么说的确是啊,听说人家南二小姐那才叫漂亮呢,又出身名门。”一群人抱着胳膊指指点点,嘲讽的话语伴着冷风齐齐朝她席卷而来。   路琪站在收费口,一张脸由惨白到涨红,再由涨红到青白。   她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卡,啪的一声放在那里,转身就走。   “哎!”   “密码呢!还有你卡不要了了啊!”   收费的工作人员从窗口里连喊了几声,可抬头一看,人早就不见了。   “哎,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工作人员将那几张卡拿过来,将那些围观的人撵走。   这年头,好好的女孩都想着当小三,她们有什么办法。   路琪从医院跑出来,可能是她此时太过敏感,总觉得有很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刺一样的,或鄙夷,或嘲讽。   可她顾不了,直接将衣服蒙在脑袋上,朝九龙湾跑去。   她要去问清楚。   九龙湾。   南笙翻了两眼网上的新闻之后,觉得没意思,便扔到了一边。   “怎么了?”   容翎余光看见南笙的动作,开口问着。   南笙趴在桌子上,无聊的说:“没什么,只觉得他们这脸变的太快了。”   刚刚还一股脑的同情那个女人呢,这会儿全倒戈了,终于了解什么叫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一个人了。   容翎好笑的揉揉太阳穴,觉得现在的南笙特别萌,他看着她说:“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以前的南笙防备心很重,也很无情,她几乎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自己的心之外。   想到这里,容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无奈的想,如果没有秦县的那一幕,恐怕这个丫头还是不会这么容易接纳他的。   “我是不想看到他们那样议论你。”   南笙有些认真的说,她现在的记忆还有心只有眼前这个人,他现在就是支撑她的整个世界。   在路琪指着她骂的时候,她只有茫然竟一点也不生气,可看见容翎被那么抨击,她就控制不住了。   甚至忘了孩子的事,忍不住幼稚的去反击。   容翎错愕了两秒。   他直愣愣的盯着南笙,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这么直白的表达她的想法。   是啊,她变了。   看着她那双充满依赖的眸子,容翎觉得他的心竟火烧火燎的难受。   因为这些天寻医的毫无进展,他一直处于一种不安的恐慌中,倒是忽略了南笙失忆后的变化。   他推开身边的椅子站了起来,在南笙好奇的打量中,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老婆,谢谢你。”   她对他的维护,真的好温暖。   “容翎,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南笙当然不会明白容翎心里的复杂,觉得他又在逗她。   容翎表情一缓,又去捏她的小鼻子。   “哎,掐红了!”   南笙她伸手去拍他,特别不喜欢他掐她鼻子,因为掐完鼻头红红的,丑的厉害。   可容翎偏偏喜欢看那样的南笙,表情生动,像个炸毛的小兔子,特别可爱。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的,又闹成一团,直接滚到了沙发上,南笙气的直咬牙,也伸手去拧他的鼻子,可容翎太狡猾,每次都是让她以为快得逞的时候,让她动作落空。   “容翎,你混蛋!”   南笙发现他就是在逗她,干脆从他身上蹦下来,不想理他。   “哈哈,老婆,来吧,我不动了。”   容翎扬着眉梢,笑的一脸得逞。   南笙怀疑的看他一眼,他有这么听话?   容翎轻咳两声,敛了笑意,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大方的说:“老婆,你随便掐。”   他微微仰着头,一双凤眸慵懒的仰着南笙,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完美的嘴唇,南笙鼓了鼓气,不由自主的将脸凑近了一些,手指刚要拧在他的俊脸上,结果某人邪气的挑眉,猛的朝前凑近了一些,两片薄唇准确的吻上了女孩微嘟的唇瓣,手用力一搂,将人拽近了自己的怀里。   “唔,!”   容翎,你这个骗子!   无赖!   南笙微睁着眸子,气的用拳头捶他,可某人丝毫不介意,反而搂着她,越吻越用力。   南笙也怕打疼了他她自己心疼,无奈的捶了手,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北城第一贵公子,明明是北城第一大流氓。   门外,林元一头黑线的等在那里,从书房里传来吵闹声的时候,他就在,这会儿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这两位主子还没消停。   又过了一会,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听到桌子椅子的拉动声,林元才整理下自己的表情,敲了敲门。   “进。”   林元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容翎正坐在桌子上,看着刚刚拿起来的资料,而南笙则是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书,白皙的脸上还有着余红。   一室温馨。   “有事?”   容翎一句话打断了林元的目光,敛了敛神,他开口说:“三少,路琪小姐来了。”   之前三少有吩咐,说如果路琪小姐如果来的话,通报他一声。   容翎看了一眼南笙,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牛皮纸,递给林元:“将这个东西,还有小万留下的东西一起交给她。”   “好。”   林元将东西拿过来,连连点头。   “对了,你告诉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容翎皱眉想想,又加了一句。   “是,三少。”   林元为二位关好门,走了出去,如果他所料不错,路琪小姐应该不好再出现了。   九龙湾的门外,路琪没吵没闹,只是呆呆的坐在路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打开了。   林元拿着一封牛皮纸和一个打包好的小包裹走了出来。   “路琪小姐,这个是小万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都是三少夫人给他买的。”   林元弯腰,将那个小行李包裹放在路琪的身边。   路琪抬眸,苍白的唇咬在一起,“你,不,他什么意思?”   林元叹了口气,将那个牛皮纸交到她手上,“网上的视频,剪掉了关于二爷和三爷的信息,但是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是二爷发现了你的举动,让那个医生换的精子,路琪小姐,小万,和我们三少没有关系,你不信的话,这个牛皮纸里面有证据,还有,那个男人与小万的亲子鉴定,小万,已经被那个男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小万去哪了?!”   路琪腾的一声站起来,拎着林元的脖领说。   “被他的亲生父亲带走了。”   林元一动不动,只是实话实说。   “啊!你们凭什么!”   路琪看也不看那个牛皮纸,甩手扔了出去!   为什么事情会这个样子!   啊!   路琪挠着头,突然想起什么,瞪着林元说,“不对,你说什么?老二?”   想起那个男人,路琪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连忙捡起地上的那个牛皮纸,直接拆开来看。   看清上面的内容,路琪捏着纸张的手隐隐颤抖。   她记得那个男人,穆简,印象中,就是他将容翎拉进了太子的生活。   他和容翎差不多大的年纪,虽然看着病殃殃的,但是不容忽视的,是他那非一般的城府,就连太子,对他都是让着几分的。   原来,一直像小丑一样被围观的人,是她!   其实,穆简已经给过她两次机会了,如果她不去做试管婴儿,如果她没有贪心,没有想用孩子来捆绑容翎,那么这件事都不会以大白天下而收场,她都不会被逼的如此狼狈。   她以为,只要怀了容翎的孩子,不管是太子还是容翎,她总能在二人之间,站得一席之地,可她,终究是太愚蠢了,她早就在别人的视线中,耍着自以为是的小阴谋。   可同样,她真的是情不自禁。   面对太子的每一次强行夺取,每一次粗鲁无情,她都越发的渴望有一个温柔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种感觉就像溺水的鱼需要新鲜的氧气,容翎的出现,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契机,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被家人惯坏的大少爷,龟毛,挑剔,满脸的桀骜不驯,可偏偏,她就是知道,这个男孩,内心是善良的,他是和太子不一样的存在。   太子的心已经冷透了,不管爱不爱,他都不会表现出来,也会埋的很深,而容翎不一样,他只是在用一张拒人千里的外壳来迷惑众人,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他会敢于接受,会敢于表达,他会变得很有温度。   可那个幸运的女孩,注定不是她。   林元默默的看着这个时而发疯,时而痛哭的女人,久久的叹了一口气。   人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执念,如果用对了,那就是无往不胜,如果,用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路琪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一种什么心情离开了。   她抱着属于小万的东西,一步一踉跄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她会去哪里?   南笙默默的收回视线,心里,平静无波,没错,除了容翎,如今的她,似乎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心生一点波澜。   或许,这就是存在她骨子里的冷漠吧。   她不会同情任何人。   “三少,她走了。”   林元站在门口,汇报了一声。   容翎翻弄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这本就是早该处理的,却被他们一直拖到了今天。   容翎很忙,因为他要空出时间陪南笙,医生的事还没有任何线索,这已经让他焦躁不安了。   如果太子的师兄说的是真的,他要怎么办!   同样,他还不能在南笙的面前表现出来。   “三少。”   “还有什么事?”容翎不免有些烦躁。   林元看看站在窗边眺望的南笙,低头说道:“有三少夫人的电话。”   “谁的?”   如今容翎只给南笙配了一个私人的电话,其他的人若要找南笙,都要先经过他的同意。   “是工作室的,说是有事情找三少夫人。”   林元如实汇报。   “去回了吧,就说没时间。”   南笙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出去工作或者应酬,包括学校,他都打过招呼了。   “等等。”   南笙走过来,直接坐在容翎的对面,“阎源知道我的情况,他已经和工作室的领导沟通过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找我的,不如,问问有什么事?”   南笙试探。   容翎拧眉,不悦的看她:“是他和你说的?”   南笙楞了一下,点点头:“那天在路上,他说了一些事。”   “…”   “你去问问什么事,再过来告诉她。”   容翎还是没让南笙接电话,直接让林元去做。   “…”   南笙眨巴下眼睛,怎么觉得容翎有些不高兴啊?   他不喜欢阎源?   不过再一想到,那天阎源提到容翎时的表情也有些微妙,南笙觉得自己猜对了,两个人八层有点气场不和。   不一会,林元走了回来,看看容翎,又看看南笙,笑着说:“三少,三少夫人,是这样的,因为四尊龙鼎的事,很多人都很仰慕三少夫人,可他们见不到人,都纷纷的找去了工作室,想请三少夫人出手。”   “?”   南笙好奇的看着他。   容翎脸有点黑。   林元连忙摆摆手说:“不过大多活工作室都推了,只有一件很特别的,一件早期的王室玉冠,他们实在推脱不了,问问三少夫人可不可以接下,如果三少夫人同意的话,工作室不但免费提供工具,还可以带回来处理,不一定要去他们那里。”   报酬也很丰厚,不过在他家三少眼里自然不值一提,林元识趣的没说。   这个待遇对于工作室来说,也算是有史以来头一份了。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犹豫也有点手痒痒。   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容翎看她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揉揉额头说。   “去接下吧,告诉他们,修坏了,概不负责。”   噗嗤。   南笙刚还紧张的心被逗笑了,伸手去抓他,“容翎,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刚刚就在犹豫修坏了怎么办。   前王室皇冠,应该很珍贵的吧。   “我是你老公。”   “那修坏了怎么办?”南笙又认真的问了一句。   容翎轻飘飘的睨她一眼。   就在南笙有点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以为他会说一句,有他在,一切都不事之类的豪气万仗,让她感激涕零的话时。   对方淡定的来一句,“赔钱。”   “…”   好吧,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林元嘴角抽抽离开了。   。   其实林元说的已经是挑轻的了,如今南笙修复的文物,无论哪一件都被博物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更是有人将这些图片整理出来,放在一个专栏上,给南笙起了一个称呼,妙手公主。   工作室将东西送来的时候,直接过的是容翎的手,是一件古王冠,底座用的玉石镶嵌,上面点缀着宝石与碎钻,因为年代有点久,除了厚重的感觉外,没有一处闪亮。   大概两百年左右的历史。   南笙摩挲了一番,心里便有了答案。   “可以吗?”   容翎好笑的看着她。   南笙鼓了下腮帮子,不服气的说:“总要试试,才知道。”   呵呵。   容翎低笑,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门,“就当消遣了,不用太辛苦。”   他本就是怕她无聊,才让她接下的。   “嗯嗯,知道啦。”   南笙将那些工具都收了起来。   “就在隔壁的书房吧,免得我总吵到你。”   容翎看了看时间,对南笙说。   “好。”   隔壁的书房是容翎为南笙专门打造的,只不过南笙一向喜欢赖在容翎的这间书房,容翎便为她加了一张桌子。   如今她处理东西,是需要安静的,林元来回进出,难免打扰到她。   这会二人刚刚吃过晚饭,时间还早,南笙便抱着东西走出去了。   南笙是很少修复首饰的,因为之前的她觉得没有挑战性,可这件王冠不一样,结构复杂不说,就连材质都是现在稀缺的。   南笙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打量了一会,王冠的底座玉石间断了,应该是被摔的,有一个裂痕,上面的宝石衔接也有断根。   她并没有直接下手,而是从她收藏的那些书籍里挑出一本,翻了翻,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两个小时过去了。   南笙刚刚有了些头绪,准备下手。   傍晚九点。   容翎从书房走出来时,见南笙的书房还亮着灯,没打扰她,直接朝楼下走去。   “准备一些药膳。”容翎淡淡的对厨房里的人吩咐了一句。   “三少,您现在要不要用膳?”   管家走了过来询问。   “不用,一会做好了端去书房。”   他有点累的摊到沙发上,感觉最近都没什么胃口。   今天终于把北城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暂时可以放手一阵子了。   “三少,刚刚查到了一些消息。”   林元走进来,脸上有点喜色。   和容翎一样,林元最近也是疲惫的,自从林旦出事后,他就一个人揽了两个人的活,马不停蹄,成了陀螺一般连着转。   “嗯?”   容翎听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支着头坐起来一些,林元开口说,“云家的上上一位家住名云昆蓬,有人三年前在云城见过他,当时,他应该是回过云家的,不过这两年,又没有任何消息了。”   容翎扫他一眼,林元立即画风一转,开口说:“虽然云家的事没有进展,不过属下打听到,D国的北部,有一个偏远的道观,据说能上去求医的人,都能药到病除。”。   “道观?”   那不是Z国才有的吗。   “是什么人?医术如何?”   容翎觉得这个地方听着有些奇怪。   “暂时还不清楚,那个地方很偏,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据说能上去的人也非常少,已经有几年了,还是最近才走漏一些风声,具体的,恐怕只有去了当地才能知道。”   林元顿了一刻,又接着说:“刚刚属下还得知,二爷也启程去了D国。”   穆简从娘胎里带着病,三年前又伤了腿,所以他身边一直都是医生不断的,容翎想到什么,突然问他:“听说他身边现在随身带着一位女医生?”   这事,还是他今天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   自从三年前,云家的大小姐去世之后,穆简可就是不碰女色的。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据说还是个连医生执照都没有的娱乐圈新人。”说起这些主子的八卦,他们这些下人还是知道的多一些。   容翎挑挑眉,觉得那个货,他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了。   “去准备吧,明天,我们也去D国。”   不管是骗子还是世外高人,他都要试试才知道,何况,连那位闷骚狐狸都惊动了。   星星之火,总算有些希望,容翎舒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准备去叫南笙。   楼上,南笙已经忘了时间,一手放大镜,一手工具忙活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她现在的脑子的确有些不灵活,好在,她的天分还在。   咚咚。   容翎屈指敲在门板上,轻轻提醒了一下南笙。   “老婆,差不多可以了。”   南笙皱皱眉,“还差好多啊。”   容翎抬脚走了进来,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我让你做这些是为了消遣,可不是受累的。”   “走吧,去吃些东西。”   容翎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走,“哎,我把手套摘了。”   南笙收回自己的手时,无意的撩了一下容翎的袖口,结果在这明媚的灯光下,她清晰的看见男人干净的手腕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交错着,肉粉色的疤在正常的肤色上,特别的显眼。   “容翎。”   南笙脸色一白,晃晃悠悠的靠在桌子上,有什么遗忘的终于被她想了起来。   不过瞬间,她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老婆?”   容翎脸色一边,上前拥着她,南笙觉得眼前的脸在晃,灯也在晃,可意识却很清醒。   可她真该死,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容翎。”   南笙第二遍叫着他,伸手搂住了他。   “老婆,怎么了?”   容翎一直由南笙抱着,本来以为她的头痛发作,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呼吸平稳了下来。   伸手安抚的摸摸她的头。   南笙轻阖着睫毛,染上了一层水汽,她指尖向上,握住了容翎的手腕,“容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手腕处的温热,让容翎身子一僵,“老婆,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记得太子和他说,南笙现在的记忆紊乱,可能随时想起什么,也可能随时忘记什么,一点点的,到最后,失去记忆的能力。   所以,他并不是很放松。   南笙闷闷的动了动,“我想起了我们的过去,也想起了我的病,我还记得,太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失忆的故事,很悲伤,后来,他说,他想让我忘记你,想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容翎听到这里,拥在南笙手忍不住握拳在一起,青筋直跳,“可是你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没那么做吗?”   南笙抬起头看着他说。   容翎胸腔一紧,感觉心脏就要蹦出嗓子眼。   难不成她听到了?   还记起来了?   “为什么?”   就在容翎紧张的瞬间。   ------题外话------   这章甜不甜,就医终于有进展了。   准备九点来个二更,五千字,九点,二更。   记得准时哦。   某香已经累趴,吐血求安慰,求安慰~(>_<)~   ☆、第九十八章 南远山来访   南笙突然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或许太子是发现我就快失忆了,才没动手?容翎,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南笙歪着头,一脸探究的看着他,不是感觉不到他最近的紧张,只不过她之前不明所以,没有多想,如今想起来不少,她自然是怀疑的。   现在她的症状,已经不是单纯的思考障碍能解释的了了。   容翎垂头深叹了一口气,“别胡说,没事的,明天我们就去D国。”   “去哪里做什么?”   南笙这会儿觉得头脑清楚了很多,扶着容翎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容翎的手一直护在她的腰上,确定她无恙之后,才渐渐的收回了手,看着南笙轻声回答:“据说那里有一位很特别的医生,我们去看看。”   “···”   果然他一直在操心这个,不过她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抿唇笑笑,“好啊。”   “走吧,先吃些东西。”   容翎吻了下她的额头,拉着南笙朝外走去。   指尖的手掌干燥温暖,舒适包容,南笙抬眼望去,无声的感叹着。   她变了,这个男人,也变了。   还记得初见时,他是那样的嚣张跋扈,尊贵的不可一世,可是如今,在她眼前的,只有这个温声细语,一脸宠溺的男人,褪下了所有包装的外衣,是属于她的真挚的,温暖的容翎。   吃过饭后,管家安排人送进来一排刚赶工出来的衣服,D国现在的气温比北城要冷的多,尤其他们要去的还是偏远的地方,温差更大。   行礼自然是不用二位主子收拾的,南笙在架子上选了两件,看向容翎,“你的呢?”   容翎挑了挑眉,“我的不用看了,直接带着就好,这些是怕你不喜欢,才让你先挑几件。”   “我记得你以前给我选衣服从来不问我意见啊。”南笙想起什么,忍不住出言挤兑他。   “呵呵,小心眼。”   容翎低笑两声。   原先他是觉得南笙穿的太朴素了,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他才忍不住想改变她,可如今,她无论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自然没那么多要求。   仆人收拾行礼的时候,林元走进来说:“三少,三少夫人,南先生来了。”   “···”   在刚刚的刺激下,南笙想起来不少事,所以对于南远山,她是有些排斥的。   记住的画面不多,但是大体的事情是知道的,他们父女的关系并不好,近来更甚,他来找她能有什么事?   可人来了,她也说不出不见,毕竟,辈分还在那,她的姓氏还掌握在南家的手里。   “想见吗?”   容翎支着下巴问她,他是无所谓,全看他老婆的意思。   “让他进来吧,我想知道他有什么事。”   南笙坐在容翎的身边,若有所思的说。   南远山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作风,可今天,倒出乎南笙意料了。   男人走进客厅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风韵犹存的脸上,依旧可见俊美的轮廓,“三少,打扰了。”   南远山直接客气的和容翎打了一个招呼,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南笙嫁给人家了,自然不能先称呼自己的女儿。   “南伯父,坐。”   容翎搂着南笙,并没有动,只不过语气和顺的应了一声,他对南远山并没有什么好感,南笙之前那一后背的伤痕他现在都忘不了,现在能给他几分颜色,甚至给他一些好处,也是看在南笙还占着南家的这一身份。   总不能让外人看清了南笙在他心里的分量。   “呵呵,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是这样的,南笙啊,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阿姨特意下厨准备了一顿饭,你看看,要不要请三少一起过去聚聚?”   南远山将目光放在南笙的脸上,态度温和慈善。   “?”   这是请她回去吃饭?   南笙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看看南远山又看看容翎,对方捏了捏她的手背,意思她做主就好。   南远山来之前,是想打电话的,但是管家接的,所以他才亲自来跑一趟,这个女儿现在不受控制了,但好在对他有利无害,所以他也愿意跑这一趟,拿出诚意来。   至于容翎,他压根没想这位能屈尊降贵的和他们吃饭。   大概静了有两秒钟,南远山接着说:“南笙,我知道你对我,对南家有点意见,可你弟弟快高考了,你这当姐姐的总要给打打气不是吗?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   南笙不禁有些好奇,心中想着,他这个父亲最近还真是春风得意的。   “好吧,我和你回去。”   南笙点点头,转而看着容翎说:“你在家等我吧。”   这家伙有洁癖,从来不愿意与别人同桌吃饭的,南笙体贴的说。   南远山来不及惊讶,只见容翎已经站了起来:“走吧,我陪你去。”   他可不放心,再把她一个人扔到那样的家里。   “…”   到了南家,屋内的确没有外人,南皓还有怀着孕的赵女士正坐在沙发上,见南远山走进来,赵女士立马迎来过去,这也才看见跟在南远山后面的南笙,还有,容翎。   这位主怎么也来了?!   “还不去准备。”   见到这个女人有些失态的盯着容翎,南远山立马斥了一声。   “可,可以开饭了。”赵女士顿了一下,开口说。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年轻,见到容翎,总有种发自内心的不自在,容翎向来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尤其还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她,他还能勉强留下陪南笙。   他挑着眉看了一圈,见南远山好像的确没有别的幺蛾子,便对头对南笙说:“我一会来接你。”   南笙知道他的性子,笑着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三少,留下来一起吃吧。”   南远山见状,心里一喜,嘴上却客气的邀请。   “不了,我还有事。”   容翎揉揉南笙的脑袋,转身离去。   “···”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南笙看了赵女士的肚子一眼,抬脚朝餐厅走了进去。   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   饭桌上,仆人已经将饭菜布好了,中间放着一个三层的蛋糕,中间写着金榜题名,看这作风,应该是赵女士准备的。   几人刚刚落座,南皓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少看些手机,对眼睛不好。”南远山对南皓是真的关心,就连语气都低了几个调调。   南皓点点头,白净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好啦,好不容易孩子们都回来,你就少说两句。”   容翎离开了,赵女士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娴熟的,为几人布着碗筷。   现在已经四月初,的确是快高考了,南笙看向南皓,恰好对方也看着她,少年眉头皱皱,又将头垂了下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很正常的一顿饭,正常的让南笙生出一种错觉。   可南皓看她的那一眼,和赵女士的时不时打量,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她就不该回来。   “南笙,听说你最近工作的很不错?”南远山看似无意的关心了一句。   “还好。”   “你赵阿姨有个亲戚正好是开古玩店的,他那有一批货。”   南笙撂下筷子,看着二人淡淡的说:“我最近不接工作。”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话还没说完吗,这丫头就直接拒绝了,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想当初,在南城的时候,你不是还主动淘弄这些吗?”   南远山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一直都没将南笙的那点小技巧看在眼里,什么文物修复,不过就是倒弄一些破古董,能有什么出息,可她是女孩,他也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出息,但如今不同了,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女儿居然这么出名了,虽然保密工作做的好,可依旧有人闻到风声找到了他。   被人求着,他自然一口答应了。   “饭也吃了,我就回去了。”   南笙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等,你回来,有话好好说。”   南远山拉着脸子,忍着一口气,他还真怕他一走了之,他不好交待。   “南笙,远山,你们别吵了,这事都怪我,我那个表哥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没多想,他就是想借着南笙的名气沾沾光,哪怕修复一件,摆在店里,也能增点人气。”   若不是他表哥说,她也不知道南笙如今在古董行业里这么受欢迎。   不过,有容翎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做不到的,赵女士有点嫉妒的想。   都是女人,她就只能嫁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人家就能找到年轻俊美的豪门公子,这人与人的差距是不能比的。   “如果你表哥想找修复师傅,可以联系北城的几家工作室,都很有名气。”   “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他就行。”   南远山面子挂不住,毕竟刚刚娶了人家。   南笙呵呵一笑,“那你就让他等着吧。”   她是没有时间,再说,那些市面上的东西,除了浪费时间,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你拽什么拽,有容翎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如果没有人家,你能有今天的风光,有人找你修复,你就接着就是,又不是不给你钱,你傲气个什么劲!”   南远山明显已经绷不住了。   “哎,远山,孩子不愿意,别吵了,快,切蛋糕,这事先别提了。”   赵女士连忙打圆场。   南笙被他吼的觉得脑仁疼,她真是想不开,还真以为给南皓过生日呢。   赵女士正大个肚子按着南远山,还一直担忧的对她说:“南笙,你父亲脾气急,千万别和他一样的。”   “呵,你们吃吧。”   南笙真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的确,没有容翎就没有她今天,这话,一点都不冤。   没有容翎,她早就被卖给莫少霆了。   南笙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南家别墅,屋内,还传来,南远山气愤的怒吼声。   “混账!”   “孽女!”   南笙深吸几口气,无奈的笑笑,抬脚朝门外走去,这个时候的晚上还是很冷,呼吸间还冒着白气。   刚走出别墅的大门,南笙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子,车牌号是她熟悉的那一排八,她屈指敲了敲车门,车窗降下,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   正看着她勾唇浅笑。   南笙觉得看见他,感觉刚刚那一肚子郁火瞬间消散了。   “你居然没走?”   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一股清新的空气钻进车子里,容翎按了下空调,笑着说:“我让司机回去了,自己在这等我老婆。”   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扔这里。   看吧,才多大一会,就气呼呼的走出来了。   这么宠溺又温柔的语调,又在车里等她这么久,南笙觉得鼻子有点酸,不是因为南远山的作风而伤心,而是心疼这样的容翎,怎么就变这么好了呢。   “受欺负了?”   容翎低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南笙摇摇头,在他怀里蹭蹭,“没有,不过一场闹剧。”   她现在的心脏可是很强大的。   “没有就好。”   容翎眉稍挑挑,将自己刚刚升起的心思压了下去。   “容翎。”   “老婆。”   “你还没有吃饭呢。”南笙又坐了起来,突然想起这件快被她忽略的事。   “···”   “走吧,去吃饭,我请你。”   南笙松开缠着他的手,示意他开车。   “…”   这豪气万千的小表情,让容翎忍不住勾唇一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老婆可爱,伸手捏了她一下,配合的说:“我老婆请客,那可得好好选选。”   “嗯,没问题。”   “老婆,你确定吃什么都可以?”   “都行啊。”   ------题外话------   五千更不粗了,就这样吧,~(>_<)~   已累趴…   感谢reding者的钻石和票票。   感谢ylp夜的票票。   感谢所有订阅和追文的宝贝儿,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耐你们,么么哒(*^3^)!   煽情完毕。   ☆、第九十九章 穆简新月   南笙离开,这顿饭自然以不欢而散收场。   南远山辗转一夜,最终觉得,他还不能得罪南笙这个女儿,先不说有容翎这个靠山在,就是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个女儿对他还是利大于弊的。   想到连以往自视甚高的老古董都纷纷打听他女儿的身份,他这灰突突老脸上,似乎又多了一抹光。   但是,那个丫头如今的脾气太傲了,仗着容翎的庇护,尾巴都能翘天上去了。   她也不想想,如果有一天人家厌烦她了,抛弃她了,怎么办,男人哪有几个可靠的。   天蒙蒙亮,南远山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赵女士怀着孕睡眠本来就浅,这一折腾立马睁开了双眼,“远山,怎么了?”   南远山轻咳了两声,“没事,你睡你的。”   南远山坐起来穿衣服,赵女士揉揉眼睛,十分体贴的说:“你是在为南笙的事担心?放心吧,表哥那里我去解释。”   “你就好好养身子吧,我出去一趟。”   听到她这么说,南远山的脸又沉了几分,他都答应出去的事,还能反悔不成。   “对了,昨天那些人打电话了,想要问问今天有没有时间。”   赵女士坐了起来。   “等我回来再说。”   南远山的脸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这才忘了一件事,昨天他找南笙回来,赵女士的表哥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有外媒找上他,想给南笙做一个专访。   容翎不放人,他们也不敢招惹,所以这些人闻风听信的都求到了南远山的头上。   昨天约好了时间,就在昨天晚上,可惜,南笙一生气跑了。   南远山觉得专访是好事,这样南笙出名了,他也跟着沾光不是。   犹豫了一番,南远山早饭都没吃,准备再去一趟九龙湾,将南笙请回来。   可他没想到,等他到九龙湾的时候,却被告知,容翎带着南笙出国了。   南远山脸色一变,“他们去哪了。”   守门的侍卫知道他是三少夫人的亲爹,也不好直接撵人,“这可就不知道了,三少出行哪会告诉我们啊。”   “…”   南远山的脸彻底刷的白了,感觉被人浇个透心凉。   这臭丫头走了,他答应的那些事怎么办!   他怎么交代!   不甘心的又问了句,“那你们可知道三少他们多久能回来?”   侍卫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知道。”   …   这里发生的事南笙自然不知道,不过就断她南远山还有别的心思,也不会很介意。   一个已经在心里没有地位的人,如何再蹦达也泛不起一点波澜了。   此时的南笙,正坐在直升机的机舱软椅上,手里还摆弄着那件修复一半的王冠。   她从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所以这件东西也随身带了过来。   “老婆,再睡会吧。”   容翎靠在床上看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你还好意思说。”   南笙睨他一眼,嗔怪他昨天的行为,不过很快她又收回视线,一直在玉冠底座那里摩挲着。   这块玉的质感光泽,都很特别。   不知是想到什么,南笙拿出手机在网上翻了翻。   容翎无聊的在床上滚了几圈,他老婆不理他,眨了眨眼睛,又滚了几圈。   还是不理他。   “···”。   南笙正在专注的查找什么信息。   容翎见她这么认真,眉尖一挑,坐了起来,穿鞋走过去,还没看清,南笙就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婆?”   容翎从身后抱住她,歪着头问。   南笙将玉冠的底座倒过来,指给容翎看,“我刚刚才发现,这块古玉并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一块及其难得的翡翠,起码是老坑种的古翡。”   “嗯,的确是翡翠。”   容翎认真的点点头,华菁就喜欢收集翡翠玉石,他也算了解一些。   “还有这个断痕,若想修复的很完美的话,就要寻一块质地相同的翡翠料修补,可它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据我了解,现在市面上的翡翠都是新料,别说历史了,就是老坑玻璃种的都比较少,别说能和它匹配的了。”   虽然可以勉强用,但是并不理想。   容翎若有所思的想想,“这个的确是有点不好找,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如今市面上的确没有太好品种的,但可以从收藏者那里入手。   “你刚刚在找什么?”   容翎可记得她刚刚那个认真的样子。   南笙将王冠小心的放在桌面上,笑着说:“我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查查它的真实性,也想看看它的样子。”   “什么事?”   容翎颇感兴趣的坐在她身边。   “我听我们老师说过,二十多年前,在Y国曾拍卖出一块天价古翡翠,是一块及其罕见的黑翡。”   “···”   南笙不以为意的说着,她只是看到这块翡翠有感而发而已。   总和文物古董打交道的,对这些东西的好奇心都多一些。   “虽然它们的颜色不一样,可我总觉得,这底座的翡翠,和传说中的黑翡应该同出一源,可惜网上并没有图片,连信息都很少,不知道最后被谁拍到了。”   南笙扒拉两下王冠上的宝石,嘀咕着说。   良久,她发现容翎并没有看她。   “容翎?”   她伸手晃了晃,这是在想什么呢?   容翎垂下的眸光闪了闪,摸摸南笙的脑袋,“我知道你想做的完美,可你有没有想过,它的断痕也是它的一部分,就像人所遇到的经历,发生就是发生了,与其掩盖,还不如把它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完美。”   容翎是想打断她想寻另一块翡翠的注意,而南笙听到他这么说,倒真的眼眸一亮。   容翎说的没错,她一直以来都想将文物修复成没有破损前的样子,想将它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可她却忽略了另一点,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文物也是带着生命的,它们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经历,若是能将它们身上所发生的故事展现出来,这不也是一种完美吗。   容翎没想到,他的这一番措辞让南笙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南笙勾了勾唇,在容翎俊美的脸上啪叽吻了一下。   “容师傅说的有道理。”   容翎被她的动作勾的心里一软,心里松了一口气得同时,直接将南笙抱了起来。   “找我拜师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眼尖二人又要闹腾起来,走到门口的林元硬着头皮,敲敲门。   “三少。”   “…”   南笙噗嗤一笑,推开了容翎,迅速的坐回椅子上。   容翎黑邃的眸光变了几许,朝门口走去。   “三少,二爷得知您过来了,邀请您一聚。”   林元将刚刚得知的消息汇报说。   提到这个人,容翎心里闷着一口气,直接摇摇头,“不去。”   凭什么他说不见就不见,他想见他就巴巴过去啊。   他又不是他女人。   林元想到二爷的吩咐,接着说:“三少,我建议您去一趟,听说,二爷身边的女人医术很高明…”   容翎眉尖挑挑,看着他。   林元气息一喘,如实汇报。   “听说二爷的人先到了一天,可是并没找到那个道观,他得知您也是来求医,才特意打电话问了属下。”   容翎听完倒是笑了,“还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过瞬间,他又敛了笑意,这个地方真的很难找?   现在也不是赌气的时候,容翎点点头,“应下吧,下了飞机我们就过去。”   飞机降落在D国的一个城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南笙伸了伸懒腰,和容翎走下飞机。   外面林元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交谈,是穆简派过来迎接的人。   “三少,三少夫人,请。”   容翎点点头,带着南笙走过去。   在飞机上容翎就和她说过了,要先见一个人,太子一行人中的老二,穆简。   是和容翎一起长大的兄弟。   对于这个最近频频出现的名字,南笙心里是有点好奇的,光凭他在路琪那件事上做的手脚,就让她觉得,这个很人的城府很深。   预想中,南笙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样也是一位深沉内敛或者表面无害,内里腹黑的一个男人。   可没想到,几个人见面时彻底的颠覆了她的想象。   那是一个很复杂的男人。   客厅里,穆简嘴角含笑的打量着南笙与容翎,他坐在轮椅上,一件白衬衫,身材清瘦但并不显柔弱。   身后是一位很年轻女人在推着他,五官还很青涩,特别显眼的是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映衬着指节葱削般的白皙修长,添了一种另类的成熟。   女人的年龄看着不大,甚至比南笙还小一些。   “阿翎,不介绍介绍吗?”   穆简率先开口,淡淡的笑着。   这个人的外表怎么说呢,南笙想不到形容词,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块很夺人炫目的翡翠,清正,美丽,易碎。   尤其是他笑着,脸上浮起的一丝病色,让人能瞬间升起保护欲。   即使知道,他并不柔弱。   “老婆,这位穆简。”   容翎挑挑眉,温声对南笙介绍了一句,然后也没有客气的拉着南笙坐到了沙发上。   他本就堵着气的,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态度。   穆简并不介意,伸手拉过身后女人的手,“新月,还不给客人准备茶水。”   “好。”   女孩笑笑,转身离去。   新月?   听到这个名字,容翎懒洋洋的身子一僵,探究的目光落在穆简身上,又忍不住看看那个女人。   看样子还没成年吧。   虽然他老婆看着也像未成年,可五官却比那位成熟的多。   新月,又喜欢涂丹蔻?   像是明白了什么,容翎有点嘲讽的睥他一眼,“你这是在玩什么?”   穆简没回答的望着他,自己滑着轮椅朝二人走过来。   飘过来一种淡淡的清新的药香。   “你好,我是穆简。”   穆简越过容翎,直接朝南笙伸出了手。   然而南笙还没等伸手,朝看见容翎一巴掌拍在那白皙的手指上。   立刻出了红印子。   “滚蛋!”   容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南笙尴尬的笑笑,“你好,南笙。”   噗嗤。   叫新月的女孩,端着几杯茶水走过来,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家二爷还是那么喜欢逗弄三爷。   “南笙姐姐,喝茶。”   新月自来熟的坐在了南笙的另一边,识趣的没有和容翎说话。   明显很了解他的脾气。   “谢谢。”   容翎瞥了一眼坐在他老婆身边的女人,再看穆简一脸纵容得表情,感觉世界都不正常了。   这货受打击,喜欢玩未成年了?   不过正事要紧,他对他的私事并不好奇。   容翎狭长的眼梢一挑,盯着穆简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我这些年一直做的事。”   他的人生,似乎就只有一个目标,求医,而他能活着,寄托的希望,也是求医。   呵,就是如此无奈又枯燥的人生。   话落,几个人似乎特别有默契的沉默了几秒。   新月握在手中的茶杯,隐隐有些用力,神色黯然。   “祸害遗千年。”   容翎身子动动,轻飘飘的打破了这一气氛。   “呵呵,还是阿翎了解我。”   穆简像是故意的,一直称呼他为阿翎。   对方赏他的只有一个白眼。   “不过,这次的目标比较难找。”   穆简身子往后一靠,视线有意无意的再次落在南笙的脸上。   这个女孩他倒是好奇很久了,能将老三这匹野马栓住,还真不是一般简单的人物。   “…”   容翎提到这个,脸色有点不好,穆简也算是了解他,开口笑着说:“我们这里新来两位厨子不错。”   “哦,对,南笙姐姐,我先带你去吃些东西。”   新月领会的站起来,热情的说。   容翎看了他们一眼,捏了捏南笙的手:“去吧,不用和他们客气。”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南笙点头说好,抬脚跟着新月离开了客厅。   “结婚了?”   穆简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   容翎也没什么心思和他调侃,也不想和他谈自己老婆的事,这是本能的防备,尤其是兄弟。   “太子放过你,也是因为这件事?”   穆简旋转着手中的一个茶盏,也不去揣摩他的那点小心思。   “你说呢,你不是看热闹看的很爽?”   容翎坐起来,出言怼他。   哈哈。   穆简愉悦的笑了两声,看在容翎的眼里十分的欠揍。   不过片刻,他也怕把某人惹炸毛了,敛了笑意认真的说:“说真的,那个地方挺不好找的,也不是那么好求的,你若着急,就让新月给她先检查一番。”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穆简当然看的出容翎的疲惫与焦躁。   之前容翎过来的时候,他不能见他,因为他当年没揭发路琪,就已经把立场偏在了容翎的身上,如果他再见他,太子会更生气,会认为他们沆瀣一气,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旁观的立场,自然不能再插手。   言归正传,容翎也不小气,认真的打量他一眼,有点严肃的问他:“她是谁?”   他不觉得一个未成年女孩,光凭一点医术就能让他另眼相待。   何况,关于南笙的病,他真经受不住一次次失望的打击了。   “意外得来的,不介意就让她试试。”   穆简言简意赅。   容翎也不再纠结,皱了皱眉说:“再说吧,看看有没有消息。”   南笙在新月的陪同下,简单的吃了一些糕点,的确很有特色,味道也不错。   “这里的风景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新月笑着的时候,青涩的五官会舒展开来,会多了一丝异样的成熟,南笙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看着很小,可是一举一动表现出来,又特别不符合她的年龄。   这里的天气的确很冷,路面树梢还挂着厚厚的积雪,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北城。   南笙跟着新月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才算是看清了这座别墅的全貌,一栋类似哥特式古堡坐落在漫天的银装素裹的空地上,笔直的线条,突破空间的色彩,大气又岿然,仿佛坐落在山涧的一颗宝石。   “好漂亮啊。”   这个角度望过去,南笙赞叹了说了一声。   “嗯,是啊,你知道这是谁设计的吗?”新月突然调皮的眨眨眼睛。   “谁?”   难不成是穆简?   南笙好奇的看着新月,对方噗嗤一笑,双手挡在唇边小声的说:“你家容翎哦。”   “?”   “…”   南笙一时间有点懵,不是她不相信,印象中容翎似乎都没干过正经事吧,不是赌,就是…   新月就猜到她不知道,看着南笙这明显呆住的表情咯咯直笑,“我听穆简说,容翎上学的时候是学建筑设计的,还很有天分呢,只不过那家伙很懒,画出的样品不多,这是其中一件,穆简照着他的设计建的。”   新月不知不觉,语气很熟稔。   南笙被她的话吸引,听了许久,这才发现,其实她对容翎的过去真的是一无所知,主要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如果他不说,谁也不可能猜的到。   “你们很熟悉?”南笙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   新月的脸色僵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遮掩的说:“都是穆简和我说的。”   “对了,我们回去吧,穆简到时间要做针灸的。”   新月看了看手表,缓解脸上的尴尬。   “好。”   南笙勾唇笑了一声,也没揭穿她。   这紧张的,手表都看反了。   新月跟在南笙的后面,一张脸红了又红,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呜呜。   可是谁知道这姑娘这么会挑重点啊。   丢死人了。   客厅,只有容翎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穆简已经回房间了。   见南笙进来,容翎连忙摆摆手坐起来,“老婆。”   “你们聊,我先上楼了。”   新月对二人打了个招呼,蹬蹬蹬的上楼了。   “在等我吗。”   南笙走过去,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容翎摸了摸她冻的有点红的脸颊,上去亲了一口。   “等你。”   南笙轻推了他一下。   “据说那个道观就在这个城市附近,可是现在还没找到,我们先在这里等等如何?”   容翎询问着她的意见。   “可以啊。”南笙点点头,反正她最近脑子不好,也没什么事。   楼上。   穆简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感觉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灵活的人儿跑到了他的身侧。   随后又一动不动的坐在他身后。   穆简微微一笑,手在轮椅上转了一圈,抬眸看她:“这是怎么了?”   新月垂头叹了一口气,“我觉的我越活越回去了。”   “嗯?”   穆简挑了下眉。   “我觉的这女孩太不招人喜欢了。”新月有点赌气的说。   “你不喜欢她?”   穆简皱了皱眉。   新月一听,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只不过这姑娘眼神太平静了,看人的时候感觉似乎能看到秘密一样。”   让她有种不安。   “她的确很聪明。”穆简想到他之前收到的资料和信息,中肯的评价了一句。   他和容翎不一样,容翎是对别人的事不关心,可他是闲的很。   “是啊,不过我我那会拉她的手时,也动了点小心思。”   新月狡猾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你有没有说动他,让我给她检查检查。”   她对这种疑难杂症最感兴趣了。   ------题外话------   你们是喜欢分开二更还是一更合并?   今天照旧,九点,二更。   话说这两天一直在外面,环境吵的我已经快精神分裂了···   感谢joe351555639宝贝的花花。o(n_n)o   耐你们。   ☆、第一百章 南笙的诊断   容翎并不放心这个年轻的女孩,所以没答应穆简的建议,可新月明显坐不住了,吃过晚饭,不知道拉着南笙说了些什么,南笙犹豫了一会,便点头答应她的请求。   容翎没办法拒绝南笙的话,但表情明显是不情愿的。   “反正都检查这么多次了,无所谓多一次啊。”南笙晃着容翎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语气道。   容翎最是受不了她这个语气,晃的他心尖都在痒痒,哪还板的住脸,抿着潋滟的唇畔盯着她一会,宠溺道:“胡闹。”   南笙噗嗤一笑,被他盯着看的脸有些红。   不远处的穆简看笑话一样的瞧着新月。   那意思无非是说:曾经争着抢着被求着看病,如今主动凑上前,人家都不愿意,这滋味如何?   新月嘴角抽抽,白他一眼。   姐愿意。   有穆简在的地方,那就是随行移动的一个小医院,设施环境都精致俱全,新月不准任何人打扰,直接将南笙带走了。   楼下,容翎有些坐立不安。   他担心的是新月一个检查不好,再触碰南笙的哪根敏感神经怎么办?   “不就做个检查,至于吗你?”   穆简径自泡着茶水,忍不住出声笑了他一声。   “你不懂。”   容翎直接拿过一杯茶水一口灌了进去,缓解着心里的烦躁。   “看样子,你还真是挺喜欢她。”穆简没有抬头,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话。   容翎觉得和他这个心里弯弯绕绕的人说话累的慌,扔下一句废话,转身上楼。   穆简摇摇头,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楼上的某个房间。   新月在南笙轻阖上眼皮之后,从袖口滑落出一个小布袋,她轻轻打开,只见上面齐刷刷并排躺着一根根闪亮的银针。   看得出来,都是最新打造的。   涂着丹蔻的手指熟稔的捏起一根,准确的插入人体的几个穴位之中,不缓不急,动作行云流水。   过了一会。   新月刚刚还有些轻松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好奇,甚至惊讶。   …   容翎靠在走廊里,食指摩挲着下巴的轮廓,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上面。   房间的门被推开,新月摘了口罩走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   随后,朝房间看看,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她还在睡,一会就醒了。”   容翎半蜷着眸子,逼视的目光打量在她身上,“结果呢?”   “”   “没检查出来。”新月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表面还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   容翎白她一眼,抬脚朝房间走进去。   那鄙视的意味,新月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呵,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可是想到什么,她也顾不得赌气了,颇为头疼的皱皱眉。   容翎走进去的时候,南笙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见她没有痛苦之色,容翎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她没有病,只是简单的思考障碍,那好多,他宁愿她什么都不要想,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呆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太子说的那些症状和她之前病发时的一模一样,他不想相信,可是心里还是紧张害怕,担忧,焦躁,怕耽误她的病情,怕找不到合适的医生,更怕,她会离开他。   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南笙觉得她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容翎正趴在她的旁边,黑羽长的睫毛根根清晰的倒影在她的眼里,浓密卷翘,比女人的睫毛还要好看。   “容翎。”   南笙支着下巴侧起身。   没反应?   “容翎?”   南笙凑近了些,实在怕他这个睡姿不舒服,想叫醒他。   还是没反应。   南笙抿唇,想坐起来,可刚刚一动,便见那个还在睡觉的人一手拽过她,身子一翻滚到了床上。   “老婆。”   “”   南笙抓着他的手指咬了一下,“出息了你,还装睡。”   “呵呵,只是想看你会不会偷亲我。”   容翎低笑,上扬的眼稍染上一丝绯色,还带着压痕。   “对了,新月呢?刚刚不是在检查吗?”   南笙想起什么打量了一下房间,还是刚刚检查的这间屋子,看来她是睡的太沉了?   “她出去了。”   说到这个吗,容翎的表情变得很平静。   “没有结果吗?”   南笙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大概有数了。   容翎垂眸亲了她一下,又将人拉了起来,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饿了没,看你晚上都没吃多少。”   “有点。”   南笙穿鞋下床,整理头发的时候,太阳穴那里突然像是被刺了一下,刺啦一声,似乎有火花闪过。   “怎么了?”   容翎发现她身子一僵,立即有些紧张的拉住她。   那种感觉一纵即逝,南笙晃了晃头,笑着说:“没事,刚起来有点晕。”   容翎打量她一会,见的确没有异常,开口说:“先回房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好。”   南笙将不老实的头发撩到耳后,笑容无恙。   这座古堡的房间很多,不过主卧都在东侧,其中就有一间容翎曾住过的,也是穆简特意为他留出来的,将南笙安顿在房间里,容翎就转身下楼了。   对厨房吩咐了一些需要准备的食物之后,容翎见林元还没有给他回任何消息,觉得有些心烦,站在楼上的走廊里,准备拨个电话问问。   然而,让容翎意外的是,他这个一向守规矩的属下居然关,机,了。   容翎的脸有些黑,也有些担忧,因为这并不符合林元一向认真谨慎的作风。   林元是跟着穆简的人一起去打探道观的消息,若是他出事了,他得不到消息,穆简也应该能得到消息,这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容翎眸光闪闪,抬脚朝穆简的房间走去。   穆简的卧室在三楼东侧,见容翎上来,管家脸色一变,连忙想去汇报,却被容翎手快的拎了回来,一个威胁的眼神瞪过去“退下去。”   “”   房间里,隐约的有谈话声传来,似乎有点意见不和。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   是新月赌气的声音。   穆简淡淡的说:“那就是个疯子,你想让他送上去被人羞辱吗?”   “可她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我都没办法将那个东西逼出来,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不光会失忆,还会失明,接下来,就是脑死亡,丢掉性命!”   新月有些激动,她本来就是医者,不插手还好,插手了那就是她的病人,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穆简显然考虑的多,理智的多,听到这,他也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他还能治得好吗?一个疯子医生?”   新月气馁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现在性情大变,若是以前,我还能保证几分,现在,也就一半的几率吧。”   说完,二人都有些沉默。   “穆简,如果你为了自己兄弟的尊严选择隐瞒的话,以后,他会恨你的,他真的很在意”新月的话没说完,只听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在二人惊诧的目光中,容翎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狭长的凤眸染着暮光的霞红。   新月眼皮一跳,就被人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新月翻白眼,果然这货就不是怜香惜玉的!   穆简不悦的斥了一声,“容翎!你在做什么,放开她!”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容翎喘着气,刚刚听到的谈话就像火点炮仗一般,此时在他的胸膛炸响!   。   “你在骗我是不是!”   “你们在骗我是不是!”容翎一手用力得晃着她。   “你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穆简气的连咳两声,滑动着轮椅走过去。   “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容翎扭头朝他吼道!   新月连吸几口气,“容翎,你听我说。”   她真怕再不说,眼前这个炸毛的家伙,会真一拳朝他们砸下去,那穆简的半条小命可就没了。   容翎眯着狭长的眸子,眼稍带着一种邪魅的红,他紧盯着新月,仿佛她再欺骗他一句,他就会上去捏死她。   “南笙的情况你知道是不是?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她的情况,她不是生病,而是从人动了手脚,她的脑子里有一个异物,已经深入脑髓。”   “你说什么?”容翎倒吸一口气。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动手的人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变成痴傻,可是没成功,反而阻碍了她的思考能力,可不管成功与否,有这个东西在,二十岁。”   新月喘了口气,将最后这句咽在了肚子里。   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说出这句残忍的话。   容翎确定新月没有撒谎,又在一想到南笙的年龄,可不就是二十岁,突然间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容翎的脚步酿跄一下,推开了新月。   新月一直被掐着喉咙,猛一被推开,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咳了几声。   一双手扶住她,新月对上一双自责的眸子,连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容翎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久久不肯回神,最后他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你们说的人是谁?可有办法?”   “…”   “如果我没所错,这里的道观,那个人就是云昆蓬是不是?”   容翎骤然的回过身。   穆简长叹了一口气,“他疯了,未必能够出手。”   想到那个人现在定下的那些的规矩,穆简的一张连由苍白变得铁青。   新月也咬唇不语。   “你说有一半的几率是不是?”容翎勾唇一笑,盯着她说。   新月像是想到什么,眼眶有些红,“容翎,我不知道这一半的几率会不会有用,可是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你去了,会少半条命。”   除了命,还有尊严。   那个人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这也是穆简选择不告诉容翎的原因。   “告诉我位置。”   容翎将目光落在穆简的身上,静静的,冷然的,让人心尖一凉。   这也是认识二十余年,穆简从没见过的目光,这一刻,他突然信了,如新月所说,如果他继续隐瞒下去,他会恨他。   穆简默默的将轮椅转过去。   手指在上面滑了两圈,浮起的青筋升上来,又将下去,久久,才传过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一处地址。   “谢了。”   容翎不知道是怎么从喉咙里挤出的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空荡的门口,被砸破的门随风摇动了两下,新月看看那远去的身影,落寞的孤寂的似乎与黑沉的夜色融合为一体。   其实他的内心很无助吧,这种这种未知的迷茫,这种即要失去的恐慌,足以消耗了他所有的骄傲与支撑。   可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分担…   新月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看看那个依旧背对着他的男人,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何尝不是迷茫的…   “那个东西,你是知道的吧。”   穆简若有若无的声音,让新月心里一颤,随后,低头嘲讽笑笑。   果然,没什么能过瞒过他。   她仰了仰头,青涩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弧度,“知道。”   那么熟悉的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我没办法。”   “…”   轮椅咕噜噜的滑动,穆简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离开了原地。   她不想说的,他从来不会问。   南笙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容翎都没有回来,揉了揉额头,南笙穿鞋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他们的卧室在四楼,走廊里除了几盏昏暗的壁灯,没有任何人。   顺着楼梯走了一会,南笙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脚步很轻,地上又是铺着毛毯的,所以对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察觉。   男人高大的身影依靠在一处墙角上,背对着南笙,指尖有明明灭灭的红光闪烁。   烟雾笼罩中,是她从没见过的容翎。   原来他是吸烟的。   只不过从不在她的面前而已。   南笙睫毛下垂了几个弧度,转身想要离开。   既然他对她隐瞒着这一面,那么她何必上前去戳破。   刚走了两步,突来一道暗影,南笙被冲过来的力道撞的脊背一疼,倒吸一口气就被人紧紧的从后面搂住。   淡淡的烟草味蔓延开来,是他沙哑的声音:“老婆,你会讨厌我吗。”   其实他很少吸烟的。   “不讨厌。”   南笙吸了吸鼻子,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这个味道,并没有让她觉得讨厌。   可能就像世人所说的,爱屋及乌?   容翎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在南笙的脖颈处眷恋的蹭蹭。   “走吧,老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题外话------   发现二更你们很少追啊。   写了一天,这个速度真没谁了,渣作痛苦啊,裸更也痛苦…   ☆、第一百零一章 我爱你都变得很苍白   容翎将南笙带出了别墅,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没叫司机,没带仆人,车子疾驰在夜色中空旷的山路上。   南笙默默的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收回来,她不知道容翎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是和穆简吵架了吗。   可心里,还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   车内的空气很安静。   过了一会。   “老婆,和我说说话吧。”   容翎放在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最后伸出一手握起了南笙的手。   十指交叉,男人温热的手心还有层薄薄的汗。   “好好开车。”   南笙笑着叮嘱他一声。   “呵呵,为什么不问我要去哪?”   容翎斜目扫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背,听话的将手收了回来。   南笙靠在那调动了一下坐姿,开着玩笑的说,“你带我去哪都行,把我卖了我也给你数钱。”   “…”   容翎好笑。   颇有点意味深长的说:“我倒是想卖了你。”   可他怎么舍得。   只要想想她会离开,他的心就像被割裂般的疼,对她,他怎么会放手。   不过,容翎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起码他不想在南笙的面前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路还有很远。   见南笙有些疲惫,容翎低声说:“老婆,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吧。”   “还好。”   南笙手里罢弄着一个抱枕,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容翎。   或许是恋人相处久了,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灵感应,容翎即使伪装的很好,可她还是能感觉出他有一种压抑的心事。   容翎勾唇笑笑。   手指落在屏幕上轻按了一个按钮,安静的空间里缓缓的流泻出一首好听的歌曲。   南笙知道这首歌,是一个当红组合唱的。   男主唱有点低厚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我会是在哪里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你又会在哪里   每秒都活着没秒都死去   每秒都问着自己   那一天   那一刻   那个场景   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从此后从人生重新定义   从我故事苏醒   晒伤的脱皮意外的雪景   与你相依的四季   …   她与容翎相遇在夏天,相爱在冬天,如今的北城已经是春天,这么想想,倒是和这首歌的境意很像。   莫名的有种感触。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很沉的时候,这首歌还在放着。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几天,在秦县,在那个黑不见天日的泥土里,容翎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早知爱你的生命会这么短,那我宁愿在相遇的那天,就紧抓不放。”   可她,不这么想。   若是她注定无法陪容翎走到最后,那么她宁愿他们不要相遇。   没有遇见。   就不会就离别。   同样,也不会有痛苦。   其实就算容翎不说,以南笙敏感的性子也感觉到了,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疼惜与眷恋,那是隐藏不掉的。   南笙是有感觉的,何况她的身体她更了解,只不过,她宁愿装傻。   开了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容翎将车子停下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南笙睡着了。   容翎从后座拿过来一个毯子为她盖上,调了调座椅,又将车子里的换气打开。   老婆,留在车里等我。   留下一张字条,容翎推门离去。   南笙睡的并不实,容翎走开不久,她就醒了,南笙揉揉有点发沉的眼睛,坐了起来。   座椅被放平了,身上还有一张毯子,南笙环顾了一周,除了一张字条,并没有发现容翎。   将字条收在口袋里,南笙穿好衣服,推门走了下去,一股冷风吹过来,南笙打了一个冷颤,将帽子扣在头上。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抬眼望去,天际还挂着几颗明亮的星辰。   这里像是一处山脚下。   前面有一条荒瘠的小路。   容翎去哪了,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南笙皱皱眉,没有害怕,抬脚顺着前面的小路走过去。   并没有看见容翎的身影,可是她直觉容翎应该就在这。   这会的时间大概凌晨四五点钟,天色朦胧,南笙走了一会,便停住了脚,只见荒草从中,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上面乌压压的写着几个凌乱的字。   南笙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翻出手机照了一下。   看清上面乱糟糟的痕迹时,南笙倒吸一口凉气。   山人独居,总免不了凡事纷争,若有事相求者,必三跪九叩,步步真诚,否,生死两不干。   这是什么东西?   荒山野岭的,三拜九叩?   看这字迹潦草,杂乱无章,说是疯子写的也不为过。   南笙仰头往上看,只见陡峭的山峰上,似乎真的坐落着一个小房子,有微弱的灯火。   这,不会就是容翎说的道观?   南笙脑中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划过,她抬腿就朝山上跑去。   这个山很陡,道路很滑,连阶梯陡没有,都是大小不一的尖石,连走都费劲,何况三拜九叩。   。   南笙走了一会,突然绊了一跤,她抓住身侧的一只枯草,这么抬眸一望,蓦然的发现,山顶,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走着,迷朦胧在这破碎的夜空中,衣着有些凌乱,动作很艰难。   南笙捂着唇,不可置信的吼了一声:“容翎!”   “容翎!你在做什么!”   “容翎!你疯了吗!”   这是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真的三拜九叩!   有什么能值得你三拜九叩!   “容翎,你回来!”   南笙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有多着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可对方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南笙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他带回来!   不,这不是容翎能做的。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凭什么在这荒郊野岭的三拜九叩。   “你不能过去。”   南笙慌忙的没跑两部,便被人从身后拉住,脖子一痛,被人敲晕了过去。   “对不起,三少夫人。”林元从身后小心的接住南笙,朝山下走去。   不远处,新月和穆简正站在车子的两侧,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你做的没错,不照上面的做,没有人能达到山顶,也不可能见到他。”新月看着林元自责的目光,轻声的说了一句。   林元不做声,将南笙放回车里,默默的守在一旁。   山顶上。   与其说是道观,其实不过是几间破屋子。   正中间一个弄堂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正盘腿的坐在一张炕席上,屋内还燃着炉火,老人头发花白,胡子很长,他就是新月口中的云昆蓬。   也是消失在世人眼里将近二十年的人。   容翎坐在下面的凳子上,不紧不慢的用纸巾擦着手指。   “云老先生,我的目的已经说过了,您可是还有别要求?”   。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云昆蓬睁开眼睛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突然哈哈一笑。   他盯着他的脸说:“你这个模样真不错。”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干巴巴的老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   容翎眉毛微皱了一下,眼里划过一抹恶寒。   “哈哈,这就承受不住了,你可知道,上一个来我这里求医的人,交换了什么?”   容翎抬眼望过去,眉目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凌厉。   云昆蓬丝毫不以为意。   咂咂嘴继续说:“那是一对父子,父亲生病了,儿子求到了这里,大概十*吧,我看着他细皮嫩肉的,便留下了。”   有些粗厚的声音,讨论这件事,就像讨论一件好吃的食物一般。   容翎眯眼,有种浓浓的反胃感。   “啧啧,那孩子虽然没有你好看,可是身子骨真不错,细皮嫩肉的。”   “…”   如果不是期待着那一点几率,容翎保证,他会一脚踹死这个老不死的。   那么恶心的目光。   哈哈哈。   云昆蓬摸着胡子一笑,大概也了解这个方法有点不适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眨巴两下眼睛说:“不过我不想那么对你,你这张脸不错,正好,我却一副人皮面具,不如,作为交换吧。”   云昆蓬摇头晃脑的说。   语气不容商量。   容翎深吸一口气,忍着自己太阳穴那里砰砰直跳得神经,捏着拳头咯噔直响,“只要你能救好她。”   “…”   “当然。”   云昆蓬拍了拍巴掌,掉下炕,围着容翎转悠几圈,似乎在欣赏即将要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   容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带上来吧。”   云昆蓬虽然看着疯癫,可是这方面却分的清楚,人还没救好,他不可能为所欲为,何况这个年轻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一个忍字。   容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人最好祈祷他能治好南笙的病!   南笙被送到山顶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容翎有些戒备的守着她。   哈哈哈。   云昆蓬摸着胡子笑的直颤,看看南笙又看看容翎,粗着嗓子说:   “放心,我对病人从没有任何想法。”   容翎紧绷着唇,说了一句。   “需要回避吗。”   “不用,正好我有问题需要要问你。”   云昆蓬摆摆手,没有回避容翎,让来人将南笙放到另一边塌子上躺平。   容翎就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旁观。   云昆蓬在桌子上点燃了几抹烛火。   从怀中掏了一个布包出来,挑出几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容翎皱皱眉,心想这不用消毒药水,真的没问题?   可转念一想,这穷乡僻壤的,估计只有这个了。   云昆蓬如今大概有七八十岁的年纪,说话的时候看着疯疯癫癫的,像个变态一样,可是面对病人时,俨然又变了一个样子,有些当年云家主的风范。   容翎也放心了不少。   云昆蓬先是挑开南笙的眼皮看看,又手握握着银针在南笙的几个穴位上试探的捻了捻。   最后咦了一声,疑惑的去扒拉着南笙的头皮去看。   容翎有点紧张,刚想上前,就听云昆蓬大声问了他一句,“有手电吗?”   容翎从怀中拿出一个手电递给他。   真不知道他这要什么什么没有,是怎么看病的。   云昆蓬看了一会,放下手电,跑到另一边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   容翎眼皮跳跳。   “说吧,把你知道的症状说说看。”   云昆蓬顶着有点乱的头发头也不回的问他。   若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容翎打死都不敢把南笙交给他,心里五味杂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从她记事起…”   在云昆蓬翻箱倒柜得时候,容翎将他知道得症状都给他描述了一遍。   “啧啧,像啊。”   云昆蓬感叹的点点头,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一个盒子。   大概手掌大小。   “像什么?”   容翎皱眉问他。   云昆蓬将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根漂亮的细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确切的说,不是线,而是针。   极细极长,透明的像是鱼线一样的东西。   容翎瞳孔一缩。   只见云昆蓬拿出其中一根顺着南笙的手腕扎进去。   那个东西就像软了活了一般,直接朝着血肉钻进去。   云昆蓬手疾眼快的一按,捏着针头又拽了出来。   一滴红色的血液出现在南笙的手碗上。   “你这是做什么?”   容翎有些紧张。   云昆蓬摸摸下巴,在南笙的头部又按了按,最后叹了口气说,“小伙子,这病,我还真治不了。”   可惜了这张面皮了。   “你说什么!”   容翎脸色一青,挑着凤眸瞪过去,就差把人拎起来。   他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他都治不好,那还谁能有办法!   “不,这不可能!你当年不是号称神医吗!你们云家不是自称无所不能吗!为什么治不好!”   容翎大声的吼了几句!   云昆蓬抽了抽胡子,鄙视得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人,当然也有治不了的!”   容翎拎着他的衣领,“不可能!你在隐瞒什么!”   他从来都不傻,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了解南笙的症状的。   云昆蓬胡子一抽,滴溜溜的眸子闪了闪。   “不说是吧,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里信不信!如果你治不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容翎狭眸猩红,抬手就捏在他的脖子上。   云昆蓬翻了一个白眼,连忙举起手中的针,喘气说:“先松手,先松手。”   容翎看着那个针,一把放开他。   云昆蓬大口喘了两口气,刚想指着容翎骂,可对上对方那个骇人的眼神,只好砸吧砸吧嘴,将手中的透明针晃了晃,开口说道:“看见它了吗,这丫头脑子里的就是这种蝉丝针,不过比她要长,大概十厘米左右,这个东西极其坚韧,更难得的是它会迅速的与血肉融合在一起,就连最尖端的科学仪器都检查不出来。”   “你说什么?”   云昆蓬点点头,小心的将手里的那个东西放在了盒子里,眯了眯眼睛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根针已经在她脑子里有二十年之久了,到极限了。”   容翎连吸了两口气,“要怎么拿出来?”   云昆蓬摇摇头,“最多两个月,这个东西就会开始腐化,连同与它融合在一起的血肉,说白了,就是连同人脑部的所有神经都会齐齐断掉,失忆,失明,失去行走的能力,最后,失去性命。”   “我问你怎么救!怎么救她!”   容翎一把打断了他的话,云昆蓬像是没见到他的痛苦,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坐回了炕上。   “其实这些我本不该告诉你的,这个东西极珍贵,也极很罕见,它是某个皇室的专用之物,除了使用它的人,没人能够知道拿出来的方法,我能得到这些,也是无意中,况且,我和人约定过,不能这个东西不能传出去,不然,不管你身份是什么,都免不了麻烦,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容翎现在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狗屁的约定!   “你知道是谁做的?那个人在哪里?!”容翎走了两步盯着他说。   云昆蓬低头,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你知道方法的对不对?”   “你知道怎么救她是不是!”   容翎瞪着他吼道。   “我曾和他有过约定,他的事,我不插手。”   “···”   “你去找一个叫无形老者的人吧。”   云昆蓬悠悠的说了两个字。   “你”   “我不会出手,你也可以烧了这里,甚至,你也杀了我。”   云昆蓬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睁开眼睛看着他,也没了刚刚疯疯癫癫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人到晚年的萧瑟悲凉。   容翎一口气憋在那里,感觉升腾的血液一会滚烫着一会又寒冷如冰。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是他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学的是心法,一个学的是针法。”   “走吧,告诉你这些,无非是看在你诚心上山的份上。”   云昆蓬将头身子转了过去,背对容翎,明显不再多说一句。   一副要杀要剐随意的姿态。   “···”   容翎痛苦的握了握拳,走到一旁,抱起了床上的南笙,动作轻柔的,转身离去。   门吱呀的开启,又合上。   容翎衣着狼狈的抱着南笙一步步的朝山下走去,没有发现,怀中一直昏迷的人,贴着他胸膛的一侧,从眼角出滑落一颗晶莹的液体。   这会的天蒙蒙亮,容翎紧搂着着南笙,目光一直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想着最近的发生的事,也在心里默默的消化着云昆蓬说的那番话。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再逃避,同时,他更不能倒下。   两个月的时间,没什么比南笙的性命更重要。   可是无形老者,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唯一的线索,就是知道,他收过两个徒弟,还在皇室卖过命。   可他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下如此狠手,可见并非良善之辈,就算找到他,他愿不愿意施救还不一定,可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找到他。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容翎抱着南笙走到山下的时候,车子旁,还静静地伫立着两抹人影,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   新月见状连忙跑过去,“怎么样?”   容翎盯着她看了一会,摇摇头,没有和他们说话。   将南笙放到车子里,又盖好毯子,穆简滑动了两下轮椅,扫了一眼满身污浊的容翎,淡淡的说:“他有说过什么?”   容翎将车门关上,转过身靠在车门上,目光深深的再次望向新月。   他眯了眯眼睛:“你说的一半机会,并不是指他的医术,而是堵他会不会出手对吧?”   说着,容翎朝前走了两步。   新月心一惊,连连朝后退了几步。   穆简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指紧了紧,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也想确定着…   “新月,我不管你是哪个新月,我求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了解云昆蓬,那么,你也了解他说的那个人对不对?”   不同于刚刚他还掐着她的脖子,这一刻,容翎握在新月胳膊上的手隐隐颤抖。   他真的在求她。   穆简叹了一口气扭过头。   新月原本朦胧的眼里逐渐有些湿润。   她张了张喉咙除了一声哽咽,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要坦白一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有些秘密早已经和她的骨血融在一起,若再揭开,带来的,除了一层皮,还有那鲜血淋漓的血肉。   可是她不说,车里的那个女孩子,或许就无法得救。   眼前这个曾经她所熟悉的少年,也会失去所有的生机。   那么骄傲的他,何曾如此低微的哀求过一个人。   “容翎,你们,不要逼我。”   新月步步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   虽然有些事他们都不想去相信,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面对那一丝渴望的生机,他宁愿,什么都相信。   “容翎。”   穆简滑动着轮椅走过来,他也不忍心看新月这个样子,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有些事情,他们已经心照不宣。   他从不忍心让她揭开那最后一层伪装的壳。   容翎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实在强人所难,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抬脚朝车子走过去。   何必在为难他人,他会有办法的。   “等等。”   后面的新月拉着穆简的手站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突然对容翎喊道。   容翎停脚,回头看了一眼。   “他说的那个人,叫云昆松。”   二人得视线齐刷刷的望向她,新月低头嘲讽的笑笑:   “没错,他就是云昆蓬的孪生兄弟,可是,根据云家的祖上规定,云家的医术每代只能传给一人,也只能有一位继承人,所以注定的,云昆松在出声的那天,便被抱走了,一直养在外面。”   “这事,很少有人知道,当时也只有云家的几位老人知道,云昆松虽然被送走了,可骨子里却继承了云家人嗜医的执着,在外面走上了同样的道路,据说,天分比云昆蓬有过之无不及,后来,云家的二位先老去世,云昆蓬得知了自己还有一位孪生兄弟的事情,他心里愧疚,便找到了他。”   “后来的事,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云昆蓬违背先祖的意思将云家的医术交给了云昆松,而云昆松凭借过人的天赋,短短几年,不仅掌握了云家的医术,还结合了他自创的针法,一时间名声大造,人称诡医,可是他这个人,所秉承的理念却和云家人完全不同,重利轻义,不择手段。”   新月低声诉说着,穆简看着她,突然问道:“那为何现在没有知道这么一号人物?诡医的称呼怎么又落回了云家的头上?”   新月拍了拍了手掌,叹道:“那是因为云昆松后来被某个皇室的人请去了,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出现了,而云昆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性情大变,他和云昆松本来长得就像,世人认差了也情有可原,也是那个时候,云家人才被称为诡医。”   “···”   “他现在在哪?”   容翎现在的接受能力可谓是无比的强大,也只关心这件事。   “不清楚。”   新月皱皱眉。   穆简若有所思的看看二人,又看看即将升起来的太阳,淡淡的开口说:“总能找到的。”   …   容翎没有带南笙回别墅,将车子停到一个海边。   南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男人沐浴在着红彤彤的晨光中,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眼眶有些干涩的疼,容翎身后拉起她,“老婆,你看,漂亮吗?”   “···”   南笙抿唇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最终淡淡的笑了一声,“好看。”   “我们下去走走吧。”   南笙坐起来整理自己的头发,还有衣服。   容翎从车子的后座拿过来一个围巾,拼接的青黄色,将南笙围了一个严实,二人推着车门走出去。   清一色的海平面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又大又红,染红了天地,也染红了二人的眼眶。   “为什么想起来看日出了?”   南笙看着他浅笑说。   容翎握着她的手,十指交叉,他放到唇边吻了吻,轻声说:“它很美不是吗,刚刚我就在想,你虽然嫁给了我,可是除了一枚戒指,我还没给过你什么,我明明答应过你,要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要让你很幸福很幸福,要让我老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很多很多,他都还没来的及做。   容翎好看的凤眸映在漫天的金光中,很深,很遂,波光潋滟是控制不住溢出来的深情。   南笙握着他的手,指了指前方笑着说:“所以,你是打算从日出开始弥补吗?”   她轻颦浅笑,就像丝毫不不知情一样,脸上带着天真的嗔意。   “虽然有点冷,不过我很喜欢。”   日出,朝阳,是不是就是代表着新生,希望?   她真的很感动。   “不止。”   容翎神秘一笑。   “嗯?”   南笙挑眉看他。   容翎低头在在南笙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高大俊美,女孩娇笑如花,蔚蓝的海水,金黄的沙滩,漫天的金色红光,画面就此定格,美的不舍移开眼睛。   不远处的林元握着手中的相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容翎看着南笙有些错愕的模样,低笑两声,后退两步,突然脱掉了自己厚重又有些污泥的外衣。   “容翎,你做什么。”   南笙惊叫了一声,连忙弯腰去捡他的外套,这么冷,就算嫌弃脏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吧。   生病了怎么办!   南笙气的想白他一眼,可却看见那头噗通一声,人已经跳进了冰冷的海水。   南笙吓的将外套往地上一扔,连忙朝那里跑过去!   “容翎!你疯了!”   “容翎!你给我出来!你在做什么!”   南笙着急的对着海水喊道。   不远处扑腾一个水花,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   “容翎,你出来!”   南笙弯腰摸了一下海水,刺骨的寒冷。   这么冷,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吗!   “容翎!”   “容翎!你回来!”   “容翎,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南笙对水多少是有点恐惧的,她害怕他就这样的消失不见!   何况这水这么冷,这么冰!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折腾。   “三少夫人,三少经常潜水,没事的。”   林元见三少夫人快哭了的样子,连忙从后面走过来安抚南笙。   “这是海水!又这么凉!你就由着他胡闹!”   南笙撒气的对林元吼了一句,直接坐在了沙滩上。   林元尴尬得摸摸鼻子,其实他也不知道三少会跳下去。   只是怕打破了三少的计划,才走过来安抚一下三少夫人。   南笙望着平静的海面,手中握着一把细沙,有一把没一把的扔着。   在云昆蓬为她检查的时候,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良久,看着自己握着沙子的手,南笙闭眸笑了笑。   两个月…   又等了一会,容翎还没有上来,南笙是着急了。   林元也有些担忧。   若是平时真的没什么,可今天三少明显状态不好,海底又变化无常…   “容翎!你快给我出来!”   南笙语调有些不稳。   海水一浪一浪的打过来,沾湿了南笙的裤脚。   她秀眉紧蹙的盯着前面,心里有种焦灼的疼。   啪嗒,啪嗒,突然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老婆。”   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后面,容翎满身湿透的从上面爬起来,一张俊脸像孩子一般的笑着。   他朝她走过来。   逆光中,异常的俊美,南笙眯了眯眼睛,连吸了几口气。   在容翎伸手想抱她时,南笙突然怒气冲冲的朝他肩膀捶了一下,“容翎!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就这么跳下去,连说都不说,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容翎呵呵一笑,从身后拿出一把光彩琉璃的东西,五颜六色,是大小不一的海星。   “老婆,天上的星星没办法,可地上的星星我可以摘给你。”   他说过,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这些海星,在浅水区是没有的,他究竟潜了多远。   南笙上前抱住他,一把拍掉了他手里的东西,“谁稀罕这些东西,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个而已,你明知我最怕什么,还要吓我是不是!”   南笙觉得她的脾气就像开了匝的河水喷涌而来。   委屈,生气!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说跪就跪,说跳就跳吗!   她没有那么重要,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他重要。   容翎看着空空的手掌,脖子处有一股不同于他身上温度的热流,顺着他湿哒哒的衣服流淌而下。   心似乎都被软化了。   “不稀罕就不要了,我是怕告诉你,你不会同意,而且,告诉你,哪还有惊喜,好吧,虽然现在也没有惊喜。”   倒是给惹炸毛了,容翎好笑的哄着她。   他刚刚也是想到曾经在这一片看到过海星,才想起来摘给她看。   可惜,把人惹哭了。   看着南笙这样的在意他,容翎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哪怕这一刻让他代替她死掉。   南笙自从懂事后就没哭过鼻子,过了一会懊恼的推开他,蹲在地上捡那些被她打掉的海星。   此时天光大亮,那些五颜六色的海星躺在细细的沙滩上,格外的闪亮好看。   “老婆,不喜欢就不要捡了。”   看她还有点怄气,容翎弯下身子去哄她。   “谁说我不喜欢。”   南笙看也不看他。   “…”   容翎挑挑眉。   “你不去换衣服,还傻站着干嘛。”   南笙看他还湿哒哒地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   容翎眨眨眼,显然有点懵。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冷,看看自己又赃又湿的衣服,容翎摇摇头,只好抬脚朝车子走去。   南笙看他去换衣服了,再次垂下头,嘀咕了一声,“傻瓜。”   将那些海星都捡了起来,确定一个不落之后,南笙才朝车子走去。   容翎此时已经换了衣服,就站在车门等她,一副犯了错不敢上前的样子。   “老婆,不生气了吗?”   南笙径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容翎眼角一跳,也跟着坐了上去。   南笙回头瞪他。   “…”   某人嘴角抽抽,突然不敢说话了。   “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   “不会了。”容翎认真的点头。   “…”   “也不要再为了我去求任何人。”   南笙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抬头,在车子里翻出了一个盒子,将口袋里的海星,一个一个的放进去。   看她小心翼翼,如获珍宝的样子,容翎猛的扭了下头,带他压在了眼里的那种酸涩,才慢慢开口说。   “好。”   他知道她看见了。   “容翎。”   南笙将盒子放到膝盖上,伸手去握着他。   “老婆。”   容翎由她拉着,目光贪恋的看着她那白皙干净的手指。   “容翎,我嫁给你,不在乎婚礼,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不在乎世人眼中,那些所谓最美最好的东西,我最在乎的只是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最感动的是,每一次我遇到危险,每一次在我最需要温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容翎,你知道吗,这些对我来说,才是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不过,你送的,我都喜欢。”   说到最后,南笙突然哽咽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记忆是不是完整的,可是她知道,在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割腕喂她血液的时候,她的生命就与这个男人捆绑在了一起。   “老婆,我错了。”   容翎伸手搂住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容翎,谢谢你。”   南笙哽咽的在他怀里蹭蹭。   除了这句话,此刻,她不知道还能什么,就连一句我爱你,似乎都会变得很苍白。   容翎等南笙不那么激动了以后,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我们回去吧。”   “好。”   …   F国的一处别墅。   “太子,二爷和三爷都跑去D国了。”   管家从后面走进来汇报说。   嗯?   阎渊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一边,抬眸看了他一眼,“有消息了?”   管家点点头,“如果消息可靠的话,他们去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云昆蓬。”   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阎渊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怎么样?”   如果找到那个人的话,那个丫头的病应该差不多吧。   然而,管家却摇摇头。   “看样子并不乐观,三爷的人还联系不上。”   ------题外话------   有没有听过这首歌的,五月天的,如果我们不曾遇见,这个歌词我很喜欢,稍稍改了一下顺序,觉得很适合三儿和笙儿的意境。   ☆、第一百零二章 婚礼争执   颜渊手指一顿,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听清楚一样:“你说什么?”   云昆蓬都没办法?   管家垂头,叹了一口气,确认的说:“据说三爷下山之后,就带着南姑娘走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您知道的,论这方面,没人比得过他。”   这点是真的,容翎之所以是他们几个最低调的,就是因为他善于隐藏,除非他愿意,不然没人能查的到。   就连他被追杀的次数,也是太子几人中最少的。   颜渊眉头渐渐的紧皱。   “不过,小的自作主张询问了二爷。”   管家见状低头请罪。   太子之前已经说过不用在汇报三爷的事,可他们的人却在默默帮助寻找云昆蓬,管家觉得,这件事还是有汇报的必要的。   “他怎么说?”   颜渊捏了捏眉心。   从办公的椅子站了起来,来到茶桌旁拨弄着煮好水的茶壶。   紫砂泥的茶炉上咕噜噜的正翻着水花。   管家抬眸,看自家主子这个悠闲的样子,还真不好揣摩他的心思,手紧了紧,选择如实的说:“二爷说,云昆蓬不肯出手,南姑娘的寿命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   颜渊握着茶壶的手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的说了句:“他对他的事,倒是上心。”   “···”   这话还真是听出来嘲讽还是调侃,管家想了想,接着说。   “二爷还说,云昆蓬让三爷去寻找一个叫无形老者的人。”   叮。   管家话还没说完。   便被一清脆的茶盏碰撞声惊的直抬眸。   太子已经沉稳的将手中的茶壶放回了原位,仿佛刚刚的手抖是错觉。   管家闭上了嘴巴。   视线落在桌子上那一抹极刺眼的水渍上。   一道极冷的视线射过来,管家立即收回了视线。   他是说错了什么?   二爷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套?   “下去吧。”   颜渊收回了视线,直接靠在了椅子上。   “是,太子,您好好休息。”   管家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连忙推门离去。   房间里,阎渊扯了扯脖领,靠在椅背上,露出了好久以来都没出现过他脸上的表情。   厌恶,恶心。   这些天,容翎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太子找不到他,穆简同样也联系不上他,就连华菁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   Y国,容家。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好儿子,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华菁一把摔了电话,气的指着容先生的鼻子吼着。   容先生轻掀了掀眼皮,好笑的说:“这还不知道是谁惯的。”   “…”   华菁气的翻了个白眼,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   “我这不是想着人都过门了,我这当婆婆的都没有表示吗。”   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想开了?”   容先生朝桌子瞥了一眼说。   “当然了!我又不是针对她这个人,如果没有那些事,就凭她是素素的女儿这点,还和老二订过亲,我就会多照顾她一些,不过如今老三把人都娶了,说这些也没用,但该表示还是得表示的,你看看,怎么样,这可是我从拍卖会好不容易抢下来的。”   华菁说着,将桌子上的盒子打开,推到容先生的眼前,一脸的显摆。   华菁向来喜欢翡翠珠宝,也很有研究,她能选中的必然不差,宋先生轻飘飘看了一眼。   是一套水白色的首饰,他分不出是羊脂玉还是白翡翠,但是看着就很贵重,精巧又大气,倒是很适合那个女孩子。   “嗯,不错。”   宋先生中肯的评价了一句。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挑的,这可是拍卖会这几年出现最好的一件了。”   华菁有点感慨的说。   “和老二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你这几天就忙这个去了?”   宋先生被吵的也看不进去财经了,干脆放到一边,拿起了一个橘子,边剥皮边和华菁说话。   华菁点点头,将首饰放回原处。   “是啊,你们容家虽然有几件传家宝,可那些个东西除了贵重,太老气了,我都带不出去,南笙模样好,我就寻思给她挑一套既贵重又带的出去的,怎么着也不能虐待我这儿媳妇是吧,没想到连着几个拍卖会,终于逮到一套。”   华菁边说话边接过容先生递过来的橘子吃。   一提到这方面,优雅的华菁就变成了一副土豪的样,容先生好笑的摇摇头。   都说儿子是娘的克星,的确有道理。   “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宋先生应了一句。   除了一些必须参加的一些慈善拍卖,容先生是从来不参加那些活动的,也不明白这些上流富豪名媛削尖了脑袋往那里挤究竟为了什么。   在他眼里,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提升内在的修养。   当然,他老婆不一样,那是纯属消遣。   华菁凤眼白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知道拍卖会曾拍出过一件最极品的东西是什么吗?”   容先生挑挑眉,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天价黑翡!黑翡啊,你见过吗?”   容先生皱皱眉,严肃的坐了起来。   “可是被谁拍走的,如今都是个迷,黑翡啊,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不过,我记得素素”   华菁似乎想到什么,呢喃的说了一句。   “行了,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容先生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火。”   华菁叫他突然变脸,不满的说了一句。   “对了,你儿子好几天不见了,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她知道,他有办法联系容翎的。   “他那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瞎操心。”   容先生披着外套往外走。   “哎,你去哪?”   “开会。”   容先生回了一句,转身出去。   “不是说今天没事吗?怎么又开会去了!”   “就说不喜欢听我唠叨得了,老的这个样,小的也这个样,好,有本事,你们都别回来。”   “臭小子,有本事你也别回来。”   华菁气的自己在客厅唠唠叨叨,发现仆人都不见了,才甩了下手指,拿着首饰上楼了。   而离开的容先生,不光是不想听华菁唠叨,而是想起来一件事。   走出容家别墅的时候,他拨了一个电话,“将老三前一阵拿回来的东西,送到我办公室。”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除了派出去寻找云昆松的人之外,容翎杜绝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他带着南笙已经辗转了几个国家,所居住的都是一些很美,很有很有特色的地方。   C国,某处别墅。   南笙坐在地毯上,手中捧着一个画册,画面中有海边,小镇,花海,山间,小桥,古老的弄堂。   每一张她与容翎的背后都是风景如画。   南笙莞尔一笑,这还是她之前发现林元在偷拍他们,才强行要过来的。   明亮的客厅里。   缓缓的响起来一阵优扬的乐曲,南笙顿了一下,轻轻将照片合上,抬眸朝前面望过去,目光欣赏而轻柔。   容翎坐在钢琴架旁,一身休闲的手工剪裁,长腿修长,他微微垂着头,白皙干净的手指跳跃在那些黑白键上那些音符如精灵一般的跳动着,这个画面,只需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   这是一首很舒缓的曲子,南笙不知道名字,她趴在沙发扶手上,听着听着,便出了神。   容翎的五官陷在光影中,轮廓清晰而完美,不得不说,越了解他,南笙便越看不懂他,这个人就像染着一层迷一般,没揭开一层,都充满着未知与惊奇。   他可以是一个嚣张的纨绔,可以是一个优雅的赌徒,也可以是一个傲娇的情人,现在,他又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美好,仿佛无所不能。   这一切看似矛盾又无比和谐的种种在他身上演绎的是如此完美,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或许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有一个好的家世,好的教养。   容翎其实有十年没有再弹过钢琴了,只因为在他少年时,曾经的一位老师夸过他一句,他弹钢琴时候的样子,好美。   这一句夸赞,让他少年时期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打击,发誓再也不碰这个让他看起来很娘们的东西。   只不过前两天,带南笙出去吃饭的时候,这丫头居然看台上弹钢琴的一个小男生出神,他当时醋意大发,鄙视的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听的,都没爷弹的一半好。”   于是,他就看到南笙那满眼放光的样子…   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一曲终了。   当容翎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南笙还支着下巴凝视着她,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眸,似乎幻化成了无数的星星闪烁。   容翎勾唇笑笑,心里顿时一软,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虚荣心头一次如此的满足,也无比庆幸,华菁女士将他生的这么好看。   看到南笙这样迷恋他的眼神,就算再有人说他弹钢琴的样子很娘他也不介意了。   “傻样,真有那么好听?”   容翎走到南笙的身边坐下,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好听,人更好看。”   南笙笑着眨眨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容翎噗嗤一笑。   凑近她亲了她一口。   “我老婆就是嘴甜。”   好不好听他自己还不知道,明明生疏了很多,若不是他前两天晚上偷偷练过几遍,简直是没办法入耳。   猝不及防被亲的南笙,脸蓦然一红,轻推了他一下。   “就知道耍流氓。”   容翎挑眉,在她耳边轻声说:   “就对你耍流氓。”   “…”   南笙被他撩拔的咯咯一笑,往旁边坐了一点,随手抱起来一个抱枕说:“容翎,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小女生追你?”   这家伙长这个样子,光凭脸就够招蜂引蝶了吧。   而且听说他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上学,典型的BBC。   说到这个,容翎眉尖挑了挑,抱着南笙摇摇头。   “泛花痴的是不少,但是敢追本少爷的,还真没有。”   “?”   南笙好笑的翻了个身,点着他说。   “怎么可能?说说我又不会生气。”   此时的南笙就像普通的小女生一样,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以前的生活好奇,想知道那些她没参与过的事情。   此时的南笙就是这个样子。   容翎抱着她,他向来不会拒绝她,可是说到那个原因,还要对南笙解释,就满头的尴尬。   明明以前不介意的。   于是,某人斟酌了下,开口说:   “应该有的吧,不过都被穆简解决了。”   他和穆简以前的相处模式就是,他帮他打架,他帮他挡桃花。   一直如此。   所以在那个开放的环境里,腐女流行的世界上,他们就被…   南笙先是疑惑的挑挑眉,再一看容翎有些别扭的眉眼,心里顿然明白了什么。   。   盯着他凝视了一会,知道容翎被看的发毛时,南笙突然噗嗤一笑。   最后实在是笑的控制不住,将脸埋在抱枕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她会有种穆简是故意的感觉啊,不然以他的城府,不会有这种流言传出吧。   好腹黑啊。   虽然,这一招的确是挺管用的。   容翎的脸瞬间黑了。   伸手去推她。   “老婆,你还笑?”   有那么好笑?这也能猜到?   低低的声音顺着南笙的头顶飘过。   脊背一凉。   南笙直觉不好。   果然,手里的抱枕被人一抽,南笙瞬间就被容翎压在了沙发上。   某人还不老实的动了动,压的南笙直倒吸气。   “老婆,有那么好笑吗?”   南笙咬咬唇,本来想止住笑意,可看见容翎此时有点炸毛的样子,竟然格外好笑,结果又噗嗤笑了一声。   眉眼一颤一颤的,格外诱人。   容翎满头黑线。   这可不怪他。   手搂在她的腰上,附身吻了上去。   “唔,有人…来了,”   南笙被堵的唇齿不清的说了一句。   这栋别墅采光很好,大面积都是玻璃门窗,所以她真的看见林元朝这里走过来了,但是看见了他们之后,似乎身子一僵,转身又走了回去。   “…”   好丢人。   南笙的脸迅速的变红,嗔怒的瞪着容翎。   “老婆,我这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容翎语气颇为无辜的咬了她一下。   “…”   “别闹了,林元估计有事情。”   南笙推着他想坐起来。   容翎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放弃了调戏她,将人从沙发上拉起来。   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我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林元估计是不好意思走进来了。   “快去吧。”南笙满脸尴尬。   容翎摸摸她的头,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三少。”   林元见容翎走出来,立马转过身,低着头说。   “这个是几处场地的样片,您看一下。”   林元交给容翎一个画册,大概有男人手掌一样的厚。   容翎接过来,随意的翻了几张,点点头。   “那个人有消息吗?”   容翎将画册夹在胳膊下,回头看了南笙一眼,低声问道。   “只查到十年前的线索与行踪,而他那两个徒弟也是十年前还没从皇室退役的时候收的。”   林元根据线索回答,同时眉间也有一丝颓败,他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如今只剩一个多月了。   三少心急,他也很心急。   容翎仰头,捏了捏眉心,满脸憔悴的哪还有刚刚和南笙嬉闹的样子。   “去吧,继续查。”   他摆摆手。   “是。”   林元退了下去。   容翎又自己在走廊里站了一会,想将心里的那种急躁和痛苦压下去,再去见南笙。   一墙之隔,容翎在静静地站着,而南笙,也同样在安静的坐着。   容翎在瞒着她,她何尝不是在瞒着容翎。   彼此都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彼此。   这两天,南笙觉得她的视力已经开始受影响了,经常眼睛一黑,有火花闪过,虽然时间很短,可是频率越来越勤。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南笙用力的咬了下手指,再睁眸时,眼底已经恢复了神采。   “在想什么?”   容翎坐在她对面,凑近她看了一眼。   “我刚刚突然想到,那个玉冠怎么修复了。”   南笙抬眸对他笑着说。   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难怪这么认真。   容翎放心的笑了,将画册推给她,“等等再去,你先挑一个喜欢的地方。”   南笙接过来,手指摸在画册的边缘,看着他说:“这是什么?”   容翎眨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她说:“我们结婚的场地。”   “?”   “结婚?婚礼?”   南笙的语调有点高。   “嗯。”容翎点点头,主动帮她打开。   “虽然时间急点,可是我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并不算仓促。”容翎看着她解释说。   “…”   “怎么了,不喜欢?”   容翎看南笙久久垂着头,不看画册也不说话。   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下。   南笙啪的将画册合上,抬眸他说:“我不想办婚礼。”   以前她不办婚礼,考虑着上学,还有南家的事,可如今,她的生命只剩一个多月!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虽然他们领证了,可是世人并不知道她和容翎结婚,那么,等她不在了,容翎依旧能娶一位好姑娘。   但如果办了婚礼,世人都知道她们结婚的事,那么她再离开,别人会怎么说,或许会说他克妻,或许还有更难听的传言,容翎还年轻,他的人生不应该受她影响。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如此短暂,她想,她都不会选择嫁给他。   “你说什么?”   容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惊了一下。   “我们已经结婚了,办婚礼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为何这么排斥。”   容翎皱着眉,有些不解。   南笙低下头,摇摇头:“我现在就是不想办婚礼。”   容翎扭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试图说服她:“老婆,如果你不喜欢麻烦,那么就简单一点,你不用做什么,到时候站在我身边就好。”   容翎知道,现在的南笙因为记忆,变得很没有安全感,试图换个角度说服她。   他对她真的很忍耐,也很纵容,这么温声低语的,让南笙心里一软,鼻子也有点酸,可这件事她不能妥协。   摇摇头,南笙坚定的说,“不要,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话落,画册已经推回了容翎的手里。   “老婆,这件事,我不想依着你,婚礼必须办。”   容翎站起来,虽然语调不高,但是却不容抗拒。   “···”   “我不会去的,你一个人办吧。”   南笙不肯退让。   她觉得她肯定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她后悔许久的话。   “…”   容翎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想说什么最后憋了回去。   他黑沉着脸,拿着画册离开了。   容翎知道,自己再留下来,或许会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南笙看着离门而去的那个背影,长叹了一口气,手捂在眼睛上,渐渐地跌坐在沙发上。   她都命不久矣了,还办什么婚礼。   而她的想法,容翎自然是猜不到的。   他不知道南笙知道自己的病情。   男人有些颓废的坐在书房里,一个人发呆到天亮。   他不明白南笙为什么在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之后,却这么排斥办婚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不会由着她。   同样一夜没睡的,还有南笙。   在容翎离开不久以后,她就开始修复那件玉冠,这么多天了,其实只差一个角就可以完成了。   可因为有心事,本来三四个小时的事情,偏偏被她磨蹭到天亮。   完成的时候,南笙揉了揉眼睛,早上五点。   将修好的玉冠装在了盒子里,南笙推门走出去。   “三少夫人,早饭做好了。”   这里的仆人等在门口,小声说了一句。   “嗯,我洗漱下就来。”   南笙揉揉额头,先朝卧室走去。   房间里,容翎并不在。   南笙洗了个澡,换衣服下楼时,也没看见容翎   吃过早饭,南笙寻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   “你们三少呢?”南笙忍不住,抓过来一个人问。   “三少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有人看见容翎出去,连忙汇报说。   南笙皱皱眉,转身上楼了。   如今他们的行踪不定,南笙想了想,将那个玉冠装好,打算先给工作室寄回去。   这样省了不少时间。   处理好这件事,直到傍晚,容翎才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   南笙正窝在沙发上看书,抬眸看了他一眼。   抿了抿唇,没说话。   容翎习惯的先摘了手套,换鞋走过去。   “在看什么?”   不确定南笙消没消气,可他也不想和她冷战,主动问她说。   南笙睫毛闪闪,也不再矫情,将手中的书翻来让他看看。   是一本关于当地风情习俗的书。   还有一些美食的插画。   有几个地方,刚来的时候容翎已经带她去过,不过关于吃的,某人一向谨慎和挑剔,只去了几个著名的餐厅。   “呵呵,喜欢哪个,让厨子做。”   南笙笑着摇摇头。   “就是无聊,随便看看。”   容翎见她似乎忘了昨天的事,也不再主动提起,将头往后一仰,陪着她坐着。   “你今天去哪了?”   南笙翻着书,无意的问了他一句。   容翎眨巴两下眸子,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含糊其词的说:“有点事。”   南笙挑挑眉,也没在问他。   两个昨天吵了一架的人,此时都像忘了那一幕一般,安静的依偎的坐着。   “容翎。”   “嗯?”   “我们还要去哪吗?”南笙将书合上,抬眼看他,傍晚的余辉映在女孩明媚的眉眼上,是那么的美。   容翎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在想,他的老婆,这么美,这么好,老天真的忍心把她夺走吗。   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心,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下手呢。   他究竟要怎么找到他们?   “容翎?”   见他失神,南笙在他眼前摆摆手,   容翎回过神,伸手抓住了她,握在手里低声说:“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南笙轻笑。   “我想去雪山,去沙漠。”   “…”   某人皱眉,这些地方容翎是排除在外的,因为环境太辛苦了。   她的身体能受得住?   “怎么样?”   “好。”   思考也不过瞬间,容翎点点头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过几天。”   “为什么?”   南笙有些狐疑。   因为要办婚礼,容翎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不过有昨天的事情在,他没有说出来。   或许也是有点赌气吧,他就是绑也要把南笙绑到现场。   在某些地方,容翎内心的霸道与占有还是不容更改的。   这两天,容翎依旧很忙,天天早出晚归的,南笙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次问他也是很疲惫的敷衍一句。   “容翎,你不会还在偷偷准备婚礼吧。”   这一天,容翎回来,身上还染着泥土,南笙忍不住在身后问了一句。   “…”   容翎心里吓了一跳,差点就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了,不过还是憋住了。   一边脱衣服一边答:“没有。”   南笙狐疑的上前摸了摸他的脸。   “做什么弄这么憔悴?”   “后天你就知道了。”容翎笑着,轻咬了下她的手指。   也就瞒到那个时候吧。   “…”   他不说,南笙就算怀疑,也没办法。   不过,她的怀疑只维持到晚上,就无意揭晓了。   吃过晚饭之后。   南笙觉得头有些疼,怕容翎担心,就先回房了。   睡了一会,当她再下楼的时候,在走廊门口,竟意外的听到了林元和容翎在讨论事情。   “三少,婚礼场地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差一些宾客名单没有确定了。”   林元压低着声音汇报。   静了两秒,容翎开口说:“南笙不喜欢人多,挑一些重要的人来吧,不需要太多。”   “那,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少爷?”   林元急急的又问了句。   “你说呢?”   容翎瞪他一眼。   “属下知道了。”   林元摸摸鼻子下去了。   南笙听完,没有走过去,反而安静的离开了。   他果然还是想办婚礼的。   南笙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想过,如果容翎偷偷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她真的忍心撇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去吗?   让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留下的烂摊子?   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可是,她更是做不到,明知自己只剩一个月的生命,还心安理得的嫁给他。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她更做不到。   容翎走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南笙已经睡下了,她最近似乎特别嗜睡。   容翎在床边站了一会,伸手戳了戳她白皙的脸蛋,目光带着宠溺的苦涩。   他究竟还能拥有她多久…   简单的洗漱了下,容翎关了床头灯,从后面搂过南笙。   劳累了几天,他确实有点累。   偌大的床上,男女相拥而眠,甜蜜而静谧,卧房里的时钟滴滴答答,转眼已经过了午夜。   身后的呼吸沉稳,南笙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容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很紧。   南笙摸着他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脸上,很温暖,也让她很眷恋。   可是…   轻放回他的手,南笙掀开被子下床。   衣柜里,是她之前准备好的外套,南笙垂眸换上,回头看了容翎一眼,转身离去。   一切安静的悄无声息。   容翎从知道南笙生病之后,从没想过囚禁她,也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从他身边逃走。   所以纵使有侍卫看南笙走出去,也不会阻拦。   当容翎向往常一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南笙不在,他并没有多想。   习惯的在旁边摸摸,位置已经凉了。   这会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这几天忙碌的他的确有些疲惫,容翎刚想再眯一会的时候,蓦然的睁开了双眼。   不对。   连鞋子都没穿的容翎打开衣柜的时候,脸色一变。   果然少了一件外套。   “来人!”   容翎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三少!”   “怎么了,三少!”   “南笙呢?!南笙去哪里了!”容翎抓着一个他身边的人就问。   “三少夫人,不在?”   下面的人有些懵。   “去找!”   容翎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青白,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服没换鞋子没穿,不过他来不及换衣服了,只抓了一个外套,穿上鞋就朝外走去。   在这个国家,别墅都是偏市区的,南笙不认识路,又没带钱,应该走不远。   一时间,人仰马翻。   最后,从守门的一个侍卫那问到在凌晨的时候,他看见三少夫人走出去了。   “为什么不拦着!”   容翎气的怒吼一声。   “您,您,”也没说让拦着啊,他哪有胆子拦啊。   再说三少夫人那个样子什么也没拿,完全不像离家出走啊。   “三少夫人还说了一句,去给您买酒。”   那个守卫干巴巴的解释一句。   “滚下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蠢货。   容翎看见林元开着车子过来,一把将他近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都给我找人去,找不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   “…”   容翎不知道南笙为何突然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昨天听到了他和林元的谈话。   可有什么不能和他说吗!   她要走到哪里去!   容翎紧握着方向盘,像是要生生捏碎一样。   然而,他还没开出几步,就猛然的踩了一脚刹车。   嘎吱!   突然停住的车,差点让跟在后面的林元一脚怼上去!   心颤的拍拍胸口,三少这是搞什么?不过他顺着车窗的侧面看过去,忍不住惊讶的张了张唇。   那在公路下面坐着的人,不正是失踪的三少夫人吗?   “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林元从车子里钻出来,遣散了后面追上来的人。   这座别墅的地理位置是经过考究的,出了别墅有一条宽阔的马路,而马路下面,有一条河。   河水很清澈。   河边的石凳上安静的坐着一个女孩,墨发及肩,皮肤雪白。   正是离家出走却没走出去的南笙。   其实,昨天她有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离开,一个人,安静的,走完自己剩下的生命。   她不想让容翎看到她失明的样子,也不想让他看到她无法行走的那一天,面对自己爱的人,她何尝不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可是,昨天,她走出别墅的每一步,脚下都像千金重一般的拖着她,很沉,很重。   她不舍。   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他难过,更舍不得让他苦苦的寻找。   他的心已经沉重了,她何苦再去补一刀。   南笙望着清清的河水,叹了一口气。   承认吧,南笙,你好懦弱。   你怕死,你怕离开,你怕他的身边会有另一个人取代你的位置。   你怕,过不了多久,那个人的心里就不再有你。   河边的风很亮,吹起女孩飘逸的一抹秀发。   温柔的,就像一双手在轻轻的抚摸。   不。   这不是错觉。   南笙抬眸,一颗冰凉的液体砸在她的脸上,“南笙,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你想去哪里?”   “你说,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容翎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由惊喜,放松,再到黯然,发怒。   不过一个瞬间。   上扬的眼微还染着一抹通红的湿意。   南笙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的一抹湿润并不是她的错觉。   “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容翎的手抓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摇晃着。   “容翎。”   南笙垂眸,被风吹凉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可容翎却一把甩开了她。   力道并不大,可却让南笙踉跄了一下,容翎眼眸一闪,下意识去扶,可南笙自己又站了起来。   “…”   “你不要每次哄我几句就可以任何事情都原谅你。”   容翎绷着脸说。   语气很生硬。   他绝对不能让她养成动不动就离开他的这一想法。   南笙皱眉,努力的压抑住眼里的酸楚。   “容翎,是不是因为我的生命没有多久了,你才急着办婚礼,带我去各种地方?”   南笙将自己的头发掖到耳后,笑着看他。   “你说什么?”容翎震惊的抬眸。   “我说什么你听懂了。”   南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你胡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只要找到医生,你就会没事的,我带你出来,不过是想让你能开心,想让你发作的慢一点。”   容翎红着眼眸,他知道南笙很聪明,可是这件事他不能承认,也不能完全隐瞒。   南笙呵呵一笑,“那么,你那天去在求的那个医生,我去检查了吗?为什么每一次都没有结果。”   南笙配合着他的谎言。   “没有,他没有见我。”容翎咽咽口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那个道士是个骗子。”   “…”   “是吗?”   南笙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那你不是白跪了吗?”   “…”   容翎闭眸吸了一口气,朝她走过去,“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你的病会好的,如果你不想办婚礼,那就不办了。”   ------题外话------   容翎:你确定南笙不是你们派来折磨我的?   ☆、第一百零三章 意外的巧合   “我想办婚礼,想给你这个世界最美最好的东西,想招告全世界你是我的妻子,都出于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开心,希望能给你幸福,可是,你不喜欢,反而这么胡思乱想,那么,我做它们还有什么意思。”   容翎目光殷切的看着南笙,他的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   其实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他求的,只是她能好好的,能呆在自己的身边。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没这么努力的奢求过什么东西,可南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甚至想过,如果南笙不在了,他也不活了。   南笙的视线一直凝结在远处,她不敢去看他的脸,眼前的景象一晃一晃的,就像电视上,按快进的镜头。   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但却有一种预要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容翎心里一痛,上前将人搂在怀里,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老婆,对不起。”   他在对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   “···”   风将南笙的头发打乱在脸上,她轻轻的拨弄下:“容翎,你做的一切我都很开心,只不过,我想,等我有能力与你在一起,我能坦然的接受所有祝福或嫉妒的目光时,我们在办婚礼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没做好心里准备。”   南笙说着,白皙的脸上不知是哭过了,还是被风吹的,鼻尖有点红。   样子有点茫然,也让人心疼。   “好,我等你。”   容翎不知还应该说什么,其实他是庆幸南笙没有真的走远的,刚刚发火也是在气她有这个想法。   “老婆,不要想着离开我。”   “···”   “好。”   这一争吵,容翎最后还是依了南笙的意见,已经筹备差不多的婚礼,就这样搁浅了,不过幸好还没有邀请宾客,不然有的解释了。   容翎想了想,将他一直秘密准备的场地封锁之后,便不再提起此事。   这些天,容翎虽然带着南笙四处游玩,但是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寻找云昆蓬的下落上。   幸好,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有了点线索。   书房。   林元将一沓资料交给容翎,擦着汗说:“三少,这是目前筛选出符合要求的医者名单,都是擅长银针治病的。”   查不到云昆松,容翎将目光放到了那两位神秘的徒弟身上。   “全部?”   容翎抬手接过。   “是的。”林元点点头。   这两个徒弟线索并不多,从年龄和医术上查,世界各地所有符合要求的人,大约有三十位左右。   虽然看着不是太多,但如果用一个个的排除法,再由徒弟找到师傅,一个月的时间也来不及。   容翎沉着脸,一个个翻过,只见各种肤色的都有,男女都有。   那个皇室,他目前还没有具体确定,所以云昆松收什么样的徒弟,他也无法确定。   揉了揉太阳穴,容翎指尖一下下的敲击在桌面上,最后目光落在最后一张资料上。   男,齐逸,年龄,31岁。   一张有点不清晰的二寸照,能隐约看出五官很俊逸,关键他是东方人。   莫名的,容翎觉得他似乎遗漏了什么。   记得那日太子无意对他说的一句话,他说他师兄用银针引穴。   可那天他满脑子都是乱的,并没有多想,何况相识多年,太子也没透过过他会医术。   这个齐逸会不会就是他师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容翎的脑子里渐渐成型。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容翎立即回神,将手上的资料合上。   “一个个查下去,还有,重点要调查到这个人的位置。”   容翎将齐逸那张资料抽出来单交给林元,自己推门离去。   他们现在还在C国,敢这么来敲门的,应该是因为南笙的事情。   果然,门外女仆有点焦急的说:“三少,三少夫人从床上摔下来了,而且,不让任何人扶她。”   什么?   容翎顾不上问她,抬腿就朝卧室走去。   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容翎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的视力…   房间里,南笙的手搭在床边上,缓缓的摩挲着。   最近看不见的频率越看越勤了。   听到门被推开,南笙以为又是仆人进来了。   “出去!”   “…”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脚步停顿了一会,过了几秒,重新朝南笙走过来。   很熟悉的气息。   南笙垂下的卷长睫毛,有些不安的阖动两下。   最近比病发的越来越频,就是她想瞒着恐怕都瞒不住了。   容翎皱眉,轻拉过她的手:“多久了?”   南笙的头侧了一下,去看他。   黑黑的眸子像是润在水中一样明亮。   和往常并没有区别。   容翎慢慢的抬起手,手指在在她的眼前晃晃。   水波无恙。   “…”   空气有种莫名的静谧,南笙蹙眉,叹了一口气说:   “一会就好了。”   他应该察觉到了。   容翎收回了手,紧握成拳。   “老婆,很快,就能找到了医生了。”   这话,连他自己说的都没什么底气。   南笙知道他是在安慰她,配合的点点头。   容翎没有再离开,一直留在南笙的身边陪她说着话。   直到,南笙的眼底再次恢复神采。   容翎侧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画册合集。   “老婆,你想去雪山,还是南极,还是沙漠?”   “嗯?”   “你不是不愿意吗?”南笙好笑的打量他。   容翎狭长的眼尾扫了她一眼,有点暧昧的语调:“我也想过了,趁我们现在还年轻,还有精力当然要多走走啊,不然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不舍得陪我了。”   噗嗤。   “就你会想。”   虽然这么说,可南笙还是翻开了那些画册,一张张,最后视线落在一张白雪皑皑的滑雪场上,久久出神。   南笙之前说的去雪山,不是随口说的,北城如今到了春天,已经没有雪了,可是南笙就是想看雪,她喜欢雪,喜欢北城的每一场雪,也喜欢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她和容翎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若是认真论起来,也就一个冬天的时间吧。   第一场雪到最后一场雪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好多事,而她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个晚上,她被下了药,又被她曾经最信任的男孩所伤,那个晚上,她一个人痛苦的蹲在马路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风尘仆仆的赶来,披星戴月,身上还挂着零星的雪花。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风景。   那也是她真心没有再排斥的一个晚上,似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让一点点的试着接纳他。   容翎见她一直在出神,指着画面上说:“老婆,你想去滑雪?”   “···”   南笙闪了闪神,点头说:“好啊,还没去过这么正规的呢。”   容翎噗嗤一笑。   翌日。   R市,策尔马特。   策尔马特被成为R市最好的滑雪场,也有世界最好的滑雪场之名,这里除了滑雪外,风景也很壮观优美,被险峻的马特霍恩峰和其他二十八山峰环绕其中,特殊的海拔,造成了一个四季的滑雪场,而那些山峰就像一个个一个菱形锥,直插天宇。   南笙仰头,看着那一道道洁白的雪道似乎从天而而下,有直有陡。   “敢吗?”   容翎拥着南笙,帮她带上护目镜。   南笙用胳膊夹着滑雪板,颇有些无畏的说,“先上去再说。”   容翎噗嗤一笑。   捏了捏她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容翎提前做了准备,他带她来的这个区域人很少,风景也很美,尤其是还有不少没成型的雪道,特别考验技术。   南笙试探的滑着雪板,过了一会。   “容翎。”   南笙看着容翎一直护在她周围,忍不住叫他。   “嗯?”   容翎挑眉看她。   他们都穿着藏青色的滑雪服,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就像连体人一样。   “你去玩自己的,不要老看着我,我都不敢滑了。”   南笙笑着推推他。   “你自己可以?”   容翎看着她有些生疏和笨拙的动作道。   不知道为什么,南笙觉得这话怎么都有种鄙视的意味。   于是不甘心的回了一句,   “容翎,你是不是不会滑雪?”   “你说什么?”   容翎都被她气笑了。   他这不是担心她吗,反而遭嘲笑了。   “滑个我看看?”   南笙眨眨眼,指着前面的雪道说。   虽然已经过了一激就怒的青春期,可容翎觉得,被自己老婆挤兑着滋味的确不爽。   环顾一周,发现这里很空旷,视线很清楚,确定不会有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之后,容翎才对南笙意味深长的笑笑。   “的确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说着,在南笙的视线中,某人修长的身子微微附身,将脚下的板子固定脚下,又整理下鞋带,眨眼的功夫,如一个优雅的豹子俯冲出去,姿态优美,在激起的阵阵雪花中,身轻如燕,左右轻摆了一下,便消失在视野。   人呢?   南笙差异的眨眨眼。   左顾右看。   身后突然一阵轻轻的异响,南笙回眸,只见某人如天神降临,周围飞舞着雪花,他嘴角含着一抹邪气的笑,飞快的滑到她身侧,握着她的手,南笙的身子不由控制的跟着飞了出去。   “啊。”   刚觉得不稳,仿佛要摔出去,腰上便传来一有力的劲道,搂住,一提,将南笙抱了起来,她的脚踩在他的脚上,手拥在他的腰上,以她这个视线角度,只能感觉二人的身子不断地向下俯冲着,像是要飞一起来。   眼前的景观不断地倒退,世界一片雪白。   蓝天有白云朵朵。   耳畔有雪花飞舞。   可这一切都没有眼前这张脸,好看。   “呵呵,傻了吗?”   容翎还有心情调笑她。   “没有,好帅。”   南笙丝毫不隐藏她眼中的星星闪烁,她觉得这一幕,她一定会牢牢记住的,一辈子。   容翎不厌其烦的带着南笙滑着一圈又一圈。   惹的南笙咯咯直笑。   这个画面太美,林元站在不远处,抓补了一张又一张,最后,擦了擦有些朦胧的眼睛。   这里海拔很高,空气还是很冷的,不一会南笙白皙的脸颊被吹的有点红。   容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刚想将南笙放下来,只听身后嗖的一声,一个踩着黄色雪橇的身影从二人身侧滑过,动作优美激烈,激起层层雪花,那些晶莹的雪花,按着应有的运动轨迹和弧度,一一的落在了容翎的头上。   “…”   南笙想笑,没敢笑。   心中有种预感,那个人要倒霉了。   想归想,南笙还是快速的拿出纸巾,想为容翎擦擦。   容翎大概愣了足足几秒,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头上还有脸颊上的雪,朝林元那里指了指:“老婆,去那边等我。”   “容翎。”   南笙本想说了算了,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笑着点点头。   变划着雪橇,边慢慢的朝安全护栏走去。   这里的视野的确很宽阔,南笙回头时,只见两抹身影像比赛一样的你追我敢,跑的是前面一个高高的蓝色身影,踩着黄色的滑板,身后追的是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正是容翎。   开始前面的人似乎还有心逗弄身后的人,左拐右拐的,可没一会,就被逼的有些狼狈,一个不注意被绊了一下,藏青色的身影一个优美的跃起,再落地,带起漫天的白色烟雾,将那个蓝色的身影埋个彻底。   “我靠!”   那个人坐在地上一边吐着嘴里的雪,一边摘下滑雪镜瞪着容翎。   要不要这么玩!   容翎对他笑着勾勾唇,刚比划了一个手势,想转身离开时,却看见了他摘下滑雪镜的五官。   瞳孔顿的缩了一下。   “你。”   齐逸扒拉下头发,不满的嘟囔道:“你什么你!”   他刚刚的确是见那二人公开秀恩爱,感觉这男人有装逼的成分,故意跑到他们的身边滑了一下,没想到,这货这么瑕疵必报,这小心眼的样子和某人还挺像的。   一看对方就不是好惹的主,齐逸认瘪的转身欲走。   容翎眯眯眼。   虽然有点不确定,可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怎么能这么飞了。   刚想说什么,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剧烈的碰撞声。   “三少!三少!”   “三少夫人!”   林元一声吼叫让容翎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顾不上眼前这个人,飞快的朝上面跑去。   三少?   齐逸皱皱眉,抬眼望去,就看见护栏边上昏着一个人影,正是刚刚和那个男人一起滑雪的那个女孩。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齐逸本应该转身就走的,那个男人一看就身份不凡,应该有自己的医疗团队。   可刚迈出一步,他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怎么着他也是个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叹了一口气,齐逸朝那里走去。   南笙原本在等着容翎,结果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个没注意脚下,就头朝下朝雪坑栽了下去。   她看不见容翎,但是觉得满脸冰凉,头和脊椎都很疼。   “容翎。”   “我在。”容翎有点发颤的声音,一个大步越过去,想抱起南笙。   “先别动她。”   齐逸追过来,连忙制止容翎。   “你是医生?”   容翎眯着眼睛看他,同时有些心急,去拉南笙的手。   “如假包换。”   齐逸也叹了口气,蹲在南笙的旁边。   “先不要移动她。”说着男人摘了手套的手,就在南笙的四肢处按了按。   “疼吗?”   南笙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个医生,感觉容翎握着她的手有些紧张连忙说:“不疼,就是头和脊背有点疼,但是不明显,我,只是看不见而已。”   最后一句,南笙实话实说。   “可以把眼睛摘了吗?”   齐逸检查完她的四肢,手又摸在南笙的头上,询问的说了一句。   但是不知为何,他怎么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   ------题外话------   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心情也不好。   卡文卡的要死,算了,先传这些,先调整一下再二更。   晚上十点二更,如果码的快,会提前发布。   ☆、第一百零四 太子的回答   南笙的手刚搭在眼镜上,容翎一把握住了她,语气颇冷的说:“你到底行不行?”   齐逸嘴角抽抽。   他怎么就这么犯贱跑过来了。   “我怀疑是脑震荡,我需要看一下。”   “快点。”   容翎帮着他将南笙脸上的眼镜摘下来,这里这么冷,南笙再躺一会,没病也冻生病了。   齐逸其实是想确定南笙眼皮有没有充血,可一回头看见南笙的样貌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卧槽。   “是她?”   什么?   容翎绷着唇角瞪过去:“你见过我夫人?”   “…”   齐逸连连摆手:“没有,你将她扶起来吧。”   她那个症状,看不见才是正常的。   容翎看着他,心里似乎却定了什么,将南笙抱了起来,看齐逸欲要离开离开,对林元摆摆手。   他抱着南笙离开。   南笙看不见,可是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还有男人的求饶声: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   “喂!你们凭什么抓我,都说她没事了!”   “他妈的!老子好心给人看病还看出错了。”   齐逸真是没办法,他虽然会医术,可打架不擅长啊,这突然的出现几个人,个个膀大腰圆的,齐逸扑腾一阵,最终被带上了车。   说起来,的确是巧合,容翎临时起意带南笙来滑雪,而齐逸是来这里看一位病人,能邀请他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一笔可观的收入以后,他就想着来这里活动活动筋骨,结果,就遇到了正准备找他的容翎。   当地的一栋别墅。   南笙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能视物了,除了脖子扭了一下之后,后背有点擦伤。   “你去忙吧,让那个小护士给我上药就行。”   最近,他们出行都是随身带着仆人的。   “不行,她还没我专业呢。”   容翎不由分说,人已经带回来了,他也不差这么点时间。   给南笙的后背涂了些伤药,容翎又倒了一些红花油在手上,力度适中的给南笙按摩脖颈。   南笙趴在床上,容翎就坐在她的身侧,动作平缓,目光温柔。   南笙后背的疤痕早就消了下去,而且看着比之前更白,更嫩了,女孩白皙的脖颈,在他的手下,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一般。   如果南笙此时的健康的,容翎觉得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可现在,他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除了心疼与疼惜,只想要呵护。   大概是按的比较舒服,也或者她最近总是疲惫的厉害,南笙睫毛一张一合,渐渐的睡了过去。   容翎觉得差不多了,擦干净那些药水,为她盖上了被子。   门口。   林元候在那里。   见容翎推门走出来,开口汇报:“三少,人在会客厅。”   容翎勾唇点点头,“走吧。”   齐逸郁闷的抱头坐在他们所谓的会客厅内,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滑个雪招谁惹谁了!   尼玛,别逼老子报出我师弟的名号,哼。   不行,师弟向来讨厌和师门扯上关系,而且他们作为情敌,他在报出名号,似乎更不妥吧。   就在齐逸冥思苦想这男人的身份时,会客厅的门推开了。   他抬头看过去,忍不住愣了一下。   容翎此时脱去了厚重的滑雪服,也摘去了眼镜,大概一米八七的身高,上身穿着薄薄的手工羊绒衫,下身一条浅色的休闲裤。   一手插在兜里,很随意,也很优雅。   都是很暖的色调,就连那张炫目耀眼的五官,都衬托着柔和了一些。   齐逸终于明白自家师弟为什么要用抢的了,因为如果他是女人话,也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而不是他师弟那张冰山脸。   “你究竟是谁!”   齐逸打量完毕,往椅子上一靠,开口问他。   容翎拉过他对面的一个椅子,随意的一坐,腿搭在膝盖上。   这是很流氓的一个坐姿,但是放在容翎的身上,居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慵懒与贵气。   齐逸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越来越觉得,怎么和那个人那么像呢。   容翎只是似笑非笑的挑着凤眸盯着他,直到感觉到,对方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他才交叉着说,慢悠悠的说:“你见过我夫人,是在什么时候?”   “你和阎渊什么关系?”   一连两个问题,让齐逸想敷衍的语气一顿:“你知道?”   容翎挑挑眉:“嗯,我知道什么?”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齐逸有点懵逼。   “我想知道,怎么救她。”容翎很直白。   “…”   “我没办法。”   齐逸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早说嘛。   容翎其实不确定,齐逸是不是云昆松的徒弟,也不确定太子和他的关系。   叫师兄也可以很多种不是吗。   可是直接问,更不妥,听说云昆松退役之后,就隐姓埋名,似乎在躲着什么人。   “那谁有办法?”   容翎眯着眼睛看他,目光探究。   “这我怎么知道?”   齐逸瞪着眼睛说。   容翎垂眸,从林元的接过一张纸递过去:   “那我换个问法,你的医术和谁学的?”   “…”   “这位兄弟,这就不太讲究了吧。”   齐逸看见那张调查的资料,抿着唇说。   再说谎也没意思,他随意的说:,“我师傅呗。”   “你师父是谁?阎渊是你什么师兄?”容翎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齐逸一脸懵逼,也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   他是看在他和他师弟认识的份上才说这么多,可是明显,对方的目光并不友善。   “我在问你。”   “我凭什么告诉你!”   “啊!你他妈的,君子动手不动口!”   “卧槽!”   齐逸真的是欲哭无泪,这究竟什么人哪,明明前一秒优雅的跟个中世纪贵族似的,特么下一秒就变成地痞流氓了。   哪疼往哪打,穴位找的比他这个医生都准。   最后打的他连师门规定都顾不得了。   容翎只是心急的失去了耐心,看齐逸眼珠子乱转就知道是个心眼多的主,他若不先下手保证又被忽悠过去,不得不说有时候,暴力是解决事情的最快方式。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能摆平这后果的能力。   别人是先礼后兵,他是先兵后礼。   “我能说的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我师父叫什么,在哪里,我都三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齐逸趴在地上,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你也别我问师弟的事情,他早就背叛师门了。”   容翎确定他没有说谎后,一颗心刚刚沉入谷底,便被他这句话又勾了起来。   “他,学的什么?”   齐逸摸了摸有点肿的鼻子,不肯说话,容翎见状,摆摆手。   旁边一直守着的们,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白毛巾递过去。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打死我吧,”   齐逸擦了一把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   容翎眯眯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   容翎擦了擦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逸再抬眼,屋内,已经没有一人。   摸了摸脸,有点狼狈的脸上神色渐变。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能和阎渊做师兄弟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容翎当然看出了他在装傻充楞。   不过没关系,他在他这里确定不了的,在另一个人身上可以得到答案。   “去将这个东西,给太子送过去。”   容翎推门而出,将从齐逸那里搜出来的一个东西交给林元。   是一个青色的布包。   林元伸手结果,转身下去了。   容翎看看林元远去的身影,又看看关着齐逸的房门。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赌的是对的。   因为,这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   几个小时之后。   F国,J大厦。   阎渊刚刚开完会走出来,就被随身的助理叫住,“太子,这个是刚刚收到的,署名是您。   ”   助理举着手中的一个加急包裹,有点不敢直视对方越来越冷的脸。   阎渊皱眉看看,抬手拿了过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三年前,J集团因为他们几个出了点变故,便开始四分五裂,势力都分散到他们个人的手上,他们几个来往的确是少了,但是集团的规模却越来越大。   当然,外人不知道内部的事,在他们眼里J集团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一条无法撼动的巨龙。   无论是太子还是穆简,都知道,他们兄弟几个这种无形的平衡一旦打破,那么这个关于商业帝国的神话,也会瞬间破碎。   回到办公室。   阎渊将那个包裹拆开,在看清纸盒子里的东西时,黑邃的眼底缩了缩。   那是齐逸的东西。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那个东西,阎渊长睫闪了一下。   呵,老三,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咚咚咚。   “进。”   助理低头走了进来,手交叉在胸前:“太子,一会密斯先生有个会议,邀请您。”   阎渊抬眸,制止了他的话:“推了吧,另外,给我准备一张飞R市的机票。”   什么?   助理惊讶的抬头,这并不在行程内啊。   “有事?”   阎渊已经将座椅上的外套拎了起来。   “哦,哦,这就去。”   助理让太子先走了出去,连忙拿出电话订机票。   F国到R市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三个小时之后。   太黑之前,一行车队听到了一处古朴的别墅前。   客厅里,南笙正坐在那吃着水果。   她不睡觉的时候,容翎都是寸步不离的陪同着。   林元来汇报的时候,容翎眸光轻闪了下,随后捏捏南笙的手指:“老婆,回房等我,我去见个客人。”   “…”   南笙挑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那我上去了。”   这方面,南笙一向很有分寸,能见的客人,容翎从不会背着她。   确定南笙上楼了,容翎才敛了笑意,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有以往的经验在,他并不打算在这里谈。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回头对管家吩咐一句,容翎抬脚离去。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车子里,阎渊看见容翎自己一个人朝他这里走来,意外的挑挑眉。   容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带进去一股冷空气。   “呵。”   阎渊低低的嗤笑一声。   “老三,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   又是打人又是和人挤一辆车子。   容翎朝后座一摊,闭着眼睛说:“挑个地,走吧。”   完全无视某人阴沉的脸和那冰冷的气息。   “…”   司机见太子没发话,只好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把他放了。”   过了一会,阎渊沉声说了一句。   容翎手指动动。   “你这是承认了吗?”   司机将车子一间特制的茶屋门口。   这是太子最喜欢去的地方。   可是,后座两位主子并没着急下车,气氛有些僵硬。   若不是地方太小,司机觉得,他们应该能打起来。   “你想让我承认什么!老三,无论结果如何,那都是你承担不起的。”   容翎握拳的手指,隐隐有些发颤,狭长的眼角似乎绽开了着一触即发的火焰,   “阎渊,你就是昆云松的徒弟是不是?”   “…”   阎渊眼皮未抬,推门下车。   “是不是!”   “你回答我。”   容翎也跟着推门而出,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低沉的确定着。   “是。”   “是又怎样?”   阎渊棱角分明的脸,突然柔和的朝他笑了一下,极冷,阴阴的那种冷。   “容翎,我说过了,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你都承担不起。”   “…”   ------题外话------   最近很重要,都不要跳章哦,不然情节会连不上的。   ☆、第一百零五章 相求   阎渊扔下这句话,便抬脚走进了茶屋。   容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冷漠依旧的身影,神色变换几许。   被寒冷的夜风吹的足够冷静之后,容翎推门而入。   如今对他而言,除了南笙的性命,还有什么能让他承受不住的。   房间里,带着熏香的暖气扑面而来。   一扇雕花木屏风的后面,太子已经悠然的坐在那。   雾烟袅袅的煮着茶香。   容翎走进的时候,门口几个侍卫自动的退了出去。   阎渊似乎猜到他会进来,属于他的位置上,已经放好了一杯刚沏好的茶水。   “我一直很钦佩你的情绪控制能力。”   阎渊挑眉打量他,像是刚认识的人一样。   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容翎的时候,他也就十五六的样子,虽然一脸的桀骜不驯,浑身竖着刺,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修养很好,长的很好看的男孩。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男孩了,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而当初一眼就能看透的人,现在也变得没那么简单。   其实从他知道路琪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时,心里的那种芥蒂就已经升起来了。   日积月累。   谁又能知道,在外人眼里无所不能,冰冷无情的太子,私心里,也会羡慕,也会嫉妒呢。   他拥有他所渴望的干净,他拥有他没有的自由,他能发泄他不敢有的情绪,就连感情,他都找到一个那样特别的女孩。   那样纯粹的一段感情。   所以,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去破坏。   所有的理由,好像都很牵强。   。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升腾在二人之间的水汽,屋内其他的摆设都像静止的雕像一般。   “如果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我愿意道歉,对不起。”   容翎手捏在茶杯上。   良久,他缓缓开口。   这一句对不起,他并不是第一次说,但是此时明显与对南笙说的不同,对他老婆,他愿意讨好,全当做情趣。   可对阎渊,这是他男人的自尊与面子问题,一旦开口,他就已经放低了姿态,这对容翎来说,绝对比用刀划在他的身体上还要疼。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容翎是最爱面子的人,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一力承担了南笙的栽赃,选择秋后算账。   阎渊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我突然很好奇,你会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眼神能杀人,阎渊觉得,他已经被这个人片剐了好几回。   容翎看着这张脸,无声的笑了:“你不会懂的。”   “十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阎渊,你没有在乎的人,就算对路琪,你也是把她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不容背叛的私有物。”   说着,容翎狭长的凤眸一挑,深邃的眼窝中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颜色。   “你之前带走南笙,还说要抹去她的记忆,并不是开玩笑,你想让她忘了我,留在你身边对吗?你想像当初囚禁路琪那样,再次囚禁她对不对?”   阎渊眼眸一深,食指交叉的抵在下巴上,像是将对方的话听进去了。   点点头说:“没错,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可惜,如今我没有必要那么做了。”   “…”   容翎眯眯眼,在他的脸色难看到要爆发什么时候,阎渊再次开口了:“两件事,一,我不知道云昆松的下落,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想去找他,因为找了他也不会出手。二,我劝你动静小点,能雇佣那个人的人,身份不用明说,就算你将她救回来了,对方得知了,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恐怕只会损伤更多无辜的人,所以无论哪种结果,都一样。”   当然,还有一种,他没说,也不会去做。   “老三,有些事不用我明说,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保重。”   阎渊手中的茶盏旋转一圈,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开。   “···”   “对了,还有,那个傻小子,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为他来这一趟,放不放人,随你。”   走到门口,阎渊将手里的那个青色布包扔怀给容翎。   “…”   容翎似乎没有从这些话里回神,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开了。   茶屋门口,空无一人。   容翎抿着唇,捏着手里的布包许久,直到里面的银针穿透布料扎在他的手上,鲜血成流。   啊!   容翎低吼一声,一拳搭在身边的木质墙壁上。   他何尝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他为何一路隐藏行踪,一路低调的寻人!   不是他怕危险,而是,现在他没有时间!   还有二十多天,只剩二十多天而已!   容翎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南笙中间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发现容翎还没有回来,她也没了困意。   穿着睡衣,打开了电视,当地的电视台正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狗血的电视剧。   南笙看看时间,靠在那里看了一会,大致内容就是灰姑娘遇见了白马王子,嫁入豪门,然后因为身份背景不同,婆婆小姑子各种不和,各种争吵,最后王子也受不了,每天看灰姑娘哭哭啼啼,也没了当初的耐心,每天和一个从小长大的青梅诉苦,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青梅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聊着聊着,一日醉酒,就滚到了床上…   本来是想打发时间,结果看着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南笙居然越看越投入,尤其是看到灰姑娘知道他老公背叛的那一刻,她忍气吞声的躲在被窝里哭,南笙竟然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虽然狗血,但是那个人物表演的却触动了她的神经…   她并不是在脑补容翎,也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在她离开人世之后,容翎伤心难过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安慰他,会不会有人来治愈他,会不会有另一个女人来代替她,他们会不会做那种举动…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自私,有点无理取闹,可南笙就是控制不住去想,毕竟,这也很现实。   容翎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不应该因为她有半点的影响。   南笙看着电视,边流泪边心疼,她觉得她疯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轻微的一声咔嚓,容翎推开卧室的门时,震惊了在原地。   他以为南笙睡了,可这坐在沙发上哭成了泪人怎么回事。   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容翎慢慢的走过去,赫然发现,南笙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屏幕,时不时还有些委屈和纠结的表情。   看着像是在看电视,可是思想已经不知道飘哪去了。   南笙回神的时候,就看见容翎拧着眉,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啊!”   这眼神似乎将她那些心思探究个彻底,南笙心虚又惊吓的拿起抱枕捂在脸上。   “容翎,你要吓死我嘛。”   大半夜的,突然杵在这,魂都要吓跑了。   被她这么一闹,容翎松了一口气,似乎也忘了那挥之不去的压抑,坐在南笙的身边去搂着她,“怎么了,哭成这样?”   南笙有点羞涩与尴尬,眼珠闪了闪,指着屏幕说:“不小心,看投入了。”   她说完,只见容翎俊逸的眉毛不可思议的一抖,朝电视上看了一眼。   恰好这个时候演的是女主灰姑娘试图挽回王子的心,而王子却沉迷在这种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感觉。   刚和青梅恩爱完,又对灰姑娘温言软语。   “…”   容翎觉得嘴角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知道这些编剧的脑子怎么想的。”   “…”   不过转念一想,容翎噗嗤一笑,搂着南笙,亲了亲她的眼角:“老婆,我这么晚回来,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吧?”   “…”   南笙觉得她的眉心都在跳,明明刚刚觉得很伤心的事,可是容翎一回来,她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怎么可能。”   “我就是看女主太可怜了,如果她不知道就算了,还有,那个女人更过分,居然把他们的床照发给她,可她不敢戳破,只能装作不知道。”   南笙将话题引导电视剧上。   容翎揉揉太阳穴,俯身将南笙抱起来,低声说:“主要问题并不在女人,而在于男人,他没有能力调节家庭矛盾,也没能力去维护妻子,打着爱的名义娶了人家,却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有问题不去解决,不从自身考虑,一味的选择逃避,甚至还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寻求安慰,这样的男人,我还真不想评价。”   其实他看出来南笙并不是单单因为这个狗血的剧情而伤心,虽然不知道她联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愿意顺着她的话说,表达自己的看法。   南笙有点惊讶的看着容翎说的话,容翎好笑的蹭蹭她的额头,语气诚挚而坚定:“放心吧,我们容家的男人可都是从一而终的。”   而且,从他想娶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到了,不会让南笙因为他,受到任何人的委屈。   这点,从华菁这么快就转变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容翎。”   南笙伸手拍拍他的俊脸。   噗嗤。   “我什么样的?”   容翎笑着问她,将那只受伤的手不经意的藏到身后。   “就是好样的”。   南笙笑着不语。   她一直都知道,在他看着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是一个很睿智很有思想的男人。   可能是被保护的太好,或者是他习惯的不想出风头?   心里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想法,还没等细想,就听容翎对她说:“都几点了,还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澡。”   说着,容翎从床上站了起来。   “等等。”   南笙眼尖的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从床上坐起来,就去拉他的手。   容翎闪了一下,只好把手伸了出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有几个针眼不说,手背上的骨节都青肿不堪,好好的手,弄的非常狼狈。   “…”   “怎么弄的?”   南笙心疼的皱眉。   白皙的指尖还不小心按在了手心的伤口上,容翎眼皮一跳,不过这点疼还不至于让他出声。   “没事的,我结实。”   容翎眨眨眼,一脸的无所谓。   看他明显不想解释,南笙叹了一口气,也不再问他。   她松开了手:“你先去洗澡吧,伤口不要沾水。”   “好,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容翎走进浴室。   南笙收回了目光,穿鞋下床,将医药箱翻出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   她心里无奈又心酸的叹了口气。   …   同样的时间,太子已经回到了F国。   别墅的游泳池。   男人正一圈又一圈不嫌疲惫的游着,有力的臂膀,健硕的胸膛,还有那双若隐若现的大长腿,紧绷的,无一不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   管家垂头站在不远处,心酸的捧着一个浴巾。   这话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太子从R市回来,便推掉了所有会议,直接回了别墅,管家见他心情不大好,识趣的没敢打扰,结果让他意外的是,太子今天居然主动想要那方面服务。   难得主子这么积极,管家当然欣然去准备了,这事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太子是正常男人,自从路琪离开之后,虽然他某方面需求有些减少,但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次数不多,也没固定的留过哪个女人。   可今天出乎意料的,一连换了十个,都被太子撵出来了。   理由并不是对方不好看,或者身材不好,而是一句让管家心肝俱颤的一句话,太子他说,没感觉。   没感觉!   他找的女人让主子没感觉!   他还有什么老脸再在这混下去了。   管家心酸的想。   这不,欲火焚身的某人,正在游泳池里扑腾着呢。   一会,指不定怎么惩罚他呢。   半个小时之后,只听哗一声,男人单穿着一条泳裤走了出来,阎渊和容翎的身高差不多,但和容翎那匀称有致的肌理不同,太子的胸膛是有肌肉块的,还有几道很深的疤,看上去年代久远,而且和他这个人一样冰冷。   管家垂眸递上浴袍,见对方冷着脸接过了,他才战战兢兢的说:“太子,对不起,要不,我再。”   “不用了。”   阎渊擦了擦头上的水,朝浴室走去。   这里是阎渊的私宅,在他八岁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脱离了阎家,单独出来住了,这里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一个城堡。   喷泉,花园,泳池,除了人很少之外,其他的一样不少。   就像南笙说的,有阎渊在的地方,总是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   阎渊刚换完衣服出来,抬眼见管家又低着脑袋走过来:“太子,二少爷来了。”   嗯?   阎渊系着袖口,“他最近倒是来的勤快。”   “…”   “小的去请。”   管家见太子没说不见,想去把人请进来。   “不用了,去备茶吧。”   阎渊捏了下眉心,余光瞥了一眼朝这里走过来的人影。   “…”   “你们都出去。”   阎源一进来,就冷声的将屋里的人撵了下去。   “呵,你这是来示威的?”阎渊勾眉看他。   屋内的几个仆人已经快速的跑出去了。   阎源转身将身后的门砰的关上。   抬脚朝沙发上的人走了两步,他双手抵在颜渊对面的茶几上:“你可以救她对不对?”   “…”   阎渊皱眉。   因为,此时他这个一向清冷如出家人的弟弟,居然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目光盯着他:“你不需要骗我,我知道的!你能找到他,只有你能找到他!我看见了!当年,我看见了!”   阎源有些语无伦次,而阎渊一向冰冷无常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裂痕,先是震惊,不解,随后是大怒!   他拎过阎源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拳头握的咯咯直响:“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阎源被拎着,没有反抗,二人有些相似的眉眼,一个在泛着厉色,一个清冷平静。   片刻,阎源的手,试图扯回自己的衣服,他说:“你比我大八岁,虽然从我懂事起,你就离开了阎家,但是我依旧很向往你这个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每次,我都是在仆人的带领下,偷偷过来看你。”   阎渊的手指紧了紧,只听阎源淡笑着说:“那一次,我不想上课,所以自己跑到了这里,可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不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件事就像烂在了我的心里,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你又好奇又害怕,还因为那么一点微妙的血缘关系,我并没有想疏远你,直到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个哥哥居然是无此冷血冷心的一个人!”   说到最后,阎源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迸发了一丝戾气,他猛然的推开他。   “阎渊!如今,你还要见死不救是不是!”   阎源没发现,阎渊刚刚还阴沉的脸上有一丝错愕。   “你能救她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阎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这里并没有走漏风声,而容翎那里也瞒的紧,阎源不可能知道南笙的事才对。   “我自有办法知道。”阎源目光闪了闪,声音无常。   阎渊摊坐在沙发上,揉着头说:“其实救不救又有什么意义呢?阎源,她终究不会属于你,外面的女孩那么多,我真不知道,你在怎么就和她碰一起了。”   “不要转移话题。”   “没错,他曾经的确是我的师父,甚至他就是那位被云家人顶替了的诡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为了别人去求他,我为什么要替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承受我不想承受的,甚至说让我厌恶的事,阎源,我没那么无私,你今天来,我的答案依旧和五年前一样,无能为力!”   “…”   这一番话,还真的和五年前一模一样,阎源就像是再回到了那日一般,逃避了这么多年的事,又回到原点。   他不想面对,他又何尝想去面对。   可是在乎了就是在乎了,他刚刚知道自己对一个女孩动了心,刚刚体会到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吗。   不。   他不能接受。   就算要再一次揭开已经溃烂的伤口,就算再一次变得血肉模糊,就算到最后他依旧一无所有,那又如何。   最差不过如此。   阎渊已经抬脚离开了。   只听身后噗通一声。   阎渊已经抬脚离开了。   只听身后噗通一声。   他惊的回眸,“阎渊,五年前我是跪着求你的,如今,我依旧跪着求你,你告诉我的,还是一样的结果,是不是?!”   阎渊僵在了那里。   他看着那张和他相似的脸,他一张越来越青的脸,最后变得越来越白。   ------题外话------   这一张坑好多,兄弟俩发生的事,暂时不会写出来,要在后面。   二更,九点。   最近情节转折,很卡啊,时间和章节都有点不固定,所以我希望宝贝们有点耐心,过两天会更新稳定一点。   ☆、第一百零六 将她送走了   他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看着那个清冷却比自己下手还要狠的青年,他淡淡了说了一句。   “阎源,你真是男人。”   脚步声远去。   阎源垂眸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修长的手指抵在上面,缓缓的站了起来。   呵,这又有什么呢?   一次,两次,又有何区别。   他是他的哥哥,不是吗?   虽然阎渊一句话没说离开了,可阎源知道,他这一跪,有些事注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你拼了命也留不住的,那就是时间。   。   吃过晚饭,南笙坐在书房的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个石头,是一块软玉,之前容翎带她参加过一个交易市场拍回来的,手掌大小,淡黄色,触感温润。   南笙拿着刻刀,手指用力一刀一刀的雕画着,桌子上,还贴着许多小贴纸,是防止她忘记事情的提醒,她手中雕刻的,正是她准备送给容翎的。   打算给他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刻章,不过她也是刚刚学,手法生疏的很。   容翎斜长的身子靠在门口,看着那个认真雕刻的女孩,眼角渐渐有层湿意。   真是一个傻姑娘,她永远都不知道,在他眼里,她那双莹白的手指,翻来覆去的,远远比那块价值千金的玉来的好看。   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她重要,什么,都不及她好看。   可是怎么办,他救不了她。   他真的没办法了。   不到三天了…   他不能再孤注一掷…   整理好脸上的情绪。   “老婆。”   容翎推门而入。   南笙手里的动作没停,看他一眼,笑着说:“忙完了?”   “嗯。”   容翎安静的绕到她身后,长嘴靠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这是送给我的吗?”   容翎盯着她手中雕刻的东西,轻声问到。   “嗯,哎,别闹,一会刻歪了。”   感觉容翎搭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南笙抗议的动了动。   容翎低声一笑。   指着那个造型如鹅卵石的东西说:“老婆,这里你先雕两个字,好不好。”   “嗯?”南笙挑眉问他。   “翎,笙。”   容翎修长的手指点在上面。   南笙眨巴两下眼睛,心里想着,那样做,虽然有点破坏美感,但是既然是送他的,只要他喜欢就好。   而且,这两个字,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刻字还是挺快,几分钟的时间,鹅卵石的底部,就出现了两个清晰的字,并排而立,看着就像永远也不分开的恋人。   容翎看着,嘴角渐渐地勾出一抹笑意。   不过隐着的却是,苦涩,不舍,还带着深深的爱意。   他伸手夺过了南笙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老婆,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南笙问。   容翎整理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先去换套衣服,你不是想去我曾经的学校看看吗?”   “好,那你等我。”   南笙没多想,有点期待的去准备了。   丝毫没有发现走在她身后的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怔怔的,藏着痛苦之色。   他们现在的所在位置是Y国,B城,一座很有历史很繁华的城市。   容翎从小就是在这里就读的,一所国际很著名的贵族学校,依顿公学。   夜晚,这个城市的街道有些狭窄,但是很热闹,彩色的霓虹灯,来往的人流,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打扮的人,他们穿着类似燕尾服的校服,白衬衫,圆领扣,长裤黑皮鞋,有一种绅士的校园风。   “你以前,也这个样子?”   南笙扭头问他。   容翎挑挑眉,“我们是另一种,和便装差不多。”   南笙噗嗤一笑。   好吧,她也觉得容翎不是那种守规矩的学生。   南笙不知道容翎是怎么做到的,车子左拐右拐,最后停到了一个球场附近。   场地很宽敞,空气很清新。   “好安静。”   南笙吸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   不过待环顾一周,发现除了不远的钟楼有些亮光之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容翎牵着他的手,笑笑不语。   二人手牵着手绕着球场附近慢慢的走着,南笙发觉,今天的容翎似乎有些沉默。   南笙侧着头看看他,只看到他那流线完美的下巴。   “老婆。”   容翎发现她偷看,突然顿住了脚,在南笙还没来的及动作时,直接将人拽到了怀里。   “唔。”   南笙捂着鼻子,抬头,对上一双狭长黑邃的眸子,比漫天夜空还有澄澈。   “老婆。”   容翎的声音变得有点哑。   “怎么了?”   南笙觉得,今天的容翎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可还没等她去查探,男人精琢完美的五官就压了下来,他捧着她的脸,有些凉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南笙睁大的眸子对上他那深沉的凤眸,男人微微勾起的眼梢像是涂染了一层绚丽的荼花。   似乎在笑着,在诱惑着,勾引着她,一颗心止不住的沉沦。   南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觉得这个吻似乎与以往不同,很沉重,很用力。   他以为容翎是怕失去她,所以他在紧张,在害怕。   她小心翼翼的回应着,有些笨拙,但这个沉重如生命般的一个吻,还是让她的心,跟着滚烫了一圈,想要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不过,南笙没有看见,在刚刚阖卷上睫毛的瞬间,有几颗晶莹的水滴顺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滚落。   入地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   容翎放开了喘息不稳的南笙。   摸了摸他微红的脸。   “老婆。”   他的声音缱倦深情。   “嗯。”南笙觉得唇瓣麻麻的,心也麻麻的。   容翎看她这个样子,笑了,将她的头搂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的压着,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老婆,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南笙透过他的肩膀,望着空无一人的球场。   容翎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温柔的说:“我们都闭上眼睛,然后朝前走,数到九十九个。”   南笙秀眉挑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听着倒是挺有意思的,但是为何,她会有种心酸酸的感觉。   “我听说,这个游戏是考验情人的默契度,如果数到九十九的时候,我还在你身边,那就说明,我们是天定的缘分,命运注定我们在一起,九九不分离。”   九九在一起?   倒是挺有趣的。   “…”   “好啊。”南笙笑着点点头。   不过一个游戏,如果能让他心安,有何不可。   “那我们开始吧。”   容翎亲了她一下。   南笙浅笑,白净的小脸,如花儿一般明媚。   容翎宠溺的看着她,随后率先动了一下,背对她而站。   “老婆,不许偷看哦。”   南笙跟着转身,刚闭上眼睛就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也不许耍赖。”   “好。”   容翎答应。   我不会耍赖…   “开始。”   “一。”南笙闭着眼睛,往前迈了一步。   “二,三,四,五,六…。”   南笙清晰的数着数字,在这空旷的球场上,脚步慢慢的随着声音走着。   不一会,传来容翎捣乱的声音。   “老婆,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容翎的声音不远不近,温柔沙哑。   “十五,十六·哎,你有没有认真数啊。”   南笙心里好笑,忍不住嘟囔一句。   “十七,十八…。”   容翎远远的声音响起。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空旷的球场,似乎只剩女孩清脆的声音,南笙皱皱眉,为何听不到容翎的声音了。   难不成走远了?   “九十九!”   数到最后一个,南笙快速的睁开双眼,狡猾一笑。   “容翎,就知道。”你在耍赖!   她蓦然的回头,清脆的后半句,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空地上,哪还有人的影子。   “···”   “容翎!”   南笙看着黑黑的空地,心里一慌,有些着急的抬脚朝刚才的地方跑去。   “容翎!”   “容翎!你在哪?”   “容翎,别闹了。”   一声,一声,球场上,除了她的回音,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回答。   南笙渐渐地止住了步子,声音也像被掐住了一样,因为,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几个高大的黑衣人,他们手上带着手套,大步朝南笙走去。   “容翎,容翎!”   他们将她围住,南笙不断的挣扎,可对方已经用手帕捂在了她的嘴上。   “容翎,你为什么。”   南笙被硬拖着离开了原地,刚刚还大喊的声音弱了下来,因为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不远处的球门后面,有一个长长的影子,他垂着头,隐约能看见的那双肩膀,在不断的颤动着…   南笙停止了挣扎,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她懂了…。   “容翎…”   “老公…我”爱你。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南笙已经被带走了。   整齐的步伐消散在空气中。   空地上,再次恢复宁静。   而球门后面的那抹身影,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的手捂在脸上,发出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的低低呜咽声。   南笙的那句老公就像烙铁一样,在他本就山痕累累的的心上烧出了一个窟窿,好疼,好疼。   容翎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那双最昳丽的眼眸,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她走了,他的心空了,他的灵魂也空了,如今在这里的,只是一具驱壳而已。   老婆,对不起。   对不起。   明明说好了,谁也不要放手,明明,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   可如今,是他亲自将她送走了。   他真的好混蛋。   可他真的没办法。   砰砰砰。   容翎抬起头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击地上,闷闷的声响在这空荡的夜里不断的回响。   他救不了她。   他不想让她死。   天空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隆声。   容翎空洞的目光望过去,木木的,没有一丝神采,不过他知道,就在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东西,那里,将他重要的东西带走了。   他似乎还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哽咽声。   她在叫他。   “老婆!”   容翎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朝那个越飞越高的直升机追去。   可他一双腿,怎么追的上那么高的飞机。   可他已经不会思考了,本能的牵引着他,似乎想抓住什么最后的希望一般,他不断的奔跑着,跑着。   最后,直升机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只剩一个黑点,直到看不见。   噗!   双腿一软,容翎觉得他的胸膛一热,身体里有什么正离他而去,追随着那里而去,他留也留不住,他周围的世界似乎变成了绿色,不断的旋转,不断的旋转,最后眼前一黑,笔直的身影朝地上栽去。   老婆,对不起。   老婆,原谅我。   老婆,我爱你。   “三少!三少!”   “快!快叫救护车!”   ……。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日阎渊和容翎的见面,还有一个外人听不懂的哑谜。   他说,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容翎都承受不起,他还说,就算他知道云昆松的下落,他也不会帮他,那个时候,容翎就知道了,这件事,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可那个可能,他依旧承受不起。   就像他试探的那个结果一样,他会让南笙忘了他,会想囚禁路琪那样的去囚禁他的女孩。   所以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下意识的排除了那个可能,他想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寻找云昆松。   可偏偏,在几天之前,他收到他父亲传过来的一份文件。   那是一张报纸。   确切的说是一张二十一年前的报纸。   在看清上面的的内容时,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彻底的沉入了湖底。   那张报纸刊登的是一张通缉令,皇家通缉令。   通缉的物件,是一块黑色的玉佩。   那天,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了良久,有些没有想通的事情,也渐渐地在他的脑海里成型。   一张报纸,一块玉佩,看似简单,却隐藏着巨大的信息。   它让容翎确定了云昆松当年所卖命的皇室,那块玉佩,虽然图片模糊,但是他可以确定,那是南笙亲生母亲凌素素留下那一半的完整图片。   也就是那日,在F国,他和南笙在壁灯里面发现的那半块。   他当时就觉得不同寻常,是因为早些年在上学时,听闻过一些关于那块玉佩的传言。   也就是世人只听过没见过的天价黑翡,后来,它又有一个名字,帝爵。   就是在指那块黑翡打造的玉佩,他也可以推测,凌素素当年就是因为这块玉惹上了的祸端,导致她远逃南城,又遇到了南远山。   而对方,也是因为凌素素,选择对南笙下的手。   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凌素素是怎么得到的那块玉佩?   为何,只有一半?   而那些人,为何不干脆了结南笙的性命,反而用这种手段,想让她痛苦的活二十年呢。   最最关键的是,帝爵的真正主人是谁,还无法确定,他还在不在世,也无法确定。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一切的未知,就像催化剂一样,逼着容翎不断的思考,也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通缉令是终生的,那个皇室的作风也是不死不休的,云昆松若是受那些人的指使,那么就算他求去了,他也不会出手救南笙,就算救了,这个消息也会走漏出去,南笙会不会再次遇到危险,还是个未知。   成长与强大是需要时间的,可容翎,没有时间了…   目前这个情况,明显将他逼到一个死局,而那唯一的希望。   也是他的绝望。   惶惶不安两日之后,容翎见南笙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他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拨通了太子的电话。   他以为,要说动他,还需要一些代价,没想到,对方,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了。   太子是为何转变的态度,容翎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你决定好了吗?”   电话那头,是阎渊冰冷无波的声音。   “…”   容翎紧握电话,沉默不语。   “老三,其实我不一定非要你的第三种选择,毕竟,救她,我付出的也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其实,那天他只是透露了一个不可能去做的可能,而经过了这几天,他倒是给了他这个选择。   因为什么,他已经不想说了。   “不。”   容翎的声音,有些沙哑与挣扎。   “阎渊,你会保证,让她活下去的对不对…”   容翎的声音,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不敢保证,可总有希望的不是吗?”   阎渊依旧淡淡的声音。   片刻。   他笑着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救了她,她便再也不可能是南笙。”   “…”   “如果,你不想让那些人再盯上她的话,就要遵守这个约定,不然,那个人也不会出手。”   “…”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阎渊似乎早有预料,手指摩挲在电话上,最后说了一句:“老三,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不然谁也救不了了。”   “…”   “好,我答应你。”   听到对方已经沙哑不成声的嗓音,阎渊密眉挑了一下。   挂了电话。   而容翎,在听到那个嘟嘟的声音之后,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滑在地上。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问容翎,他究竟有多爱南笙,那么他,一定回答不出来。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为了她,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失去她,他承受了比挖心还有疼的痛苦,这些算不算爱?   究竟有多爱,不是言语能够衡量的,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不放手,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她,可最终,他没想到,是他自己将她送了出去。   一并带走的,除了他的心,还有他的魂。   容翎爱上南笙并不是偶然。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孩,明明做了伤害你的事,可她却无辜的像一个受害者。   就像初见的那天,他明明是想吓哭她,狠狠的收拾一顿,可不知为何,看她畏惧的发抖,看她故作冷静的和他求饶,看她又黑又大的眼珠里时不时滑过狡黠的目光。   他突然不忍了,心不知不觉的被她牵引,就像是被人抓了一下,痒痒的。   所以,他配合她的游戏,想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由报复,到好奇,到吸引,再到相爱,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可他却无法自拔,一往而情深。   其实南笙不知道,煜洋一次次的失控,一次次的让她失望,是他,在背后推了一把。   在南笙耍着小心机想利用他摆脱莫少霆的时候,他也在耍着小心机,铲除她身边一切的异性,将她别无选择的圈进自己的怀抱。   本以为,她已经嫁给他了,本以为,他可以给她幸福了,却没想到,老天,要给他这样重重的一击。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容翎想不通。   他也没有力气去想了。   半年后。   北城,九龙湾。   林元将衣领立了起来,挡住耳边瑟瑟的秋风,他一路踩着枯叶朝前走去。   没错,是一路枯叶,自从半年前,三少被救回来之后,就遣散了九龙湾里面的所有的仆人,这里,已经半年没有人打扫,没有人收拾,满地的枯黄落叶,这个秋天,一如这没有人气的豪宅,带着满满的萧瑟气息。   林元叹了一口气,拎着手中的食物,推开了楼上的房门。   原本明亮的卧室,被窗帘挡的一丝光也没有,林元推开门,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楚躺在沙发上的人影。   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起伏,林元恐怕真的会怀疑,他以往俊美而潇洒的主子已经离去了。   这个现象,已经半年了。   自从三少夫人离开,三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除了酒,就是酒,甚至这半年,他都没有走出房间一步。   原本健康而又充满朝气的三少,已经变成了一个病态男子。   “三少,吃些东西吧。”   林元说着,想将餐盒放在桌子上,可一低头,这才发现昨天还铺了一床的照片,都被他挪到了这里。   喉咙滚动两下,林元自觉的将餐盒拿走了。   虽然三少没睁眼睛,可是他知道,只要他动了一张照片,他就会跟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揍他。   那些,都是三少夫人的照片。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心酸的吸了一口气。   这些照片,都是之前三少吩咐他偷拍的,有他们一起出去玩的,也有三少夫人安静看书的,还有托着下巴,一脸迷恋的望着三少的照片。   甚至,还有…   林元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三少,太子的人已经将我们安插的人手挑出来了,他说,希望您能守规矩,这个,可能是他们能拍到的最后一张了。”   听到这里,沙发上的似乎终于动了。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修长的身子懒懒的靠在那,美丽的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   和半年前相比,此时的容翎颓废而消瘦,这个样子,如果换个男人估计都没法看了,可放在他的脸上,却有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不得不感慨一句,长的好就是有任性的资本。   容翎接过那个信封,拆开,是一张照片。   女孩穿着白裙子,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墨发及腰,雪肤红唇,美好的像是降临到人间的天使。   她微微垂着眸,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秀眉微微拧着。   正是南笙。   容翎捏着照片,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有些干涩的嘴角逐渐的扬起一点弧度。   她还活着…   “三少,听说,三少夫人是一个月前醒过来的,目前,太子对外称她是阎家的养女…”   打听出来的信息并不多,上一次传来消息,还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只是得知三少夫人的手术很成功,但是人并没有醒。   容翎将照片放在自己的腿上,发现林元有些犹豫,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什么?”   “…”   林元垂头,最后咬牙说:“听说阎家下个月要举办订婚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订婚宴…”   容翎一怔,随后,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最后一手抵在沙发的扶手上,才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噗通。   林元跪在地上:“三少,属下求求您,振作起来吧!属下知道您难过,您伤心,自责,更怪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三少夫人,可她,可三少夫人还活着不是吗!属下永远都记得,您将我和林旦接回来的那天,您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属下求您,振作起来,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真的就垮了,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您也要为老爷和夫人考虑啊,老爷和夫人年龄也不小了,夫人被您拒在门外,多少次了,日日以泪洗面。”   说着,林元一个大男人,都哭了出来。   三少泛起倔劲,那是谁也拦不住,老爷,夫人,大小姐和二少爷都惊动了,可没一个人能进的来这里。   更别说劝一劝。   他直接一把刀拿出来,说他们再走进来,他就一刀结束了自己。   那坚决的,没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他是真的会一下了解了自己。   夫人哭的不成样子,容先生是气坏了,直呼再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容翎只是杵在那里,不为所动。   林元擦擦眼泪。   咬牙说:“三少,您把三少夫人送走了,就真的打算放弃她了吗?!”   “三少夫人并不是一般女孩,属下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会想起您的,到时候,让她看您这个样子”   容翎终于动了,他将手捂在头上:“你懂什么,她不会原谅我了,就算她记起来,她也不会原谅我了,我亲手将她送走了,是我亲手将她送走了!”   虽然,他是想救她,可终究是他主动放弃的不是吗。   “您送走她,是为了救她,可如果以后,三少夫人知道,您还想过放弃她,”   “我没想过放弃她!怎么可能放弃她!”他爱她都来不及。   容翎重重的将头埋在膝盖里,他觉得头好痛,好痛。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为何还会痛。   “三少,其实属下只想说一句,三少夫人还活着,她还活着,不就是您最大的希望吗。”   林元知道自家主子有苦衷,可同样,三少夫人还活着,她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不是吗?   过了一会,林元将门关好,轻声离开了。   屋内陷入沉沉的安静之中,久久,容翎从膝盖中抬起头,看着那张照片,一动不动。   。   Y国,A城。   这里是J集团的发源地,也是太子与容翎相识的地方,同样,这也是太子的大本营。   一个月前,太子阎渊在接受采访时曾公开发表声明,说要将J集团的重心重新搬回A城,短期内不会改变,这一举动,这让很多人都雀跃了。   J集团是什么,那可是镶着金边的商业帝国,走到哪都能带起一股飓风的企业,谁不想跟着沾沾光。   可让太子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消息灵通的人,也只打听出一件事,那就是和太子一起回来了,有一位年轻的东方女孩,说是阎家以前的养女。   究竟是养女,还是未来儿媳,这就没人知道了。   言归正传。   这位养女,就是南笙,不,现在她的名字为阎烟。   花园里,女孩看着草地上收割青草的仆人,静静地出神。   一个月前,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小岛上,是一个黑头发的东方老头救了她。   当时她的脑子有些迷糊,不过在清醒了一会之后,她想起来了,她叫阎烟,是一个孤儿,在她三岁的时候,被阎家人领养。   他们供她上学,哄她读书,给她公主一般的生活,不过,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她一直是作为童养媳培养的。   就是要等她二十岁生日一过,就要嫁给那个比他大九岁的男人,阎家的长子,阎渊。   可她不愿意嫁给他,所以几个月前,她跑了,不幸的是,她半路遇到了人贩子,绑架了她,最后,还是阎渊出现,救了她。   挣扎中,她的脑子被那些人敲了一下,所以,她昏迷了几个月,是阎渊给她送到了那个小岛,找人救了她,因此,下个月,她还是要嫁给他。   阎烟叹了一口气。   其实一回想这些事,她的头还有点疼,可能也是因为昏迷的太久,她想到她的过去,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真的没有忘记什么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心,总是空空的感觉。   可她不敢说,一对上那个男人冰冷的眸子,她就心慌。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与他相处。   “烟小姐,太子叫您。”   身后的仆人无声无息的出现,阎烟一惊,将书合了起来。   “嗯,走吧。”   阎烟抬脚,朝别墅里面走去。   这是一座花园城堡,穿过一个长长的庭院,她来到了大厅。   那里,还有一个人。   和她差不多大的年龄,她知道他,阎渊同母异父的弟弟,阎源。   两个兄弟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阎渊警告的看了阎源一眼,抬脚便阎烟走去。   和以往的戒备不同,此时,这个女孩又大又给的眸子里,只有纯净,与一点茫然。   她现在,似乎并不讨厌他。   阎渊勾唇一笑:“去哪玩了?”   “…”   呃,阎烟眼珠闪了一下,这个人今天怎么对她笑了?   他不是还在生气她逃婚一事?   阎渊低笑两声,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拦住了。   阎源冷着眉眼将阎渊推了一下。   “我有话和她说。”   “…”   阎渊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要吓到她就好。”   “…”   这一个月,这个现象阎烟已经见过两次了,所以她习惯的朝后退退,识趣的不说话。   “南,呃,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阎源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去称呼她的名字。   “你跟我出来。”   最后,阎源放弃了闪烁其词,直接拉着阎烟走出了客厅。   阎渊站在二人的身后,勾了勾唇,并没有阻拦。   阎烟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发呆,不过,她也没拒绝,她本来就是阎家养的一个下人。   虽然,她内心不这么觉得。   阎源带她来到一个安静的花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紧握着她的手,惊了一下,立马收回,可女孩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他捏红了。   “对不起。”阎源的脸有些尴尬之色,感觉去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没事,一会就好了。”   阎烟收回手,将衣服袖子往下拽了拽。   阎源看着她这个坦然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既愧疚,又有些兴奋。   那是体内不受控制的兴奋,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才会有的愉悦感。   见她一直在盯着他看,阎源觉得耳根一热,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   是奖状。   “这是什么?”阎烟好奇的挑挑眉?   呃。   阎源垂眸想了一下,“你记得你学的什么专业吗?”   他语气有些小心。   “考古。”   阎烟歪着头,想了一下说。   阎源眸子一闪,点点头,“没错,你还很擅长修复,这就是你之前修复的一个玉冠,她们觉得很满意,给你颁发的证书,还有一张卡,这里是奖金。”   说着,阎源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黑色的卡。   似乎被这一幕弄的有点震惊,阎烟足足看了好一会,确定奖状上面的确是阎烟两个字,才兴奋的接过来。   他说的没错,在他提到文物修复的时候,她的确有印象,那些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去古董市场淘弄那些破碎的古董练手。   这些回忆,倒是很真实。   “想起来了?”阎源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嗯,记得,是你为我接的,对吧?”   阎烟小心的接过那个卡。   虽然她不缺钱,但是这是自己赚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   “谢谢。”   阎烟莞尔一笑。   见他不再说话,她站了起来,这花房虽然漂亮,可坐久了,有点缺氧。   “阎源,我们回去吧。”她回头看着发呆的男人的一眼,心中觉得有点奇怪。   “等等。”   阎源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拉着,她多少有些不爽。   “你,不要嫁给他。”   阎源握着她的手,突然松开,转而搂在了她的腰上。   “你做什么。”   女孩一惊,睁大了眼眸去推他。   他们不是兄弟吗?   这是怎么回事?   可看着阎源眼里又痛苦又又隐忍的情愫,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难不成,她以前,喜欢的人是他?   “我不想你嫁给他!”   “记住,你不能嫁给他!”   说完,男人垂下的冷眸缓缓的变了色彩,无比温暖的盯着她,在阎烟差点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又松开她,快步的离去。   “…”   ------题外话------   咳咳,其实,明天就不虐了。   顶着锅盖遁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她见了他,为何想哭   这一天晚上,听完阎源那些话后,阎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觉得,自从她醒来以后,整个世界都变的有些奇怪。   比如太子,她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中好像并没有喜欢,可是,他却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救了她,还不计前嫌,依旧要娶她。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可是阎家已经在准备一个月后的订婚宴了。   再有,阎源,也很奇怪,今天在花房里说了那一通莫名奇妙的话以后,就离开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可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要和她订婚的人冷冰冰的,反而他弟弟喜欢她,还让她不要嫁给太子。   如果没有婚约一事,她简直要相信,阎源才是她的未婚夫。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一出电视上经常上演的狗血剧情,难不成,她当时跑路,也是因为阎源吗?   说实话,她觉得,阎源的确比太子好相处,并且看着很纯情的样子。   不过…   无论是阎渊还是阎源,她与他们相处时好像都不心动,如果她和他们一起生活,长大,面对这样的两张脸,是怎么做到心无波澜的呢…   阎烟翻来覆去躺在床上,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心口,不知为何。那里就像有个缺口一样,空荡荡的。   或许,是真的将脑子磕坏了吧。   还记得那个医生和她说过,两年内,都不要过度劳累,不要受过度的刺激,不然会有什么后遗症,谁也无法保证。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阎烟打开床头灯,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想去找点东西喝。   她的卧室在二楼,和太子的卧房隔了几间,怕吵醒那个人,阎烟还特意放轻了步子。   走廊,楼梯都是铺着地毯的,所以当阎烟安静的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的时候,愣了。   真皮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他微微仰着头,并没有开灯。   阎烟感觉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转身就想朝房间走回去。   啪。   客厅的灯瞬间亮了。   一声低笑伴着有些宠溺的声音传来:“你在怕我?”   “…”   阎烟有些尴尬的转身,连连摆摆手:“不是,我怕吵到你休息。   ”   “…”   “过来。”   阎烟抬眸。   只见那个男人躺坐在那里,手心朝上的勾了勾手指。   正巧她这几天看了几本关于当地的礼仪,他这个手势,是这个地方招呼人的方式,而且还是只对亲密的人才有的动作。   不知为何,阎烟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也没排斥,抬脚走了过去。   阎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怎么还不睡?”   阎渊的声音,听着一向是冰冷低厚,带着一种重金属的感觉,尽管他放轻了语调,可还是没多少感情。   “睡不着。”   阎烟坐在他旁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阎渊微起身,拿着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白开水。   他递给她:“是因为阎源和你说了什么?”   “?”   呃。   怎么觉得这个人,会读心术一样?   阎渊勾唇笑笑:“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他喜欢你,他一定对你说,让你不要嫁给我对不对?   ”   “…”   阎烟眼珠闪了闪。   他居然知道,还不介意?   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你怎么想?”   阎渊看她接过了水杯,重新靠回了椅子上。   他的双手交叉,一副想听听她意见的姿态。   额。   “不用不好意思,想什么就说什么。”   阎烟握着水杯,忍不住抬眸喵了他一眼,随后又咬咬唇,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脑袋空空,心也空空的,很茫然,虽然我记得所有事,可是却像忘了那些感觉和经历一样,我对你很陌生,对他,也很陌生。”   “不过,既然这是早就定下的婚约,我,愿意遵守。”   随后,阎烟想着他破门而入,去救她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感激。   太子虽然冰冷,但,对她并不坏。   听到这话,阎渊黑眸眯了眯,有些愉悦的笑了:“不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嗯?   阎烟有些疑问的看他。   阎渊像是在回忆着说:“几个月前,你突然和我说,你不想嫁给我,我不同意,也没问原因,就教训了你一顿,所以,你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   阎烟惊了一下眼眸,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唇。   她以前这么嚣张吗,敢和这一座冷山叫板。   阎渊很认真,也很严肃的说:“我当时觉得你无理取闹,生气的不想再管你,可谁知,你离开了阎家之后,就被人盯上了,还是阎源第一个知道的,来求的我,我才去救你。”   “…”   阎烟嘴角抽抽。   “我想,如果我们当时好好沟通,你就不会一赌气离家出走,也不会伤了脑子,不过现在也不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如果到时候还不想嫁我,婚约可以取消,当然,你若是喜欢阎源,我也愿意成全你们。”   虾米?   阎烟觉得,她一定是今晚的打开方式不对,是在梦游吧?   为何这个男人这么好说话了?   “我看你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就上学去吧,总圈在家里对你恢复也不好,不过,除了上课时间,我不允许你见任何人。”   说着,阎渊将手边抽屉里的一个袋子,扔给她。   阎烟打开,是学生证,还有几张学生卡。   A城,U大。   没错,她想起来,她还没毕业。   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属于她有些青涩的照片,阎烟吸了一口气。   此时,她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没错,她就是阎烟。   “谢谢。”   女孩眨了下眸子,抬眸看着阎渊说。   水波一样的黑眸,纯净的毫无瑕疵,阎渊勾唇笑笑,伸出手指落在女孩精巧的耳垂上,他微微附身,将脸凑了过去。   突然逼近的呼吸,让阎烟心里一颤,有些紧张的想往后躲,可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不敢。   记得刚醒来的时候,他想亲她,她躲了,这个男人直接将她身边的仆人发落了。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男人黑压压的睫毛在她的鼻尖滑了一下,瞬间又离开。   “早点休息吧。”   阎渊松开她,抬脚离开了。   呼吸再次变得顺畅,阎烟拍了拍胸脯,有些不明白心里的这种负罪感有何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在排斥,会对不起谁…   楼上,朝房间走去的阎渊,一张脸冷若冰霜,他垂头看看自己的裤子。   随后,冷冷一笑。   他,居然有反应…   第二日,清早。   阎烟吃过早餐之后,便由司机送着去上学了。   临走前,她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餐桌上有些怪异的两兄弟。   “你究竟想做什么?”   阎源放下餐具,食不下咽。   阎渊哼笑了一声:“你还打算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   “你就打算这么骗下去吗?”   “有何不可?”   阎渊头不抬,眼不睁的说。   阎源点点头,也不再争辩,何况,他也说不过他。   “我再说一遍,她现在刚刚恢复,神经都很脆弱,受不得刺激。”   阎渊翻了一下手上的报纸,淡淡的说。   “我知道,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她会恨你的。”   阎源说到这里,清冷的眉宇拧巴了一下。   “那是你需要担心的。”   阎源语气一噎,搭在桌边的手渐渐握拳,没错,他怕的,就是南笙会恨他。   “阎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阎渊放下报纸,意有所指的看向他这个弟弟。   他这个弟弟,看着清心寡欲的,可算计起人来,并不比他差。   “…”   阎源用一种很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抬脚离去。   其实两兄弟虽然有五分相似,但是轮廓并不相同,太子阎渊有一半混血,五官很深,身材也比其他几个人壮一些,因为他的父亲是纯正的Y国贵族,所以,外界叫他太子,是有理由的。   他们的母亲是东方人,阎源的父亲也是东方人,所以同母异父的两兄弟,五分相似的眉宇,都来自阎母。   再说另一头,阎烟刚到U大门口,就遇到一个黑人女同学。   她的头发烫成波浪一样的大卷,看着她,立刻咧嘴一笑,露出招牌一样的白牙齿。   “嘿,烟~”   “嘿,早上好。”阎烟学着她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并在脑海里搜寻她的名字。   乔尔森?   印象中,这是一个很活泼热情的人。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乔尔森特意等了她几步,打着招呼说。   “…”   “我生病了。”阎烟不由自主的说一句,随后有点惊讶,自己的Y语居然这么流畅吗?   呃,她一直在这里上学,Y语当然好吧,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阎烟将心里的怪异压了下去。   二人走进了校园,乔尔森又看到一个华人女同学朝她们走过来,自觉的笑笑:“你的好朋友来啦!有空聊。”   “…”   阎烟晃晃头,只看见一个瘦高的人影朝她奔过来,直接抱住了她,并行了一个当地的贴面礼。   “…”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女孩开朗一笑,及耳的头发弧线优美的贴在脸颊的两侧,   她和阎烟一样,是个华人。   阎烟眼珠转了转,想起来了,她姓蒋,名双,英文名kid。   是她的好朋友。   背景和阎家差不多,在A城的华人圈子,很有地位。   “喂,怎么了?”蒋双秀眉挑挑,有些温柔的语气问她。   并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性子,阎烟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眼前的一幕又无比真是,学校,同学,她们都是真实的。   并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没事,就是觉得你有点不真实。”   阎烟豁然一笑,暗道自己想太多了。   蒋双比她高一点,无语的睨她一眼,“就告诉你不要耍了,怎么样,自找罪受吧,我之前想去看你,结果太子就回来了。”   阎烟点点头,没错,记忆中,她是一直在这里上学,但是太子并不经常回来。   “我耍什么了?”二人又说有笑朝教室走去。   “呵呵,反正没事就好。”   U大的管理模式比Z国的要松散,上不上课全凭自觉,只要你拿够学分就成,所以很多同学,特别是华人留学生,几乎都很难碰面,阎家对阎烟的管理很严,就像阎渊昨天说的,除了上课,不允许她见任何人。   阎烟坐在教室里想了一会,发现,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还真的只有蒋双。   其他人见面都是点点头而已。   迷迷糊糊的上了一节课,这毫无违和的校园生活,倒真的让她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下午还上吗?”   蒋双捏了捏她的肩膀。   “不是还有课吗?”阎烟捧着课表看了一眼。   噗嗤,蒋双拉着她的手说:   “怎么病一场,这么萌了,既然你不逃课,那我也不逃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脑子是有点迷糊。”   阎烟笑着,把课表往衣兜里一揣,跟着蒋双离去。   这个时候是秋天,U大的校园特别美,一排排她叫不出名字的树交叉有序的伫立着,叶子金黄金黄的,像一个个小手掌,随风轻舞。   明媚的阳光从树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点点。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风衣,红格子的围巾,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窈窕有致。   真的很美。   蒋双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轻闪了闪。   二人去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在一个胡同里。   “烟,这周末我家里举办一个小型趴,要不要来?”   蒋双侧头看看她,只见女孩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   阎烟回头:“没事,这个我要问问才知道。”   哎,她现在好像没有自由了。   “哦?对哦,忘了,你家里那位太子爷回来了。”   蒋双先是打趣了一声,又接着说:“我爸妈说,这次太子回来,短时间就不走了,你知道吗,一听到这个消息,圈子里可是有多少名媛贵女都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这是肯定的啊。”   阎烟不以为意的说。   “一说他,你就这个样子,你在看什么啊?”   蒋双发现,她和她说话,这丫头好像没听进去,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可并没有人啊。   “没事,我就看看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   阎烟推着蒋双走进餐厅,那种让她脊背一凉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其实,从她早上下车的那一瞬间,还有刚刚从校园走出来的时候,她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谁在看着她一样。   但每次一回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她记忆中,和蒋双交好是因为阎家的缘故,所以,她下意识的没说。   或许,只是阎渊派在她身后的人吧。   连着上了几天课,阎烟心里的焦虑终于减散了些,对蒋双,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戒备。   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蒋双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女生,也很有气质,虽然外表看着有点清清冷冷,但内心是一个很温柔细腻的人。   这一天,连着两节课。   下课的时候,蒋双说要去买水,问她喝什么。   这几天,吃饭都是蒋双请她的,虽然彼此都不差钱,但阎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将书交给她说:“你等着,我去买。”   “我和你去。”   蒋双一听,抱着书想跟着她,接过可能着急,上面的一本滑在地上。   阎烟连忙跑回去,将书捡了起来:“你去教室等我,我又不是找不到。”   “可是。”蒋双有点着急。   阎烟皱皱眉。   蒋双见状,看了看满是人群的校园,无奈的妥协说:“我喝橘子味的,怕你不记得了。”   阎烟噗嗤一笑:“知道啦,瞧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监视我呢。”   阎烟开玩笑的眨眨眼睛,跑开了。   身后的蒋双咬咬唇,脸白了一下。   只是买个饮料,应该没事吧。   阎烟记得学校的东面,有一条小商铺,有一家奶茶很好喝。   看了眼时间,足够了,她就放慢了步子朝那里走去。   回家的时候就被关在别墅里,上课的时候,蒋双又形影不离,其实阎烟是故意那么开玩笑的,只是买个饮料,她都那么紧张,肯定是太子对她说了什么。   阎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估计那个人还怕自己逃婚?   这也说的过去。   一条很窄的石板路,外面滑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牌,不少学生都在这里买东西,很热闹。   阎烟来到那个饮品店,老板是个中年女子,头上包着围巾,南笙拿了一杯摆在那里的橘子汁,又看看别的,琢磨自己喝点什么。   奶茶?果汁?   “小姑娘,红豆奶茶,要不要?”   老板刚刚打好一杯奶茶,笑着问她。   “好啊。”   阎烟点头,正好她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喝点热的。   从兜里翻出几个镑元,她刚递出去,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将那杯红豆奶茶接了过去。   额?   阎烟心想,这里不是最讲究绅士吗?   还可以插队的?   心里有点不爽的望过去,“这位同学。”   这是我的。   这四个字生生的被她吞了下去,阎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怎么心就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直跳呢。   可是,他,长的真的好看啊。   和太子那深邃的混血轮廓不一样,他是真真正正的东方面孔,皮肤很白,像是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一样的白,眉毛很浓,眼窝很深,尤其是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凤眸,睫毛很黑,眼尾很长,微微舒卷着。   男人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握着属于她的那杯红豆奶茶,正定定的看着他。   这种目光,似乎就像看着深爱的情人一样,不,更像是失而复得的情人,隐忍着,小心翼翼。   阎烟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红了,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这是你的吗?”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的,性感好听。   阎烟想说是。   可抬眸才发现,这个男人握着奶茶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生病了?   “额,你喜欢就拿去吧,我喝这个就好。”   阎烟低头,随便挑了一杯奶茶。   男人看看她,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大额的镑元,夹在好看的手指中间,直接递给那个中年老板。   又将她随便拿起来的奶茶放下,将那杯一直握在他手里的奶茶放到她的手上。   “女孩子,少喝些凉的。”   阎烟觉得男人的手似乎有意的在她手背上划过,好像咔嚓一声,有一抹火花从她脑中闪过,紧接着,手中一热,还带着专属于这个人的气息奶茶,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知道,它有什么寓意吗。”   低低的一句,让她耳朵一痒,阎烟快速的抬头。   “…”   身边,哪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   “?”   阎烟又看看那个一脸若无其事的老板,和周围依旧热闹的街道。   若不是手里的奶茶和钱都在,她真怀疑自己的刚刚眼花了。   那个好看到有着病色的男人,真的不是她错觉?   为什么说她称呼那人为男人,而不是同学,是因为阎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与太子很相似的气质。   凌人之上的上位者气息。   只不过,他很年轻。   阎烟买了趟奶茶觉得自己就像丢了魂一样,为什么她会那么花痴呢?   为什么,看到他颤抖的手她会觉得心疼呢。   为什么,她想哭呢…   一直回到座位上,阎烟都没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噗,你这是什么表情?”蒋双支着下巴侧头看她。   “我看”   “不是,没有我想喝的口味。”   阎烟刚想说她看到一个很美的男人,可转念一想,她私心的又不想说。   将橘子汁递给蒋双,阎烟拿出吸管插在自己的奶茶上。   “哈哈,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不过,我也不喜欢红豆味的。”蒋双好笑着说,她倒是没多想,且不管身份如何,眼前这个女孩总是被人娇养的,挑剔些也很正常。   奶茶很甜,还融合着红豆特有的味道,其实,还不错。   “哎,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学校有卖这个口味的。”   “嗯?”   阎烟好奇的看着她,“就不能创新吗?”   噗嗤。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阎烟眨巴两下眼睛,突然挑眉说:“哎,红豆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记得那个男人似乎低低的问了她一句。   “你是不是Z国人啊,相思送红豆啊。”   蒋双非常优雅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相思…   阎烟差点被口中的豆渣呛了一下。   相思?   现在的阎烟并不是一个爱深究到底的性子,虽然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同寻常,但是他们终究是陌生人的关系。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阎烟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吧,大概不好意思和她这个女孩抢东西,才送了她。   而那句话,或许只是无意的。   感叹了一会,这件事,就被阎烟放下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周末,因为未来两天不上课,所以,阎烟将蒋双的号码留下来了,如果她可以去参加他们的派对就给她打电话。   晚上回去得时候,阎渊正巧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阎烟向他请示的时候,男人笑了笑:“明天我打算带你去见几个人,你是想和我去,还是去蒋家。”   阎渊挑眉没她。   那深邃的眉眼就差写着几个字,不去你可别后悔。   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阎烟自从一个月前醒过来,就特别会察言观色,她也不知道为何,除了对过去的回忆之外,无论在哪方面,她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转的特别快。   犹豫了一下:“好吧,那我去回了她。”   “嗯。”   阎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   当然,这么难得一次的聚会,如果少了她,还有什么意思。   阎烟在给蒋双打电话回绝的时候,对方似乎早有预料,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宽容大度的样子,让阎烟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相处一个多月的时间,阎烟差不多了解阎渊的作息规律,早睡早起,每天晚上,都会固定的游泳一个小时。   当然,他游泳的时间,阎烟是不敢随意走动的,她之前曾偷听过这里的仆人议论,说太子游泳就是为了排泄欲火,所以阎烟听到以后,就更紧张了。   就怕撞见他不爽的时候,然后发生什么她无法控制的事。   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看着看着,阎烟不知道想到什么,搬过电脑,在搜索条里输入两个字。   “红豆。”   出来一排关于介绍红豆营养价值的信息,阎烟额头一黑,又加上了寓意两个字。   果然,出来好多解释。   看着,看着,阎烟出了神,嘴角不由呢喃两句。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   阎烟不知道她昨晚到底在床上滚了几圈,才睡了过去。   因为记得太子说今天要带她去见几个人,所以她醒的格外早。   “烟小姐,这是太子给您准备的。”   仆人捧着一个礼盒走进来。   “嗯。”   阎烟正吹头发,示意她放那几天。   仆人带着丝质手套,将礼盒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好,才退了出去。   阎烟随意瞟了一完,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外面搭配了一个短外套,不是很正式得那种,很休闲随意。   就像是参加平常的朋友聚会。   阎渊一早就出去了。   阎源这两天也看不见人影,阎烟收拾好自己,又看了会书,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阎渊走进来的时候,阎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下楼。   女孩浓密的墨发随意的编起了一半,垂着一半,黑色的连体礼服,搭配一个洋气的短外套。   优雅贵气,又不失活力,美丽的就像中世纪走出来的公主。   “很适合你。”   阎渊意外的点点头,这套衣服拿过来的时候,他还担心有为太过沉闷,没想到,她驾驭的很好。   阎烟笑笑,眼珠纯净。   “走吧。”   阎渊将视线从她脸上移走,直接伸手拉住了她。   走到门口的时候,阎渊皱了皱眉,从仆人手中拿过一个厚外套给她披上。   “…”   秋天,傍晚的风的确有点凉,阎烟想问问他去见谁,到时候她又要怎么介绍自己,可看看对方紧抿的唇,又咽了回去。   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懂。   在这座城市,人们夜生活最爱去的一个地方就是酒吧。   特别是有几个历史悠久的酒吧,除了酒品不错之外,还会邀请很多当红的乐队或者歌手前来主唱。   阎渊带她来的地方也是一个酒吧,不过和那些流行的作坊式不同,这里,另有乾坤。   通过很长的红地毯,每一扇门的转角,都有人专门看守,若不是那有靡靡之音传来,阎烟甚至会以为这是什么机密重地。   再侍从恭敬的引领下,阎烟挽着阎渊的手,来到了一扇低调而又奢华的房门口。   侍从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为二人旋转了下门把手,接着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其他人背面而站,一动不动的守在那。   阎烟嘴角抽抽。   这架势怎么感觉,随时准备战斗一样。   当然,这并不是虚张声势,此时的阎烟不知道,光是太子一人,平均每个月受追杀的次数就超过一个手掌。   何况,屋里面还有几位重量级人物。   门推开了。   光线不亮,但是阎烟挽着太子的手走进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几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阎烟自然而然的有点依赖身边的这个人,挽着他的手,不由的靠近了一些。   “…”   看到这一幕,有人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屋内一共有四个人。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有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男人的身边放着一个空轮椅,那个女人正依偎在他的身边。   看清脸的时候,阎烟才发现,那是个女孩,年龄并不大。   男女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很年轻,短短的寸头,染成了黄色。   一面,似乎还剃着一个图案。   阎烟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他和电视剧里面的一个当红小生。   长的好像。   还有一个人,远离那三人,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桌子上,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   不过光是这个姿态,就能看出来,嚣张又随意。   “呦呵,这妞不错啊。”   躺在沙发上的黄毛男人坐了起来,朝阎烟吹了一个口哨。   穆简脸色一变,“老四!”   结果他还没说完,不远处飞过来一个空空的易拉罐,砰砸在他头上。   “靠!”   知道谁打的,他扒拉下头发,砸吧砸吧嘴。   没敢说话。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太子都没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三哥怎么毛了。   新月噗嗤一笑。   偷偷打量了那个女孩一眼。   病好了,似乎更漂亮了,只不过,很多事也变了…   阎渊瞥了几人一眼,拉着阎烟坐在另一处的空沙发上。   阎烟此时才看清了那个被称为老四的脸,忍不住惊讶的睁了睁眸子,真的是他?   许多狗血剧的男一号,具有亚洲第一帅之称的小鲜肉,北川。   “太子,这不会就未来的太子妃吧?”   老四北川摸了摸自己的黄毛,发现对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之后,得意的来了一个,蜜汁微笑。   这要是一般女孩,还真就迷的晕头转向了,可他明显感觉,对方怔了怔,随后很淡定的转移了视线。   擦,哥的魅力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   不过对方是太子的人,他也就开个玩笑。   而且,他也察觉出了一点怪异。   阎烟当然看出了,对方是在故意逗自己。   不知为何,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变的很低沉。   “太子妃?你倒是会称呼。”   阎渊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水,为阎烟倒了一杯水。   这自然而然的姿态,让几个人都有些怔住了。   他们几个,相处十多年了,谁曾见过太子伺候过别人啊,当年路琪都没有的。   路川又看看后面,那位今天更怪,从来到这里就一句话不说,那无缘无故砸他。   难不成?   “擦,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啊,来,人到齐了,先干一个。”   北川觉得,今天这聚会着实有点怪,而且,好像就他这一个不知情的。   眼珠一眨,他率先举起了酒杯。   “哎,三哥,你也过来啊,老给我们看后脑勺做什么啊。”   “…”   阎烟看看太子,又看看其他几人,顺着几个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沙发后面的那个人动了。   先是将那双大长腿放在地上,在这昏暗的光线里,那双奢华的手工皮鞋似乎自带光亮一般,一个模糊的身影站了起来,渐渐的朝他们走来,越来越清晰,那张脸。   看清那张脸,阎烟不由自主的清了清嗓子,觉得那里有点堵的慌。   是他?   他和太子什么关系?   那昨天他们遇到是偶然,还是他故意为之?   男人走到老四北川的身边,手在他的头上一搭,直接曲膝坐在了他身边。   “吵死了。”   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   那双狭长的凤目并没有睁开,眼角有点红。   他看也没看阎烟一眼。   就像是没有发现这个人一样。   阎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拿起太子给她倒的水就喝了一口。   有点凉的汽水,顺着她的喉咙滑下,让她平静下来。   “既然都到齐了,老规矩。”   老四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桌子上,穆简看了新月一眼,对方领会了,起身来到阎烟的面前,却看着太子说:“我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阎渊抬眉,对身边的女孩说了一句:“十分钟之后,回来就行,不要乱走。”   “咯咯,放心啦,有我呢。”   说着,新月就主动伸手到阎烟的面前:“你好,我是新月。”   阎烟伸出手,没等介绍自己的时候,新月拉着她就走了。   她不想让她说出那个名字,没看有人已经绷不住了吗。   屋里的几个人有事要谈,走廊里,新月看着阎烟说:“我们去趟洗手间吧,回来,估计他们就解决完了。”   看样子这个叫新月的很了解他们,阎烟打量了她一眼,看着还没她大呢,怎么说话这么成熟?   他们要解决什么事,阎烟并不好奇,和新月在走廊里逛了逛,又听了会楼下的音乐。   二人回去的时候,已经二十分钟之后了。   房间里,已经变成了另个景象。   热歌载舞的,多了足足一个表演队的女人。   新月不满的嘟嘟唇,一屁股挤走了凑在穆简身边的女人。   穆简似乎才发现,笑着对新月说了两句,满脸的宠溺。   此时的屋内有点吵,原先空空的表演台上,正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在唱歌,北川一边和唱着,一边和身边的两个女人聊的火热,虽然没有过分的举动,但是一看,就是游刃有余人。   阎烟觉得自己很奇怪,她没有第一时间观察太子的动作,反而先看了那个一直闭眸的男人一眼,见他身边没有任何女人围着,心里竟然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手被拉住,阎渊将走进来得阎烟拽到自己的身边,附耳用一种极暧昧的姿势说:“你见过他?”   ------题外话------   鉴于某香总迟到这个德行,强烈建议宝贝儿们晚半个小时再追文,ヽ(ー_ー)ノ好羞涩。   ☆、第一百零八章 你中药了,这是解药。   怎么着也是相处了一个多月,这个语气中蕴含的危险让阎烟心里一惊,直接忽略了太子暧昧的动作。   “我…”   她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应不应该坦白,犹豫中,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那个依旧闭眸的男子。   在她以为对方根本不会理她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狭长的眸子,只是瞬间,又收回了视线。   可莫名的,她居然懂了。   “没见过。”   女孩垂眸,很坦诚。   太子眯眯眼睛,松开了她。   台上女人的歌喉很动听,一会舒缓一会高昂,还有几个火辣辣伴舞的人,让屋内原本怪异的气氛,变得热情并活络起来。   阎烟感觉身边那种逼迫的气息消散了些,这才抬眼打量屋内的布置,以及眼前这几个人。   这间包房很大,大概二百多平米的地方,墙壁都是包镶着的,窗帘也是拉上的,是她看不懂的材料,倒是有点像电影中,那种防弹防监听的设施。   再说眼前这四个人,虽然全程他们交流不多,但是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彼此熟识的,应该是伙伴或者交好的兄弟。   阎烟在心里默默打量几个人的时候,阎渊清了清喉咙,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几上,他的手腕搭在她肩膀上,温言说:“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见见他们几个。”   阎渊说着,目光首先落在了轮椅旁边的那人:“这位,是J集团管理者,排行老二的,穆简,外号,军师。”   穆简挑挑眉,对阎烟很轻的笑了一下。   “…”   这是个好复杂的男人。   说着,阎渊又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个一直闭眸的男人:“诺,这位老三,容翎,别人给他起过一个外号,叫隐者。”   不是隐忍的隐,而是隐身的隐。   容翎…   听到这个名字,阎烟觉得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除了刚刚太子问她那句话时,这个男人就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脸上的表情也一直很冷漠,拒人千里的样子,和昨天见面时完全不一样。   想起昨天他说的那句话:“女孩子,少喝点凉的。”   她还以为他是一个很暖心的人。   不过在昨天,他就知道自己是谁吗?   还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太子的人,所以装作没见过?   “这位,老四,北川,他有一个称呼,笑面虎,我想你应该见过他。”   说到这,阎渊意有所指的对她笑了一下。   阎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被关在别墅的时候,就喜欢看一些狗血偶像剧,这件事,太子是知道的。   “哈喽,未来的太子妃。”   北川正和几位美女摇骰子,听到太子的话,很利落的扭头,来了一个迷之微笑。   “…”   果然是一只笑面虎,明明玩的很投入,可对别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阎渊说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管家突然推门而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阎渊的表情一向看不出息怒,他点点头,对阎烟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会,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走。”   阎烟蹙了下眉,虽然留在这里让她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顺从的应了一声。   太子应该是临时有急事,说完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屋内的几人习以为常的不为所动。   阎烟拿过桌子上的水杯,轻饮了一口,缓解心里的不安,真的不是她太胆小,而是这几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奇怪了,还很危险,不管是冷若冰霜的太子,还是看着嬉皮笑脸的北川,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大概是那个最不苟言笑的男人离开了,台上主唱的女人和跳舞的辣妹都有些蠢蠢欲动,她们开始不安分的从台上跳了下来,渐渐地围在几个人中间跳舞。   更豪放的是其中一个长发辣妹,跳着跳着,手一挑,将胸前的Bra勾了出来,放在指尖摇晃,媚眼朝几人一扫,挑了一个最不会拒绝她的北川,扔了过去。   北川正在一群女人中间说笑,结果头上突然飞来一个带着浓浓体香的Bra,有点错愕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他伸手一抓,对着那个跳舞的女人来了一个飞吻。   “…”   哈哈哈,传来一阵哄笑。   女人心花怒放,迈着舞步朝他跳过去。   阎烟扶额。   结果就听北川用标准的Y语对着几个女人*,什么宝贝儿你真美了,什么宝贝儿你真性感了。   惹得众女一阵欢笑。   “…”   阎烟觉得自己的三观不断被刷新着,这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好好看他的偶像剧了。   不过她不知道,进来表演的这些人,其实是当地很有名气的一个组合。   她们在来的时候,就被吩咐了要守规律,因为这几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结果她们没想到,这几个贵宾。居然是这样具有惊人美貌的男人。   除了两个带女伴的,最吸引她们的还是那个一直闭眸假寐的男人,健硕修长的身材,忧郁禁欲的气息,尤其是那张脸,光是轮廓就充满了十足的诱惑。   美貌有时候也可以不分国界的。   女主唱注意他很久了,尤其是在那个冷面的男人离开之后,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示意几个舞女围在他左右跳了一会,发现他除了无动于衷之外,并没什么过分举动。   唱着唱着,屋内的气氛突然变了一个样子。   女主唱突然变了调调,嗓音变得性感而暧昧。   她从台上跳下来,手握着话筒,先是围着几人走了一圈,最后又绕到容翎的身后。   阎烟抬眸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人一手拿着麦克,一手搭在了容翎的肩膀上。   几个指尖呈挑逗的姿态,顺着他的脖领向下,游走…   最先看见这一幕的是新月,她惊讶的看了一眼没反应的容翎,又看了看现在是阎烟的南笙。   女孩正低着头玩手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   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压抑心疼,明明曾经,他们那么相爱…   穆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阎烟的确在看手机,因为她胸口堵的慌,尽管她转移了视线,可是那双白皙的手指,在男人灰色的毛衣上游走得画面,就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让她呼吸不畅。   “三哥,一起玩玩嘛。”   北川作死的在另一旁吹着口哨,满脸的戏谑。   女主唱见她的试探并没有被拒绝,胆子越来越大,整个手掌都放在了男人的胸膛,如蛇一般灵活的身子从他的身后扭过来,搂着他的脖领,似乎就要一屁股坐在他的怀里。   阎烟的视线落在手机的下方,光滑的玻璃镜面反射出二人的身影。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为什么看着那么碍眼呢。   在女人刚要坐下,男人突然睁眼了,他一把捏住那个女人手腕,将她的身子拉远了些:“sorry,我的怀抱永远只留给一个女人。”   男人的眼眸很深,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另一个方向。   “…”   屋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女主唱脸上有尴尬一闪而过,随后,她笑着撩撩头发,比划了一个很棒的手势,继续拿起话筒唱歌。   阎烟抬头时,一道有些灼热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还来不及收回。   那是一双如水墨丹青勾勒的黑瞳,如昨日初见那样定定的望着她。   让人沉沦的眸子,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他们昨天见过,他又送了她一杯奶茶,她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   可打招呼又该说些什么?   阎烟抿抿唇,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就收回了目光,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推门离去。   “…”   “嘿,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北川一脸八卦的挤到穆简和新月的中间,手还挽上了穆简的胳膊。   才多久不见啊,太子变了,三哥变了,连这个曾经誓死要和云大小姐同生共死的二哥,身边都有了新欢。   新月瞪了他一眼,起身给北川让了地方,想去和那个女孩聊聊的时候,对方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   哎,让人心焦的一对啊。   阎烟慢悠悠的走在走廊上,心里压抑的厉害,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四个风格迥异的人会凑在一起呢。   而且,还面和心不合的。   这个酒吧是多层的,楼上是守卫森严的包房,而楼下是热闹的公众酒吧,一个很宽阔的大厅,有人坐着喝酒也有人在酒池中跳舞的,特别的富有激情。   阎烟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兴奋的尖叫。   欢呼,雀跃,还隐隐有鼓掌声和求爱声。   这些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她的脚步,朝那里走去。   拥挤的舞池,被层层包围着,飘忽不定的霓虹灯落在那些扭腰摆臀的身影上,时而迷离,时而兴奋,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很年轻俊美的男人,修长而健硕的身姿,随着魅性的音乐节奏,轻轻舞动着,从头到脚,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一阵欢呼…   阎烟清了清喉咙,视线从男人性感的脖颈出移开,同时,也悄声的离开了这里。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是太子的朋友,而她是即将嫁给太子的人,他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而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舞池中的男人蓦然的睁开了黑眸,朝她的方向放过去,蓝紫色的灯光打在男人狭长上挑的眼梢,魅惑的,像是悄然绽放的一朵荼靡。   “Ohm!”   “sexy!”   身后一阵阵惊呼!   …   “他们,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   不远处,新月推着穆简,有些惆怅的说。   “…”   “怎么不说话。”   新月见他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忍不住转悠到他的身前。   穆简看着她笑笑:“你就这么关心别人的事?”   他的手摸着她有些稚嫩的五官上,宠溺的蹭了蹭。   新月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放回了轮椅上:“你不觉得现在的容翎,很不对劲吗?”   或许是她身为医者的爱心泛滥,她总觉得现在的容翎,活的就像一具驱壳一样,他把所有的棱角与情绪都深深的缩到了最深处,展现给众人的只是一个安静的表面。   穆简听到新月的话,挑眉沉思了一会,才淡淡的开口说:“可这终究是他们的事,我们又能做什么?”   不是他冷血,感情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   外人如果强行插手,只可能越来越糟。   “太子究竟想怎么样嘛!”   新月有点不满的皱眉,明明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太子为何不能成全他们呢。   而且,要错也是他的错啊,是他不懂女人的心思,才把路琪逼到那个地步的,不然,就算那个女人喜欢容翎,她也不敢做什么。   “阿翎,也有问题的。”   穆简看了一眼那个从舞池里面离开的男人,淡淡的说。   新月满脸疑惑的看他。   “他现在自己都走不出来。”   穆简将手搭在轮椅上,想要离开。   新月连忙去推他:“算了,你不想多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和容翎好说,一起长大的,可太子和你们,还有北川完全不搭啊,你们四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穆简摇头笑笑。   这件事,他的确没有和她说过,时间也有些久远,穆简想了一会说:“相比于容翎和被川,我和太子是最先相识的,那个时候我大概十岁左右,太子,十四岁,还是个少年,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这么冷,是一个很好看的混血少年…”   穆简因为从小就到处看医生,所以,他是在一个求医的过程中,遇到的他,那是一个小岛,他,是那个医生的小徒弟。   那一次,他病的很重,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从哪打听来的消息,死马当活马医的将他送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岛上,那个医生又很怪,不允许任何家属陪同,于是,他一个人在那个小岛修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半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事。   十岁的他,已经很聪明了,所以,他发现了那个医生,有个怪癖,也发现了,这个小徒弟好看的外表下,眼里有隐忍的嗜血。   只不过,他装作没看见,因为,与他无关。   后来,他的病快好了,那位医生有一天喝醉了,就把主意打在了他的头上,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小徒弟就站在门口,用和他同样冷漠的表情在看着他。   甚至,似乎在嘲笑着。   当时他,真的是羞愧,以及后悔的。   他再聪明,在体力上也是不行的,所以,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当时的太子出手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类似砖头的东西,猛的朝那个医生的头部砸去。   手法熟练而准确。   还记得当时他问他:“等他醒来怎么办?”   他淡定的回答:“他不会记得的。”   之后,他就看见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在那个医生的脖颈处按压了两下。   那个男人猛的睁开眼睛,他又迅速的盯着他,说了些什么。   对方眼皮一合,又昏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催眠。   师父交给徒弟的医术,却被徒弟反施用在师父的身上。   看的出来,这件事,是他经常做的。   虽然他逃过一劫,可是他知道,那是在这个男孩经历过无数痛苦以后,才逼出来的反击手段。   从那次开始,他和他的距离就近了一些,他知道他的名字叫阎渊,知道他是阎家的长子,也知道,他是被他亲生母亲送到的这里,后来,他们就一起谋划了一场阴谋,也从那个岛上离开了。   虽然他那个师父也想过报复,又找过阎渊几次,可有穆简这个军师在,他已经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了。   阎渊虽然是阎家的长子,可是自从他亲生父亲离开之后,他就拿不到家里的一分资产,从岛上回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也亏了他认识了穆简这个朋友。   又慢慢的认识了容翎和北川。   这也是无论穆简做什么,太子都不会对他怎么样,还礼让三分的原因。   所以,当初新月在说出云昆松的名字时,穆简就知道了。   也想到了这一天。   另外,说起与北川相识的原因,更是好笑,当初他们三个人想成立J集团的时候,就差一个出钱多的冤大头。   而这个冤大头就是容翎与穆简的学弟,北川。   北家,是华人圈里数一数二的土豪,别的不多,就钱多,而北川又是北家唯一嫡子,性格还是一个中二少年,穆简便将目标锁定了他。   只不过,后来才发现,这位看着傻呵呵的土豪少爷,还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穆简将能说的地方,大概和新月说了一遍,听的新月直咂舌,原来太子也是表面风光啊。   和其他三人的身世相比,太子虽然出身显贵,可遭受的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也难怪,他当初会喜欢上路琪那样的一个女人。   恐怕,是因为真的太孤独了吧,才想抓住那个唯一属于他的,结果,本以为能治愈他的恋人还爱上了他的兄弟,难怪他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到房间,穆简有些疲惫了。   新月扶着他上床休息,让他躺好,她又坐在床边,给他揉捏着腿。   “穆简。”   新月按揉着他的腿,突然想起什么,觉得有些不安。   “嗯?”   穆简疲惫的动了动眼皮。   “太子不会喜欢上南笙吧?。”   “…”   穆简挑眉,想了想。   也没回答她,闭着眼睛睡了去。   他们四个以前的每次聚会都有一个规定,就是要第二天才能散场,如今时隔四年再聚,自然要遵守这个规定。   穆简这头一方安谧,可另一头,却风云暗涌。   阎烟从舞池离开之后,就回到了包房,太子没回来,容翎也不在,只剩北川一人和几个火辣的女人围在一起,似乎在拼酒。   见她走进来,北川挑挑眉,从那些女人堆中挤出来,:“未来嫂子,要不要一起玩?”   被他叫的有点尴尬,阎烟摆摆手:“你们玩吧。”   “来吧,一个人多无聊。”   说着,北川拉着她,朝那里走去。   桌子上,摆着一排酒杯,还有扑克牌,骰子。   他隔着衣服抓着她的手腕,也不算失礼,阎烟不情愿,也不好拒绝的太明显。   按着他坐下,北川就给她讲规则,其实游戏挺简单的,就是抽牌,看花色,输得人或者喝酒,或者听赢的人差遣。   而那个骰子,是决定先抽牌人的顺序的。   “我看着就好。”   阎烟有些不大适应这些女人的体香,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说。   北川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她看。   阎烟觉得心里毛毛的。   “就玩一局,未来嫂子,给兄弟个面子嘛。”   “…”   “来嘛,来嘛。”   “很简单的哦。”   其他女人见状,也围上来跟着劝说。   阎烟感觉她再不答应,鸡皮疙瘩都要飞出来了。   看了看时间,点头说:“只玩一次,我就回房了。”   刚刚她回来的时候,门口的人已经给了她一张房卡,说太子吩咐的,让她累了就去休息一会。   北川笑着挑挑眉,那个样子,总感觉像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一样。   果然,这一局她抓了一个黑桃七,输了。   几人哄笑。   阎烟在北川要说什么的时候,径自倒了一杯酒,干了。   女孩脸红扑扑的,一副又认真又谨慎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北川看着她喝的酒,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阎烟有点懵。   “你们在做什么。”   门被推开,北川回头,是他三哥那妖孽的样子走了进来。   “在和未来嫂子做游戏啊。”   北川有些狭促的眼神望着他一眼。   尤其一句嫂子,叫的格外暧昧。   阎烟刚喝完酒,觉得有点尴尬,放下杯子站了起来:“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容翎拧眉看了她一眼,只见女孩的脸粉扑扑的,眼睛晶亮,折磨她的病痛消失了,她的确变得更漂亮了,气色很好。   不得不承认,有人将她养的很好。   他,是不是该放心了。   不,他的心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早就被他放在她的手上了,如今丢到何处了,谁也不知道。   一直到她消失,容翎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来。   北川轻轻咳了一声,容翎轻睨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三哥,要不要玩会儿?”   “…”   某人没回答。   “三哥,听说你结婚了?嫂子呢?”   某人身子一怔,还是没有回答。   “…”   北川砸吧砸吧唇,眼珠突然落在阎烟刚刚喝过的酒杯上。   眉毛轻挑了一下。   他抬手倒了一杯酒。   “三哥,要不要喝一杯?”   “…”   “不喝我喝了。”   北川端着酒杯就朝自己的嘴边送去。   然而,突然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一口干了。   喝完,直接将墙壁上砸去。   砰,哗啦,碎了一地。   “…”   北川嘴角抽抽。   尼玛,是谁说三哥变温柔了的,老子保证打不死他。   不过,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扑通扑通的心跳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三哥有洁癖,三哥解决女人向来血腥又暴力,三哥最不爱管闲事。   那么一进门因为自己的调侃,用易拉罐砸他,又很温柔的拒绝了那个女人,是怕吓到谁?又不让他碰那个杯子,还砸了。   是不是说明,他为未来的太子妃有意思啊?   北川觉得,自己好像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尼玛,兄弟共同爱上一个女人的戏码居然在他身边上演了?!   北川戏谑的眼神直转。   容翎不是没察觉,只不过他现在懒得理他,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若不是去楼下跳了一会舞,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快爆开了。   “三哥,你知道太子去做什么了吗?”   北川觉得他应该再求证求证。   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有点吵。   容翎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站了起来,想推门离开。   “哎,太子再不回来,有人可难受了。”   北川不怕死的感慨。   “嗯?”   容翎的脚顿住了,别人不了解北川,他可是了解,同样爱玩的人,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他三哥黑着脸走过来了。   北川不坏好意的指了指前面的酒杯:“真不怪我,这是子母酒,我们自己要喝的,结果未来大嫂一口就干了,都不带犹豫的。”   容翎立马将那个酒瓶拿了过来,拳头捏的咯噔直响。   上去就捏住了北川的脖子。   “解药,拿来。”   咳咳。   “三哥,你怎么知道太子不喜欢啊,反正他们都要订婚了,我这不也是成全他吗,没准人家小两口觉得是情趣呢。”   咣。   容翎已经压着他,一拳揍了上去。   “啊!”   围着的几个女人吓的惊呼一声,连忙朝后躲。   “卧槽,你他妈的揍人能不能别打脸!”   “老子靠脸吃饭的!”   北川被打的嗷嗷直叫。   “适可而止。”   容翎从他口袋里翻出什么,扔下他转身走了。   嘶,真他妈疼。   北川不满的瞪着那个人一眼,揉揉自己的脸,心里越发兴奋。   果然有猫腻啊。   阎烟拿着房卡走回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察觉身体里有任何异样。   咔一声,打开房门,她还没等走进去,就被人推了一下。   门被关上的时候,恰好挤进来一抹人影。   阎烟惊的睁大的眼眸:“你,你怎么进来了?”   虽然知道他叫容翎,可是她没勇气喊出那个名字。   容翎看着她,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热。   药效应该还没上来?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看看说明,倒出一个药丸递给她:“吃了它。”   “…”   “?”   阎烟惊愕的瞪着他。   虽然他对她有些莫名的吸引力,虽然,她现在心跳很快,可不代表,他莫名其妙的给她药,她就要吃啊。   外一,是什么…   想想,阎烟紧闭了嘴巴,摇摇头。   容翎看着她戒备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心酸的笑笑。   他这是在做什么?   她已经不是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南笙了。   她已经忘记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孩了。   “你刚刚喝的酒是不好的,这是解药。”   说着,他低声解释了一句。   “不好,什么不好?”   二人都贴着墙壁,她要推开他的举动,就被这句话止住了。   她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容翎挑了一下眉,盯着她看:“你,不相信我吗?”   “…”   阎烟想说,我为什么相信你。   可是对上他的眸子,她就说不出口。   总觉得,那片平静的湖水不堪一击,会支离破碎。   同样,这样炙热的目光也让她倍感压力,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呵,她还是这么心软吗?   容翎隐忍了一个晚上,控制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在这样一个如小鹿乱撞的眼神中,彻底的垮掉了。   他抬手,有些紧张的抚摸在她得脸上,温热的而又宽厚的手掌在贴上她皮肤的瞬间,那种脑海中璀璨的烟火再次燃起。   嘭一声,炸响。   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阎烟觉得唇瓣一热,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对方灵活的舌尖已经撬开了她的贝齿,一个有点苦,有点凉的东西,在她的口腔里漫延。   “你!”   阎烟惊恐的去推他,抬手就一巴掌朝他打去,她以为她根本就打不到他,没想到,对方硬生生受了他这一巴掌。   还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你,”   阎烟下意识的想去摸他的脸,可手伸一半又收了回来,质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不会是那种药吧?   可看他也不像那种人啊。   阎烟心里害怕,也不管他,倒了一杯水就想漱口。   “没用的,那个药入口即化。”   “…”   容翎保持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阎烟咬咬牙,看着他,觉得心里复杂极了。   你想啊,一个看着危险又温柔的男人,莫名其妙的亲你还给你吃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虽然看着不像害她,可谁又说的准呢。   坏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   虽然,他和太子认识,可他看太子的目光并不友善。   思来想去,阎烟看着他左侧的脸颊有点红,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寻了一个毛巾,用凉水投湿,递给他:“你怎么不躲啊,都红了。”   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这会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若他真的给自己送解药的,那她岂不是冤枉好人了。   可他也不能亲她啊?   阎烟秀眉拧了拧。   如果是自己爱的人,就算被打了也会开心吧。   容翎想说,他为何要躲,他本就该打不是吗。   见他迟迟不接,阎烟有点赌气的将毛巾按到他的脸上,又握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扶着。   “都红了,一会别人看见,还以为怎么着了。”   好好的人,一看见她怎么跟木头似得。   阎烟看他接过了,也不再理他,自己朝客厅走过去,那么急的喝了一杯酒,就算没下药,她头也有点晕。   容翎知道,她这是要撵自己的意思。   可他,不想离开。   七个月零十天,他已经受够了那种滋味,心是空的,灵魂也是空的,连骨头都是空的,空空的疼。   而有她在的地方,他莫名的很安心。   即使,她不记得他。   可心,终是踏实的,好贪恋的感觉。   阎烟在沙发上玩了一会手机,见他还没走,忍不住皱皱眉:“我,很像你认识的人吗?”   她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又很不寻常,所以,她好奇的问了。   容翎抓着手里的毛巾,抖了一下:“嗯。”   他轻轻的点点头。   这样啊。   那似乎就能解释的通了。   “要不,你坐会?”   阎烟朝他示意了一下,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走,杵在那里,她又觉得心里毛毛的。   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倒是听话的朝她走了两步,坐在了沙发上。   阎烟也没再去纠结他为什么要亲着她喂药这件事,下意识的被她掩盖了,因为她也不好意思说,对方吻的她并不讨厌,反而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那,我们有多像?”   阎烟睫毛闪了一下,有点好奇那个他心里的人。   真的很像吗?   所以,他才这样看着自己?   “很像。”   其实你就是她,但是容翎说不出口,因为说了她也不会信,她现在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另一个人,他无法强行的告诉她并让她相信。   毛巾依旧被他捏在手里,挣扎的,痛苦的。   “好吧,看样子,你很爱她。”   阎烟有点嫉妒有点心酸的回了一句。   “可是,她忘了我。”   容翎将毛巾扔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   阎烟有点惊讶。   下意识的说:   “她为什么忘了你?”   这样的男人,爱上哪个女人都是对方的幸运吧。   “你,在同情我吗?”   容翎突然回头,一双很昳丽的眼眸突然将对方的表情看个彻底。   额。   “…”   阎烟有种被抓包的羞愧,眼珠闪了闪:“我只是觉得很可惜。   ”   “所以,昨天,你把我当成了她?”   她说的是昨天学校相遇的事。   容翎勾唇笑笑,摇摇头:“没有,我分的清。”   “…”   分的清,干嘛那么看我?   阎烟觉得自己被他弄懵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容翎眯了眯眼睛,染着水光的瞳孔凝视着她。   “什么问题?”   容翎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想问她,如果她爱的人为了救她,将她送走,那么,她会原谅他吗?   可话语在嗓子里哽咽了一会,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容翎看了看她,抬脚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   “哎。”   这可是高层啊,阎烟一个箭步冲到窗户前,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咔嚓。   身后的门被推开。   “你在做什么?”   太子朝她这里走了过来,有点严肃的看着她。   “呃,没事。”   阎烟环顾了一周,摸摸鼻子,为什么她有种藏男人的错觉呢。   他们明明没什么啊,就算太子看见也没什么吧。   阎渊视线从窗户那收回来,也没说什么。   其实这不怪容翎懦弱,他一个是无颜面对南笙,再一个是,他现在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因为太子对他警告过,如果他破坏了规律,他会囚禁南笙不说,还会让他永远也看不见她。   所以,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并不想和太子起正面冲突。   但这并不代表他甘心将自己的女人交给另一个男人,尤其是经过北川这一个恶作剧之后,他不得不考虑一件事,他可以阻止这一回,但是他无法阻止一辈子,如果南笙还在太子的身边,那么就免不了…   想到那样的画面,不,他不敢想象,光是太子和南笙待在一个房间,他都接受不了。   嫉妒的火焰在燃烧着他每一个细胞,所以,在容翎离开的不到三分钟里。   一向管理严谨的酒吧着火了。   警报从一楼开始漫延,并且呈无法控制的势态。   最后,太子一行人不得不离开。   ☆、第一百零九章 容翎送她的一颗糖   北川看看不远处狼烟滚滚的酒吧,又瞅瞅身边一脸平静的男人,觉得无比蛋疼。   哎,看这样子,这聚会是无法继续了。   穆简的身体不好,所以在火势刚升起的时候,便和新月坐着直升机离开了。   和有了女伴的太子相比,北川只好不怕死的跟着刚揍过他的三哥混在一起了。   太子的家用车已经离开了,北川回头看了某人一眼,讨好说:“三哥,明天回国吗?”   如果他回国的话,他还能一路蹭吃蹭喝的。   “…”   容翎瞥他一眼,清晰的回了句:“不回。”   “…”   “靠,三哥,你不会也打算常驻这里吧?”   虽然曾经他们也在这待了七八年,可在他看来,这里终归是异国他乡,没有国内好玩。   而且,他还要拍戏啊,拍戏啊。   他最爱的职业。   嘤嘤嘤。   “…”   容翎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   二人的车子在这里停留了一会,见火势控制住了,容翎才吩咐司机将车开走。   北川捂着还有些疼的下巴,暗自翻白眼,若说这火不是眼前这位放的,打死他都不信。   “新月,是你介绍给穆简的?   ”   过了一会,容翎淡淡的问他。   额。   北川想了一会:“不是,是她主动找我的。”   “不过我没想到,二哥居然好这口。”   北川啧啧的摇头。   容翎笑笑,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点了几下,片刻,他看向北川,很认真的说:   “回去后,你帮我找一个人。”   “?”   北川看他这表情,也忍不住收起了嬉笑的神态。   “谁?”   “凌素素生前的经纪人。”   “…”   什么?   凌素素?   那个消失了二十年的影坛神话?   三哥为什么调查她?   容翎瞥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不要问,还有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   容翎不浓不淡的几个字,让北川的耳朵一震。   他嘿嘿一笑:“放心吧,小弟还是有分寸的。”   “…”   容翎拧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这笑,真谄媚。   不过,他也知道,北川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办起事来还是一丝不差的。   容翎是在看见北川才想起来,娱乐圈的人都是有经纪人和助理的,凌素素当年那么红,身边服侍的人一定不少,那么若想了解她的事,从这里下手是没错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还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如果凌素素得罪的那个人还活着,如果对南笙下手的那个人还活着,如果对方知道南笙还安然无恙,还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再下手?   而他,要在南笙回到他身边之前,铲除这一切阻碍。   他再也赌不起了,他不能让南笙再有任何的伤害。   林元说的没错,他不会放弃南笙,他不会让她离开他。   欠太子的,他来偿还。   阎烟不知道好好的酒吧为什么着火了,可看着太子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她真的不敢问什么。   终于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不想嫁给他了。   因为面对这样一个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心情如何,就连想撒个娇都怕被对方一个巴掌拍飞。   而且,这样的人克制力和抑制力都很强,也非常的理性,就算他真的爱一个人,也不会让出多大的底线,只会在他认为可以的角度上对你好一些,纵容一些。   想要他对你宠溺,纵容,甚至表达爱意,那都是不可能的。   顶多能做到的,不过是一辈子相敬如宾。   阎烟不知道她为何瞬间能分析出这么多想法,可越想,越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索然无味。   或许她想的太绝对,但她不认为她是能改变太子的那个人。   而且,她也没有想改变他的想法。   走回房间,阎渊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凝眉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老三怎么样?”   “…”   “他?”   “你们很熟?”   阎渊抬脚朝她走去。   阎烟眉尖一颤,连忙摇头:“不熟。”   虽然她爱胡思乱想,可她理智上明白,她不过一个阎家养的小人物,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阎渊呵笑一声,手随意插在口袋里,俯视:“这么紧张?”   这人,不会学过心里学吧?   “说说吧,你对他的看法。”   “…”   阎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心里是有丝羞愧的,太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救了她,养了她的人,她却对别的男人泛花痴…   于是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很好看,很高傲,还很冷漠,不过…”   阎渊挑眉:“不过什么?”   阎烟看看他,似乎并不生气,蹙着语气说:“不过,他好像有点自闭。”   不知道那种复杂的情况要怎么形容,阎烟怕她说的越多,太子越追究不放,便挑了一个有些相似的症状,自闭。   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封闭自己的内心。   “果然脑子灵活了不少。”   算不上夸奖的一句话,贴着她的脑瓜皮滑过,引起一阵战栗…   “…”   男人迈着长腿离开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还嘱咐她一句:“早点休息。”   “…”   “哦,好,晚安。”   阎烟下意识的揉揉耳朵,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短短的两天假期结束。   再回到学校上课的阎烟觉得无比轻松,而且,她还有一种错觉,仿佛这种轻松的校园生活是她偷来的。   不过也对,她再有一学期就毕业了。   到时候,估计更没有自由了。   这一节是自由讨论课,三五人一个小组,一起研究期末课题。   蒋双和其他两个女生聊了一会,才发现她一直看着书本发呆。   “喂,想什么呢?”蒋双细长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晃。   阎烟睫毛颤了一下,回头轻推了她一下:“想吓死我啊。”   呵呵。   “想谁想的这么出神?”蒋双抱着书本和她开玩笑。   其他两个女生有一个白人和一个胖胖的华人,听闻,也笑着扭过头:“烟,你在思春?”   “…”   “No!”   哈哈哈。   没办法,这里风气开放,像阎烟这种天生爱害羞的真架不住,捂着脸和她们说笑了一会,就跑题了。   “烟,你要学学蒋,人家就有什么说什么,大方一点。”   那个白人同学还在眨眼逗弄阎烟,而阎烟转头,果然见蒋双脸有点红。   不是吧?   “蒋双,你有喜欢的人?”   阎烟腾的坐起来,觉得有点好奇,能让这位大小姐看上的会是谁啊?   她之前还怀疑过蒋双是不是喜欢太子呢…   好像有点小人之心。   蒋双笑着睨她一眼:“别添乱了,就是见过两次,有点爱慕而已。”   蒋双的确坦白的多,同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阎烟有时候觉得,她和蒋双的差别很大。   她就无法坦白她心里的想法,不管她在想什么,她都喜欢封锁自己的心事,不让任何人窥视。   就连日记,她都从来不敢写,就算写,也是写一些见光也无所谓的内容,防备与谨慎的习惯,早已经深入骨髓。   本来是一些玩笑话,蒋双又没谈恋爱,只是暗恋一个人,阎烟并没放在心上,也没好奇,她喜欢的是谁,不过,无巧不成书,两个小时之后,她就见到了那个人…   中午放学的时候,蒋双习惯的约阎烟吃饭。   “好啊,中午我请你。”   阎烟很开朗的点头,接着下载了一个周边的美食软件,查查去吃什么比较好。   中午的时间比较宽裕,而且有蒋双在,太子并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我们去吃中菜吧。”   阎烟看见那些模样好看的菜色,突然食欲大开,最近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是西餐料理的,吃的她胃都不舒服了。   蒋双看了一眼那个地址,点点头:“好啊,他家菜色还不错,正好离我父亲的公司很近,一会你陪我去取个东西。”   “嗯,好的。”   阎烟收起电话,整理桌子上的书本。   阎家的司机是早送晚接,如果有需要,阎烟打电话,便会随叫随到,太子从来不允许她私自打车,私自去一些他不知道的地方。   由于是出去吃,并不在学校附近,阎烟想了一下,给太子发了一个信息:“我和蒋双去吃饭,可能打车。”   不一会。   “去吧,蒋家有司机。”   “…”   比她都清楚?   蒋双不是受他叮嘱监视她的,打死她都不信。   “这么一会,也要和你家太子请示?”   蒋双笑着看她一眼。   “没办法啊。”阎烟眯着眼睛笑。   “呵呵,谁让你有前科。”   蒋双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探究,笑着扬扬眉。   “…”   好吧,面对一个逃过婚的人,看的严点也说的过去吧。   这么一句话,让阎烟刚刚升起的戒备又消了下去。   蒋双说的公司其实有点谦虚了,蒋家的实力在Y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也是J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   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大楼,走进去,明亮的大堂里挂着几个中文字,蒋氏集团。   前台礼仪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看见蒋双连忙迎了过去:“大小姐,董事长先生现在有客人,让您去旁边的会客室等他一会。”   说着,礼仪小姐还对着阎烟点点头。   刚刚她就注意到大小姐身边的这个女孩了,长的可真好看。   看清她的样貌时,不由自主的让她想起来,刚刚上去的那个人。   一般气场相和的男女,人们都会说一句,般配。   蒋双带着阎烟往上走,她看看时间,无奈的说:“我们先等十分钟,如果他还没结束的话,我们就先去吃饭。”   钢化电梯一层层的往上走,阎烟笑着说:“不着急,反正三点才有课。”   电梯到了十八层的时候,叮一声,门自动开启。   这一层很安静,应该是蒋双父亲的办公室。   有几个办公室的门关着,透过玻璃,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   “坐会吧。”   蒋双推开隔壁的玻璃门,让阎烟先走进去。   很亮的一个小休息室,一个棕色的长条皮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糕点和糖果。   阎烟将背包摘了下来,背着有点沉,蒋双拿起一个杯子:“要喝点什么?咖啡?热巧克力,白开水?”   噗嗤。   “咖啡吧,我自己来。”阎烟说着站起来。   “哎呦,您坐着吧,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   蒋双背对着她,边说话边用白开水烫着杯子。   这个其实只有内行才知道,冲泡咖啡之前,最好要温杯。   “让您这个大小姐伺候我,好幸福啊。”   阎烟出言打趣她。   不得不说,失去那些记忆的南笙现在变得开朗了很多。   蒋双并没有用速溶咖啡糊弄她,而是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一罐新鲜磨好的咖啡豆。   这里面的东西,除了她父亲,只有她能用。   一系列下来,蒋双又挑了一些奶和糖,上面做了一个笑脸,递给她:“尝尝。”   “好专业。”   阎烟捧过来,轻抿了一口。   味道很醇香。   蒋双为自己又调了一杯,坐在阎烟的对方。   二人时不时聊着几句。   不一会,隔壁的门开了。   蒋双收回静静打量的目光,“等我会。”   “好。”   说着,蒋双就走了出去。   走廊里渐渐地传来谈话声和脚步声,应该是蒋双父亲见的那个客人。   她所在的休息室门并没关,所以阎烟抬眼望去的时候,只看见几个类似保镖的人,西装笔挺的簇拥一个身着休闲装的男人,他很高,侧脸在和人应付着。   虽然看不见正面的五官和表情,可她却能感受到那个人是漫不经心的。   收回了目光,阎烟端起手里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还默默的唠叨了一句。   不管对方是谁,都和她无关。   可能是因为蒋双出现了,男人并没有让那个中年男人送他,应酬了两句,一群人匆匆离开。   隔壁的门再次合上。   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阎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复杂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放下手中的杯子时,屋内的阳光突然一暗…   有一种好闻的青草气息传来,阎烟抬眸,顿时睁圆了眼睛:“你,不是。”不是走了吗?   说着,她连忙朝门口看看。   容翎今天穿了一件休闲的浅色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笔直修长的身影往她前面一站,带着浓浓的慵懒气息。   不过,那目光,太过直接,*裸的看着她,让她呼吸有点急促。   容翎没想到,他无意的一撇,她居然在这里,虽然,他接近蒋家是故意的。   俊眉不悦的盯着她手里的咖啡,他抬手夺了过来。   “?”   容翎轻抿了一口,皱皱眉,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哗啦,到了。   “…”   阎烟惊讶的张张嘴。   容翎将杯子重新涮了一下,接了半杯白开水,放到他的前面。   “…”   阎烟觉得,为什么对上这个男人,她就说不出来话呢。   “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喝咖啡。”   “什么?”   上次他不让她喝凉的,她可以认为他是出于好心。   可这人,凭什么还不让她喝咖啡啊。   霸道习惯了?   人家吃什么都要管吗。   还是她又把她当做别人了?   女孩抿着唇瓣,有点气鼓鼓的样子,容翎贪恋的看了她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东西,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上。   “生理期,喝咖啡不痛吗。”   “…”   “喂,你胡说什么。”   阎烟也没看手中东西是什么,听到生理期这三个字就觉得老脸一红,迅速炸毛了!   “你,你。”   容翎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能看透她所有心事一样的,转身离开了。   如果阎烟没眼花,她似乎看见他,他笑了。   真的没看错?   不对,不是笑不笑的事,他怎么知道自己生理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不能说他爱的那个女孩,不光长的和她像,生理期还是和她一天的?!   “…”   阎烟坐会沙发上,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煞是好看。   隔壁的门开了。   阎烟啪的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脸,冷静了会。   本想推门走出去,但是看见眼前的白开水,手就像不受控制一样,端起来喝了。   温度居然正好…   “走啦。”蒋双靠在门上,对她比划了一个撤退的收拾。   “嗯,来了。”   阎烟拎着书包,也是此时才发现那个男人给她的东西一直在手心里握着呢。   背对着蒋双,她偷偷的展开。   “…”   尼玛,他这是在哄小孩子吗,居然倒了她的咖啡,给她一块糖果…   其实,这只是容翎的一个习惯而已,当初发现南笙生病之后,他就一直控制她的饮食。   结果她当然不愿意,虽然听话,但时不时的耍点脾气。   容翎便想了一个办法,会订制一些健康的,独特的小零食,变着花样的逗她。   每次南笙被他欺压的快炸毛时,他都拿出来哄她。   而南笙也体谅他的用心,除了感动,哪还会再发脾气。   如今,虽然她不在身边,可容翎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戒掉。   刚刚看见她又快炸毛了,便自然而然的做了这个动作。   来到中餐厅,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由于她要请客,所以让蒋双先点了几个菜。   “喝些什么?”   蒋双看到酒水一栏时,问了她一句。   阎烟眼珠闪了闪,不知为何想起刚刚那个男人的话,咬唇说:“一杯温水。”   噗嗤。   蒋双打探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我来一杯橘子汁,加冰的。”   “…”   她生理期有这么明显吗,谁都知道?   街边,一辆低调的宾利车,一动不动的靠在那。   直到看见服务生送上来一杯白开水之后,某人才满意的勾勾唇。   笑了。   他老婆还是这么可爱。   一个人,无论记忆再怎么改变,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不会轻易的改的。   比如,南笙会听容翎的话。   “三少,接下来去哪?”林元回头看向自己主子。   容翎收回视线,摆弄着手边的图纸,看了一会,他指着某处对林元说:“这片,现在是谁的地盘。”   林元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觉得嘴角一抽,回答说:“那里鱼龙混杂,应该属于当地的某个势力。”   容翎揉揉眉心:“这两天去整理一下。”   他说的整理,就是收入囊中的意思,林元皱皱眉,随后点头:“好。”   虽然是一片没用的古玩市场,但三少有兴趣,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那下午的合作?”   林元试探的问一句。   “去吧,现在去准备。”   容翎收了图纸,靠在座椅上。   虽然这里他曾待过几年,但离开了太久了,若想从新盘踞在这里,还是要费一些苦心的。   楼下停驻良久的车子缓缓开走了,而对这一切都没察觉的阎烟正慢悠悠的吃着饭菜。   在外面吃饭,如果再秉承食不言寝不语就尴尬了,所以蒋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你中午看见那个男人了吗?   ”   “哪个男人?”   阎烟下意识接话,随后意识到不对。   蒋双撂下筷子,支着下巴说:“不会吧?华人圈新进的一匹黑马你都不知道?你家太子没说过?”   “…”   阎烟眼皮一跳,只听蒋双接着说:“也对,以太子的那个性子,也不会和你提别的男人,再跑了怎么办?”   蒋双挑着眉,满脸笑意。   “这茬就过不去了是吧。”   阎烟喝了一杯水,将目光放在窗外。   不是她有意隐瞒,而是她还不确定蒋双是不是什么事都和太子汇报,所以,并不想多说。   “不过他也不算黑马,容家你知道吧,和F国贵族沾着边的家族,也是最低调得一个世家了,听我父亲说,他是容家的最小儿子,曾经在这里上学的,不知道怎么,时隔几年,又跑回来了,和你家太子一样,打算长驻呢。”   “…”   “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你家太子,小心别人听到了。”   阎烟赌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总觉得蒋双今天的话格外刺耳,仿佛就在提醒她,她是太子的,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一样。   “好吧,我的失误。”   蒋双摸摸鼻子,笑着说。   一脸坦荡大气的并无异样。   阎烟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咽了下去。   呵,她这是在做什么。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阎烟食欲顿消,看着挺随意的问了一句。   蒋双耸耸肩:“嗯哼,我觉得他长得好好看。”   “…”   “现在只是欣赏他外表的阶段,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吸引我的地方,以后再说。”   “…”   “花痴。”   阎烟不知道能说她什么,人之常情,人与人接触,第一眼不就看脸吗。   哈哈哈。   蒋双突然捂唇笑了会:“阎烟,我真庆幸你有太子了,不然,我真担心,有你在,会把我的桃花都抢了。”   “…”   “咱能不这么直接吗。”   噗嗤。   说到最后,阎烟也笑了一下,虽然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蒋双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   这一天过得很快。   一直到阎烟回到别墅的时候,那块彩色的糖果依旧安静的躺在她的口袋里。   阎烟翻来覆去的看,并没有发现任何说明,也没有商标。   在网上也没有搜到。   这究竟哪里来的。   这糖真的能吃?   犹豫了一会,阎烟抿抿唇,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吃,还是有点害怕有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抽屉里。   算了,收藏吧。   不过,若是现在有人告诉阎烟,这块被她放到抽屉里的糖,光是一块就超过了许多人一月的工资,不知道她会不会更舍不得吃了。   第二天,阎烟刚走进别墅,就看见阎渊坐在沙发上。   一脸黑沉。   她顿了顿脸,就听管家商量着太子说:“太子,夫人已经打三个电话了,要不,您回一个?   ”   阎渊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发呆,眯了眯眼睛:“你杵在那做什么?”   “…”   “我先上去了。”预感对方的心情很不好,阎烟抬脚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等等。”   “…”   阎渊伸手:“电话给我。”   管家擦擦汗,连忙将电话递给他。   这是要让她在这听着?   果然,阎渊按的是免提,对面一个有些温雅的声音传来:“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是你母亲!又不是蛇蝎!你至于这么躲着我?!”   “…”   阎烟嘴角抽抽,视线飘忽不定。   为啥她记忆中,没有这位养母的样子呢…   “有事?”   阎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今晚回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谈。”   “对了,将你那个未婚妻带着,正好商量一下,你订婚的事。   ”   “…”   阎渊突然抬眸,看了不远处那个满脸不自在的女孩一眼,笑了:“好。”   “还有,你”   “嘟嘟…”   阎渊挂了电话。   一共才说了三个字。   母子关系不好是肯定的,可是,为何她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呢?   此时,她才有些疑惑。   人的记忆不应该这样吧,对于过去的事情,没有画面,反而像一段文字一样。   是她脑子被打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去准备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阎渊深黑冰冷的眸子射向了她。   “哦,好。”   猛的一个激灵,阎烟抬脚就跑了。   阎渊盯着她,呵笑了一声。   还记得穆简对他说过一句话:“一个谎言,无论编制的多么完美,都会有漏洞。”   而聪明人就会根据这个漏洞,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最后,整盘局,会嘭的一声,崩掉。   阎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思留住南笙。   霸占她?   还不想。   放了她?   也不想。   他就是想看着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蹦哒着,来回进出,他的心就异常平静。   即使什么也不做。   呵,他是很变态吧。   阎家的主宅距离市区有点远,在A城的西区,经过一道长长的林荫小道,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处庄园边上。   雕花的铁门处,还有一排车子,看样子是有客人。   阎渊扫了一眼,带着阎烟往里面走。   “一会如果有不想回答问题,可以不说话。”   阎渊想着,还是叮嘱她一句。   “好。”   阎烟这些天也听说了太子的一些身世,他的亲生父亲是当地的一个贵族,当地的贵族通婚是很讲究血统的,所以阎渊的父亲为了娶阎渊的母亲,差点丢了爵位。   后来,虽然爵位和财产保住了,可他却因为意外去了。   那个时候太子刚出生没多久。   阎母还没风光几日,便失去了丈夫,刚开始阎渊父亲的母家还照顾他们母子,可时日久了,也就不管了。   后来,阎渊五六岁的时候,阎母带着他改嫁了,还是华人圈里破具盛名的阎家。   只不过,阎家人虽然让阎渊改了姓,可对他并不好,八岁就把他独自扔到了他亲生父亲留下的城堡里。   剩下的,阎烟就不知道了。   她虽然被阎家收养,可并不住在主宅里,不过是阎家一个棋子而已,不想让阎渊用连姻来壮大自己的一种手段,所以阎母早早给他挑了一个孤儿童养媳?   阎烟觉得只有这种解释能说的通。   进门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阵阵的笑声。   果然是有客人的。   阎烟刚将外套递给仆人,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眉眼精致的男人。   阎母是一位身材有些福态的女人,可是一张脸保养的很好,阎烟抬眸时,正看见阎母笑的花枝乱颤,捂着眼角说:“阿翎,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伯母这面膜是白做了。”   “哪有,伯母您这是天生丽质,看着比我家华夫人年轻多了。   ”   容翎眼梢挑挑,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特别实诚。   阎母比华菁要大十岁,外加她也认识华菁,听到她儿子这么夸自己,如何能不心花怒放。   笑的眼角都要咧太阳穴那里去了。   阎渊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他不进去,阎烟自然也不敢进去,只是看着那样的容翎,觉得眼角直抽。   原来他还有这样子的时候。   和面对自己时,偶尔深情,偶尔呆愣的木头样,完全不同。   阎夫人笑了一会,大概才察觉身后走进来两个人。   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敛,“阿渊,没看见阿翎在吗,还杵在那做什么?”   若是换平时,阎母也不敢这么和阎渊说话,毕竟这个儿子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完全不给她面子。   可今天,容翎在不说,他带回的那个女孩还在,他若是想顺利订婚,就得给她几分面子。   至于其他的事,一会再算。   “嗯。”   阎渊瞥了容翎一眼,嗯了一声,抬脚朝客厅走去。   容翎见状,挑眉轻笑。   “你说,伯母怎么就没生一个你这样贴心的儿子,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看阎渊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阎母一阵不悦。   容翎垂眸笑笑,也不知道是安慰了一句什么。   其实他心里还堵着慌呢,她生的俩儿子,可是有默契呢,都惦记着他老婆。   阎渊就像没听见阎母说的话,冷着脸带着阎烟坐在了另一头,有仆人迅速的走过来倒茶。   阎母想了想,“去将厨房新运过来的水果拿给她。”   这个她自然指阎烟。   一盘洗好的水果很快的摆在桌子上,阎烟抬眸:“谢夫人。”   阎夫人笑着打量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她儿子早就嘱咐过了,她也没必要为难这个女孩。   她给他个面子,他也给她个面子。   阎烟在坐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到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转开了。   屋内的气氛这么怪异,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阎烟心中揣测。   “伯母,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容翎觉得今天能看她一眼,心里舒服多了,何况,他也不能多待,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   “哎呦,阿翎,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来吃饭吧?”   阎母连忙站起来说。   “改天一定来。”   容翎笑着推脱。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都忙着什么。”   在阎烟的目瞪口呆中,阎母居然亲自送容翎出去了。   “…”   说好,冷艳不爱搭理人的贵妇呢。   这一脸迷妹的样子是为何。   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冰冷的男人,阎烟觉得,谁是亲生的儿子,真有待考证。   “呵,很奇怪吗?”   阎渊笑着看向她。   “没,没奇怪。”阎烟摇头反驳。   “她一向很势力,而且,就属那位会讨人欢心。”   “…”   阎烟此时并不发表意见。   不一会,阎母走回来的时候,果然变脸了,一点笑意也没有。   仆人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阎母摆摆手,看着阎渊:“是吃饭完再谈,还是先谈。”   “叫我们回来,还不给顿饭吃?   ”   阎渊勾着唇角站了起来,抬脚朝餐厅走去。   “…”   “行,开饭吧。”   餐厅很大,而且只有他们三个人。   阎渊的那个叔叔并不在。   有件事没交代的是,阎源,也不是这位叔叔的儿子。   后话先不提。   一顿饭吃的静谧无声,阎烟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秒,这两个人,一掀桌吵起来。   幸好,一个小时过去了,安然无恙。   阎渊见她吃差不多了撂下餐具,抬眼看着他的母亲:“说吧。”   阎母气的倒吸一口气,想拍桌子,但想想,还是忍了,换一种很文雅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订婚的日子延到下个月?”   “…”   阎烟一怔,只听耳边来了一句:“为什么?”   阎母这次是真忍不住了,她腾的站了起来:“阎渊,你就非要赶你父亲的祭日订婚?!”   “…”   什么?   阎烟大脑轰的一声,觉的被雷在了原地。   “有什么关系吗?”   阎渊笑的毫无感情,这一次,眼皮都没抬。   “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   “那是我之前没问你具体日期!可谁知,今天下人汇报的时候,我才知道!”   阎母一张脸的确保养的不错,很有气质,不然阎渊的父亲当年也不会非她不娶。   “呵,你今儿倒是勤快。”   “你就说,你改不改日子?”   阎母直接靠在椅子上,也懒得解释,她本来就不关心他的事。   可谁知,一个疏忽,他居然敢!   今天她是把家里所有人都撵出去了,才将他叫来商量这件事的。   “阿渊,你不要再一意孤行,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你将我置于何地,你又将阎家置于何地!”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异国他乡容易吗!我当初送你去学医,也是为了你好”   “你闭嘴!”   一听她提到学医这件事,阎渊的脸瞬间变得黑沉恐怖,甚至,他都没顾得上身边的人,直接掀了桌子,抬脚离开!   “你吼什么吼!”   “你现在有能力了,就能吼你母亲了是吧!”   “…”   耳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太子那一声低吼震得阎烟久久没有回神,再抬眼,除了脸色难看的阎夫人,哪还有阎渊的影子。   “夫人,您消消气。”   阎烟弱弱的安慰了一句,见对方不理她,只好低着头朝太子追过去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如果太子一气之下走了,她要怎么回去啊。   这里打不着车吧。   ------题外话------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信用了,天天晚更啊,呜呜呜…   ☆、第一百一十章 我求你,将南笙还给我!   阎烟追出去的时候,果然,门口空荡荡的…   除了几个守卫一个人都没有,慢慢的提起一口气,深呼吸之后,阎烟踩着几片枯叶慢慢的往前走。   如今是深秋,树叶很黄,空气很清凉,不,确切的说,是很冷。   萧瑟的冷。   看的出来,阎母的那句话戳到了太子内心的那根敏感神经,他爆了,所以,她被殃及了。   这里都是富人区,不可能有的士,而且出了别墅,还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小路。   阎烟并不娇气,走一会也没什么,让她情绪低落的,不是太子将她丢下,而是她迷茫的归属感。   不,她没有归属感,她不过是养在阎家的一条米虫,太子高兴,她就会过的好一点,太子不好兴,或者厌烦她了,她不过是一条丧家犬,这该死的现实,真的让她讨厌,她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她总觉得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其实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在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可无论是名字,还是身份,甚至学校,朋友,她都没有找到一点漏洞,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个男人。   容翎…   他为什么那样看自己?   他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身边呢?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生理期,是巧合吗?   他爱的那个人就是她?   他们以前认识过?   不,如果他爱的那个人就是她,他为何不说?   啊啊啊啊!   想不通。   算了,别自作多情了。   阎烟,接受现实吧。   这是一条长长的林荫小路,女孩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即使只看的见她的后脑勺,容翎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表情时而迷茫,时而不甘,时而羞涩,懊恼,最后又变得很烦躁。   容翎不远不近的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那么身影,好看的嘴角有些嘲讽的勾了一下,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落寞的气息。   天知道他在一次次麻痹自己要先强大的起来的同时,又要忍受多么焚心的嫉妒,多么刻骨的恐慌,他是害怕的,他害怕在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在他能将她抢回来的那一天,她的心,彻底的不属于自己了。   到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毕竟,现在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并不逊色的太子。   若说此时的南笙是迷茫彷徨的,那么容翎,就是小心翼翼,煎熬无措的。   他们的感情就像眼前的这条林荫小路,越走越暗,越走越窄,最后,进入一个死胡同。   寻不到出路。   阎烟知道自己的迷路了,想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路,原地扶额,叹了一口气。   又抬脚朝侧面一条窄路走过去,过去,大概是她比较幸运,从树林里窜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来送客人的的士,直接上车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陪了她一路,还眼睁睁看着她犯蠢的走进了岔路口。   “三少,还要跟吗?”   林元默默的从一处走出来,看了眼远处离开的车子。   “派人保护她就好。”   容翎从拿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眼时间:“走吧,不能让对方等久了。”   “…”   林元满头黑线,就差说一句,您还记得有正事啊。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现在三少能振作已经很不错了,若果不是因为担心三少夫人,恐怕他还在那个黑屋子里圈着呢。   这不,这会怕三少夫人心情不好,硬是放了一群人的鸽子。   阎烟并没有直接回城堡,而是在市中心下了车,准备去公园里走走。   她虽然不生气,但是不代表她不介意,想到回去就要面对太子那张冰山脸,她下意识想逃避,公园里有一处很宽阔的广场,很热闹,有表演乐器的,还有三五群人在湖边照相的,不远处,还有一对情侣在喂和平鸽。   看着,看着,阎烟就出了神。   那是一对华人情侣,女孩长卷的头发,长的很娇媚,男孩个子很高,很张扬帅气,尤其笑的时候,还有些坏坏的。   二人搂在一起,时不时笑着。   这种眼里只有彼此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羡慕。   大概是阎烟的视线有些特殊,或者算是心有灵犀,程婷婷觉得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看他们。   这种被注视的目光持续很久,非旦不让人讨厌,反而很熟悉,她扭过头,顺着目光望过去。   只见有一个女孩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穿着一件水绿色的尼格大衣,白色的围巾,笔直而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白净的小脸,漆黑的瞳孔。   “南笙!”   OMG!   程婷婷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挣脱程骜就跑了过去。   “南笙!你还活着?!”   “南笙!”   “婷婷!”程骜看清那个人影,暗道不好,抬脚就朝程婷婷追过去。   “回来!”   阎烟正觉得那个画面太美好的时候,只见那个东方女孩飞奔朝着朝自己跑过来。   略带激动还有些嘶吼的朝她喊着一个名字。   南笙?   程骜在程婷婷快要扑上南笙的时候,一手将她拉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妹妹认错人了。   ”   妹妹?   阎烟眨眨眼,觉得有点奇怪。   他们不是情侣,而是兄妹?   “我没认错,南笙,你真的还活着,呜呜,他们都说你死了…   ”   “我不是南笙。”   阎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拧了一下,好疼。   如果没有容翎说的那句她好像,一个人,恐怕她真的会怀疑。   她是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婷婷,她不是南笙,别胡说,对不起。”   程骜抱起程婷婷,想转身离开。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认错了。”   阎烟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有些落寞。   难不成容翎把她认错的人,就叫南笙?   她有自己的记忆,并不是别人随便说一个名字就能够混淆的,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叫南笙的女孩,她不在了,还有朋友惦记她,还有爱她的人为她伤心。   那二人走远了,阎烟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湖水,轻轻的笑了一声。   做为孤儿的她,不会有一个孪生的姐妹吧。   …   “程骜,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就是南笙,我不会认错的。”   程婷婷被程骜放下来,就瞪着眼睛对他吼,她怎么可能认错,她的气质,她的一举一动,不是任何人能替代的了的。   程骜无语的揉揉太阳穴,他没想到,只是带她溜溜风,就遇见她了。   可他是跟着三少过来的,对这事多少了解点。   “她不记得你了,所以,你别添乱。”   想了想,程骜开口。   “什么?她,她,失忆了…”   程婷婷捂着唇,突然想到,对啊,刚刚南笙看她的眼神就是陌生迷茫的。   “不是失忆,是被人篡改了记忆。”   程婷婷倒吸一口气。   “之前,你就说她生病了,不让我见,直到后来,大家都说她死了,就连南家都没出来证实,你明知道我伤心,还看着我哭,也不告诉我!”   程婷婷气的去打他,程骜笑着受着,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程婷婷吸了吸鼻子“三少沉寂的那段时间,他就知道这件事吗?还有,她现在是谁都不记得了?。”   程婷婷想到以前三少对南笙紧张的样子,如果知道她忘了他,恐怕他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吧。   程骜摇摇头,拉着她想离开这里,“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和太子在一起,也不记得三少了,不过三少吩咐过,不让过去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刺激她强行想起来,这样她的神经会受不了的。”   说着,程骜警告的看看她:“所以,你刚刚的行为很危险,你这样不是对她好,是在害她,为了救南笙,三少已经付出很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振作了点,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变故了。   ”   那个男人现在的所有支撑,其实都集中在一个点,在围着她转,在守护着她,如果这个点不在了,那么他也会像一件易碎品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程骜仰仰头,看着天空有些暗淡的太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那是个耀眼如太阳般的男人,就连爱,都是那样的真挚火热,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   程婷婷的话最后都被程骜噎了回去,她也知道,她并不能帮上什么。   只能期待着,南笙能早日想起来,早日,走回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她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阎烟回到城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院落里一个仆人都没有。   并且,安静的可怕。   莫名的,阎烟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快走了几步。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见偌大的客厅,只有一个刚毅的背影正对着她。   阎烟将身后的门合上,见对方没有转身,朝想抬脚朝楼上走去。   “站住。”   身后低低的带着命令的口吻。   同时,屋内,似乎,还有种血腥味。   阎烟有点紧张的回头。   终于看见了太子的正脸,男人垂眸坐在那,从左胸到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有血迹透了出来。   “你,你。”   “受伤了?”阎烟觉得她心里的那点怨恨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疚,惭愧。   他受伤了,她一个人在外面逛这么久是不对的吧。   阎烟转身朝他走了过去,路过纸篓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大团被血浸透的纱布和纸巾。   这究竟流了多少血啊?   “怎么回事?”   阎烟想问问她。   阎渊坐在那哼笑声,突然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总一种能冻结人心的目光盯着她:“收起你的目光。”   “什么?”   阎烟蹙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阎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眯着眼睛说:“你确定你要关心我?   ”   即使是这种同情的目光,即使是这种没有任何爱意的关怀,都能能让他产生一种温暖的错觉。   可他明知道,这是抓不住的温暖。   她不是一个如外表般好摆弄的女孩,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   所以,他不需要。   阎烟不知道这一瞬间,太子那明明幻幻的眼底在想这什么,可她识趣的站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再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阎渊现在的伤口没有愈合,所以他也不敢乱动,看了她一眼说:“在订婚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吧。”   “…”   “你要囚禁我?”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阎烟一张脸又红又白,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他。   她有些急了:“你凭什么!你不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吗!而且,我下一周,还有课题要交。”   “…”   阎渊皱皱眉,扭头都觉得疼的伤口让他很暴躁:“这一切的规矩都是我制定的,自然,我也有取消它的权利。”   “…”   阎烟握了握拳,她觉得她体内有两个小人开始躁动了。   一个在怒吼着:变态,变态,去他妈的狗屁制约,老子不干了,老子还要逃婚。   一个理智的小人又在吼着:淡定,淡定,正面冲突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尤其这个人还阴晴不定的变态,忍一时风平浪静。   没错,太子并不是会纵容女人胡闹的人,如果她再吼,她敢保证,他会让人把她的嘴堵上,把她的手脚锁上。   虽然记忆中他没这么做过,可她此时,就是这么肯定。   不甘心的抿抿唇,阎烟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阎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呵,真是一个聪明又识趣的女人。   鸡蛋撞石头的下场,永远是鸡蛋破壳而碎,别指望能在那个关键的瞬间,飞出一只小鸡来。   不管是以前的南笙,还是现在的阎烟,都喜欢先忍后谋,不是会冲动的人。   阎渊没有说笑,他是真的将阎烟囚禁了,除了城堡的内部,不让她走出一步。   距离他们订婚大约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年,她除了吃饭,睡觉,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太子每天都给她几本书,阎烟觉得,她真的无聊的能长出草来。   阎渊很忙,容翎也很忙,因为风云暗涌的A城,挤进来一个让他们曾经的对手,R财团的掌舵人,人称大田君。   这个人,也算是J集团成立至今一直都无法解决的一个对手了,难缠不说,还不择手段。   无论是之前容翎受伤,还是太子前几天受伤,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大概是听到了太子要订婚的风声,这位不要命的主,也闻讯出现了。   不过,他的具体位置,还没有查到。   太子的办公楼位于A城东市区,偌大的玻璃窗前,他看着对面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这个来找他算账的人。   容翎现在的表情比七个月之前,沉稳的多,如果忽略他黑眸里笼罩的妖气,那么此时这个人,真的无害的像一个古代书生。   “今天来,想说些什么?”   太子率先朝他开口。   容翎反手将身后的门合上,很安静的抬眸:“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阎渊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是我的事。”   呵。   极轻的一声笑。   容翎朝前走了几步,他盯着他:“不然,我换个说法,你将她还给我,好不好。”   他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很没有男子气概,也很不坦荡,可他,真的忍受不了。   他以为他可以再等等,可是他真的忍受不了,看不见她,他看不见她,就会抓肺抓肝一样的难受,火烧火燎的煎熬着。   他错了,真的错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抱着南笙一起去死,他也不想将她送走,和她分开。   阎渊像是没有听清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容翎抿着唇,手上的青筋已经暴露出来:“我说,请你,把她还给我。”   阎渊盯着他,笑了。   那是一种藐视的眼神,那是一种无声的质问:容翎,你是不是男人!   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对于说的话,怎么能出尔反尔。   真是可笑不是吗。   容翎一张脸青红交加,阎渊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在剥削着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可他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   他的心没有了,他的灵魂都没有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他要南笙,他只想要回他的老婆。   容翎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一个三寸长左右的匕首,他垂头,将刀锋对着自己,刀柄递给阎渊。   “阎渊,欠你的,我来偿还,我求你,将她还给我。”   阎渊不可思议的眯着眼睛,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握着刀就朝自己的肋骨插入。   一声穿透血肉的闷响。   只听男人带着压抑的笑声响起:“吸引了你的女人,不是我的本意,我承认,之前的我游戏人生,给你带来了伤害,这一刀,是弥补我当初给你造成的痛苦。   ”   阎渊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又一声同样的声音。   容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这一刀,我感谢你救了她。”   容翎此时的眸光很亮,可那亮光中并没有生机,而是空洞,缭绕着妖气的空洞。   就像现在的他似乎不怕疼一样,嘴角含笑的盯着太子。   绕是一直活在黑暗中的太子,都感觉到了一种阴森恐惧。   像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   绝望的,嗜血的,想将所有碍眼的生物,一尽斩杀。   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有何做不出来的。   “够了,容翎,我们谈谈。”   阎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将容翎手中的刀抽走,扔在地上。   容翎没有动,看着那个匕首被太子一脚踢走,看着他的血液一点点的将外套浸湿,没有一点感觉。   “容翎,你这不是和我商量,你这是强迫,你这是危逼,你用这种方式,想还清我们的恩情,你觉得这样做,等你抢人的时候,就没有负担了是不是?”   如果容翎没有软肋,没有在意的东西,阎渊觉得,即使是他,都无法拿这个人如何。   这是一个塑型很强的人,执念也很强的人。   容翎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看着阎渊扔在桌子上的两卷纱布,他伸手拿了过来:“没错,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反悔了,我低估了自己的心,也高估了自己的伟大,我没办法,我没办法看见她好好的活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我没办法做一个默默成全你们的人,阎渊,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算死,也要带着她。”   “…”   这并不是玩笑话,阎渊盯着这个即将入魔的男人,眉毛不可思议的一抖:“你,疯了。”   容翎撕拉扯着纱布,“或许。”是的吧。   八个月,他没有一天能安然的阖上双眼,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   二百四十天,对别人来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可对于他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那分分钟蚀骨的折磨中,他真的疯了,他知道,现在的他,很不正常。   “大田君来了。”阎渊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往后一仰,算是解释了他囚禁南笙的原因。   容翎嗤笑一声:“你在乎的那些东西,我不在乎。”   如果说南笙是容翎的软肋,那么如今的成就就是阎渊的软肋,他在乎这些东西,想守住手里的权利,如今,有一个威胁近在咫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南笙囚禁了,避免这个变数会成为自己的把柄。   “我承认,你可以将她养的很好,但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阎渊,把她还给我。”   容翎很执着今天来的目的。   “容翎,你觉得,她现在会愿意和你走吗?或许,她现在看见你,心里会有悸动,可这不是她会选择和你走的原因,八个月,你就受不了?那你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吗?你选择帮那个女人瞒着我的时候,可想过我的心情?是,那个时候你不懂爱,可如今,你懂了,所以,你更没有资格要求我将她还给你,还有,希望你明天能来。”   一个请帖放到桌子上。   “她们根本就不一样!路琪根本就不配!”   容翎怒的将那个请帖甩在地上。   “配不配,我说的算!”阎渊也怒了,一拳打在桌子上。   路琪那个女人是不配。   可他所受的痛苦是真实的!   那是他唯一有过的温暖,凭什么由外人来插手!   容翎望着眼前的阎渊,妖娆的瞳孔似乎能燃出火焰来,凭什么为了路琪那样的一个女人,他就要用他最爱的女孩来弥补!这根本就不公平!   “呵呵,我承认,南笙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所以,用他来交换,很划算。”   阎渊头一次这样失态,片刻,他站了起来,将地上的请帖捡了起来。   他放在容翎的眼前,太子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请帖就是明天的订婚宴。   容翎看着上面滚金的几个大字,脑海中的那团火终于燃烧了出来。   浑身变得越来越滚烫,最后眼眸一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   他不会让他们订婚的!   可本来早有准备的容翎,却因为这一口血,昏了过去。   也晚了一步。   距离订婚宴,只剩八个小时。   阎烟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凌晨三点,今天就是她和太子订婚的日子了。   订婚宴在中午十一点。   可阎烟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前几天,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可今天,莫名的,她有种不安。   虽然不是结婚,可对于她和阎渊来说,订婚了,她就没有再反悔的权利了。   她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可他想亲自己,她都害怕,若是今天以后,要对自己做那种事怎么办?   这些天,和这些开放的女学生相处,耳濡目染的,她自然想的也多。   阎烟将头埋在枕头上,想起她那日看到的,那受伤的身材,她就无端的战栗。   莫名的排斥和讨厌。   订婚不是谈恋爱,怎么办?   她不想嫁给他。   如果以后他一个不高兴,或者他看上了别的女人,那么等待她的一定很惨。   不知道叹多少次气,阎烟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台灯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一直被她遗忘在抽屉里的糖果。   她想了想,将那个糖拿了出来。   是那种很亮的糖纸包装,上面涂鸦着几个可爱的小动物,阎烟慢慢的打开,除了外面的包装,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食用纸包装。   阎烟扒开最后一层,是一块小石头形状的棕色糖,很透明,有种淡淡的香气。   阎烟想着,指尖捏起来就放到了口里。   不是很甜,但是香气很纯,有点奶香,还有点燕窝,和灵芝的味道。   总之,真的很好吃。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会好很多,阎烟靠在床头上,觉得心情平复了不少。   糖纸静静地躺在她旁边的杯子上,阎烟想扔掉的时候,透过台灯的光,发现上面居然有几个小字。   老婆,我想你。   “…”   老婆?   阎烟刚刚平复的心,瞬间石化了。   这糖不是给她的。   是给他老婆的?   那他为什么给自己吃。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脸,阎烟不知道她是嫉妒的,还是委屈的,总是不受控制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最后她关了灯,将那个糖纸团城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趴在枕头上,哭的一颤一颤的。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凭什么将她当做替身啊。   再也不能见他了,她就要嫁给太子了。   总之,哭到最后,阎烟就像发泄一样,也分不清自己在伤心什么。   这一点,的确是容翎的疏忽,在南笙离开以后,他虽然活的行尸走肉一样,可每个季度九龙湾照样会送进去一批属于南笙的衣服,这些零食,也依旧在订做。   老婆,我爱你。   老婆,我想你。   老婆,对不起。   老婆,原谅我。   这是随机写在零食包装里的,那一天,他随手掏出一个,自己都忘了上面有字。   天亮的时候,城堡里走进来一行人。   化妆师,造型师,礼仪师,还有帮助阎烟换洗的仆人。   哭了一场之后,阎烟觉得她清明多了,看看外面的阳光明媚,一个大胆的想法升了上来。   她,不想做别人圈养的金丝雀。   太子。   容翎。   阎源。   她要离他们远远的…   “烟小姐,眼睛怎么有点红。”   一个仆人近距离走进来的时候,才看见她的眼眶有点红。   今天是订婚的日子,烟小姐就哭鼻子,可不大好。   “给我那个冰敷袋,一会就好了。”阎烟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   化妆师皱皱眉,吩咐人去准备冰敷袋。   南笙在她们进来之前,自己就沐浴好了,还冒着水汽的皮肤,和牛奶一样光滑白皙,让身为女人的她们都羡慕不已。   几个仆人先服侍她换礼服,有些繁琐的中世纪裙摆,收腰提臀,搭配一个勾织的小披肩,只露出女孩美丽的锁骨。   毕竟是深秋了,又是在室外,太子挑选这件礼服的时候,也考虑了一下季节。   “哇哦,烟小姐,太美了。”   “嗯嗯。”屋子里帮忙打小手的人也连连赞叹,的确是太美了。   这种空灵而又纯粹的美,不分国界。   阎烟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笑笑,没多大表情。   化妆师是一位亚洲女性,她一直盯着阎烟看,话语很少,等她穿完礼服后,她才弯腰,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露出一排排整齐的化妆工具。   阎烟扫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她的眉型属于天然的小山眉,自然而弯,淡淡的舒卷着,即使不化妆也看着很清秀舒服。   化妆师的手在触在阎烟的脸上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指下的皮肤似乎电了一下,阎烟猛的回神,对方迅速收了手,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烟小姐,手太干了,有静电。”   阎烟摸了摸脸并没异常,那感觉的确像静电电了了下,连红都没红,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应该是她的错觉。   这些人,都是太子精挑细选的,应该不会有事。   九点的时候,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准备出发去会场。   阎烟坐在车里,看着这么森严的守卫无声的叹息。   想逃,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订婚的场地是一个露天的海岸,阎烟并没有看到现场,下车的时候,直接被人带到了休息室。   时间还有一会。   太子身边的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小糕点和一杯牛奶。   “烟小姐,太子知道您早上没吃饭,特意命小的送进来的。”   “一会还有的忙,您先用点。”管家很恭敬的说。   阎烟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点头说:“先放那吧,谢谢。”   “不敢当,烟小姐您先休息。”   管家退了出去。   阎烟发现自己没有机会离开,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无限的绝望。   不知为何,这一会,总觉得脸上很痒。   对着镜子看看,并没有异常,难不成,是化妆品过敏?   上午十一点。   容翎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林元正趴在床头上,见他醒了,立马坐了起来。   “几点了。”   容翎沙哑着嗓子想坐起来。   昨天容翎吐血昏迷后,可吓坏了林元,折腾一夜,见他脱离了危险,他也打了个盹。   这一瞧时间,可吓坏了。   容翎揉揉太阳穴,拿出随身的怀表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瞪了林元一眼,从床上跳下来。   “三少,去哪。”   林元拿出电话,下意识问了一句。   “现场。”   几乎是从牙齿里咬出的几个字,容翎推门离开了。   林元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连忙跟着自己主子离开了。   这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容翎缩短到二十分钟。   赶到现场的时候,台上正正站着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中世纪的贵族礼服,温温淡淡的站在男人的对面,头上有一个黑色的纱巾,挡住了她的样貌。   对面的男人正是阎渊。   现场很热闹,台下围着层层的人,或羡慕,或祈祷的仰望着台上的年轻男女。   牧师在读着圣经,在为这一对即将携手的一对新人洗礼。   阎渊是最先看见容翎的,望着对方有些苍白的面孔,微微一笑。   容翎郁闷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胸膛似乎又有些血腥在沸腾着。   他小心的将目光移到那个女孩身影上。   他想知道,她愿意吗?   她开心吗?   可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就那样呆呆的看了一会,容翎突然眯眼:“不对。”   离他最近的林元诧异的抖抖耳朵,扭头看着自家主子:“三少,什么不对?”   容翎痴痴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不对,她不是南笙。”   什么?!   林元懵逼,以为他家主子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下一秒,容翎已经拨开人群,朝台上冲了过去。   “啊,这人谁啊?”   “喂。”   众人正沉迷于这一美好的气氛呢,只见一个面如修罗的男人推开他们,直接跳到了台上。   他缠着准新娘走去。   阎渊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公开抢婚吗!”   他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出这种事。   容翎没搭理阎渊,目光仍逼迫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你让开!”   容翎推开他的手。   “容翎!胡闹也要分场合。”   今天这个日子,阎家的人并没有来,穆简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来,所以现场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都不断地猜测着。   只有刚到现场的北川,一来就发现这抢新娘的重头戏。   尼玛,他就知道,他俩有猫腻。   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劝劝的时候,就见容翎已经推开了阎渊!   作为一个有贵族血统的人,他可以冷脸,但是还做不出在公开场合和人斗殴的举动。   “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   阎渊妥协。   今天,他一定要将这个仪式完成。   容翎哪里听的进去,他只想求证一件事,在阎渊说话的时候,大手一伸,上去就将那个女人的面纱揭了下去。   “啊!”   女人捂着脸,迅速的蹲在地上。   这张脸,不是她。   阎渊眼眸一眯,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有些惊讶:“你是谁!”   她不是南笙!   “啊,这什么情况!”   “天哪!”   阎渊的确是惊讶的,容翎虽然怒火攻心,可理智还在,他跳下了台,就朝会场的后面走去。   这可是彻底的闹剧了。   北川看着乱哄哄的会场,对身边的助理吩咐了一句,大步一跃,朝台上蹦了上去。   阎渊让人将那个女人压下去,冷冽的气息正彰显着他的怒意,他这是光防着容翎,让其他人得逞了?   “太子,怎么回事?”   北川大步的朝他走着,男人帅气面孔后面,正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朝二人射来。   “小心!”   ------题外话------   咳咳,我觉得,更新的时间六点到七点之间吧,这样我不会迟到。   其实今天的内容是个转机,你们要淡定。   如果再养文的话,某香的玻璃心也碎了,玻璃心作者遇到玻璃心读者,这是要互相伤害的节奏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婆,终于可以抱到你了。   砰砰砰!   “啊!”   随着几声机械声响,凌乱的现场顿时暴动起来,宾客抱着脑袋到处乱窜。   阎渊一个纵身扑过去,带着北川在原地滚了两圈,此时他的脸已经不是用难看能来形容的。   北川骂了一声卧槽,他的脸刚刚才好,又被太子一个猛扑,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肯定又要挂彩了。   “来人谁啊,吃了豹子胆吧。”   北川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敢公开砸他们场子的人,可没几个了。   阎渊黑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也就在这个瞬间,会场的守卫都蜂拥而上,将混在宾客里的刺客,团团围住。   “都带下去。”   …   后台休息室,容翎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捏了捏拳,他啊了一声,用手颓废的抵在额头上。   又晚了一步。   现在已经开场二十分钟了,如果对方早走准备的话,这二十分钟,足够对方离开这座城市了。   看太子的表情,这并不像是他自导自演的,所以,他们是在内斗中,便宜了外人了?   林元发现自家三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和发怒,反而坐在三少夫人曾坐过的梳妆台上,静静的发呆。   垂着头,散落发稍与卷长的睫毛形成道暗影笼罩在那张愈发苍白的俊脸上,还有那微微紧绷的唇,都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危险。   林元觉得心里堵的慌。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和林旦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容翎的,也可以说,他是一路陪着一个尊贵的大少爷成长的。   所以,现在的他格外心疼。   容翎,容家三少,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难。   他拥有别人所羡慕的家世,拥有别人所渴望的完美家庭,甚至,连豪门里那可望不可求的宠爱,他都唾手可得,更别说那一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财,这样的人生,无疑是受老天眷顾的。   不过,老天也是公平的,幸福了二十多年的容翎,在遇到南笙的瞬间,在爱上这个女孩的瞬间,他就注定了要经受一场劫难。   八个月,除了昏迷,容翎没有睡过觉,外加昨天又失血过多,所以此时的容翎再站起来,总有种摇摇欲坠感觉。   “三少,您要去哪?”林元默默的跟上,忍不住出声询问。   容翎手扶在额上,看了他一眼,开口说:“人是冲太子来的,他们带走南笙,肯定是有目的的。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历的太多,他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了。   “属下知道了。”   林元垂头跟着他走,心里舒了一口气,三少还能分析出这些,就说明,他已经有想法了。   只要他好好的,不再折腾自己,他就放心了。   容翎出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控制住了,管家出面正安抚着宾客,太子和北川已经先行一步离开。   看样子是去处理抓到的那几个人。   北川正坐在太子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个冰敷袋,在按摩着下巴,对面,某人黑着脸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北川知道,现在已经审出结果了。   阎渊看他一眼,有些凉的口吻:“雇佣团的人,你以为能查出什么线索。”   “…”   北川嘶了一声,像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来扰乱会场的,拖延时间,将人带走?   ”   阎渊没说话。   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   “看样子,你已经心里有数了。   ”   北川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其实这事说起来,他们都有些亏欠太子。   前几年J集团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是只出钱不出力,*裸的甩手掌柜,是太子一个人,独挡门面,雷厉风行的将J集团做了起来。   当然,也有穆简这个出谋划策的功劳,后来J集团板块越来越大,太子一个人,不堪重负,将它划分出四个区域,分到了他们的个人手下,可对外,他们几个都怕麻烦,穆简身体不好,不想太过招摇,他和容翎又有点玩票性质,也不想树大招风。   所以,一直到今天,他们对手的目光仍集中在太子身上,很少有知道他们身份的,不然,他也不能好好拍戏了。   “是大田君,他盯芯片已经盯好久了。”   北川神游的时候,阎渊想了想,开口对他说。   北川一惊:“我靠!他他妈的野心倒不小!”   芯片可是他们集团的核心,是穆简那厮花了多少心血研究出来的,还有他那不着调的三哥,熬了很久亲手设计的,这个东西是无论如何能不能见光的。   不过…   想到什么,北川抬头,正巧对上阎渊那若有所思的冷眸。   “如果不交出芯片,那,那,”那未来太子妃怎么办?   还有三哥今天那个失常的样子,再联想到这几天他查到的一些事…   “太子,阎烟和三哥什么关系?   ”   北川试探的问了一句。   阎渊挑挑眉,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   北川就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默默地收回视线,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太子,对方来电话了。”   阎渊手指一顿,开口说:“切进来吧。”   管家点头称是,附首对手里的通讯器下了一个命令。   下一秒,阎渊桌子上的响了,管家退了出去,临走,看了一直在沙发上的北川一眼。   阎渊也没有想背着北川,直接按了接通键。   “好久不见,太子君。”   对方是一个粗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的并不是Z文,而是有点生硬的R语。   阎渊低声回复了一句,冰冷无感。   对方哈哈一阵大笑后,又说了几句话,北川没大听清,但是看的出来,太子的脸色很阴郁也很隐忍。   “你的要求,我不会考虑的。”   说着,阎渊就挂了电话。   “…”   北川讶异的说:“他就是大田君?你不怕他撕票?”   拒绝的这么干脆,还是,太子笃定对方不会撕票?   “不会,在我没妥协前,他不会有任何举动的。”   阎渊捏了捏眉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些年,大田君的小动作不断,可还没敢这么嚣张的挑衅过他,之前他把南笙关起来,就怕他背后有小动作。   就算如此,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会为女人妥协的人,这是一个不对等的肉票,他应该能想的到。   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还是,他打听到了什么?   真正目的,又是对着谁?   阎渊安静的站在窗边,眸光深远。   “不好了太子,刚刚的谈话,被三爷窃取了!”   “什么?”   管家不敢抬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这,这是三爷派人送来的。”   “…”   容翎太过了解太子,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等不了,大田君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并不比太子少。   南笙没有以往的那些记忆,她现在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他怕她会害怕,会恐慌。   多一分钟,他都等不了。   所以,当阎渊看到那个字条时,容翎已经按着对方的IP地址,找了过去。   字条只有一句话。   如果南笙出了事,我会让所有人陪葬!   …   此时的南笙并没有像容翎想的那么糟糕,她此时正跪坐在地板上,一脸淡然的望着外面。   风吹落叶。   对面,盘腿坐着一位腰圆腿粗的中年男人,悠然的煮着茶水。   看惯了太子饮茶的画面,再看这样一个人,阎烟觉得她有点接受无能,尤其对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轻轻眯起的三角眼,还有上唇的一点胡,包括那油光崭亮的脑门,都让她眼角直抽。   所以,她没看他。   也不敢看他,表面滑稽,内心阴狠,形容的就是将她绑来的这个人。   她的确是有逃婚的想法,可还没等她实施,就中招被绑到这来了,这种心情,让她想到了一个网络的流行语。   无比的蛋疼。   屋内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低头吱吱嘎嘎的拉着一种她不知名的乐器,搭配着屋内的香气袅袅,倒是很映气氛。   “你很,失落吗?”   男人饮了一口茶水,咂咂嘴巴,用蹩脚的Z语和她交流。   刚才大田君在和太子打电话的时候,阎烟正在旁边听着,所以,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失落,我说过了,我是一个没有价值的肉票。”   阎烟字正腔圆的回答他。   大田君意外的挑挑眉,稀稀落落的眉毛,带着一点奸诈。   他哈哈一笑,手挽着袖口,为她斟了一杯茶。   “阎小姐,来,尝尝,这可是在我们这座雪山采的茶。”   “…”   阎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错他的话,反正她听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在对方的注视下,她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嗯,味道很好。”   阎烟有点敷衍的说,其实她算是一个没有品味的人,除了喜欢那些瓶瓶罐罐的古董,对饮茶,音乐,美食之类的,真没什么研究和爱好。   就连太子每次给她斟的茶,她都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只是好奇,这种舌尖涩涩的感觉,究竟是哪里让他们如此热衷。   大田君眯着眼睛笑笑,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不害怕?太子君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放了你的,或许,我会撕票,或许,我会好好的折磨你一顿。”   阎烟将茶杯轻放到桌子上,有点无奈:“害怕也没用啊?难道我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如果你想撕票,那我只能好好享受这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了。   ”   阎烟此时被人换上的是当地的一种衣服,布料的碎花衬衫,颜色有点老气,可她皮肤白,硬是穿出了一种阳春白雪的味道。   女孩恬淡的坐在他对面,是真的坦然,不卑不亢。   大田君摩挲着拇指上的一个玉扳指,暗道了一声可惜:“太子君太不是东西,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珍惜。”   阎烟挑挑眉,轻笑,没说什么。   “不过,为什么觉得,我这一次,可以达到目的?”大田君突然又狡猾一笑。   嗯?   阎烟抬眸,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应该了解他,赔本的生意他不会做的,而我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女。”   吱吱嘎嘎的乐声还在继续,这一次,大田君没有反驳他,一手在桌面上打着拍子,一手,支着下巴。   “…”   阎烟实在听不懂这个音乐,身子往后靠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这个大田君很奇怪,可并没有为难阎烟,大概,他在等,至于等什么她并不知道。   不过阎烟知道,等大田君耐心耗尽的时候,才是她苦难的来临。   而在这之前,她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天意了。   阎烟并没有来过这个国家,但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觉得这应该是R国当地的一个山村,类似度假山村的那种,有温泉,有旅馆,除了饮食上她无法接受之外,其他的还不算太难熬。   监视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也是把她撸来的那个女人,订婚那天的化妆师。   “阎小姐,要出去走走吗”那位化妆师女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阎烟正靠在窗边看着风景。   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啊,可以给我找一件厚点的衣服吗?”   化妆师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好,那您在这里等我。”   “好。”   阎烟将目光收了回来,这里临近海岸,所有的建筑似乎都用木头和竹子做的,有点风吹过来,都带着浓浓的潮湿气。   大田君只允许她每天在这个院落里活动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她可以泡温暖,也可以到处逛逛。   阎烟趁着化妆师去取衣服的瞬间,捏了捏口袋里的东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化妆师走了回来,递给她一件宽大的棉服,有点像旧式的棉袄,依旧带着绣花的。   “我们去西面吧,大田先生今天有客人。”   化妆师想了想,对她警告说。   客人?   阎烟挑挑眉,没说什么。   这两天她已经研究过了,东面是大田君和下人居住的地方,西面,是一片风景区,左侧是温泉区,右侧有一座桥,还有一片树林。   据说那是一片樱花树,春天开房的时候特别美。   穿过那座桥之后,能看见不远处当地村民种植的小菜园,用栅栏围着,里面光秃秃的,只有黑泥土。   这里是封闭的,想出去只能坐飞机,或者是船。   若想逃跑,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阎烟抿抿唇,手伸进口袋里,悄悄的将那个东西藏进袖子里。   她回头看了那个化妆师一眼,无意的说:“大田君今天见什么客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人有些不悦的回答。   阎烟笑笑,环顾一周,一个人都没有:“我想知道,有没有人来赎我,不行吗?”   化妆师了然的看看她,有点同情加鄙视的说:“你期待的是没来。”   “…”   阎烟心中好笑,她期待谁啊,压根也没期待太子,他怎么可能拿那么贵重的东西来赎她。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二人此时都站在桥上,化妆师用一种阎烟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轻轻嗤笑一声,扭过了视线。   而也就在此时,阎烟勾勾嘴角,抬手就朝对方的脖颈袭去。   手里,是她偷来的半根织衣针。   化妆师是这个女人的副业,她是有身手的,所以阎烟在攻击她的时候,她习惯的反抗,抬脚就朝阎烟踹去。   这一脚是丝毫没有留情的,所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脸色铁青的就要去拉回她,这桥有十米高,下面还有条河,摔下去非淹死不可,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阎烟在她要拉到自己的时候,手心一转,擦着桥梁掉了下去。   “啊!”   “快来人!”   女人疯了一样,大声吼着,可她又不敢轻易的跳下去,只急的脸色发白,脖颈处,还汩汩不断的流着鲜血。   “快!去通知大田先生!”   女人叫来几个会水的人,连忙去朝大田先生汇报去了。   阎烟也是昨天才发现的,这座山是被包围死的,可这桥下的水,居然是活水,既然是活水,那就是有源头的,虽然她无法确定这水从哪里流过来的,但是她观察过,如果顺着这条河走,应该能游到山外面。   出了山,她也就有了生机。   她不想回到太子那里了,也不想留在这里任大田君宰割,所以,她愿意拼命一试。   不过,这深秋的水,的确是冷,阎烟掉到河水里的瞬间,就被冻个透心凉,好在她提前有准备,在泡温泉的时候,偷拿了一套防水的紧身衣套在花衬衫里面,这样等她出去出水之后,直接脱了外套就可以了。   阎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学过游泳,还是这两天泡温泉的时候发现的,所以,她顺理成章的用了这个方法。   就在阎烟在水中奋力的想逃走的时候,度假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化妆师没敢说,是她一脚将阎烟踢下去的,而是说对方袭击她以后,自己跳下去的。   大田君愤怒的一拍桌子:“混账!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却跟我我人不见了?!”   化妆师立马跪在地上,用当地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对不起大田先生,属下愿意一死谢罪   !”   “…”   “大田先生,下水的几个兄弟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影!”   噔噔噔。   “大田先生!客人已经到了!”   一声接一声的回报,让大田君的腮帮子抽动了两下。   “都滚下去!这件事,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留下两个人,偷偷的去寻找,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一屋子的人低头应道。   大田君眼珠闪了闪,从矮椅上站了起来,踩着木屐的鞋,从容离开。   这位客人是谁?   如果阎烟再晚一点离开的话,肯定会惊讶,来人居然不是和她订婚的太子,而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容翎。   男人单手握拳放在背后,笔直的站在度假村的会客厅内,微微仰着头,淡漠而又疏离的表情。   这个大田君很变态,而且R国的地势复杂,他开始查到的是一个假IP,后来又辗转两个地方才找到他。   结果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今天。   在容翎看着堂前挂着的一张字匾时,大田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绅士的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容先生,好久不见。”   容翎收回目光,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大田先生,别来无恙。”   哈哈。   大田君摸摸自己快要光了的头顶,对容翎比划了一个坐的手势:“来者是客,坐。”   容翎也没和他客气,长腿一弯,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容先生,是太子君请你来替他谈判的?”   作为一直敌对的两个集团,大田君了解太子身边的几个人的,尤其是容翎,他们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渊源。   几个侍女走上来敬茶,但是她们并没离开,而是候在角落里,替补着屋内表演歌舞的人。   容翎呵笑一声,阴鸷的目光警告的看大田君一眼:“他是他,我是我。”   “哦?”   大田君摸着一点胡笑笑,倒是识趣的收了自己盯着人家某处的目光。   “容先生,难不成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   大田君摸着下巴,又问了一句。   “大田先生,废话不多说,人在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了她?”   容翎没有那些时间和他绕来绕去,单刀直入的盯着他说。   大田君话语一噎。   眼珠子转转,“容先生,我想你知道我的条件。”   容翎眯起眼角。   大田先生哈哈一笑,他拍着膝盖说:“不如,容先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人在哪?”容翎不为所动,威逼的视线看着这个在他眼里脑满肠肥的男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哪?”   大田先生舔舔嘴角,也不在虚与委蛇,他站了起来:“容先生,听说您的赌术不错,不如,我们玩一局?”   “…”   “如果你赢了一局,我就让你见她一面,如果你连赢了两局,我就让你带她回去,如何?”   容翎呵笑一声,“把话说完。”   哈哈哈。   “如果你输一局,你就将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如果你连输了两局,那么连你的人带你的所有财产,都属于我,怎么样?   ”   说完,大田君有些贪恋的目光从容翎的某处滑过。   容翎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声音说:“不如干脆一些,你想要芯片,无非是想要新区的那块图纸,如果我输了,那个东西归你不说,外加一双它,如何?!”   容翎眯着眼睛,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修长手指,那语气,漫不经心的,就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你说什么!?”大田君油光的双眼里顿时有些火热。   容翎挑眉,点点头。   很少有人知道,大田君有一个怪癖,非常严重的怪癖,恋手癖。   他之所以对容翎这么印象深刻,无非是喜欢他这双手。   不得不说,无论是图纸还是手,都像诱人的鱼饵一样,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大田君兴奋过头,但多少还有一点理智在,连忙问他:“如果,我输了呢?”   容翎轻笑:“如果你输了,你将她放了,让我们离开。”   “…”   大田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容翎点头:“就这么简单,但在赌之前,我必须要见到她,确保她完好无损。”   “…”   这…   如果这是在几分钟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现在,那个女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大田君有些犹豫,容翎刚要上前,只见他有迅速的点头。   “没问题!但是要隔着纱帐!   ”   容翎抿唇,见对方丝毫不动摇的语气,最终点点头。   就算隔着纱帐,他依旧能认出自己的老婆。   …   阎烟此时正苦逼的喘着气,她湿漉漉的脱了自己的外套,靠在一个木桶上喘着气。   恐怕没有比她再倒霉的了,本以为快游出去了,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岔路,结果,她一犹豫,就游到这里来了。   尼玛,居然是一口天然水井。   院子有点荒凉,但是她可以保证,她在下面游了半天,连山村都没有走出去。   她要在这喘口气,然后再跳下去,这回一定不会再走错了。   不过,在她想重新跳进井里的时候,身后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阎烟立马又躲在了木桶后面,只听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轻声吼着说:“快,将这里地所有女孩都叫过来,挑一个最像的。”   “…”   阎烟捂着唇,有点懵,什么最像的?   不一会,空地上果然走过来几个年轻女孩,穿着当地的和服,有侍女,还有歌舞妓。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化妆女人,她的脖颈已经缠了一圈纱布,一脸严肃的盯着下面的女人,左捏捏,又看看,最后都是不满意的摇摇头。   “大田先生说,那个人不好糊弄,最好找个十分像的。”   边上的类似一个管家的人,对下面的化妆女说。   “我知道了!没人比我更了解阎姑娘的身形。”化妆女说到阎姑娘的时候,愤怒的咬咬牙。   最后她一把从人群的最后面,拎出来一个娇小的女人。   阎烟忍不住顺着木桶的缝隙看过去,她惊讶的张张唇,别说,那个女人的背影,和她还真的挺像。   化妆女阴阴的一笑,“就她了,带去上妆。”   那个管家打量一眼,也比划了一个满意的手势。   “事成了,大田君会奖励你的。   ”   “不敢。”化妆女捂着脖子,声音很小。   “嗯,都散了吧,记住,这件事保密。”   “是。”   十多个年轻女孩,都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   阎烟坐在地上,那里已经被她身上的水润湿了一片,也幸好那些人没有注意。   不过,她们要找人冒充自己?   为什么?   阎烟看着眼前的水井,其实只要她再跳下去,她就能游出去,就获得自由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找人冒充自己,不管是不是太子来救她,她都不想管了。   阎烟长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走吧,阎烟,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一声轻微的扑通。   原地,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过了两分钟。   水井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手。   慢慢的,又出现一张白皙的小脸。   阎烟垂头叹气的爬了上来。   她做不到。   不知为何,在她跳下去的瞬间,耳边突然想起一句话,似乎在告诉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她可能会错过她最重要的东西,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不管是谁,既然来救她,她都不能让对方被那个大田君骗了。   阎烟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   去看一眼吧,确保对方不会被骗,她再返回来逃走也一样。   这么想着,阎烟将自己湿哒哒的外套脱了下来,包括紧身衣,里面,只穿了一个贴身长毛衫和打底裤,将衣服藏好,阎烟顺着刚才化妆女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她的运气比较好,阎烟刚走出一个走廊,就看见那个化妆女,带着那个化完妆的女孩朝会客厅走去。   阎烟惊讶的睁眸,别说身材了,就连长相,都和她一模一样了。   尼玛,她们究竟怎么做到的?   易容?   真有这么厉害的化妆术?   这么被人模仿,阎烟心里当然是不爽的,可她现在还不想出面,只能悄悄的跟在二人后面。   不一会,左拐右拐的,化妆女带着那个女孩来到会客厅的后门,她进不去,只好换了一个方向。   在化妆女推门走出来的时候,阎烟迅速的藏在墙壁的后面,只能看到屋子里的一个角,但是窗户没关,里面说什么应该是能听到的。   她想知道来人是谁?这个大田君又想做什么?   如果太子识破了他的诡计,她再重新逃走。   屋内,一个纱帘的后面,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容翎眼眶有些微红的看过去,这个轮廓和南笙真的很像。   当一个人思念过重的时候,其实只要一个相似的轮廓就足以将他隐藏的情绪勾出来,不过容翎是谁,他是一个对线条极其敏感的人,何况,南笙是他的老婆,那些个日日缠绵时间里,他对她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第二眼的时候,总觉得有这奇怪,走过去,掀起纱帘的瞬间,那熟悉的五官瞬间的冲破了他的理智。   “容先生!不要违规!”   大田君立刻将纱帘放了下来,有些警告的瞪着他。   容翎眯眼,不等说什么,纱帘后面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说实话,他并没看清,此时也无法百分百笃定,她是不是南笙。   毕竟南笙失忆了,他现在也无法掌控她看他的眼神,惊讶是肯定的。   大田君当然不会给他看第二眼的机会。   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连香水都没有给对方喷。   “容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   大田君贪恋的看着他的手指,容翎收手握拳:“大田先生,如果你敢欺骗我,这结果,你知道的。”   大田君哈哈一笑,想拍拍对方的肩膀,结果人家却躲开了,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容先生,我怎么敢欺骗您呢?”   既然成了这个骗局,他就做好了所有准备。   容翎其实也在赌,不管对方是不是南笙,他都赌了。   “呵,开始吧。”   “好,请移步。”大田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翎手抵在唇上,他摇摇头:“不,就在这里。”   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笑笑。   大田君有点错愕的摸摸脑袋。   “怎么,莫非,您早走准备?还是一个能进不能出的赌局?   ”   容翎坐在椅子上,悠然的摸摸茶盏的杯沿。   嘿?   大田君莫名的一笑,拍拍说:“来人,准备!”   “容先生!爽快!虎父无犬子啊!你比你父亲要可爱,哈哈哈,希望,一会你输的时候,要给我一副完整的,我这人就这点怪癖,毁了可不好了。”   大田君坐在他对面,那语气说的,就像从对方讨要一副扑克牌那么简单。   容翎勾勾唇,修剪整齐的手指在桌子上弹了弹,完美的像一副艺术品,“没问题。”   谁输谁还不一定呢。   屋内叮叮当当的又走进一切人,摆赌桌,布赌局,还有几声低低的请示。   阎烟此时正蹲在墙角处,震惊的捂着双唇,一动不敢动。   从对方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是容翎!   是他!   为什么来的人是他?   又是因为她长的像他老婆吗?   可是为什么,他愿意为她堵上一双手,是的,她听明白了,他们云淡风轻讨论的筹码,正是他的一双手。   如果他是代替太子来的,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不是吗?   如果,只是因为她像他的老婆,那他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阎烟觉得心痛极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想法,心疼,嫉妒,还是伤心,总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体内钻出,牵引着她,想去靠近那个男人,想去温暖他。   不管,他把她当做谁,她都不能任由着他为自己被骗,去赌出自己的一双手。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就连一直没有间断的丝竹声,都停止了奏响,听的出来,大田君是紧张的,兴奋的。   二人用的什么牌,阎烟不知道,只听二人一会开牌,一会打牌的,大田君偶尔说几句话调侃,容翎却一直一言不发,只有淡淡的嗯几个字。   似乎到了最后一步,大田君突然说:“将那个女孩带过来。”   有人下去了。   容翎低笑两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匕首,放在桌子上:“大田先生,希望你不要反悔。”   哈哈。   “怎么,容先生想要反悔?”大田君眯着三角眼盯着容翎。   容翎挑挑眉:“不。”   “图纸在我脑子里。”   “不急。”   大田君*裸的盯着他桌子上的手。   其实,他本就是冲着图纸去的,芯片只是初步的谈判砝码,没想到,如今除了图纸,还能得到这样一双完美的手,意外之喜啊。   大田君早年就敬仰容先生,可对方不甩他,于是他就抱着点别的心里,想去逗他儿子,可没想到,这小子更不好对付,而且,还有一双天工巧匠的手,他可是痴迷很久了。   可别说摸了,连看对方都不让他看,兼职难缠的很。   “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大田君得意的说完,一把掀了桌子上的牌,清一色花牌!   “哈哈哈,容先生,恐怕,您要割爱了呢!”   这牌,他是赢定了的!   除非对方是龙牌,不过能形成龙牌的一张,已经被他抽出去了!   他赢定了!   容翎扬眉,看着一脸得意的大田君,笑着说:“大田先生,就为么笃定?”   “容先生恐怕现在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大田先生往椅背上一靠,吹了吹茶盏说。   容翎垂眸,也不想再和他废话,既然他敢孤身赴约,他就做好了一些准备。   只见男人压的有些粉润的手指搭在牌面上,轻撵了一下,在他要翻来的瞬间,容翎的瞳孔猛的凝住了。   “容翎,不要,他是骗你的!”   阎烟觉得她再也控制不住了,从窗户下面跳了过去,她想去制止容翎翻牌的举动!   他不能输!   她不能让他输!   容翎觉得这一幕,就像是老天奖励给他的,他的女孩一脸紧张的朝他跑来,带着他最眷恋的气息,直接飞奔而来。   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两下,容翎迅速的站了起来,一把将人抱在他怀里。   老婆,我终于可以抱到你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婆,你该回来了。   这是一个熟稔的,用尽了他全身力气的拥抱,阎烟有些错愕,她本意可不是来抱他的,可是还不等她察觉什么,容翎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掀开了桌子上的牌:“大田君,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大田君坐在椅子上,明显是被眼前这一幕冲击的缓不过来神。   这女孩从哪冒出来的?   怎么会这么会挑时间,在这么关键的时间。   更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的牌!   这怎么可能!   大田君的神色变换几许,最终脸色一黑,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敢耍赖!?”   容翎拉着阎烟的手,感觉对方的手指很冰,他皱皱眉,一边脱着外套,一边盯着大田君,似笑非笑:“何来耍赖一说,难道我赢了,就是耍赖?”   大田君本来就没有容翎高,是那种短粗胖的身材,二人这么对视,他要仰着头已经很不悦了,尤其是对方,居然这么漫不经意的和他说话!   早就不可忍了。   “这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容先生,你胆子大的很,这种小把戏都耍到老子头上了!”   容翎将自己的外套给南笙套上,才收起了笑容,修长的手指一挑,将堵桌下的暗格扣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一副背牌。   啪,他扔到桌子上:“大田君,这套把戏,爷早就玩腻了。”   阎烟站在容翎的身后,莫名的想笑,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嚣张狂妄的一面,就算她不出来,他也完全就能力解决眼前的事。   但,她似乎并不后悔。   盯着二人相握的手,阎烟突然觉得有点脸红心跳加快。   大田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嘿了一声,紧接着三角眼一眯,刚刚还伪善的面孔,立刻变得阴狠。   他看了二人一眼,脚步朝后退退:“容先生,你,很有胆量,不过,你们能不能出去,还由我说的算。”   说完,他哈哈一笑,拍拍手。   门窗响动,瞬间冲进来了许多人。   容翎一直盯着大田君,哼笑一声:“拭目以待。”   话落,他转了个身,抱着南笙朝后面的一个木窗踹去。   “三少!这里!”   砰一声木窗旁边的门被撞开,林元在一群武装严实的人群中喊道。   “给我拦住他们!”   “快!追!”   大田君脸色狰狞,屋内已经乱做一团。   容翎并没有拉着南笙上车,而是在两伙人交锋在一起的时候,拉着她一路狂奔。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来之前做的准备足够他们安然逃脱,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就在眼前,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手中的温软,让他浑身充满了兴奋与战栗,他就是想这么拉着她,再也不想放手。   阎烟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看着眼前真的有人不断受伤流血,并不是电视里演的,是活生生的,还有血腥与火药味,她早就惊的大脑空白,任由容翎拉着她跑,哪还能想到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是不是就是为了和她多接近一会。   不知跑了多远,身后,已经很安静了。   阎烟穿着容翎的长外套,挣脱了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拍胸脯:“跑不动了。”   容翎也跟着停下来,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又看着对方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勾勾唇。   他对她的体力,还是了解的。   “你头发怎么回事?”   停下来,容翎才发现,她的头发居然是湿的。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衣服,干的,但是,鞋子是湿的。   皱皱眉,容翎有些不悦。   阎烟被他摸的连忙朝后面躲,不过见对方是关心她,尴尬的笑笑:“如果不是我游错地方了,我现在已经在山外面了。”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群山。   “…”   “你想逃?”容翎的声掉忍不住高了一些,感觉刚刚缓过神的心被人重重了击了一下。   是了。   他怎么忘了。   南笙并不是甘愿被束缚的性子,太子的那种方式,她是不能接受的。   就差一点,他又要错过她了。   容翎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   阎烟倒吸一口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容翎将她的鞋子脱掉了。   包括,她的袜子。   “啊!”   阎烟觉得她的一双手已经不知道是应该捂脸,还是捂脚了。   小脸羞的涨红,泡的发白的小脚丫被风吹的瑟瑟发凉…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容翎看她憋成那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这样会生病的。”   说着,容翎抱着她往前走。   “你,你放我下来。”   阎烟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舌头有点打结,想从男人的身上跳下去。   “你确定?”   容翎无比认真的视线从她光着的脚丫上滑过,说完,有点笑意的勾勾唇。   “…”   阎烟眨眼,总觉得她要是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了。   说实话,容翎抱她的姿势并不是很暧昧,一手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从她的腿环绕到她的腰,刻意的避开了某些敏感的地方。   二人的身体也没有摩擦相触,很绅士的一个公主抱。   好在她没有纠结多久,林元带着人已经出现在前面了。   “三少,已经准备好了。”   “嗯。”   容翎点点头,并没多说。   林元见主子递给他一个眼神,领会的从手下手里拿过一个新的男士大衣,送了过去。   阎烟听到一阵风声,像是有直升机飞过来,刚露出个脑袋想去看,就被容翎一个大衣扔过来,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抗在肩上。   “…”   怎么觉得,这个动作他很熟练啊…   上了直升机,容翎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先走了出去。   阎烟滚了两圈,才从那个偌大的衣服中爬出来,抬眼一看,这是一个精致的休息舱,改成的卧室。   容翎再次走进来的时候,看看她,扔过去一个袋子:“换上吧,这里有点冷。”   “你怎么会有女士的衣服?”   阎烟说完就后悔了。   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啊,人家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容翎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再次转身出去了。   如果他没看错,这丫头眼底,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是落寞?   为什么?   容翎仰头靠在机舱的门板上,觉得有些猜不透现在南笙的情绪。   他无法对她叫出那个名字,太子绝对是故意的,给她安了一个养女的身份不说,还让她姓阎,所以,现在再面对南笙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说话。   他怕他忍不住叫她老婆,他也怕忍不住叫她南笙。   阎烟觉得容翎就是个怪人,时而用灼热能燃烧她的目光盯着她看,时而又很冷漠疏淡。   不过,他很体贴,从他给她拿来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从里到外都很齐全。   机舱里有个小的卫生间,阎烟放了点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遍,才换上衣服。   无论是毛衣还是外套,尺寸都刚刚好。   “…”   “三少,他们追过来了。”   阎烟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个叫林元地助理,在对容翎汇报着。   语气有些紧张。   容翎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挑挑眉毛:“现在到哪了。”   “还没出R境内。”   林元看了一眼导航。   “再快一些吧。”   容翎对林元吩咐完,再扭头,就愣了一下。   因为他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阎烟也不是故意想偷听,就是有点担心会再连累他,她抬脚走了过去,有点抱歉的说:“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那个大田君那么变态,会不会让他很困扰?   容翎抿了下唇,随后摇摇头:“没关系。”   与她有关的,对他来说,都不算麻烦。   看他这么云淡风轻的,阎烟的心思更复杂了。   容翎的话不多,她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见他没有动,她也就在他不远处坐下了。   静静的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原有些躁动的心,也变得平缓下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   也是她头一次体会到的,在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身边,她居然头一次没觉得不安,反而很踏实。   容翎虽然背对着她,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她现在平静下来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老婆,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老婆,你该回来了…   如果说现在的南笙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兔子,那么容翎就是一位耐心极好的猎人,太子说的对,就算他强行的抢回了她,她也不会情愿跟着他,她依旧会像今天一样,想要逃离,想躲着他们。   他太了解南笙了,这是一个骨子极其倔强的女孩,也是一个狠心起来很无情的女孩,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谁又真的留得住她呢。   “要不要吃些东西?”   容翎看了眼时间,朝她走过去。   阎烟眼珠眨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现在还方便吗?”   说完,她还提醒他一样的指了指窗外,肉眼可见追过来的几架直升机。   容翎皱皱眉,机舱门再次被推开:“不好,三少,他们似乎有武器。”   林元冲了进来。   武器?   阎烟立刻认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果然,刚刚还很平稳地飞机忽悠的晃动一下。   “小心。”   容翎伸手扶了她一下。   轰轰轰。   窗外似乎有几道黑烟拉着直线朝他们这里袭击而来。   “一会,你把我交出去吧。”阎烟见状,担忧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   都是她连累他了。   “三少,如今怎么办?”林元一脸紧张的催促着。   飞机连翻的晃动,阎烟尽管再努力地维持平稳,可还是避免不了的,朝某人的怀里栽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为什么他站的那么稳啊!   林元眨眨眼睛,将头扭过去,看着窗外一脸抽搐的惆怅。   “三少,我们估计顶不了多久了。”   “容翎,你把我交”   “别在说了,这是不可能的。”容翎手压在她的头上,用力的压了压:“你听着,我之所以来,不是因为太子,不是因为任何人,就是因为你。”   “…”   阎烟想抬头,可容翎并不给她机会,手摸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说:“怕吗?”   “嗯?”   这一次,容翎放开了她,只用那双能诱人沉沦的凤眸望着她看。   “不…”阎烟下意识的摇摇头。   容翎勾唇一笑:“那你抱紧我。   ”   “…”   “三少,你要做什么!?”林元惊恐的目光在后面吼着。   “他们的目标在我,一会你们直接开出去就好。”   说完,机舱门打开。   突然摄入的一阵冷风将阎烟刚刚干的头发吹的群魔乱舞。   “抱紧我。”   容翎再次叮嘱了她一句,便抱着她,从这万里高空,纵身跳了下去。   “三少!”   “啊!”   阎烟觉得,完了,完了,她要死了!   这么高!   这么猛烈的风吹的头皮都疼,紧张加害怕,还有那强烈的求生*,都让她紧紧的抱着眼前的男人,不止是手抓着,连腿都在用力着,像一只壁虎紧紧的攀附在墙上一样。   不过过了一会,阎烟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他们的头顶居然有一个透明的伞状的东西,容翎正一手抓着那个绳子,一手抱着她。   慵懒的眼角似乎带着笑意。   阎烟眼皮跳跳,又想往下看。   “别看!”   可是提醒已经晚了,阎烟看着二人的下方,那让人心惊胆战的高度,忍不住啊了一声,蜗牛一样的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让其他想法了。   容翎用力搂了她一下,有点忍俊不禁,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南笙也有怕的东西。   飞机上。   林元直到看到那二人差不多安全着路之后,才吩咐机员将飞机开走。   后面,那些追着的飞机,果然也散去了。   “林助,我们就这样走了,三少不会有危险吗?”   林元看看那个单纯的飞行员,若有所思的笑笑:“如果真有事,三少会带着三少夫人下去?”   蠢货。   如果真有人袭击,他敢保证,三少宁愿自己跳下去,也要让那个女孩安全的。   单纯的飞行员眨眨眼,看看身后飞走的飞机,又看看笑的一脸深意的林助,突然惊呼说:“三,三少故意的?”   尼玛,不会吧?!   自己的人砸自己的飞机,有钱烧的慌?   “哪那么多废话,主子的事是就那么好议论?!”   林元瞪了他一眼。   “哦哦,小的知道了。”飞行员连忙跑了。   过了一会,他又颠颠的跑回来:“那,那个,林助,我们要不要记录下位置,什么时候再返回来?”   如果他没记错,这下面是一座火山附近吧。   林元朝窗外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一周后吧。”   “走吧,我们还需要引走一波人呢。”   林元将导航啪的合起来,带着对方走了。   太子的人也在附近,这是容翎走之前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希望,他能给三少多争取点时间吧。   容翎带着南笙安全着陆的时候,某人已经冷汗淋漓了。   实在是太高了,她没吓哭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环顾了一周,阎烟忍不住开口说:“这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出去?”   容翎垂眸看看她,除了脸色白点,其他还好,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地图:“跳的太匆忙,我也没注意。”   “…”   阎烟嘴角抽抽,将头凑到地图上看。   “火山?”   “对,你看,是不是那里?”   阎烟抬起手指着前方的一个圆形的山脉说,她刚刚没太注意,这会看地图,才发觉,这里居然是一座活火山附近。   容翎蹙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这里太冷,我们先往那里走走吧,我听说,某些地方有火山的附近,是有村民的。”   “什么?为什么,不危险吗?   ”阎烟跟着他走,问了一句。   容翎笑了,手拉在她的手腕上说:“因为火山喷出的一些物质,可以作为很好的农作物养料。   ”   二人慢悠悠走着,阎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容翎宠溺的看她一眼:“当然危险也是有的,也要分情况。”   阎烟点头:“我们去附近看看吧,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来。”   他们现在并没有走出人家地势力范围,危险还是有的。   容翎笑笑,没说话。   据说火山每喷发一次,周围的空气都会冷几分,阎烟也觉得,越走越冷。   村落是没发现,不过,发现了一个小木屋,坐落在距离火山不远的山脚下。   实在是冷的不行了,容翎带着他朝那里走去。   “看样子好像没有人住。”   阎烟缩着头,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说。   “这里,应该是涉险队的一个站点”   容翎挑挑眉,隧又询问她的意愿:“我们是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是继续寻找出路?”   “…”   阎烟心里拧巴了一会,“休息会吧,从地图上来看,我们就算是再走两天也走不出这里。”   虽然孤男寡女的,还荒郊野岭,但是也没办法了。   怎么说,都是她连累的他。   “也好,到了明天,或许林元他们就找来了。”   某人一脸严肃的想了想,试图安慰她。   “嗯,只能这样了。”   木屋的门上有一把很旧的锁,上面还落了一层黑黑的灰,她现在可不记得自己是盗门的高手,这事,自然是容翎来,见他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   对着尾部砸了一下,咔一声锁头开了。   阎烟惊讶的看看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厉害。”   容翎好笑,心道,他这技术可比她差远了。   很奇怪,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阎烟发现屋内并不冷,而且还有一股新鲜的竹子味,可是这屋子应该建很旧了,怎么会有种新屋子味。   容翎坐在门边,将砸坏的锁头又修上,挂在门边。   这个屋子并不大,一个类似客厅的大堂,还有一间卧室,卧室没有床,只是用竹子铺的地板,上面同样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客厅里,有一个火炉子,还有一张褪了色的桌子和一张椅子,墙上还有几个柜子,不过她并没有去翻。   “这还有说明书?”   阎烟发现,那个炉子上,还贴着一行字,似乎是说明。   容翎回头看了她一眼,关门走了进来:“这应该是在这里住过的人留下的,大概怕路过的人冻到。”   阎烟扬眉笑笑:“是那些那些相机到处拍照的探险者吗?”   “嗯,差不多,其实很多极限的地方,都有这种临时休息站。   ”   阎烟点点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容翎没说话,不过阎烟此时近看她,才发现,这人的脸色怎么越来越白。   “你怎么了?”   容翎顿了一下,摇摇头:“我没事,先生火吧,这里晚上应该很冷。”   “嗯,我看外面有些木头,我去抱来。”   虽然容翎不说,但她看的出来,他应该很不舒服,自告奋勇的出去了。   这方圆百里地只有这么个地方,在救援的人找来之前,只能待在这了。   容翎没有阻拦她,看到她出去了,才将一直覆在肋骨上的手拿了下来,那里,已经鲜红一片。   是他大意了,抱着南笙跳机的时候,忽略了自己刚愈合的伤口,这会,已经都崩开了。   阎烟很快就抱着几块木头走回来了,见容翎蹲在炉子那发呆,噗嗤一笑,走了过去。   “我来吧,一看你就不会。”   再怎么厉害,也是骄养的贵少爷,她都没见过这种炉子,何况他了。   容翎将手握拳,藏在了伸手,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你可以?”   虽然他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但是她应该也没比自己强到哪。   “…”   “应该可以。”   阎烟弯下身子,按照说明将木头摆在炉子里,成一个塔型。   容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他记得林元应该在这里放了一个医药箱,但是,他又不能刻意的去找。   阎烟在那倒弄了一会,往那些木头上又淋了一些火油,倒是真的把火升起来了。   只不过,伴着火起来的还有一层黑烟,熏的她措手不及。   “小心。”   咳咳。   被呛的咳了两声,容翎摇摇头,将她拉到了后面,屋内已经黑烟乱窜,容翎先是将门打开,然后在那个炉子上面的筒里面扭了一下,他开口说:“我刚刚就想提醒你,通气口没开。”   动作倒是够快。   看看对方的脸,容翎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你不早说。”阎烟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笑什么。   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可这里好像并没有水,阎烟黑漆漆的眼珠一转,突然睁圆了眼睛。   “你,你,受伤了!?”   容翎手一僵,低头一看,果然血迹已经透了出来。   “怎么办?”   “你身上有带药吗!”   “这里有没有水?”阎烟的语气有点紧张,连着说了几句话,才发现自己黑漆漆的手,不管是她还是容翎,都应该先清洗一下。   “应该有吧,找找吧。”   容翎垂头叹了口气。   显然,这里只有他们,他想瞒也瞒不住的。   一听这话,阎烟就开始在屋里翻腾开了,既然有人住过,那应该有水才是的。   实在不行,她只能走远点,去打点河水烧开了。   墙壁上的几排大柜子,打开的时候,她就惊住了,好齐全啊,除了水,还有很多锅碗瓢盆的。   “等我会。”   阎烟对容翎嘱咐了一句,便从上面抱着一桶水下来,先将自己洗干净了,又倒在水壶里一些,准备烧开了。   容翎安静的靠在墙柱上,眼珠一动不动看着为他忙活的身影。   空荡了许久的心,似乎慢慢的回来了。   其实他曾绝望过,因为他将她送走了,因为,她忘记了他。   可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她能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失去的那些回忆,他可以一点点的再去积累,忘了的感觉,他也可以一点点找回。   这样,等她重新爱上自己的时候,她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了?   阎烟向来是看不懂容翎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沉重,还夹杂着浓浓的愧疚。   就连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引起了阵阵的心疼,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找到一个有点旧的医药箱的时候,她打破了所有的心绪,兴奋的说了一句:“真怀疑这屋子是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做的。   ”   想什么有什么啊。   容翎闷声一笑,目光闪了闪。   “我能看看你的伤口?”   阎烟将那个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指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说。   “你不害怕吗?”   容翎一边解着扣子,一边低低的问她。   阎烟看着那伤口就觉得疼,没好气的说:“我害怕也不能不管你啊,这里就我们俩,你。”   你要是病倒了…   阎烟眼珠闪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   容翎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浅色夹衫。   这是真的,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变态占有欲之后,他就决定了,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放手了,如果他老了,他要死了,他一定会在自己咽气之前,掐死她,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   阎烟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含义,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让她脸不自在的一红。   最后一件衣服容翎没有脱,而是慢悠悠的掀了上去,露出男人健硕紧绷,肌理分明的腰肢。   容翎的动作的确很慢,就在阎烟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这个视线的冲击,鼻子有点热的时候,才看见那深深的刀口。   两处很深的刀口,本来已经结痂了,但是现在又裂开了,鲜红一片,很骇人。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阎烟拿着药水和纱布,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这药撒上去一定很疼。   “给我吧,一会你帮我拽着纱布就好。”   容翎从她手上拿过药水,干净的指尖划在她的手心,痒痒的。   “啊,好。”   阎烟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纱布等着他上药。   容翎的动作很利落,拿出一瓶药水清洗了伤口,又挑出一个止血药粉撒上,接着,教南笙帮他缠纱布。   这一系列,其实他是可以自己搞定的,可这丫头想帮他,他也不想拒绝。   阎烟围着容翎转了两圈,才彻底的将伤口包扎好,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抬眸,容翎正看着她。   “…”   “弄疼你了?”   阎烟有点紧张。   容翎摇摇头:“没有,你动作很温柔。”   和小猫似的,碰一下,就让他心痒难耐。   “你休息会吧,我去收拾一下。   ”   “我可能帮不了你。”容翎笑着说。   “…”   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   “你好好养伤吧,不然伤口会感染的。”阎烟也不看他,先去投个手巾擦擦屋子里面的灰。   如今他都这样了,他们只能等在这里救援了。   “我可以陪你聊天。”   容翎手抵在下巴上,笑着说。   “…”   阎烟开始不大想搭理他,总觉得这个人有意无意的在调戏她。   等了一会。   阎烟将那个卧室擦完,容翎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   看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   阎烟皱皱眉:“容翎?”   “嗯?”   “那里我擦过了,你去休息会?   ”   阎烟指了指这里唯一的卧室。   “你呢?”   容翎看了她一眼,没动。   “…”   阎烟清了清喉咙,这的确是个问题,晚上,他们,怎么睡啊?   “我没关系,我看着它。”   想了想,阎烟指着烧着正旺的炉子说。   “我没事。”   容翎没动,但是脸色看着并不好。   “…”   反正时间还早,还不到睡觉的时间,阎烟也没在纠结。   她洗了手,搬过一个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   用铁丝吧啦下火推,看着越燃越旺的火光,阎烟想了一会说:“容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容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容翎,你结婚了吗?”   “…”   容翎支着下巴的手一颤,在犹豫这个话题时,女孩再次开口了:“容翎,你说和我很像的那个女孩,是你老婆?”   容翎眯眼:“为何这么说?”   她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阎烟没有看他,依旧盯着炉火,待她将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之后,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糖纸。”   那个糖纸上写着老婆,我想你。   虽然是钢印的几个字,可她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心酸与思念。   而今天,他又为了将自己带走,将一双手作为赌注,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容翎已经开口了。   “没有。”   “什么?”   阎烟有点震惊,不相信的说:“你不是说我和你爱的那个人很像吗?难道,你们没结婚?   ”   还是,他不想告诉她。   “…”   “你很想知道吗?”   吱嘎一声,容翎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学着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对面。   “…”   女孩咬唇,似乎有点犹豫,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算不算问人家的*?   可她真的很好奇。   容翎从她手上,拿过那个铁丝,握在手中正是属于她的温度。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爱上一个女孩子,我们从相遇到相爱,一共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她生病了,并不是普通的病,我没办法救她,所以,我将她送走了,送到了唯一能就她的那个人手里,在我送她走的那天晚上,我骗她说,我们做个游戏,我们闭上眼睛,背对着彼此,数到九十九,如果回头还一眼能看见彼此,那就是天定的缘分…。”   “那个傻女孩,虽然怀疑,可是依旧愿意配合我,或许她是相信我吧,所以,当她数到九十九回头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表情,我永远都记得,还有她被人带走的时候,那一声声喊我的名字,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声调,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你知道吗,每当晚上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耳边都能响起那绝望而又无助的声音。”   所以,八个月,他都没有阖上过眼睛。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酸楚,阎烟震惊的说不出来一个字,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似乎能感同身受,他的自责,他的思念,他的心疼,以及,他执着地爱…   “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吧。   容翎笑了,看着她:“是啊,一个折磨我一年零八个月的梦,但是,在我遇到你的那个瞬间,似乎就治愈了。”   阎烟指了指自己:“和我一样?   ”   容翎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破绽,点点头:“没错,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觉得这个梦,应该是老天爷给我的提醒,让我遇到你,让我守护你。”   “…”   阎烟慢慢的扭开了头,她蹙蹙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   如果是梦的话,她似乎并不介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了,毕竟,那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可容翎,真的没问题吗?   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玄幻呢…   阎烟垂着头,白皙的耳尖有点红。   容翎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啊,如果他说他结过婚,是因为她长的像他曾经的老婆,以南笙的性子肯定离他远远的,她是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替身的,尽管这个替身是她自己。   为了给自己一个接近她的理由,容翎只能冒着被她看成精神病患者的风险了。   或许,还能博来同情。   “可是,我那天还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   阎烟想到那天在公园遇到的那一幕,托着下巴说。   “嗯?怎么奇怪?”   容翎手一僵。   “有个女孩看见我,叫我南笙?   ”   阎烟说完,观察的看了他一眼。   容翎摇摇头,不说话。   “不过也正常,大千世界,总有长的像的。”   “呵,就是,想不想吃着东西?   ”   容翎眯了眯眼,转移话题。   “哦?有什么吃的吗?”她刚刚翻箱倒柜地,并没有看见食物。   容翎笑笑,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   “喂,你的伤。”   门吱呀被推开,容翎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还受着伤呢,要不要这么着急?   外面的天色有点昏,他要去哪里找吃的啊。   容翎离开了一会,阎烟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解释吗?   做了一个梦?   要不要这么扯,可他没必要骗自己吧。   不过知道知道这个原因后,心里的确松了一口气,不管喜不喜欢这个人,她都不愿意被任何人看成替身。   这里没有时间,阎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翎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条鱼,还活蹦乱跳的。   “…”   这里居然有鱼?   “记得来的时候,有一条断冰层吗?那里连着海的,只有砸个窟窿,它们就蹦出来了。”   容翎算是解释了一下。   “伤口没事吧?”   阎烟收起了疑惑,开口问他。   “没事。”   阎烟点点头,也没再问下去,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容翎不会做饭,南笙也不会做饭,这也算是他忽略的一个地方了,没办法,某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算是鸡飞狗跳一顿饭,好好的两条鱼,弄成了两条黑乎乎的烤鱼,但总比没有强。   阎烟也没时间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她不得不考虑一件事。   就一个房间,还没有被子,他们,要怎么睡?   ------题外话------   好羞愧啊,又晚了,才看到各位宝贝的评论,真的好贴心啊,感动ing,大家不要担心我啦,某香已经满血复活了,这些乃们,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么么哒(*^3^)。   不知道有没有被我这拖延症更新弄崩溃的读者,—_—   汗。   每次都迟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如果我碰了你,他还会要你吗   “你去里面睡觉吧。”   二人将屋子的狼藉收拾好,容翎看着她说。   “那怎么行,你去睡吧,我不困。   阎烟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自己去睡觉。   容翎是来救她的,又因为她崩开了伤口,想想她都觉得愧疚不好意思。   容翎挑眉,看看她也没动。   “我真的没关系。”   阎烟有点坚持的说。   木屋只有一扇窗户,虽然不是很透明,但也能看出来,外面的天黑透了。   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吧。   容翎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正就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个,清脆的一声,打开,他交给她。   “两个小时后,你叫醒我。”   阎烟愣愣的接过,容翎已经抬脚离开了。   他并没有提出让南笙和他一起睡,因为知道那不现实,逼得太紧,或者还会引起她的反感。   哎,慢慢来吧。   他离开之后,阎烟悄悄的松了口气,手中的怀表还带着属于他温热的体温,触感非常好。   阎烟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出这是什么材质的,黑色的指针一颤一颤的转动着,给人一种尊贵的,还带有浓浓的历史感。   应该,是个古董吧。   再一想到蒋双说的关于容翎的身世,阎烟更加小心将怀表放在身侧。   看了一眼时间,果然是晚上十一点了,她又往炉子里面添了几块木头,空气中暖洋洋的,炉火声夹杂着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让她的眼底有点沉,将椅子调转了方向,胳膊垫在扶手上,然后她将脸趴在自己的手背上,躺了一会,慢悠悠的阖上了眼皮。   忙碌了一天,又是游泳又是逃跑的,还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一来,如果不是因为神经一直紧绷着,她恐怕早就累昏过去了。   容翎靠在墙上。   默默的注视那个趴在凳子上的女孩,白皙的小脸被对面的炉火映衬的红彤彤的,阖上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时不时颤动两下。   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爱她呢。   又等了一会,确定她睡实了,容翎才走过去,将南笙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这间屋子的确不是新的,但是在他来之前,已经让林元处理过了,重新夯实了一遍,不然四处漏风的,根本没办法住人,包括这里的所有东西,他有洁癖,无法接受任何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无论是锅碗瓢盆还是桌子椅子,都是新的,只不过特意做旧了。   就连屋子里的灰,都是经过消毒之后撒上去的灭菌灰尘。   不想让这个精明的小丫头起疑,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卧室的地板下面是镂空的,下面连着的是炉子的排气筒,所以直接躺在上面并不凉,容翎将她放在上面,从对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大衣,给南笙盖上。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有点疼,好在没出血,也就不管它了,坐在一旁盯着南笙发呆。   如果换做以前,他绝对舍不得让南笙受这种罪的,可现在,他没有办法了,周围的阻碍太多,他想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其实现实中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太子不肯放手,比如她现在的身份与记忆,还有,背后隐藏的那个幕后人。   这些都是他们的阻碍,也是需要解决的麻烦,可在那些之前,他最在意的还是她的心,她的人。   人生中的意外太多了,他怕,他怕那些不受他控制的变故。   在来的路上,他甚至想过,直接将南笙带走吧,去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   可是他不能…   想到这,容翎自嘲的笑笑,修长的手指勾起南笙软软的手心,最后十指交叉,用力的握了握。   老婆,原谅我的私心。   把你困在这个艰苦的地方。   不过,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陪着你。   …   女孩睡的很实,呼吸很匀称,可能感觉有人在抓着她,皱皱眉,翻了个身,但是并没醒。   容翎紧张的松了口气,随后又无奈的笑笑。   呵,他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容翎宠溺的深情渐渐变色,被另一种昳丽的光晕而取代。   他慢慢的垂下头,鼻尖擦过南笙的鼻尖,气息相抵,似乎犹豫了一会,容翎的头向下,温热的唇噙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唇瓣。   有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明明是他的老婆,是他的人,可他却要偷偷摸摸才能一亲芳泽,这种隐忍的情绪并没有浇灭他的热情,反而带给容翎另一种微妙的兴奋,让他沉寂了许久的骨血再次沸腾起来。   睡梦中,阎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还在那条冰冷的河水里游着,游着游着水突然变暖了,一种让她舒适的暖,她渐渐地放松了动作。   结果那些水又变成了一条条温暖的水流,从她的手上滑过,又从她的脸上滑过,最后那些带着清香的温暖水流,又钻进她的口中,扫过她的贝齿,与她纠缠。   知道这是梦,阎烟并没有拒绝,反而很新奇,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有种熟悉的悸动,很依赖的感觉。   长长的一个梦,阎烟睡的很舒服,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手中的温暖还在?   难道不是梦?   不对,她不是趴在凳子上睡着了吗?   阎烟惊愕的坐了起来,身上有点旧的大衣滚落在地板上。   “容翎?”   手还被握着,阎烟有点不自在的抽了回来。   是他给她抱过来的?   “容翎?”   叫了两声,对方都没有睁开眼睛,阎烟回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男人俊美的脸,有点红。   伸手摸了摸,好烫。   原来她不是做梦,哪是温泉,明明是这个发烧的人躺在自己的身边。   明明受着伤呢,还把大衣让给她了,如果是感染了怎么办?   阎烟心里五味杂陈的,也不去计较他们为何睡在一起的问题了。   将大衣给他盖上,阎烟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我去给你找点药。”   说着,她想越过他出去,可刚刚走开一步,容翎蓦然的睁了下眼睛,伸手抓着她的脚腕,很用力:“别走。”   “…”   阎烟嘶了一声,真挺疼的,“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   她弯下腰,对他解释。   “别走。”   容翎没放手,但是眼皮又阖上了。   “…”   这是做梦呢?   “容翎?”   “容翎?”   对方没回答,好像又睡着了,连脚脖处的力道也松了。   “…”   阎烟试探的动了动,结果,对方刚松了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   这是梦魇了?   阎烟蹙眉,妥协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不走,你松开我好不好。”   她的皮肤本来就敏感,这会估计已经紫了。   容翎依旧没回答,只不过抓在她脚上的手挪开了。   阎烟倒也没马上走,而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支着下巴看着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能看看你的伤吗?”   “…”   “我怕你伤口感染。”   “…”   除了对方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并没有任何回答。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许了。”   “…”   阎烟觉得她有点疯,这么执着的掀一个男人的衣服,不过,她是真的害怕他伤口感染,这里环境这么差,她又无法背着他走出去,严重起来可是要命的。   将男人衣摆撩上去,这一次她并没有别的想法,将纱布吧啦两下,见那里除了殷红,并没有化脓的迹象,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没感染就好。   “我没事。”   在阎烟将他衣服放下,又盖好的时候,容翎睁开了眼睛,声音有点沙哑。   “我去给你烧点水。”   阎烟尴尬的说。   这一次容翎没有去抓她,点点头,说好。   容翎的怀表还放在她昨天坐过的椅子上,阎烟拿起来看了一眼,早上七点。   炉火已经灭了。   也不知道今天那些人会不会找来,屋内只剩下几块木头,阎烟熟练的将生了火,又烧了点水,当她去推门的时候发现,悲剧了。   门打不开了。   跑到窗户一看,只见外面半米高的,黑乎乎一片。   黑色和铜红色的物质夹杂的铺在地上。   “…”   要不要这么倒霉,这是火山喷发了?   “怎么了?”   容翎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出,出不去了…”   阎烟伸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容翎皱皱眉。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   林元没有想到,太子的人居然这么难缠,他们的人左躲右闪,短短一天,就被他们逮到了行踪。   而让他意外的是,和太子在一起的人,还有阎源。   这位阎家的二少爷和阎渊不一样,他对三少夫人,是真的有心思的。   “容翎呢?”   阎渊朝林元走了过来,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寒。   林元低头,“从大田君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我们和三少走散了。   ”   “哦?”   阎渊笑笑,“南笙也在?”   和这些人说话,太子没有称呼阎烟这个名字。   林元将手背在后面,面目恭敬的说:“三少夫人和三少在一起。”   阎渊挑眉。   而在几个身后的阎源则是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   林元知道,他这么说会惹太子不高兴,但他作为一个下人,可完全不知道主子们的约定,装傻就是了。   阎渊盯着林元看了一会,容翎身边一直跟着一对双胞胎的助手,他是知道的,没想到,除了忠心,还挺有胆的。   “他们在哪里走散的。”   阎渊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眯了眯眼。   “R国境内。”   林元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隐瞒的太明显,毕竟,太子也不是傻子。   阎渊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管家,管家拿出一个导航地图,走上前和林元确认了地址之后,交到太子的手里。   “走吧。”   阎渊带着人离开了。   游戏还没有结束,人,他还是要带走的。   直升机飞走了。   林元叹了口气,他已经尽力了,希望,太子的人都慢点赶到吧,别的不说,有三少夫人在的地方,他家三少多少能好好的睡一觉吧。   火山喷发的这些岩浆,几乎将这个小木屋掩盖了一半,阎烟有些无语的说:“这下,他们更不好发现我们了。”   容翎这会有点退烧了,看着她笑了:“总会找到的。”   “…”   阎烟重新投了一个热毛巾递给他:“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容翎颇为听话的将热毛巾贴在额头上。   阎烟忍不住笑笑。   现在看容翎,似乎又恢复到初见的那几次,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   早上,他们在这里翻出了点压缩食物,边喝水,边吃了些。   当时她还好奇,说这里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齐全。   容翎则是一脸淡定的说:“我们回去后,你会不会想尽自己所能,在这里添些东西?”   阎烟连连点头:“当然啊,东西都被我们用差不多了,我当然想补回来,外一以后也会有像我们这种走投无路的人呢。”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嘛。   说着,她似乎又想到什么,突然说:“容翎,我发现我们用的很多东西都是新的,你说不会是之前路过这里的土豪留下的吧。”   “…”   容翎被她这句土豪刺激差点岔气,紧接着又听她说:“我听说喜欢极限运动的都是一些有钱没处花的土豪二代,因为生活太过无聊,才会喜欢到处走走,感受平时无法体验的生活,为了寻求刺激的。”   “…”   “很有可能。”   容翎很淡定的配合她说了一句。   阎烟噗嗤一笑。   “我胡说逗你的,你还真信。”   容翎一直靠在椅子上看她,听她这话只是宠溺一笑:“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次,换阎烟不自在了。   尤其是对方看她的眼神一直很认真,很安静,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来他说的那个梦,他说话时候的温腔软调。   那么的眷恋缠绵…   耳朵都跟着烫了起来。   “阎烟…”容翎试着在舌尖婉转出这两个名字。   有点生疏,有点不自在,但都被他忽视了。   她依旧是她。   “怎么了?”阎烟尽量让自己心态平缓些。   “我,喜欢你。”   容翎的舌头几乎拧了好几个圈,才让自己完好的说出这句话。   浓烈的爱一个人,说喜欢,真的太清浅了,也有点违心。   女孩似乎被她突来的这句话,撞击的回不来神,睁着她那大大的眼睛,思绪在脑子里不断地旋转着。   其实在容翎说他那个梦的时候,她就猜到他对自己的心思了,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是太子的未婚妻,他们,好像还是朋友和兄弟…   容翎勾勾嘴角:“你不需要考虑别的因素,我也没想着你能回应我,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不管是那个梦也好,不管是得知你失踪的那一个也好,我发现,活生生的你,更加吸引我。”   “…”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守护你,让我保护你,我不会像太子那样禁锢你,只要你愿意,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   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这句话或许没有我爱你动听,可这句话说的人不一样,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尤其是像容翎这种骨子里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就已经将南笙捧到了比自己还高的高度。   阎烟感觉自己的心正以不受控制的频率在迅速的跳着,不是激动,不是兴奋,而是疼…   心疼。   那不是她的情绪。   这一刻,她似乎被附身了,她的情绪已经不由她掌控。   一连着说了几个我字,她都不明白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有紧张,有退缩。   容翎拉住了她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没想要你回答,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说着,他站在了她的对面,扣着她的头,搂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将她揉进自己地骨血中。   “容翎。”   阎烟听着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理智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容翎,我觉得我们好不现实。”   “怎么说。”容翎低头看她。   阎烟咬了下唇:“我承认,你的确很吸引我,可是那都是表面上的,你知道我,我的身份,也知道太子和我的关系,这一切,都不可能的。”   她不过是个孤儿,还是阎家养的一个童养媳,怎么可能配的上他,这是不现实的,她是理智的,这种看着就很艰难的道路,她不想选择。   再说,容翎对她的喜欢,她更没有安全感。   一个未知的梦,怎么能当真?   容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心里无奈的喘了口气。   他老婆,的确很难追…   太子在她身份上做的文章,的确是她心里的一道障碍。   “你不想摆脱太子吗?”   “…”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订婚那天,你就想逃是不是?所以,在大田君那里,你才选择那种不要命的逃法,你想远离这一切。   ”   “如果说,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   “身份不是问题,恩情也不是问题,你只要考虑我这个人就可以,相信我。”   “…”   阎烟一直垂着视线,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无形的在她心上拴了一个绳子,不远的在引诱着她。   容翎一直拿捏着分寸,见说的差不多了,便适可而止的住了口,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浅浅的注视着。   过了良久。   阎烟开口:“就因为你做的那个梦吗?”   “不。”   “嗯?”   “无论是梦,还是现实,我看的,都是你这个人。”   容翎自然而然的说。   “…”   估计再也见不到说情话能说到容翎这个地步的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像是一脸严肃的在讨论他们晚上吃什么。   “我…”   阎烟犹豫了下。   “我只是想让你考虑一下,不用觉得为难,也不需要急着拒绝我。”   容翎打断了她的话。   她想说什么,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我们还是关心怎么能出去吧。”   既然他都不纠结,她也不去想了,出去再说吧。   有点龟壳的举动。   但她承认,容翎说的话的确让她心动了。   容翎笑笑不语。   能在她平静的心海扔下一刻石子,他也算达到目的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依旧被困在这里,那些喷发的火山泥浆将木屋的门堵的严严实实,他们出不去,为了不冻死,容翎将客厅的几块木板拆了下来,当做木材用了。   除了刚开始的焦躁不安,这两天阎烟的心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和容翎相处,也不再像刚开始的陌生与不自在。   这种避世的感觉,如果没有没有体会过的话,真的没办法形容。   因为那是一种快要与天地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尤其,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男人。   虽然说喜欢她,但是在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屋子里,他并没有强迫她什么,可以说,他很尊重她。   望着红彤彤的火光,阎烟觉得,如果他们能出去的话,或许,她可以考虑他的提议。   但前提,她需要和太子谈谈。   木屋里的食物和水,似乎算计好了一样,只够他们生活一周的。   第七天了,阎烟正在发愁的时候,外面传来轰隆隆一阵响动。   是直升机!   阎烟心里一惊,救援来了吗?   “容翎?”   这会容翎在睡觉,阎烟跑着去见他,男人也听见了动静,睁开了双眼,还有点迷茫。   “外面,是你的人吗?”   阎烟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如果对方是大田君的人,那他们可惨了。   容翎坐了起来,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说话声,应该是两伙人:“不用紧张。”   阎烟去扶他起来,容翎则是反手将她拽了过来,很近的距离看着她:“要和我回去吗?”   阎烟心里一跳,随后摇摇头:“不。”   虽然她有些动摇,但是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他走。   外面,这会很多人都在清理那些岩浆,还有说话声,所以她知道,太子也来了…   容翎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可听她拒绝的时候,还是黯然的挑了下眉。   他要有耐心,不是吗。   “容翎,让我想想。”   两个人困在这里好几天,多少是有些感情的,阎烟不忍心的补充了句。   “好。”   容翎习惯的摸了摸她头发。   砰!   吱嘎!   被困了好几天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突然摄入的冷空气和阳光让阎烟不适应的抖了一下。   “三少!”   最先冲进来的是林元,见二人好模好样的站在他对面,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三少,您受苦了。”   他来的时候的确下了一大跳,谁能预料火山喷发啊,居然将他们困住了,若不是他早就知道位置,他们的人都找不到了。   阎渊也没找到,他们寻找了好几天的人,就躲在这一层岩浆之下,他看了南笙一眼,抬脚走过去:“你,没事吧?”   说着,还不放心的看看容翎。   那种眼神,让南笙脸一白,知道他在怀疑什么,解释了一句:“我没事。”   容翎眯着眼睛看看太子,在对方的视线望过来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那意思说,她本来就是我老婆,你在担心什么?   呵。   太子低笑一声,没和他说话,拉着南笙准备离开。   可在他握上对方的手腕时,阎烟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容翎脸色一冷,向前想带南笙走的时候,只听太子说:“阎烟,阎源为了找你,已经摔断了胳膊,你确定不回去看看他?”   阎烟心里正做着斗争,没想到阎渊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打乱了,“什么?”   阎源?   “你恐怕不知道,之前为了救你,他可是向我下跪来着。”   阎渊的话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很冷,很击人心。   阎烟回头看看容翎,对方正凝眉望着她。   “容翎。”   “走吧。”   阎渊没在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带走了。   “太子,希望你不要后悔。”   容翎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已经不欠了,那么他再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阎渊似乎回应了容翎一句话,但是风太大,没人听的清楚。   “三少,为什么不直接带走三少夫人。”   林元有些好奇,三少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容翎有点苦涩的摇摇头:“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他不想勉强。   其实他也想过,要不要趁这七天,直接将人强了带走。   可他做不出来,还记得因为路琪,她说要和他离婚那次,他没控制住,可事后,他比谁都后悔。   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不想再那么做。   “不过,我不会给她太久的,去派人盯着吧。”   林元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又扭头:“三少,那我们还是回A市?”   “嗯。”   容翎应了一声,往外走。   林元咬了咬唇,想说什么,没说。   算了,等到了A市,三少就知道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阎渊告诉阎烟,说阎源受伤,已经先回A市修养了。   阎烟之所以想跟太子回来,一个是因为阎源因为她受伤,她想去看看他,在一个,她有话想和阎渊说。   飞机上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阎烟准备到了A城之后,再和太子好好聊聊。   她觉得,太子对她的感情并不深,外加之前太子说过,他愿意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心思反复斟酌之后,她觉得,她要说的话,对方应该不会太反对。   回到城堡,已经傍晚了。   “先去收拾一下。”   阎渊进门的时候,所有所思的盯着她说了一句。   阎烟以为他一会要带自己去看阎源,也没反驳,连忙跑到楼上去洗漱了。   “太子,一会要备车吗?”管家一边服侍阎渊换衣服,一边对他询问。   将外套脱了以后,阎渊深深的盯着自己的袖口,瞥了管家一眼:“不用,让所有人都出去吧。   ”   管家一惊,紧接着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不出五分钟,偌大的城堡异常的安静。   阎渊也回房间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男人在窗前站了一会,倒了一杯酒,轻轻的饮了几口。   他很少喝酒,一般都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某种情绪的时候,才会喝一点。   隔着夜色的玻璃,映衬着男人身影,包括那强劲有力的手腕,一端一抬,最后将杯中的酒都一饮而尽。   他随手关了灯,推门走了出去。   阎烟这个澡洗的有点久,在那里困了一周,她早就有点忍受不了了。   每次都是趁容翎睡觉的时候,才能简单的擦擦。   不过她也不敢太磨蹭,怕太子等的太久,最后往脸上拍了一些润肤水之后,阎烟就穿着浴袍出去了。   屋内并没开灯,有点暗。   阎烟蹙眉,手刚要按在灯开关的时候,便被人抓住了。   “啊!”   不容忽视的气息,让阎烟倒吸一口气:“太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她继续想开灯。   然后阎渊盯着她笑了一声,手一拽就将她扛了起来,再扔到床上,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如果此时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阎烟就对不起她那个智商了。   “太子!我们没有订婚!”   阎烟想着,大声对他吼着。   阎渊哼笑了一声,他也穿着浴袍,此时手指一勾,就脱了下来。   阎烟腾的坐起来,想从床的另一头跑下去。   如果他们订婚了,那么太子的行为她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七天,换谁都生气,可关键,他们没订婚。   “太子,你想做什么!我们没订婚!”   “啊!”   阎渊根本就不说话,一双眼睛似乎发着摄人的光亮,他拉着女孩的脚,一拖,将对方又拽了过来。   一条腿压在身下,他盯着她,用依旧冰冷入骨的声音说:“我想知道,你们这些天,都做过些什么。”   阎烟觉得后背要被他压断了,喘着气喊道:“我们,什么也没做!”   阎渊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底笑两声,有点嘲讽的腔调:“七天,难不成,你们就坐着纯聊天?”   “你疯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再说!我们做没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阎烟不断挣扎着,不知道为何,这种危险的感觉,居然让她脑中闪过另一个画面。   下着雨…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阎烟的手用力的扣着男人压在她身上的腿,一种绝望而又愤怒的感觉用心里滋生。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是我的人,是我在养着你,既然他将你送给了我,那你就是我的。   ”   太子说什么,阎烟听不懂,呼吸一喘一喘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想着要怎么办才好。   阎渊将腿收了回来,手一拉,将南笙的身子拽了过来,面对他。   他低下头:“你知道我怎么救的你吗?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我让你尝尝那种滋味如何?”   “…”   阎烟睁圆了眼睛,他在说什么?!   别的听不懂,但是他要做什么他听的懂,因为,因为,她的腿…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地方让他那么着迷。”   “你知道吗,我并没有那么善良,,无论是弥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是出于好奇,我,都想体会一下。”   阎渊的身子越来越低,呼吸已经喷在她的脸上,这浓浓的霸占气息,让她的身子畏惧的激起了一阵战栗…   “不要!太子,我求你!”   “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   ”   阎烟试图躲避着他的动作,可这个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的前面,挣扎,抓,挠,踢,甚至她去咬他要接近她的手,对方就是无动于衷,像是逗着老鼠的猫,在等待时机,一口吃了她。   阎烟是真的绝望,后悔,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容翎离开。   这一刻,太子的所作所为,无疑都让她更加想念那个男人。   眼泪不要命的流出来。   阎渊似乎观赏够了,压着南笙的腿,手指在她的衣襟处一勾。   撕拉一声。   “你无耻!”   唯一一层遮羞布被裂开,那种被人看透的屈辱,让阎烟顿时红了眼眶,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硬是把镶嵌在床头的一个装饰品抠了下来,直接朝阎渊的头上砸去!   当然这个东西打不疼他,趁他发愣的时候,女孩曲起腿就朝他最脆弱的地方踹了过去。   阎渊闷哼一声,刚刚带着戏虐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阎烟披头散发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碎了的浴袍勉强的挡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她的眼眶红肿,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一种预言厮杀的凌气。   此时的南笙,明显已经竖起了浑身的刺。   这种狠劲,莫名的让太子心里一动,他扯过地上的浴袍,朝她走过去,“怎么?知恩图报,你不懂吗?”   “…”   “你胡说!”阎烟朝后退着。   “呵,阎烟,你的命没有那么容易救,我知道你在飞机上想和我说什么,说离开,说想要离开我,对吗?呵,离开可以。   ”   “…”   阎烟不敢放松的紧握着拳头,阎渊的视线从她裸露的皮肤上滑过,丝毫不遮掩的说:“这是交易,我不勉强你,只要一次,你偿还我,我就放你离开。”   阎渊此时眼底的*已经没有遮掩了,正从层层的冰封中突破而出。   “我不在乎你们发生什么没有,我要的,只是你欠我的那一次。   ”   阎烟瞪着眼睛,疯了,她觉得太子一定是疯了。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更让她疯狂:“容翎来找过我,他说他喜欢你,你相信他吗,你知道他这个人有什么毛病吗?就是别人碰过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他都不会再看第二眼,阎烟,我想知道,如果我碰了你,他还会要你吗。”   “啊!”   阎烟觉得受不了,太子的一番话,就像魔音一样,刺激着她的耳膜,和她的大脑!   那些神经不受控制的乱舞着,似乎要想起什么,似乎要取代什么。   所以她迅速的推开了太子光着脚就朝们口跑去。   阎渊哪里肯放过她,一个用力将她拽了过来,再次要往床上拖。   阎烟的疯了一样去挣扎,去踹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呼救,下一秒,房门砰的被踹开。   紧接着又砰的一声闷响。   阎烟抬头一看,阎渊的额头正在血流下来。   一双手迅速的拉起南笙,将他带到了身后。   “阎渊!你混蛋!”   来人正是阎源,男子白皙的额头,正有汗水浸了出来,阎烟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果然缠着纱布,掉在肩膀上。   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碎了的酒瓶。   阎渊似乎没从冲击中换过神,阎源已经扔了半截酒瓶,拉着南笙就往外走。   在注意对方的穿着时,阎源脸迅速的僵了一下,跑到衣架上,随手扯过一件衣服,给她裹上。   “站住!”   阎渊捂着额头,没等起来,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了。   “太子!太子怎么样?!”   得到消息跑过来的管家,在走廊就看见匆匆离开的二少爷,和…   他没敢直视。   “死不了。”   阎源板着脸,拉着南笙继续走。   女孩一直没说话,只能看见她低着头,眼眶红红的。   他大概看了一眼,知道她没有被欺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算他来的及时。   “谢谢。”   一直到车上,阎烟才回过神,抬眸看着他说。   阎源摇摇头:“我先带你去我那吧。”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阎源看她脸色一变,连忙解释说。   阎烟轻点了点头,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车子在路上开一会,阎烟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来?”   “…”   阎源单手握在方向盘上,用力的抖了一下。   其实…   ☆、第一百一十四章 嫉妒的快要喷火的容翎   “是我给管家打的电话,听说你们回来了,本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却没想到…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阎源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紧张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   阎烟并没有留意他的异常,她现在虽然面色平静下来,可心里依旧处于惶恐中。   太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送给了他,什么救命的代价?   还有,他说的偿还,并不是在开玩笑,难道她想离开,真的要付出那种代价?   她不是孤儿,而是被别人送到阎家的吗?   阎源冷静下来时,回头一看。   女孩正用额头抵着玻璃,双目无神的望着外面的路灯。   包括那时不时眨动两下的睫毛,都显得特别茫然而无助。   这样的她,和他以往所见的南笙都不一样,可转念一想,他的心又蓦然一疼。   是啊,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一个连自己定位都弄不清楚的人,她又要如何坚强的往上爬呢…   不知不觉,他已经从旁观者的身份,搅进了太子与容翎的博弈之中,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为那个男人的帮凶。   在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继续和她做朋友的权利。   可人都是自私的,以前的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所以愿意与一个朋友的身份默默的注视,并祝福着。   可如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岔路口,他想知道,如果他主动一点,走进一点,希望,会不会大一点。   阎源的住处是离U大很近,是一个大约二百多平米的独立公寓,很干净,也很整齐,唯一有特色的就是,一面的架子上,有许多古色古香的摆件。   阎烟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二人跑的急,她只有这么一件长款的外套庇体,腿是光着的,尤其是屋子里的热气打在她的腿上,让她不自在抖了一下。   她的身份证都在阎渊那里,如果没有阎源的话,她连宾馆都去不了。   “浴室在那里,你要用吗?”   阎源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乱瞟,对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好,不过。”   阎烟犹豫了一下,她没有换洗衣服,连内衣都没有。   “我下去给你买。”阎源还是控制不住的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他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有些地方难免迟钝了些。   说着阎源就想拿着钥匙下楼,不过,他又停顿了一下,看看阎烟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将一个没用过的浴巾,和一个很宽的他的睡袍交给她:“都是没用过的,你先用着,洗漱用品,浴室里面有。”   “好。”   阎烟接过,抬脚朝浴室走过去,身后传来关门声。   太子虽然没来的及做什么,可她却有种被他看光的羞耻感,还有对方那条腿,压在她身上的力道…   烦躁的用沐浴露在身上搓几遍,直到敏感的皮肤泛起红晕,她才住了手,任由滚热的水流从她的头上滑下…   闭上眼,晚上还没体会的那种熟悉的画面再次侵入脑海,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电滑过…   她似乎奋力的在奔跑,身上温热的水流瞬间变的冰凉,带着咸腥的雨点疯了一样的朝她砸来。   啪!   阎烟喘着气关了花洒。   她睁眼,除了明亮的浴室,并没有其他的景象,用浴巾将身子围上,再将阎源的那件浴袍系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之后,阎烟才走了出去。   阎源虽然很瘦,可是他很高,对方的衣服,她穿上,已经快到脚裸了。   阎源还没有回来,阎烟先是倒了一杯水喝,连吸了几口气之后,她站在窗前,晴朗的夜空,明月高悬,哪有闪电和雷声。   再往下,是依旧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   阎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受伤的那只胳膊吊在肩膀上,没受伤的手拎着一个打包的饭盒,胳膊下,夹着一个袋子。   阎烟见状,立马走了过去,“对不起,我都忽略你是个伤员了。   ”   阎源勾唇一笑:“没事,我都习惯了。”   像他这样成天东奔西走,不是考古就是游历的,受伤很正常。   “是因为找我受的伤吗?”   阎烟垂眸将他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胳膊说。   “不算是,在山里不小心滑了一跤。”   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阎源将筷子递给她:“华人街老字号,他家小笼包味道不错,尝尝。”   他笑着说。   他和南笙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喜欢吃蟹黄小笼包。   因为容翎不让她吃,她曾经趁着工作的时候拉他去吃过。   说起那个时候,他真的是羡慕啊,羡慕容翎,羡慕那个他曾无比讨厌的那几个二世祖。   甚至他还想过,如果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会有多好。   恐怕,他的心都要飘出来了。   阎烟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在阎源的注视下,勉强的用了几个,不过,味道的确不错。   “很好吃,谢谢。”   阎源一直淡笑的看着她,见对方吃完了,他才犹豫的开口:“你,还要回去吗?”   话题再次回到这个沉重的问题上,不想说,却不得不面对。   她当然不想回去,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如果不想回去,我帮你。”   阎源拧着眉说。   这句话多熟悉,熟悉到阎烟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认真的看了阎源一眼,笑了:“你怎么帮我。”   怎么帮,也逃离不了阎家…   再说,她要怎么逃,她的力量太微弱了。   这样的状态,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阎源捏了捏拳头,下定个决心说:   “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阎,烟,你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走回属于你原本的世界吧。”   这是他的心里话,无论他别的地方骗没骗她,他都不希望那样有灵气的南笙,那样有天赋的她,被眼前的困境淹没,而这条路,只有他能帮她。   “…”   阎烟有点不明白,阎源已经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这个相机。   “还记得我拿给你的那个奖状吗?”   阎源打开相机说。   阎烟点点头,这和她想脱离太子有关系?   将里面的一张张相片打开,阎源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你知道这些文物都是谁修复的吗?   ”   阎烟看着那里,一件件大气浑厚的文物,眨了眨眼睛,觉得既兴奋又熟悉:“谁?”   “你。”   “…”   “这都是你修复的,你知道吗,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给你起了一个绰号,妙手公主。”   “…”   阎烟觉得有点雷。   甚至,忽略了对方拉着她的手:“这才是你应该走下去的道路,你不应该为任何人迷茫,阎烟,我们本来就是学长与同事的关系,所以,我欣赏你,阎渊那里我帮你解决,而剩下的路,我也陪你走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让阎烟回过神,手背烫了一样的收了回来。   阎源没有介意她的动作,一向清冷地眉宇染了一丝笑意:“我说的,是这条路。”   阎源指着那些古董说。   “…”   阎烟尴尬,是她理解错了?   阎源并没有说我喜欢你,他说的是欣赏,一个模糊两可,也是她此时最能接受的。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回去。”   阎烟想了想,她现在的确不敢自己和太子交谈了,点了点头。   阎源这栋房子,是三室一厅的,不过有一间被他当成了杂物室,还好有一个客房,收拾了一下,就可以睡了。   “我不经常回来,被子可能有点潮,如果你不嫌弃,就用我的。   ”   阎源靠在门口说。   “不用了。”   阎烟连连摆手。   “那好吧,等明天阳光出来再晒晒。”   知道她现在正敏感着呢,阎源没有多说,替她关好门,就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阎烟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关灯钻进了被子里。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短短的一天,她就换了三个地方,这种感觉,就像一叶浮萍,不断地飘摇着。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阎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无奈。   那个说喜欢她的男人,知道太子要对她做什么吗?他介意吗?他又在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   隔壁的房间,阎源同样没有睡,看着手中的电话,默默地出神。   他最近说的慌,似乎越来越多了。   阎烟晚上在问他为什么来的时候,他就差点将真话脱口而出,可他又犹豫了。   因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一个从别人那里劫过来的消息。   从他知道南笙被阎渊改名换姓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了,容翎从没间断过送进阎家的眼线。   他虽然没说,但是他一直在关注着,像一个旁观者,围观着棋局,所以今天,在容翎得到消息的同时,他也知道了。   手里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大字,脱离危险。   阎源缓缓的放下电话,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A城的私家医院。   容翎安静的靠在墙壁上,头上,还贴着刚刚处理完的纱布。   林元办好手续走了过来:“三少,已经处理完了。”   容翎抿着唇,没有说话,林元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那头传来消息,三少夫人已经被阎二少爷带走了。”   容翎没有动,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据说,阎二少爷赶到的挺及时的。”   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林元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往墙上靠了靠。   三少变了。   真的变了,他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一涉及三少夫人的事,就暴躁炸毛,现在,他可以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可这样沉默的三少,却更让人觉得压抑和危险。   “谁做的?”   容翎转了个身,手指在受伤的地方按了按。   林元咽了咽口水,答:“看着像是意外,但是,应该少不了太子的手笔,蒋家有没有份,属下还不得知。”   容翎低低的笑了一声。   看着急救室的方向,脸色越来越沉。   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容翎安插的人传过来一条消息,说太子撵走了别墅的所有下人,偌大的城堡里,只剩他和南笙二人。   容翎心道不好,焦急之下,便自己开车奔了过去,晚上的路面车不算多,容翎的车速很快,外加他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几乎是油门踩到底的速度,可没想到,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他迅速的打了躲避方向,但还是撞上了。   他的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容翎只是撞破了额头,但对方就严重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是后面追上来的林元告诉他,那是蒋家的千金,蒋家是他最近想牵的一条线,他不好推卸责任,可南笙的事情更让他着急,在他想将一切交给林元处理的时候,蒋家人居然赶来了。   而同时,他又收到消息,说南笙已经被阎源带走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好歹那头是没事了,容翎只能留下来处理当前这件麻烦。   他是到了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蒋家的千金,居然是南笙现在的好朋友,名叫蒋双。   对方伤的的确很重,已经抢救了两个小时。   随着事情一件件的调查,容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歉疚,因为,在蒋家担忧紧张的背后,和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后,居然隐藏着另一个目的。   他们想和他联姻。   这条线,据说还是太子牵的。   真是有意思。   容翎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太子的手段居然越来越高明了。   一方面想霸占他老婆,一方面,想给自己塞女人吗?   这么紧要的关头,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可若不是意外…   容翎看着那个依旧抢救的诊室,默默垂眸。   如果他的力道再重一些,对方可能当场就没命了,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翌日。   吃过早饭,阎源就带阎烟回到了城堡。   这是必须要回来的,因为阎烟现在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阎渊的手里,而且,有些话,他也想说清楚。   阎渊似乎还没有起来,空荡荡的客厅,一点生气也没有。   阎源皱皱眉,没等说什么,楼上便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   阎烟觉得头皮一麻。   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走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个纱裙,丰肩肥臀,有一半的皮肤裸露着,上面布满了紫红的痕迹。   看的出来,这个女孩的年龄并不大,长的也很好看,有点像柜台里面的芭比娃娃,就是她那个笑声,让阎烟觉得浑身不舒服。   阎源也没想到,楼上会突然走下来这么个人,不悦的拧拧眉,拉着阎烟就想离开。   “我们改天再来吧。”   阎烟也有点惊的回不来神,抬脚就想和他离开。   “你们把我这里当什么了。”   阎渊从楼上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和前面那个女孩不同,他的衣着整齐,西装笔挺。   阎烟停了脚步。   那个女孩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对着太子笑说了一句,来了一个飞吻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纱裙飘过,有淡淡的香水味。   阎烟脸色一白,因为她听懂了那个女孩的话,她说:“她太小了,肯定受不住您,下次再来找我哦。”   阎源捏了捏拳头,扭头哼笑了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阎渊挑了挑眉,“我还不能找人灭火了?”   阎烟终于知道了,她一直没去接受的一个事实,也是她不想嫁给太子的一个原因,他,不尊重女人。   是的,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女人。   阎烟推开了阎源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她走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两清了吗?”   阎渊皱皱眉,他的额头还有昨天阎源砸的伤口,紫红的一块,和他的脸色映在一起,挺吓人的。   阎渊抬眸看看她,想了一会说:“阎烟,别人是替代不了你的,你考虑好了?”   “…”   “阎渊!你他妈有病啊!”   阎源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可以这么无耻,他现在要做的,和他之前厌恶的,又有何区别!   “你闭嘴!”   阎渊吼了一嗓子。   “好啊。”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阎烟突然笑了。   也打破了兄弟间的怪异。   “阎烟,你别听他的。”阎源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这傻女孩不会真的信了吧。   阎烟无所谓的摇摇头:“太子,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将我送给了你,在成为阎烟之前,我又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你救我,又付出了什么?我,要怎么相信你。”   阎渊眯眼。   阎烟继续说:“我欠你一条命,可这不是我想欠的,我也不明白,你说的等价偿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救我,你被人强上了一回?可你不是个男人吗?如果你不愿意”   “闭嘴!”   阎渊上前捏住了女孩喋喋不休的下巴。   “她说的没错!求你救她的人是我,与他无关。”   阎源上山一把挥点了阎渊的手掌。   “如果你最近心情不爽,有什么你冲我来,阎渊,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欺负一个不知情的女孩,有意思吗?”   从他当年偷窥到那一幕之后,他就知道了,他这个哥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完美。   甚至,他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就连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他的跪求救的南笙还是因为要教训容翎救的这个女孩,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复杂了。   阎渊就这样盯着两个人良久,最后,他倒退了两步,在身后的桌柜上按了一下,弹出来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一个袋子夹在手指中,啪的一声朝二人扔过去。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朝外面走去。   听到车子启动,开出了城堡,阎烟才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弯腰将地上的袋子捡起来。   身份证,学生证,还有护照。   阎源的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吧。”   阎烟点点头,二人跟着离去。   二人似乎都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容易的从太子那里出来。   不过也说的通,阎渊又不喜欢她,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之后,他强留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意义。   十多天没有上课了,也是回去的时候,阎烟才知道,阎源的确是她的学长,在U大修习硕士。   南笙现在的学校和学历,并不是假的,而是太子将她的学籍从北城A大转到了U大,当然在名字上做了点手脚,这也是U大所有学生见到她并不意外的原因。   阎烟并不想住在阎源这里,但是没办法,她没有钱,唯一的钱还是阎源之前交给她的一个张卡,可里面的钱并不多,不够她买房子或者租房子的。   若是此恢复记忆,南笙恐怕一定会感慨两声,她居然会有没钱的一天。   作为一个拥有百亿遗产的人,居然会有因为没钱发愁的一天!阎源只是笑着看她两眼:“你可以住在这里,我可以住到学校提供的地方。”   U大只给硕士以上学历的同学配宿舍,想他们这种普通本科,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她住这,把人家撵走。   “有空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你熟悉熟悉,等可以接活了,就有钱了。”   阎源换了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说法。   “嗯,阎源,谢谢你。”   阎烟此刻是真的感激他。   阎源笑笑,指着自己的手说:“我也是有目的的,我那还有几个文物没处理,需要你帮忙呢。   ”   阎烟捂唇,噗嗤一笑。   知道阎源是安慰她的,这家伙虽然一只手,可做什么却比她还利落。   阎源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明知道他可能喜欢你,但是相处起来却一点也不尴尬。   很自然,也没有任何压力,尤其是他带着他去工作室的时候,二人搭配起来,莫名的有种默契。   过了深秋,马上入冬了。   A市的空气也越来越冷了。   连着上了十多天的课,阎烟都没有发现蒋双的踪迹,开始是因为太子的那点芥蒂,并没有给对方打电话。   可这么多天了,她难免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课堂上,教授刚走,阎烟就拉了拉前面的女孩。   一个白人女学生,平时和蒋双走的很近的一个人。   “joe,你知道蒋双去哪了了吗?”   对方回头,发现是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东方女生,惊讶了两年说:“oh!你不知道?”   阎烟被她喊的一震,清了清嗓子:“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   ”   前面的女生不可思议盯着她两秒,随后将头凑过来:“如今上流社会都知道啊,蒋双前几天撞车了,挺严重的。”   “什么?”阎烟眼皮一跳。   女生点点头,随后又笑了:“不过她命大,救回来了,听说今天出院哎,对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   阎烟迅速的消化这一信息,随后刚要点头,女生有别有深意的眨眨眼:“我听说,蒋双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现在都传,她要订婚了,就是撞她那人。”   “…”   阎烟觉得这信息反转的太快,等等,“你说什么?订婚?”   她之前不是说喜欢容翎吗?   多少也是因为这事,她才没想着联系她。   白人女同学没发现她在纠结什么,只是实诚的点点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几个人八卦过,说蒋家有意和谁联姻来着,哎,到时候问问蒋双就知道了嘛。”   “嗯。”   阎烟抿唇点点头。   可不知为何,接下来的课听不进去了。   蒋双和谁订婚?   会是容翎吗?   不,应该不会的,那个男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吗?   可容翎,这十多天也跟消失了一样,以前每天都能有意无意碰到,如今,十多天了,连个影都没发现。   心不在焉的坐了一下午,放学的时候,阎源靠在校门口等她,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好,紧张的问了句:“不舒服?”   阎烟将书包背好,看着他说:“我有个同学今天出院,我想去看看她。”   阎源呼了一口气,笑着说:“我送你吧。”   “好。”   阎烟点头说好,她并没有选择和那个白人女同学一起去,因为她有事想问问她,怕人多,蒋双不方便回答她。   到医院之前,阎烟已经给蒋双打了电话,确认了诊室和房间号。   下车时,阎烟看着阎源说:“你去忙吧,我回去的时候打车就好。”   阎源好笑:“不用管我,你去吧。”   这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阎烟也说不过他,背着包离开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环境和施舍都非常好,走在光滑的大理石路面上,阎烟绕了两圈,终于找到了蒋双的房间。   对方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VIP病房,正在床边转悠着准备出院的东西。   屋内,有两个中年女人,穿着很华贵,应该是蒋家的家长。   “嘿,阎烟,她们刚走。”   蒋双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毛呢外套,笑着对阎烟打招呼,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不过唇上涂着的淡色口红,给她加分了不少。   蒋双本就是个气质取胜的女孩,不管怎么看,都是很舒服的一个人。   “嗯,我是来帮忙的。”阎烟不好意思说他才知道她受伤的消息,尤其是屋内,还有长辈在。   “哎呦,这是你同学吗,双?”   其中一位女人站起来,看着阎烟说。   蒋双笑笑,介绍说:“阎烟,这位是我母亲,这位,是我母亲的朋友,刘阿姨。”   “伯母好,刘阿姨好。”   阎烟将手中的礼品盒放在桌子上,浅笑打了个招呼。   “哎呦,这不会就阎家那位姑娘吧,这模样。”   那个刘阿姨盯着阎烟的目光有些火热,蒋母笑笑和阎烟打个招呼后,就拉着刘阿姨起来了。   “双啊,半个小时,你父亲就来了,到时候让你同学一起去。”   说完,带着刘阿姨出去了。   蒋双摸着鼻子笑笑,“你别介意啊,刘阿姨心不坏的,就是喜欢拉媒,看见好看的年轻人,都喜欢说两句。”   “挺有趣的。”   阎烟笑了,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屋内没有其他人了,阎烟才不好意思的将头抬了起来,望着蒋双说:“对不起啊,我才知道你受伤了。”   蒋双在那里收拾行李,拉着拉链的手一顿,随后说:“没关系,我还不了解你吗。”   就算以前不了解,最近相处一个月也了解了。   这是一个内心冷漠的女孩,或许有人走的进去,可她,走不进去。   她们的开头,并不好。   阎烟有点愧疚,真的。   “蒋双,我们以前,真的很好吗?”   “…”   蒋双继续整理行李,不说话。   阎烟觉得最近的自己的确有点抽疯了,究竟在怀疑什么呢。   “我知道你脑子磕坏了,我不和你计较。”   过了一会,蒋双笑着说。   “…”   “好吧,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的愿意赴汤蹈火。”   阎烟眼珠眨了眨,突然调皮的说。   蒋双放下手里的行李,转过身,抱着胳膊,挑眉看她。   “什么要求都行?”   “当然我能做到的啊。”   阎烟白她一眼,帮忙把床头那些礼品盒装起来。   “呵呵,就知道你留后手。”   蒋双扭回身子,将行李放在地上,背对着阎烟时,脸上的笑容已经都没有了。   她真的挺好奇的,如果她说她想要她男人,这丫头会什么反应。   不过,就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过了一会,蒋双看看时间。   “一会,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阎烟正在罢弄一个苹果,“吃什么饭?”   “接风宴,家人举办的,算是庆祝我出院吧。”   对方的声音淡淡的,让阎烟突然想起那个白人女学生的话:“对了,听说,你因祸得福,要订婚了?”   蒋双将东西都搬到门口,盯着她一直摆弄的苹果说:“消息灵通啊,对啊,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不过。”   话没说完,她的语气又一转,笑着问她:“你知道谁撞的我吗?”   “嗯?”   “谁啊?”这个气氛,像是要验证她的猜侧,可蒋双没直接回答她,耸耸肩膀:“一起去呗,晚上他也可能会去。”   “…”   阎烟之所以摆弄这个苹果,是因为它很红,长的有点像一颗心,可这一刻,她的动作有点僵住了。   即紧张又害怕的摇摇头:“不了,都是你家人,我去算怎么回事啊,不说算了。”   蒋双咯咯一笑,也没勉强她:“走吧,帮我拎到楼下。”   一共就两个小包,大件早就拉走了,阎烟放下那个苹果,拍拍手,帮她拿东西。   蒋双看看那个苹果,也没说什么,二人拎着东西下去了。   蒋家的人正等在门口,阎烟告别他们的时候,耳朵一尖,听到了他们要去的饭店名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上划过,她甩甩头,抬脚离开了。   阎源没有走,车子停靠在路边,看见阎烟走过来,连忙摆摆手。   阎烟笑了:“总让你这个伤号给我当司机,过意不去啊。”   阎源像是被她逗乐了:“那你请我吃饭吧。”   “好啊,请你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阎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此时的阎源哪还有以前拒人千里的冷漠,眉宇间尽是笑意,不客气的将导航打开,伸手指了指:“说吧,去哪?”   阎烟装模作样的在上面看了一会,心里一动说了个地方。   “那里可不便宜。”   阎源扭头望了她一眼,不怪他怀疑,这丫头明明自己吵着要赚钱的。   “我脸上写着很穷吗?”   噗嗤。   “走吧。”   阎源没再多说,将车载音乐打开,车子慢悠悠的开走了。   听着舒缓的音乐,阎烟将视线落在了外面。   她只是想知道,和蒋双订婚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阎源的一只手不敢用力,所以车开的很慢,二人到了那个饭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将车停好,阎烟就眼尖的发现了蒋家的人。   是在医院门口等着的其中一个,现在站在饭店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阎源下来的时候,正好对方走回去了,阎烟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如果被蒋双发现自己拒绝了她,又跑来这里吃饭,不大好吧。   何况,对方未必是容翎。   就算是容翎,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阎源,我们换地方吧。”   阎烟想了想,拉住了阎源。   阎源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放心,钱不够,我替你补。”   “不是,我看见熟人了。”   阎烟被她笑的脸一红,顿时有点尴尬。   阎源也不逗她了,指了指对面说:“对面有一家中菜也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吧。”   车都停好了,阎烟也不想再折腾他,笑着点点头。   阎源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   感觉这样纠结的南笙太可爱了。   二人此时正在灯红酒绿的马路上,阎源今天穿着一件格子棉服,配牛仔裤,阎烟今天无意带了一条格子围巾,同样休闲随意的穿着,二人站在一起,年轻而富有朝气,看着就像一对般配的大学生情侣。   容翎最近很忙,为了迅速的站稳脚跟,已经连着十多天不眠不休,今天,按约定是来处理蒋家的事,可他无意的一回头,居然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阎源的手自然而然的揉了两下南笙的头发,像是他们经常做的动作一般。   而南笙,那张好看的小脸没有排斥,反而是一种让他妒火燃烧的娇羞。   一股火腾的从胸膛中窜了起来他想开门走出去,想一拳打死那个臭小子,想将南笙拉回来,狠狠的打她屁股,告诉她,不要对别的男人笑。   可他捏了捏拳头,将头转了过来。   他不想吓到她。   “三少,那不是。”   林元见三少的情绪有些不对,顺着窗外看过去,就找到了根源,这个时候,南笙和阎源已经顺着马路走到了对面。   因为有车,男人的手还时不时在对方的腰处虚扶几下,虽然没有碰到,但是在某人的眼里,依旧无比碍眼。   林元觉得,再不转移话题,自家主子的眼睛已经能喷火了。   清咳了两声说:“三少,今晚的事情怎么处理。”   容翎依旧有点心不在焉。   “三少,外面已经有传言了。”   “什么传言?”   这一次,容翎听见了,皱皱眉。   林元叹了口气,合上了文件夹:“传言,容家要和蒋家联姻。”   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好了。   容翎没着急下去,反问了一句:“车祸的事,弄清楚没有。”   林元点点头:“应该和蒋家无关,但是车祸之前,蒋先生无意透露过,对您,有这方面的意思。”   如今,三少又撞了人家的女儿,这事再提起来,自然不好拒绝。   他担心的是,一会在饭桌上,他家三少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如果那样的话,就更不好善后了。   “三少,您一会要冷静点。”   “野心倒是不小。”   容翎按了按太阳穴,嘲讽的说。   ------题外话------   首先:祝各位宝贝儿圣诞快乐哦\(^o^)/   更新时间,依旧六点到七点,偶尔会晚几分钟,咳咳,娇羞捂脸。   耐你们,么么哒(*^3^)   男二阎源上线了,他怎么说呢,算是笙事业上的知己吧,这么一个定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阎烟和阎源来到对面的中菜馆,环境虽然没有对面的酒店豪华,但也算安静文雅。   挑了一个靠窗的地。   阎烟刚坐下,穿着工作制度的服务生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二位想吃些什么?”   阎烟将菜单递给阎源,挑挑眉说:“想吃什么,别客气。”   阎源用拳抵唇,掩住了笑意。   点菜的功夫。   阎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窗外看过去,对面的酒店,蒋家的那个年轻人又出来了,东张西望的,紧接着,就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变,连忙朝一辆车子那跑去。   又是笑,又是点头的,十分狗腿。   想必,车子里的人就是他要等的贵客。   是蒋家人,还是蒋双说的那位未婚夫?   前面的车门开了,阎烟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有些紧张,目光盯着那个最先走出来的人影不放。   是林元!   她见过了,他是容翎的助手…   果然,后面的门打开了,在几个人的恭候中,一道修长而又慵懒的人影从车里走下来。   他的手放在黑色的大衣口袋中,立起来的衣领挡住了一截下巴,微微侧头时,阎烟看见他额头贴着一卡其色的创口贴。   蒋家那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男人已经眼皮未抬的朝酒店走去。   这样目空一切的容翎,是阎烟没见过的,同样,也是让她心里发堵的。   原来真的是他。   是他撞得蒋双,那么,他们要订婚了?   所以,他这十多天,才没找过她?   阎烟抿了抿唇,觉得呼吸都闷的慌,这初冬的天气,就像混着一桶冰块的水朝她浇过来,彻心彻骨的冷。   呵,她怎么这么傻,居然相信他那些话。   如果单论身世,他是比太子还要优越的贵公子,她不过一个阎家的养女,凭什么认为他会喜欢自己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撞了蒋双,她觉得,蒋家都未必配的上他。   服务生将菜上齐的时候,阎烟还没有回神。   看样子有些低落   阎源放下了筷子,用手指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   “…”   “想事情出神了。”   阎烟手抵在额头上,让自己的笑容正常点。   阎源摸摸眉毛,不经意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   他用自己唯一完好的手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先吃饭吧,回去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   阎烟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阎源保持神秘的摇摇头:“回去就知道了,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你再激动的跑了。”   阎烟噗嗤一笑。   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厉害,但好歹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   这家中菜的确很好吃,老板和厨师都是Z国人,结账的时候,阎烟才知道,在这里打工的几个服务生都是U大的,但他们并不熟,也没怎么交谈。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阎烟穿过马路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容翎的车子并没有开走。   心中的猜测落实了,不管怎么样,对方的事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同时,她也有点庆幸,在R国时,并没有一时冲动就答应那个男人。   不然,现在就不是与她无关了,而是她被抛弃了。   酒店的豪华包厢。   容翎自从坐在这里,就一言不发,带几个人轮番敬过酒以后,容翎打断了蒋父的话。   他轻拍了手,林元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放在玻璃桌面上。   ,还有一张亲笔签名的支票。   “这是什么意思?”   蒋先生话一顿,惊讶的说。   如果没有那张支票,他恐怕还以为这盒子里的礼物是容翎送他女儿的,可有支票在,意思就不对了。   容翎扶额,笑笑说:“蒋先生,之前我就说过了,令媛受伤的这些损失,都算在我头上,盒子里是一辆同款车的车钥匙,这张支票,算是医疗费和额外的补偿。”   蒋母听到这,皱皱眉,往支票上一扫,那么多零,一看就只多不少。   早就听闻,容家的小少爷挥金如土,如今还真是。   蒋父脸白了白,容翎这是准备两清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   早前他虽然听过容翎的名号,但是没见过,最近接触过几次,他发现对方并不像是传闻中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所以在某人的提醒下,便动了联姻的心思。   他看上的并不只是容家的雄厚背景,他在意的是这个家族的干净,作为一个和贵族挂边的世家,容家不光低调,而且还简单,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听说容家的家风很正,几代男子都自律专一,如果他女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   容翎将想说的话说完,也不想在这耗下去了,系着袖扣,准备转身而走。   “三少,难道您没听到最近的传言吗?”   蒋父没说话,说话的是蒋双的小叔,一直在蒋先生的公司里打工。   所以这种有点损面子的事,自然由他来问。   容翎扭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我从不关注传言。”   “…”   蒋父哈哈一笑,不甘心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能有点误会,是这样的,三少,您看我们最近谈合作不说,您和小女无意撞上,也算是缘分,都是年轻人,没事可以多交流交流。”   这话,也算是退一步了。   尤其是蒋父故意提到合作一事,他知道,容翎最近在事业上挺急的。   容翎听他这话,挑挑眉,就听他接着说:“蒋双啊,傻坐着干嘛,还不送送三少。”   容翎勾着凤眼含笑,林元见状不好,连忙说了一句告辞,将自家主子拽走了。   现在真不是和蒋家撕破脸的时候啊。   被点名的蒋双还有点愣,硬是被她小叔叔推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几个蒋家人,蒋母不悦的放下筷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将女儿送出去啊。”   蒋父瞪她一眼:“你懂什么。”   蒋母沉着脸不说话。   女人和男人的角度不一样,男人嫁女儿可能考虑对方的身份,背景,宏观的一些东西。   而女人则是不同,除了那些可以保障的,她还在意这个男人会不会真心待她女儿。   来的时候,她还抱着一丝期待,可现在看来,就是他们自作多情。   瞅着容翎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一动未动的餐具碗筷,蒋母心里暗在的叹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没看上她女儿,人家压根是没把他们所有人放眼里,如果他有半点对蒋双有意思,也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就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即使再看不上她的家人,也会因为爱屋及乌做出一点礼待,就像曾经的容翎,再怎么不喜欢南远山,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一样。   蒋双一直跟在容翎的身后,在快要走出大堂的时候,她突然喊住了他:“三少。”   “…”   容翎有些不悦的停了脚。   “对不起,我家人的想法可能对你造成困扰了。”   蒋双背过手,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耳朵。   “不会。”   容翎望了她一眼,转身预要离去。   现在除了南笙,没有任何事能造成他的困扰。   “等等。”   蒋双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   容翎其实是个怪胎,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被人夸长的比女孩子还要好看,所以他从懂事起,就不大喜欢女孩子,一直到上学,看到那些女生迷恋的目光之后,他就更看不上这些堪称花痴的异性,虽然有点极端,但他在南笙之前,的确没遇到过能吸引他的女孩子。   如今女人对他来说只有三类,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兄弟的女人,比如之前的云大小姐,和路琪,再一个,就是那些眼花缭乱的,逢场作戏的女人。   想了想,眼前这个女孩应该是第四种。   容翎盯着蒋双说:“你喜欢我?”   这种有点嘲讽的直白语气,一般女孩真受不了。   蒋双的脸有一瞬间红,她清了清嗓子说:“我喜欢你也正常,这应该是你自信的地方,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容翎听到她承认她喜欢他的时候,已经没有耐心了,转身离开。   蒋双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容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有所停留,但是他听见了。   挑挑眉,勾唇笑了。   他至于找一个女孩帮他?   “三少,要不要调查她。”   林元凑到容翎的身边,小声说。   容翎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需要。”   蒋双能和现在的南笙成为朋友,并不是偶然,那么她知道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蒋双也不知道容翎有没有对她的话感兴趣,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才拿起手中的钥匙看了看。   这是容翎补偿她的车子,在出来的时候,她叔叔打开盒子塞给她的。   接连过了两日。   阎烟都是白天上课,晚上和阎源在工作室呆一会,经过这几天的反复练习,她差不多已经捡回了之前的手法。   阎源的私人工作室因为他受伤,的确压了不少活。   这一天快要回去的时候,阎源突然对她说:“我觉得你练习的差不多了,明天你就开始处理吧,每天晚上两个小时,按件算工钱。”   阎烟正摆弄一个唐三彩,听他说完,眸色转动:“这个提议我接受。”   阎源噗嗤一笑,“财迷。”   他以前真没发现,这丫头居然这么喜欢敛财。   二人说说笑笑,阎源将工作室收拾好,便想锁门离去。   他的一个手有些不方便,阎烟帮忙伸出一只手,咔一声,将锁头按上了。   看起来,默契十足。   这个工作室位于一个办公大厦的顶楼,很安静,所以有这一点声音,都能不断的扩散回荡着。   容翎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就那么注视着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南笙。   尤其是她帮他锁门时候,那熟练自然的,就像生活在一起的老夫老妻。   其实以前他就发现了,阎源和南笙在某种气质上,挺像的,也挺有默契。   大概是有同样的爱好和擅长,而且都是那种骨子里很冷淡的人,他觉得,如果没有他,南笙应该迟早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亦师亦友的关系,真的让他很嫉妒啊。   也很恼火。   阎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容翎,消失了十多天的人再出现,那些刻意掩藏的波澜又涌了起来。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又是这样的眼神。   不,是她的错觉,他都快订婚了,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阎源自然也看见了,停顿了一下,问他:“有事?”   容翎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管我?”   浓浓的火药味,让阎烟想打招呼的心思也没了。   拉了阎源一下,“走吧。”   说着,连个眼神也没给容翎。   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说完那些奇怪的话就消失了,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在质问谁啊!   走廊里空无一人了。   容翎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的头发,随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靠!   那是他老婆!   居然向着别的男人说话!   居然给他甩脸色!   还有,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她和别的男人进进出出啊!   居然还不搭理他!   他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拖走啊!   为什么!为什么!   容翎有点怒火攻心,随后他又冷静了下来,靠着洁白的墙壁,苦涩的笑了笑。   为什么,还不是怕她会恨他么。   还不是怕她有一天想起来回会质问他!   怕她指着他的鼻子说:容翎,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给我送走,既然送走了,你又为什么又厚着脸皮将我抢回来!   他是真的怕。   呵,他真是没救了。   这一路,阎源在开车的时候,发现容翎并没有追上来,再看看南笙,也并没有他所想象的情绪低落,只是用额头抵着玻璃,默默的观察着窗外的风景。   他发现,南笙最近很喜欢这样的动作。   车里的在放着音乐。   舒缓又有点悲伤的节奏。   我躲进挑剔的人群   夜一深就找那颗星星   你听不到我的声音   怕脱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确定我要遇见你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   在哪见过你,这几个字像是无线循环一样的阎烟的脑袋里炸响,夺取了她的呼吸,逼迫了她的思想,其实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她那天在小吃街,第一次见到容翎的时候,就想问他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他们见没见过,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和她没关系了…   都要娶别人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阎烟觉得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手一伸切掉了这首歌。   阎源愣了一会,无奈的勾勾唇,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啊…   第二日一早,天气预报就通知说今天有寒流来袭,希望广大市民出行工作,都注意保暖。   今天阎烟有课。   阎源在外面晨练一圈,回来时候直接带了早点。   “今天有课吗?”   将早餐放到盘子里,阎源看了阎烟一眼。   对方刚洗漱完,穿着粉色的卫衣从浴室出来。   阎源手指一僵,看着迎光走来的女孩,呆了呆,阎烟今天一改以往的风格,将长发都束在头顶,扎了一个丸子头。   蓬蓬松松的墨发落在白皙的耳朵旁,看起来异样的性感舒适。   俏皮又优雅,真的很好看。   尤其那洁白性感的脖颈…   “吓到你了?”   阎烟摸了摸额头,那双很有特色的眼眸眨巴了两下。   她只是想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很难看吗?   “好看。”   阎源清了清嗓子,垂眸时,耳根已经通红了。   “今天我自己去上课就好了,就两节课。”   阎烟很少盯着他看,所以没注意他的不自在。   “今天降温了,多穿点,等你下课我去接你,今天你就修复那个熏炉吧。”   说到文物,阎烟是很有兴趣,连连点头。   阎源笑:“先吃饭吧,我去洗漱”   “嗯,快去吧,一会凉了。”   阎烟坐下来吃饭,并没有和他客气。   算得上一起长大的,先不说他喜不喜欢自己,阎烟觉得,阎源都有点像邻家哥哥的感觉。   如果她一直客客气气的,倒有些矫情。   这里离U大并不远,吃过早饭后,阎烟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朝学校走去。   因为快到期末了,很多留学生都回来上课了,校园里早早晚晚进出的人很多。   “阎烟!”   一声熟悉的招呼,阎烟回头,见蒋双从一辆车子里走下来。   不同于以往有司机陪同,这是她自己开的车,红色的玛莎拉蒂,很新。   应该是新买的,据说旧的撞碎了,修也无法恢复了。   阎烟站稳了脚跟。   笑着说:“不好好休息,怎么还自己开车。”   蒋双走过来,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按着钥匙将车锁上。   “就开这一回,新车,练练手。”   阎烟嗔她一眼:“土豪啊,我都穷的快吃不上饭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连房子都租不起,这位大小姐倒好,一辆豪车一辆豪车的换。   蒋双将钥匙揣兜里,扬了扬眉毛:“这你猜错了,不是我自己买的,是撞我那大款送我的。”   阎烟嘴角一僵。   蒋双继续说:“虽然外观一样,但是内室比我之前的那辆豪华多了。”   “…”   撞她那大款,她已经知道谁了,嗯,财力和太子差不多,还真是大款。   蒋双见她没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突然抬眸看到了她的发型,忍不住捏了两下:“哎,小妞,这发型不错啊。”   阎烟笑着拍掉她的手:“捏乱了。”   不过话一出口,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这种互动,经常有人做过。   “你喜欢,你也留长发。”   阎烟敛了敛情绪,天气的确很冷,湿冷湿冷的风,吹的她的一双眼睛格外的水润晶亮。   蒋双晃了晃神,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摇摇头:“我留长发不好看啊,有的人适合短发,有的人适合长发,不过。”   “嗯?”   “有的人长得好看,什么发型都hold的住。”   蒋双优雅一笑。   阎烟被她这一套套的逗的一笑。   二人朝教室走过去,也没多说什么。   她并不知那么好奇八卦的人,何况,知道的越多,心里越难受。   原本平复了一些的心情,就被这样一辆玛莎拉蒂搅了心情,车都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的课程很紧凑,连着两节,就到中午了,蒋双说完邀请她吃饭,阎烟想了想,并没有答应。   说改天邀请她,二人朝分头离开了。   阎源今天已经给了布置任务了,她算了一下,如果以每天修复一件文物算的话,她起码要连着修复半年,才能买的起一栋小平米的房子。   可她的速度,一天修复不完一件啊,不过她若是修复的好的话,以后接一些昂贵的物件,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所以,还是好好努力才行,等毕业了就可以自力更生了,早日恢复她当年的神采。   但是,她以前工作的那些酬劳呢?   都被太子缴了?   一路垂头想着心事,在往工作室的路上走着,阎烟并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她。   容翎见她又是朝阎源那里走去,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啊,是你,你想吓死我啊。”   阎烟没想到后面会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差点吓得魂魄离体,如今见到是容翎,更生气了。   “你拉我做什么。”   阎烟挣脱她的手,揉了揉手腕。   容翎头上的创口贴换了一个,今天是深棕色。   皱眉的时候,创口贴也跟着起伏两下:“有话和你说。”   依旧是那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可这一次,阎烟心没有动摇:“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她转身走了。   南笙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变,她最讨厌和别的女人有关的男人来接近自己。   本能的讨厌,不管对方是谁。   容翎也是发现了她对自己的变化。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赌气,而是南笙刻意的想和他保持距离。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给她时间考虑吗。   她就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胸腔里突来一种抽痛。   容翎仰仰头,看着快要走远的南笙,大步追上去,拦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啊,容翎,你做什么!”   阎烟生气的喊到,这人疯了吗。   双手齐下的挣扎着。   容翎不为所动的将她扔进车子:“我说我要和你谈谈,必须谈。”   说着,他也挤了进去,“开车。”   前面的司机脚一颤,立即将车开了出去。   阎烟气的脸有点白,扎的好好的头发也有几丝掉了下来:“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容翎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上扫了一下,接着闭眸不说话。   他现在极需要冷静一下。   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了她。   “放我下去!”   阎烟手在车窗那垂了一下。   闷的一声响,让容翎的眉毛拧了一下:“你砸骨折了,玻璃也不会碎的。”   “…”   阎烟咬唇,直接朝后面坐了坐。   他不说话,她也不想理他。   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   在宾馆和饭店两处纠结了一会,容翎最终决定还是去饭店吧。   他要先弄明白怎么回事。   虽然选了一处饭店,但是和独立房间差不多,餐桌后面是两排宽阔的沙发椅,容翎点了几个菜便将所有人轰出去了。   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顺手打起一个苹果打着皮。   沉默了一会,容翎看看她:“我让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说什么?”   阎烟将掉下来的发丝重新梳好,眼睛都睁圆了。   他怎么好意思问的这个话。   容翎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她:“怎么?你忘了?”   这语气,有点冷了。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虽然快被南笙磨平了。   阎烟看看,没伸手接。   二人就僵在那。   “现在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阎烟发现对方盯着她的那双眼眸,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涌出来,莫名的让她心里一软。   “为什么没有意义?”   容翎拧了拧眉,同时有一个被他忽视的想法窜了上来。   难道?   可南笙的动作更快,直接将他手中还捏着的苹果打掉了,她站了起来:“容翎,耍我好玩吗?这边送人家跑车,这边又说喜欢人家的朋友,这就是你们这些贵公子的生活吗?”   “我居然傻傻的信你的鬼话!”   什么梦,什么痴情!   不过是他们泡妞的一种手段!   阎烟拎着自己的书包就想往外跑。   容翎看着那个骨碌碌滚到地上的苹果,还不等回神,就看见南笙去开门了。   他迅速的站了起来,砰一声将门合上。   抬手捧过女孩的脸,就吻了下去。   “唔…”   阎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对她,唇上湿热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排斥,伸手去推他。   可她的力气还是太弱了。   就像挠痒痒一样,容翎的一只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指抓住,扣到身后,另一手已经拖起她,将人抱回沙发上。   被禁锢在沙发上,阎烟最后没有力气了,只能受着男人堪称为啃噬的吻。   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从排斥,反抗,到被迫着承受,再到最后,心里居然生出一种悸动。   她睁着那双又黑又发的眼眸,舒展的眼角倒映着男人动情的五官,虽然看不出神采,可光是轮廓,就明媚的如同是三月里的桃花。   容翎吻着吻着,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空了的心都疼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渐渐的起身,从女孩的唇瓣上分离。   “你,在吃醋吗?”   容翎将她拉起来,慢悠悠的说。   南笙似乎还没回神,蹙着眉,坐起来弯腰捂了一会胸口。   容翎紧张的搂着她,差点一句老婆叫了出来,又憋了回去。   “怎么了?”   她也没有心疾啊。   阎烟弯腰喘了口气,“被你压到了。”   又压又是闷的,谁心脏也受不了。   “…”   “我和蒋双没有关系。”   容翎也不傻,猜到了这一层,迅速的想和她解释,这都是以前南笙调教出来的结果。   没办法,有南远山这个渣爹,南笙对男人的信任一直不是很坚定。   阎烟回头看了他一眼,擦擦嘴,瞪着他说:“你们有没有关系,和你亲我有关吗?”   居然强吻她。   虽然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初吻。   “你把我削的苹果扔了,这是补偿。”   容翎佯装淡定的看着她。   “…”   “半个月了,你究竟有没有考虑我的话?”   见她又要走,容翎连忙开口,如果这个问题今天不趁热解决,再拖下去更难了。   阎烟此时也冷静下来,“你不是要和蒋家订婚吗?别说没关系,她的车是你送的,我看见了,不过,就算没有蒋家,还有别的家族,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这也是她这几天想明白的道理,所以,对比而言,她还是比较冷静的。   “我撞坏了她的车,那是赔偿,不是送,我不会和蒋家订婚,也不会和任何家族订婚,我说过了,我喜欢你,想照顾,想守护的人,是你。”   容翎放低了声调,因为他知道,南笙最喜欢他这样的声音,若换以前,只要他这么哄她,南笙基本上都会依着他。   阎烟的确觉得心里一动,可还是有些别扭,倒没再着急离开,双肩包往沙发上一放,看着他说:“这怎么可能?”   世族之家,哪有不在意门户的。   容翎笑了,伸手将她的脸正了过来,视线相抵:“我说可以就可以,没人能强迫的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怕的,就是你不愿意。”   只要她不愿意,他真的无法去强迫她。   阎烟秀眉拧成了麻花。   而在她思考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得寸进尺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其实,她是不想推开。   这么多天,尽管她不断的麻痹自己,可是,她已经发现了,她是喜欢他的。   就在他从天而降送她奶茶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不收控制了。   还有被困的那几天,她不是没动心。   “你真的不喜欢蒋双?那么有气质,那么温柔”   容翎噗嗤一笑。   其实南笙比任何女孩都喜欢吃醋,只不过他一直没给她机会吃。   就一个路琪,都已经闹翻天了。   容翎在她露出的额头上吻了吻很坚定的说:“不喜欢。”   阎烟朝后退了退:“你占便宜还没完了。”   “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容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分不清什么心情了,其实他更想说,老婆,回来吧。   阎烟觉得这个冲击太大,像是一个凭空一个雷震得她头晕眼花,心里无疑是有点欣喜的。   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理智绕了一圈,开口说:“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   容翎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感受到了吗?”   什么?   阎烟莫名。   容翎笑了:“我的心就在你的手里,你在它就在,你不在,这里,就是空的。”   “…”   阎烟嘴角抽抽,感觉偶像剧那里煽情的话和容翎一比,简直弱爆了。   不过看他无比认真的深情,她真的信了。   他的心,真的在她的手上。   “蒋家那里,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除了你,我没办法娶任何人。”   因为他们本来就结婚了。   不过此时阎烟还不明白这深意。   她想了想:“那你证明给我看吧。”   如果容翎可以证明他的真心,她愿意接受试试。   容翎特别喜欢南笙现在这个坦率的劲,一直望着她,宠溺而笑。   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容翎才吩咐这里的服务生上菜。   这些天,虽然他一直没出现,但是南笙身边的事,他都了解,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太子打着什么主意,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唯一介意的是,南笙还和阎源住在一起,可现在气氛刚刚好,他又不能蓦然的提出让她搬出来。   望着正在吃东西的南笙,容翎目光挑挑,这件事,还需要他另想办法。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阎烟才猛的想起来,阎源还在等着她。   这会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   “一会还有事吗?”   容翎发现她的表情有点怪异,忍不住询问。   阎烟擦了擦嘴,“我答应阎源下去要去工作室的,结果就被你掳来了。”   容翎现在听到那个名字,就有些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   “有事,他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一会没有事吗?”   阎烟眨着眼睛问他。   容翎笑了,“有何吩咐?”   “…”   阎烟觉得自己有点尴尬,突然有点不适应他们现在的关系。   清了清嗓子,说:“我一会要修复一件文物。”   算是解释,她一会要去做的事。   容翎用手摸了摸那个创口贴,想问的话,还是没说。   算了,来日方长。   “你那里,是那天受的伤?”   这两次见他,额头似乎一直有一个创口贴。   “嗯,不严重,走吧,我送你过去。”   容翎点点头,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主动帮她将包拎了起来。   阎烟的包是黑色帆布双肩包,没有其他的图案,只有侧面绣着一个小熊。   阎烟看着容翎丝毫不介意的将包搭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画风完全不搭好吧。   容翎站在门口,手臂一揽,将她圈了过来。   “试用期,可以亲你吗?”   阎烟笑着摇摇头。   不过下一刻,容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顺手,将她的头发放了下来。   “喂,乱了。”   阎烟退后一步,捂在头发时,长发已经落了下来。   容翎挑挑眉:“除我之外,不许绑头发给别人看。”   他已经忍半天了,那雪白的脖颈太考验男人的定力了。   “…”   “莫名其妙,我还没答应你呢。   ”   阎烟嘟了嘟唇,刚刚吃饭的时候,她的确有些尴尬又纠结,毕竟她没正常交过男朋友,不知道怎么相处。   “两天,到时候你不答应也不行。”   容翎挑眉,拉着她走。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阎烟一直安静的电话就响了。   是阎源。   容翎看了一眼,示意她先上车。   “喂,阎源。”   阎烟接起了电话。   “在哪?”对面,是阎源依旧平淡的声音。   “刚吃饭去了,我现在过去。”   阎烟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我刚刚也在忙。”   阎源的声音很平静。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   “不用了,我吃过了,等你。”   “哦,好。”   挂了电话。   阎烟发现容翎并没看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容翎的视线一直望着窗外,落在某处,忍不住勾勾唇。   突然,他附身过去,亲了她一下。   “喂,说过了,不要占我便宜。”   阎烟红着脸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起来就推他。   容翎闷闷一笑,车子开走了。   对面,看着容翎的车子离去,阎源才收回目光,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吐了口气。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着自己那个缠着纱布的胳膊,抿了抿唇,一把将上面的东西拽了下去。   打火,挂挡,踩油门,将车子开走了。   ------题外话------   嘿,各位妞,狂欢夜嗨皮啊\(^o^)/   感谢各位宝贝的打赏哦,有空拉你们出来秀秀(^_^)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把她扔下去。   阎烟回到工作室的时候,阎源正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挂了半个多月的纱布居然摘掉了。   阎烟放下背包走过去:“胳膊好了吗?”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阎源抬头看她,示范的活动了一下:“没事了,医生说只要不拿重物就不影响。”   阎烟点点头,还有些不放心的说,“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些。”   阎源轻笑应了一声。   屋内的灯光打在他白净的脸上,多了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心里愣了愣。   阎烟有点犹豫要不要和他说说话的时候,只见对方站了起来:“耽误了这么久,过来吧。”   阎源来到另一张桌子旁,修长的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剪影,他将抽屉打开,拿出了那个需要修复的小鼎。   “发什么呆?”   阎源好笑的看看她。   阎烟回神,朝他走过去。   “开始吧,先用我的工具,我给你定的那套还没有到。”   阎源有点叹息的将抽屉里的工具一一拿出来。   放大镜,砂纸,牛角刀,雕刻刀,铜刷…   “你什么时候给我定的?”专属于她的工具?   突然一个想法钻出来,她以前有没有自己的工具,那么那些工具哪去了呢。   阎源清咳了声:“你的手小,力道也轻,用的工具和我的不一样。”   说着,阎源已经将她按到了座位上。   “我是根据你现在的水平定的工具,既然要重新开始,就不要在意过去的成就了。”   阎源一语双关。   南笙将近一年没有动手了,如今能这么快就捡起来,还是因为她的天赋在。   “好,那我试试。”   阎烟笑,也不在纠结,她以前的东西,应该都被太子处理了。女孩将手套带上,就开始观摩桌子上的东西。   阎烟也不打扰她,后退了两步,来到桌架上,打算冲泡两杯茶水。   阎源的工作室很干净,也很明亮,能送到这里来的东西,大多都是著名收藏家或者博物馆慕名而来的,所以他这里的每一件文物酬劳都是不低的。   他只比南笙大一岁,但是入行的比较早,外加常年四处游历,认识的人也比较多。   这个熏鼎其实是阎源特意为她寻来的,修复难度一般,只想让她先练练手。   阎源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低头看着书,偶尔喝几口茶看她一眼。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南笙,对文物的热情都没有变,而这样的投入的她,格外的吸引人。   阎源看着,唇角悄悄的扬了扬,他就是被这样的她吸引的。   阎烟的注意力从熏鼎上收回来的时候,发现阎源正看着她。   目光一怔,对方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休息一会吧。”   “不用,就是这个镂空雕纹太精巧了,我需要放松一下视力。   ”   阎烟开着玩笑说。   “这么用功,是为了赚钱?。”阎源将书本合上,挑眉喝了口茶水。   “你怎么知道?”   阎烟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看着他笑了。   阎源的表情和平常无异,只是拉长了声调,“我还知道,你想赚钱自力更生,买房子。”   “…”   阎烟瞅了瞅他,好像并不生气。   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她说:“阎源。”   阎源眼角垂了垂,开口说:“阎烟,保持原样就好,你想做什么不用对我说。”   他知道,她想和他说什么。   虽然他不喜欢容翎,但不得不说,在南笙这里,他比他占了先机。   “…”   这样的一句话,让阎烟的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是啊,阎源除了一开始的拥抱,后面无论是帮她还是指导她,都没有说过他喜欢她,他想和她在一起的话。   或许,他是真的欣赏她,见不得她事业上的陨落?   如果贸然的说她喜欢另一个人了,会有些奇怪吧。   阎源见她似乎打消了什么念头,看了看手表,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阎烟。”   “嗯?”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阎烟有些不舍,“可是我还差一点。”   阎源轻笑:“明天再来。”   阎烟只好作罢,将东西收了起来。   阎源想了想,转头看着她说:“如果你真的想赚钱,过两天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说到这个,她立马来了性质。   果然跟着阎大师没错。   “之前有个同行请我去带一个考古团,我因为手受伤没答应,他们出的价是这个,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应下来,当我的助手,佣金都给你。”   阎源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阎烟惊讶的吸了一口气,天价啊,有这个数的一半,她都可以一口气买房子了。   对于现在的南笙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自己的住处更吸引她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阎源虽然拿掉了纱布,可他的胳膊受伤是真的,去现场,一定很辛苦的。   “不过,会有点辛苦,关键时候,你还需要照顾我。”   阎源抱着胳膊说,一脸认真。   看的出来,女孩的脸上有些纠结,不过阎源知道,她会答应的。   的确有点心动,“就算去的话,也不用全给我,不过要去多久,你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阎源笑着摇头,“五到七天吧,我们这行,特点就是自由。”   尤其是到了他这个级别。   阎烟的视线从他的胳膊上滑过,又想到容翎今晚对她说的,给他两天时间。   如果去的话,应不应该告诉他一声。   心思有些摇摆不定,“我考虑一下。”   二人往外走,阎源锁门的时候说:“我晚上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定了没有,再确下个时间。”   “好。”   阎烟没意见的点点头。   …   蒋双其实感觉到了阎烟最近对她的疏离,如果准确的算起来,似乎在她说她喜欢容翎的那一天起,对方对她就有了隔阂。   想到这,她垂头笑笑。   还真是一个敏感的女孩。   眼前突来一抹刺眼的车灯,蒋双眯了眯眼睛,推门走了下去。   对面的车子缓缓停下,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前面的管家推门而下。   “蒋小姐,请。”   蒋双点头,开门坐了上去。   后座上,男人仰着头,没有看她。   “太子。”   蒋双率先打了个招呼。   对方没回答她,不过空气冷的厉害。   蒋双从怀里拿出一个记事本,递了过去。   “除了我住院的那些天,我知道的行程都在这里。”   阎渊听到她这话,倒是动了。   将本拿过来笑着说:“你也没我想象中聪明。”   说着,他翻了翻,就放到一边。   蒋双咬了下唇:“她并不信任我。”   本以为监视一位失忆的女孩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没想到,她每次套她话的时候,都被她避开了。   “太子,您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   阎渊盯着她看了会:“可你哪件事做好了?”   “…”   这句话,她真的没办法辩驳。   刚刚还有些期待的心彻底的沉寂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我都照做了,虽然没有达到您想要的结果,可是我真的差一点就没命了,我总不能再以死相逼,让他娶我吧?”   容翎哪有那么好骗,如果不是她豁出命来,恐怕他连赔偿都不会给他们。   阎渊呵笑一声,没去反驳她的话,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拇指大小的袋子,“最后一件事,把这个给他吃了。”   蒋双看着那个东西,像一个药丸大小,等她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差一点惊的从车上跳下去:“太子,您还要做什么?!”   “我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怎么让他吃!”   “还有,您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   她听说,阎烟已经搬出城堡了。   阎渊没有再回答她这一系列问题,只是皱皱眉,用眼角看看她:“做好你的事,别忘了”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蒋双迅速的将小袋子拿了过来,用力的捏在手心,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底气。   “我没有机会。”   阎渊轻笑:“明晚,蒋家酒会。”   “…”   蒋双脸色一白,捏着那个东西,手掌发颤:“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阎渊靠回椅背上,似乎有点欣赏她这个表情,点了点头。   “你也只剩这么个机会。”   蒋双的脸又白了几分,推门下车时,她轻说了一句:“就算成功了,他也不会娶我的。”   阎渊的眉毛动了一下,没开口。   车门被阖上,女孩落寞又笔直的身影走远了。   过了一会,马路对面的车子连倒了几下,最后横冲直撞的离开了。   似乎在发泄她不满的怒火。   等路面恢复了安静的时候,管家开门坐了进来。   “开车吧。”   “太子。”   管家有点犹豫的开口。   “说。”   管家觉得,他是实在想不通自家主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   “太子,三爷和南姑娘并没离婚,您撮合他和蒋家,应该,”   而且,还让蒋姑娘那么做…   管家的话说完,车内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阎渊的确是心情不错,手指在车窗上划了两下,笑着说:“谁说我想撮合他们了?”   “…”   算了,主子的心思他不懂。   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南家前一阵想为南笙除名,这样一来的话,南姑娘的一切就都归为南家所有了,而她和三爷的婚姻,也就成了丧偶,失去法律制约了,不过后来据说,被三爷制止了,不光对南家人警告了一遍,更是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公布,还将南姑娘的继承的遗产从南远山手里抠了出来。   就凭三爷对南姑娘的用心,怎么可能娶别人呢。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阎烟发现蒋双的脸色有些不好,毕竟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她有点担心的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蒋双看她一眼,摇摇头:“昨天有些着凉了。”   阎烟将笔别在日记本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点烫。”   蒋双没想到她这个突然而来的关心,视线朝别的地方转了转:“阎烟,我没事。”   “等一会下课,我去帮你买药。”   阎烟没理会她的小别扭,虽然她们现在有点小隔膜,可蒋双之前对她的关心是真心的。   蒋双托着下巴笑笑,她看看手表,突然对阎烟说:“阎烟,下节课,我们不要上了。”   “嗯?为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蒋双一向恬淡的眉宇,突然有点落寞。   其实,如果没有太子,没有别人的参与,她和她或许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阎烟拍了拍她的手,感觉她今天有些不对劲,虽然她不太想逃课,还是忍不住瞅了一下课表,下节课是关于D国的历史和发展文化。   好像逃一节课应该也没关系。   “好吧,我陪你去。”   蒋双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在听到她豪爽的答应时,蓦然的心中一动,看了她一会,忍不住笑了。   “不过,你还是要先吃药,不然,我可背不动你。”   阎烟悄悄的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没问题。”   蒋双也跟着拿起书包。   两个人悄悄的从后门走了。   阎烟先是拉着她来到学校附近的药房,买了些药吃了之后,二人才避过司机坐上巴士。   蒋双在阎烟的眼里,一直是举止优雅的乖乖女,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疯狂的举动。   将双肩包放在胸前,阎烟将下巴搭在上面,盯着蒋双看:“你要带我去哪啊?”   蒋双一直看着窗外,忍不住噗嗤笑了,“放心,我不会卖了你的。”   “卖了我,我也不介意啊。”   阎烟挑着秀眉和她开玩笑。   蒋双手指点了点头,笑了没说话,心里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了今晚,估计,她就不会这么对着她笑了。   巴士上放着双语的广告词,二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阎烟就将目光落在了别处。   这个方向似乎要出城了,周围的建筑渐渐透出一种老旧的气息。   其实对蒋双,她也有点歉疚,她在她之前就说了喜欢容翎,如果得知因为她,他们才不能在一起,会不会怪她呢?   毕竟,女孩的心思很难猜的。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坐了一句,蒋双带她下车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小镇。   与其说是个小镇,还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大的菜市场。   本来就不宽阔的窄路两旁,都是摆摊的商家,卖水果的,蔬菜的,还有一些新鲜海物,再往远处,还有几家小吃店。   很吵杂,也很拥挤。   阎烟有点不明白,为何蒋双会带她来这个地方,难不成,她要买什么东西?   蒋双知道她有些疑惑,但是也没解释,指着不远处有一家冰淇淋店说:“他家冰淇淋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阎烟点头:“好啊。”   蒋双笑,示意她把背包背到前面:“这里的扒手很多,小心点。   ”   “…”   阎烟低头照做。   蒋双看看周围,轻声说:“A市的食材大多都是从这里进货的,可以说,这是一个批发市场。   ”   “嗯,看出来了。”   阎烟笑着点头。   这家冰淇淋店还是A市连锁的,地方不大,但是很干净明亮。   阎烟挑了几个口味坐下的时候,就见蒋双一直在盯着外面看。   阎烟将冰淇淋放到桌子上,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对面是一个水果摊。   规模还不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挑挑眉,发现蒋双的目光仍旧在那里。   挑挑眉,再看过去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点不同,水果摊的前面刚刚停了一辆卡车,有几个穿工人装的人在不停地搬运着。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当地人,留着大胡子,工人有三个,一个高个子的当地人,一个有点状的给人,还有一个,和二人相比,有点瘦弱的华人,他搬着一个大箱子,喘着气走着,脚一跛一跛的。   那个人大概发现了有人在注视他,突然将箱子突然放在地上,目光朝她们这里看过来。   很干净的一张脸,也可以说长的很帅气的一张脸,边看着她们,边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着汗。   阎烟收回目光的时候,蒋双已经转过身了,拿着桌子上的冰淇淋,手指有点发颤。   他们认识吗?   阎烟想问,但是没问出口。   低头吃着冰淇淋,过了一会,卡车开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也不见了。   阎烟见蒋双已经连着吃了两个冰淇淋,不知是不是吃多了,冷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你那几颗药白吃了。”   阎烟无奈的说了一句,其实她隐隐有些猜测,蒋双偷偷摸摸的带她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看那个男人。   可他们并没有什么互动…   离的太远,她也看不清那个男人是什么表情。   难不成是她遗失在外的弟弟或者哥哥?   阎烟开始脑补。   “阎烟,晚上蒋家有个酒会,你去吗?”   “不去了,答应阎大师要修复古董的。”   阎烟垂着脑袋,用叉子杵着冰淇淋说。   她要赚钱。   蒋双笑笑。   不去也好。   二人在这里做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才准备离开。   她们推门出去的时候,阎烟发现那个年轻的华人,已经转到了另一家人,脚一跛一跛的搬着水果箱子。   蒋双比刚才冷静多了,拉着她买了点零食,二人坐上巴士离开。   这么一来一去,已经下午了。   二人从学校的后门钻进去,她去找阎源,而蒋双,则是去准备晚上的酒会。   临走的时候,蒋双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阎烟离开。   捏了捏一直藏在口袋里的东西,脸色时青时白。   阎烟,对不起。   距离昨天的见面已经分开二十四小时了,容翎硬是挤出一个小时,等在南笙每天去工作室的路上。   “你怎么在这。”   阎烟脚步一停,好笑的看着前面的人。   容翎靠在车门上,很有默契的,搭了一条和她一样的格子围巾。   。   “试用期,刷刷存在感。”容翎凝视她,眼角舒展着笑意。   阎烟噗嗤一笑,尤其是看着他带的那条围巾和自己的一摸一样,更是忍不住笑意。   好幼稚的男人。   不过,这样的容翎还挺可爱的。   “吃饭了吗?”   容翎走过来,手伸进她的口袋里,将对方温热的小手捉了出来。   “你是不是总这样占女孩子便宜?”   阎烟挣扎了两下,没甩开,就被对方握在手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   阎烟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暧昧。   “至今,只有你一个。”   “…”   这是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吗。   脸颊有点热。   “想吃什么?”容翎垂头问她。   阎烟晃了晃头:“不想吃了,我还有工作呢。”   那个熏鼎还差一点就修复完了。   容翎皱眉,坚持说。   “一个小时,不会很久。”   “那我打个电话。”   阎烟犹豫了下。   昨天她就看的出来,容翎应该挺忙的,抽出一个小时过来看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   电话自然是打给阎源的,告诉他晚一点过去之后,阎烟就挂了电话。   无语的瞪了某个挠她手心的男人。   将手抽了回来,容翎为她打开了车门。   这么近的距离才闻到她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你去哪了?”   阎烟睁了睁眸子,“去了下面的县城,吃了点冰淇淋。”   容翎今天忙的还没来的及从属下那得知她的行踪,有点好奇,但也没问。   “有种菜市场的味道。”   “…”   阎烟被雷了一下。   容翎接着说:“一会有个酒会,要不,和我一起去?”   “不要,还是菜市场适合我。”   阎烟闻闻自己的袖子,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容翎这会是自己开车,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低笑几声。   其实做这几个动作,他已经克制的多了。   明明是他自己的老婆,可现在却要装作刚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亲不得,搂不得,装绅士装的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不过,好歹也算是有进步了,他必须做一个有耐心的猎人,等着眼前的猎物放下防备,朝他走进一点,再走进一点,直到最后,退无可退。   容翎很信守约定,吃过饭,就将南笙送到工作室的楼下。   “对了,我过几天可能出去一趟。”   转身时,阎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和他说了一句。   “去哪?”   容翎有点不悦。   “带一个考古队。”   一听这话,容翎有点急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   “你说什么?”   叫他语气突然高了,阎烟也有点不高兴,立刻打断了他。   容翎将后半句吞了回去,“我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带考古队是很危险的。”   他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自从秦县之后,他就和南笙约定过,不允许她再出现场考察。   可现在,她是阎烟,不是南笙,他说了,估计她也不会听。   心里有点挫败感。   阎烟怀疑的盯了他两眼,直到对方是真的关心自己,刚刚升起的一丝奇怪感也降下去。   “我会注意的,也就一周左右。”   而且,她现在的确需要钱,总和阎源住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   从没缺过钱的容翎怎么也想不到南笙是这么想的。   何况这丫头的钱现在都在他那里。   摸了摸额头,容翎有点挺无奈。   “哪天去?”   “明后天,还没定。”   说着,阎烟已经转身走了。   容翎在心里默默的算计了一下,明后天他或许可以空出时间。   不过这件事,他敢保证,肯定是阎源那小子想出的幺蛾子。   神色闪了闪,容翎转身离开。   今天是蒋氏的周年酒会,也是他准备给南笙交代的一天。   等明天报纸一出来,估计就没人会再传他与蒋家联姻的传言了。   阎烟在修复熏鼎的时候,容翎已经来到了酒会现场。   作为华人圈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排场自然是奢华的,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有点烦躁的甩开几个主动交好的人,容翎径自坐到了角落里,仰头,捏了捏眉心。   他最近的确有点疲惫,也就在南笙的面前,能装的轻松一些。   肩膀被拍了一下,容翎不悦的皱皱眉,看见是北川,又将头扭了过来。   “嘿,三哥,怎么这么消沉啊。”   北川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容翎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哼笑了一声:“今儿不怕有人拍你?”   北川摆摆手,拿过两个酒杯,逐个倒了一点酒。   “离开时躲着点就行,这场合谁关注我这个三流明星啊。”   北川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递给对方,久久没接的时候才想起来。   放下杯子,拍拍脑门:“我说你这洁癖什么时候能好啊。”   容翎在公众场合不吃东西,也不喝酒,熟悉的人都知道。   原因是他嫌脏。   用他的话说,一桌子人坐在一起边说边吃,吐沫腥子满天飞,还有这杯子,说是什么人都用过,不知道和多少人另类接吻了。   总之,自从听到他三哥那套言论之后,他整整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好好吃饭了。   容翎看着他笑笑,靠在椅背上摇摇头:“好不了了。”   最多,他有个例外。   北川扶额,从服务生那里要了一瓶水递给他。   “你让我查的,有线索了。”   容翎听完,捏着水瓶的手顿了一下。   北川环顾一周,离容翎近了一些说:“我查过了,她当年换过三个助理,一个经纪人。”   北川谨慎起见,并没有直说姓名。   容翎挑眉,示意他继续:“有点可疑的是,那三个助理都改名换姓,如今找不到人了,我着重的查了一下那经纪人,是一个男人,如今大概五十多岁,先后换了好几个工作。”   容翎看看他:“重点。”   北川嘿嘿的挠挠头:“地址我发给你,不过人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好。”   容翎将手机拿过来,很快,北川就将一个地址复制给他。   “谢了。”   容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会的门口有点躁动,北川转头一看,是太子来了。   眼珠转了转,北川凑到容翎的面前,先是对着那张脸感慨了一下,接着说:“三哥,你和太子打算闹到什么时候啊。”   容翎将他的手扒拉下去,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我们没闹。”   在他将刀插进肋骨的时候,他和太子的关系,就已经变了。   北川瞪着眼睛看了一会,想说什么,随后又摇摇头做罢。   算了,老二都不插手,他更管不了了。   太子叱咤商场这么多年,认识他的人自然很多,不过,太子并不是话多之人,短短几分钟,刚刚引起轰动的现场,就平息了下来。   今天来蒋家酒会的人,大多还抱着一点八卦的心思,想知道蒋家和容家联姻是不是真的。   说起容翎,这位容家的小公子,现场的很多人都是听过没见过,好奇的很。   蒋家是Y国为数不多没有被合并,还是能和J集团合作的家族企业,如果再和容家联姻,那可就更跃上一个台阶了。   如以往一样,蒋父现在会场前说了几句开场白,大多是一些祝福和勉励的话,又重点提携了几个优秀的员工,在一系列程序以后,蒋父才神秘的说了一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灯光,音乐似乎瞬间的都静止了。   什么事?   蒋大小姐联姻?   万众瞩目中,从会场地一侧慢悠悠的走过来一道修长的身影,黑色的手工西装,光亮的皮鞋似乎映着璀璨的水晶灯,他的步伐很随意,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但莫名的,这脚步声似乎敲在所有人的心上,让人移不开眼。   容翎的五官是精致而完美的,摄人的眼眸,总给人一种感觉,仿佛那里缭绕的妖气,可再细看,又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蒋父看着容翎走过来,欣喜的笑笑,说了几句,就听众人开始鼓掌。   原来他就是容翎。   接着话筒递给容翎的时候,对方先是浅浅打了个招呼,一阵尖叫以后,他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能僵在了原地。   就连蒋父,都不思议的手一抖。   仿佛世界都陷入无声。   “谢谢大家。”   容翎已经笑着说完了,将话筒递给蒋父的时候挑挑眉。   “容翎,这是怎么回事。”   蒋父将话筒捂上,低低的问。   容翎扬扬眉,勾着唇说:“合作愉快。”   说完,男人已经扬首离开了。   “什么?蒋氏被容家合并了?”   “不,不是容家,是最近新崛起的LS,天哪,这家公司是容翎的?!”   “OMG!太帅了!没想到容家三少会长这么好看!”   阎渊坐在那,一直看着容翎离开,薄唇挑挑,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希望,他能喜欢他给他的意外。   容翎从会场出来,就扯了扯脖领,接过林元递给他的大衣。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外面走。   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蒋双突然从前面冲了出来。   “三少,能谈谈吗。”女孩似乎静心打扮过,短而优美的头发,别着精致水晶发卡。   容翎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说:“如果要谈,也是和你父亲谈。”   蒋双摇摇头:“不,我要说的不是那件事。”   容翎低头整理下自己的手套,笑了一声,“如果是别的事,我们更没有谈的必要了。”   说着,示意了一眼林元。   林元上前:“蒋小姐,请让开。”   蒋双不肯动,咬了咬牙说:“那么阎烟,不,南笙的事你也不关心吗?”   “你知道,我今天带她去哪了吗?”   蒋双盯着他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很吸引人。   就连她,对视的时候,都觉得有点紧张。   不得不说,蒋双戳到了他的敏感神经,记得下午和南笙见面的时候,她的确和他说过如果一趟县里。   难道有什么隐情?   浓密的剑眉挑挑,他问她:“你想说什么?”   蒋双的手背在身后,有点紧张,林元狐疑的看了蒋双一眼,不过一个女孩子,还是蒋家的,除了想吸引三少的目光,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在这里说吗?”   蒋双往旁边看了看。   容翎有点不耐烦了。   抿了下唇说,“我没时间。”   在容翎说话的时候,蒋双突然垫起脚,背在身后的手就朝容翎伸去,手指上的一层粉末,顿时糊了对方一脸。   “三少!”林元一惊。   容翎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异香钻进他的鼻腔里,顿时脸色一沉,抬脚就将蒋双踹了出去。   他本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何况对方还心怀不轨,这一脚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只见蒋双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捂着肚子倒在那。   “来人!”   “三少!”   林元也顾不上那个女孩了,连忙拿出一个手帕递给容翎。   容翎擦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去医院。”   这东西,他八成知道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个用法的。   “等等。”   蒋双试图坐起来,只听前面的男人冰冷的说:“别让她跑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让开。”   蒋双挣扎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出来,挡在她前面,“蒋小姐,请配合。”   她咬咬牙,推开其中一个跑了出去。   事情才完成一半,还剩一半呢。   容翎上车前洗了一下脸,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还是有点不放心。   本来他这么着急离开,是想按着北川的地址去找那个经理人,“三少,还是先去医院吧。”   林元有点紧张的说。   容翎将那个地址给他发过去,“先叫几个人去那里守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属下这就去办。”   容翎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他的袖子也染上了那个药粉。   这股香气起莫名让他不安。   “开快点。”   林元在前面催促。   “哎,三少。”   林元回头时,从倒车镜发现,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又追了过来。   “三少,这蒋小姐怎么回事?”   容翎没回头,嗤笑一声,“能怎么回事,不是自己胆大包天就是听命行事。”   “…”   蒋双的车技追不上容翎的车子,但是她豁出去了,油门踩到底,一直朝对方的车屁股撞去。   于是,宽阔的马路上就出现这样一幕,一个红色的玛莎拉蒂一直朝前面的改装宾利撞去。   容翎心烦意乱,吼了一声,“停车。”   吱嘎!   突然一脚急刹,两辆车砰一声,彻底撞在一起。   容翎直接推门而出,一股冷风吹过来,打了一个寒颤,他一脚朝后面的车门踹去。   “你就这么急着找死?”   容翎眯着眼睛瞪着趴在方向盘的蒋双。   说实话,他开始还觉得这姑娘属于第四种人,喜欢他却矜持的不敢出声的,没想到,她居然胆子这么大,直接朝他下药来了。   车门已经被踹掉了,蒋双捂着额头从里面出来,她看着容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的脸,笑着说:“三少,我说了,我能帮你,我希望,你也可以帮我。”   这一阵阵冷风,让容翎可以确定,他的确中招了。   朝后走了两步,他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自信。”   林元拿着大衣走过来,容翎瞥着蒋双说:“替这姑娘清醒清醒。”   林元垂头:“怎么清醒?。”   这时候,后面跟着容翎的车子已经开过来了,有几个保镖一样的人走下来。   容翎抬脚离开,蒋双被几个人困住,她喊了一声:“三少,你去医院是没用的,我可以帮你。”   “放开我。”   蒋双被人托了起来。   容翎坐上车子的时候,捂着头,指了指大桥下的江水,“扔下去。”   ------题外话------   啊啊啊,又晚了…   头顶着锅盖,有意见的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么肮脏的手,不要碰我。   “三少!唔。”   蒋双在挣扎的时候,被两个保镖捂住口鼻,耳边一阵风吹来,她的人已经呈抛物线被扔了出去。   噗通…   车子毫不留情的开走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药劲似乎拱上来了,容翎捂着额头坐在后座,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水。   林元看着脸色涨红的主子,快速的取了一个冰袋递过去:“三少,马上到医院了。”   容翎接过冰袋,放在额头上,紧抿着唇,并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如果再开口的话,估计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   车内的压抑气氛让司机拼了命的踩油门,在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之后,终于到了。   还是那家私人医院,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容翎走进去的时候,手中的冰袋都已经化成了水。   “三少,您这是误吃了什么?”   那名医生见状,连忙伸手去给他把脉,在对方的手指摸过来的时候,容翎打了一个激灵,一把捏住了对方的手,反手拧了一下:“别碰我。”   医生防备不及,手腕咔的一声似乎脱骨了。   “哎呦,三少,这是医生。”   林元惊呼一声,立马跑过去,将医生的手解救出来。   这名医生就是为容翎处理前几天车祸伤口的,一位挺年轻的男人。   “对不住,三少被人洒了点药粉,不知道是那种,现在可能有点神志不清。”   林元解释说。   男人穿着白大褂,听到林元的解释之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说:“原来是这样,怪我考虑不周,这样吧,先抽血化验一下。”   林元点点头。   不过再转念一看,有点犯难,容翎现在的眼睛通红,一看就是神志不清,这样的他是最不容易接近的。   现在让他配合是不可能的,别看他家三少长的文文明明的,那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制的住的。   “三少?”   林元凑到身前叫了一声。   对方没应,林元摆摆手,召唤几个保镖过来。   “滚开!”   没过一会,医生的办公室便变来一阵暴怒的低吼,和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最后实在没办法,医生给容翎打了一针镇定,才抽了点血,匆忙拿去化验。   大约半个小时。   那位医生走回来的时候,容翎已经坐起来了,手上还注射着缓解作用的营养液,表情比刚才好多了,林元正时不时给他递毛巾擦汗。   “三少,结果出来了。”   医生表情有点犹豫。   容翎喘了一口气,盯着他:“说。”   医生将化验结果放到桌子上:“三少,您吸入体内的,是一种用特殊材料提取的助兴药,名叫欢颜,它的用法很多,可以参合到饮食里,也可以放到熏香里,因为服用之后会让人的面色看起来。”很美。   容翎气的一个杯子摔过去,“解药!”   他没功夫听他解释这乱七八糟的。   医生擦擦冷汗,接着说:“这个药是各国皇室专用的,能够提升愉悦感的,并,并没有解药。”   “难不成,我要忍过去?”容翎眯着眼角从床上跳下来。   “这种药很难求来,就算有缓解的药,我们也不知道如何配置,还有,虽然他对人体没有害处,但是如果不释放…”   医生也是年轻男人,他其实想说,三少随便找个女人就好了,不光可以解药,还可以体会难以诉说的愉悦感,可见到对方这个恐怖的表情,他哪还敢多说。   听到这里,林元也大概猜出来今晚的事是谁做的了。   可目前,三少的情况最重要,他倒是一瞬间想过,将三少夫人带来,可下一秒,他又无奈的摇摇头。   如今,这两人刚有点起色,如果,过犹不及…   恐怕三少也不忍心。   容翎的手上还插着针头,知道这些东西没用之后,他铁青着脸一把拔了针头,抬脚就往外走。   林元快步追上去。   容翎走到医院的门口时,看见身后乌泱泱朝他跟来的下属,那种烦躁感又升了上来!   “都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转身,关门,车子窜了出去。   “林助!”其中一个人不放心的想追上去。   林元朝远处看看,叹了口气:“算了,三少心里有数。”   其实容翎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想离所有人远远的,任何的人的靠近对他都是一种考验,他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车子漫无目的飞驰着。   容翎先是开到了一个海边,跳下车,他就一个猛子,将自己泡在了深夜冰凉的海水之中,还别说,这种瞬间漫延全身的寒倒是让他好受了些。   四肢渐渐地舒展,容翎任由海水冲刷的躺在沙滩上,重重的喘了口气,他抬手,将已经湿透的袖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左手腕的那个狰狞的疤。   其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这么要求完美的一个人,会愿意在自己的手上留疤,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去找女人,反而宁愿一个人躺在脏兮兮的海滩上。   其实为的,只不过是一个人,那个叫南笙的女孩。   他爱她,不想让她受委屈。   他好想她。   尤其是在此刻。   真的好想,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欢着,嚎叫着,渴望着。   他好想他的老婆,可他不敢去找她。   因为见了她,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了…   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关系,他不想因为一时的贪欢而毁掉。   可是身体上的不适,又一直在轰炸着他,南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她是他的!   他想念她的每一个表情,她的每一寸皮肤…   借着夜空里不太明亮的星光,容翎望着自己疤痕处的目光逐渐变色,最终,他从海水里爬了起来,远远离去。   阎烟修复完那个熏鼎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阎源放下书走了过来,一只手带上手套,反复的观摩着。   阎烟顿时又有点紧张,这可是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成品。   “不错。”   阎源观察了一会,轻轻的放下。   阎烟松了一口气,笑了:“阎大师不给点意见?”   阎源摘了自己的手套,手指在她的额上点了一下:“意见就是熟能生巧。”   阎烟倒是谦虚,连连点头,将那个熏鼎包装好,放到盒子里。   阎源看时间不早了,准备收拾东西。   “对了,时间定好了,明天下午一点。”   阎源低头对她修复了一句。   阎烟正在洗手,听到他说话,关了水龙头,偏头问他:“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不过,你最好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这次的位置虽然不是很荒凉,但是也很偏。”   阎源自然而然的说。   说完,他就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果然,阎烟挑了挑眉:“这次?我们之前也去过?”   为什么她记忆中没有。   阎源的动作一直没停,将书放到书架上,按顺序排好之后,才像是缓过神的说:“以前去过一次,和你同学一起。”   阎烟哦了一声。   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记忆经常有片段缺失。   大概是不小心说了这句话之后,阎源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这种感觉让他也挺难受的,在一起相处的越久,谎话就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南笙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他知道,这丫头比谁都敏感。   如果她真的有想起来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怎么看他。   肯定会觉得,他很虚伪很自私吧。   锁好门,下楼的时候,阎源的电话响了,正是这次考古队的组织者,阎烟只知道对方是一位退休的教授,姓什么叫什么,阎源没和他说过。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见他挂了电话,阎烟说:“有事你就去忙吧,反正没多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个时间的A城还是挺热闹的。   阎源摇摇头:“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   阎烟笑笑也不坚持。   开车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二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阎源的电话又响了。   阎烟噗嗤一笑:“快去吧,对方都等急了。”   “嗯,那你早些休息吧。”   阎源简单说了一句,见她打开防盗门走了上去,这才放心的接电话,离开。   阎源这个人很喜欢运动,每次上下楼都不喜欢坐电梯,被他影响的,阎烟每次也都是跟着爬楼梯。   所幸,楼层并不高。   七楼,阎烟平缓了几口气,翻包去找钥匙。   这一低头,可吓了她一跳。   只见走廊的墙壁处坐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从身上地下的水已经淌成了一滩小河。   他低着头,阎烟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脚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是谁?   为什么坐在这,他想做什么?   或者是个醉鬼,找不着家了。   在开门进屋,还是跑出去求救二选一的挣扎中,男人动了动。   将自己颇为狼狈的脸露了出来。   “容翎!?”   阎烟惊恐的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容翎从怀里掏出一个钥匙,指着与他们相对的门,哑着嗓子说:“帮我开门。”   阎烟看清了他脸上不正常的神色,也不知是病了还是喝醉了,可他身上除了湿哒哒的海水味,并没有酒味,纠正道:“你不住在这,怎么开门?”   他们对面住的是几位留学生,这个她是知道的。   前几天还碰到过呢。   容翎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钥匙还在她的手心里。   “林助理多少号,我帮你打给他。”   阎烟看他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跟着他的助理不见了。   容翎抵着额头深吸了两口气,捏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最后他靠着墙站了起来,拿着那个钥匙去开门。   大概因为视线有点不清楚,上下滑动两次才咔的把门打开。   “这里被你买下了?什么时候?”   阎烟的心思不断地在脑海里打转,容翎把他们对面的房子买下来,是为了什么?   “刚刚。”   男人已经哑的不成的声调,说完,也不给阎烟的思考时间,拽过她就将门合上。   碰!   咔!   门还反锁了一圈。   这么近的距离,她才感觉到这个男人不光脸有些绯红,连身上都很烫。   “容翎,你,怎么了?”   虽然这么问,可她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他的样子,有点像那些留学生说的,吃了那种药?   容翎看了她一眼,没有开灯,一手扶着墙壁,抬脚朝浴室走去。   阎烟吐了口气,晃了晃门,打不开,的确反锁了。   如果没有在木屋里那几日的相处,估计她早就被容翎的举动吓的吼叫了。   虽然眼前的局面让她有点不安,可是她更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   阎烟巡视了一圈,将客厅的灯打开,看来他没说错,这应该是他刚刚买下来的,还有那些人匆忙搬走的痕迹没有处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阎烟不自在的咬咬唇,将书包放到衣架上,伸手帮忙收拾客厅。   理智上,她是想离开这里的,但钥匙在容翎那,她总不能冲进浴室…   屋内安静的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阎烟将客厅收拾的差不多能坐人的时候,屋内啪的一声又暗了下去。   从她的身后贴过来一个火热的胸膛:“帮我。”   话语顺着她的耳朵尖滑过。   阎烟心里一惊,还不等走开,手就被人握住了。   一个湿热的毛巾在仔细的擦着每一根,她刚刚弄脏的手指。   “容翎!你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阎烟躲着他的动作,开口说。   容翎不为所动,将她的所有手指都一一擦干净之后,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容翎,你确定你要这么对我!?”   阎烟被容翎压到床上时,愤怒的吼一句。   她以为,他是尊重她的。   原来,是她想错了,男人,说根到底,追女人就是为了上床!   感觉到她的愤怒,气氛僵了几秒。   容翎将床头的灯打开,灯光不是很亮。   他的眸子盯着她看。   阎烟看的出来,他有些隐忍的痛苦,刚洗完澡,眼眶都带着红。   不过,这颜色放在他的脸上,竟然异样的魅惑勾人。   阎烟又将视线扭开,从床上坐起来,想离开。   容翎回手拉住了她,汗水从他裸露的胸膛滑过,弧线优美,他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帮我。”   阎烟嘲讽的瞪他一眼,“容翎,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把一个女人拉上床,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容翎没说话,他抿着唇,坐在床的一侧,一直注视着她。   手上的力度渐渐松开,容翎的眼角慢慢的垂了下去,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给她:“你走吧。”   这声音,极尽的嘶哑。   阎烟接过那个钥匙,在后退了两步之后,她转身就想离开,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抬头看了看他,男人闭着眼睛,眼角很红。   可能怕自己反悔,他翻身躺在床上,将脸背了过去。   “…”   莫名的,阎烟似乎读懂了他的情绪,无奈,和委屈。   她觉得自己疯了。   对方可是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容翎,他怎么会委屈。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由不得她不信,在她面前的容翎,似乎每一次出现都是狼狈至极,落寞孤寂的。   阎烟站在卧室的房门口,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快点离开,可她捏着手中的钥匙,松开,再捏紧,反复几次,还是无法迈开脚,真的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看他的样子应该很难受吧?   他没有去找别的女人,跑到这里,是不是为了她?   可是…   “容翎,你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我,要怎么帮你…”   最后阎烟眼睛一闭,朝他走了过去。   只要他不过分…   容翎见她走了回来,骤的从坐了起来,阎烟没等睁眼就被他再次的压到床上。   “等等。”   阎烟咽了咽口水,想确认他不会反悔时,对方再次关了灯,握着她的手朝他的浴袍里伸去。   “帮我。”   老婆。   男人低头,将这个称呼咽到肚子里,滚烫的唇瓣亲了亲她的脸颊。   “…”   …   蒋双不知道在冰冷的江水里游了多久,被呛了好几口污水以后,她才像蜗牛一样的爬上岸。   咳咳。   干呕了好几声,才吐出一些酸水。   她颓废的喘了口气,没想到,容翎果然如传闻一样,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   一股冷风吹来,她瑟瑟的发了个抖,蜷缩着身子坐在河岸上,她现在是肚子疼,腿也疼,外加额头被撞的,火辣辣的疼。   其实她是得不偿失,在酒会的时候,她观察了好久,容翎除了别人给他的一瓶水之外,没喝任何东西,更别说吃东西了。   所以,她将那个粉末洒过去的时候,容翎那一脚踹的,让她自己也吸了不少。   呵,她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过来,蒋双用力的搂住自己,将头埋到自己的膝盖中。   什么都做不好,她干脆死了算了。   这一片位于公路的下方,是一个堤坝,两侧稀稀落落的有几处路灯。   蒋双蜷在那,半梦半醒的时候,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脚步很有节奏的一轻一重,一轻一重…   最后他走到她身后,啪的一声,扔到她身边一个牛皮纸袋子。   “蒋双,你就这么犯贱?”   男人鼻音很重的,带着浓浓的嘲讽。   一个战栗,蒋双从膝盖中抬起头时就看见对方已经要离开的身影,还有那一跛一跛的脚步。   她迅速的站了起来,将牛皮纸袋捡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对方的脚步很慢,所以她很快就拦住了他。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下午她带阎烟去县里遇到的那个搬运工,很年轻的一个华人,清秀的脸此时映在路灯之下,带着恨铁不成的鄙视。   二十左右的年纪。   蒋双没顾着看他,将牛皮纸袋打开的时候,差点惊呼出来:“他给你了?!阿希,这是护照,还有机票!你可以回国了!”   蒋双兴奋的要去拉着他,却被那个被称为阿希的男孩一把打掉了,他捏过那个袋子,手一扬,将里面的东西扔到了江水里。   “这么肮脏的手,不要来碰我。”   说完,男孩白着脸离开。   虽然他的脚跛了,可是背影依旧笔直。   蒋双抱着头吼了一声,“阿希!你做什么!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可以回国了,你有了它们,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阿希!你知道我为了它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蒋双被这一幕刺激的,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朝着江水跳了进去,想将那些东西捞回来。   护照顺着水漂到中游,蒋双游过去的时候,水已经没到她的腰。   阿希看着那一幕,捏了捏拳头,停在了原地。   看着她将那些东西,一张张的捡回来,他声音有点奇怪的说:“离不离开这里,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蒋大小姐!”   说完,他扭过头,一步一步的离开。   蒋双抖着那些证件的水,快速的爬回岸上:“阿希!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   堤坝上只有男孩离开的脚步声。   蒋双并不介意,手指摸在证件上被润湿的照片,她的眼泪也滑了下来:“阿希,我还知道,我住院时,那些水果是你送来的。”   男孩的脊背有点僵。   “你这个傻瓜,除了你,还会有谁故意挑一些像心型的苹果送我,你是希望我平平安安,对不对?”   蒋双用袖子擦擦眼睛,可是袖子本来就湿哒哒的,越擦,脸上的水越多。   男孩放慢了脚步,蒋双将那些东西再次放到了牛皮纸袋里面:“阿希,回国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男孩慢慢的转过身,脸色异常的冰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打黑工打到什么时候!”   蒋双捂着脸,大声的吼了一句。   “你这样没有出路的!”   “用不着你管!”   吼完这一句,男孩突然走了回来。   他站在蒋双的对面,用比她高半个头的高度俯视她,看了一会,视线落在她手指间的牛皮纸袋上,一把夺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蒋双去抢,对方倒退了两步,一边看着她笑,一边手指用力,撕拉几声,连着袋子再加证件都变成了碎片,扬在二人的头顶。   纸片随着风再次吹落到海里。   啪!   蒋双气的发抖,冲过去,一个巴掌打在那张清俊的脸上。   “你就非要这么糟蹋自己,是不是!”   “…”   阿希捏着她的手腕,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好笑:“蒋双,我回去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我回去了,我的腿就能好吗?还是,我回去了,你就能和太子,不,和容翎,或者,是别的贵公子,谈情说爱吗?”   “你胡说什么!”   蒋双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着颤。   “你做什么了,你清楚,被人扔下来的滋味好受吗?”   说完,阿希笑笑,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剩下的话,蒋双没有说出口,她转过头,望着自己被扔下来的地方,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眼角。   …   客厅里的电话已经响了无数遍,阎烟惊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扭头一看,凌晨三点。   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虽然脸颊还有点余红,但是身上已经不那么热了。   想到刚刚过去的那几个小时,她的脸骤然一烫,恨不得现在就从这里逃出去。   甩了甩手腕,酸痛的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手了。   悄悄的从床上跳下来,刚刚还闭眼的容翎蓦然的睁开了双眼,“去哪?”   这声音让阎烟觉得心里一酥,定了定神,她清咳了一声:“我,我该回去了。”   如果没听错,她的电话已经响了无数次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阎源打过来的。   容翎皱皱眉,坐了起来。   看着阎烟那张小脸,有点无措又尴尬的样子,好笑的勾勾嘴角。   拉着她的手指揉了揉。   这么一揉,不禁让阎烟想起来他们刚刚的举动,这下脸是腾的红了。   手指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任由男人摆弄着。   “疼不疼?”容翎故意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喂,够了你。”   阎烟立即将手收了回来。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容翎呵呵一笑,围着浴巾的身子从杯子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搂着她的腰:“女朋友为男朋友服务,有什么害羞的。”   “…”   此时,客厅的电话又响了…   阎烟推了推他,“我该回去了,今天答应阎大师要带考古队的,估计他都等急了…”   阎大师?   这个称呼,让容翎不爽的挑了下眉。   可他知道,今天的事对南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做什么,这丫头肯定炸毛。   亲了亲她的额头:“去吧。”   “嗯。”   阎烟几乎是一溜烟的跑了。   连电话都顾得上没接。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容翎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笑,起身朝浴室走去。   阎烟站在走廊里,不断的喘着气,想挠挠头的时候,又看看自己的手,僵在了那,虽然洗过了,可那触感是洗不掉了。   她一定是疯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靠在墙壁上冷静了许久,阎烟的脸色才变得平静,算了,不过是牺牲了一只手而已,总不能让他找别的女人去吧…   阎烟小心的打开门时,客厅的中央正坐着一个人,阎源半坐半躺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按在太阳穴上。   咔的一声,门关上。   阎源的动作停了一会,转头看向她:“回来了?”   “…”   “你,一直在等我?”   阎烟不知为何,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凌晨三点多,天还没有亮。   阎源开着窗,一阵阵的冷风吹的窗帘一直摆动。   “你再不回来,我就准备报警了。”   阎源坐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容翎,他有点麻烦,所以,我陪了他一会。”   阎烟想了想,挑能说的解释了一遍,关于容翎的事,她并不想瞒着他。   阎源轻笑了声,大概是意外她的坦白,也大概是不喜欢她的坦白,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趁着天没亮,睡一会吧。”   “好。”   阎烟点点头,发现地上多了几个包袱,再抬眼的时候,对方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他不开心,阎烟感觉的出来,有点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等带考古队回来,她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在感情上面,南笙向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就像她现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容翎,可是她愿意一试。   同样,她也不想再带给阎源困扰。   当南笙离开之后,容翎也没有再留在这里,这栋房子,本来就是昨天临时起意买的,除了卧室,其他的房间都没有收拾。   林元的车子正候在楼下。   容翎坐上车子,关门离开的时候,阎源正靠在窗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就算一切重新开始,他还是晚一步吗。   “三少,蒋家小姐现在还没有回家,不过确定了,那个药粉是别人给他的。”   林元见自己主子的脸色还不错,快速的将自己调查来的事情汇报一遍。   容翎余光扫了一眼窗外,笑着说:“他的手段真的越来越有进步了。”   “…”   林元默默的等待下文,果然,某人有些邪气的说:“他想恶心我,不送个回礼似乎说不过去。   ”   “…”   林元想了一会,还是没明白:“什么,回礼?”   “听说那个女人最近也在A城。”   容翎垂眸说了一句。   林元眼睛睁睁,突然明白了。   沉默了一会。   容翎再次问道:“经纪人找到了吗?”   林元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递过去。   “三少,就是这个地址,我们的人都已经在那守着了,那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   。   容翎轻抬眼角看了一眼,问道:“每天早出晚归做什么?”   林元想了想:“根据下属的调查,这个人改过名字,也换过工作,不过做的都不长,据说他现在叫鲁元,在一家废旧报纸厂工作。”   容翎意外的挑眉:“当红的经纪人混这样?”   林元点点头,他们调查来的资料太少,只有这么多。   容翎的手指在桌椅上敲了两下,点点头说:“一去一回,要多久?”   这个地方并不在A市,他这么一去,估计赶不上南笙的行程了,可这个人目前是唯一能调查凌素素的线索了,他不能错过。   “一天足够了。”   林元算了一下。   “嗯。”   在容翎调查凌素素的经纪人的时候,南笙也在无形之中,离那个漩涡更近了一些。   下午一点,阎烟和阎源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待考古队一行人的到来。   这个队伍之所以给阎源这么高的价,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里面有几个不那么专业的人,算是业余爱好者。   队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本地人,就是昨天给阎源打电话的那个退休的教授,皮尔,队员一共有六位,除了一位年轻的当地小伙子,剩下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中年人。   其中除了几个异国的,还有一位华人,大约四十岁左右。   “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请来的带队的,阎老师。   ”   皮尔教授拍着阎源的肩膀给大家介绍。   阎源虽然年轻,但是在这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几位队员也听过他的名号,连连打招呼,恭敬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这一阵降温,阎烟穿着粉紫色的户外装,带着口罩和帽子,皮尔教授看了她一会,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阎源将她往身边一带,“我助手,阎烟。”   “哦,阎小姐。”皮尔教授率先打招呼。   阎烟点点头。   也和其他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阎大师,是你妹妹吗?”   有人觉得这俩人的名字好接近,好奇的问了一句。   阎源没有回答,阎烟笑笑,也没明说。   但是这意思差不多默认了,阎源,阎烟,让阎大师这么护着的,不就是兄妹么。   一行人上了大巴出发,他们这次的路途有点远,要先做大巴,再坐飞机,再雇佣自驾车。   距离Y国和B国的交界,要穿过一片沙漠。   “要不要喝水?”   到了一处停站点的时候,阎源低头问她。   阎烟点点头:“好。”   这里的风又干又涩,即使带着口罩也吹的她眼眶疼。   “等过了这里,就好了。”   阎源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了一句。   阎烟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   阎源去买水,皮尔教授呵呵一笑,坐在她旁边:“阎小姐,阎大师真是你哥哥?”   “不像吗?”   一天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个皮尔教授挺有意思的,调皮的反问了他一句。   皮尔教授拍了拍膝盖,眨巴两下眼睛,看着走回来的阎源,有点遗憾的语气说:“我认识他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小子对一个小姑娘和颜悦色的,可惜,你是他妹妹。”   “…”   阎烟觉得这话题有点尴尬。   “聊什么这么开心。”   阎源坐上来,将一瓶水拧开第给她。   现在还没到荒郊的地方,他们为了减轻负担,都是每到一站,现买食物。   “地点就在沙漠后面吗?”   阎烟拿着地图翻了翻。   “嗯,前面只剩一站了。”   阎源低头看了一眼说。   从天亮,到天黑,他们穿过沙漠的时候,车子已经快没油了,不过,也终于到了最后一站。   几个人换着开车,都有些疲惫。   “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再进去。”   皮尔教授在阎源的示意下,对大家解释说。   “哦,太好了。”   “不错,实在太累了。”   “哟,风景不错。”   有人立马配合。   阎烟背着包下车,身后突然被撞了一下,她回头,是那个华人大叔。   长的还挺端正的。   “不好意思,阎小姐。”   对方看着她,笑着摆摆手。   “没事。”   阎源从后面走过来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一会,你和我一个房间。”   阎烟的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就被阎源雷了一下。   她看看眼前白色的三层小楼,院子里还有几棵椰树点缀,不像缺房间的样子。   好笑的捏捏内心,阎源凑到她耳边解释了一句。   “队伍太杂,我不放心。”   听他这么说,阎烟倒是释怀了,不过又想起了什么,看看周围,皱眉说:“为什么,我觉得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看呢。”   “那个邱先生?”   阎源抿了下唇。   “你也发现了?”   阎烟立即点点头,刚刚他还撞她。   可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看她的目光并没有异常。   这一路,和众人相处的时候她是一直带着口罩的,阎源想了想:“在他们面前,你还是带着点口罩,一会我问问皮尔,他们的来历。”   阎烟点点头,只能先这样,跟着他朝前面的旅馆里面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能放弃他,和我在一起吗   Z国的东北部。   容翎抵达到这里的某个小城时已经入夜了,这里的空气格外的冷,林元从后座拿过来一个大衣给他披上。   容翎拢了拢领口,窄旧的街道从前面跑过来一个年轻的男孩,距离一米的时候,猛的停下来:“三少,您猜的不错,他果然要跑,不过,被兄弟们抓回来了,人就绑在屋里。”   年轻的属下邀功的说。   容翎抿唇,抬脚往屋里走。   林元拍拍那个男孩的肩膀,“做的不错。”   说着,也追上了容翎的脚步。   这个人就是容翎要调查的凌素素的经纪人,鲁先生。   楼道的灯很暗,一走进去就闻到浓浓的潮湿*的味,容翎皱皱眉,忍耐住了。   “三少,这里。”   有几个守护在门口的人立即弯腰对容翎请示。   房间在一楼左侧,容翎在蹬了几个台阶之后,看见那扇布满锈渍的门,脸上的情绪有点忍耐不住了。   拿出一直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套,慢悠悠的戴上。   林元快速的从后面走过来,将一个白色的手帕垫在门把手上。   “…”   容翎看看他,抬脚走了进去。   众人挠头,三少重用林特助不是没有原因啊。   房间不大,大约二三十平米,和外面的脏乱差相比,还能够让容翎接受。   屋里没有什么东西,一个电视机,一个柜子,和一个简易沙发。   “你是谁?”   被绑在沙发上的人抬头看向容翎,脖粗气喘的,脸有些涨红。   容翎朝他走进了两步。   身后的林元将门关上,靠在那里垂头,等候吩咐。   “鲁,不,林先生,你好。”   容翎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手插在口袋里,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男人听到他直接称呼出他的真实姓,睁大了眼睛,眼角的细纹也都跟着崩开。   “你是谁?你找我做什么?”   林先生细细的打量对面这个好看的年轻人,之前的猜测忍不住推翻了,这人也就二十多岁,年龄似乎对不上。   “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跑?   ”   容翎笑着说了一句。   林先生的手脚都被捆着,听到他的话,垂头不语。   容翎也不着急,盯着他看了一会。   听说方面凌素素还红的时候,这个人也很风光,是炙手可热的经纪人。   虽然现在这张脸有点历经风霜,但是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容翎想了想,示意林元去给他松绑。   直到他手脚都能活动了,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活动了一下,叹气说:“说吧,找我做什么。”   既然能找到他,就说明这个人身份不凡,不是他现在能得罪的起的。   这么多年,他也躲够了。   林元搬过来一个小凳子,用手帕擦擦,容翎并没有坐,慢悠悠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开门见山的说:“见过它吗?”   照片正是那半块玉佩。   男人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瞳孔一张,还没等说什么,容翎已经收起了照片:“看样子,你是见过的,我想知道,凌素素是怎么得到它的。”   林先生的手有点发颤的交握在一起,还没等想明白这个人究竟是为何而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画风一转,他惊问:“你认识凌素素!?”   不,不对。   凌素素去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毛孩。   “你问这件事做什么,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容翎挑眉,坐在了凳子上。   林先生觉得有点乱,看着他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是我在当她的经纪人时候,见过这个东西,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这么紧张?”   容翎带着手套的手指弹在照片上。   “…”   男人扭头不说话。   容翎挑眉,从林元手里接过一分资料,边翻边说:“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从小就被你送到了国外。”   男人听闻,猛的瞪向他。   容翎停止了翻阅,摸了摸下巴看他。   林先生本名叫林绅,在凌素素陨落的时候,他也离开了娱乐圈,辗转几个地方,又改名换姓,早年他还是有些积蓄的,日子过得并没有现在这么糟糕,从资料上来看,是因为他的结发妻子生了重病,为了照顾妻子,他又将年幼的儿子送到了国外的寄宿学校,长此以往,日子也就越来越落魄。   林绅抱着头,在容翎这样的逼视下,情绪一下子陷入到崩溃中。   过了好一会。   他才慢慢的抬起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素素是一个极注重*的人,我知道的,都是她愿意说的,恐怕会让你失望。”   男人说完,又垂下了眉。   林绅说的这句话,容翎倒是相信,因为南笙也是这样,这,难道是遗传?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但是,您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林绅长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转,容翎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   “先说说看吧。”   容翎腿一伸,舒展了下坐姿。   林绅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卧室,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影集,“既然你在调查她的事,恐怕你也知道,现在无论是新闻还是媒体,都找不到凌素素的一张照片,这些,都是我私藏的,凌素素曾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新人,她不光演技好,歌剧唱的也很好,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不为人知的天分,才让她…。”   说到这个曾经最让他骄傲的人,林绅至今都有些痛苦。   容翎也并没有打断他,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那时我们在B国拍一部断桥片,恰巧里面有一段剧情,需要她唱一段歌剧,素素没有用替身,就在现场唱了几嗓子,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也就是那天,素素消失了一个晚上,明星也有私生活,见她第二天并没什么不妥,我和其他几位助理也没问,可从那天以后,素素每隔几天,都会来一次失踪,等我问她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她恋爱了,对象是谁,是做什么,一概不告诉我们。”   容翎皱皱眉,林绅继续说:“这样持续了几个月,有一天,我发现了她身边的这个,问她谁送的,她也笑而不答,她是一个极有主见和固执的人,她不说,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只叮嘱她注意保密,免得粉丝知道会暴乱,哎,再后来,我知道的就是那张通缉令,而素素大概怕连累我们所有人,取消了所有通告与合约,一个人离开了…”   容翎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似乎没说谎,眯了眯眼角:“你真的不知道和她交往的人是谁?”   那通缉令是皇室的,还有这么多年他的躲藏,说一点也不清楚是不可能的。   林绅抬眼看他,无奈的笑笑:“自己的艺人谈恋爱,怎么会不关心,后来我打听过,我们那个时候拍片的地点正是B国的皇室所有,还有从平时的一些细节上看,我一直觉得,素素可能是被那里的某个成员看上了,外加那个通缉令,更是印证了那一点,不过,皇室的成员很多,我们也无法确定是谁。”   “既然她走了,你和那几位助理为何要隐姓埋名?”   “呵呵,这事说来话长,   在说之前,您可不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林绅也不傻,如果他将一切都告诉他,还怎么打成交易。   容翎揉揉太阳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林元拿了张纸笔,准备记录他要说的事情。   “林先生,有什么请求和我说就可以。”   林绅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快,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旧的二寸照片:“我所求的事,就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我儿子。”   “您儿子不是被送到国外了吗?”   林元反问了一句。   “没错,当年他才八岁不到,我妻子生了重病,眼看没什么希望了,我一是没时间照顾他,二是不想让他过早的面对这种亲人离去的痛苦,就将他送到了国外的寄宿学校,这些年,我没让他回来过,不过除了每年交学费的时候,我们互通一次电话外,每个月,他都会寄一封信回来,告诉我他的一些近况,可是一年前,我突然收不到他的信了,我打去学校的时候,老师说他退学了,他居然退学了!我想问问怎么回事,都找不到人,我之前的身份证已经失效了,我想去看看他,都没办法…”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可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林元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对方的年龄,又看看那个有点旧的照片,是一个干净的小男孩。   “你儿子叫什么?”   一直站在窗前出神的容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林希。”   …   阎烟推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阎源订的这套房,有两个卧室,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出门在外不拘小节,可是如果一个房间只有俩床的话,她还真睡不下去。   阎源从后面走过来的时候,顺手带上门:“累了就休息会,明天就没这么好的环境了,估计要睡帐篷。”   他们这次的行程主要是将人安全的送到目的地,不用跟着下墓或者淘古董。   “回去也要一起?”   阎烟摘了口罩和帽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阎源摇摇头:“不用,到了地方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他们去的是沙漠石墓,我们一天出不来,所以要睡一天帐篷。”   阎烟眨了眨眼睛,“还有沙漠?”   来的时候,不是路过一片了吗。   阎源好笑的瞥了她一下:“那才哪到哪,前面的才是真正的沙漠。”   好吧。   这么算一下,再回去可不是要一周的时间么。   将自己的背包放到房间里,阎烟洗了一把脸,再出来的时候,阎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桌子上是进沙漠需要的一些工具。   “出去吃还是让他们送上来?   ”   他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出去吃吧。”   阎烟朝外面看了一眼,窗户的在外有一条人工小河,边上还种着几棵椰树,感觉风景不错。   “等我一会。”   阎源说完,将东西检修了一遍,放到了背包里,洗了手,才带着阎烟出去。   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稳重的身影,阎烟不由得想到那个嚣张又娇气的男人,如果硬要比较的话,不得不说,阎源的独自生活能力的确要比容翎强的多,在木屋那几日,容翎虽然受伤,可也处处照顾她,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帮她做饭的,就是动作很生疏和笨拙,尤其是脏了手的时候,那嫌弃的表情,藏也藏不住,简直比那些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还矫情。   想起他那个表情,还真挺好笑的。   不过,也正是这份用心和真诚,打动了她。   阎源是习惯了,而容翎是为了她才那么做的…   “在笑什么?”   阎源回头就看见她带着口罩的脸,眼眸弯弯的,晕染着笑意。   阎烟眨巴下眼睛,“突然想到些好笑的事。”   阎源手插在口袋里,将头偏了偏,想说什么的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两个人:“嘿,阎大师,阎小姐。”   是皮尔教授和那个华人邱先生。   “你们要去吃东西?一起?”   皮尔教授问他们说。   阎源笑着说:“嗯,不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好。”   “好吧。”   知道他脾气有点怪,皮尔教授也不勉强,耸耸肩,和邱先生说笑了一句,二人离开。   那个邱先生除了刚开始打个招呼,其他的时间并没有看她,阎烟将实现收回来,暗道,她或者太敏感了。   这个堪称星级的旅馆小面,有几家小餐馆,阎源特意避过皮尔和邱先生,带着阎烟来到另一家面食店。   可以没有包厢,阎源有点犹豫,可是阎烟不想走了,直接坐在了那。   “我看他家的图片感觉好有食欲。”   阎烟支着下巴说。   阎源环顾一周,店里没有几个人,轻挑了挑眉,觉得自己也有点大惊小怪,这么偏僻的地,哪就能碰到认识她的。   擦了擦桌子坐下来。   二人点了两碗面和几个当地有特色的小菜,吃饭的时候,阎烟自然将口罩摘下来了。   和周围具有土色土香肤色的人相比,女孩这水嫩的白皮肤格外的显眼。   几乎是一眼,站在窗外的邱先生就僵在了原地。   躲在墙根处足足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拿着手机悄悄的走了。   吃过饭,在结账的时候,当地的服务员提醒了他们一句,说今晚有阵雨,尽量不要外出。   “还要再逛会吗?”   阎源帮她正了下帽子,开口问道。   走在青石板路上,阎烟摇摇头,大概是吃过饭,疲惫劲就上来了,她说:“明天还要早起,回去休息吧。”   阎源喝了口水,配合她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信号不好,两天了,容翎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给她。   这是利用完了就扔掉的节奏?   回到房间,阎烟趴在床上,翻滚了一会,最后,眼珠转了转,按了一个信息,想看看能不能发出去。   “…”   消息发送成功。   阎烟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不一会,电话响了。   阎烟拿过来一看。   容翎:“想我了?”   后面还加了一个小表情。   阎烟伸手捂脸,不知道该不该回,过了一会,对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容翎:“给你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看来只能发信息了。”   所以说,真的只能发信息?   明明还有两格,这是什么鬼信号…   阎烟:“很忙吗?我明天要进沙漠,估计更没信号了。”   叮。   又一条信息。   容翎:“不忙,你那现在几点…”   阎烟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你那现在几点。”   猛然想起来时差这个东西。   容翎:“凌晨两点…”   “…”   啊啊啊!   阎烟把头一蒙,完了,丢死人了,她这是在扰人清梦么…   可他居然回这么快。   阎烟有点不敢再回信息。   过了一会,手机叮一声,显示又进来一条信息。   阎烟咬唇一看。   容翎:“宝贝,你把我叫醒,自己睡了?”后面自带一个幽怨的表情。   隔着手机,阎烟似乎听到了对方性感的叫了她一声宝贝,想想那画面,脸腾的一红。   阎烟:“我忘了时差了…”   容翎:“呵呵,你在我这没有时差这回事。”   阎烟:“肉麻死你得了,我睡觉了…”   “晚安。”   容翎:“晚安,早点回来。”老婆。   阎烟看看手机,摸着有点烫的脸,滚进了被子里。   不过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容翎那个秒回地速度,怎么也不想被她吵醒的吧。   肯定他自己没睡觉。   隔着电话的另一头,容翎看着最后那两个他没有发出去的字,又一个个慢慢的删掉。   从东北回来,他也是刚刚回到A城,一堆事情还没有处理。   林元见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知道主子还没睡,推门走了进来。   容翎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还看着手机发呆。   “三少,这是B国皇室的资料,二十年间,他们先后换过三个王储,有权势的几位,都在里面。”   容翎将手机放下,示意他将资料放在桌面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反而问林元说:“林旦复原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也算是奇迹了,这一年,林旦大难不死的活了过来,皮肤大面积烧伤已经做了植皮手术,目前恢复的还不错。   林元没想到,主子百忙之中还能关心他弟弟的情况,眉头一喜,感激的说:“多亏了三少的坚持,医生说,林旦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容翎点点头,在桌子倒了两杯水,递过去一杯:“嗯,没事就好。”   林元垂头,想悄悄的擦擦眼泪,但是又忍了回去。   他就知道,他们家三少是最善良的。   容翎笑笑,没介意他的失态,将那个资料打开,拆开封蜡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这两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如今LS刚上市,而且势头还挺猛,事当然是不少的。   “明天和后天各有一个会议,其他的事,倒不是很重要。”   容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林元本以为他要说什么推迟之类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他抬头的时候,容翎正在认真看资料。   这些都是根据林绅提供的信息筛选出来的,B国是一个小国,可以说,他是一个拥有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和盛产最美丽翡翠的王国,矿产丰富,财富也拍在世界全几名,也是为数不多的,皇室专政的国家之一。   林元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三少,如今在世的就这三位挺可疑的,而且年龄还有权利也都相符,但是并不排除已经过世的那几位。”   如果当年和凌素素谈恋爱的那个人已经过世了,那么南笙无论用什么身份活着都不会有危险了。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是谨慎点吧。”   容翎淡淡的说了一句,将视线在几张资料上。   看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异常,毕竟有些事,不是明面上可以查出来的。   “当年那块翡翠,是谁拍走的有记载吗?”   林元摇摇头,“没查到,不过通缉令的事倒是有了点眉目。”   容翎嗯了一声,林元继续说:“当年这个通缉令下的挺嚣张的,据说是已经过世的艾莎公主,为了寻回皇室的东西。”   容翎啪的将资料合上,捏捏眉心说:“听说帝爵是B国备受尊崇的某位大师的最后一件成品,是一件至王之物,这个拥有者一定是个男人,这个艾莎公主上有父王,下有哥哥,究竟为何这么做,也说不好。”   而且人都不在了,并不好追查。   其实关于帝爵的传言有很多,还是容翎在上学时,听有些人八卦的,只不过,那些传言有几分真实性,还不确定。   “围绕这几个人,继续查下去吧,不过动静小点。”   “好的。”   林元刚想走出去。   容翎站了起来:“将明后天的会议推迟吧。”   “…”   林元嘴角抽抽,果然这样才符合三少的作风。   天气预报还是挺准的,入夜十分,窗外就轰隆隆,轰隆隆…   咔嚓,咔嚓,传来了阵阵闪雷,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又迅速的滑下。   阎烟刚睡着,就被一个闪电晃的睁开了双眼,雷声,雨声,夹杂着人工湖水泛着花声音惊醒。   她看着向窗外,窗帘并没拉,道道闪电刺白了夜空。   她下去拉了窗帘,再钻回被子里的时候,用枕头蒙上耳朵。   不知道为何,一听到这个声音,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画面,她在雨夜里跑着,逃命一般的跑着。   后面有人追她,是什么人在追她,又为什么追她?   阎源在打雷的时候,就起来了,听了一会对面并没有异常,又放心的躺回去了。   大概是这里太空旷了,所以每一个雷声都想击在他心里一样,觉得有些不安。   阎烟并不怕雷,捂着耳朵居然又睡了过去,这一会,她看清了,她在雨夜中跑着,后面有一个男人在追她,很可怕,表情很凶…   跑着,跑着,她脚下一拌,泥坑里有个人,她弯下腰,想去看看她,可是没等看清他的脸,画面又一转,她独自一人站在泥泞的土坡上。   耳边的雷声滚滚,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刺眼。   她的前面有个人。   他嘲讽的看着她,表情很冷。   “你想救他们,自己下去啊!”   “你说什么?”   阎烟有点不明白。   男人转过脸,借着闪电,她看清了他的脸,是阎源!   “阎源!”   阎烟看看周围,想去拉他。   而阎源却一把甩开了她。   “啊!”   阎烟惊呼,就在她要滑下去的时候,对方又一把拉住她。   “阎源!你做什么!你想摔死我吗!”   梦里的阎烟有点委屈,大概是因为阎源从来没用这么冷硬的表情看过她,她又气愤又觉得委屈。   现在在她心里,阎源俨然成为一个温暖的像哥哥般的存在。   可下一秒,还在生气的阎源突然身子一低,无奈的说:“上来吧。”   阎烟没动。   有点倔强。   对方低低的说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接着阎源手一拽,将她拉到自己的背上,背着她往前走。   道路上只有两个人,雨水打在脸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还有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走着走着,眼前又冷又暗…   阎烟觉得好难受,又渴又冷,耳边还有人在不断地说着话。   听不清,却让她觉得很温柔,很踏实…   干渴的喉咙滚动两下,一阵鲜热的血腥气漫延开来,她骤然睁眼,是血,红红的血…   让她恐慌的血…   “啊!”   “阎烟!”   阎烟尖叫着坐起来,而阎源一直没睡,听到她这声恐惧的叫声之后,推门就闯了进去。   啪一声打开灯。   女孩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满脸的汗水。   阎源大步迈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   屋内的灯亮了,窗外虽然还雷声滚滚,可是已经看不清楚了。   阎烟揉了揉脑袋,低声说:“做梦了,梦到好多血…”   阎源皱皱眉,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走回床头时,阎烟已经从梦中回神,她怔怔的说:“我还梦见了你…”   阎源倒水的手差点抖了一下,可面色却无常的笑笑:“梦见我什么了?”   这个声音和梦里的一点也不一样,阎烟将水接过来,喝了两口,放在床头柜上。   “我梦见,你,背我…”   想了想,阎烟说。   “…”   阎源并没第一时间回答她,反而盯着她看了看,笑了。   “我确实背过你,走了将近一夜。”   其实如果换了个人,他都不会背她,他并不是多善良的人,这原因他也说不好,大概当时她的某个表情触动了他吧。   阎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承认了。   虽然梦里只是个片段,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下着雨?”   阎烟声音有点紧张。   阎源挑挑眉,“嗯,下着雨,还下了一夜,你还发烧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一夜似乎是他们相处时间最长,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现在求之不得事,当时,他还有点不耐烦。   想想挺有意思的。   阎烟连着又喝了几口水,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一次,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这个话题让他有点逃避,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想气什么。   阎源嗯了一声,算是敷衍。   可阎烟却彻底慌乱了。   见她没事了,阎源想起身离开,阎烟挣扎许久,突然喊住了他,“阎源,我,我逃婚,和你有关系吗?”   “呵,你想说什么?”   阎源干脆扭过头,盯着她问。   手指停留在开关灯的那个地方。   “我们以前相处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记得,我忘记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阎烟坐在床上,手指拧在一起。   阎源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很有可能忘了很多事情,她就说,她的记忆想一段文字,肯定是不正常的。   阎源的表情有点纠结,面对南笙这样真挚的眼神,他说不出欺骗的话。   可是如果他此时坦白了,她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再搭理他了吧…   “为什么不回答?”   “你的确忘了一些事。”   阎源叹了一口气。   阎烟脸色一白,看着他暗自神伤的样子,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在我忘了的那些片段里,有没有喜欢过你?”   “…”   阎源猛的抬头。   阎烟脸色难看的盯着他看:“你说过我们之前一起去考古过,可是我忘了,所以是你背着我走出来,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救了我对不对?可是我记得,我的感觉…”   那是依恋的…   阎源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握着拳,最后又松开:“不要说了。”   阎源推门离去了。   阎烟咬咬唇,懊恼的躺回床上。   她想起,她刚醒来时,阎源看自己的眼神,她还记得她让她不要嫁给太子时,那种痛苦又纠结的语气。   她还记得,太子和她说过,阎源为了救她,向他下跪来着,还因为自己被困,摔断了胳膊。   还有最近,他一步步的引领她走回原来的道路上…   恐怕他已经知道了她和容翎的事,可他却说,什么都不要和他说…   这种默默付出,却丝毫不给她压力的感情,她其实一直在逃避着…   她当初有勇气逃婚,是因为阎源吗?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阎烟的眼底明显有一层青影,阎源和以往一样站在她门口的时候,阎烟莫名的,没有了以往的坦然…   “你的水壶我灌好水放包里了,如果不出意外,足够我们出来的。”   阎源抬脚往外走,忍不住叮嘱她。   阎烟见状,抢先夺了他左手里的东西:“你的手不宜提重物。”   阎源看她笑笑,没说话。   几个人在大厅集合,吃过早饭以后,就上路了。   车上,阎烟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信息。   容翎:“早上好,宝贝儿。”   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两下,阎烟想了想,还是没回信息。   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想要静一静。   关了机,放到口袋里。   车子一路颠簸,五六个小时以后,向导便不再往里面开了,约定明天这个时候来接阎源二人。   果然,这里才是真的沙漠,一望无垠的,干燥的风,刮的额头都疼。   八个人背着包沿着小路慢悠悠有些,刚开始皮尔教授和几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可走了一会,已经没有人愿意说话了。   咕嘟咕嘟的不断地喝着水。   “都慢点喝,小口喝水有助于保持身体里的水分。”   阎源回头嘱咐了他们一句。   阎烟一直跟在阎源的身后,倒是省心,只不过,今天格外的沉默。   阎源时不时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最后,几个人快走趴下的时候,阎源终于停了下来,是一片空地:“大家先将帐篷按在这里,再继续。”   “为什么按在这,不是还有很远吗?”   有人疑惑的问了一句。   阎源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你确定再往前可以住人?”   皮尔快速的解释:“再往前都是毒虫鼠蛇,小心半夜爬你帐篷里。”   “Oh!”   “不要。”   “快点动起来,一会天黑了,容易迷路。”   “要不要帮忙?”   阎烟回头,见那个华人邱先生站在她的身后。   她手里拿着帐篷架子,差点吓掉地上。   “谢谢,我自己弄就好。”   “阎烟,过来。”阎源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摆摆手,将她叫了过来。   走近了,阎源才拉过她:“一会你留在这,还是要一起去?”   阎源有点纠结,其实留在这和再往前走,都有些危险。   “当然和你一起去啊,不让你花钱顾我干嘛的。”   阎烟帮他扯着帐篷说。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阎源看着她笑了,声音清浅。   阎烟摸摸鼻子,其实是摸摸脸上的口罩。   “怎么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他们一个比一个神秘,只有她傻傻的猜不透。   阎源弯腰固定帐篷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抬头盯着她说:“阎烟,如果我说我们以前在一起过,你,要怎么做?”   叮咣…   阎烟握在手里的支架顿时掉在了地上。   “你说真的?”   阎烟拧眉,声音有点颤抖。   阎源看看她,又低下头,将掉在地上的支架捡了起来。   “是真的,你会离开他吗?”   “…”   阎烟没说话。   阎源看着她被震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挺无耻的。   可他就想无耻一回,怎么办。   “阎烟,其实你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喜欢的是容翎,不是我。”   阎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深深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朝那几个人的方向走去。   看着帮别人搭帐篷的阎源,阎烟像是魂魄离体了一样。   所以,她猜测的是对的?   那个梦里的男人,那个拥着她,把她从死亡阵里拽出来的人,真的是阎源吗?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阎烟的表情有些不正常,阎源忍耐着并没有说话,一直到送那些人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还有些漫不经心。   阎源并没有和阎烟靠近,剩下的事情,交给皮尔教授就可以了。   远远的看着那几个拍照的人,阎源皱皱眉,拉着她往回走:“我们去前面等他们。”   “好。”   阎烟点头,手里拿着一米长的尖棍,是用来驱蛇的。   这里的蛇特别狡猾,会突然从沙土里冲出来袭击你。   “为什么觉得你好像哪里都去过。”   走了一会,天快黑了。   阎烟率先打破沉默说。   阎源一直盯着附近,听见她说话,揉了揉被风吹的发干的眼眶说:“倒不是都去过,只不过早些年走的地方比较多,那时候有个老师傅带我,他的经验多,便传授给我了。”   “那个老师傅一定很厉害。”   阎烟赞扬的来了一句。   阎源噗嗤一笑,眼前突然扬起几颗沙尘,他低吼了一声:“小心!”   一个灰色的弯曲的身影朝阎烟飞过来。   阎烟一惊,刚举起手中的东西,就看见阎源率先一脚踢了过去,噗呲一声,在阎源一脚碾死那个东西的时候,小腿被咬了一下。   “啊,你别动!”   阎烟见他还有一脚将那个东西踢开,她连忙跑过去,用尖棍拨了一下。   “它有没有毒?”   阎源嘶了一声,摇摇头。   他只能确定,这不是响尾蛇。   说着,阎烟已经弯下腰,拉开他的裤腿。   紫红色的两个小口,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怎么办?”   阎烟手按在在上面,挤出两滴血液。   血也是紫色的。   听说沙漠里的毒十有*都是有毒的,这会的阎烟吓得脸都白了。   阎源一把将她拉起来,怕她冲动做什么傻动作。   “你先拿着它,扶着我。”   阎烟照做,阎源从包里拿出一个匕首,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又在膝盖上缠了一圈纱布。   阎烟体会他的意图,帮忙用力的挤压着。   在流出的血液是正常颜色之后,阎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有带药吗?”   “在帐篷里。”   阎烟扶着他的手臂,“不等他们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说着,不由他拒绝的拉着他走。   阎源看着她因为自己紧张的样子,虚弱的笑了一下。   如果这蛇真的有毒,就算他的报应吧。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阎源扶回了安扎帐篷的地方。   阎烟满头大汗的,注意力都在阎源的腿上,丝毫没有注意,他们的帐篷处,站着一位修长的人影。   ------题外话------   写的刹不住了,字太多,没检查错字,有虫子帮忙挑出来啦!(^_^)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容翎已经到了很久了,他想象过南笙见到他时会有的所有表情,意外,惊喜,高兴,或者质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他万万没想过这一种,她压根就没看见他…   人生中第一次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还被忽略的如此彻底,对象还是他最爱的老婆。   阎烟冲进帐篷里,翻出几瓶药粉之后,又跑了出来。   阎源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容翎,想提醒某人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过来了。   阎源的腿已经肿的和馒头一样,阎烟紧张的洒了些药粉之后,头顶一暗,手指被人握住了。   她抬眸,瞳孔有一瞬间的微缩。   “容翎,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   容翎的语气有点生硬,一把将她从阎源的身边拽开了一些。   “阎源被蛇咬了。”   阎烟算是对他解释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看着一脸冷汗的阎源说:“看样子这蛇有毒,怎么办?”   阎源比她有经验,阎烟下意识的问他。   阎源听到她这话,低头在地上的那些瓶子里扒拉几下,找出一瓶绿色的药粉说:“这个是解毒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效。”   说完倒了一些在手上,撒在已经肿起来的紫馒头上。   容翎抿了抿唇,看着忙来忙去的南笙说:“去医院吧。”   “…”   “怎么去?”阎烟扭头看他,突然想起来问:“对啊,你是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会的天都快黑了,而且这沙漠里还没有信号,七拐八扭的,容翎是怎么准确找来的。   容翎一直不说话,就那么深沉的盯着她看。   一旁的阎源轻笑一声,“等他们回来的吧,已经抹了药,或许,一会就消肿了。”   容翎孤身一人站在帐篷旁,也没有带任何助理和属下,阎烟看着他有些落寞的姿态,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她承认,她现在的确有点忽略他…   不过也正是这么个人在,让阎烟觉得,他们是可以随时离开这里的,倒是放心了少。   三个人有点怪异的安静,阎源歇了一会,转头将之前准备好的木推点着了火。   阎烟一直观察着他的伤势,就怕他突然恶化,昏迷过去。   这个蛇的确是有毒的,不过毒性不大,阎源到此刻已经心里有数了,但他没告诉她。   容翎也看出他没事,同样,他也没告诉南笙。   两个男人心思各异,虽然没彼此对视,但是这气氛中还是如地上燃烧的篝火一般,火花四射。   容翎其实是个极自负的性子,别的方面不说,单说感情方面,无论是以前的煜洋还是现在的阎源,他都没放进眼里过,也不觉得这个比他小又有点另类的少爷能有成为自己情敌的资格。   不然,他也不可能放任南笙和他到处乱跑。   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比他小的毛头小子,男人眼中的男人或许和女人眼中的男人不一样吧,尤其是南笙,她看重的不是财势和权力。   所以,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将手机里的短信翻出来看了一遍,容翎抬眸,有点艰难的称呼她:“阎烟…”   正添着木头的阎烟动作一停,看他说:“怎么了?”   容翎将手机揣到口袋里,皱皱眉说:“陪我去方便。”   阎烟一愣。   “这里这么空旷,我怕一会迷路,外一在我方便的时候,有蛇…   ”   啊,他这么一说,阎烟立马又想到那天…   脸一红,立即扔了木棍站起来:“别说了,我陪你去。”   这里一共就他们三个人,他这种大少爷,自己一个人出去,的确很危险。   “我先拿个手电。”   阎烟没敢看他,直接钻进帐篷里去找手电。   阎源轻笑两声,容翎一脚踢过去一个木棍,准确的滚到他的手边:“看着点火。”   说完,他盯着他,眼含深意的笑笑。   “走吧。”   阎烟拿着手电从后面走过来,又递给容翎一个尖棍,“如果有蛇你就用它挑开,上面熏过硫磺的。”   “好。”   容翎顺着她的手腕接过,手指故意在她的皮肤滑了一下。   阎烟一顿,收了手往前走。   这里太空旷,怎么也要找个能背着人的地方。   二人的身影走远。   阎源看了一会,无奈的笑笑,拿过容翎踢过来的木棍咔嚓一声掰断了扔进火堆里。   说不清什么心情,他气恼自己的卑鄙,也气容翎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气…南笙骨子里对那个人的心软。   他觉得,只要容翎稍微装一下可怜,南笙就会撇下真受伤的自己…   呵,他突然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另一头的二人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一个积沙土起的土包,下面是断层,一人高左右。   阎烟喘了口气,有点不自在的说:“不如你就去那里方便一下吧,我躲远点。”   这人矫情的厉害,找了好几处他都不满意,不是嫌地理位置不好,就是嫌弃四处漏风,宁愿憋着也不去。   容翎这次倒是没说什么,挑起眼角看了她一眼:“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着急。”   阎烟被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不是怕你憋坏了…”   说完白他一眼,转身往后走。   “去哪?”   容翎皱眉,喊住了她。   阎烟无语:“你不是要方便吗,我回避…”   容翎噗嗤一笑,“不用,你不能走远,外一我方便的时候,背后有蛇怎么办。”   “…”   “这里蛇少。”   虽然这么说,阎烟还是走回来了。   容翎也不在逗她,转身跳到了那个断层的后面。   阎烟只能看见他一个头,悠哉的望着星空,这怡然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方便。   除了衣料摩擦两声,没听到任何声音。   “容翎,你为什么会来?”   阎烟说完,看他依旧在仰着头,好奇的望过去,顿时怔在了那里,真美…   原来沙漠的夜晚是这样的,蓝色的布景下,漫天银河般的星辰,尤其是那具有标识性的北极星…   “曾经有人和我说,想去沙漠和雪山,我当时觉得太辛苦,就没同意,如今看到这样的夜晚,我突然明白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当时的南笙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却傻傻的配合他演戏。   这个让人心疼的傻瓜…   容翎低低的嗓音在阎烟的后脑勺响起。   阎烟一愣,回神看着他:“明白了什么。”   “很美。”   什么?   阎烟没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容翎则是低头看她:“景色美吗?”   阎烟自然的点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问,“和你说的那个人呢?”   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   容翎叹了一口气:“走了,不知道她去了哪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不过,我想陪你你看,无论是险境还是美景,我希望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   说着,容翎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   不管她在想什么,他都不可能放手的。   这突变的画风,让阎烟有点错愕,看着抱在她身上的手,足足盯了两秒,叹口气说:“阎源还一个人在那里,我们回去吧。   ”   想掰开他的手,并没有掰开,容翎将脸蹭在她的耳朵旁:“能不想着他吗?”   他嫉妒。   “…”   说完,有点惩罚的咬了下的她的耳朵。   “容翎,别闹了。”   阎烟还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乱的分不清愧疚还是喜欢。   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撇下为救她被蛇咬的人,和容翎在这里亲亲我我。   所以她毅然推开了容翎,抬脚往回走。   容翎其实也没想怎么着,就是忍不住想抱抱她,想确认她还是喜欢自己的,这漫天的沙子,他也不可能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就分开这么一会,你就舍不得?!”   容翎见她并没有回头看他的意思,站在那忍不住吼了一声。   “你胡说什么!”   阎烟被他一嗓子震在原地,扭头瞪他。   她手拿着手电,虽然没有朝他的脸上晃去,可是也看的分明,容翎因为生气而拧在一起的眉毛。   “他是因为救我才被蛇咬的,腿都肿成那样了,我关心他有错吗?”   容翎盯着她不说话。   阎烟清了清嗓子,说:“容翎,我们认识没多久,我承认,你的某些地方很让我心动,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我答应和你交往,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大老远的跑到这,我的确是感动的。”   “你想说什么。”   容翎看她这样的神情,暗道不好,大步的朝她走过去,手搂在她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有负罪感,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虽然胸膛里正火烧火燎的难受,可他决定压下来。   阎烟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对不起容翎,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需要想想,给我一点时间。”   容翎勾住她的手,掀着眼皮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阎烟有些不舒服,咬了咬唇:“想我们的关系,想我和阎源的关系!”   容翎听她这话,顿时笑了。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臭小子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   无处宣泄的烦闷,一手将人圈在怀里,容翎将唇凑到她的耳旁:“阎烟,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由不得你说的算。”   他给她足够的自由,给她足够的尊重,可一切,终究是有前提的。   阎烟瞪着眼睛,以为容翎要做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了她转身走了。   “…”   阎烟揉揉鼻子,打着手电跟在后面,刚刚的容翎的确很可怕,就像那天他控制不住将她压在身下一样,一直在隐忍着什么。   可她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又松手了,剩下的话自然咽了回去。   容翎真的消气了吗,当然没有。   就连他在想什么,阎烟也不知道。   直到回到营地。   阎烟慢了他几步,容翎已经坐在了属于她的帐篷前。   阎源沉默扒拉着火焰,二人都没说话。   “怎么样了?”   阎烟关了手电,过去看他的腿。   “好多了。”   阎源淡淡的说。   “嗯,没那么吓人了。”   虽然还肿着,可颜色已经从深紫色变成了浅紫色。   “要不要吃些东西?”   阎源试探的站了起来,坐了这么久,他的腿都麻了。   阎烟想去扶他,却被旁边一直沉默的容翎拽了过去,容翎站了起来,看着阎源说:“她的力气不大,我来扶你?”   阎源挑挑眉:“不用,我自己可以。”   阎烟站在后面,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也就是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容翎要做什么。   这么一会功夫了,每当她要靠近阎源的时候,容翎都会伸出一只手,轻飘飘的将她拎开,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当然不,在阎烟想再为他寻个帐篷的时候,容翎脸色一沉,直接将她压到了帐篷里。   禁锢着她的手,就吻了上去。   一直忍到现在,那些被他强压下的妒火终于爆发了。   “唔,你,疯,了!”   阎烟被堵着唇,挣扎双手去推开!   阎源还在外面!   可容翎根本就顾不上了,说他疯了也好,吃醋了也好,他就是故意的。   他要让他看看,南笙是他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有点凉的吻从她的眼睛,鼻子滑过,最后准确的俘获了她的唇,越来越用力,啃噬的吻,她觉得,此刻的容翎似乎想将她嚼碎了,直接吞到肚子里。   这种感觉让她惶恐,还有第三人在场地尴尬与羞涩。   阎源去捡木材回来,就听见帐篷里传来阵阵的挣扎,属于容翎的性感的喘息,还有女孩抗拒的闷哼,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像在他的耳边扩大了无数倍。   容翎是故意的,他知道。   何况,他也没有资格去管。   可是听到属于南笙那不甘愿的求饶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垂下手指,啪嗒一声将手中的木头扔在地上,垂下眼睑走过去。   帐篷被刺啦拉开,阎源单腿支撑地上,伸手就朝容翎抓过去。   一拳打过去。   容翎似乎早有预料,抬手握着他的拳头,二人僵在了那。   “呵,你这是做什么?”   容翎勾着唇说。   阎源眯眯眼睛,看着阎烟已经从那里坐起来了,除了脸有点红,并没有希望,他一把甩开了容翎的手说:“阎烟是我妹妹,我不允许你这么对她。”   容翎嗤笑一声,看着他一副紧张关心的样子,眯着眼睛一拳打过去。   “啊!”   阎烟瞪着眼睛看着朝后面倒过去的阎源,惊呼一声,从帐篷里钻了出去。   “容翎!你是不是疯了!他受着伤呢!”   “阎源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   容翎继续朝阎源走过去。   “容翎!你够了!”   阎烟从一旁推开他,挡在阎源的前面。   其实从现在她的理智上说,她是偏向阎源的,或者是因为他受伤弱一点,或者是刚刚容翎强吻她的举动,让她有点生气。   总之,看着一脸护着对方的南笙,容翎捏了捏拳头,有点嘲讽的笑了。   阎源从地上站起来,轻推开了她,擦擦嘴角的痕迹,盯着他看:“容翎,你犯不着用这种方法,有气你就冲我来。”   “够了!”   阎烟眼尖的发现前方走回来几个身影,是皮尔教授他们回来了,她拿起地上的手电,拉着容翎离开:“容翎,我们谈谈。”   阎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喊住那二人。   走远了一些,阎烟才松开抓着容翎胳膊的手,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我不觉得我有错,他喜欢我的女朋友,我打他不行吗?”   容翎想了想,不情不愿的解释说。   阎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幼稚的人,或许不是他幼稚,是她压根就不了解他。   他们现在站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如果不说话的话,彼此的呼吸缠在一起,格外的暧昧。   容翎似乎还想要吻她,她皱皱眉躲开了:“容翎,我们,分手吧。”   连着三个停顿,她终于将话完了。   容翎的动作一滞,“你说什么?   ”   阎烟您了抿唇,舌尖在嘴里滚动了几圈,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容翎,你不是小孩子,不,其实可以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用心,其实你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但是你很有耐心,你在一步步的引诱我,等我上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但是,我现在不想继续了,不是因为阎源,不是你因为你做的不好,真的,我需要冷静冷静,我也不想耽误你,我们,分手吧。”   阎烟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是自从它冒泡之后,她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在她没有想清楚她的情感与困惑时,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也是对彼此都负责的一个方式。   她这个坦然的态度,让容翎回想起之前,她和他说离婚时候,那个干脆和坦然,丝毫不考虑别人会不会接受。   南笙,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特别狠心的人,真的,容翎就是觉得她有时候特别狠心,才会这么顾忌来,顾忌去,生怕给她惹炸毛了。   他转过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渐渐的握成拳,有些颤抖。   “容翎,我”   阎烟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忍。   容翎蓦然的将头转了过来,他盯着他,一双黑洞洞的瞳孔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格外的妖娆:“呵,其实你就是因为阎源对不对,因为他对你付出的,感动了?觉得和我在一起对不起他?是不是?”   阎烟心里一窒,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我只是需要想想。”   “你还要想什么!”容翎突然在她耳边吼了一句。   阎烟身子一颤。   抬眸时,容翎用力的将她搂进了自己起伏不平的胸膛。   耳边是砰砰砰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一句恨铁不成钢的声调砸在她的耳膜中。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   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   “我不想刺激你,所以我一直在顺着你,可是,我也是有底线的,只要你不说离开,只要你不给我带绿帽子,怎么样都行,骑在我的头上我都依着你,既然你能看出我对你的执着,那么你就应该了解,我不会放手的,可今天,你触到我的底线了,宝贝儿,对不起,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没有自由了。”   容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的,甚至这么长一句话,都没带称呼。   阎烟觉得不好的时候,一个绿色的信号弹嗖的一声滑破天空。   紧接着,容翎将她抗了起来。   “容翎!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翎没有回答她,很快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很快的从天际呼啸而来,停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   “…”   阎烟明白了什么,大声吼着:“容翎,其实一直在跟踪我对不对!”   瞬间买了他们对面的房子,又瞬间的召唤来直升机,这说明,他一直都是有准备的,也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容翎依旧没有回来,按着她,快速的朝直升机处走去。   “阎源还在那,我不能这么离开!”   “你再提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他!”   容翎大吼一声,接着手掌一用力,啪的一声,打在她的屁股上。   的确是打,因为她疼的都快麻木了,阎烟先是疼的嘶一声,接着就是羞恼的大喊。   “你混蛋!”   “你放我下去!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分手!分手了!”   阎烟被这么控着,又被打了一下似乎,感觉理智都不在了,果真像一个炸毛的兔子吼着。   林元本来想去打个招呼,可看见自家三少那黑着的脸,还有三少夫人气的涨红的那小脸,识趣的躲开了。   容翎登上机舱,直接将她扔在床上,“你做梦!”   结婚证都在他的手里,没有他同意,她这辈子也别想离开他。   阎烟在床上滚了两圈,腾的坐了起来,但是某处一疼,她又迅速的站了起来。   容翎挑眉,咔一下将内室的门反锁了。   “…!”   阎烟气的憋了两口气,没说话。   飞机很快的起飞了,容翎看了她一眼,低头接着自己的衣服扣子。   阎烟瞪着眼睛,咽了咽口水,“你想做什么?”   容翎动作一停,看她紧张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不是想分手吗?做点让你不能说出分手的事。”   “…”   阎烟有点紧张。   容翎朝她走了两步,小卧室的灯光很亮,所以他很清楚的看见南笙的耳根都红了。   在沙漠里呆了这么久,他们的身上和头上免不了有细微的沙尘。   容翎的头越来越低,阎烟无处可躲。   在她快要爆发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滑了一下,几颗晶莹的沙粒出现在他的指尖,他挑挑眉:“都这样了,你还期待着我对你做些什么?”   阎烟猛的抬头。   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一张脸渐渐出现各种神采…   容翎拿手帕擦擦手指,噗嗤笑了。   捏捏她的脸说:“也难为我亲的下去。”   阎烟啪的拍掉了他的手,转身坐在床上。   她有让他亲吗?   不对,现在不是亲不亲的事,是他强行把她带走了,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也要囚禁她?   她讨厌这种感觉,可这感觉又和之前太子对她做的那些事不一样,说不清什么感觉。   “浴室里有水,要不要洗洗?   ”容翎指了指卧室后面的门说。   阎烟慢吞吞的白他一眼:“没有换洗衣服。”   容翎继续托着他的外套,“里面都准备好了,换下的直接扔了就可以了。”   这么一会,阎烟觉得自己被他气的胸闷,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已经到了高空了。   他倒是准备的齐全。   头顶着沙子,她也不舒服,走了两步砰的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了。   容翎笑笑,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出来,开门走了出去。   “三少,回哪?”   容翎挑挑眉,看他说:“A市那套房子装修好了?”   “院里还差一点,不过可以住人了。”   容翎点点头:“那就回那吧。”   林元点头。   他也明白,在三少夫人没有真正恢复记忆钱,三少是不打算回北城了。   阎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床单换了。   无语的擦擦头发,这男人果然有洁癖…   不过她也好奇,面对满脸沙子的自己,他是怎么亲的下去的。   容翎再进来的时候,端着一个餐盒,上面放着几个小碗。   阎烟扫了他一眼,穿着一套休闲服,头发有点湿,应该也是去洗澡了。   “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容翎看她一眼,将餐盘放在桌子上。   阎烟抿唇站了一会。   闻到一阵饭香,的确有点饿,可她不想吃。   坐在床上,将手机拿出来开机。   容翎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盯着她看了一会,阎烟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打算理他。   “先吃饭。”   他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不饿。”   阎烟玩着单机游戏,随口回了一句。   如果换以前的容翎,肯定会掀了桌子上的饭菜,再收拾她一顿。   可现在,他挑眉让自己冷静一会。   最后,从椅子上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阎烟的视线虽然一直在手机上,可余光还是在瞄着他的。   手上的电话被抽走了。   容翎单膝搭在床上,一手将她按在床上,弯下腰说:“不饿,那我们先做些别的运动?”   说着,手就要从她的衣襟钻进去。   “住手。”   阎烟扑腾两下身子,抬脚去揣他容翎灵活的手腕一翻,扣住了她的脚裸。   手指顺着她的脚脖向上挠痒痒。   “容翎!你无耻!”   阎烟虽然穿着裤子,可是是运动款的,裤腿很松,这么一折腾,白皙修长的小腿就露了出来。   “吃不吃饭?”   容翎翻身压着她,暧昧的表情却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她怎么就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吃!我吃!”   阎烟咬牙切齿的说!   容翎轻笑,在她白净的脸上亲了一口,松开了她。   气愤的用袖子擦擦脸,阎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不抬眼不睁的吃饭。   容翎知道她心里有气,也没去纠正她吃饭的速度,捞过床上她的手机,随便的点点。   不知是有意无意,容翎突然按到了信息的界面,他发现南笙给他的备注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容翎。   拍在最上面的,是他地几条信息,再往下,有一条署名阎大师的。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说工作室的一些内容。   这丫头的通讯记录简直简单的可以,看了一会,他接着她那个单机游戏玩了一会。   类似于俄罗斯方块的游戏,玩的百无聊赖的时候,手里一空。   阎烟抽走了电话。   “容翎,如果你不同意分手的话,也可以。”   “嗯?”   容翎耳朵一动,立即坐了起来。   这丫头这么快就想通了,不太符合常理啊?   阎烟坐在他对面,将手机关了接着说:“我之所以这次和阎源来带考古队,就是因为他们给的酬劳丰厚,我算过了,这笔钱足够我在A大附近买一个小居室了,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出生起就有花不完的钱,我没有,所以你知道有一个保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你就这么把我带走了,阎源那里怎么交代,就算他再给我酬劳,我也不能再要了。”   说到这个,阎烟是最沮丧的,这笔钱泡汤了,这异国他乡的,她依旧什么都没有…   容翎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怔住了,他没想到,现在的南笙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过她说的对,他们都知道她是南笙,知道她的身份,可她自己不知道…   虽然在南家她和孤儿也差不多,但终归不一样的。   “你有的。”   容翎想说,她有钱的,有家的。   可阎烟笑着打断了他,“你不同意分手也可以,但你不能剥夺我的自由,我要赚钱,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我不想再依附你们任何人。”   “赚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但前提你要嫁给我。”   容翎虽然心软了,可他太了解她了,想了想,很直接的说。   “你,不对,你说什么!?”   阎烟惊了一声,立即从床上站起来。   “有那么惊吓?”   容翎笑了笑,看着她说:“太子不会再找你麻烦,有我在,家世也不是问题,都由我来解决,你只要负责嫁给我就好。”   虽然这事可以缓一缓,可容翎有点等不及了。   阎烟自然不会这么快答应他,多么惊悚啊,容翎居然说要娶她,这事有那么简单吗?   结婚又不是过家家。   所以这个话题谈崩了。   一直到回到A市,她还没有从这个震惊中缓过神来,容翎也不急,他只是告诉了她自己的想法,在她不同意嫁给他之前,她别想离开他一步。   新别墅位于A城的繁华的富人区,一座独立的三层别墅,院子很大,喷泉,泳池,还有一处没有修完的花园。   容翎给她的自由就是别墅到这个院子里,如果要出去的话也可以,必须有他的陪同,也就是说,她无论在哪,都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当天晚上,回到这栋别墅后,阎烟就收到了阎源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出了沙漠,打了血清,身体没事了。   阎烟放心了不少,同时更愧疚了,也没说什么,匆匆的挂了电话。   容翎确实挺忙的,带她回来之后,也没来的及喘口气,接了个电话,就带着林元匆匆离开了。   。   A城最近最大的话题估计就是这个新崛起的LS了,短时间就吞并了蒋氏不说,还能和J集团平起平坐,这明显挑衅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好奇着,想知道太子会出什么手段镇压这个竞争对手。   然而等了这么多天,J集团的太子都没有任何动作,有人猜测,这容家的三少,容翎不会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吧?   太子这两天其实很暴躁,因为他着实被某人恶心着了。   Word酒吧的包厢里。   容翎推门而进的时候,阎渊坐在正对着他的位置,眯了下眼睛扫了他一眼,一脸冰霜。   除了阎渊,屋内还有几个人,几个女人,和被女人围在中间的北川。   “嘿,三哥。”   北川举着杯子打了一个招呼。   容翎挑挑眉,直接坐在了阎渊的对面。   沙发的下面,有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跪在那,容翎望过去的时候,她是在给太子擦鞋,挑唇笑了一下,没他说话。   阎渊哼笑一声,擦的锃亮的皮鞋一勾,将女人的下巴抬了起来,他盯着容翎说:“满意吗?   ”   女人将脸转过来的时候,北川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扔出去。   容翎倒是没那么大反应,带着手套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笑着说:“你满意就好。”   看到他这个反应,女人不经意的抖了抖身子。   “呵,连个鞋都擦不好,你凭什么觉得我满意。”   阎渊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觉得不够凉,又用勺子挖了几块冰放里面,晃了晃,扬手对着女人浇下去…   “啊!”   从头发,到脸上,再到脖颈,顺着衣服里面流到大腿根…   女人抱头打颤:“太子,我错了,对不起…”   阎渊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摇了摇手指。   “不,你要求的人在那里,是他把你送回来的。”   北川已经懵逼了,连忙将身边的女人都推走了,他也是刚到,并不知道一直跪在太子身边的人是谁。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将目光放在容翎的身上,容翎似乎叹了一口气。   直接起开了一瓶,为太子那个空杯子倒满:“既然你不满意,扔了就是。”   “容翎!”女人哽咽的吼了一句。   听到这个称呼,阎渊笑了,一脚踹在那个女人身上,对方朝着容翎的方向扑去。   容翎皱眉,腿一抬,用桌子挡住了女人扑过来的动作。   “太子,您这是哪门子的火?   ”   容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不是,太子,三哥,还有,路,不,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   北川腾的站了起来。   感情今儿自己过来就是充当炮灰的?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不是说她跑了吗?   “还能怎么回事?堂堂太子当腻歪了,改当媒婆了。”   容翎伸了个懒腰,瞪了北川一眼,若不是他火急火燎的将他召过来,他还在家看着他老婆呢。   容翎想走,阎渊也站了起来,“容翎,人打哪来的,你给我送到哪去,不然,我就让你看看,这人换了”   “你敢!”   “我有何不敢!”阎渊的声音就像按在琴键上的手抖了一下,哗啦一声,无比的刺耳。   “我知道,你今天将她带回去了。”   容翎眯了下眼角:“那你就尝尝同归于尽的滋味。”   说完,人开门离去。   门嘭的合上。   阎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紧绷了一下,其实他没到非南笙不可的地步,没强成,人姑娘也不喜欢他,所以他放手了,由着阎源那小子将人带走了。   可他还没折腾后,似乎和容翎杠上瘾了,牵了蒋家这条线,结果没成,还被僵了一军,他眯着眼睛看看地上狼狈至极的女人,背在身后的手青筋不断的抽动着…   他没找到,容翎居然能把这个女人重新塞回阎家,还经他母亲同意了的,呵,真是好样的!   “太子,对不起…”   路琪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酒还是泪水。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阎渊说完,整理下衣服,抬脚离开。   北川挠挠头,立即跟上。   “阎家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   ------题外话------   太子估计要烦恼一阵了(^_^)   ☆、第一百二十章 容翎,我好疼   容翎回到别墅的时候,南笙已经睡了。   和林元在书房里讨论了一会这两天的工作进展,才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三少。”   林元想离开的时候,脚步一停,又转了回来。   “嗯?”   容翎手抵在桌子上,揉揉太阳穴。   他最近真的疲惫的厉害。   林元犹豫了一下说:“三少,您今天这么做会不会彻底惹怒太子,毕竟,我们现在在A城,还根基不稳。”   而且他还有点隐隐担心,那个路琪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容翎挑着凤眸看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担忧,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太高看她了。”   林元点点头,主子心里有数就好:“三少,日后属下们看见了三少夫人要怎么称呼?”   想到这个,饶是向来能干的林助也头疼了。   三少夫人依然是不能叫的,南笙也不能叫,阎烟还是个假名字。   容翎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随意吧。”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林元在心里愣了一下,随后释然的叹了口气。   容翎已经离开了书房,朝卧室走去。   书房在二楼,卧室在三楼,大概是有点私心,所以这栋别墅在修建的时候,容翎只装修了两间卧室,其他的房间都弄成了棋牌室和播影厅之类的,两间卧室其实是打通的,只有一墙和一扇门用来隔离。   容翎站在南笙的房门外,轻推了下门,锁上了…   手在门板上划拉了一会,他垂垂眼角,先去浴室冲个澡。   将自己收拾完的时候,容翎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一点,简单的擦了擦头发,他就滚到了床上。   若是仔细的计算一下,他和南笙分离的时间也快一年了,那个时候是春天,现在是冬天…   容翎觉得还是没有睡意,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鹅卵石,细细的摸索着…   这就是他准备送南笙走的那天,她没有刻完的玉章,如今被他摩挲的已经十分圆润了。   翎,笙,那两个字还是如此般配的站在一起,容翎看了一会,又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将玉石放下里面又锁好。   如果这些东西被现在的南笙看见,难免又会胡思乱想。   将浴袍套上,容翎关了床头灯,走到床上,长腿一迈,从阳台跳到另一处阳台上。   南笙的屋内没有开灯,但是今天的月色很好,容翎轻抬脚走了几步,才看见柔软的床榻上躺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轻轻浅浅的呼吸着,脸颊还有几根头发不老实的搭拢着。   容翎突然不敢再往前走了,这样的久违的一幕让他感觉他们似乎回到了曾经那些没有分开的日子里,她一直没有离开,光是想想,容翎就觉得心里一软,连骨头似乎都软了,身子没有半分力气。   狭长的眸子在夜色中明明幻幻,良久,容翎还走了两步,来到南笙的床边,想看看她,又怕吵醒他,容翎垂眸直接坐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   睡着的南笙比以往都要乖巧,不会用戒备的眼神看他,也不会动不动说出一些戳他心窝子的话,容翎静静地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的呼吸一样起起伏伏,其实他也怨恨过自己,怎么就那么犯贱呢,为什么要喜欢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为什么不在她说离婚或要说分手的时候,干脆让她走,让她知道知道,没有容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可是他就是做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说了,她真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赌不起。   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或许遗传了南远山的某些特质,虽然不花心,可是很薄情。   唯一庆幸的,是她很善良,不然也不会因为阎源的几句挑拨,就开始不安。   “真是个傻瓜。”   容翎叹了口气,忍不住的用手指在她的鼻尖点了点,可能觉得痒,睡着的南笙皱皱眉毛,伸手将他的手指握住了,拉到身下,用胳膊压着,人并没有醒。   容翎好笑,看看被她压的严实的手,并没有舍得抽出来,小心的站起来,另一手支在床上,一个翻身,躺在了她的后面。   贪恋的搂过她,容翎觉得他久违的睡眠正一点点的涌上来,渐渐的阖上了双眼。   第二天一早。   阎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房门已经开了。   愣了几秒,她记得昨天明明锁门了?   “烟小姐,三少我给您送换洗衣服。”   一位中年女仆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叠着几套整齐的衣服。   阎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穿鞋下床,“放在那吧,我去洗漱。”   女仆恭敬的点点头:“早饭已经做好了,是三少特意吩咐的。”   “他不在?”   阎烟自然而然的问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多此一举。   女仆倒是没什么反应,走出门口的时候笑笑说:“三少一早就出去了。”   阎烟没再问,不过在她吃过早饭之后,看了新闻才知道容翎最近在忙什么,原来最近随处可见的LS标牌是他成立的公司,还将蒋氏吞并了,看来,这就是他给自己的交代吗,压根没有婚约一事?   容翎不在,阎烟的活动范围只有别墅和院子,她中午没事的时候出去走走,发现有不少花匠都在花园里忙活着。   “烟小姐,那里脏。”   见阎烟预要往花园里走,那个女仆连忙出声制止。   “没事,我躲着点就是。”   阎烟穿着毛衣外套,慢悠悠的走着,看那些工匠往花园里的花房里栽花。   女仆说的脏就是这些人来回搬运,会洒地上一些泥土,还有一些木头削,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泥土清新的气息。   “这是在移植什么?”阎烟好奇的问。   女仆也跟着走过来,叹气说:“本来这个花房已经建的差不多了,三少开始让人栽种的桔梗花,后来又让人撤走了,弄来了这些薰衣草,挺矫情的花,据说还需要重新换土,呵呵,烟小姐,我这个人粗人也不懂这些玩意。”   说是薰衣草,其实并没开花,都是些苗,所以阎烟也没认出来,笑着说:“种个花还换来换去的。”   有时候她真觉得,容翎挺像是处女座的,不过她还真没问过。   这两天不大想和他说话。   女仆见这位姑娘说话温声细语的,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摆什么脸色,话闸子就拉开了:“三少怎么想的,我们这些粗人可不懂,不过,我听管家提过一嘴,说三少后来嫌弃那个花的寓意还是花语的,说是不好,还是连夜扯的。”   阎烟挑挑眉,没再说话。   这个院子还是挺大的,活动了一圈,她回房时,还有点惦记那个花语的事,容翎也是信这些东西的人?   不太像啊。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好奇,上网查了一下桔梗花的话语。   这个花居然有两个话语。   然后她就看到这样一句话,据说是因为传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所以桔梗花有双层含义,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   估计容翎是知道第二个含义,才连夜销毁的?   阎烟有点想笑,也有点感动,虽然他这么做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可容翎对她那种过于浓烈的情感,让她心里一直很不踏实。   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怎么会爱的那么沉重?   他说的那个梦,刚开始确实能唬住她,可时间长了,她又不傻。   阎烟想了想,又敲击了薰衣草的花语。   等待爱情。   等待…   虽然限制了她的自由,容翎并没有没收她的电话,也没阻断她的联络网,阎烟在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蒋双。   “喂?”阎烟轻按了一下接起。   对面沉默了一会,传来一阵有点消沉的女声:“烟,是我。”   阎烟挑挑眉,笑了:“我知道是你啊。”   蒋双知道阎烟被容翎带走了,但是她不知道容翎有没有和她说那天她给他下药的事,刚开始有点底气不足,但听对方的声音无常,她又松了口气。   “烟,我们能见一面吗,好几天你都没来上课,我有话想和你说。”   蒋双的声音不对劲,阎烟听出来了,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   阎烟犹豫了一下,虽然她也想知道蒋双出什么事了,可她出不去。   容翎说去哪得有他陪同,可他现在忙的她都看不见人。   抿了抿唇:“我最近有点不方便,要不你先定个时间,我如果能出去的话给你打电话。”   对面的蒋双愣了几秒,随后淡淡的笑了:“嗯,这几天都行,你什么时候出来,什么叫我。”   “好。”   阎烟点头。   “嗯,那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阎烟叹了口气,但还没放下的时候,手机里进了一个信息。   是阎源。   “你现在在哪?”   阎烟皱眉想了想:“回来了?伤好了吗?”   阎源:“回来了,我没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的。”   阎烟看完,手指一颤,停顿了许久。   容翎圈禁她这件事她的确有点不爽,可她也不想再将阎源扯进来了。   阎源:“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阎源见她这么久不回,又发了一条。   阎烟手指一动:“没有,对不起阎源,让你担心了,容翎,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们现在虽然有点问题,但并不严重。”   这一次的短信间隔有点久,在阎烟以为他不会回的时候,对方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好吧,如果有困难就和我说,有时间出来一趟吧,将你的东西还有这次的酬劳给你。”   可能怕阎烟不自在,阎源还特意发了一个轻松微笑的表情。   阎烟手指在眼眶处按揉了两下:“行李我有空去取,酬劳就不用了,我都没帮什么忙…”还连累他受伤,她怎么好意思要这个钱。   阎源:“扣除我的工钱费,其余都给你,本来就是因为你接的,对了,还有那个熏鼎的酬劳,雇主挺满意的。”   和阎源聊聊,话题就跑到文物上了,阎烟感觉轻松了许多,而一直飘在半空的心也踏实了许多,她有天赋,也有爱好,只要多加练习,以后就算她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养活的了自己,这才是最实在的。   傍晚的时候,容翎从外面走回来了,见她正在客厅坐着。   愣了一会,他摘了手套走过去:“有没有无聊,今天实在太忙了。”   阎烟瞥了他一眼,“怕我无聊,你让我出去啊。”   容翎摘着手套的手僵了僵,随后看着她笑说:“嫁给我,你想怎么出去都成。”   面对二人这样的谈话,别墅里的所有仆人都退了出去。   容翎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身子往后一仰,带着懒洋洋的疲惫。   阎烟看他一眼,身子往后面挪了挪,开口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逼婚的,容翎,你就不怕吓到我吗?”   容翎的余光一直在注视她,其实这样的南笙还让他挺新奇的,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被收养的一个孤儿,动不动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   特可爱。   “吓到你了吗?”他放慢了语调,听着像是在她耳边呢喃一样。   阎烟身子又朝旁边挪了挪,想让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悸动降下去。   “躲的掉吗?”   看不见容翎什么时候动身的,大手一捞,抓着她的腿就将人拽了过来。   很重的身子一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侧:“容翎,你耍流氓没完了是吧。”   阎烟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有点恼羞成怒,她发现,最近她只要一和容翎对视,她的身子就想被抽空了一样,软绵绵的。   容翎的眼珠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想什么,阎烟不知道。   “对,上瘾了。”容翎沙哑的说了一声。   女孩睁圆了眼睛瞪他。   他低笑,然后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蹭了两下,似乎玩上瘾了,时不时还用下巴蹭蹭她的脸颊,这一直摩擦的有点疼。   “这么欺负人很有成就感吗?”   阎烟扭头,不想看他。   容翎垂眸,在她的唇上吻了几下,他也想有耐心的,多给她一点时间,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人不在眼前的时候,火烧火燎的想看她,人在眼前了,又想去摸摸她,亲亲她,如今他又不满足了,最后一点防线已经拱的他浑身都在疼了。   他觉得,他真是没救了。   也亏的他遇到她晚,如果正赶十*容易冲动的时候,早就什么都不顾了。   阎烟抿唇不语,身上人的变化她不是没感觉到,所以她没敢乱动,这还是那天,容翎告诉她的,如果她乱动…   “如果想欺负你,你今早就下不来床了。”   容翎笑着说,最后在她脖颈处用力的咬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嘶。   “容翎,你属狗的啊!”   得到自由,阎烟瞬间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揉着脖颈那里,瞪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   小脸气的通红。   本来她坐在这里等他是想说说和蒋双见面的事,结果被他这么一顿又蹭又啃的,哪还说的下去了。   想了半天,最后她扭头跑了。   容翎看着那抹隐忍的快要炸毛的背影,勾唇笑笑。   在她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他开口说:“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去一趟。”   阎烟一口气没上来,清咳了两声,她转身,看着他问:“去哪?   ”   容翎看着他想了想:“去宣示主权。”   话落,还极嚣张的挑挑眉。   阎烟静默了一会,抬脚便楼梯下面走了几步,站在中央的位置说:“今天蒋双给我打电话,她好像有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容翎嫌弃的皱皱眉:“以后离她远点。”   “…”   “为什么?”阎烟看容翎这个表情,感觉他们好像发生过什么事。   “我觉得她虽然心思重了点,但还不坏,再说,你不是还撞了人家吗?”   容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也朝楼上走去。   他是不会告诉她,他被蒋双下药的事的,有损他的面子不说,还会让南笙面对一些不好的事情。   “明天我带你去酒吧,如果想和她聊,就叫她去那里吧。”   反正都在他眼皮底下,也出不了什么事。   “好吧,那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让她过去。”   阎烟垂了下头,拧眉说。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想去阎源那里取东西,据说她的工具也到了,可看容翎现在一副懒得说话,如果说话就收拾地的状态,她还是憋了回去。   她不怕容翎,甚至敢和他吼,他还不生气,真的挺不可思议的,不过,她挺怕他收拾她的,每每肌肤相触时,她的体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很陌生的感觉,让她害怕。   晚上睡觉的时候,阎烟依旧锁了门,幸好,容翎还挺老实的。   一如昨日,在她睡熟了之后,容翎穿着浴袍从阳台跳了进来。   在要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南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容翎一惊,顺手捞了过来,是一条短信。   他没打算看,但是目光落在署名阎大师的时候,他拧了拧眉,点开了:“那位雇主又送过来一件唐釉,你有时间过来看看吧。”   容翎看完嗤笑一声,这小子还真是…   不过在他想退出来的时候,又发现了几天信息,脸顿时黑了。   这俩人居然发这么多信息。   容翎其实并不像有的男人那么霸道,他也不到那种将自己的女人看管的特别严,禁止一切雄性接近的地步,反而有的时候,他更愿意将南笙捧起来,让她光芒万丈,众所瞩目的,然后再一脸得意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我老婆,你们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可能有点幼稚,但这是他最自信的地方。   就在容翎有点犹豫要不要看她的信息,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手里掉在床上,正好弹出下午阎源发的那条消息。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   容翎也没看下去的必要了,直接关了手机放在床头上。   …   蒋双在收到南笙的信息时,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她看着手机上的地址,记下来以后,又默默的删掉了。   “谁的短信?”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影,手用力捏在她的肩膀上。   “阿希,你怎么回来了。”   男孩青着脸,没理她,一把抽出了她的电话。   翻了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蒋双白了脸,瞪着他说:“你一天究竟在怀疑什么!”   被称为阿希的男孩抿唇将电话放在桌子上,倒头躺在屋里简陋的床上不说话。   蒋双握握拳头,扭头也不想理他。   这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他们在堤坝上吵了架离开之后,阿希不放心,又绕了回去。   结果就见蒋双趴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在发着烧,从桥下走过来几个流民在想看她发生什么事或者是要对她做什么事的时候,阿希还是冲了上去。   也是在蒋双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知道,她为了勾引容翎,不仅给对方下了药,她自己也中了药。   阿希跛着脚背了她好远,他没有身份证,没有多少钱不可能带她去大医院,就在他住的地方跑了几家诊所,都说这媚眼没有解药。   无奈,他只好把她带回了他自己住的地方,一个类似地下室的简陋地方。   后面的事自然而然的…   不过,还是被蒋家知道了,蒋父蒋母本来就讨厌他,如今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更一气之下把蒋双赶了出来。   现在和他一起握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几天了。   阿希背对着蒋双,白净透着秀气的脸上,满满是挣扎之色。   他知道他配不上蒋双,他也知道,他就是在这里打一辈子黑工也无法在未来给蒋双向在蒋家一样的生活,可感情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你理智上想放弃,想割舍就能断的。   何况他已经做了,他虽然没出息,可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同样他也恨自己那天的不理智,将蒋双带到了现在这副天地。   蒋双这几天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她却淡定他越不安,就连做工的时候他都在想,她会不会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去求太子或者去求容翎,再做那些肮脏的交易。   “你以为我还会去求太子或者容翎,或者那些对我有好感的公子哥?”   沉默了良久,蒋双扭过头看着他说。   阿希没有说话。   蒋双从凳子上站起来,去拍他,“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听到这话,男孩扭了扭头,从床上坐起来:“你要做什么就去吧,我不想管。”   蒋双深吸了两口气,说:“阿希,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回国吗?”   阿希抬眼看她。   蒋双抬手摸摸他的头:“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虽然沉默,可眼底,心里总有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可现在,不,自从一年前,你不肯治你的腿,你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你自甘堕落的把自己当做这社会最底层的人,阿希,你本该是阳光的,我不忍心看你这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国,能拥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就算我们不在一起,只要你好,我也愿意。”   阿希其实比蒋双小一岁,算是她曾经学弟,他曾经的成绩很好,长的也很好看,很文弱,很清秀的那种好看,所以经常受一些当地的学生或者留学生骚扰,蒋双与他相识的时候,二人都在上高中,互相帮过两次,慢慢的就产生了好感,也偷偷摸摸恋爱好几年了,后来不知被谁告密,蒋家人知道了…   于是一系列的打压与反抗下来,阿希退了学,没了户籍和身份证,又被打断了推,他蒋双也分手了,一直在市场打着黑工,刷盘子,搬水果等等…   “不要说了,我不想回去。”   一说到这个话题,阿希一如既往的固执,不过如今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从太子那里交易来的护照身份证都扔到江水里喂鱼了。   蒋双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拽出了她唯一的那个箱子。   那个酒吧很注重门面,不穿的像样点不让进的。   阿希看她拽箱子,一激灵的坐起来,瞪着她说:“你要去哪!”   蒋双低头找衣服:“上次我去县里,身边带的那个女孩子,你记得吗?”   阿希想了想,点点头。   “我去找她。”   “你找她做什么?”   男孩立即拉住她的手,从床上蹦了下来,大概挫了脚,一连跳了几下。   蒋双好笑的揉揉额头:“之前多少次,你看见我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如今这么紧张我会离开?”   “那怎么一样,如今不一样!”男孩粗着脖子喊。   “我不走,我只是有些事想和她谈谈,她,现在和容翎在一起,总之,关系有点乱。”蒋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就是在太子和她说过之后,查了点资料而已。   北城的旧报纸还是有点这二位的新闻的,她知道阎烟就是南笙。   阿希有点怀疑的拧眉看她。   “我晚上还要做工,不能送你,不过,你也不需要…”   “阿希,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谁还能瞧得起你?”   看他不说话,蒋双翻出一套衣服,慢慢换上:“阿希,出身的确是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可后天有出息的人还是很多啊,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蒋双觉得今天的话有点多,大概是因为男朋友比她小,所以她总喜欢啰嗦,想到什么,她摸鼻子笑笑:“快到时间了,我回来时给你打电话。”   “好,回来时我去接你。”   临走前,总算看到他有个正常的反应,她松了口气,慢慢朝外走去。   其实她找阎烟不是要说一些她身份的事,而是有事求她,太子和容翎都被她得罪个彻底,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了。   容翎这一天都没怎么离开别墅,出去两次,都是不一会就回来了。   阎烟没事就窝在沙发上看书,快考试了,不去学校的话只能在家复习了,再说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她马虎不得。   见时间差不多了,容翎带她去换了一件衣服,坐着司机的车离开。   车子停到Word酒吧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先去坐一会,我再带你去吃东西。”   下车时,容翎对她嘱咐句。   “嗯,好。”   看着眼前这夜色中迷离的天堂,阎烟觉得眼有些花,进门的时候,和阎烟想的不一样,没有走VIP通道,也没有去包房,容翎带着她穿过一群人,来到西北的一个角落,三排宽厚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人。   尤其坐在中间的一个人格外显眼,太子,阎渊。   “三哥。”   “哎呦,三少。”   几声不齐整的声音响起,混着音乐声,让阎烟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震,嗡嗡的。   容翎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将她拉了过来:“我女朋友。”   也没介绍名字,说完,有人让座,容翎直接拉着阎烟坐了上去。   没有人好奇,太子没说话,北川也没惊讶,别提其他人了。   阎烟有点蒙。   这个角落很大,也很少有人望过来,阎烟看了一眼,七八人中有男有女,一直没说话的阎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跪着服侍着。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太子没看她,也没说什么,是不是真的放过她了?   不过,容翎敢这么嚣张的带她来,也是有目的的吧。   这点阎烟没猜透。   容翎带着她来,的确有目的,因为对面的几个人中,有一挺好看的中年男子,和阎渊一样没说话,翘着腿坐着,格外的儒雅,甚至往那一坐,还有种指点江山的气质,在场的人只有容翎时不时和他说了两句。   “他是阎松柏,太子现在的继父。”   过了一会,容翎凑到她耳边咬耳朵说。   “…”   阎烟惊了一下,再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阎渊果然心情不好的沉默着…   可他面前跪着那女人是谁,她以前怎么没见过。   好吧,太子也有克星的。   “感情不错。”   可能感受到她的注视,阎松柏举杯喝了一口。   容翎笑,从桌子旁拿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   彼此都没介绍,阎烟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笑笑,喝了一口水。   有点迷之尴尬。   不过这种不自在并没有维持多久,蒋双过来了,容翎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不要离开这里,半个小时,我在这里等你。”   “哎呦,三哥,你夫管严啊。”   也就北川一直悄悄留意着这里,调侃一声。   “我乐意。”   容翎眯他一眼,轻飘飘的咬出三个字。   “哎呦,这把您老嘚瑟的。”   阎烟已经走了,北川哥俩好的挤到容翎的身边。   阎烟走到门口,就看见蒋双背着包站在那冲她摆手。   接着她跑过来,短发弧度优美的一扬,引起一阵阵口哨声。   阎烟向容翎的位置上看去,果然那人一脸不悦的冲她这里瞪着,大概见招风的不是她,又扭头不管了。   “走吧,我们去前面说。”   再往前,有一个专门品酒的大厅,比这里安静不少。   “好。”   二人坐下时,点了两杯酒水,木桌木椅,气愤安静了不少。   “怎么憔悴了不少。”   阎烟捏了一下吸管,看着她说。   蒋双先喝了一口,看着她,足足几秒,最终鼓足勇气说:“阎烟,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事想求你。”   “嗯?”   “我被家里撵出来了…”   “…”   阎松柏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和容翎还有太子几人有正事要谈,说了一会之后,他起身去卫生间。   阎渊一直崩着的脸,踹了眼前的女人一脚:“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滚吧。”   女人低着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容翎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他觉得挺奇妙的,他似乎能隔着一个大厅,听到南笙那轻柔圆润的声调。   真是神了,刚刚喝了点酒,大概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特别的敏感,他想着,要不要今天借着酒劲,直接把自己渴望已久的事办了呢?   阎烟听了一会,知道了蒋双最近的困难,可若想帮她,自己是做不到的,需要她去求容翎,或者是别人。   不管去求谁,她估计都得付出点代价,尤其是容翎,最近看着她的目光就像隐忍着*的狼一样,若是她开口,他肯定能将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考虑一下。”阎烟并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   蒋双也不介意,欣然的点点头,陪她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阎烟点的是度数不大的鸡尾酒,可是可能坐在这久了,起来有点晕,蒋双离开以后,她又支着下巴坐了一会。   “这位小姐,有一位先生递给你的。”   一位年轻的服务生走过来,从餐盘上拿了下来。   “到前面右门走廊来。”   “这谁送来的?”阎烟抬眼问那个服务生。   “一个很好看的年轻男人。”   服务生拿着托盘走了。   阎烟眨巴眨巴眼睛,她认识的长的好看的年轻男人,还真挺多的,不过最好看的还是要属容翎了。   这语气,还真像他。   站起来朝后面的联络看看,容翎果然不在。   “…”   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   阎烟叹了口气,拿着包朝纸条上的位置走去。   这个走廊像是休息室的一个走廊,大理石地面,墙壁也是大理石的,前面有几个禁闭的门。   走廊里一个人没有。   阎烟咬了咬唇,觉得有点不对劲。   以容翎的做风,他如果约她,应该会在显眼的地方等她。   没敢再往里面走,阎烟心里有点打鼓,转身想离开,不管谁的恶作剧,她都不打算理了。   身后有一扇门开了。   “阎烟。”   阎烟扭头。   “阎源?”   “你怎么在这。”   阎源笑笑,抬头时突然猛的睁眸:“小心。”   他上前就去拉南笙,刚将人拽到怀里,身后那个人影已经拿着刀朝他们刺过来。   阎源身子一转,已经做好了后背挨刀的准备,却没想到一股劲风过来,砰,一声,那个带帽子的人被踹倒在地上。   阎源被他撞的身子一耸,连带着将身前的南笙摔了出去。   阎烟眼前一阵旋转,接着她听见砰的一声,她的后脑勺清晰的撞击在墙壁上,很响。   第一反应,是疼。   第二反应,还是疼。   第三反应,她昏迷前看见容翎正一手握着从那个人抢过来的刀,一脸紧张而又慌张的望着自己。   是慌张,害怕失去的慌张。   慌张到,他的血液正从手腕上流下都不顾了…   一定很疼吧。   他喊了一句什么,她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只是从心里迸发出一个声音,她此刻,好想叫叫他的名字。   她想说,容翎,我好疼…   ------题外话------   恭喜本文第一个解元的诞生,积极盖楼的墨月玄舞,子谦宝宝\(^o^)/   还想表扬几个的,一看时间又不够了,哈哈哈,感觉所有支持我的宝贝儿啊,耐你们,明天元旦啦,元旦快乐哦,么么哒(*^3^)   ☆、第一百二十一章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老婆   恢复意识的阎烟觉得耳边很吵,吵的她脑仁疼,吵架声,说话声,脚步声,还有床头仪器的滴滴声。   她是在医院?   “阎源!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三少,结果出来了,医生说,三少夫人是中度脑震荡。”   “你说什么?”   “阎二少爷,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三少一年前,已经和三少夫人结婚了。”   “闭嘴!”   “…”   “你说什么?!”   “结婚了?结婚了!你还那么对她!如果我是你,在把她送走的那天就没脸见她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是阎烟!不是南笙!”   “你他妈闭嘴!”   “阎源,你还是想想今晚的事,怎么解决!”   “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   几句话之后。   走廊里突然变的安静了。   阎烟睫毛一颤,迅速的睁开了眼睛。   阎烟,南笙,南笙还是阎烟?   脑袋里一时有些混乱,尤其是林元的那句三少夫人,这个称呼让她的心里一紧。   手捏在床单上,还不得她想明白,脑袋里那些乱糟糟的画面时,门推开了。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容翎和医生走进来,见到她还在睡,容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什么时候会醒。”   容翎抬头问医生。   医生先是记录下仪器上的数据,笔在本薄上刷刷的写着。   “正常的话,一般会昏迷十二个小时左右,单也不排除意外。”   医生推推眼睛,扒拉下南笙后脑勺的伤口。   “三少,我想问一下,病人之前是不是做过脑部手术。”   容翎听他这话,握着南笙的手一顿,有些紧张的看他:“有影响吗?”   他当时看见南笙撞墙的时候就在担心这个,吓的他都忘了反应,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会不会有事,记得太子说过,她术后的神经很脆弱,受不得刺激和撞击。   见容翎这么紧张,医生收回手放到口袋里,笑着说:“看情况应该没什么影响,不过还是得等病人醒过来再说,还有,中度脑震荡患者可能会无法回忆受伤时的意识,也可能出现短暂昏迷,呕吐,头晕等情况,这两天,还需要身边需要有人陪同。”   容翎心疼的看看南笙,随后点点头。   “嗯。”   只要不威胁生命,他就放心了。   “我还需要查房,如果三少有事的话,再叫我。”   医生看看他,见容翎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容翎一直没松开握着南笙的手,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握在手里,偶尔用拇指摸索在她的手背上。   异常安静又温馨的气氛。   阎烟大气都不敢喘的装睡着,由于她是侧身躺着的,脸对着容翎的方向,只要一睁眼就会对上他,医生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脑袋里,她做过脑部手术?   不是被打了一棍子那么简单吗?   还有她受伤时想起来的那一幕,究竟是什么?   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只不过后脑勺还钝钝的疼,脑子里有一团理不清的线,让她有点不敢面对。   装睡装了一会,她还真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三少,动手的那个人已经确认了,的确是精神异常。”   林元小声的在屋里禀报。   容翎的脸色很不好,他想也不想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他从来就不信什么巧合!   林元也觉得有点玄乎,可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个对三少夫人动手的男人的确是精神异常。   做不了假的。   容翎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床上的人醒了,一双黝黑的眼珠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容翎制止了林元接下来的话,抬脚朝床头走过去!   可走到跟前,想做的一切举动又僵了僵,最后老实的坐在椅子上。   “你醒了?”   很低柔的声音。   南笙眨巴了两下眼睛。   带着很莫名的光彩盯着他看,容翎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说:“阎烟!你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   南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皱眉看他:“你,叫我什么?”   容翎紧张的倒吸一口气,不会吧,她不会又忘了吧…   医生不是说只对受伤的过程有影响吗。   南笙看他这个有点傻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不过还笑不出来,想到刚刚想起的一些事,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心伤口。”   见她要翻身,容翎立即坐了起来,手托在她的脖子上,免得压到伤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南笙用和以往一样的口吻说话。   “要观察两天。”   容翎如实回答,同时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看来没失忆,没再把他忘了就好。   不然,他岂不是要追她第三次?   想想就额头疼。   躺了一会,南笙想坐起来。   “晕吗?”   容翎扶她一下。   “有点。”   南笙低头揉了揉额头,那大理石墙壁撞一下,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看你下次还乱不乱走。”   容翎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瞪她,真以为他是没脾气的呢,居然无视他的话,去见那个小子。   此时病房内只剩两个人,南笙揉了会头,斜着眼角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收到一个纸条,我以为是你叫我,回头你又不在。”   大概是她这话有点硬气,还丝毫没认识自己的错误,让一直紧张又吃醋的容翎瞬间火了,他从怀里掏出她的电话,一把甩在床上。   “你自己看!”   被他吼的有点懵,南笙接过手机,点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阎大师:“我在右侧走廊第三个房间等你,见面谈。”   “…”   她真不知道阎源还给她发信息了。   “阎烟,你现在撒谎都不用智商了吗,我怕你找不到我,一直就没离开过沙发!”   容翎本想着让她承认个错误,或者勉强说个理由,他也就不计较了,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敢说谎骗他!   她去见阎源做什么!   还不是商量怎么离开他!   南笙想笑,想说,她那个时候明明看他没在那个位置,可一抬头,对上对方那双缭绕着火星的眼眸,还有,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掌时,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心乱的厉害。   算了,说了没什么意义。   “我累了。”   翻了个身,南笙侧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背对着他。   “…”   容翎觉得自己这个无名火发的,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上眼皮跟着跳了跳,他转身朝房间的角落里走去。   将自己摊在沙发上,他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没想发火的,不知为什么,就是没忍住,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他就觉得累,真的好累。   现在的南笙对他不坦诚不说,居然还骗他。   若不是有人告诉他她离开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了,那么现在等待他的,就是另一种境地。   那一刀无论是落在南笙的身上,还是落在阎源的身上,都足够要了人半条命,或许更严重…   如果受伤的是她,他怎么办,如果阎源再次为她受伤了,她又该如何面对?   她有想过这些吗?   容翎仰头,揉揉眼角,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为他考虑一下呢…   容翎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在一条名为南笙的道路上,独自奔跑着,越跑越累,越跑越孤独。   他并不是要她做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在自己想喘一口气的时候,主动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如此而已。   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南笙翻了个身,见容翎独自仰靠在沙发上,并没有看他。   他生气了。   他不开心。   甚至,他可能还觉得有点委屈。   这是南笙一眼就得来的答案,或许是因为她太了解他,也或者,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将手垫在下巴上,南笙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她想起来了吗?   算是吧。   上午醒来那一阵,有点懵,可是在睡了一觉之后,头脑清楚了许多。   阎源的那一句南笙,林元的那一句三少夫人,还有医生说的,她之前做过脑部手术,外加,容翎紧张又深沉的目光,让她在做了一个梦之后,想起来了。   她不是阎源,她就是南笙,那个在公园里,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哭着喊着的名字。   想起来的记忆和太子给她灌输地记忆依旧混在一起,她觉得,真正想起来,还需要两天。   所以,她没告诉容翎。   如今看他这样,她更不好开口了,遇到了自己,应该是他的不幸吧。   前前后后不到两年的时间,此时的容翎已经和她初识时不一样了。   容翎这几天的情绪不大好,一个是公司的事太多,让他忙的很烦躁,另一个南笙身边也离不开人,总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还有,那天的凶手,再三确定的确是精神患者,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无法定罪,只能关去精神病院。   烦躁,压抑,更让他郁闷的是,现在的南笙,有点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南笙住了三天院,确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后,容翎就将她接回了别墅,除了定期检查之外,还需要好好修养。   不过,这几日她很安静,话也很少,少的容翎心里直发慌。   这一晚,南笙睡了之后,容翎一个人无聊,开车从别墅离开。   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   “三哥!”   “嗨,三哥!”   “三哥!停车!”   马路的对面,窜出一个带着帽子,捂着口罩的身影,直接奔容翎的车子冲过来!   砰砰砰砸了几下车窗,容翎只好点了下刹车,让他钻了进来。   一开车门,立马带进来一股清新的冷风,容翎皱皱眉,习惯的开了暖气。   北川看见他这个动作,挑挑眉,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三哥,你怎么在这里?简直从天而降啊!”   说完,北川看了眼马路后面,冲出来的几个人,一见他上了车,转身回去了。   北川啧啧两声。   “这帮势利眼的玩意,看见你就怂了。”   容翎不大想说话,看了他一眼,扭头开车。   北川还叨叨不绝,“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看着一个个穷不垃圾的,可对哪些人能拍哪些人不能拍,掌握的可清楚了。”   “哎,约个会都全程跟踪,这要做点什么,还不立马被拍成的高清无码?啧啧,如今一看那玩意,立马就硬不起来了,三哥,你说这人生还有什么兴趣?”   容翎用眼梢瞥他一眼。   将车载音乐点开了,明显不想听他扯皮。   北川呦呵一声,对他吹了个口哨:“哎,我说三哥,阎烟就是南笙,就是我三嫂是吧?”   这事,在北川调查凌素素经纪人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只不过这人为何又跑到太子那,他就不知道了。   “不想呆就下去。”   容翎踩了下刹车,看他。   北川连连摇头,讨好的笑笑:“别,外面那么冷,我闭嘴,闭嘴还不成吗。”   容翎打了下方向盘,重新开车,只不过油门踩的很重,车子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北川嗷嗷大叫,最后又哈哈大笑,最后又被逼的沉默。   足足过了几分钟,北川才敢开口喘气,“三哥,心情不好?要不我们去喝一杯?”   “…”   容翎的确心情不好,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被人套在一个不透气的袋子里,没有光,没有氧气,挣扎的快要窒息。   或者也可以说,有一个他特别想要的东西,吊在半空中,无论是他站起来,还是跳起来,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距离,能看见,摸不到。   只差一点点,可以很近,又可以很远。   最后容翎还是北川来到一家酒吧,很有韵味的一家店。   北川熟门熟路的点了一堆酒,容翎只拿过来一瓶,其他的推了回去。   北川挑挑眉:“怎么了?”   容翎一边倒酒,一边回答说:“晚上要陪床。”   北川讶异了一声,随后认真的看了看容翎,比划了一个手势:“三哥,我发现你真的变了。”   容翎摇晃着酒杯,挑眉看他一眼:“我烦你,这点一直都没变。   ”   北川忍不住笑,喝了一杯酒还是忍不住嘴欠道,“我说,你这傲娇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你再说一遍?”   容翎眯着眼角,不悦的瞪他。   他最不喜欢的词,就是有人夸的长的美,说他性子傲娇或者娇气,那都是形容女人的。   哈哈哈。   北川看着他这个反应,虽然有点胆颤,可还是憋不住大笑。   可能知道容翎今天不会有心情揍他,北川是豁出去脸了,一会嘴欠一会又求饶的,最后,容翎没喝多少,他自己喝的有点晕晕乎乎。   酒吧的灯光很柔和,容翎瞪着前面扭开扭曲的一对男人,烦躁的扭开了视线。   往周围一看,他才知道北川这个货带他来的是什么地。   虽然环境不错,可还是想一拳头揍死他。   “三哥,你是不是和三嫂吵架了?”   北川知道容翎发现了,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   容翎一杯酒喝进去,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烦,别和我说话。”   北川支着下巴,原本盯着台上看,这会又看看他,摸摸下巴说:“三哥,你不会是把人追回来了,觉得腻歪了吧。”   听说,这俩人分分合合也快有两年了,两年啊,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挺不可思议的。   不过,容翎能结婚,他更不可思议。   容翎皱眉,北川说的这句腻歪就像一把刀插在他心里,又搅了搅,疼的厉害。   见他出神,北川觉得自己猜对了,摸摸脑门:“不是吧,三哥,我觉得三嫂不错啊,你真的觉得烦了,还是因为,太子?”   此时北川的心里有一个猜测,容翎向来有洁癖,还挺严重的,会不会是将人抢回去了,然后又觉得受不了,毕竟,南笙和太子相处那么长时间,不发生点什么,不可能吧…   太子可是他们几个,最不戒色的。   想着想着,容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少议论我的事!”   “哎,不说了,不说了…”   “真他妈疼!”   北川龇牙咧嘴一会,揉揉脑袋。   容翎将一瓶酒喝完,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那几个助理找到没?”   一听这事,北川立即从椅子上坐直了,摸摸桌子说:“这还真没有,助理和经纪人不一样,条件要求不一样,挺杂的。”   容翎也没指望这么快能有什么线索,点点头,转身拿起外套:“行,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我再坐会。”   北川支着下巴看他,笑着摆摆手。   容翎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啧啧,三哥还真是不一样了。   虽然嘴上说着烦,可离开这么一会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了。   这要是放以前,他能关心谁啊,就是有人在他眼前自杀他估计都懒的抬头。   北川在身后看了一眼,又转过头。   哎,长夜漫漫,真是无聊啊…   南笙睡了一觉,中途就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去浴室洗了一把脸,擦完脸出来,再看看时间,凌晨十一点。   别墅里很静,不知道容翎睡了没有,她咬了咬唇,推门出去,旁边的卧室门并没关,灯是开着的,桌子上有一本书,并没有人。   这个时间去哪了?   南笙挑挑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滚了一会,并没有睡意,这两天,她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些什么,都是一些她曾经和容翎相处过的画面,就像条河开了一个口子,那些被堵住的记忆正慢慢的朝她涌过来。   每次面对容翎时,她都忍不住,内心有点澎湃,想和他撒娇,想上前去抱抱他,还有种让她不安的心疼。   可她忍住了,用沉默忍住了心里的那些冲动。   记得阎源那天说,她是被容翎送到太子身边的,因为什么?她生病了?   就是那个脑部手术吗?   除了这一点,还有阎源说的那些话,她都没有想起来,不过从这两天恢复的情形看,应该快了吧…   所以,她想在自己弄清所有事的时候,再告诉容翎。   大概半个小时后,别墅外面传来一阵车子的响动,接着是楼下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应该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并没有关灯,她想着,如果他进来的话,她可以试着和他沟通,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不过,容翎在她房门外停留了一会,确定她没关灯,推开了门:“怎么不睡觉?”   他靠在门边,并没有走进来。   南笙啊了一声,开口说:“睡不着。”   容翎拧眉看看她,砰一声给她关上了门,抬脚离开了。   “…”   南笙有点懵,摸摸眼角,突然发现,现在的容翎脾气挺大啊。   还因为那件事?   挑眉想了一会,南笙喝了口水,穿鞋下床,朝容翎的卧室走去。   虽然有几件事还没想起来,可他们的确是结婚了的,南笙站在门口做了一心里建设,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容翎正准备去浴室,衣服脱了一半,见南笙走了进来,动作瞬间停止了。   他的皮肤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糙,反而很光滑有弹性,尤其是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露出一半的胸膛,肌理分明,线条优美。   南笙眼睛一热,有点尴尬,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发现屋内有淡淡的酒气和熏香味。   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   南笙蹙了下眉:“这么晚,你去哪了?”   容翎恢复了动作,利落的解下最后两颗纽扣,将衣服脱了下来。   他斜着眼睛看看她,低笑一声:“这是关心我?”   话出口,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喝了点酒,心里的那点郁闷控制就像不住一样。   想要发泄,想要狠狠的收拾她一顿,不过,还是算了。   容翎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抬眼看看她说:   “这么晚不睡有什么事?”   “…”   南笙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么晚谈话也不是好时机,扭开自己的视线:“没事,你去洗澡吧,明天再说。”   说完,她就朝门口走去。   那明晃晃的胸膛,看的她有点口干舌燥。   美色诱人,有时候可不单指女人。   容翎垂眸算了一下,这应该是近一个月,南笙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其实他刚刚是有些雀跃和惊喜的,但是一想到她可能有事要求他,他就没了那个高兴劲,在酒吧那天,蒋双和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这傻丫头八成是为了别人的事才过来的。   在浴室冲着澡的时候,容翎还有些烦躁,他究竟在做什么,她现在是阎烟不是南笙,无论他怎么暴露情绪,怎么发火,她都不会过来安慰他一句的。   呵,他最近的确有点莫名其妙。   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看着不断从身上滚落的水花,容翎无奈的勾勾唇,大概,真的被那小子刺激到了。   就这样有点怪异的相处模式,又持续了几天,蒋双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南笙才想起来这件事,答应晚点给她消息,南笙就挂了电话。   在书本上写写画画,最后她叹了一口气,一把合上了书本。   她觉得,容翎最近似乎在和她耍脾气,虽然这想法有点幼稚,可是真挺像这么回事的。   可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将她送给太子,这件事就想一个坎一样,让她过不去。   容翎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南笙刚刚下楼,叫他朝自己看过来,南笙莫名的心里一软,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她朝他走过去:“容翎,我们能不能聊聊?”   容翎意外的看她一眼,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又将手套摘了下来:“聊什么?”   南笙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容翎又打断了她:“如果是别人的事,就不用了,我不会答应的。”   “…”   “为什么?”   南笙还是坚持的问了一句,有点不习惯容翎会拒绝她。   “如果不是因为别人,你会主动和我说话吗?”   容翎扭头看她一眼,语调很正常,可南笙还是察觉出一气赌气的成分。   “为什么不会?容翎,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那天真不知道递给我纸条的人是阎源,还有这些天,我头有些不舒服,所以,不太想说话…”   话题又引回这个问题上,容翎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子里候着的仆人。   那些人下意识一抖,识趣的跑来了。   南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果然如她记忆里一样的幼稚。   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容翎抬脚窝在沙发里,哼笑了一声说:“你敢说你要和我分手,和那小子没关系吗?”   “…”   “我问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过去,阎源替你挡了那一刀,你是不是还要和我分手,去照顾他和他在一起?”   “…”   南笙没说话,呆住了一样的去看他。   容翎坐在背对着她的方向,说话的时候,有点懒洋洋的,有点低沉,也有点莫名的孤寂。   “阎烟,答应做我女朋友是你自愿的,就算我用来一些手段去引诱你,可我没有逼你,你知道你那天留下的时候,点头的时候,我有多欣喜,我等待的,渴望的,终于回来了,我一直以为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可在你轻易的说分手的时候,我又不这么想了,这真的是喜欢吗?说不要就不要,说离开就离开,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   容翎的语调一直都不高,可就是这样低低沉沉的几句话像巨石一样砸在南笙的心上。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让她浑身一颤,好疼,到处都疼。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提以前的话,说的都是她身为阎烟发生的事,南笙听着他这有点落寞的指责,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似乎真的挺差劲的…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想给你自由的,我想,就那么放你走吧,你想喜欢谁,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由你吧,只要你开心就行,可是我又做不到,就算知道你的心可能不在我这了,我还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能看着你,能摸着你,能守着你,就”   他不是没试过,没有她的日子,看不见她的日子,真的怕了…   曾经那八个月,他没有睡过觉,连着八个月没有睡眠的人,正常吗?   不正常。   …   “不要说了。”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擦擦有些湿意的眼角,抬脚坐在他的身侧。   她抬头,容翎就一伸手搂过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任何人。”   被他压的闷闷的,南笙想看看他,除了他搂着他的肩膀,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对不起,容翎。”   她说分手的确有点欠考虑,因为容翎当着阎源的面强吻她,也因为他打阎源的那一拳,让她觉得他太冲动了,心里有点赌气。   容翎没有动作,头依旧低低的埋在她的身侧。   南笙也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想过,她的一系列举动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不想的。   可是她这个人习惯谨慎和多虑,想的多,顾忌也多,害怕自己会受伤,所以每次遇到问题,她都习惯的去逃避,想着躲开了,就与她无关了。   所以,爱着这样的她的容翎,应该很辛苦吧。   男人的睫毛很长,滑在她的安静处,有点湿湿痒痒的,她叹了一口气,突然不想去计较那些没想起来的事情了。   抬手回抱了他,她低声说:“容翎,就算阎源为我受了伤,我可能会照顾他,但是不会牺牲的感情,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容翎闷哼一声,明显不满的说:“那你还不是因为他和我说分手?”   “…”   脖颈处,被他的呼吸弄的痒痒的。   咬了咬唇说:“可你不是不同意么。”   她当时看他那个表情,的确有点逃避和生气,再说,当时她也没觉得说分手有什么不可原谅的,现在的留学生,哪个不分几次啊,分分合合的,可现在不同了,她和他并不是认识几天那么简单,这样的自己的确有点差劲。   容翎不太满意她的答案,在南笙盯着水晶灯反思自己的时候,容翎将头抬起来,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带着撒气和惩罚性质的吻,在她的脸上胡乱的啃咬着,南笙躲了一会,双手被他困住了。   “以后不许再说离开我的话。”   容翎喘息着,在她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唔,容翎!”南笙一疼,伸手想去拍他。   “说不说!”   容翎晃了晃自己的身子,用力的压了她一下。   倒吸一口气,南笙困难的点点头:“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南笙唯一的优点是说出的话,她肯定能做到。   见她认真的保证,容翎感觉自己酸酸涨涨的心突然好受了一点。   很轻柔的吻了吻他刚咬过的地方,接着又笑着问她:“你喜不喜欢我?”   南笙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说他幼稚果然没冤枉他。   “喜不喜欢?”   容翎催促的问了一句。   “不喜欢你我现在是在干嘛!”   南笙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喜欢他,她能答应做他女朋友,能为他做那种事?   能一见他消沉,就巴巴的凑过来了,还由着他折磨她。   容翎噗嗤一笑。   眼角带出一种绚丽,南笙看着就心里一柔,低声说:“我喜欢你,很喜欢。”   虽然可能不去他喜欢的多,但是她的确很喜欢他。   容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眉开眼笑的那种,有点傻,但是很迷人。   这么多天一直郁结在心口的事,终于被她的这句话疏开了,整个人都通体的舒畅。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满眼的深情再也藏不住,随后,容翎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带着怀里的南笙,抱着她飞快的朝卧室走去。   就如南笙所预感的,这家伙这几天的确是在和她赌气,满脸的不爽,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   想要的,无非是她的这句喜欢。   这一天,别墅里的仆人,知道天黑了许久,才被招回,而面瘫了好几天的三少,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如沐春风。   第二天。   南笙在房间看书的时候,容翎从外面走进来,直接扔给她一个袋子。   “什么?”   南笙还没等拆开,容翎就如狼一样的扑过来,先是抱着她亲了一会,才笑着说:“不是要帮她吗?”   南笙扯过他的袖子擦擦嘴,这才将袋子翻来,意外的挑挑眉:“速度这么快,你不是不肯帮她吗?”   南笙今天是躺在床上看书的,因为昨天被他折腾的身子有点不舒服,简直像开了昏的狼一样。   容翎见她在趴着,忍不住在她腰那,为她揉了揉,开口说:“我可不是帮她啊,我这是为我女朋友服务。”   不然就凭蒋双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没弄死她就不错了。   腰上的几道有松有驰,还挺舒服的,听到他说女朋友,南笙抿唇笑了一声。   “不过,这次还真的误打误撞了。”   容翎看了一眼护照上的名字,挑挑眉。   林希…   “嗯?”   南笙好奇的看他一眼,不过她也没再问,接着说:“我想给她送过去。”   容翎看了眼时间:“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也好。   南笙坐起来,容翎又将她按了回去。   “哎,做什么!”   说着,南笙感觉裤子往下滑,连忙拽了一下自己的裤子,瞪着他,这人还这是流氓啊,天还没黑了,再说…   容翎挑了下眉,从抽屉里扔出一个东西,想了想,转身又朝浴室走去。   南笙在看清那个药膏的时候,脸腾的一红。   “容翎,你有病啊!”   说着,她就将那个药膏朝他砸去。   容翎刚洗了手出来,狭促的接过药膏,忍不住低声笑了。   南笙羞恼的从床上坐起来,想穿鞋下去,她今天就是懒了点,窝在床上看书,就被他误会这样。   容翎伸手抱住她,还是忍不住笑:“今天再抹一天,明天肯定好了。”   “混蛋,想抹自己抹去。”   南笙气的将他推了出去,砰的将门关上。   “我要睡觉,晚安。”   隔着门,都能听见容翎带着宠溺的笑声,南笙也忍不住笑了,将门反锁,跑回床上。   快考试了,她没怎么复习呢,之前只要他一回来,她就看不进去书。   过了一会,容翎的确安静了。   南笙看了一会,眼睛有点累,趴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感觉阳台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她一惊,抬眼看过去,只见某人洗过澡,抱着枕头靠在那看她。   “…”   顿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伸手捏起一个枕头砸过去,“容翎!你这个混蛋!”   感情之前他都是在她这里睡得!   容翎接过枕头,都抱在手里,盯着她认真地说:“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南笙胸口起伏了两下,瞪着他抿了抿唇,她确定,他们并没有离婚,难不成是她换了身份,结婚证失效了?   如果不是,那这人装的还真像。   “为什么这么急?”   南笙佯装好奇的问他。   容翎走过来,俯身盯着她说:“想办婚礼。”   他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老婆。   ------题外话------   新年快乐,悄悄许个愿吧,希望某香在新的一年里码字时速飞长啊,哈哈哈。   祝所有宝贝儿看文愉快,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恭喜本文第二个解元诞生,我的自由式,剪剪宝宝\(^o^)/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容翎的求婚日记   和蒋双约定的时间在中午,挂了电话,南笙又看了一会书。   昨天在容翎的软磨硬泡下,她还是没有答应去登记,她记得上一次,她就是没的选择,想也没想就答应他了,所以这次,她要矜持一点。   对,矜持一点。   不过想到容翎在叫她阎烟时那个别扭的反应,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演的真好。   容翎没再圈着她,给她配了一个功夫不错的司机,想去哪和他汇报一声就行。   和蒋双约定的地方有点偏僻,也很冷清,司机停到地方的时候说,这里算是的A城的贫民区,晚上治安不太好,白天倒是没什么关系,南笙看看周围灰突突的墙壁和灰突突的街道,没说什么。   这里的很多门市都没有开放,黄色的路牌下,上了锈的卷帘门紧紧的关着。   蒋双穿了一件黄格子的棉服,站在一家茶室的门口,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南笙下车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怔,其实她之所以帮她,还有来见她都是有点话想和她说,并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想聊聊,她一直觉得蒋双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孩,这样的人,就算坏也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让她意外的,前一阵还享受豪车城堡的蒋大小姐,居然能这么怡然的享受在这发展倒退十几年的环境中。   “等很久了吗?”南笙提了一下背包,抬脚便她走过去。   蒋双抬头,冲她笑了笑:“没有,没什么事情,先出来等你了。”   说完,见南笙一直看着她,她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它家茶店还不错,算是这里最干净的一家。”   南笙挑眉笑笑,没说什么,和她走了进去。   那个司机停好车,便坐在离南笙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待着。   蒋双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着服务生点了些东西。   等服务生那些单子下去了。   “你,最近怎么样?”蒋双有点尴尬的问了她一句。   南笙将背包的拉链拉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她。   “我还好,你呢?”   蒋双犹豫了下,“我也还好。”   南笙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她们的关系有点复杂,可是见她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蒋双托着下巴,无奈的说:“不是我不回去,是他们,对我失望透了吧。”   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来,可见有多生气。   南笙也没问她具体的事,只知道这个男生就是之前去县里看见的,搬水果的那位。   叫林希。   蒋双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到外套里面的口袋里。   “…”   服务生将茶和点心端过来,说了句客套的话,又安静的退了下去。   南笙转移了视线,端着白瓷杯里的红茶抿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南笙抬头时,只见蒋双盯着她看。   她放下茶杯,轻笑了声:“我想起什么?什么意思?”   蒋双闻言,也笑了,用勺子搅了搅茶水说:“你的眼神变了,好像,比以前多了些什么东西。”   是气质还是智慧什么的,她也说不好。   南笙有点意外的挑眉,“看样子,你还挺了解我的。”   “对不起。”   蒋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没称呼名字,不管眼前这个女孩有没有想起什么,她都需要道个歉。   南笙觉得这句对不起很熟悉,似乎曾经也有这么个女孩和她说对不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朋友,就算有,也是抱着一些目的接近她的。   可悲吗。   也不算吧。   这个茶屋客人很少,起码南笙没有看见其他人,蒋双的这句道歉让她们都陷入了种莫名的尴尬中,南笙想了一会,忽略了这句话,抬头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过了这个寒假,她们就快毕业了,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耽误学业,就不值当了。   蒋双抹了一把脸,看出她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辍学的,他们虽然把我赶出来,可是并没有让我退学,我的卡里还有点钱,一个学期足够了,还有这个寒假我打算去打工,先对付到毕业再说吧。”   “…”   听她这么说,南笙不由得想起了阎源,他那里,似乎还有一堆麻烦没有解决呢。   “我该叫你什么,阎烟,还是南笙?”   “…”   见南笙盯着她看,蒋双扯扯嘴角:“并不是太子告诉我的,他只是让我充当你的好朋友,将你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是在遇到容翎之后,我去调查的,在北城的旧新闻里,有好多你们的报道。”   蒋双开诚布公的说完,感觉心里舒畅多了。   南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点让人琢磨不透,蒋双吐了一口气看着窗外说:“南笙,我突然挺羡慕你的。”   “…”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背后一直有个为你解决一切问题的男人,开始我还真以为你是太子一直养在身边的,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听说容翎以前是个四肢不勤的大少爷,可是你看看,现在整个A城,没有不知道他名字的,与其说他与太子较劲,可是我看的出来,他是为了你,大概只有真的强大了,才能守护身边的人。”   提到容翎,南笙垂了垂眼眸,不自觉的笑了笑。   可能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容翎了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那天,那天他应该去找你了吧,没错,他中的药是我下的,”   “你为什么不惊讶?”   蒋双艰难的说完,发现南笙并没有什么生气或者惊讶的表情!   “大概猜到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南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蒋双了然的浅笑,“其实,我还真的对他动过心思,可惜,太难了,就连下个药,我都找不到机会,还是提了你,他才停了一会,而且,踹的我那一脚,现在肚皮上还有一块青紫,也是在那一天,我彻底的死心了,一个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哪有空子可钻,也是在那一天,我才鼓起勇气,重新和阿希在一起。”   南笙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真的打算一直和他在一起?”   蒋双不是陷入爱情就找不到自我的女孩,她不可能不清楚,这样的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   果然,蒋双挑挑眉,:“不,我打算送他回国。”   “他现在在这里是黑户,就连做工,都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临时的黑工,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我打算送他回去。”   南笙点点头,对她这个行为表示理解。   二人在安静的午后又坐了一会,蒋双大概是打开了心结,对南笙的笑容,比以往更多了些。   直到容翎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南笙才坐着司机的车离开。   容翎最近其实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南笙再次答应嫁给他。   这样,他才可以如愿的把婚礼办了,对目前的他来说,大概只有把婚礼办了他才能踏实一些。   让所有人都知道南笙是他的,都离他老婆远一点。   南笙一开车门,就发现容翎坐在后面,她还没等坐进去,就被某人一手拉入怀里,接着脸上一阵湿湿热热的,还没等她推开他,唇瓣就被轻咬了下。   “一点都不专心。”   容翎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句,慢悠悠的放开了她。   “…”   车外都是人,专心个毛线。   南笙坐起来,用袖子擦擦脸,都是口水。   容翎递给她手帕的时候,先是愣住了,接着揉揉太阳穴有点嫌弃的说:“脏不脏啊。”   “…”   南笙接过手帕,又看看自己的袖子,最后无语的抽抽眼角。   口水亲了她一脸,他怎么不说脏…   “想吃点什么吗?”   车子已经开出了那个区域,容翎抬头问她。   南笙摇摇头,“不饿,喝了一肚子茶水。”   容翎皱眉,回想了一会,想说什么的时候,南笙立即打断了他:“你今天不忙?”   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正常这个时候,他还在忙呢。   容翎懒洋洋的靠回座椅上,拉过她的手摆弄着:“想你了。”   “…”   容翎抓的是她的左手,只见他用指腹不断的摩挲着她的无名指,像是要在那里探索什么东西一样。   南笙的心有些发酸。   那个位置,原先应该带着一枚戒指吧。   时间还早,容翎并没有着急带她回去,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到一个古玩街,“我们先去逛逛,等你饿了,再去吃饭。”   容翎凑到她耳边低估了一句,有点热的呼吸有意无意的喷在她的脖颈处。   “容翎,你够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容翎也觉得最近他有点恶趣味,特别喜欢看南笙这张平静的小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   或炸毛或羞恼,总之看到这样的她,他才觉得真实,也觉得踏实。   这条古玩街似乎刚刚修建完成,一个白色的圆塔形的建筑标志,道路都是用白色的砖瓦铺就而成,窄而干净的道路两旁,是热闹的地摊,不少行人站在那里挑挑捡捡的,再往远了走,是几家装修干净地商铺。   容翎今天没有带助手,拉着南笙直接朝最里面的商城走去。   他对古玩没什么兴趣,也不大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但南笙喜欢,之所以让林元把这里买下来,完全是为了投起所好。   南笙的视线并没有放在地上琳琅的真伪古董上,反而是盯着这里的建筑看了许久,最后慢悠悠的感慨了一会:“这个建筑设计的真漂亮。”   容翎听闻,好看的眉眼染了一层笑意,南笙看看他,也没有说破。   街道的最里面是一个三层建筑,很奢华大气,门两边分别摆着一个神兽,南笙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的玄机,别有乾坤的设计装修,一楼是摆台,一排实木的架子上,用钢化玻璃罩着文物,金色的标牌,标记着文物的历史背景,在往前,是服务台,穿着整齐的员工穿梭着,负责解说和接待。   南笙在打量的时候,从一侧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带着恭敬的笑意走上前:“三少,您来了。”   容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后低头问南笙:“喜欢这里吗?   ”   南笙没细究,下意识的点点头。   “不错。”   规模很大,很正规。   容翎笑了,拥着她的肩膀往楼上走去,路过二楼的时候,南笙发现有几个像大师一样打扮的人,似乎在做文物修复,难不成,这里是一个古玩工作室?   容翎新收购的?   “这里是你的?”   容翎搂着南笙上楼的时候,南笙恍然的问她。   容翎低头,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   “喂!不分场合啊你。”   南笙紧张的瞪他一眼,他们身后还跟着工作人员呢。   容翎捏着她的手,没回答她这个话,而是转身推门,走进了一间三楼的办公室。   很大,很宽敞,尤其是在办公区域的后面,有一张很大的床。   容翎抱着她压了上去,垂眸在她耳边说:“是你的。”   南笙被他们眼前的这种姿势弄的有点晕乎乎的,可下一秒就被他的话惊圆了眸子。   “你说什么?”   容翎在她耳边底笑:“是我送给我老婆的,你不就是我未来老婆吗。”   南笙眨巴两下眼睛,确定自己没听错,才一巴掌打在容翎的肩膀上,“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容翎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嫁不嫁都一样,就当我讨好我女朋友的,如果她一感动,愿意嫁给我更好。”   南笙觉得很感动,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狡猾了,如果他送她别的,她不一定感动,可这个古玩城,她一进来就发现了,每一处似乎都是他亲自设计的,而且还是投其所好,让她想拒绝都觉得于心不忍。   可是…   南笙双手托住他的俊脸,认真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   “…”   容翎一手支在她的身侧,一手捏过她的指尖,放到唇上咬了一口,语气微酸的说:“不想让别人有借口接近你。”   天知道看见她和阎源天天腻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多嫉妒。   “…”   “你喜欢什么我不会阻拦你,虽然有点别的心思,但是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不是更好吗,想做什么,我陪你。”   南笙看着他,突然想起刚刚见蒋双对她说的那句话,她说羡慕她,羡慕有一个一直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是啊,不管她失没失忆,不管她在谁的身边,容翎,一直站在她回头就可以看的见的地方。   南笙抿唇笑笑,微微仰起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她说:“容翎,我特别庆幸。”   “嗯?庆幸什么?”   容翎觉得自己的火刚被她引出来,就被她这句话勾去了吸引力。   南笙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一会,喘了口气说:“庆幸在R国的时候选错了路,也庆幸我当时没有扔下你跑了,不然,”   南笙抿了下唇,想到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替身,心里微微不满。   “不会的,我认错任何人也不会认错你的。”   “真的?那你还赌?还赌上自己的一双手,疯了一样,若不是被你吓的,我也不会跑出来。   ”   南笙现在回忆那一幕,仍心有余悸,容翎有的时候真的特别疯狂,他身上总会流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气质,如果逼急了,似乎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想了想,南笙忍不住警告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伤害自己,知道不?”   容翎挑挑眉。   南笙不满拍他,“听见没有,以后不许再那么赌。”   容翎眯了下狭长的眼角:“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伤害…”   “不行!”   南笙不满瞪他,“因为我也不行,因为我舍不得你伤害自己。”   容翎被她这个严肃的表情逗笑了,狐假虎威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连连点头:“好,答应你。”   两人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办公室传来一阵阵女孩恼怒又无奈声音。   “说会话不行吗…”   “容翎,你属狗的嘛!”   “哎,疼。”   “…”   南笙虽然没彻底恢复记忆,但是她敢保证,以前的容翎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难搞,一会不搭理他都不行,做那种事不专心也不行,在他问她喜不喜欢他的时候回答慢了也不行…   二人在办公室腻歪了两个小时之后,某人才一本正经的起身,坐在床边系着袖子上的纽扣。   南笙在洗手间不断的用凉水拍着脸,想让自己恢复正常的肤色。   容翎看着她磨磨蹭蹭的,闷笑几声,随后抬眸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确定不要?”   南笙拿着毛巾敷脸,只露出一双又大又俏的黑眸,她摇摇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我负责工作你负责管理。”   南笙说的是这个古玩城,容翎已经将所有的地契写上了她的名字,但是南笙说她管理不好,只要负责修复这一块就好了。   容翎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反正都是她的,他找个可靠的人去管理就行了,免得她累到,或者忙起来没时间理他。   “那就这样吧。”   容翎抬腿站了起来,一手扯过她的毛巾。   南笙的脸本来就不红,是透着春色的斐然,他还没看够,她就去敷脸了,此时白皙的脸蛋上,像涂了一层脂一样,白皙水润。   容翎用手指弹了一下,勾着她的下巴说:“我们去登记吧。”   南笙数了一次,这大概是他今天第九次向她求婚。   她眨了眨眼睛,犹豫说:“我还没考虑好。”   容翎眯了下眼睛,也猜到了她会这么回答,手指转而握在了她的手上,叹了一口气:“哎,那还是先吃饭吧。”   ------题外话------   今天有事,先发这些,二更在十点,如果速度快会提前一点,(^_^)   ☆、第一百二十三章 突然能吃的南笙   南笙看着他紧勾着自己的手指,好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二人出了办公室的时候,楼下很热闹,大概是来了什么有影响的收藏家或者是爱好者,三五群人的围在一起讨论观摩,还有记者在场。   “三少,走这里吧。”   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这里的管理者,不知道对南笙怎么称呼,来的时候和现在都是恭敬的点了下头。   容翎不喜欢曝光,朝那头看了一眼,低头对南笙解释说:“林元说过几天在这里举报一个展览,今天这些人,应该是他请来的行家。”   南笙了然的挑挑眉,和容翎朝另一侧走去,顺便往那些人群里看了一眼。   大多都是中年人,最显眼的是一小人群中有一位剃着短发的白发老人,手上带着一串佛珠,正对一个玻璃罩里看不出年份的军刀品鉴着,不少人都面带微笑的恭承着,应该是哪位大师?   南笙笑了笑,不得不佩服容翎在某方面的效率。   收回视线的时候,南笙没看见,角落里有一个男人正朝她看去。   见她与容翎携手走了,又低头摆弄了两下手机的相机。   …   这些天南笙恢复了正常的课程,因为快考试了,她窝在家里不仅容翎工作不好,她也复习不进去。   得到她的保证之后,容翎也不再圈着她,之前在网上查过,她的学籍是真的,照片也是她本人,就是名字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   在图书馆看了一会书,南笙起身朝自习室走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她。   阎源?   发生的事在她的心头环绕一圈,南笙朝着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阎源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他开口说:“你的头没事吧?”   有点自责的口吻,南笙摇摇头:“没事了。”   虽然那天是阎源将她甩出去的,可他也是为了保护她,而且容翎说的对,如果真的让阎源替他挨了那一刀,那么她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短短几天,阎源就消瘦了很多,他看了看南笙,朝她走了几步。   “我们能聊聊吗。”   “…”   这是自习室的教室,他堵在这里,应该就是知道了她的行程。   南笙点点头,“好。”   正好那天纸条的事,她也想问清楚。   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南笙点了一杯咖啡,就看见阎源从怀里拿出一张卡,推了过去。   “这是之前带考古队的酬劳,还有那个熏鼎,我都打在一起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不得不提一句,在她生日这一点上,太子并没有作假。   “不是说那个酬劳不要了吗,我都没帮忙,还连累你被蛇咬了,对了,你的腿没事了吗?”   提到这个南笙的话多了一些,二人之前也没那么尴尬了。   阎源摸摸额头,轻笑了声:“之前答应给你全部,这里的是一半,另一半,就当你对我的补偿,误工费,再说,本来就是为了你接的这个活。”   话说到这,南笙也不好在推脱。   这点钱对阎源并不算什么,对于南笙来说,也不算什么,将卡窝在手里,南笙问了他一句:“阎源,那天那个纸条是你递给我的吗?”   阎源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当时看见你,给你发短信你没看,所以我叫服务生递了一张纸条给你。”   “…”   还真的是…   南笙扶了扶眉毛,没等说什么的时候,阎源犹豫的问了一句:“你怀疑那天,不是巧合?”   那个男人不光容翎处理了,他也调查了,的确是精神病患者。   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这巧合,可事实真的这样,做不了假,就算有人做手脚,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相信是巧合吗?”南笙多疑的蹙蹙眉。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   她明明回头时,容翎没在原位的。   可容翎却说他一直没离开。   阎源开始怀疑过,但后来证实一切都是巧合的时候,他就没在细究。   能在他们几个人当中耍阴谋的,不是太熟悉就是实力超凡,这个人选还真不好确定。   “算了,如果真有人从中捣鬼,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南笙释然的说。   阎源叹了一口气,“对了,上次修复的那个熏鼎,对方很满意,他手上还有几件文物想问你接不接。”   “是什么人?”   阎源挑了下眉:“就是一位老先生,收藏爱好者。”   “还有,那个邱先生,我听皮尔教授说,他是B国的华人,几年前做过这方面的贩子,这两年才遇到了贵人,转为正途了,专门打探一些珍惜的古董和玉石翡翠,走南闯北的,涉及的区域很广。”   “我考虑一下,给你答复。”   一直到离开,南笙都没有告诉阎源她想起来的事情,这些人一口一个阎烟,比她本人都入戏,她也不忍心戳破。   想起在沙漠说的那些话,南笙知道阎源对她撒了一个谎,也不算谎言,他当时只是打了一个比喻。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看着清冷的大男孩,对她,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些天容翎依旧坚持不懈的每天想南笙求婚,变着花样的,可每一次都被南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这一天,容翎似乎很忙,南笙回到别墅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南笙简单的吃了晚膳,就跑到楼上看书。   看了一会,又觉得有些饿。   仆人都休息了,南笙跑到厨房,想寻找食物的时候,容翎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了。   客厅一开,南笙不适应的眨眨眼睛,容翎没想到她会在厨房,愣了一下,抬脚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饿了?”   容翎看着她手里抓的一袋素食面。   南笙不好意思的笑笑:“晚饭吃的有点少。”   容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不悦的从她手上夺过了手上的面,“我去叫厨子,吃这个东西有什么影响。”   “哎!不用了,你不看看几点了,人家也是人,要休息的好嘛,我就是想随便吃一口,天天是那些营养餐都吃腻歪了。”   南笙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容翎捏了捏眉心,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了,他也不想兴师动众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吃。”   容翎转身夺过车钥匙。   南笙无奈,她是犟不过这个人,只好穿着披了一件羽绒服,和他出去了。   他们的住处并不偏僻,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容翎带南笙来到一家餐馆,主打面食。   南笙现在的造型挺随意,黑色的羽绒服,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五官既精致又慵懒,相处久了,她的身上也沾染了容翎的某些特质。   看着她,容翎觉得一天的烦躁都消失了。   “我发现,你最近似乎能吃了。”   容翎靠在椅背上,只点了一瓶水,慢悠悠的喝着。   “胖了?”   南笙下意识的摸摸脸,感觉还可以啊。   容翎差点被水呛到,他居然才发现,南笙居然还挺爱美的,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   “很好笑?”   南笙不满的白他一眼,托着自己的下巴说:“我最近复习,用脑过度,而且晚上还运动过量,所以食欲大增。”   反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南笙头一次不害羞的挤兑他。   容翎放下水,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会,突然伸手,指尖在她的唇上划拉一下,“今天这小嘴挺利落。”   “…”   “不过每次运动的人,好像都是我。”   容翎狎促的补充一句,说完看着南笙迅速变红的脸,忍不住勾唇。   最后笑出声。   南笙觉得比起这人脸皮的厚度,她是追不上的。   还好,在她快要炸毛的时候服务员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端了上来。   南笙闻到这个香气,顿时觉得肚子一空,也不在纠结和容翎拌嘴了。   “你不吃吗?”   南笙问他,容翎摇摇头,“你吃饱就行。”   “…”   南笙识趣的没接话。   如果她问为什么,某人肯定会说,你吃面,我吃你,同样就饱了。   容翎的公司才起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从他和林元偶尔的对话中就能知道,看他天天忙这样,她就是想帮他,也无从下手,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尽量顺着他吧。   容翎看着低头吃东西的南笙,目光逐渐变得柔软,其实,他要的无非就是如此,她能好好的待在他身边。   如果说两个人的爱情要凑成一百分,那么容翎觉得,他愿意付出那九十九,只要南笙有一分喜欢他,他就满足了。   中途服务生过来添水的时候,容翎抽过桌子上的标签,写了几个字交给她。   服务生惊讶的抬抬头,随后低头离开了。   南笙吃饭的时候不大爱说话,可容翎的动作她看见了,忍不住好奇。   “你写的什么?”   容翎笑,“一会就知道了。”   南笙拧了拧眉毛,心里算计了一下,今天容翎给连着给她发了八条求婚信息,按着以往的喜欢,她大概猜到了。   果然,在南笙吃完面的时候,那个服务生走了回来,托盘上放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还染着水滴,特别的娇艳动人。   南笙眨眨眼,容翎将那捧花握在手上,转圈看了一眼,才递给她。   服务生笑着走了。   南笙被着冲鼻而来的花香熏的有点晕,她低头见花中间有一个精美的卡片。   “嫁给我吧。”   “…”   南笙将卡片捏了出来,拿到眼前晃了晃,“字迹怎么和你一模一样?”   容翎看着她笑,不说话。   “容翎,你是想把所有的求婚招式都对我试一遍吗?”   南笙将目光看向他。   容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那要看你什么时候答应。”   她一天不答应,他只好一天换个方式,直到她满意为止。   南笙这次倒是没真的拒绝他,也没答应,挑挑眉,抱着花离开了。   容翎无奈的摸了下额角,抬脚走在她的身后。   回到别墅,南笙便将那束花插在了花瓶里,又将那个卡片加夹在她书房的日记本中,小心翼翼的放好,才回到书房睡觉。   在期末考试之前,南笙又见了一次蒋双,是在机场。   她真的把林希送走了,南笙看着最后被推进机场里的男孩,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让她这个围观的人都心之一颤。   飞机起飞之后,蒋双是哭着走出来的。   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机票。   南笙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为什么要用这种骗他的方式。”   蒋双有点痛苦的摇摇头,看着手里的机票,苦笑着摇头:“如果我不骗他说,和他一起回国的话,他是不会答应走的。”   南笙递给她一张纸巾,“那你现在去哪?”   她之前一直和林希挤在一个地下室,为了骗他和他一起回国,俩人已经把房子退租了。   走出机场的时候,蒋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心里的郁结吐出去:“我往他的钱包里塞了点钱,但是还剩点,住几天酒店足够了。”   灰头土脸的一阵子,她也该放松放松了。   “呵呵,放心啦,考试结束以后,我实习的地方供住宿,不会流落街头的。”   “好吧,反正你向来有主意。”   南笙扭开了视线,再这么样这位大小姐的傲气还是在的,不会轻易的接受别人的帮助。   “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蒋双强颜欢笑一会,又有些落寞,南笙拉了一下她的手:“那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吗?”   “想过,但是真的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阿希的成绩一直很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连累了他,我记得他说过,他还有一位爸爸,他理应回到他的家人身边,而不是在这个异国他乡,艰难的挣扎着。”   “如果等他重新有了身份,再回来找你呢。”   蒋双笑了摇摇头:“他是很傲气的,估计不会理我了,就算回来,也得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吧,我总觉得,他回国的话,应该会发展的很好。”   “…”   南笙也没再问什么,确定了蒋双没什么事,会参加考试之后,二人就分别了。   看着街道上匆匆的行人,南笙觉得,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这些陌生人,如果你不接触,不了解,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如表面一样的正经严肃还是隐藏着逗比腹黑,他们又过着怎么样的人生,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否又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过得很幸福圆满呢。   如人饮水人生冷暖,人生只有亲自体会,才知道个中滋味。   因为蒋双的事,南笙低落了一阵,可同时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她最近真的能吃了。   这种不受控制的饥饿感,让她很恐慌,这么吃下去,会不会变成个胖子。   然而容翎却并不在意,大概真的以为她最近累到了,或者考试压力大,不阻拦不说,还时常在她的书包里塞一些零食。   “我觉得我考完试,胃口就会下降的。”   餐桌上,南笙将第六个小笼包吃进肚子以后,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   容翎在她的手伸向第七个小笼包地时候,终于忍不住清咳了声,很温柔的说了一句:“一会你要考试,吃,这么多,真的行吗?”   南笙手一僵,喝了一口粥之后,连忙擦了擦嘴巴。   容翎被她这个眼神看的有点发毛,揉了揉太阳穴,又自言自语的说:“想吃就吃吧,大不了一会再吃点消食的。”   “…”   南笙有点艰难的将粥咽了下去,“不吃了。”   这么快就嫌弃她了?   要不是他天天跟喂不饱的狼一样,她能体力消耗这么大!   “不吃就不吃吧,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容翎是真的怕她撑坏了,一大早上吃这么多,考试的时候肚子疼怎么办?   而且他隐隐有点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生病了?   以前她吃东西就跟猫食似的,怎么反差这么大。   南笙瞪着眼睛看着拉着她走的容翎。   他居然真不让她吃了?!   ------题外话------   提前了一点,嘿嘿\(^o^)/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容翎并没有叫司机,他最近本来就忙,每次能留出的这么点时间,他都想和她单独相处。   只不过南笙这会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将背包放在膝盖上,手抵着下巴,默默的看着窗外。   掐指算算,这一个星期,因为她吃的比较多,容翎已经嫌弃她无数回了,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可是她也控制不住啊,她也不想变个胖子,如今A城觊觎容翎的女人那么多,不乏比她年轻,比她性感的…   这么一想,南笙突然觉得很烦躁了。   以前从没考虑过的问题,今天居然齐齐找了上来,要不,她还是早早答应他的求婚?   要不要说她想起来的那些事情?   容翎的车开的很稳,快到学校的时候,他才察觉点不对劲,“怎么不说话?”   说完,抬眼瞅瞅她。   南笙拧了下眉,将头转过来,对上容翎的视线,“上午考两科就结束了,你要是忙,就不用来接我了。”   容翎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今天不忙,考完试我来接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其实容翎还想说带她去看看医生,不过看她这个样子,还是先不说了。   指不定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南笙今天居然没反抗他这个动作,容翎挑挑眉,预要收回手的时候,她立马拽住,朝他的指尖上就是咬了一口。   容翎的手很好看,修剪的很干净,尤其是指甲上还透着健康的那种粉色的润泽,线条分明。   南笙只是想咬一下,发泄她的不满,但是摸着他的手,突然又舍不得放下了,知道舌尖出了一点熟悉的血腥味,她才缓过神。   立马松开了他的手。   容翎一直没动,见她松开了,才轻笑一声:“解气了?”   指尖上的血不多,大概就是南笙出神时忽略了力道,容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就搭在了方向盘上。   “还不进去?快迟到了。”   “…”   南笙直愣愣的盯着他,随后又点了点头,下车的时候,她又扭了回来,视线落在他另一面的左手上。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手腕处的钻石纽扣,搭配着手工西装,亮闪闪的。   容翎大概猜到是因为早上他不让她吃饭,这丫头有点别扭了,低笑了声,伸手将她的身子拉近了点,一个很有温度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随后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考完试,想吃什么都由着你,早上怕你吃撑了肚子疼。”   这一句调笑的话,让南笙彻底的恢复正常。   卷长的睫毛一颤,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考完试就没胃口了,快走吧,中午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容翎看了她一会,见她安全走进校园了,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两科考试,南笙其实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也幸好她的底子好,一边溜神,一边将题答完了。   南笙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蒋双,她们不在一个考场,最近也没怎么联系。   二人结伴便校门口走去。   “今天,我就开始实习了。”   蒋双有点愉悦的和她分享这个消息。   南笙看了看她,笑着问:“住哪?有着落了吗?”   蒋双点头,用围巾将自己的半张脸蒙上:“就住那个工作室的单间,虽然条件没办法和以前比,不过,比地下室的环境好多了。”   A城的小作坊和工作室挺多的,见她状态不错,南笙也没有多问。   “对了,你和容翎怎么样?”   蒋双便校门口看了一眼,笑着问她。   提到容翎,南笙的心里一震,脑海里再次浮现过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算了,你别说了,还是不要刺激我这个刚失恋的。”   南笙好笑,“还不是你自己选择的。”   凭她的条件,不选林希,也还是有很多条件好的等着呢。   不过也看的出来,她并不后悔。   蒋双呵呵笑了几声,又和南笙随便聊了聊,二人才朝两个方向离去。   马路对面,容翎的车子正停在那,南笙挑了下眉,深吸两口气,才抬脚跑了过去。   没等她敲门,车门就自动从内而外的打开了。   容翎正侧头看她,叫她坐好了,才凑上来亲了两下。   南笙被他戏弄的有点痒,咯咯一笑,推开他说:“咱能不耍流氓吗?”   容翎看着她的表情比早上开朗多了,提了一上午的心也跟着轻松不少。   挑眉想了想。   “那你嫁给我?”   “…”   南笙被他逗笑了,求婚都求出日常了,除了容翎也没谁了。   眼珠眨了眨,南笙突然觉得,又饿了。   明明一上午都没感觉的,这会一放松,饥饿感又出来了。   “先吃饭?”   容翎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的表情,试探了问了句。   南笙连连点头,“好啊,吃完饭回去再看会书。”   像是要伪装什么一样。   “…”   容翎将车子开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笑。   这么能吃,真的没问题?   不过今天的南笙不光能吃,还挑食,西餐不吃,料理不吃,中餐也不想吃,最后,硬是让容翎带她去吃烤肉。   容翎对吃的很挑,除了家里厨子做的烤肉,他一般不吃这种食物。   A城最高档的一家碳火烤肉,容翎刚坐下的时候,就指着那个黑乎乎,油腻腻的炉具看了半天。   眉毛拧的和遇到什么恐惧症一样。   南笙托着下巴,慢悠悠的说:“容翎?”   “嗯。”   “烤肉是高温的,就算有细菌一会都杀死了,放心吧。”   她觉得她应该安慰一下某人的洁癖症和强迫症。   “…”   容翎眼皮挑挑。   在服务生将火升起来的时候,不得不接受了南笙的歪理,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南笙噗嗤一笑。   不过接下来,基本都是她吃的多,容翎只是负责烤,剪肉,翻面,怕她坏肚子,很多食材都是让林元后送来的,只不过他没告诉南笙。   一顿饭大概吃了两个小时,容翎看南笙还往嘴里灌着酸梅汁的时候,差点蹦出一句话。   老婆,我们去医院吧。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忍,再抬眼,半壶酸梅汁已经进了肚子。   “…”   “吃饱了吗?”   容翎手抵在太阳穴上,用力的揉了揉。   其实南笙没吃饱,吃了一肚子烤肉和青菜,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尤其是喝了这个酸梅汁,酸酸甜甜的,特别消食,总觉得之前的东西似乎都白吃了。   而且这家店的肉味道很特别。   不过余光瞥了一眼身边没来得及收的空盘子,顿时吓了一跳。   “这,这都是我吃的?”   南笙睁圆了眼睛,一副我明明没吃多少的样子。   “嗯,还有我吃的。”   容翎靠在那里,看着她笑了。   “…”   再不明白,她就蠢了。   南笙觉得自己的形象彻底没了,手指在额头上拍了拍,怎么也抵不住脸红起来的速度。   天哪!   太丢人了!   南笙你不是孤儿啊,你好歹也是南家这书香门第熏陶了二十多年的淑女吧。   怎么这么能吃呢。   她,不会是病了吧?   什么病这么能吃?   甲亢?   “不多,一盘肉也没有多少。”   容翎不再逗她,起身将她拉了起来。   扒拉下她捂在自己脸上的手,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肉吃太多不好消化,回去让厨子给你做两个汤怎么样?”   “…”   南笙见他拎起了自己的书包,只好抬脚跟在他的身后,下楼的时候,她纠结了的喊住了他:“容翎。”   “嗯?”   容翎看着站在比他高两个台阶的女孩,顿住了脚。   其实这个位置很奇妙。   需要仰头他才能看的清她。   而在这个世界上,容翎还是头一次仰视的看一个人。   南笙大概也才反应过来,这个位置就像她骑在他身上一样,这要放在以前,她绝对是不敢的。   朝下蹦了一下,容翎伸手接了下她。   南笙握着他的手,拇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左手腕,在感觉到那凹凸不平的疤痕时候,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想说什么?”   容翎没有察觉,垂眸看了她一眼。   南笙摇摇头:“没事,就想叫叫你。”   “…”   “那我要不要答应?”   容翎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下,配合她这偶尔抽风一样的幼稚举动。   “容翎。”   “嗯。”   “容翎,容翎,容翎。”   “…”   某人无奈,只要强行的将人抱走了。   容翎觉得,最近的南笙有点不正常。   以前的她虽然偶尔调皮任性,但大多是冷静淡然的,没有像现在的波动这么大。   时而敏感,时而幼稚。   虽然什么样的她他都喜欢,可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怕她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南笙回到别墅后上网查了一下胃口大增的原因。   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什么甲亢啊,糖尿病啊,还有什么肠胃方面的疾病,更让她受惊的是,有一个帖子说也有可能怀孕了。   “…”   南笙又立马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期,距离上一次过去二十多天,这个月还没来呢,应该不是吧?   她又查了查怀孕的反应,都是呕吐,胸胀,或者没食欲,或者胃口大增,可一般都是要怀孕四十多天才能有反应。   怎么算都不对。   容翎每次都是做措施的…   容翎和南笙其实都有点忐忑,南笙有点排斥医院,容翎想带她检查,又怕她多想,又觉得是他嫌弃她胖,虽然南笙吃的多,可是还真的一点没胖。   晚上睡觉的时候,容翎有点滚烫的手指钻进了她的衣襟里,最后咬了咬她的耳朵,“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被你吃哪去了。   ”   南笙正趴在床上看新闻,顿时被他撩扒的有点心不在焉。   将手机放在床头,翻了个身面对他,容翎趴在她的肩膀上,用额头蹭了蹭她的下巴。   “容翎。”   南笙见他的身子不断朝下拱去,立即喊住了他。   “怎么了。”   某人不满的说。   南笙紧张的手指一软,最后又一口气说了吐了出来:“我问你,你有没有背着我,没用措施。   ”   “…”   容翎眼皮一跳,立马将头太了起来,“怎么这么问?”   南笙看着他,有点脸红的说:“我就是问问,我记得之前,好像做了个梦,还,还挺真实的…”   容翎认真的听了一会,随后将脸埋在被子里,先是闷笑,最后大笑。   南笙更羞涩了,将有些乱的睡衣整理好,坐起来就拎着枕头砸他。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天天折腾我,连做梦都是。”   容翎笑的眼尾有点红,抬起头看着南笙的时候,连带着那双黝黑的眼珠,给人一种异常妖媚的感觉。   虽然这词形容男人不大合适,但是南笙觉得这样的容翎真的很好看,很诱惑她。   “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   容翎说完,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   这一翻折腾之后,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已经凌晨了。   容翎中间又抱南笙去冲了个澡,   他也有点累,搂着南笙刚要睡着的的时候,就听咕噜一声,似乎是谁的肚子在抗议,还不等他睁眼,南笙就翻了两下身。   大概以为他睡着了,她拿过床头的水杯,一口灌了进去。   容翎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打开了灯。   南笙错愕的看看他。   “吵醒你了?”   容翎夺过她手里的水杯,“饿了吗?”   南笙脸尴尬的红了红。   容翎没在逗她,反而很认真的训她一句:“喝水就解决问题了?”   “…”   容翎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走了出去。   南笙垂头,揉了揉眉心,她不会真的得了甲亢吧。   刚刚上床之前明明吃了两碗饭。   不一会,楼下传来仆人的说话声,和厨房的叮当声。   看来容翎是吩咐厨子做饭了。   容翎走回来的时候,见南笙正一脸忧愁的趴在床上,顿时觉得好笑。   他走过去理了两下她的头发,温声说:“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南笙点点头。   “好,不然我要变成胖子了。”   容翎噗嗤一笑。   “你变成胖子我也喜欢,肉肉的,手感好。”   “…”   “不怕压到你吗。”   南笙仰头一笑。   “你不是一直在下面?”   容翎理所当然的说,顺便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这话题好伤感。”   南笙揉揉脑门,嘟唇说,她才不要变成一个胖子。   容翎此时也没了睡意,靠在床上陪南笙逗了一会天。   厨子炖的是鱼汤,几乎是每天必备的,这几天因为南笙考试,特意给她补脑子的。   不一会的功夫,两菜一汤端了过来。   容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快吃吧,吃完好睡觉。”   “嗯,你先睡吧。”   南笙披着一件厚睡衣,从床上跳了下去。   容翎宠溺的摇摇头,躺回床上。   晚上的宵夜挺简单的,大概怕她消化不好,除了鱼汤,都是素菜。   米饭也挺软的,南笙安静的在客厅吃了一会,直到第三碗饭进肚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放下筷子。   有仆人一直候在一旁,见南笙吃完,过来收拾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句:“烟小姐,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南笙看了看楼上,低声说,“除了牛奶,都行。”   “…”   仆人好笑,点头答应。   南笙再回到房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明天,不今天最后一天考试,她居然熬为么晚。   容翎大概是真累了,已经睡着了,灯光在他的睫毛下留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南笙钻进被子,关了床头灯。   过了一会,从她的身后挤过来一具火热的身子,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南笙推了推他,没推动,也觉得有点困,便不管了,拉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卧室墙的灯滴滴答答,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   南笙迷迷糊糊的突然觉得有些胸闷,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她挣扎了两下腿,觉得肚子处突然搅着一样的疼。   渐渐地往上顶,似乎要有什么涌上来。   窒息。   恶心。   南笙惊醒的时候,容翎的胳膊正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额头,她掀开被子就朝浴室跑去。   尽管她努力的压制了,可好是控制不住干呕声。   啪一声,房间的灯亮了。   容翎紧张的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南笙觉得吐了一些酸水之后,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容翎转身给她拿了一杯水。   帮她拍了几下背,低声说,“走吧,去医院看看。”   南笙拧开水龙头洗脸,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这会没事了,估计吃多了。”   容翎紧皱的眉宇并没有松开,突然想到医生之前和他提过的,说脑震荡的可能会引起呕吐之类的。   “去看看吧,我去穿衣服。”   容翎不由分说的皱皱眉,递给她毛巾之后,就去穿衣服。   南笙跟着他走出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哎,这一夜折腾的。   出发前,容翎打了两个电话,才开车带着南笙离开。   南笙的情况特殊,一般的医生他并不放心。   A城的夜景很好看,虽然行人很少,也是看着那些五光十色的灯,就让人觉得心里很安静。   快到医院的时候,南笙看容翎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咬咬唇,“容翎。”   容翎以为她紧张,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没事的,可能你最近暴饮暴食引起的肠胃不适。”   南笙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但是自从那天看到那个怀孕的帖子之后,她就有种奇妙的感觉,“容翎,你说,我会不会是怀孕了?”   “什么?”   嘎吱!   容翎一脚刹车闷在那,捏着南笙的手有些激动的说:“你怎么知道?测过了?”   南笙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吞吞口水说,“没有,我就是猜测,我觉得症状挺像的,也有可能不是,你先别激动,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真有了,怎么办?”   “…”   有了就生啊。   “你想怎么办?”   容翎真没往那个地方想过,虽然他想让南笙嫁给他,可是说实话,他对孩子的概念还没有那么重,只觉得有了孩子,就会多一个抢他老婆。   可是现在在南笙的嘴里听到这个可能,他觉得整个人都激动了,一种心要飘起来了的感情,如果南笙怀了他的孩子,怀了他们的孩子,重点是南笙为他生的孩子。   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不一定真的怀了,你不是都做措施了吗?”   南笙觉得自己嘴欠。   容翎一直没提过孩子的事,她以为他不想要孩子,可现在,她怕他一会会失望。   “其实。”   容翎有一瞬间的难以启齿,他也不是都做措施的,之前北川告诉他什么安全期的,他就试过一次。   “先看看再说吧,如果有了我们就先办婚礼,如果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容翎没告诉她那件事,搂着她亲了一会。   南笙一直没说话,容翎挑眉看看她,心顿时又沉了沉,他清咳一声,看着窗外说:“如果你不想要,也行。”   南笙毕竟还年轻,才二十一岁,她如果不想生孩子,他也可以理解。   “胡说什么,或许生病了呢。”   南笙扭头看着窗外,打断了他的话。   她还真没想过,算了,检查完再说吧。   大概因为有这么一样的对话,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都冷静了下来。   这次预约的还是那个男医生,确定她这不是脑震荡后遗症之后,就让她去一下妇产科。   南笙脸一红,见容翎正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她,更不好意思了。   在做个几个检查之后,终于确定了。   在那个女医生说了句恭喜,南笙还没有回神,只是盯着单子上的阳性结果,魂魄出窍了一样。   她怀孕了?   是的,她怀孕了!   怀了容翎的孩子!   属于他们的孩子,和来的时候心情不一样,那个时候是猜测,这个时候是确定了。   随后又有些呆呆的。   “大概二十多天,前三个月不稳定,需要注意饮食,不要有过激的运动,呃,尽量不要有房事。”   女医生在和南笙叮嘱的时候,容翎并不在现场,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消息,开门就冲了进来。   兴奋又有些激动的表情在看到南笙一脸忧愁的时候,又戛然而止。   “老婆。”   他没有再压抑自己,拉着她就抱进了怀里。   “你叫我什么?”   南笙将头抬了起来。   容翎看了周围一眼,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连身后医生的叮嘱都不顾了。   容翎一路将她抱到车上,才抵着车门看着南笙。   “怀了我的孩子,你就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也是。”   南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估计是因为她怀孕了,他才逼出了这股勇气,被这么滚烫的视线盯着,她丝毫没有闪躲的回视过去。   “容翎,我叫什么名字!”   “什么?”   容翎愣了一下。   南笙将那个化验单子揣到口袋里,唇角轻勾的,看着他说:“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就成你老婆了。”   这表情…   容翎从激动的心情顿时变得紧张,惊恐,随后慌乱!   他先是为她关上车门,然后又从另一头坐了进去,足足喘了几口气,他才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看了两秒之后,他扭头,接着又盯着她,有点颤抖的说:“南笙,你想起来了?”   南笙抿抿唇,不说话。   这个样子,明明和南笙的气质一模一样。   容翎暂时忘了怀孕的惊喜,忐忑不安的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都想起来了吗?   南笙挑眉看看他。   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场地,扭头看着他说:“容翎,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   容翎的心越来越沉。   南笙黑黝黝的眸子眨也不眨,就那样望着他说:“我们背对背,闭着眼往前走,数到九十九。”   容翎彻底的慌乱了,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老婆,我错了,对不起。”   容翎的声音突然有点哑,他紧抓着南笙的手指不放,就怕他一松手,她直接推开车门跑了。   南笙没说话,静默的看着他。   容翎抓着她的手十指交叉的按在自己的脸上:“老婆,真的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只有一个念头,我希望你活下去,即使不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甚至想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陪你一起死,也不再那么做。”   说这些话真的挺没骨气的,可看着南笙现在的表情,别说骨气,他连傲气都没有了。   刚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如果她一气之下做出什么怎么办。   南笙皱皱眉,一双黑亮泛着莫名光泽的眼眸看向他。   “老婆。”   容翎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   “你是怕我带着孩子跑吗?还是怕我打掉他。”   南笙轻叹了一口气。   “你。”   容翎捏着她的手,在想些说些什么的时候,南笙再次开口了。   “容翎,你就没想过,在我没想起你的时候,我和太子会发生什么吗?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怎么办,上床了怎么办。”   “南笙!”   容翎听到她这话,一掌砸在方向盘上!   “南笙!你非要说这些气我是不是!就算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因为,那是我自找的。”   容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气息明显弱了下去。   有点压抑,有点无力,也有点愤怒。   “你不是派人监视我了吗?”   “…”   “你肋下的伤,是因为太子是不是?为了还清他救我的恩情?   ”   “…”   “难怪他那个时候说,我欠他一条命。”   “不,你不欠他的,一切有我来偿还。”   容翎沙哑的补充了一句。   “容翎。”   “…”   容翎觉得短短几分钟,他的心已经在油锅里煎炒烹炸,翻来覆去的翻了几个个。   南笙叫了他的名字,就没在说话。   曾经那一幕幕已经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相遇,相爱,分离,失忆,还有那最后的一个画面,被带走的时候,她看见了,容翎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它跑,不要命一样的奔跑。   当时,她真的好想问问他,既然不要她了,为什么还要追。   当时她就想,如果她活了,她的心也死了。   这样救活她,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他居然又出现在她身边,不,他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容翎,太子,他们这些可以翻云覆雨的人,就这样的改变了她的人生,从南笙到阎烟,多么本事,给她打造了另一个人生。   南笙抵着额头,视线已经从容翎的脸上移开了,其实那天咬了容翎的手指的时候,她就想起来很多,秦县和他的伤,确定了阎源在骗他,只不过这些画面并不连贯,没想到,今天在她得知她怀孕的瞬间,在拿到化验单的时候,记忆的匝口似乎瞬间打开了,所有的画面都连在了一起,南家,容家,还有她病…   若不是容翎的那句老婆触动了她,她并没有想这么快就坦白。   “容翎,回去吧,我累了。”   过了一会,南笙低低的说。   容翎应了一声,启动车子离开。   这一路,二人都很沉默。   南笙的恢复记忆就像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将他从得知怀孕的惊喜中劈了出来,灵魂出窍,游游荡荡的落不到地。   不踏实。   他不知道南笙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她准备怎么对待这个孩子。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容翎一直紧盯着南笙,就怕她突然脚底打滑,或者突然这么消失了。   可他还是有点欣喜的,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南笙应该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留在他身边吧?   “今天,还要去考试吗?”   容翎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笙停了一会,回头看他:“为什么不去,现在是才二十天,又不是八个月。”   说完,她朝房间走去。   楼上铺的都是毛毯,容翎没再跟着,反而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   他拿起电话,想给华菁打个电话,讨讨经验,又想给林元打电话,让他准备结婚场地。   还想给穆简那货打个电话显摆一下,可最终,他叹了口气,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   之前因为南笙离开的事,华夫人已经要和他断绝关系了,如今南笙怀孕的确是个缓和的转机,可是告诉她了,一定会兴师动众的,南笙不一定会开心。   最后容翎还是搜了一个百科,了解一些怀孕初期的禁忌。   等他上楼的时候,南笙还没睡,看着他皱皱眉:“医生说前三个月不适宜同房。”   “…”   “我只是帮你盖被子,不做什么。”   容翎笑着解释。   不过说到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之前不知道怀孕,他们可是天天…   容翎想想,突然觉得一阵后怕,幸好去检查了,不然这个孩子没准就保不住了。   容翎躺在床边,离她的位置有点远,大概怕压到她。   过了一会,容翎试探的说。   “老婆,你是打算留下他?”   南笙扯扯被子,有点恼怒的说了一句:“我没说过打掉他。”   她只是有点心情不痛快。   反正A大的管理不严,还剩半学期,她只要考试去就行了,等她六月份毕业的时候,肚子还不怎么大呢。   容翎的心跳有点快。   想问问她是不是不生气了,只见南笙已经睡着了。   他好笑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老婆,我爱你。   真的很爱你。   。   南笙在起来的时候,正好八点,洗漱完,她还打着哈欠。   下楼的时候,容翎正在餐桌上忙活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会,她抬脚走了过去。   “时间还来的及,吃饭吧。”   容翎笑着看她。   南笙的目光在中间的盘金黄的小饼上,上面滴了几滴番茄酱,做成一个心形。   “你做的?”   不可能吧。   容翎挑挑眉,有仆人上前说:“烟小姐,这都是三少做的。”   “…”   “以后叫少夫人。”   容翎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句。   南笙看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块饼,里面是鸡蛋做的,很软,味道不错。   真有点不敢相信是他做的,明明烤个鱼还是糊的。   容翎只是笑着看她,偶尔只优雅的吃两口粥,算是陪着她。   吃完饭的时候,容翎从桌子上推过去一个盒子。   “嫁给我吧。”   “…”   “老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虽然法律上我们是已婚的关系,可别人不知道,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想他出生的光明正大的吗?”   “…”   南笙虽然没抬头,可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显然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我考虑一下吧。”   南笙没再将那个盒子推出去,反而收了起来。   一直到去考场,南笙和容翎都没提起昨天吵架的那一幕,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被二人掩盖了,或者,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先压下。   南笙不主动提起,容翎也不会提。   南笙其实也是心疼容翎的,就算恢复了记忆,她也没过离开他,就是心里觉得有点拧巴,虽然已经有了缓冲,可是突然从阎烟变回南笙,她还是需要一个适应时间。   而且有一件事她一直没弄明白,究竟是谁害她。   容翎那么选择,肯定是走投无路了,能让他有所忌惮的,到底是什么人呢,难不成,因为她的母亲?   还有那天在酒吧遇到要害她的精神病患者,和背后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一时间她就要面对很多事,真的挺头疼的。   考完试出来,南笙给容翎打了个电话,说晚一点回去。   容翎有点不放心,可也没阻拦,只好让司机跟着她。   南笙先是打了一个号码。   “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对方有点懵,隔了有三五秒之后,对方才惊呼一声,“南笙?!是南笙吗!”   南笙笑了笑,“是我,出来吧。”   “好好,你等我!”   对方激动的连地址都没问,就挂了电话,南笙扶额,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见到程婷婷是在二十分钟以后,南笙看着眼前扁她扑过来的红色人影,忍不住朝后退了退。   下意识保护了下自己的小腹。   “南笙,你想起来了吗!?”   程婷婷惊喜的看着她。   南笙点点头,“算是吧,不然,你还得抱着我的照片哭呢。”   想到她们初遇的那天,南笙就想笑。   “你还好意思说,知道你把我忘了,我可是好几天没睡着觉。   ”   程婷婷不满的瞪着她。   “居然敢忘了我。”   南笙呵呵一笑。   “算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二人约的地方还是上次的公园,中午这会儿的阳光很暖,走了一会,南笙才问她:“你一直在这里吗?”   程婷婷拉着她在一处木椅上坐在,摇摇头说:“没有,我之前休学一直在F国呆着了,后来和我哥的关系好了一点以后,才跟着他到处跑跑,如今他跟着三少在这里,我也就在留在这了,何况,我知道你还活着,更不想走了。”   南笙听她说着,先是调侃了一句她和程骜,随后又问道:“你之前说别人都以为我不在了是怎么回事?”   程婷婷啊了一声,随后,又有些遮遮掩掩,“就南,南家,传出来的。”   “…”   ------题外话------   两件事一起,南笙需要个缓冲期的,别被标题吓到哦,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容翎的第一百次求婚一   程婷婷怕南笙伤心,语气有些婉转的说了一些南笙离开后的事。   南笙并不惊讶,对南家人,她早就不抱期待了,只是没想到,容翎会为了她那么做。   程婷婷看了她一眼说:“南笙,有件事或许不该我说,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听我哥说,三少之前的半年有好几次差点活不过来了。”   什么?   南笙正默默整理着头脑中的信息,就被她这句话惊住了。   “他怎么了?生病了?”   她看容翎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程婷婷咬了咬唇,随后叹了口气说:“你最开始消失的那半年,之所以传言那么凶,就是因为三少的变故,他把自己困在九龙湾里,不吃不喝不睡觉,还得了抑郁症,好几次差点昏迷死掉,因为这事,容家人都出现在北城,整整闹了将近半年,后来,听我哥说,是容家长辈吩咐林元在他的酒中放了药,才算是慢慢缓了过来。”   再后来,大概得知南笙醒过来了,他也才打起精神。   南笙蹙蹙眉,看着空地上出神。   “南笙,我觉得三少对你好的真的没话说,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人,也会一头栽进爱情里面,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别因为…”   “是你哥让你劝我的吗?”   南笙看着看着,突然扭过头,打断了程婷婷的话。   “…”   程婷婷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点点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这话,我哥之前就对我说了,他说如果你有一天恢复记忆,一定会来找我的,他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三少,不过,南笙,我还是站在你的立场的,假如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或者你想离开他,我也是支持你的。”   经历这么多,她也看开了,以前她所在意的,小心谨慎要守护的,都没有用,是你的,就珍惜,不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   南笙倒是没生气,扬唇笑笑。   “谢谢。”   “哎呦,和我客气什么,对了,我们去吃些东西?”   程婷婷搂着她的肩膀说。   她现在对南笙的了解也仅限于程骜告诉她的一些事。   南笙站起来深吸了两口气,看了眼时间,摇摇头:“不了,今天就是想找你聊聊,改天,我请你吃饭。”   自从昨晚那一吐之后,她的胃口就降下来了,闻到餐馆里的油烟味,恶心的厉害。   “那好吧,我存上你的号码了。”   程婷婷也不勉强她。   “嗯。”   将程婷婷送了回去,南笙就让司机开回了别墅。   容翎不在,南笙吃了点东西,就上楼睡觉了。   这几天考试,昨天晚上又几乎没睡,她早就顶不住了。   可一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枕边床上,都是属于容翎的味道。   那些记忆以及程婷婷说的话,都不断地朝她的脑海里拱去。   随后,她又让自己冷静下来,从昨天得知怀孕的那一刻起,在她想起来的那一瞬间,她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的确是这样,除了那几句刺激容翎的话,她的反应一直很平静。   手指在旁边的位置摸了摸,南笙轻叹了一口气,容翎,你这个傻瓜。   …   容翎今天心情很好,这一点LS集团上下都能感觉到,因为一直对他们不耐烦的三少,居然有点和颜悦色了,尤其是公司里高层里有一位单亲妈妈,没人带孩子,所以中午接过来一会,容翎知道后非但没处罚她,反而让林元给了她半天假   简直让所有人惊破眼镜。   他们的公司总部就在J集团对面,连办公楼都是相对的,市中心最豪华的两栋大厦。   “三少,听说太子出差了。”   林元站在容翎的对面,朝对面看了一眼说。   容翎嗯一声,毫不意外。   “将这些文件分下去吧,两个月内,非重要的会议都改为电话会议。”   将眼前的一摞资料推了出去。   “…”   林元嘴角抽抽。   这么掐指一算,可不就明白了,三少夫人放寒假了,三少这是打算亲自陪着?   “对了,去挑选几个营养师,手艺好一点的。”   容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三少,三少夫人不会是?”   林元一惊,随后喜悦的说。   三少这是要当爸爸了!?   容翎看着他,勾着唇点点头,随后又忍不住低笑,满足的样子跟捡了什么宝贝一样。   这才是他控制不住还有的表情,只不过他没敢当着南笙的面。   林元也跟着笑。   太好了,三少夫人怀孕了,三少要当爸爸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也跟着轻松起来,一路磕磕绊绊,这两人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以太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林元还是头一次看着三少高兴的跟孩子一样,心也跟着飘了起来,“三少,要不要告诉夫人,若是她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容翎听到这话,抵着额头的手指打了两个圈,想了一会说:“还是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据说前三个月不太稳定,免得到时候…”   华夫人跟他够操心的,怎么说也是他母亲,还是等稳定一些再告诉她。   “属下知道了。”林元了然的点点头,三少真的是成熟了。   “B国的事,又进展吗?”容翎看他。   林元回了一个目光,随后有点疑惑:“三少,正规途径属下没查到,不过小道消息倒是知道一个,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容翎示意他说下去。   林元整理下思路开口说:“属下按着林绅说的时间段,调查了一下B国皇室人员的一些动向,二十多年前,B国掌权的是罕默里国王,世人皆知他一共有七子,可流言却说他还有第八子,就是现今还在世的塞里斯伯爵,听说他一直被隐藏的原因是,一是因为他从小就身体不好,二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位华裔,而二十多年前,凌素素失踪之后,他的身体莫名的好了,还重新掌了权,或许是属下多疑,总觉得这其中有关联。”   容翎一直在听他说,手指搭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元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位伯爵还喜欢收集古董和玉石,对歌剧也很钟爱。”   这么一说,关系似乎更大了。   容翎点点头:“那就先从这方面手吧。”   林元点头。   容翎其实的没打算一直躲着,这不是他的作风,不过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时候,争分夺秒的强大起来,才是他最先要做的事。   林元出去之后,容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每一张A4大小的纸面上,都写着几行字,下面是一副缩小版的绘画。   主角都是一位长发女孩,大眼睛,时而娇羞,时而淡定。   最后一张,是女孩坐在餐桌上,吃着他做的东西的画面。   上面写着一行字。   一月五日,第九十九次求婚。   她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将戒指放到了口袋里,那一刻,我好像抱抱她,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   很少有人知道,容翎上学时学的是建筑设计,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手绘和素描能力简直是登峰造极,当然,更没有人见过他画画。   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那么嫌弃那副素描。   这还是他第一次画人物,看着跃然纸上的这个小人,容翎目光温柔的点了点她的脸。   南笙,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元的速度很快,不到傍晚,就挑了两个营养师,送到了别墅,负责南笙孕期的饮食和注意事项。   南笙醒来的时候,发现容翎正坐在床上看她。   她愣了愣,从床上坐起来。   “你回来了。”   容翎嗯了一声,见她的表情好像没有讨厌或者厌烦,才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老婆,饿不饿。”   说起这得寸进尺的功夫,南笙觉得任谁也比不上容翎。   “有点。”   南笙看着他伸了个懒腰,只见容翎低头,拿过拖鞋替她穿上。   南笙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朝后躲了一下说:“我自己来。”   容翎动作很利落,直接给她穿好了。   南笙下床的时候,还觉得他抓在自己的脚上的部位特别热。   容翎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   南笙打开房门,才发现走廊和楼梯都铺上了地毯,厚厚的,纯白色。   “…”   这得多少清洗费啊。   南笙第一反应就是太奢侈了,不过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容翎为何这么做,回头,某人正紧张的盯着她。   南笙笑了,“容翎,我才二十多天,又不是行动不便。”   至于这么紧张吗。   容翎没动,想了一会说:“头三个月比后面还要注意的。”   他这一天可是做了很多功课。   “…”   南笙认真的打量了下他的脸,又想起程婷婷说的那些话,和记忆中相比,他的确有了点变化。   憔悴,成熟,或是隐忍。   也瘦了。   南笙觉得心有些发酸,抬脚朝楼下走去。   “三少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南笙看了一眼,仆人将扣在餐碗上的盖子拿了起来。   红红绿绿的,有菜有汤,荤素搭配。   “三少夫人,从今天开始,您就需要固定饮食时间,少吃多餐,中间加水果和坚果,也可以配下午茶,但是茶不能喝,可以喝现窄的果汁,常温最宜。”   这人应该是新来的。   南笙还没等说什么,容翎走过来:“这些注意事项和管家说就好。”   “是,三少。”   新来的营养师退了下去。   “至于吗?”   南笙看了一眼周围战战兢兢的仆人,对容翎说。   容翎挑挑眉,“吃饭吧。”   “…”   这一桌菜味道还不错,口味清淡,不油腻,南笙没觉得恶心,就多吃了些。   吃完饭,容翎又陪着她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直到天快黑了,二人才走回别墅。   容翎替她脱外套,南笙黑黝黝的眼珠瞪向他:“容翎,我才”   “才二十多天,我知道。”   容翎笑着看她。   “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南笙觉得心里闷的慌,说了半句又咽了回去。   其实,她已经被他惯坏了。   “去书房,我有东西给你。”   容翎像是没听见她没说完的半句话,拉着她朝楼上走。   这些天,容翎换着花样的和她求婚,什么放气球,送鲜花,情书,烛光晚餐,还有许多她想不到的奇葩方式,她以为今天也是一样,可走进书房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南笙好奇的看看他。   容翎将她按在椅子上,手捂在她的眼睛上。   “做什么。”   他的手指有点凉,放在眼睛上痒痒的,南笙笑:“你要做什么,这么神秘。”   感觉前面的抽屉被拉开又被合上,容翎缓缓松开了手。   南笙睁眼,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应该是水晶做的。   “打开看看。”   容翎就坐在她的身边。   南笙犹豫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书,不,是一个日记本,一本辞典那么厚,紫色的封皮上,还雕琢这几颗碎钻镶嵌的花。   南笙用余光看了一眼仰头发呆的容翎,手指翻开了书皮。   XX年XX月。   今天,我们结婚了,虽然有点仓促,可是以华夫人的手段,可我不得不防,老婆,我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爱你。   下面画的是两个小人,他跪下像她求婚的一幕。   虽然是缩小版,可是不承认,人物的表情和线条都勾勒的极好,包括她的神态。   南笙惊的说不出来话,看看容翎,又往后翻翻。   没一张,都是属于他们的故事,他们去游玩,他给她弹钢琴,他带她滑雪,   包括,他将她送走的那天,画面里她在前面走,他一直在原地看着她…   他当天就写了几个字,你的身后,我一直都在。   再往后,就是他们的重新相遇,R国,木屋,还有最近求婚的这些过程。   南笙没在抬头看容翎,因为眼眶很酸,可她不想哭出来,不想让眼泪弄湿了纸张。   她突然想起来,曾经她依偎在他的身边,无数次的唠叨着自己的事,让他帮她记得,她还笑着说,容翎,只要我不忘了你就行。   可是最终,她还是将他忘了。   她不知道这是容翎以前画的,还是最近赶出来的,可每一张,都让她感动。   最后一张,是容翎抱着她,坐在海边上,身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伫立着,明显的全家福。   下面写着几个字。   老婆,给我们一个家。   南笙盯着那个小小的人儿,用手指摸摸,随后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抓过桌子上的一只笔,在下面写了一个字。   在容翎想看过来的时候,南笙又砰的合上。   她看着容翎,眼眸逐渐控制不住湿意,最后,她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扯过他的肩膀就是咬了一口:“容翎,你混蛋!”   都说孕妇最敏感,容易生气,容易冲动,也会哭,南笙觉得她就是这样。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容翎的脖颈流着,容翎想给她擦擦还不让,非得往他衣服上蹭。   谁让他有洁癖。   “混蛋!”   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又有多伤心,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   容翎轻叹了口气,最后抬手将她的脸扳过来,黑邃的眼眸带着让人说不清的心疼:“老婆,对不起。”   南笙摇摇头,垂下的睫毛还有丝水汽,“不,容翎,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一直在伤害你,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南笙真的觉得自己挺差劲的,爱上她这样的人,注定会很累。   容翎额头抵在她的鼻尖上,突然勾唇笑了:“我情愿。”   无论这条道路有多苦,他都心甘情愿。   傻瓜。   南笙看着他,想说话,突然觉得喉咙梗住了。   “别哭了,再把我儿子哭没了。”   容翎见不到她这么伤心的表情,感觉刚刚找回的心都快跟着揉碎了。   南笙噗嗤一笑。   揉了揉她的脑袋,容翎伸手将本子拿了过来。   他记得她好像写了什么。   南笙突然觉得有点害羞,因为容翎无论是画画还是写字,都特别好看,然而,她的字,很丑。   突然有点后悔刚刚的冲动。   想阻拦没看的及,容翎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笑了。   只见南笙在他画的下面,用箭头圈了一个心,里面写着一个字。   好。   他有点惊讶的挑挑眉,有一种喜悦开始从心里冒着泡。   她这是答应了?   南笙在他说话之前抢了本子,合上,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其实,你想要的就是我的用心,想证明我对你的用心,是吗?”   容翎靠在椅背上,用放轻的语调说。   南笙看向他。   容翎坐起来一点,手搂在她的腰上:“其实,这一次,才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南笙,我爱你。”   说完的时候,容翎的唇已经吻在她的唇上,他由着他在身上拱这么久,早就抑制不住体内想拥有她的冲动。   虽然不能做别的…   南笙是他认识最特别的女孩,钻石珠宝,奢华的东西她都不爱,但是她却可以抱着一张几块钱的他的素描,爱不释手。   之前的九十九次求婚,可以说是铺垫,也可以说,是为了让他做这份礼物争取时间。   南笙没有抗拒这个吻,直到容翎将她压在床上,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时,才戛然而止。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忍不住噗嗤一笑。   容翎有些不满的在她身边躺了一会,等呼吸平稳之后,忍不住也跟着她笑了。   都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是这突然放松的气氛,突然敞开的心扉,让他们想孩子一样泛着傻气的笑着。   如果抛去他们的身份,抛去他们比常人多几倍的磨砺,容翎和南笙,也不过是一对普通的年轻男女。   有*,有摩擦,也有激情。   结婚的事容翎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所以要重新操办的话,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估计这肚子里的孩子,二人最后还是决定等三个月的时候再办婚礼,到时候肚子也不会很明显。   南笙其实想生完孩子再说的,结果被容翎否定了。   不过他们也没现在就通知所有人,准备拖两个月再说,因为容翎还有点顾忌。   两个月,应该足够他把那些事弄清楚了。   考完试,就是寒假了,在别墅里闷了几天,南笙实在呆不住了,磨了容翎两次,对方才答应她,每天让她去工作室呆几个小时,看看书,或者做一些简单的手工。   这日一早,南笙勉强吃了点营养早餐之后,就直奔工作室去。   坐在车里和容翎摆手还眉开眼笑的。   容翎看了看她,还不等有所反应,就见她扭头兴奋的和司机聊天去了。   容翎顿时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最近特意抽出时间陪她,也没见她这么开心,不过,除了心里有点闷,他还觉得有点怪异,这两天南笙一出去就特别兴奋,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将今早的会议延迟一会。”容翎皱眉,打电话对林元吩咐了一句。   挂了电话。   容翎又等了一会,这才开车跟在南笙的司机后面,不远不近的,生怕她发现。   安静的跟了一路,车子的确是往工作室去的,容翎又觉得自己有点多疑,想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车子停了。   南笙从车子里走下来,司机跟在后面,而他们走过去的地方,居然是小吃一条街。   容翎顿时明白了,脸也跟着黑了黑。   他推门走了下去。   这会是早上,很多街边的小吃店都没开门,也就五六家,可他发现,南笙居然一脸愉悦的,还熟门熟路的穿梭其中,这么一会的功夫,手上拿着一个热狗啃着,另一只手还抓着一根油腻腻的油炸丸子。   后面跟着他的司机,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她又买了一个热狗递给司机。   还语气特别嫌弃的和对方说:“我告诉你,这可比别墅里的营养餐好吃多了,你不知道,天天吃那些东西,我的味觉都快没了!”   司机憨厚的接过热狗,咬了一口,又一本正经德说:“三少夫人,三少也是为了你好。”   南笙将那个丸子吃了以后,又要了一个他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吃了一口说:“所以,你不要告诉他啊,不然我告诉你老婆,你背着他赌博。”   “不敢,不敢!”司机擦擦汗。   “嗯,谅你也不敢!”   南笙满意的笑笑,不过等她刚刚豪气的将热狗吞进肚子,心满意足的回头时,就看见街道的路口,笔直的站着一抹人影。   他手插在口袋里,黑邃的眼珠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借着晨光,那双黑洞洞的瞳孔里似乎有妖气缭绕。   南笙突然有种感觉,她要完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玉佩的秘密   “三,三少!”   司机吓得顿时撇了手上的热狗,连嗓子都喊破音了。   南笙扣扣耳朵,有点嫌弃的看他一眼,。   没出息。   “过来。”   容翎没往里走,伸出一只手朝她比划一下。   南笙顿时也有点怂了。   孕妇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胃,这点她也没办法,真没办法…   “呵呵,容翎,你怎么来了。”   眼珠眨了眨,南笙还是装作很冷静的走了过去。   容翎微微俯身,盯着她唇边的那些残余痕迹,就像看见什么毒药炸弹一样,伸出拇指用力了蹭蹭。   “疼。”   南笙倒退一步,又被容翎拉了回来,眼珠盯着她看:“营养餐很难吃?没有味道?你的味觉都快没了?还不告诉我?南笙,你能耐了是吧。”   容翎对南笙饮食的控制一向很严格,以前也是,现在也是,都是那种不容更改的态度。   南笙也心虚。   “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放了什么吗?盐超标,油过量,硝酸盐,防腐剂,麻椒,哪一样都不是孕妇能吃的。”   容翎声音不高,但还是让南笙心里一颤,他生气,她还是有点怕的,再说,的确她不对,没有为孩子着想,可她真的不爱吃那些淡不拉几的营养餐。   “吃几天了?”   “…”   南笙没说话,司机紧张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开始是三根,后来容翎一瞪他,立马五指松开了。   “你明天不用来了。”   他收拾不了南笙,但陪着她胡闹的司机,他不能留了。   司机顿时脸都白了。   南笙一听,立马也急了,“容翎!你凭什么,是我威胁他的,和他无关!”   “…”   容翎垂着眼角瞪她,南笙气的推了他一下,“我不就吃点东西吗,你至于吗,还拿别人开刀!很了不起啊!你要敢辞退他!我就带着这个球离家出走!”   现在还不知道男女,南笙一直称呼肚子的孩子是个球!   才一个月,本来就是个球。   容翎不敢置信的看着着她,“南笙,你再说一遍?”   吃这些垃圾食品,她还有理了。   “我说你敢辞退他,我就带,唔…”   容翎被她气的倒吸一口气,拦腰将人抱走了。   “三少。”   司机紧张的问了一句。   “回去等通知。”容翎咬牙对身后的司机扔下一句话。   看着为他争辩的三少夫人,司机默默的将奶茶揣到口袋里,心里无限的感动。   三少夫人真是太讲义气了。   南笙被容翎放到车上,就将车门锁了。   南笙气呼呼的不看他。   容翎盯着她良久,最后视线落在她还染着番茄酱的唇瓣上,忍不住笑了。   拿出纸巾给她擦擦。   南笙夺过来,自己擦。   其实刚刚看她豪气的跟司机说话,又豪气的将热狗吃了的时候,他真想默默走了,难得她吃的那么开心。   不过他教育还得教育。   “三个月之后,你想吃什么,味道可以重一点的。”   容翎温声说。   “那也不想吃,我今天什么也不吃了,绝食。”   南笙觉得自己的扭劲蹭蹭蹭上来了。   头也不抬的赌气道。   容翎拧拧眉毛,“不开除也行,但是他不能再跟着你了,这种没原则的”   “像你汇报就有原则!”   南笙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   “…”   容翎有点愣,望着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随后忍不住笑了:“行,你想留在身边也行。”   大不了,他敲打一顿。   “…”   南笙怀疑的瞅瞅他。   “真不爱吃别墅的饭,我再给你换个厨子。”   容翎语气软了下来。   “…”   “我不也天天陪你吃呢。”   这倒是真的,容翎和她吃的是一样的。   南笙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抬眼看了看他。   随后点点头。   容翎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又奖励的从怀里拿出一块零食。   南笙的表情这才算是和缓了点。   容翎真心觉得怀孕后的南笙越发像个小孩子了。   不过,他愿意宠着。   最后容翎亲自将南笙送到了工作室,安排几个人照看她之后,他才离开。   路上,他给穆简打了个电话,说找个时间见一面,让新月嘱咐南笙一些怀孕需要注意的事项,如果换其他人来说的话,容翎觉得效果会更好。   也免得南笙总和他禁鼻子瞪眼的。   在工作室坐了一会,南笙先是支着下巴看会书,随后又拿出工作室的资料拿回来看看,内容大多是这里员工的资料和聘用几位大师的凭证。   看了一会,她又放了回去,容翎怕她累到,高难一点的文物,根本不让她碰,不过若是有小件的,她还是可以练练手。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走进来的是这里的管事,也是容翎配给她的助理,是个中年男子,姓金。   “三少夫人。”男人先是恭敬的称呼一声。   “有事?”南笙抬头看他一眼。   “嗯,楼下有个人要见您。”   金助理说道。   南笙拿着笔在桌子上敲敲,要见她?   是谁?   阎源,蒋双,程婷婷?   “是一位中年男人,姓邱。”金助理补充道。   “让他进来吧。”   南笙想了想点头说。   这个邱先生之前在沙漠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找上门来,也不知道什么事。   金助理走出去,又过了一会,一个背着包的男人走了进来。   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很壮,不过面相很斯文。   “烟小姐,好久不见。”   这是邱先生头一次开口和她说话,嗓音有点南北腔。   南笙笑着点点头,“邱先生,好久不见”说完,她吩咐金助理送一杯茶水过来。   “坐。”   邱先生没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将背包放在膝盖上,顺便摘了头上的帽子。   南笙发现,他剃的很短的头发上,居然有一尺长的疤。   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南笙没等说话,邱先生主动开口道:“不好意思,今天贸然过来,我也是听说烟小姐是修复行家,才慕名而来。”   南笙挑挑眉。   邱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我从皮尔教授那里听来的,和阎大师无关,他挺在意您的*的。”   南笙了然的点点头,并没有多大的表情。   邱先生低头,从包里翻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形状不一,好像还有棱角。   等他展开,南笙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件青铜器打造的羊,十二生肖里的一只。   “烟大师,不知道这件活,你接不接?   ”   南笙待观察完,也就明白了他来找自己的目的,这件文物破损的挺巧妙的,需要心细手巧的工匠才能完成,修复的话,自然也要手艺差不多。   倒是可以练练手。   南笙觉得挺感兴趣的,但是一想到阎源的话,她又有点担心这件文物的来历。   邱先生似乎看出来了,连忙笑了,“烟大师,您放心,这文物绝对来历清白。   ”   “…”   南笙勾唇笑笑,看着他道:“我接下,也可以,但是时间要有点久。”   邱先生喝了口茶水,摆摆手:“没关系,我不急,报酬我按世价再给你多两层。”   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南笙也没拒绝。   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接下来的过程是签一个凭证,南笙示意他交给金助理处理了。   邱先生又坐了一会,临走前突然看看她,有点犹豫的说:“烟大师,我还想问您个事。”   “什么事?”南笙从观摩那个青铜羊里抬头,邱先生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走回几步,放到她的桌子上:“您和阎大师是兄妹,应该见多识广的,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这样一块玉佩。”   邱先生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改刚刚的随意,紧盯着南笙的反应。   南笙看过去,照片上是一块方形的玉佩,黑色的,花纹她还没看出来,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它有什么来历吗?”   邱先生似乎有点惊讶,随后摸摸脑袋,“帝爵,您没听说过?”   这材料,可是极少的珍罕黑翡。   南笙摇摇头:“没有。”   “我对玉石不感兴趣。”   玩玉石翡翠的都是有钱人,她那点零花钱,也就够淘个破烂文物的。   邱先生看她不想说谎的样子,挠挠脑袋,拿起照片,笑着离开了。   那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南笙还没来得及察觉他那深意,办公桌上电话就响了。   说起这个电话,不得不提一嘴,自从她怀孕,容翎就扣留了她的手机,每天只让她玩一个小时。   “老婆。”   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容翎好听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还没说话,他就这么称呼她。   容翎在那头笑了一会,没回答她这个话,反而是调侃了一句:“老婆,我今天听公司里的人说,女人一孕傻三年。”   “容翎!”   “你挤兑我上瘾了吧。”   南笙不满的喊了一声。   容翎笑的更大声了,“老婆,除了你谁敢接我电话啊,都是专线的。”   “…”   南笙托着下巴,她怀孕才一个月,日子就这么艰苦?   这未来的九个月要怎么度过…   “老婆,我现在去接你,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买点。”   “冰淇淋。”   南笙手指绕着电话线,听话的报上了一个。   “…”   容翎那头安静了几秒。   南笙不用问,就知道他在干嘛,肯定在搜百科,孕妇可不可以吃冰淇淋…   果然过了一会,容翎有些商讨的说:“老婆,还想吃别的吗?”   南笙就知道他会这样,捏了捏话筒说:“容翎!下次别问想吃什么!”   说完,南笙啪的挂了电话。   有点赌气的用手指戳在话筒上,不想让他再打进来。   她觉得容翎是不是太谨慎了,这些天她都瞧见了,街道上的孕妇那么多,还不是什么都吃,热狗,汉堡,可乐的,而且国内的帖子上还有说,孕妇吃有麻辣烫的,别人都没事,为什么到她这就得天天吃这些没味道的营养餐呢。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对吃的也不怎么挑,可现在怀孕了,想吃什么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得不到满足,她就觉得心情很烦躁。   哎。   南笙觉得她这个孕期反应有点太提前了,忍不住摸摸肚子呢喃说:“你爹就是黄世仁。”   虐待她,不给她饭吃。   她这个火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自己就忘了,盯着邱先生拿过来的青铜器看了一会,琢磨怎么下手,可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她刚刚扫过一眼的照片。   帝爵…   她拿过一张纸,粗略的画了几笔之后,就僵在了原地。   是它!   …   容翎在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之后,就将电话打到了金助理那,知道她没发脾气,也没让她接,犹豫了一会,还是买了一个冰淇淋,开车朝她那里走去。   ------题外话------   ……累趴…   《黑暗帝王之霸宠强妻》淡然一生著。   初见,她和他一言不合,直接开打。   好吧,所谓不打不相识,可为何,   第二次见面时,他就那般自然地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喂喂喂,男人,我们有熟到这地步吗!   第三次见面,这个冷酷铁血的男人居然恶狠狠地在耳边威胁道:“女人,离你身边所有的雄性生物远一点,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节奏啊。   于是,她弱弱的问了句:“你也算吗?”   你算吗,你算了,你要杀你自己吗?!你不算,你是雌的?!   “……。”   此话一出,立刻感受到男人身上泛起一股浓重的杀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恭喜你们,是个男孩。   这两天南笙很消停,没背着他去找吃的,也没给他出难题,非要吃那些高脂肪的垃圾食品。   看着午后坐在花园里安静看书的南笙,容翎突然有些不适应。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花园的凉亭被容翎改造成了暖亭,加了玻璃和炉子,尤其中午阳光特别好的时候,这里格外的温暖,南笙很喜欢赖在这里。   容翎挑眉想了一会,抬脚朝她走过去。   身子从后面被拥住,南笙回神,笑着朝他身上仰了一下。   容翎抱住她,手指捏了捏她的肩膀。   “这么看书,不累吗?”   南笙轻笑:“不累,现在还没什么反应。”   容翎站在她的身后,手托着她的脑袋,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会,又有点眷恋不舍的说:“真想让他快点出来。”   这么诱人的老婆在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南笙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脸:“还没出生呢,就吃醋了。”   容翎也跟着低笑:“出来了就不吃醋了。”   他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等满月了,就扔到华夫人那里,他们还继续他们的二人世界,如果是女孩,他们先带着几年,等上学了再送走。   南笙扬扬眉,正琢磨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容翎又在她耳边嘀咕一句,“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知道性别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南笙歪头想了想,问容翎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听说容家一直都是单传,只有到了容翎这辈才打破局面,“又想哪去了。”   容翎用手指戳戳她,“你生的我就喜欢,男女都无所谓,反正继承香火这事,由容御负责就行。”   这是容翎头一次和她提起他哥,南笙笑着问了一句:“说起来,我还一直都不知道,你哥结婚了吗?”   容翎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只不过从未听他提起过,而且南笙在容翎的身边这么久,好像也没听过他们有过什么交流,也没打过电话。   容翎抖了下眉,有点傲娇的说:“他们都嫉妒着我呢。”   说完,又凑到南笙的脸上亲了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南笙想问什么,就这么被打断了,二人躺椅上腻歪了一会,容翎抬头说:“过两天穆简和新月要来,让她给你检查检查。”   “…”   “你是让她警告我一些孕妇的禁忌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穆简身体不好你折腾他干嘛,我们过去不就行了。”   南笙坐起来补充一句,容翎笑,“他用圈着也不好,再说,你怀孕呢,坐飞机容易晕。”   “…”   “哪有那么娇气。”   “我说有就有。”容翎的气息滑过她的耳尖,打断了她的话。   亭子里过了午时就不怎么暖和,容翎带着南笙回房的时候,扫了一眼她看的书皮。   玉器全集。   怎么突然对玉器感情趣了?   容翎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南笙一眼。   在容翎说完之后没几天,穆简就带着新月过来了。   恰好,这一天是国内的节日,只不过这里没什么气氛,有活动,也是华人区热闹一些。   “南笙,越来越漂亮了哦。”   新月穿着一件绿色的宽大羽绒服,跳着就想给南笙一个拥抱。   容翎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紧张的脸一沉,刚想说什么,新月就在距离南笙不到一拳的停下来了。   摸着鼻子咯咯笑,南笙看出才她戏虐的表情,也跟着笑了。   “新月,别胡闹。”   穆简闷笑一声,训了她一句。   容翎抬脚走过去,将南笙拉远了一点。   “哎呦,容翎,不就开个玩笑嘛,瞧把你紧张的。”   新月眉开眼笑的说。   容翎皱眉看看她:“突然觉得你挺不靠谱的。”   这特别认真的表情,让新月一愣,随后她无奈又不满的走回穆简身边嘀咕道:“我哪不靠谱了。”   她可不敢对着容翎调侃,这货除了南笙,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有耐心的。   南笙笑着推了容翎一下:“就你靠谱。”   幼稚的家伙。   南笙想去准备茶水,容翎拉住了她:“让仆人准备就好,和他们不用客气。”   新月将穆简扶到沙发上坐下。   南笙看了一眼,她发现穆简若站起来还挺高的,和容翎差不多的身高,而且他的腿看着也挺结实,修长,并没有常年坐轮椅留下的那种肌肉萎缩感,看样子保养的很好。   如果这样一个男人是健康的,不知道得吸引多少女人。   仆人送上来差点,几人聊了一会,新月凑到南笙跟前,想问她把把脉。   容翎并没有阻止她,反而,他挺相信她的医术的。   “一个半月了?”   过了一会,新月问她。   南笙惊讶的睁眸,随后点点头,“差不多一个半月了。”   新月收回手,比划了一个很棒的手势:“很健康,扑通扑通的。”   南笙啊了一声,随后很感兴趣的看她:“能感受到心跳了?”   这两天她也补了一些知识,知道可以通过婴儿的胎心判断孩子的健康程度。   但是书上说要三个月胎儿才成型。   “嗯,你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天,刚刚形成胚芽,可以听到心血管波动,虽然还不怎么明显,嘿嘿,你想听吗?我们去楼上。”   虽然怀孕的是南笙,可是新月似乎比她还激动,大概知道她和穆简很难有孩子吧,所以对别人的孩子,格外有兴趣。   两人说了一会,就跑楼上去了。   容翎一边和穆简聊天,一边听着那俩人的嘀嘀咕咕,也是强忍着自己没有跟上去的冲动,能听到胎心?   是不是太早了点。   穆简看他这样,转着茶杯叹了一口气:“新月知道轻重的。”   容翎挑了下眉:“不然我也不会让她来。”   穆简嘿了一声,身子往后面一靠:“感情我就是顺带的啊。”   容翎用眼梢睥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天天闲的蛋疼,看戏不嫌热闹的货。   穆简呵呵一笑,也就和容翎,他能有这种表情。   两个男人一个懒洋洋的靠着,一个端着茶水慢悠悠的饮着,过了一会,穆简看着他问:“你和太子的事,算是了了?”   “不知道,顾不上了,他顾不上我,我也顾不上他,反正,我不欠他了。”   除了他扎在肋骨的那几刀,他在J集团的股份,已经全部转给太子了。   穆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听说阎家给他找麻烦了,是你做的?”   容翎靠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眉心,在穆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应了声。   他总不能让他闲下来,找他麻烦。   集团内部,再加阎家,的确足够太子忙一阵了。   “…”   穆简开始没说话,可想了想,他还是说:“容翎,到此为止吧,如今,估计他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容翎挑眉看他,穆简望着他说:“剩下的交给我吧。”   南笙已经怀孕了,容翎也退出了集团,这件事不能再发展去了。   “你不是不管吗。”   容翎怼了他一句。   穆简按揉着自己的手指,轻笑了声:“我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局面,不过事已至此,也该结束了。”   容翎嗯了一声,没说话。   太子那里他已经不操心了,如今放心不下的就是南笙肚子里的孩子和B国那里看似平静的表面。   他有种感觉,只要玉佩还在他手里,这事就没那么容易过去。   吃晚饭的时候,南笙才和新月从楼上走下来,南笙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绒绒的,看着脸色特别好。   有一点容翎挺奇怪的,南笙天天正餐水果夜宵,不断地吃,但是就不见胖,反而是皮肤越来越好了。   看着穆简和新月陪她一起吃营养餐,南笙特别过意不去。   “容翎,为什么不做些别的?”   容翎看看穆简,“他是病号,吃的比你还淡呢。”   “…”   南笙看着眉头都不皱吃饭的穆简,这男人的手指干净修长,皮肤很白,五官端秀,很润的薄唇透着一丝绯色。   南笙感慨,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和心疼的感觉。   这是一个能很轻易让人觉得心疼的男人。   啪!   容翎一筷子打在南笙的手背上!   嘶!   南笙疼的倒吸一口气,还不等她发作,容翎已经脸色不好的瞪着她了。   哎,你打我你还瞪我!神经病啊!   南笙也瞪眼!   谁让你看他看的那么痴迷!   容翎绷着脸。   莫名其妙!   好好吃饭!   二人用眼神交流完,南笙扭过头低头吃饭。   她一个孕妇,看别的男人看两眼怎么了!   别的女人看他她都没吃醋,神经病…   一直没说话的新月在桌子下勾勾穆简的手,比划了一个牛逼的手势。   穆简刚吞下一块山药,感受到对面一道不悦的视线,满头黑线。   。   吃过饭,仆人正给穆简和新月收拾客房,自从知道这里的设计后,新月就笑的不可自抑。   “穆简,容翎也太紧张了,就差把南笙变小,放到口袋里了。”   穆简捏捏她的手,笑着说:“容先生也这样,大概是遗传吧。”   他小的时候经常去容家,所以没少见过容先生宠自己的夫人。   新月捂唇笑:“其实我觉得吧,偶尔吃点什么不影响的,你看把南笙苦的,吃饭和上刑一样。”   这两人坐在窗边聊天,大概气氛很好,穆简的很配合新月的多说了几句:“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新月嘿嘿一声,“你什么意思啊,我平时做的很难吃嘛!”   容翎正吩咐仆人给穆简收拾客房,下楼时,南笙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抱住他。   “…”   容翎挑挑眉。   “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南笙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后背,脸贴在上面。   隔着衣服,容翎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皮肤的触感,他转过身,将人抱在怀里,控制不住的想去吻她。   南笙后退一步,咯咯一笑,“他们还在下面呢。”   容翎将她抱在身前,他靠在墙壁上,“这么主动讨好我,肯定有目的的。”   太了解她。   南笙咬唇笑笑,一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表情。   “容翎。”   “嗯。”   容翎垂眸看着她。   南笙眼珠转了下:“我们晚上吃烤肉吧。”   “…”   南笙仰头,只看得见容翎黑漆漆的瞳孔,看不出表情。   “嗯?行不行啊,你看今天又是过节,又是穆简和新月过来,你将人家叫过来,不招待招待不好吧…”   容翎眨了下眼睛。   “嗯?”   这是什么意思。   “老婆。”   容翎喟叹一声,搂着她。   “怎么了?”南笙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婆,我发现你现在除了吃,不想别的了。”   容翎说完,自己就低声直笑。   南笙脸一涨,下一秒就想推开他。   就知道打趣她!   “好,允许你吃一次。”   容翎没让她跑,在她额头上啪叽留下一吻,才松开她,转身下楼了。   “…”   南笙啊了一声,跑回房间。   一个孕妇,一个病号,即使是烧烤,味道也比平常淡一些。   容翎又让营养师特别配了一些蘸料,并没有告诉南笙,不然她又该排斥了。   南笙睡了一觉出来,天已经黑了,花园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烧烤的炉子。   暖房里放着几张桌子。   “南笙,你醒啦!哎,我说你们也太会享受了!”   新月走过来,指着花园的暖亭说。   “我也觉得这个设计特别好,晚上有点凉,中午有阳光的时候特别暖,明天带你体会一下。”   南笙拉着她朝暖亭走进去。   这个亭子大约有二三十平米,四周上下都是玻璃打造的,隔层还吊着几盆花,桌椅沙发特别齐全。   “我觉得晚上也不冷,玻璃不透风,还有炉子,挺暖的,这里吃烤肉特别棒。”   一边烤火,一边看星星吃烤肉,简直不能再美了。   南笙笑笑不说话,由着她在屋子里面打量。   不一会,外面又过来两个人,南笙朝外看去,是程骜带着程婷婷。   “怕你们无聊,多叫了几个人。”   容翎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面包,放在桌子上。   “人多才好玩嘛,我不介意。”新月厚脸皮的和容翎搭话。   南笙正想招呼程婷婷,容翎又看她说了一句:“肉还没好。”   “没事,我还不饿。”   南笙笑笑,容翎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那头,新月已经和程婷婷聊上了。   她俩倒是不见外。   南笙好笑的摸了摸额头:“你们怎么不进来,不冷吗。”   “哎呦,我们这不是被轰出来的嘛!”   新月调皮的指了指容翎。   南笙忍不住乐了。   三个女生刚聊了一会,桌子上的烤面包就光了。   “我去帮忙。”   程婷婷主动站了起来,“哎,我也去。”   南笙想了想,也跟着走出去。   其实那几个男人也没干嘛,就坐在那聊天,负责看着糊没糊,时不时有仆人过来放肉,剪肉。   “怎么出来了。”   容翎替南笙整理下围巾。   “活动活动。”   南笙笑着说。   新月一听凑过来。   “对,容翎,等再过两个月,你应该让她多活动,不然等生的时候容易难产,胎儿脐带绕颈等等。”   南笙听着心里一紧张。   这个她知道,如果胎儿脐带绕颈自然生很危险,大多需要剖腹产…   想想就肚子疼。   大概吃的高兴了,新月手里捏着快烤肉边吃边说:“你前几个月的确需要补充营养,但是也不要太过,不然容易得孕期糖尿病,高血压等等综合症。”   这些南笙也都在书上看到过,可听她这么说,她握着手里的烤串突然不敢吃了。   “咯咯,没事啦,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呢,六七个月以后吧,就要少吃点油啊,脂肪的,孕妇脾气不好,容翎,你可不能气到她,不然大人孩子都危险的。”   新月也就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一说,就容翎这个宠媳妇的架势,等他自己气死了,也不会给南笙气受的。   南笙闷笑两声,安抚的拍拍容翎的后背。   程婷婷在来的时候就知道南笙怀孕了,所以没惊讶,只是看着和容翎站在一起的南笙嘴角上扬的笑着。   这样的容翎和南笙,真的好般配。   这一场烤肉足足两个小时,吃的最多的就属她们三个女孩了,穆简喝了点酒,就被新月不满的带回房间了,容翎倒是没喝,他怕自己睡的沉,也怕南笙半夜有什么紧急情况。   快到午夜的时候,一行人才散场。   第二天,穆简带着新月又飞回了A国,南笙又恢复了单调乏味的养胎生活。   当然,她还会时不时折腾容翎,给她买一些奇怪的小吃,还歪理邪说的道,想吃什么就是缺什么。   容翎无奈,每次商讨不成,只好满足她。   对于这样没原则的三少,营养师都不抱期待了。   还好,南笙每次去产检的指标,都很正常。   这一天,是复查日。   容翎今天推了会议,带着她去医院。   路上,容翎突然用余光看了一眼南笙,笑着说:“老婆,我上次听医生说,三个月后…”   “嗯?”   南笙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一点也不突出的肚子说:“三个月怎么了?”   她现在就三个月了。   容翎扭头开车,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可以行房事。”   “…”   “容翎!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也好意思问。”   居然去问医生,一会检查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光是想想,南笙就觉得脸很烫,最近容翎虽然没碰她,可是他有反应她是知道的。   还以为他一直能憋下去呢。   流氓!   容翎的唇角漾了一下,没再继续逗她,但是在到了医院的时候,他突然搂过南笙,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老婆,你这么害羞是想憋死我么。”   “容翎!”   居然说的这么露骨。   容翎呵呵一笑,搂着她朝医院走去。   其实每次来医院,南笙都会生出许多感慨,因为每次来她都会遇到一些孕妇盯着她看,不是和她说你老公真帅,就是说,你真幸福,你老公居然陪着你来。   来这里做检查的人,大多都条件不错,那些老公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忙着出差,像容翎这样每次都亲自陪着她的,真的挺少的。   想了想,南笙回握了容翎的手,对方愣的看看她,南笙笑笑,调皮的眨眨眼睛。   容翎好笑,宠溺的搂着她往前走。   妇产科在三楼。   在他们预要上楼的时候,一楼的大厅突然冲进来一群医护人员,单架上抬着一个浑身受伤的人,看身形像一个女人。   容翎瞥过头,扳开了她的脸:“别看,走吧。”   南笙哦了一声,皱皱眉,抬脚进了电梯。   她为什么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如今已经三个月,孩子成型了,在做了一个彩超之后,南笙拿着那个单子,有点激动,虽然她看不出来,小小的一点,哪里是脚哪里是手。   容翎从身后拥着她,也拿着那个单子看看。   除了胎儿的头,其他部位,他也看不出来。   下面备注的是一些数字,什么头径多少之类的。   医生办公室里很静,还是那个女医生,在盯着仪器屏幕良久,才笑着对他们说:“恭喜啊,是个男孩,很健康呢。”   “看的出性别了?”   南笙有点激动,在知道之前,他真没幻想过肚子孩子的性别,女孩像她,男孩像容翎,她觉得都挺好。   没想到,时候男孩,如果是男孩的话,倒是可以少操一些心。   容翎也挺开心,不过随后他又皱皱眉:“为什么不是女儿。”   他还挺想要一个和南笙一样的女孩的,一定把她养的软萌软萌的。   医生听的直笑:“三少还真特别,来我们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想要男孩,您倒是嫌弃了。”   南笙也跟着笑。   容翎抿了下唇,不是他嫌弃,想到未来有个臭小子和他抢老婆,他就有点堵的晃呢。   终于明白容先生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他了…   医生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南笙才和容翎离开。   每次检查出来时,南笙都觉得很轻松,二人又说有笑的往出走,在经过一楼的时候,大厅已经恢复正常了。   容翎的注意力都在南笙的身上,时不时护着她的肚子,怕别人撞到。   走廊的转口,有一个狼狈的身影靠在那,是一个女人,换了一身病号服,头顶着纱布,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只是纠结的望着前方。   直到那二人离开了,她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只不过还没等走出医院,身后突然伸出一直手,将她拽到了胡同里。   “啊!又是你!你还想怎么样!   ”   “闭嘴!”   抓她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比她高很多,脸上带着一个黑黑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目露凶相的眼睛。   女人已经退到墙角,她吼着:“你放过我吧,我没什么值得你利用的了。”   她已经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男人哼了一声,捏着她的脖子提起来:“如果不是你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留着你!”   女人喘不过气。   男人又走进了一步,指尖卡的出现一把刀,“你坏了我的计划!还把危险指向她,我真是小瞧了你!呵,你这么在意他,他在意你吗?你说,如果我在你脸上写上他的名字,他会不会看你一眼?可怜你一下?”   女人从喉咙里嘶吼一生,颤抖的摇头:“你不要做无用功了,就算你把我弄死了,他也不会看我一眼!”   男人的刀锋一转,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血点。   女人嗷的一声,握住男人的手,咬牙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也不会得到什么!我告诉你!她怀孕了!她怀孕了,你没有机会的!”   男人动作一顿,捏着她的脖子将女人的头重重的磕在墙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他那双迅速变得疯狂的眼睛,女人突然放弃了挣扎,桀桀的笑了:“哈哈,我说,她怀孕了,我刚刚看到了,就在你出现之前…”   “…”   男人眯着眼睛。   随后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愤怒的,高大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看着女人挑衅的眼神,他啪的一巴掌发过去。   “滚!”   男人有点慌乱的抬脚离开。   女人被打的歪倒在地,不过她已经懒的起来了。   自从一年前,她失去小万之后,她就成了丧家犬,前一阵,她回到太子身边时,还以为自己可以过回正常生活,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只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她,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除了太子,她还招惹上这么一个比疯子还可怕的男人,她莫名其妙的就要听他的,不然,等待她的,是要了命一样的折磨。   变态,疯子。   …   吃过饭后,容翎就递给南笙一个画册,让她挑选婚纱。   “别的你都嫌累,婚纱总要自己选吧。”   容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趁现在肚子还不明显,早点办了吧。”   容翎商量的和她说,南笙挑眉想想:“好吧,那我挑一个。”   总算松了一口气,容翎坐在她身边陪着她选。   结婚不像订婚,程序很繁琐,大到场地,布置,找到婚纱,头饰,礼品包装都需要一一挑选。   不过在选鞋子的时候,南笙有些犹豫,容翎不让她穿高跟鞋,但是不穿高跟鞋穿婚纱不会好看。   最后容翎还是妥协,让她穿那么一会,已经过了三个月,不他觉得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容翎,办了婚礼,我还是南笙的身份吗?那学籍怎么办?”   南笙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容翎笑着捏捏她的手:“当然,你一直是南笙,北城那里给你办的是交换生,一样有学籍的,这里到时候给你弄一个改名证明就好了,不过,你最想要哪个毕业证,或者两个一起?”   北城的好说,这里的有点麻烦,不过她开心就行。   “随便啊,我还没想过毕业要不要继续深造,考个研究生之类的。”   南笙慢悠悠的说。   “慢慢想,不着急。”容翎亲她一口。   南笙学着他,也在他的脸上揉捏几下,试探的说。   “容翎,要不要通知你父母…”   她怀孕和要办婚礼都没告诉容家人呢。   容翎愣了一下,随后纠正她:“也是你父母。”   不过这事,还真被他忘了。   南笙笑着推他:“去打个电话吧,我只挑婚纱和首饰,其他的让你母亲做主吧。”   不然,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容翎嗯了一声,去打电话。   南家这头好说,容翎已经给南远山打过电话了,到时候他们直接过来就行。   她算了一下,现在南远山的第四个儿子,都出生半年了,估计早把她这个女儿忘脑后了。   华菁接到容翎的电话很意外,在半年前容翎要死要活地时候,她和容先生已经扬言不要他这个儿子了,断绝关系,可说归说,心里还是心疼的,后来得知他又振作了,也才算放了心。   犹豫又激动的接起电话,结果没想到,这臭小子只扔给她一句话,说南笙怀孕了,他们要办婚礼,就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居然占线!   容先生不在家,华菁觉得像有团火烧她屁股一样,怎么都坐不住,结果扔下一个纸条,连夜便A城飞去。   南笙和容翎这一夜折腾了一会,终于把某个人伺候好了,刚要睡觉,就听别墅外一阵喧闹。   她听出声音,随后一惊!   华菁居然来了!   凌晨一点!   南笙腾的坐起来。   “喂,容翎!快起来啊!”   容翎也是刚睡着,被南笙推的一个激灵:“怎么了,老婆!是不是不舒服?”   难不成他刚刚太用力了?   说着容翎就去摸她的肚子。   “哎,想什么呢,你母亲来了…   ”南笙被他弄得痒痒,不得不补充一句:“肚子没事,放心吧。”   “…”   容翎仰头倒了一会,拍拍脑门,“果然就不该给她打电话,这都几点了。”   她这母亲还真是急性子。   南笙好笑,也跟着起来穿衣服,容翎拉住她:“老婆,你睡吧,我去看看就行。”   “没事,我也睡不着。”南笙坐起来系着纽扣。   她没胖,肚子也不明显,就是皮肤越发的光滑水润,借着灯光,容翎觉得越看心里越痒痒。   深吐了两口气,容翎也从床上坐起来。   二人走到楼下的时候,只听华菁语气清楚的说:“哎呦,你们不用兴师动众的,带我去客房就行,别吵到他们睡觉呢。”   她儿媳妇怀着孕呢。   南笙噗嗤一笑。   容翎懒洋洋的站在楼梯阶上,“您老还知道呢,这都几点了,你家容先生知道你来了吗?”   华菁瞪眼,没理她,连忙拎着箱子朝南笙走过去:“哎呦,这么还这么瘦啊,这臭小子,肯定不会照顾人。”   容翎白她一眼不说话。   南笙笑笑,想夸容翎几句就被华菁打断了,“你们先去睡觉,孕妇熬夜不好,有话明天再说。”   “客房没收拾呢。”   容翎补充了一句,让南笙先去睡觉,他陪华菁去客房。   这客房还是之前穆简来的时候收拾的,以后就没挪动。   华菁打量了一眼房子,小声训他:“不是你房子这么大,怎么连个客房都没有。”   容翎眨巴下眼睛,他之前根本没想让别人住进来啊。   华菁叹了口气,白他一眼,推开那间唯一的客房,她打量了一眼。   房间很大,也挺奢华,但是一看就是影音室后改的,有一个大屏幕。   “你这明显是不欢迎我啊。”   容翎笑:“哪敢啊。”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臭小子,你过来,我问你,南笙怀孕几个月了,你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容翎打了个哈欠,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比划了一个三。   华菁瞪眼,就差一个枕头飞过去了,“三个月了!你才告诉我!”   容翎扯扯嘴角,笑了:“太早告诉你,不是怕出什么变故吗?到时候您再受不了…”   “滚蛋!滚回去睡觉!”华菁气不打一出来。   “您也早点睡吧,不然会长皱纹的。”   容翎说完,感觉华菁似乎扔了一个什么东西朝他砸过来。   他摇头笑笑,抬脚离开了。   他这母亲,一向是嘴硬心软的。   虽然见着他没好气,可看容翎状态不错,华菁还是开心的,之前因为南笙升的那点隔膜,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南笙醒来时,就听见客厅里华菁指挥的声响。   容翎凑到她耳朵旁轻咬了下:“吵醒你了?”   南笙扭头看他,有点严肃的说:“容翎,你这么勾引一个孕妇是不对的。”   容翎嗯了一声,就见南笙朝他扑过来,学着他在他的耳尖上咬了咬,又像小猫一样伸出舔了一下。   “…”   容翎身子一颤,本来不怎么强烈的*顿时燃烧起来。   “老婆,你小心肚子。”   说着,只能自己把身子往后挪,“一大早就惹火,就知道我收拾不了你是吧。”   容翎有点红的眼梢瞪着她,一点威力都没有。   南笙闷头笑笑,从床上坐起来,潇洒的下床洗漱了。   “…”   华菁的到来,南笙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容翎之前的事,她怕她怪罪自己,可这一早上,华菁看着她都是带着笑的,大概是因为她怀孕了,也大概是看容翎现在很开心,她一句也没提以前的事。   客厅里,有几张画被华菁换掉了,变成了暖色调,还贴了几张明星宝宝的画。   不过最让南笙更高兴的是,华菁将她以前的营养餐取消了。   饭桌上摆着几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浓浓的汤汁,还带着肉和青菜。   “南笙啊,快吃吧,别听容翎的,那些没滋没味的东西,毛毛都不吃,何况我们呢,孕妇,就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别注意保持身材,等生完了,妈给你找几个教练,两个月保证恢复原样。”   毛毛是谁,南笙不知道,但直觉不是人类…   不过保养这方面华菁的确是很有心得的,吃到这样的面条,南笙觉得很感动,味觉终于回来了。   容翎一直抱着胳膊靠在楼梯上,听华菁一套理论唠叨完,才慢悠悠的走过去。   “好吃吗?”   他凑到南笙的面前,有点嫌弃碗里面黑乎乎的油汤。   华菁不会做饭,他是知道的。   南笙点点头。   “你别和你父亲一样,怀个孕本来就辛苦,还不准吃这不准吃那个的,让不让人活了,也就人家南笙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不然,换成我早离家出走了。   ”   “…”   容翎其实挺不开心的,营养师做的那些,就是调料少一点,怎么就被她们说成这样,再说孕妇的确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对南笙和孩子都不好。   不过华菁说的也对,怀孕是挺辛苦的。   犹豫了一会,他也没说什么。   南笙佩服的看了华菁一眼,没想到对方得意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她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   南笙忍着笑,将嗓子里的面条咽了下去。   家里有个长辈在,气氛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看着忙来忙去的华菁,南笙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有母亲的感觉吧。   “三少,有三少夫人的快递。”   客厅的门被推开,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题外话------   想把怀孕的过程写的细腻点,小包子,期待吗\(^o^)/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冷战   包裹有鞋盒子那么大,南笙看了一眼,想不明白是谁送给她的,容翎示意他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又瞅瞅南笙道:“先吃饭。”   “嗯。”   南笙低头吃面。   华菁笑着擦擦嘴,“这面条,还是华人街做出的味道地道。”   南笙听着很配合的点点头,“味道不错。”   “你在那些小吃街订的?”容翎的声音忍不住高扬了些。   他就说这面汤怎么这个颜色。   华菁不以为意的啊了一声,还瞥了一眼容翎,在她儿子要发火的时候,忍不住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建这房子的时候脑子是怎么长的,没有客房,婴儿房也没留一个?”   “…”   华菁这一句话顿时让南笙和容翎愣了愣,他俩似乎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   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南笙用眼神质问他,你怎么想的啊?   还学建筑的呢。   我哪想过要孩子啊。   他就想过二人世界而已。   容翎气势有点弱的朝南笙眨了下眼睛。   华菁气不打一处来的白了那俩有小动作的人,哎,还是太年轻了。   想到再过几个月就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她就瞬间觉得心里一软。   看容翎也顺眼了不少,“对了,三个月,知道性别了吗。”   华菁站起来问了一句。   “男孩。”   容翎笑着附和一句。   华菁其实也不大在意男女,但是家里还有两个老的在意啊,听到这头一胎就是个男孩高兴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   “哎呦,这个孩子可得好好教育,不能像你这么混。”   南笙喝了口水,跟着华菁笑了。   虽然她嘴上嫌弃容翎,可南笙看出来,华菁的话语里是隐含着骄傲和宠溺的。   在意识到婴儿房这个问题之后,华菁动作很快的开始的准备了。   南笙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华菁拿着平板走过来,“南笙啊,你看看,喜欢哪个设计。”   南笙擦擦手,看了一眼,都是婴儿房设计图,蓝色,棕色,都一些男孩款式的东西。   看着华菁有些雀跃的表情,南笙笑了:“母亲做主就好,我看这些东西都一个样。”   华菁听的直笑,“懒丫头,找什么借口,那行吧,我孙子的房间设计都归我了。”   南笙笑着点头。   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南笙有点无聊。   华菁在忙着设计房间,容翎在书房开电话会议,她其实也有事,邱先生的生肖羊还没做好,帝爵的事她也没查清楚,可身子犯懒,也有点困。   南笙揉揉额头,准备上楼补一觉,从沙发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管家送进来的快递还放在那,她想了想,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不知道是谁送的?   还挺轻的。   南笙没直接回房间,而是去自己的书房拆了快递,外面一个纸箱子打开之后,是一个黑色的袋子,圆型的,南笙先是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又想,能送到别墅里的快递都是经过排危处理的。   缓了口气,南笙扒拉开那个黑色的袋子,露出一块橘红色带着条纹的东西。   是篮球?   南笙疑惑的挑挑眉,从袋子里拿出那个篮球。   这不会是谁送给她儿子的吧?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不对,球不是新的,南笙翻转了一下,在看到有点磨损的篮球底部,有一个帅气的签名的时候,瞳孔猛的一震,手指僵在了原地。   碰…碰碰碰…   篮球顺着南笙的手指掉落,在书房的地板上蹦了几下,咕噜噜的滚到了门口。   南笙忘了动作,只觉得被她封存了很久的记忆开始松动了,如当头一棒,砸在她的头上,让她从眼前陷入幸福中的生活醒过来。   容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隔壁的书房门开着,还从里面滚出来一个篮球。   挑挑眉,容翎一手捞起来,篮球有点旧,但是材质不错,底部还有一个签名,是NBA某位大师的亲笔。   哪来的?   容翎走进去的时候,南笙正背对着他,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似乎很不舒服。   容翎一惊,立马扔了球走过去。   “老婆!”   “怎么了?哪不舒服?!”   容翎掰过南笙的身子,发现她的脸很白,手指很冰。   南笙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没事,刚刚好像抻了一下。”   她将头趴在容翎的肩膀上,深吸了口气。   容翎拍拍她的后背,随后眉毛拧了一下:“南笙,你别告诉我是因为那个篮球?”   南笙搭在他肩膀的脸上,睫毛颤了下,她深呼口气,点点头说:“不知道谁送来的篮球,我好奇的拍了下。”   算是解释了一句。   容翎拉开她,手捧着她的脸,认真的端详了会,“老婆,你下回要是手痒痒就拍我吧。”   南笙噗嗤一笑。   容翎捏捏她的脸,见她的神色恢复正常,凑上去亲了一口。   “老婆。”   “嗯。”   “如果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胡思乱想,还有,如果因为我母亲,你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也要和我说,怀孕期间本来就敏感,我不想你憋坏了。”   容翎嘴角含笑的说,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可南笙有心事,他还是看出来了。   “嗯,好。”   南笙应了一句,没多说。   有些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开口的,尤其是在容翎面前,越在意,就越不想让他知道。   南笙睡了之后,容翎才从床上坐起来,华菁站在楼梯口,抱着那个篮球问:“这是你的球?”   容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接过华菁手上的球,欲要离开。   “等等,几件事我得说说你,这球能随便放吗,外一南笙没注意拌到怎么办,虽然你楼梯都铺上了,但是家里的棱棱角角都需要注意,孕妇本来就容易泛迷糊,还有剪子,刀叉,也不要让她碰到。”   华菁想了想,问他。   “对了,你们婚礼订在哪天?宾客请了吗?”   容翎转过身,“下个月二十号,宾客请了些,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到时候名单给我过目就行。”   “…”   华菁用手指点点他,最后瞪他一眼,抬脚走了。   距离婚期不到一个月,南笙发现她这几天越来越嗜睡了,怎么睡都睡不醒似得,奇怪的是,她最近一直在做梦。   梦里,是她经常回到那想忘又无法忘干净的高中生活。   会梦到那些青涩的同学们在说话,也会梦见身边的同桌,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会梦见班主任吐沫横飞的站在讲台上,还会梦见,她无数次的站在篮球场外,看着那个人打篮球。   起步,抬手,投篮,一举一动是那么的阳光帅气,是她长期枯燥的岁月中唯一色彩。   可他,不在了呀。   那么开朗又帅气的少年因为她不在了,那个她无数次羡慕的完美家庭也支离破碎了。   是因为她吗。   她不知道…   这一觉醒来,南笙发现枕头湿了,她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做起来,伸手将枕套扯了下来,又换上一个新的。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篮球是谁寄过来的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她也不清楚。   可是,她终究,还是负了一个人吧。   南笙整理好情绪走出房间时,华菁正指挥人往他们对面的房间里搬东西,婴儿床,小柜子,还有卡通桌椅。   “南笙,躲远点,别碰到你。”   华菁跟在后面走过来。   “这么快就到了?”   南笙好奇的看着那些可爱的家具。   “嗯,得快点,虽然是环保的,可还得放几个月,等孩子出来,刚好能住了,对了,你下楼吃点水果吧,这房间先别进来。”   华菁拍拍她说。   “嗯,我去一趟工作室。”   南笙对华菁笑笑。   “让司机跟着你。”   华菁不放心的说。   “嗯,好。”   南笙贴着墙,躲过这几个搬运工,抬脚朝楼下走去。   容翎并没有辞退那个司机,还是让他跟着她,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这人的胆子明显小了许多。   “三少夫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南笙哦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脸,又这么明显吗。   “怎么看出来的?”南笙笑着问他一句。   开车的司机在前面呵呵笑:“若是平时您不管有没有表情,眼睛里都是带着笑的,今天却没有。”   司机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不好意思的笑:“三少夫人,我这都是观察我老婆观察出毛病来了,嘿嘿,您别嫌弃我啰嗦。”   南笙看着座椅后面动了动,“不会的。”   邱先生那件文物被她拖的够久了,南笙想着最近赶着点,早点做完,不然等肚子越来越大,她更没精力了。   将自己关在操作间,大约两个小时之后,金助理走了进来,“三少夫人,楼下有一位姓阎的师傅找您。”   南笙正捏着手里的粘合剂,听他这话,动作顿了一下,将工具放在整理箱中。   “带他去办公室等我吧。”   “好。”   金助理关门出去了,南笙摘下口罩,洗了洗手,走出去。   自从南笙上回受伤,阎源就没在出现过,今天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阎源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大衣,安静的站在她办公室的窗户那,南笙推开门的时候,他转过来看她一眼。   那是一种让南笙说不清楚的神采,她清了清嗓子,没等说什么,阎源开口了。   “南笙,好久不见。”   南笙抬眸,他怎么知道的?   她想起来这事,只有容翎和程婷婷知道。   阎源笑了笑,朝她走过来。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工具,一直没来的及送你。”   一个像烟盒那么长的小铜盒子,南笙看了看,接过来。   “谢谢。”   “坐吧。”   南笙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为他冲杯茶水。   阎源今天的表情很正常,也很平淡,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似乎都被他掩藏住了,他接过南笙递过来的茶水说:“南笙,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告别的。”   南笙抬了下头。   “你,要去哪吗?”   阎源笑了,摇摇头,用手指弹出在茶杯上,轻描淡写的说:“算是吧,其实我一直这样,从没有在哪个地方留过这么久,我喜欢四处走走,四处看看,没去过的地方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先去哪。”   他能停下,也是因为有了可以让他驻足的理由,如今这个理由不在了,他自然又要恢复以前的生活模式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阎源说这话,让南笙有些不舒服,也觉得很伤感,她明白他的心思,她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除此之外,给不了别的。   “南笙,别问我怎么知道你想起来了,我听说你怀孕了,也要结婚了,我,祝福你,不过婚礼,我可能不在这里了。”   “哪天离开?”南笙仰了下头。   阎源笑,看着她,很安静的说:“明天。”   “…”   “不过,我会为你送一份礼物的,感谢你做了我妹妹那么久。”   阎源的话语虽然听着浅淡不动声色,可是细品,仍会发现有淡淡的心酸与伤感。   “阎源。”   南笙犹豫的叫了他一声。   阎源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着南笙,伸展了下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南笙,看在我当你哥哥那么久的份上,可以给我个离别的拥抱吗?”   南笙看着他强装欢笑的样子,觉得心里很酸,在阎源尴尬的想收回手的时候,南笙站了起来,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阎源有点错愕,又有点眷恋,他用胳膊紧搂了她一下,随后又松开:“南笙,对不起。”   面对她现在的坦荡,他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南笙摇摇头,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不,我没怪你,阎源,谢谢。”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没有阎源,她都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   阎源看着她笑了,随后又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南笙站在那里,手刚要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被握住,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南笙,祝你幸福。”   鼻尖擦错她的耳朵,一缕余香交错,南笙再抬眸的时候,阎源已经走出去了。   清瘦有力的背影,笔直的如一抹青松。   其实她还想说,一起吃个饭给他践行,只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并不需要吧。   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南笙有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如果是她不在意的人,被她拒绝了,她连想都不会想,可是阎源对她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亦师亦友,像哥哥一样的存在。   大概孕妇的脑容量都不大,因为篮球事件带出来的阴影,就这样被阎源离开的消息取代了。   南笙低落了两天,最终抵不过某人的醋意,被折磨的连连求饶。   “小点声,你不怕被你母亲知道啊。”   南笙无力的怕着在她身上捣乱的人。   华菁这几天提过好多次,建议他们分房睡,都被容翎否决了,说南笙爱踢被子,他要给她盖被子。   最终华菁只是干瞪他,拿他没办法。   容翎抬起头,在南笙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就是听听,我儿子在做什么。”   南笙咯咯直笑:“容翎,你别逗我了,还不到四个月,你能听出什么来!”   南笙现在的肚子虽然不大明显,可她平躺的时候,已经能发现凸起一个小包了,容翎爱不释手的一会用手指戳戳,一会摸摸的。   说起来这个孩子还是挺消停的,这些日子,她也就吐过两回,只要味道不刺鼻,很少会引起她的恶心。   唯一的症状就是能吃,还挑食。   “要不,我帮你?”   南笙觉得自己的腿被某人抵的硌得慌,忍不住说了一句。   容翎哦了一声,随后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外,惊讶的挑挑眉,连狭长的凤眸迅速的变色了:“老婆?你说什么?”   南笙咬了咬唇:“不需要就算了。”   她这几次产检,总是在走廊里听到,因为老婆怀孕,老公出轨的事,虽然容翎不会,可还是想问他做点什么。   容翎眼角一弯,呵呵直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拱过去,“老婆,你想怎么帮我?”   南笙红着脸看他。   容翎更得意了,扣扣耳朵,“难道我听错了?”   “…”   南笙咬了下牙:“想要就躺好!”   噗嗤,容翎忍不住笑破音,实在是太难得了,这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让他飘飘的。   心痒痒的。   南笙瞪他一眼,嘟了下唇,想不搭理的时候,“好好,老婆,我躺好了。”   容翎动作特别迅速的躺在床上,还老实的将手放在了胸前。   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其实他真的挺好奇,南笙能做到什么程度。   南笙看他这样子,眼珠眨了眨,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抽屉翻着什么。   容翎想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南笙啪的关了灯。   紧接着,容翎腰上一沉,南笙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南笙似乎在往手上倒着什么东西,有点淡淡的香味。   “老婆,你做什么呢?”容翎有点哑的嗓子问道。   南笙没回答他,将东西放到床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有点滑腻腻的手指逐渐向下。   半晌。   卧室里传来某男不可自抑的闷哼声。   又过了一会,又传来某人不满足的幽怨声:“老婆。”   一声轻笑:“我现在在上面,叫笙哥。”   “…”   “老婆,别闹。”   “叫不叫?”   又一声闷哼。   容翎有点咬牙切齿带着宠溺的蹦了两个字,“笙哥。”   “乖。”   有点像手轻拍在脸上摩擦声。   接着一声倒吸气,卧室里又恢复了刚刚的节奏。   “…”   …   距离婚期还有一周,婚纱在送过来的时候,有点不合适,因为这两天南笙胖了一点,怕她勒到,只能重新订做一件。   “直接去店里选一件吧,我觉得都差不多。”南笙阻止容翎打电话。   华菁刚把一盘水果沙拉端上来,点点头说:“也可以,听说他们店里面又新进了不少款式,不比订做的差,而且,买的时候,稍稍宽容点,我觉得你过几天还得胖。”   “…”   南笙默默的照了下镜子,又摸摸脸,真的胖了吗?   “我觉得胖点好看,摸着手感特别好。”   容翎迅速的凑过去说。   华菁正吃着水果,差点被呛到。   这没羞没臊的儿子绝对不是她生的。   不过,南笙胖点的确挺好看的,水灵灵的。   “胖就胖吧。”   南笙从来不是矫情的女孩,从盘子里拿起块水果接着吃,如果怀孕还要减肥,她这母亲也太不合格了。   华菁赞赏的看看她,这丫头,有些地方和她母亲还真像。   “一会我陪你去看看。”   容翎看着她说。   “你今天没事吗?我带南笙去也行。”华菁看了他一眼。   容翎仰靠在那里,“没事,让你去我更不放心。”   “嘿,臭小子,我还能给你媳妇买了啊。”   华菁想拎抱枕去揍他,她还没七老八十呢,就开始嫌弃她了。   容翎笑的眯起了眼睛,看着华菁,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家容先生快来了。”   “他来做什么?”华菁不满的嘀咕一句。   “想你了呗,这回估计看我更不顺眼了。”容翎伸着懒腰,手指悄悄的在南笙后背上勾画着。   南笙一直默默的吃水果,时不时白他一眼,结果对方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在她后背那捣乱着。   眉梢眼角都染着调皮的笑。   南笙无语,由着他去了。   真是个幼稚的男人。   不过她发现,最近容翎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多了。   最终还是容翎陪着南笙去挑的婚纱,除了那些惊艳的设计不说,南笙最看中的一款,是因为它不显肚子,往灯光里一站,将女孩的身形勾勒的修长优美,长长的摆尾及地,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有无数的晶光撒下来,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   容翎一直都知道南笙是美的,可相比她的外貌,他更喜欢她这个人,她的整体,看着南笙从试衣间走出来,他似乎往了呼吸。   “这位夫人,简直是太美了,这件婚纱,似乎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南笙用眼角看看容翎,想问问他怎么样。   “不错。”   容翎支着下巴,淡淡的两个字。   南笙又看看镜子,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件吧,试起来太累了。”   容翎刚刚平静的心,就被南笙这半撒娇的语气弄得一愣,感觉鼻子又热又痒的。   还好,南笙去换衣服了,容翎捏了捏内心,觉得自己没救了。   穿回自己的衣服,南笙松了几口气,就差蹦两下了。   “容翎,我饿了。”   一出门,南笙拉着他的手,不想往停车场去。   容翎好笑,斜着眼看她:“今天又想吃什么?”   南笙抿了抿唇,指了指对面,有一家湘菜馆,她试婚纱地时候就看见了,换衣服的时候还特意问了服务生,听说味道不错,而且还有麻辣小龙虾,在这里,能吃顿麻辣小龙虾可是非常难得的。   容翎看看对面的餐馆,店面还算可以,应该是有卫生执照的,他垂眸瞅瞅她:“吃点辣的也行,但是得吩咐厨子少放调料。”   “…”   “可以。”   南笙很痛快的说。   容翎果然没让她点菜,七七八八几个煎炒烹炖,还有汤,看着南笙眼巴巴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吧,还想吃什么。”   他这一阵也算了解了,孕妇的胃口就跟那天气一样,时不时抽风,今天想吃这个,明天想吃那个,不满足她,接着就是一顿暴风雨砸过来。   “麻辣小龙虾。”   容翎皱皱眉,他觉得那个东西挺不卫生的,“要不剁椒鱼头?”   南笙拧眉,容翎叹了口气,“行吧,少吃点。”   两个人并没坐包房,服务生站在他们身边,忍不住笑。   感觉这对男女太有爱了。   容翎现在似乎习惯了和南笙独处,和她在一起,就像普通男女一样,两个人,不知道那些保镖躲到哪里去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服务生又走了过来,餐盘上放着一杯奶茶。   “这不是我们要的。”   南笙擦擦手,抬头说。   “这是有一位先生让我们送过来的。”   服务生将奶茶放下,南笙愣了一下,容翎的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哪位先生?”   服务生没想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男人这会的表情这么吓人,连忙回头看看,坦诚说:“是一位带着黑色口罩的先生,可惜,他好像走了。”   “…”   容翎的表情很不悦,看南笙有点呆滞的目光,更觉得不悦了,他回头看看,打了一个响指,立即从门口进来一个人。   “去看看怎么回事?是谁?”   “是,三少。”   服务生见状不好,放下奶茶就退下了。   南笙打开奶茶杯子,是一股浓浓的芋香味,心思震了震,她扭头就便窗外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飘过。   是他!   没顾得上容翎,南笙抬脚就跑了出去。   “老婆!”   “南笙!你去哪!”容翎喊了一句,南笙没理他,推门就跑出去了。   容翎捏了捏拳头,虽然不知道这奶茶有什么渊源,可是不对劲是真的,他一手将奶茶划拉在地上,追着南笙跑出去。   出门一阵冷风就便南笙的脑门冲过来,冷的一哆嗦,她将衣服拉好,就朝刚刚看到的方向跑去。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急着去证实她自己的猜测,所说篮球是恶作剧的话,那奶茶绝对不是巧合!   他没死?   他回来了?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是想做什么!   南笙脑袋有点混乱,过马路的时候耳边一阵鸣笛,接着就被人拉到马路牙上。   “南笙!你疯了你!”   “是谁!让你这么反常!那个人是谁?!”   容翎气的拉着她吼着。   刚刚造成混乱的马路又恢复了正常,那个司机骂了句什么,她都没听清,可容翎说的话她听清了。   意识回笼,南笙抬眼看看他:“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   “不知道你发什么疯!”   容翎甩开她的手吼着!   “我,不是故意的。”   南笙知道他生气了,干巴巴的解释。   “不是故意的你是在做什么!你跑什么跑!你既然这么不在意这个孩子,那我们去打掉算了!”   容翎扬着眸子,漆黑的流光中似乎燃烧着愤怒!   说完,她拖着南笙似乎就要朝医院走去。   南笙吓了一跳,不肯和他走,“容翎!你想做什么!我怎么就不想要孩子了!”   容翎并不理她,继续拽着她,手上的几道似乎快将她捏碎了!   “疼!我不去!”   “三少!人没追上,的确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人!”   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保镖气喘吁吁的说。   这时,从四周又陆续跑出很多人,都摇摇头说:“对不起三少,人没追到。”   “…”   南笙喘息着,挣扎两下,容翎没松开她,他垂眸看了南笙一眼:“你知道是谁?”   如果说南笙并开始有些犹豫的话,那这个时候她更不敢告诉容翎了,因为她不确定,不管确不确定,她说完,他都会更生气。   南笙没说话,容翎呵笑了一声,拉着她继续走,“容翎!你要带我去哪?”   “三少,三少夫人怀孕呢。”   有人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容翎没再发火,也没再说话,直接将南笙带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出去。   “南笙,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个篮球和这杯奶茶有什么寓意?”   “…”   南笙手扣着车门,喉咙滚动几下,还是没说出来,其实坦白也没什么,但现在容翎并不是心平气和在问她,她怕越说他越愤怒,眼看这个时候道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她更是不敢随便开口。   容翎一个转弯,果然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容翎!你要做什么!今天不是产检的日子。”   南笙有点紧张的吼着。   容翎看看她,一脚嘎吱的踩住刹车,在南笙的头要撞到玻璃上时,猛的给她拎回来。   “你疯了啊!”南笙捂着额头喊到。   容翎松开了手,抿着唇盯她一会:“下车!”   “为什么下车!”   南笙坐着不肯动。   “打了他,免得我一天提心吊胆的。”   “你说什么!?”南笙本以为他说气话,可现在看他认真的这个样子不禁也怒了,她咬着唇,瞪着他。   “你是认真的?”   “什么我是认真的!南笙,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想的!如果我刚刚晚一步!你觉得他还会在吗!你还会在吗!我一天天提心吊胆的,你就这么作是吧!究竟什么人出现能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连孩子都不顾了!”   容翎想到她不理他直接朝外跑的样子,就觉得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堵的疼。   “对不起。”   南笙脸朝窗外,低下了头,她的确有点失态,可她真的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和爱不爱无关。   容翎手指捏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我只是想知道,”   “闭嘴!我不想听!”   在南笙要解释坦白的时候,容翎一句打断了她。   他不想听,不她因为谁,因为什么,她扔下自己跑出去这是事实,也是容翎气的发慌的原因!   虽然他说过,他愿意付出那九十九份的爱,只要南笙那一份就可以,但前提是,她对任何人任何事的喜欢都不能超过他这一份!   不然,他会嫉妒,会愤怒。   就算说他霸道,他也认了。   “容翎。”南笙见这样的他也很不好受。   “如果你想留着他,现在就别和我说话!”   容翎这个劲头上来,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住的,也就是她怀孕了,不然指不定怎么收拾她。   南笙识趣的没说话,叹了口气靠在车座上。   虽然开着暖气,可南笙却觉得越来越冷,头抵在玻璃上,打了个喷嚏。   容翎依旧没有看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笙突然很不舒服,心里不舒服,身体也不舒服,容翎已经很久没这么对她了。   或许真的被惯坏了,或许,她习惯了他事事依着她,或许,是她忘了他本来的面目。   她是爱他的,她可以确定,可是她心里并不是只有容翎,她的心里还有许多杂七杂八东西,没来得及清理。   天黑了,看着医院处的人来人往,容翎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他并没有去看时间,也不知道他和南笙干巴巴的坐了多久,回头时,发现南笙的眼眶有些红,大概被他吓到了,大概觉得委屈了。   说是打掉孩子,容翎开始只是想吓吓她,可后来,他居然真的这么想过,因为他觉得,未来的南笙关注这个孩子一定会比他多,就是这么肯定的一个感觉,还好,他控制住了。   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只不过为了南笙,他试图让自己做一个完美的情人,完美的老公,或者爸爸。   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去哄哄她,可想起下午那一幕,他还是不舒服,摇摇头,他重新启动了车子,朝回家的路上行驶着。   回到别墅,华菁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二人走进来,她看看时间不满道:“容翎!你这是带南笙去哪了!看看都几点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打电话了。”   容翎看看她,将手里的车钥匙随手一扔,抬脚朝楼上走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华菁骂了他一句,才发现二人的气氛有点怪异,连忙凑到一直低头的南笙身上。   “哎呦,这是怎么了?”   华菁见南笙的眼眶有点红,立马拉住她的手。   南笙抬眸,看看华菁,又看看消失在楼梯口的容翎,轻笑了声:“没事,吹了会风。”   华菁皱皱眉,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不过她也没问。   “这臭小子,生怕你身体太好了是吧。”   华菁不满的嘟囔一句,拉着南笙朝餐厅走去。   让她喝了碗热汤,才将人赶到楼上去洗澡。   南笙回到房间的时候,容翎刚刚从浴室出来,腰部裹着浴巾,他站在那看看南笙,大概是想说什么,可南笙脚步一转,从他的身侧绕过去了,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   容翎抿了下唇,回头看看,叹了口气。   南笙泡完澡出来,容翎还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膝盖上放着一份文件,手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声音很轻,每次都只有几个字,不知道在聊什么。   南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想把门锁上,可看看阳台,又放弃了。   虽然她也有错,可容翎发那么大的火,还说要打掉孩子,她的确有点伤心的。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和不喜欢她是一样的,她怎么会不爱这个孩子,过马路时,她也看着车了,如果他不冲过来,她也能躲掉的。   大概是怀孕的人都有些矫情,南笙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写了几句话,又锁上放了回去。   夜越来越沉,安静的卧房里,似乎只有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南笙快要睡着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响。   ------题外话------   这两天睡不着觉,有点疲劳过度,更新时间我是这么订的,我争取每天六点发,但是拖延症加各种手慢原因,所以建议宝贝儿们七点再追。嘿嘿。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婆,求你和我说说话。   门把手拧了半圈,容翎叹了口气,又松开了,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南笙刚刚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在床上拱了拱,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南笙睡的很不安稳,梦里她不断的奔跑,奔跑着,一会海滩,一会沙漠,只有她一个人,她摸摸了平坦的小腹,惊慌的吼着,容翎,你在哪?   孩子呢?   孩子在吗?   过了一会,眼前一亮,只见容翎抱着一个小男孩,背对着她走着,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的笑着,好漂亮,好漂亮的小男孩。   南笙一喜,抬脚就朝他们追过去,可下一秒,他们又消失了。   “啊!”   南笙激灵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不是平的,孩子还在。   缓了一会,南笙又趴在被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她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大概是今天被容翎吓到了。   南笙捂着头冷静一会,打开灯,下床倒了杯水。   大概是她这里动静有点大,南笙刚放下水杯,容翎推门走了进来,虽然穿着睡衣,可头发一点都不乱,他打量她一眼,开口说:“怎么了?”   “…”   “没事,做了个梦。”南笙说完又看看他。   “你怎么还不睡?”   容翎见她无事,没说话,抬脚又走了出去。   “…”   南笙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这是打算和她冷战下去?   若是以往,南笙不介意凑过去撒个娇,可现在,她垂眸摸摸杯沿,不想那么做。   就算她把他哄好了,他们的根本问题还是在,容翎把她抓的太紧了,连孩子的醋都吃,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以前他说这些,她都可以当做玩笑,可现在她们真的有了孩子,而且容翎在说打掉他的时候有一霎是认真的,外加她刚刚又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她真的害怕失去。   容翎一直没有睡觉,他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有些担心南笙,另一边自己又有些别扭,患得患失久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给穆简打了一个电话。   A国与Y国时差大约十一个小时,穆简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我真感谢你不是这个时间发给我。”   穆简淡淡的调侃一句。   容翎看了眼时间笑了,随后又觉得纠结懊恼。   见容翎迟迟不开口,穆简皱皱眉说:“怎么了?有事?”   容翎叹口气,直接转接了视频电话,另一头,穆简果然坐在太阳底下,打着凉亭,喝着下午茶,新月在他膝盖侧按摩。   容翎顿了顿:“你将他们都赶走。”   容翎没开灯,黑乎乎的,新月凑过来看了一眼,除了模糊的人影,什么也没看到。   穆简轻笑,让她们都走开了。   “说吧,有什么难言之隐。”   容翎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我说大少爷,你不能开灯吗?见不人吗?”   穆简对视频里的一团黑无语的说。   容翎挑了下眉:“不能,南笙睡了,在隔壁。”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穆简哦了一声,大概知道容翎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给他了,应该是小两口吵架了。   不过他也没说破,等着容翎开口,这家伙傲娇的很,没准那一句不对劲就恼羞成怒了。   “闷狐狸。”   这是容翎上学时给穆简起的外号。   “嗯。”穆简喝了口茶,点头应了。   “我问你,如果新月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生气吗。”   容翎有点慢有点的低的话语传过来。   穆简差点被口中刚咽下的茶水呛到。   他镇定的咽了下去,反问:“你觉得她可能扔下我吗?”   他身体原因在这呢,医生能将自己的病人撇下吗。   “…”   穆简轻笑:“容翎,我们情况不一样,你能跑能跳的,南笙跑一步,你能追两步的,外加,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所以,有的时候她反而会忽略你。”   “…”   穆简不亏是穆简,几句话就戳中了容翎的心思,让他突然无言以对。   “是不是她遇到什么新奇的事了?或许遇到了一个能转移她注意力的人,忽略你了?”   穆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视频里黑乎乎的人影上,他差不多可以理解容翎的情绪,别看这家伙看着无所不能的,可以在感情上还是个幼苗,没谈过恋爱,也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他能这么在意南笙,穆简其实也挺意外的。   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一头陷进去,注定会受一身伤。   容翎久久没说话。   “不打算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都被你猜到了。”   穆简低笑。   “容翎,你和南笙都需要安全感,可是你们所需要的安全感又都不一样,感情,要的不是忍耐,而是了解。”   “别讲大道理,听不懂。”容翎白他一眼。   “那你慢慢琢磨吧。”   “嗯,挂了。”   “嗯,别把自己绷太紧了,你累,人家也累。”   “知道了。”   容翎觉得很烦躁,挂了电话。   穆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有道理,他明白,但是不想听。   他也想放松,可他怕自己一放松,南笙又不见了。   他怎么就这样了。   想不通。   容翎,你真的疯了。   一大早,华菁将饭菜准备好,发现这俩人都没下来。   “这都几点了?”   华菁嘟囔一句,仆人将最后一道汤摆好,请示说:“夫人,需要上去叫吗?”   “不用了,我去看看。”   华菁叹了口气,抬脚朝楼上走去,昨天她就发现这小两口有点不对劲,这一宿还没和好?   刚要敲门,南笙开门走了出去:“妈?”   南笙有几次称呼华菁为母亲,被她拒绝了,让她称呼妈,说这样亲密点。   “没睡好?我正要叫你们吃饭,走吧,快下楼。”   华菁拍拍她的肩膀,南笙笑,揉揉脑袋,朝楼下走去。   “你先去,我去叫容翎,这个臭小子,多大了还赖床。”   大概在母亲的眼里,自己儿子多大都是小孩子,听华菁这掩藏不住的宠溺,南笙笑笑,觉得很羡慕。   她没有亲生母亲,所以,她想做好一个母亲,这点,容翎是不能理解她的。   南笙坐在餐桌上等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她看见兰氏偷偷给南音零花钱,给她买文具,买衣服,都会羡慕,再长大一点,看到街上手牵手的一家人会羡慕,看到同学放学,有爸妈来接,也会羡慕。   没人能理解,就这些小小而正常的画面,是她无论多么渴望也得不到的。   她永远只有一个人,还要时不时防备着兰氏栽赃嫁祸,从小到大,南音闯的所有祸,都是由她来背,挣扎没有用,反抗也没有用,因为没人会介意真相是什么。   南笙很少会这样的剖析自己,过去那些回忆对她来说,除了伤害,没有其他。   所以她和容翎是不一样的,起点不一样,背景也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可能像他想要的那样,起码,她现在做不到。   南笙收回思绪的时候,容翎跟在华菁的身后走下来,依旧好看的五官,因为底子好,她也看不出来他昨天有没有睡觉。   “哎呦,南笙你快吃啊,不用等我们。”   南笙觉得她大概又陷入了某种敏感情绪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她看看华菁和容翎,低头笑笑,开始吃饭。   华菁对她再好,也是容翎的妈妈,不是自己的。   容翎皱皱眉,没动。   昨晚他也想了很多,外加早上华菁给他一顿骂,心里也不好受。   可南笙,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烦躁的很。   除了华菁偶尔的说话声,餐桌上很安静,南笙刚放下碗筷的时候,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手上捧着一把鲜花,紫色的包装纸。   “三少夫人,这是花店刚刚送过来的,您的。”   走近了,南笙才看清是一束淡紫色的风信子。   管家的表情很兴奋,大概是以为容翎送的,却切的说,除了容翎,都以为花是他送的。   见南笙接过来的时候,容翎腾的推开椅子离开了。   “…”   南笙看看他,华菁捂嘴笑笑:“这臭小子,不会害羞了吧,快,插过来,好漂亮呢。”   华菁满屋子找花瓶,南笙犹豫的皱皱眉,看向容翎时,只见对方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冷的目光盯着她看。   花被华菁拿走了,插入花瓶时,还掉下一个卡片,画着一个红彤彤的心。   血红的颜色,特别逼真,南笙脸白了白,再抬眸的时候,容翎已经推门离开了。   风信子。   永远的怀念。   华菁捡起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眼,放到桌子上,“南笙啊,不是我替容翎说话,他还真挺在意你的,昨天闹了点别扭,今天就送花了,哎呦,还送个心,我这当母亲的都害臊了。”   华菁搂着南笙的肩膀说话,南笙盯着那瓶花,除了配合华菁笑了笑,做不出任何表情。   花,不是容翎送的,可她说不出口。   听着华菁滔滔不绝的话语,南笙心里,渐渐的有一种苦涩蔓延。   如今,她估计更解释不清了。   勉强陪华菁聊了一会,南笙就跑工作室去了。   沿着古玩街的青色小路走了一会,南笙深深的吐了口气。   篮球,奶茶,花,这个人是谁?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回来了?还是有人在替他向她报复。   南笙一时间想不通,但是她能确定,这个人早晚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古玩街很热闹,南笙转了一会,还真在地摊发现一个古董,唐代的鼻烟壶,是那种青蓝瓷打底的,上面雕着两千荷叶和一对鸳鸯,南笙觉得挺有趣的。   弯腰拿起来看了看。   “姑娘眼光不错。”   南笙回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她后面。   “这是您的摊子?”南笙好奇的问了句,因为这个摊只有几个客人,老板不在。   老头呵呵一笑,摆摆手,“不是,我是为您而来。”   什么?   老头摸摸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姓白,是阎小师傅介绍我来找你的。”   南笙接过名片,心里转了下,笑着说:“您就是那位熏鼎的主人?”   “没错。”   老头点点头。   “您怎么知道是我?”南笙突然有点好奇,阎源总不会把她照片给他看过吧。   白老先生憨厚的笑笑,眼角都眯起了一层褶子,用手比划一个赞赏的意思,“我刚刚就观察你了,气质,眼力,动作皆不俗,一看就是个行家,又这么年轻漂亮,肯定就是阎小师傅嘴里夸赞的人。”   南笙挑挑眉,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会说话。   “白老先生才是阅人无数。”   “哈哈哈,献丑了,其实我也做好了认错人的准备。”   白老先生说完,南笙勾着眼角笑笑。   “有时间聊聊吗?小师傅?”   人都找到这了,南笙也不好拒绝,看着摊主走回来了,扬扬手里的鼻烟壶说:“您先等我一会。”   白老先生眨眨眼。   南笙先是询问了摊主鼻烟壶多少钱,然后付了现金,才和白先生朝工作室走去。   白老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一直好奇南笙,想要见见,顺便他那里还有几件古玩,想找她接下。   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南笙说:“白老,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就算接,修复的周期也要很慢,或者要几个月。”   白老先生一愣,看看她随后了然的点点头:“理解,理解,Z国有句话,好饭不怕晚,只要您肯接就行,价钱也好商量。”   南笙轻,表示可以,有时间送过来就行。   送走了白老先生,南笙觉得肚子有点饿,可是她又不想回别墅,先硬挺着将鼻烟壶做了清洗,美容,打光,然后摆在办公室的柜子上,原本有点破的鼻烟壶,瞬间变得高大上了许多。   南笙满意的点点头,巡视一圈,才锁了门离开。   容翎没给她打电话,所以她叫了蒋双,想在外面随便吃点。   蒋双最近实习很忙,也就中午这点时间能出来。   两人约了一家西餐厅,南笙犹豫半天点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蒋双诧异的抖了下眉:“不怕咬不动吗?”   南笙笑着摇摇头,“熟不透的肉里面有寄生虫。”   “…”   蒋双哎呦一声。   “你牛,胃口顿时被你说没了。”   南笙捂唇笑笑:“对了,你打工打的怎么样?”   “哎,还能怎么样,新手,无非是打打杂,做一切简单的工作,我可不像你,有一门技能。”   蒋双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修复方面的成就。   南笙晃了下果汁:“慢慢来,我也是一点点学习过来的,当初,被我弄坏的花瓶瓷器,也能堆成小山了。”   蒋双噗嗤一笑,看着南笙咯咯直笑:“对了,昨天蒋家派人过来了,他们听说林希回国了,想让我回去。”   “哦?那你怎么想的?”   南笙有点担忧的看她。   “还能怎么想,他们让我回去,无非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再让我嫁了,你知道在这里,贞操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只要不找华人就行,二婚的,三婚的,数不尽数。”   蒋双一脸无所谓的落寞,南笙看在眼里,也跟着叹口气。   阶级门户,有的时候还真是感情无法跨越的障碍,蒋双和林希,想在一起真的挺难的。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再说吧。”   “嗯。”   南笙找蒋双出来也是想散散心,转移注意力,可是她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之后二人也没再提感情的事,有说有笑的转移了话题。   被客户拉着出来吃饭的容翎,没想到会遇到南笙。   他看看时间,这会已经过了平常的吃饭时间。   “三少,怎么了?”对面的男人看容翎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容翎挑了下眉:“没事。”   和他出来吃饭的是A城的负责百货公司的一个懂事,本地人,因为有合作,外加无聊,容翎就答应了一起吃个饭,可没想到,在吃饭途中,这个人将他女人叫来了,也就是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金发女孩,他觉得很烦,没吃完就打算离开了。   结果,这俩人也不吃了。   如今这状况,他也不想和南笙打招呼,不想解释,够乱的了。   快步离开的时候,蒋双正巧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南笙正说话,结果看她有点反常,看过去,正好看见站在饭店门口的容翎,在下属的请示下坐上了车子,而紧接着,一个金发红衣的女孩也跟着他坐上了车。   “…”   南笙觉得握着刀叉的手有点抖,感觉这一幕无比的刺眼,容翎的表情她看不见,可那个女孩笑的却特别甜。   容翎向来不喜欢接近女人,以前她不知道,可和她在一起后,她就没看见过他身边有女人,他也不喜欢别人坐他的车子。   蒋双尴尬的摸摸鼻子,“那女孩是A城harr家的千金,应该是应酬。”   Harr她知道,是A城最大的百货公司。   南笙喝了口水,摇头说:“没事。”   虽然他们没坐一起,容翎坐的是副驾驶,可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坐副驾驶,她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蒋双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旁观者清,她觉得容翎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见南笙也没在意,朝没再提这件事。   吃过饭,蒋双就去实习公司了,南笙又回到了工作室,将自己关在操作间,一口气将邱先生的生肖羊修复完了。   天已经黑了。   南笙摘了口罩,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这种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感觉,让她很享受。   将生肖羊包好,南笙走出去,金助理干着急的在门口转悠着。   “哎呦,三少夫人,您可出来了。”   南笙将包好的生肖羊递给他:“这个按着上次来的那位邱先生的地址送过去。”   “好,好。”   南笙抬脚欲走,金助理抱着生肖羊跟在她身后,擦擦额角的冷汗说:“三少夫人,您还是先回办公室吧。”   “怎么了?”   南笙想下楼的脚步一顿。   金助理皱眉:“三少,三少已经等您两个小时了。”   南笙看他挑挑眉,又转身,朝楼上走去。   办公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南笙走进去的时候,容翎正仰靠在那,抿着唇,有点不悦。   南笙关上门,容翎听见声音,耳朵动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时间,有点忍耐的说:“南笙,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笙先去洗了手,慢悠悠的擦了手指,脑子里一直想他这个问题,她想怎么样?   她怎么了?   就这么问她。   容翎一直在盯着她看,理直气壮的。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什么意思?”   容翎撂下腿,瞪着她说:“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下午七点了!我听说你上午就从家里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华夫人一直在等你回去吃饭。”   容翎的声音不低,起码南笙听着挺震耳朵的,她转身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六个未接来电,有一个是别墅打来的,其他的都是容翎打的。   “我是三点进的操作间,没听到电话,之前,我也没接到母亲电话,我不知道她等我。”   南笙将电话放到桌子上。   “为什么不回家,我说过,每天只允许你在这里呆两三个小时。”   容翎的态度一直有点咄咄逼人,南笙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下午那一幕,心里顿时有点接受不了。   也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她后退了两步,“容翎,你凭什么这么管我,我只是在工作室呆了一会,做了点工作,我又没背着你做什么,你至于吗。”   “你说什么?”   南笙轻笑了声,抬眸认真的看看他:“容翎,你说我没回家,你不也没回家吗,如果你知道你母亲等我,中午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回去?”   容翎下午的时候就担心南笙是不是看见了,所以开完一个会,就赶回去了,可她不在。   现在,南笙用这个语气说出来,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这么生气,我要做什么,你”南笙盯着他继续说。   “唔。”   容翎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他就知道,从她嘴里说出去的话,每一句能能剜在他的心上。   南笙挣扎了一会,容翎抱着她把她放在桌子上,松开手,低头吻了上去。   南笙是排斥的,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呢,他怎么就亲过来了,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进来。   容翎一手将她的手握住背在后面,另一手在她腰处点了点,南笙痒的哼一声,容翎趁机将舌尖顶了进去。   说是华夫人等着她,其实都是他找的借口,中午那一幕,他虽然淡定的走了,可这一下午他惶惶不安的,结果见她没回家,他就像疯了一样开车跑了过来。   他害怕,她看见了,也害怕,她误会,一生气带着孩子跑了。   面对南笙,他就是这么没有安全感,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快把他逼疯了。   人的贪念永无止境的,从最开始的想看见她,到拥有,再到她承认的喜欢,容翎觉得,他一直没有满足过,他总想要的越多,想拥有越多让他觉得踏实的东西。   他对她的*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怎么样也填不满。   啪的一个巴掌响起来,容翎回神,就看见南笙脸色发白,手指发抖的推开他。   从桌子上跳下来,几步跑到水池那,南笙弯腰,不断的传来几声干呕。   容翎手心一抖,连忙拿着桌子上的水杯走过去。   “老婆,我…”   容翎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是他太用力了吗?缺氧了?   怎么会想吐?   。   南笙拧开水龙头,一手挥掉了容翎手里的水杯,咔嚓一声,茶水蔓延了一地。   “老婆。”   “容翎!你想接近我,麻烦先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洗掉!”   南笙漱了口水,拽过一个毛巾,抬脚就走。   “南笙,你什么意思,我又没背着你做什么!”   他连澡都没顾得上洗,哪会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香水味。   南笙没回答他,大概胃里还有些难受,脸色不大好。   “你是嫌弃我,根本不是什么香水味!”   容翎在她身后吼了一句。   南笙开门的手就停在那,她不可思议的看了容翎一眼。   容翎正用一种很愤怒也很受伤的表情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容翎最近怎么了,一次又一次的闹别扭,一次又一次的想探寻她的底线。   “容翎,你觉得我嫌弃你,那就是吧,反正,我现在胃里很恶心。”   南笙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叮咣!   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碰撞声,南笙叹了一口气,加快的步伐。   如果他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信心,那么无论她做多少次的让步,他都不会满足,南笙虽然是女生,可是她有一颗多年磨炼出来的,很理智的心,也正是因为她这份理智,才让容翎觉得没有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失去过,所以,他的情绪就像一根线一样,掌握在南笙手里的一根线。   这两天早上,别墅都会准时的送来一束风信子。   开始容翎顾忌着华菁没有表态,可昨天他们又吵了一场,他顿时控制不住火气,在管家捧着那束花进来的时候,容翎一把扔了出去。   “以后别让我看见这些东西!”   管家一愣,连连朝后躲了两步。   “三少,这花。”   他一直以为花是三少送给三少夫人的。   华菁也是被容翎吓了一跳,见南笙脸色不好,连忙训了容翎一句:“你发什么疯!吓到南笙了!”   容翎回头看了南笙一眼,咬牙说:“去查谁送过来的!”   “…”   “不就一束花吗,我们南笙这么漂亮,有爱慕者也正常。”华菁在一旁打着圆场。   心想,这小两口闹别扭不会就因为这几天的花吧。   示意仆人将花的残枝收拾下去,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怪异的气氛。   容翎坐到沙发上,目光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笙则是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水,打算去工作室。   刚走到门口,容翎眯着眼睛看她道:“我让你走了吗。”   南笙蹙眉:“容翎,你什么意思。”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华菁挑了下凤眸,啪啪的拍了他几下。   南笙抬脚继续走。   容翎站了起来:“南笙,我没让你走,你就哪里也不能去!”   “哎呦!没完了是吧!容翎,你怎么说话的!”   华菁气的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容翎一直盯着南笙,眼睑很沉。   南笙和他对视两秒,表情开始变得平静,也让人琢磨不透。   华菁见状不好。   “南笙啊,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来,等会再走。”   华菁将南笙拉到沙发上,随手扔给她一个册子,“你看看,除了南家人,你那头还要请什么朋友过来,一起写上,我好下请帖。”   华菁说的是婚礼宾客,南笙握着笔犹豫了一下。   其实她真没有要请的。   “不办了,不结了。”   容翎在边上轻飘飘的说了一眼。   “什么!”   华菁率先喊了一声,南笙也猛的抬眸,看着容翎,在研究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容翎弯了弯嘴角:“南笙,等你真正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们再办婚礼吧。”   “…”   华菁不像他们这么平静,睁大的凤眸满是愤怒,她拎着沙发上的抱枕朝容翎砸过去。   “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混!结婚是儿戏吗,今儿办,明儿又不办的,你当过家家呢!人家不愿意嫁给你能和你领证啊!能怀孕啊!”   容翎被抱枕砸在身上,连挡都没挡,“如果是因为孩子,才要办婚礼,那不是我想要的!南笙,你说是不是!”   “容翎,你就这么想我?”   南笙坐在那,轻问了一句。   “…”   华菁真的要气死了,她真不明白,她这个平时南笙笑一下都恨不得藏兜里的傻儿子,这两天怎么就这么拗,人家都答应嫁给他了,还怀孕了,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抓紧办了不就结了。   可她怎么眨眼睛,人家都和没看见一样。   “南笙啊。”   华菁想打圆场,可这个时候越是有第三人越是说不清楚。   南笙觉得心里很难受,一句不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腾的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大概起来的猛了,南笙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抬脚想往外跑,可是跑到门口的时候,紧关的门突然开了。   凸起的把手一下子撞到她的肚子上,南笙觉得好疼,倒退了两步,弯腰蹲在地上。   “啊!南笙!”华菁第一个尖叫了一声。   容翎听见声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张了张唇,看着蹲在地上的南笙,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裤子,已经殷红了一片。   容翎晕血,和他同样晕的还有华菁,可他们现在都不敢晕,容翎的手有些发颤。   同样反应不过来的是刚进门的容先生。   “快!来人!快去医院!”华菁快哭了一样的吼了一声。   接着就看容翎就从地上抱起南笙冲了出去。   “哎,容翎!你慢点!”   华菁擦擦眼泪,喊了一句。   “怎么,回事?”   容先生干涩的问了一句,他是进门时听见屋内有吵闹声,所以开门的着急了些。   “你说你!呜呜!我孙子要没了,我弄死你这个老东西!还有容翎!好好的,非要作,作什么作!”   “快去医院!”   华菁语无伦次的,又是哭又是骂,而明白过来的容先生,扔下手里的东西,带着华菁和助手追着容翎的车子疾驰出去。   容翎没来的及叫司机,开车的时候手有些抖,看着手指上鲜血,觉得神经都跟着砰砰砰跳着。   他不敢看,他不能晕,同时他更害怕,更自责。   “老婆,对不起。”   “老婆,对不起。”   “南笙。”   “南笙!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老婆,我求你了,对不起,老婆,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求你。”   南笙被容翎放在后座上,容翎只能从后视镜看着满脸惨白的南笙,血迹似乎还在扩散着。   他害怕,真的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孩子,失去南笙,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就那么混蛋,说出打掉他的话。   如果孩子没了,南笙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清楚。   南笙一直咬着唇,肚子绞的剧疼,连容翎说什么,他都听不清。   耳边响起的,除了鸣笛声,还有他那快哭了一样的语调。   容翎,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手捂在肚子上,南笙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容翎不知道他是怎样将南笙抱进医院的,直到南笙被推进急救室,他才抱着头蹲在地上,连手上的血都不顾了。   他没想这样的,没想过这样,他只是想让她承认,她不是因为孩子嫁给他的。   怎么就这样了。   华菁和容先生匆匆过来的时候,急诊室的灯亮着,容翎抱着头蹲在地上,华菁拿着包砸过去。   哭着喊:“你想怎么样啊你!南笙怀孕呢,你和她闹什么啊!她是孕妇还是你是孕妇啊!你矫情什么啊!人不在时候你要死要活的,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就作!你作你的吧!你还我孙子!”   “你有脾气你冲我来!你和南笙吼什么吼啊!又霸道又不懂事!哪个女人愿意和你在一起!”   华菁边哭边砸着,最后看到容翎的手上和头发上有血,差点哭晕了过去。   容先生抱过华菁,“行了,别闹了,够乱的了,如果孩子没了也怪我。”   容先生话一落,整个走廊都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华菁时不时的抽噎声。   容先生其实是最不好受的,这都什么事啊,他一开门就把未来孙子撞了,想问问怎么回事,每一个人说的清楚的,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容翎,见他这样,他也不忍再说些什么。   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可他又不希望用这种方法让容翎成长,太残忍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这一声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带着期翼与紧张。   容翎顺着墙壁站起来,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医生,他摘了口罩,看了眼走廊里一排紧张的不敢呼吸的人说:“送来的很及时,大人孩子都没事。”   “啊,没事。”   华菁捂着唇叫了一声,激动的去晃容先生。   大夫笑着点点头。   接着又皱皱眉说:“不过,也得注意,现在的情况是胎位不稳,外加孕妇本身有点疲劳过度,情绪也不太正常,这对胎儿是极其不利的。”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华菁擦擦眼泪将医生拉过去,想问问具体情况。   容翎一直靠在那,听到没事了,也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却被容先生拉住了,示意他去洗洗手。   南笙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别的还算正常,华菁看着还没醒过来的人,觉得鼻子发酸:“也就我孙子禁折腾,出了那么血,都没跑。”   容先生连连点头,“不愧我们容家的种,生命力顽强。”   华菁笑着垂他一下。   南笙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华菁怕吵了她,没人任何人进病房,看着旁边目光呆滞的容翎,华菁垂了他一下:“等南笙醒了,你去道歉听见没有,还有,未来几个月,不能惹她生气,你要再敢发脾气,就别认我这个妈。”   容翎除了点下头,几乎没说话,在南笙醒过来之前,他也没心情说话。   就算华菁不说,他也会道歉的,他知道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他比想象中,更在意那个孩子。   ☆、第一百三十章 就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男人。   南笙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到别墅,虽然医生说胎儿稳住了,可华菁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找人寻了一些安胎的方子,还不让任何人接近南笙。   包括容翎,硬是被华菁命令分房睡,怕他再气到她。   闹腾到这一天,已经过了原定结婚的日子,而南笙的现状,也不适合办婚礼,很多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容翎这几天情绪很低落,也没心思处理这些事,最后还是华菁挨个打电话解释一遍,算是把事压下来了,不过很多人也都知道了,原来容三少早就隐婚了,如今还要做爸爸了。   房间里,华菁刚撂下电话,就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哎,可累死了。”   容先生走过来揉揉她的肩膀,笑着说:“你不管,他也会处理的,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妈,才把他惯那样,一点都不懂事。”   华菁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瞪着凤眼瞥了他一眼:“就你懂事,你管过他吗?我跟你说,容翎现在这性格都是被你害的,孤僻惯了,不懂怎么和别人相处。”   “…”   容先生懒得和她争辩。   随后,华菁想了想开口说:   “我看,他们的婚礼干脆和满月酒一起办得了,你说说这两人,领个证挺痛快,如今婚礼却一波三折的,等南笙状态好点,我们就走吧。”   “怎么,不照顾你未来孙子了?”   容先生笑看她一眼。   华菁摆摆手:“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我们在这,他们只会更不自在,哪能敞开心扉呢,这几天我也看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多操心也没用。”   容先生捏了捏她的肩膀,在她旁边坐下,往桌子上的茶杯添了点水:“这么想就对了,他们都老大不小了,也都有各自的主意,用不着别人操心。”   对容家这三个孩子,容先生一向是很少干涉,只要他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华菁也是点点头,拿起茶杯又喝了口水,刚刚电话打多了,口有点干。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真心琢磨不透南笙这个孩子,不管你说什么,你说的对不对,她都能不动声色的,看不出高兴,看不出生气,总让人没着没落的,连我都忍不住琢磨,别说容翎了。”   容先生听着,随后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会琢磨老二的心思吗?”   “…”   华菁蹙蹙眉,随后将茶杯放下,拿了一个抱枕靠在后面。   “行了,我知道了。”   容先生笑笑不说话。   华菁知道他这个意思,无非是暗指她偏心,因为他们家老二也是个闷性子,做什么事都是不动声色的,这一点,和南笙还挺像。   可她不会去琢磨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去指责自己的儿子,而到南笙这里,她因为容翎,却忍不住去琢磨,也有点责怪她对容翎的不走心,哎,人终究是自私的吧。   可婆婆做到华菁这个份上,也挺不容易了,容先生正是体恤她近日的辛苦,才没有多说。   南笙足足卧床养了一个月,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明显凸起了,华菁才让她适当下床活动。   四月末,五月初的天气还有点清凉,但是中午的时候,阳光还不错,暖洋洋的。   南笙深吸了两口气,又活动活动筋骨,被圈了一个月,她感觉四肢都不那么灵活了,花园的草坪上,已经冒出了小草,鲜嫩的绿色,一眼望去生机盎然的。   “三少夫人,要去花房转转吗?”   仆人跟在她的身后,仰头问了一句。   南笙挑眉,这才想起,花房里那一片薰衣草:“开花了吗?”   现在应该没到花期吧。   仆人笑,摇摇头说:“没开花,不过昨天小的从那里经过时,发现那里好漂亮。”   而且,都是三少一个人弄的。   别墅的下人都知道,自从上次三少夫人住院之后,就再没和三少说过话,而三少,也变得很沉默,除了三少夫人睡觉时,其余时间都在花房呆着。   夫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南笙上次去花房的时候,那里还是灰突突的,只有泥土和花苗,听到女仆这么说,也挺好奇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   说着,抬脚朝花房的位置走去。   南笙已经很多天没看见容翎了,因为她这一个月房间都没出,他进来给她送过几顿饭,二人也没怎么沟通,她不说话,他也看着她不说话,吃完,就将东西拿了下去。   不过,每天夜里,她身上都会多层毯子。   站在花房的门外,南笙有点震惊,她没想过容翎这个时候会在家,还在花房里面,回头发现身后的女仆已经离开了。   花房很漂亮也很大,明亮的玻璃窗,被几株绿色的植物装点着,浅色的木头栅栏圈着一块快的薰衣草田,还有别的花搭配着,中央,还有一个秋千,在往前,角落里放着一桌一塌,容翎正背对着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休闲衫,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打着喷壶,慢悠悠的朝一株花叶上喷着水。   薰衣草长得很好,看样子应该快开花了。   南笙一时间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离开,犹豫的时候,容翎发现了她,明显也有点意外,放下手上的喷壶走过去。   “怎么不进来?”   他靠在门口看着她说。   南笙抿了下唇,抬脚走进去,在迈台阶的时候,容翎伸手扶了她一下。   进来以后,南笙才发现这几年的空气很清新,有种氧气的味道。   南笙坐在了里面的椅子上,容翎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垂眸在原地靠了一会,转身继续去给花浇水。   南笙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因为那天她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容翎紧抓着她的手说话,一直在道歉,当时,她觉得很烦躁,所以和他说,让她静静,她不想听见他说话。   所以这一个月,她没再听到他说话。   想必刚刚那一句,也是他下意识冒出来的。   安静的坐了一会,南笙站了起来,轻走了两步,站在里容翎只有一米的距离处。   “容翎。”   “…”   她看见容翎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盯着她看。   “为什么要这样?”   “容翎,我没有怪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不需要自己惩罚自己,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容翎拧眉看着她。   南笙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开口道:“容翎,你委屈自己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幼稚,你不去做该做的事,摆弄这些花草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看到你这样就会心疼,就会原谅你是不是!”   容翎究竟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可看到这样的他,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容翎的眉毛一直拧巴着,直到南笙快离开了,他才说:“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回来,但是,我想给自己一个希望,都说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所以我希望,等到它开花的时候,我也能等回我的爱情。”   “南笙,我爱你。”   “我爱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守护你,我想着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我能看见你,能摸着你,就足够了,可是每一次,我都低估了我的心,南笙,我见不得你关注别人,也受不了你的忽视,我总觉得,有一天,你还会离开,我不知道为何怎么觉得,可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我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起。”   容翎从来都是自信的,或者说骄傲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一直陷入一种焦虑里面,走不出来。   南笙已经走出了花房的门,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容翎看看她,叹了一口气,蹲坐在地上。   从怀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开开合合的,安静的听着那个清脆的声响。   其实他每天呆在这里,不光侍弄花草,还有一点,他也需要静,他想静静心。   其实事情并没有多大,根源他也很清楚,他焦躁焦虑,南笙,则是一直压着一口气,虽然她不说,可是他知道,她没以前那么依赖他了。   大概陷入爱情中的人,就是很矛盾吧,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过了不知多久   容翎坐的腿有点僵,想站起来的时候,花房的门再次拉开了,他回头望过去,只见南笙比刚才多穿了一件外套,朝他走过来。   虽然肚子很明显看出怀孕了,可她依旧没胖多少,皮肤水嫩嫩的,比这满屋子的花还要好看。   容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手被握住,南笙将他拉了起来。   “老婆。”   容翎低声叫了一句。   南笙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双手一伸,搂住了他。   容翎身子有点僵,他还以为她要打他一巴掌呢。   “容翎,我败给你了。”   “…”   南笙声音闷闷的,像是刚刚哭过了。   “容翎,我就没见过比你再矫情的男人了,明明做错事的都是你,可是最委屈,最受伤的那个人还是你。”   容翎伸手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蹭蹭。   “老婆,我错了。”   南笙手搂在他的背后,用力的拧了一下。   容翎嘶了一声。   随后笑了,由着她掐他。   “老婆。”   他想说什么,南笙抬头打住了他,“你先别说话。”   “…”   南笙看他听话的闭嘴了,她整理下表情,从他的怀里离开:“容翎,我听说我走之后,你有一阵得了抑郁症。”   容翎皱眉,南笙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不用辩解,抑郁症有很多种,虽然你挺过来了,走出来了,可你,还是变了,之前的容翎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嚣张跋扈,可现在,你开始不自信,也不相信我,当然,仅限于感情这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你依旧那么的自信张扬,容翎,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虽然我顶着南家这个小小的书香门第的头衔,可依旧配不上你,你从出生,都成长,一直都生活在塔尖之上,所以,你不懂我的心思,我也不懂你的境界,我们之前是有距离的,虽然不至于像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差距,可也差不多,我一直都明白的,所以我以前利用你,但不敢爱你,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可能,这条路也很难走,我不敢,我也退缩过,可最终,我们还是相爱了,如果我不够爱你,我不会跨越这份理智,去接近你,去尝试。”   “容翎,看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真的很心疼,可心疼归心疼,不代表我要原谅你所犯的错误,你太霸道了,给我的自由,给我的一切都是有前提的,想让我的世界只有你,想做我的主宰,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从我的世界撤出了,我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南笙一直都很懂容翎,只是她不喜欢说,当她说这么多的时候,容翎突然无言以对。   “对不起,老婆,是我太自私了。”   容翎觉得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南笙说的这种感觉,他如何不懂。   全心全意的世界只有一个人,当她突然撤离的时候,除了轰然倒塌的世界,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   南笙叹了口气,又搂住的容翎:“容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答应你,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再离开你。”   容翎想笑,可又笑不出来,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特别享受南笙哄他的样子。   说他幼稚也好,怪癖也好,他就是喜欢南笙对他妥协的样子。   “老婆,我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   容翎有点哑的嗓音说。   南笙笑了,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容翎的心口处,温声浅语的说:“容翎,你的心一直在我手里,从来没有弄丢过。”   “…”   在爱情里,先爱上的总要付出的多些,而理智的那一方,也总是妥协的多一点,南笙和容翎与很多情侣都不一样,她爱上的不是一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也不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而是让她有点无可奈何的容翎。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在彼此的世界里,不断地试探,妥协,试探,再妥协,逐渐的打破自己最后的底线。   这个拥抱有点久,久到天黑了,容翎也不想放开。   “老婆,我会努力的。”   他会努力做到最好。   南笙笑着点点头,“好。”。   这会儿觉得有点冷。   容翎懒腰抱起她,朝别墅走去。   “放下我,你父母还在呢。”   南笙挣扎一下,容翎没放开她,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我抱我老婆怎么了,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等到门口,我再放下你。”   南笙白她一眼,也没再坚持。   虽然肚子没多大,可站久了,腿有点浮肿。   华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想到一个回头,居然看见这俩人一起走进来。   惊讶的睁睁眸子,这是和好了?   “你们这是去哪了?吃饭了吗?”华菁迎过去。   容翎看看南笙,开口道:“还没吃。”   确定这俩人总算和好了,华菁一乐,拍了容翎一下:“没吃饭,就带着你媳妇瞎跑,快吃饭吧。”   “我去洗手。”   南笙轻笑,先一步离开了。   华菁没多问,笑瞪了容翎一眼,警告他不许再惹南笙生气之后,抬脚上楼。   这些天,她已经打算和容先生离开了,但一直顾忌着这小两口,怕他们再吵架,如今看来,应该没事了。   吃完饭后,华菁对南笙和容翎说了要离开的事,又嘱咐他们两个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会时不时打电话来监督的。   晚上,南笙泡完澡出来,容翎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南笙仰头看了他一眼说:“母亲说离开,你为什么不留一下?”   其实她挺喜欢华菁的。   容翎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我要留了,老容又该有意见了。”   噗嗤。   南笙笑:“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么。”   容翎挑眉,吹完头发将东西收了起来。   南笙上床躺着了,下午站了那么久有点累。   揉揉太阳穴,南笙见容翎还站在那看她,笑了说:“你怎么还不走?”   “让我去哪?”容翎走进两步,长腿抵在她的床边。   “你这一个月怎么睡的,就去哪啊,我们现在分居着呢。”   南笙笑着说出这话。   容翎低头看着这张小脸,眸光藏不住的宠溺,他捏了捏她的腿,指着床的另一半:“我一直在这里睡的,一个人睡不着。”   偶尔,他也会去书房。   “…”   南笙白了他一眼。   容翎开始隔着被子捏着她的腿,但揉着揉着,手伸进被子里,将她的小脚拽了出来。   “喂,干嘛啊!”南笙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点痒,惊呼说。   容翎捏了捏她的脚趾,笑了:“我说怎么尺寸不对,大概站久了,有点肿。”   南笙不知道为何,每次他抓着她的脚时,她都觉得气血上涌,特别不自在。   “睡一觉就好了。”   南笙想抽回自己的脚,但是没成功。   容翎正捏着她的脚心。   “哎!痒痒!”   南笙被他的动作弄的倒吸一口气。   “容翎!你洁癖呢!”   南笙喊了一句。   容翎按揉了一会,将她的腿重新房回了被子里,凑到她耳边低笑:“对你,没有。”   说完,容翎关了灯,从床的另一头躺在床上。   南笙翻滚了一会,觉得睡不着。   早上还冷战了,这会儿就和好了?   突然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她。   “怎么了?”   容翎有点困,声音很沉。   “没事。”   南笙不想打扰他睡觉。   “睡不着?”   “聊聊吗?”容翎将手扶在她的肚子上。   “嗯,睡不着。”   南笙转了个身,面对他。   伸出手在他的唇边比划了两圈。   容翎勾唇,张口叼住了她的指尖,轻咬下。   “…”   南笙白他一眼,收回了手。   “想说什么?”   “不知道。”南笙叹了口气。   好像想说的话下午都说了,但是还有没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我今天还不理你,你要怎么做?”南笙咬唇,问他说。   容翎看着她,想了一会,搂在她腰上的手向上,握住了她的手指。   “南笙。”   “嗯。”   “不管办没办婚礼,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从没想过放弃,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想气到你,毕竟,那天的事我也很害怕,我本想着,再有一个月,能拿着花开了,让你看看,或许,你一开心,就和我说话了,不管你理不理我,我一直在,给你盖被子,给你按揉腿。”   “就是没勇气在我面前做这些是不是?”   南笙笑着看他。   容翎捏了下她的鼻子:“不是不敢,是不想让你生气,那天医生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不然,他早就忍不住了。   南笙笑笑,随后蹙眉说:   “有些事,也的确是我隐瞒了你。”   容翎摸着她的动作停了下,他知道她有些事没告诉他,也正是他不想听的那一部分。   “没关系,如果说那些不开心,就不要说了,老婆,我会学着去了解你。”   “…”   “怀孕呢,别想那些不开心的,还有四个月,等孩子出来了,怎么着都行。”容翎安抚她说。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说到这,南笙别扭的翻了下身,若不是因为容翎说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老婆,我错了。”   “我爱你,也爱他,我们的孩子。”   “…”   南笙眨巴下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容翎轻笑。   望着南笙,只看她那双大眼睛在夜色中黑白分明的,特别好看。   “不过,如果非要在我心里排个顺序的话,第一的还是我老婆,第二,才是这个小家伙。”   南笙噗嗤一笑。   容翎这种又认真,又严肃的声音让她心里特别暖。   突然觉得这一个月自己纠结的问题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让他们彼此都那么伤心。   她朝他的位置拱了拱,觉得有点困了。   “老婆,你也排个顺序。”   容翎在她耳边蛊惑的道。   “不要。”   南笙懒洋洋的带着鼻音。   容翎不肯放过她,在她腰上揉搓了两下:“不行,说,谁更重要,不然我睡不着觉。”   又来了,这家伙。   “容翎,有没有人说过你幼稚。”   “没有。”   他在别人面前一点也不幼稚。   腰上暖暖的,鼻尖痒痒的,南笙无奈,拱了一下说:“一样重要。”   孩子他爹,孩子都重要。   安静了一会,南笙以为他终于满意了,谁知道,耳边又传过来一句,不甘心的追问。   “哪个多一点。”   “…”   南笙闷哼一声,在他腰上拧了我下。   “你,最喜欢你,孩子第二。”   他不就想听这个嘛。   果然。   一阵笑声之后,容翎捧着她的脸,湿湿热热的吻砸过来。   “老婆,我爱你。”   “…”   “容翎。”   “嗯?”   “要不要睡觉!?”她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   容翎愣了下,放开他,眷恋的说了声。   “晚安,老婆。”   “…”   “晚安,老公。”   “…”   过了一会,容翎腾的又起来了。   “老婆,你叫我什么?!”   “…”   “睡觉!”   …   第二天,华菁离开了。   别墅里又剩南笙和容翎两个人在,南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有点失落。   习惯了家里有华菁咋咋呼呼的声音,她这一走,感觉好冷清。   容翎倒是习惯了,因为有些事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不觉得珍惜,可南笙不一样。   头一次有真正关心她的,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容翎从身后拥着她,安慰的说:“过几个月,她还会来的,或许,我姐姐也会过来。”   哦?   南笙头一次听他提他姐姐,只知道容家的大小姐是一个很有名的外交官。   容翎嗯哼的点点头:“之前她来过电话,说现在走不开,等侄子出生时会赶回来一趟。”   南笙笑着点点头,随后问他:“你姐姐一定长得很漂亮。”   而且,做那行的,应该也很有气质。   容翎捏捏她的脸:“不觉得,男人婆一个,谁都没我老婆好看。”   “…”   南笙嘴角抽抽。   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容翎看的出来,因为华菁的离开,南笙有些落差,就连他都觉得别墅里有些冷清。   解决几件事以后,容翎对南笙说:“老婆,我们去散散心吧。”   南笙心思一动:“去哪?”   容翎凑到她耳边亲了下:“你这身体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就周边的度假村?”   度假村,能做什么?   南笙有点兴致缺缺,容翎笑这说:“那里有一个类似Z国的农家村庄,可以钓鱼,可以采摘,还有温泉,我查了一下,环境还不错。”   ------题外话------   二更,九点半,我先歇会。   嘿嘿,接下来就是甜甜甜辣\(^o^)/   ☆、第一百三十一章 嘿,帅哥,你认识他吗?   容翎说的那个地方是周边的一个小镇,环境很好,有山有水的,有点像旧时代乡下的庄园。   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南笙看看容翎,道:“为什么不让司机开车?”   容翎瞅了她一眼,“不放心,这条路有点颠簸。”   “不够你操心的了。”   南笙好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   容翎将车停稳,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就想为你操心。”   “…”   后面的车先下来几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去准备了。   容翎靠在车座上,伸了个懒腰说:“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多住几天怎么样?”   “可以啊,但是你公司不忙吗?   ”   南笙整理衣服,准备下车。   “还行,都交给林元了。”   他公司的事,说多了南笙也不大懂,抬眼看看他,没再说什么。   自从她怀孕了,容翎一直在尽可能的陪着她,这点,南笙一直是知道的,其实容翎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在心里。   二人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容翎带她来到一排房子前,都是独立的三层木屋,最里面的一栋,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容翎拉着她走过去,“累不累,先歇会?”   “好啊,坐时间长了,腿有些不舒服。”南笙丝毫不矫情的说。   半人高的小木门,一推开吱呀吱呀的响,院子里的草,似乎刚刚被修理过,很整齐。   几个仆人上上下下忙活着,领头的走出来说:“三少,已经收拾完了。”   “嗯。”容翎点点头,拉着南笙走进去。   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暖,但是南笙推开房间后,却发现屋子里有一股暖气扑过来,带着清新的竹木香。   “这里烧的是地火龙,怎么样?   ”   南笙笑着看他,“我突然想到了,在R国那几日,容翎,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当时应该是故意的。”   南笙说完,容翎就笑着抱住了她:“当然,我怎么放心把我老婆交给别人。”   “那你还那么做!”南笙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再松开,留下一层浅浅的牙印。   “这次,算是两清了。”   容翎举着手,朝光处照了照,“行,再咬几口我也愿意。”   南笙拍了他一下,白他一眼。   “先睡会吧,一会我们再去玩   。”   “嗯,好。”   南笙走进卧室,脱了外套,又进浴室洗漱了一番,她现在这个月份,已经明显感觉到不适了,嗜睡,容易疲惫。   容翎坐在床角的软塌上,手里握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   电视几乎没有多少声音,南笙翻滚了两圈,选了一个姿势侧着睡,平躺的话,她觉得压的慌。   “怎么了,老婆?”   南笙看着他犹豫了会:“容翎,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   嗯?   容翎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刚我就在想,是谁从小就在我脑袋里埋了那么个东西,是想要我的命,还是什么?南远山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还有,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半块玉佩怎么回事?”   这些事其实一直在南笙的心里,但是找不到答案,她也就一直没有提起。   如今,她已经知道那块玉佩就是帝爵的一半。   在南笙说话的瞬间,容翎的脑袋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很多事情盘旋着,该不该告诉她,可是他还没查到确切的。   容翎扔下遥控器从床脚走过来,搂住她:   “老婆,我知道的也是你母亲应该得罪过什么人,其他的还不是太明朗,你若是想知道,等我调查出结果再告诉你。”   “没骗我?”   南笙拧拧眉,看着他说。   容翎摇摇头:“真的没有。”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笙很狡猾,盯着容翎,大有套话的意思。   容翎眨眨眼,捏着她的指尖,想了一会说:“当初,只知道你脑袋里的东西是一种针,是皇室收拾人的一种手段,而对你下手的那个人,就是太子的师傅,也是曾为皇室打工的一个医者,可是那个人还活不活着,究竟是谁,还不知道,不过,就算他还活着,还想对你怎么样,也没那么容易,老婆,相信我。”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做准备,何况那些人,也不是无所不能,不然,也不会偷偷对南笙下手。   “老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其他的事交给我。”   南笙长叹了口气,又摸摸肚子:“嗯,好,但是等你查到了,要把真相告诉我。”   南笙躺在那,又补充了一句。   “嗯,睡会吧。”   容翎勾了勾她的鼻子。   怀孕的人都很懒,南笙想了一会,就觉得有点累,扯过被子,翻身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了足足三个小时。   天还没黑,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这里有一家餐馆,是一对华人夫妇开的,招牌食材就是在庄园里养的鸡和鱼。   “你想吃牛排的话这里也有,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牛,现杀的。   ”   南笙打了一个激灵,等着容翎说:“不会就是那些人说的,为了一块新鲜的菲力牛排,现杀一头牛?还现场观看。”   容翎挑了下眉,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毕竟,这在有些有钱人的眼里,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不要!”   南笙大声的打断了他,“还是吃中餐吧,我以前就想吃这种,一直没机会。”   容翎噗嗤笑了一声,揉揉她的头:“你高兴就行。”   “要不,我们吃素?”   南笙秀眉蹙了一下,鸡鱼也是现杀的,她这样吃,算不算杀生,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想那么多。”   容翎好笑,手痒的想去捏她的脸。   南笙现在的肚子圆圆的,即使人没胖,可是怎么看都觉得萌,让他的心也跟着软飘飘的。   南笙最终还是没抵住诱惑,点了一个鱼汤和顿鸡,吃到肚子撑到,和容翎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其实我觉得我的胃有一半被他顶住了,所以吃的少,才饿的快。”   南笙忍不住对自己的饭量分析。   容翎勾着眼角,大多时候是听着她说。   南笙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很享受,声音不温不淡,很好听。   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堆篝火,还有三五人群在哪里喝喝跳跳的,越走进,音乐生越大。   应该是来野游的,还有几顶帐篷。   “这些人真会玩。”南笙看着不远处的人,感慨一句,都是十六七的年龄,一看就是学生。   “走吧,再站一会,还有人招呼我们了。”   南笙笑笑,看着已经有女孩朝容翎看过来了,她拉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   容翎的视线往远处一扫,轻飘飘的落在某处,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高高的个子,有点眼熟,不等他仔细观察,南笙已经将他拽走了。   有几个女孩在后面垂口哨,尖叫,不过前面的人都听不见了。   “老婆,一会想做什么?泡温泉?”   “可以吗?”南笙看看自己的肚子。   “时间不太长的话,可以,还是有好处的。”   “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   空地上,那一对年轻的华人情侣刚走,就有人议论开了。   无非是那个男人好帅,好有魅力之类的,只可惜,已经结婚了。   人家老婆还怀孕了,长得还那么好看。   “嘿,帅哥,那个人你认识吗?”   一个金发女孩蹦到角落里的人影身边,手刚想搭在他的肩膀上,就被他拍开。   男孩扭过头,露出一双很黑的眼睛和一张黑色的口罩。   他的脸捂得很严实,眼部周围的皮肤很白。   “不认识。”   “what?”   “不会吧,我刚刚看到他在看你啊!?”女孩不依不饶的说。   “你看错了。”   依旧有点哑的嗓音,说完,他拿着一兜烤肉的原料朝远处走去。   “干嘛不理人啊?”女孩站在原地有点懊恼的说。   “嘿,他就那个脾气啦,快过来烤肉!”   人群里有人喊到,金发女孩叹了口气,看了不远处一眼,只好坐回原位。   ------题外话------   吭哧吭哧,填坑好累鸟,一个姑凉对另一个菇娘说。\(^o^)/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看见她跪坐在地上   山庄里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河岸,边上种植着几颗苹果树,只不过果子并未成熟,看上去挺青涩的。   吃过午饭,容翎就拉着南笙坐在着,还怕她晒到,扣了一顶长沿的帽子。   “这里真的有鱼吗?”南笙伸了个懒腰,望着清清的河水说。   有仆人过来,在空地上摆了个小桌子,又拿出几个塑料桶。   “这是人工的,鱼也是养殖的,要不要掉几条玩玩?”   容翎诱惑她道。   南笙最近特别懒,之前想让她养胎的时候她闲不住,现在想让她活动晒太阳的时候,她又不愿意动。   总之,就是和他唱反调。   南笙往椅子上一靠,拉下帽子将脸挡住,将肚子暴露在太阳底下。   “不要,困,你钓吧。”   “…”   容翎真是又无奈又好笑,都说女人一旦怀孕就会变个人,果然是这样。   “老婆,你俩到底谁晒太阳啊。”   容翎扔下鱼干,坐在南笙旁边,朝她挤了挤。   “不是他吗?”   南笙指着自己的肚子说。   “…”   刚吃过饭,她的确有点困,何况坐在河边,太阳晒的暖洋洋的,一点风都没有。   “晚上想不想喝鱼汤?或者烤鱼?剁椒鱼头也行。”   容翎想了想,趴在她耳边,低声蛊惑着。   这性感的声线,特意压着调子让南笙耳朵一痒,心也跟着痒,困意顿时没了,她把帽子一摘,看着他说:“剁椒鱼头,不许耍赖!”   容翎凤尾扫了她一下。   随后噗嗤笑了:“嗯,起来陪我钓鱼。”   “知道了。”   南笙特别无奈的嘟囔一句。   “…”   容翎其实也不爱钓鱼,他以前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赌场,户外活动早就被他戒了,但现在不一样,南笙需要有氧运动啊,爬山她不去,走路她嫌累,只能坐在河边钓钓鱼,让她活动活动了。   钓鱼先要弄鱼饵,仆人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要把鱼饵拴在鱼钩上就行,南笙带了一双手套,帮容翎忙活着。   她今天穿了一个粉色的背带裤,鞋子也是同色的,还带两只兔耳朵,一起一落还真和个兔子一样。   容翎看着她忍不住笑。   这衣服是华菁给她选的,他知道。   “笑什么?”   南笙搬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   容翎习惯的用手指划拉下她的鼻尖,“哎,容翎,你手上有脏东西。”   南笙气的从原地跳了一下。   “你慢点。”   容翎看她这么激动,连忙敛了笑,有点紧张。   南笙抽过纸擦擦鼻子,又坐在他旁边笑着说:“没事,都说五六个月是胎儿最稳定的时候,之前听母亲说,她当年怀你的时候从自行车摔下来,都没事。”   容翎嘴角抽抽,这俩人平时聊的都是什么。   南笙坐在那又和他说了几句华菁形容容翎小时候的丑事,说着说着,啊一声。   “怎么了?”   容翎被她这声吼的差点手指戳鱼钩上,抬眸正看南笙盯着一兜鱼饵看,“活的?虫子!?”   “…”   “鱼饵有好多种,这个是下人准备的,我不用它们。”   容翎憋着笑。   “容翎,你为什么会钓鱼啊?”   “…”   “小时候经常陪我祖父钓鱼。”   钓鱼的过程其实挺无聊的,但是两个人偶尔说说话,气氛就会变得很安谧。   过了一会,南笙突然发现桌子旁还有个渔网,她眼珠眨了眨,捏起一个馒头站在河边,走一下没一下的扔着。   容翎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眉心跳了跳,由她去了。   果然,眨眼的功夫,水面咕咚咕咚的翻着花,一群鱼从水底冒出鱼嘴儿来,争抢着水面上的馒头。   南笙得意的笑了一声,抓住手边的渔网一捞,“等会。”   容翎见状,立马扔下手里的鱼干,朝南笙跑过去,南笙已经将渔网从水里捞出来了,别说还真有两条鱼,扑腾扑腾的跳着,力气还挺大,容翎抓着南笙的胳膊时,其中一天大鱼鱼尾一蹦哒,甩了二人一身水。   “啊,怎么这么沉啊。”   容翎将渔网扔在地上,南笙擦着脸上的水说。   容翎也拿过纸巾擦着脸,如果眼前换一个人,估计他早暴躁的一拳甩过去了,可是对面的南笙,一个怎么对他他都觉得甜蜜的人。   无奈又宠溺的给她擦擦脸,笑着说:“你也太心急了点,你那点力气哪拽的动。”   南笙嘿笑一声,看着跑过去看她捞上来的鱼,特别有成就感。   “你钓的太慢了,这样多快。”   “嗯,我老婆最聪明。”   容翎配合她。   南笙用网将地上的鱼弄的桶里,笑着说:“容翎,你这么惯我,都把我惯坏了,钓鱼讲究的是情调,像我这么捞的,是吃货干的事。”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容翎看看衣服上弄脏的水,忍着难受,叹息一声:“就是要惯啊,惯的谁也容忍不了你,让你离不开我。”   南笙歪头看了他一下,午后的阳光在容翎的身上剪出一道金色的影子,连带这微微皱眉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心思动了动,又收回了视线。   真是个傻瓜,她怎么舍得离开。   南笙捞出了兴致,又拿着馒头开始喂鱼,“容翎,你说鱼的记忆真的只有七秒吗?刚刚都吓跑了,这会又过来吃。”   容翎还有点纠结自己的衣服,总觉得现在他的身上布满了细菌在爬着,到处都痒。   “就算不是七秒,它们的脑容量能有多大。”   南笙咯咯一笑,觉得有道理。   “你快回去洗澡吧,我再玩一会。”   看他都难受的不行了,对于容翎的洁癖,南笙还是有了解的。   “去吧,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在,没事的。”   容翎看看南笙,最后点点头,吩咐那些仆人走进一些看着南笙。   “我很快就回来,你小心点。”容翎不放心的嘱咐她。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南笙一边扔着馒头,一边摆摆手。   其实她知道,容翎也想把她抓回去洗洗的,但是看她不想走,他就忍着了。   南笙看着那抹挺拔修长的背影,温柔的笑笑。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他了,愿意为她改变的人,愿意为她做无数次让步的人,如果她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   这样独一无二的容翎,她何尝不珍惜。   将手里的馒头都扔光了,南笙扭头时,脚步骨碌碌滚过来一个苹果,青涩的苹果。   “三千夫人!”   有眼尖的仆人喊了一句,南笙皱皱眉,只见接二连三又滚过来几个苹果,如果她刚刚要抬脚的话,肯定摔了。   “三少夫人,等我们捡起来,你再动。”   三五个仆人立马跑过来,想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   “它们怎么掉下来的?又没有风。”南笙倒没有太紧张,仰头看看河边的苹果树,笑着说。   “有的或许是虫子咬的,但是掉这么多,还挺奇怪的,或许有小孩子调皮。”   女仆们都蹲在地上捡苹果,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她。   南笙看着差不多了,抬脚想去拿渔网,大概是因为仆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这边,所以南笙走了两步的时候,赫然发现,苹果树的后面,站着一个人。   静静的在看着她。   虽然带着口罩,可是那双眼睛她认识,只需一眼,她就僵住了。   或许是有点不敢相信,或许是对方的眼神有点让他惶恐。   南笙惊的睁了下眼眸,抬脚想朝他走过去,然而,对方却比划了一个手势,她没等看懂,一个苹果扔到她的脚边,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等等!”南笙连喘了几口气,喊了一声。   “…”   “三少夫人,怎么了?”   “那人是谁?!”   有人好奇的问道,可她们都只看到一个背影。   南笙张了张唇,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下午睡午觉的时候,南笙有点心神不定,一连做了好几个梦,睡梦中,她似乎还听到外面有些吵吵嚷嚷。   她起来的时候,容翎并没在卧室,推门走出去,才发现客厅里,有几个陌生面孔。   见南笙出来,他们立马又退了出去。   “怎么了?”   南笙揉揉额头,坐在容翎的身边。   容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没事,进了一个贼。”   这话说的有点巧妙,南笙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将中午的情况告诉容翎,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配合的问了句:“有丢东西吗?”   容翎摇摇头:“没有。”   “嗯。”   南笙不知道接下去该问什么了,靠在容翎的肩膀上,见他把电视打开了。   南笙拉过一个毯子盖上,头往下滑,直接躺在了容翎的腿上。   容翎一手支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头按揉着她的头,动作很轻:“老婆,你现在就这么懒,等七八个月的时候要怎么办。”   “…”   南笙眯着眼睛,觉得很舒服,她刚刚一直做梦,都没睡好,这会躺在容翎的身边,闻着属于他的气息,觉得很踏实也很舒服。   “我就是觉得最近和睡不醒一样,幸好没有接活,不然,得被我拖到年底去。”   容翎笑,眼睛在看着电视,可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笙叹了口气,翻了下身,手搂在他的腰上,脸对着他的肚子。   他的肉一点也不软,但是挺有弹性的,摸着也很舒服。   “别惹火。”   容翎笑着说了一句,本来有点烦闷心,就被南笙这个动作给撩没了。   南笙咯咯一笑,也不继续闹了,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脸上。   “容翎。”   “老婆。”   “要聊聊吗?”南笙仰头看了他一眼。   容翎挑挑眉,想问她聊什么,南笙则是在他开口前,率先说了一句:“容翎,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南笙很少说她自己的事,这点容翎从没强迫过她,如今,南笙主动提起,还是一副看穿他的表情,让容翎觉得心跳都跟着加重了。   他点点头:“好,你说,我就听。”   南笙伸了个懒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角度,才开口道:“虽然,我说的事,你可能会不舒服,或许,会嫉妒,但我希望你能听完,还要听吗?”   南笙又问了句。   “好。”   容翎垂眸看着她,捏了下她的手指。   南笙轻叹口气,咬着唇上:“太久的事就不提了,你还记得冯子安吗?兰氏的外甥?”   “嗯。”   “在我成年之前,兰氏表面上对我还是不错的,就算用阴招,也不是很明显,唯一一个明显的地方就是她这个外甥,冯子安是一个小混混,也可以说是一个从小就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小混混,兰氏有几次都是故意将我和他放在一起,他一来,她就带着南音出去,他非礼过我几次,但是都被我躲过了,在南家,他也不太敢放肆,后来,他就变了招数,找一些地痞流氓,经常在我上下学的道路上堵我,我叫过警察,也叫过同学帮忙,虽然他没得逞过,但是长此以往的骚扰,也让我,很烦,很烦,有一阵,我甚至厌学,想离家出走。”   容翎一直没说话,但是握着南笙的手越来越紧,看的出来,他很生气。   南笙安抚的捏了他一下,接着,有点犹豫的说:“直到高中那一次,冯子安动真格的,找了一个那片很混的一个流氓,我当时是真的有点害怕了,想着要完蛋的时候…”   “有人救了你?”容翎看着她,接了一句。   南笙点点头:“嗯,那个人就是煜洋,他当时还抱着一个篮球,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解决了那些人。”   “你就以身相许了?”容翎有点酸酸的口吻说。   南笙不满的瞪了他一下:“我没有,我当时就是挺感谢她的,而且他救了我就走了,我们都没有别的想法,但也因为那件事,我们的交集才越来越多了,他篮球打的好,可是成绩却一塌糊涂,还喜欢打架,算是让家长和老师都头疼死了一个人物,后来,我偷偷买古董的事被兰氏告密了,说我不好好学习什么的,那一阵南远山就扣了我的零用钱。”   “说重点。”容翎抿了下唇,虽然他想知道南笙的过去,可是这过去与她有关的是另一个男人,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后来,我就为煜洋补课了,为了赚零花钱,再后来,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们成了老师口中早恋的孩子。”   容翎握着她的手,没说话。   南笙想了一会说:“当初,我很羡慕他,羡慕他有那么好的家庭,有那么爱他的妈妈,每次去他家补课,我都觉得很开心,我当年其实没仔细想过早恋对不对,又会给彼此带来什么影响,他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想让他失望,也不想拒绝,就答应了,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放松,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健康,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且,在上学前,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   南笙说完,停顿了一会,容翎一手支在下巴上的手顿了顿,也想起来,之前林旦调查过,那个煜洋的确是动过手术。   “他经常因为我,和别人发火,打架,严重时,还引发了心疾,再后来,就是他母亲来找过我,让我离开他。”   南笙说这些事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容翎知道她越过去很多不想说的事,但是他也没在意,虽然他有些吃醋,心里我不舒服,可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是他容翎。   这是任何人也不能改变的。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跳江了,他爸爸被害了,他母亲又…,如果他回来了,一定会恨我的,对不对?”   “两年了,我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他一定会恨我的,他觉得是我先背叛了他,因为当年离开,我没和他说分手。”   南笙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他说:“容翎,我知道他回来了,下午,我好像看见他了,他看着我,是陌生又怨恨的眼神,容翎,你也知道的,对不对?刚刚那个人,是他吗?”   容翎同样盯着她,抿着唇,没有回答。   南笙握着他的手,垂眸叹了口气说:“容翎,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不会因为过去或者愧疚怎么样,我只是想自己解决,他母亲的事,我真的很愧疚。”   “这都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也是她母亲自己选择的,一个人是善是恶,都在一念之间,老婆,你不用把别人造成的错误,抗在自己的身上。”   容翎叹息的说,直接将南笙搂在了怀里,正是因为南笙觉得愧疚,他才不想让她见他。   他不想给任何人接近她的理由。   “如果他来了,让我见见吧,我有话想和他说。”   南笙知道,煜洋早晚要还要出现的,她怕,容翎背着她解决了,用她不知道的方式。   “…”   容翎握着她的手,用力抓紧了好一会,才点头说:“好。”   他愿意给她信任。   南笙愿意把她和煜洋的事说给他,容翎是欣慰的,想再和她聊聊的时候发现,她睡着了。   容翎无奈。   搂着她躺了一会,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将人抱到了卧室里。   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   客厅传来脚步声,容翎给她掖好被子,关门走了出去。   “三少。”   来人是他的下属。   “怎么了?”   容翎挑眉,见对方的表情有点颓败。   “三少,那小子跑了。”   “什么?”   “对不起,三少,我们没想到,他竟然有帮手,不过,小的们还有一个收获。”   容翎的脸色有点不好,能从他这些属下手底下跑了,可见对方的帮手也不弱。   “三少,他跑的时候,我们的人,有一个人把他口罩扯下来了,他,他,”   说道这,下属有点结巴。   “他什么他!”容翎低声吼他一句。   “他毁容了,半边脸特别吓人!”   说完,下属腿软了一下。   容翎皱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随后,敲了敲手指道:“是照片上的人吗?”   “是。”   容翎吸了一口气,“下去吧。”   客厅的门被关上了。   容翎抬手捏捏眉心,当初,他动用了那么多人也没打捞到煜洋的本身,如今,他又用这种方式出现,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救了他?   又有什么目的,还是纯属机缘巧合?   处理他老婆的感情债,其实真的是一件很不爽的事,这件事,究竟要怎么处理,还需要再想想。   直接将人弄死了,南笙肯定会怪他,可不狠点,估计他不会死心。   闭目沉思了一会,容翎从怀中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又到了产检的日子。   南笙看着电子屏里晃动的小人影,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油然而生。   “这里是小手,这里是小脚,喏,这,小屁屁,正撅起来顶着肚子呢。”医生指着彩超的屏幕说。   南笙躺下那,看着直笑,这是她肚子的孩子,真的好可爱。   容翎也凑在屏幕上,像是中了大奖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对着。   医生看他这样,都忍不住笑。   谁能想到,平日里高高再上的三少,私下能有这么傻气的一面。   “一切正常,这两个月多注意活动活动,不然生产的时候会比较困难,对了,你们打算怎么生?自然还是剖腹?”   说到这个,南笙有点紧张,她怕疼,容翎是知道的。   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询问道:“哪种安全,还不疼?”   女医生噗嗤笑了:“哪有生孩子不疼的啊,不过我建议您太太自然生,她年轻,又是头一胎,剖腹的话需要打麻药,当时不疼,但是过了劲的话,还是挺疼的,愈合也慢。”   尤其女孩子都爱美,留疤就不好看了。   南笙准备工作做的也不错,吞吞口水从床上坐起来:“自然生。”   “…”   容翎有点心疼的捏捏她。   “嗯,我给您备案一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近不用频繁做检查,预产期提前一个月过来就行。”   “好。”   南笙现在七个月了,人没怎么胖,肚子却很大了,从医院离开,容翎就一直护在她左右,生怕有人撞到她。   上车的时候,南笙都没从生孩子的恐惧中走出来:“容翎。”   “老婆。”   南笙嘟唇等她一眼:“我不想生了…”   “那就不生。”容翎看着她说。   南笙被他逗笑了。   “那让他缩回去吗?”   “容翎,我觉得这孩子出来,一定跟你不亲。”   想着,南笙又眯着眼睛说。   容翎没着急开车,坐在驾驶座位上,先是宠溺的看看南笙,随后又皱眉看看她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南笙说的没错,这孩子似乎就跟他较劲一样,自从会在肚子里拳打脚踢之后,只要他把手一放上,或者他凑过去说话,保证安静的跟什么的似得。   只要他一离开,他又开始在肚里练广播体操。   “臭小子,等出来,我再收拾他。”   “他能听见的,你还说。”   南笙笑着瞪他一眼。   容翎挑挑眉,凑过去啪叽亲了南笙一口。   “…”   幼稚。   在车里闹了一会,南笙也忘了对生产的恐惧,想着一会要吃什么。   别墅里的厨子被容翎换了好几批,终于挑到一个她满意的,也不天天吵着往外跑了,第四碗饭的时候,容翎笑着轻咳一声,南笙顿了顿,听话的放下碗筷,打算消化一会去做运动。   华菁给她邮过来一套碟,都是有助于生产的体操,让她没事的时候做做。   “刚刚华夫人还打电话了,问你想在哪里生产,是去她那还是在这,还是回北城?”   南笙看看他,“毕业证还没领到呢,先不回去吧。”   容翎点点头:“这里的医疗还是可以的,而且医院里都熟悉你的情况了,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   容翎还是朝安全方向考虑的。   提到北城,南笙叹了一口气。   “想回北城了?”   容翎搂过她道。   南笙最近越来越敏感,有时候他对别人语气重了,她都会多想,认为她连累到他的工作了。   “虽然那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可就像根一样,容翎,等我们把一切都解决了,还是回去吧,我最喜欢的地方还是九龙湾,认识你的地方,爱上你的地方。”   容翎轻笑,捧着她的脸,唇抵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碾磨。   “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回去。”   …   A城有一点不错,就是夏天也不怎么热,这一点对怀孕七个月的南笙来说,还是挺好过的。   容翎坐在客厅里打电话,抬头就见南笙穿着一个碎花长裙从楼上走下来,白净的皮肤,好看的五官,尤其是肚子被蓬松的裙摆挡住了,丰盈有致的腰肢一扭一扭的,看的他顿时脑子一热,喉咙发紧,一股无名火朝他的小腹聚拢。   匆匆挂了电话,容翎站起来:“穿这样,去哪?”   容翎搂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她穿成这样想做什么?   有没有点孕妇的自觉。   南笙看着容翎一劲想撩她裙摆的动作,伸手拍了他一下:“穿裤子勒的慌,你那是什么眼神。   ”   再说夏天穿裙子很正常啊。   容翎抿了抿唇,手回了手,搂在她腰上,亲了一口,“老婆,想你了。”   虽然五六个月之后,他们有过几次,可他都小心翼翼的,一点都不尽兴,这会,一个裙子就把他火勾出来了。   南笙咬了他一下:“别闹,刚刚工作室打电话,我过去一会。”   容翎不满的看着她。   “你穿这样是要见谁?”   “邱先生,我觉得,他好像认识我母亲。”   南笙没瞒着他,想了想说道。   容翎愣了一下,这事他倒是不知道。   “我送你去。”   容翎想去拿钥匙,结果电话响了。   “你忙吧,我让司机和保镖互送就行了。”   南笙笑着摆摆手,拎着肚子前的裙摆,就像抱着一个球一样离开了。   “喂。”   容翎只好烦躁的上楼接电话。   没办法,他为了陪南笙,把公司的事都待会家处理了,会议变成电话会议,如果电话再不接,林元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南笙今天心情很好,时不时和肚子里的小家伙互动两家,心就像棉花一样软。   这是她的孩子。   她和容翎的孩子,她一定要做个好妈妈。   来到工作室的时候,邱先生正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一个盒子。   南笙走进来时,他先是惊讶的睁了下眼睛,视线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会,立马站起来说:“恭喜啊,烟师傅。”   南笙看他笑笑:“坐,邱先生不用客气。”   邱先生摸摸脑袋,感慨的说:“难怪上次见您,您说工期要晚,原来是要做妈妈了,不知道几个月了?”   邱先生的语气就和平时聊天一样,南笙犹豫了下。   “我就是随便玩问问,不好意思。”   其实不说也看的出来,南笙笑笑不语。   “这次邱先生,带过来的是什么?”南笙转移话题,看着他手边的盒子说。   邱先生朝前推了推,看了她一眼,慢慢的打开。   是一个青花瓷底的大肚子花瓶,保养的很好,底部少了一个角。   邱先生笑着说:“这个花瓶本身的价值很一般,Z国前清年间的,但是背景不一般,它是一直收藏在B国皇室的珍品,前任女王最喜欢的一对,可惜,前不久摔了一下。”   邱先生说完,眼睛就一直盯着南笙看。   容翎告诉过她一些事情,所以在邱先生提到B国皇室的时候,南笙也看了她一眼,对方的目光似乎有探究,具体的,南笙没看明白。   南笙没说话。   “烟大师如果愿意接的话,价格是世价的五倍,但是时间需要赶一点。”   南笙最开始学习修复就是从花瓶开始,这个难度,她以前都不爱接的,但是听在他说皇室之后,她又有点犹豫。   “多久?”   “在您生产之前吧,另一头,我可以协商一下。”   南笙靠在沙发上,看看花瓶又想了一会,邱先生看她的目光有点不同寻常,他又和皇室走的近,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那么她接还是不接?   会不会再次惹火上身,如今,她已经不是孤身一人,有孩子,有容翎,说实话,她已经不愿意为了凌素素的事再冒险,毕竟,她母亲已经不在了,为了那些真相,害了她现在珍惜的人的话,有点得不偿失。   细思极恐。   “我先打个电话。”   南笙觉得,她需要和容翎商议一下。   “等等。”   邱先生一把拽住了她,“你做什么!”   南笙高扬了吼了一句。   邱先生一愣,立马松开了她,倒退一步:“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南笙瞪他一眼,想去打电话。   “烟师傅,介不介意先聊几句。”   南笙走到桌子前,心里踏实了一点。   有电话,也有警报器,她也不怕邱先生对她做什么。   “你说。”   南笙想了想,手搭在桌子上。   邱先生笑,“烟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南笙点点头,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邱先生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照片,“我想知道,烟小姐,还记得您的母亲吗?亲生母亲?”   “…”   南笙抬眸看他,邱先生放桌子上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一件白裙子,站在铺着红毯的舞台上,那张脸,不,那五官,可以说,和她一摸一样。   “…”   是她母亲?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她母亲的照片。   “你,认识她?”   南笙捏着那张照片,手心有些发抖。   邱先生笑:“只见过几面,当初去沙漠那一次,我就觉得您像。”   “所以,你一直在关注我。”   南笙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   邱先生笑着点头:“没错。”   “所以,你调查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笙放下照片,语气有点冷。   她母亲的事疑惑重重,不可能是跑她这来怀旧那么简单。   邱先生笑的更爽朗了:“其实这事,不光我们在调查,你身边的人也一直再查,你母亲的经纪人,你母亲的助理,还有,那块玉佩的事,只不过,他很狡猾,没露出手脚,直到认识了你,我们才有了线索。”   南笙从桌子上站了起来。   “他没告诉你?”   邱先生摸摸脑袋。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满月后,她就不在了,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敢兴趣。”   南笙走到门口,打开门,示意他出去。   “对了,这个花瓶,我也不接,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邱先生没想到,南笙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见她满是坚定的神采,忍不住哈哈笑了。   带着嘲讽的意味,“我想如果你母亲还在,一定很伤心。”   “…”   “她那么爱你,可她的女儿,却为了自己的幸福,弃她于不顾!   甚至,连她的故事都不想听!”   邱先生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她看不懂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出去!”   南笙的气息有点喘,胸口跟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邱先生没动,他叹了一口气,手在包里翻腾着:“南笙,你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   南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邱先生终于看到了一个满意的表情,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凑到她身边说了一句:“她在生你的时候,被人摘了一个肾。”   “…”   哗!   一地的资料散落,邱先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脚离开了。   南笙感觉手边的门忽闪忽闪的有阵风,她抬眸,才发现是她的手在抖,手抖门也跟着抖。   脑子里都是邱先生那最后一句话带来的震惊,她低头,弯腰弯不下去,只好跪坐在地上。   捡起那一堆发旧的资料,一字不差的看着,没错。   邱先生说的没错,这是凌素素的化验单,还有体检单。   她被摘了一个肾?   为什么?   还有一张鉴定书,凌素素是因为在她满月时,身体发生重度感染才过世的。   “啊!”   南笙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在她看到这些的时候,有一种巨大的痛苦朝她压过来。   这是为什么,她母亲再傻也不会选择生产的时候自愿摘肾,究竟是谁做的!   明显想要她的命!   为什么!   …   容翎开完电话会议,就赶到了工作室,不知道为何,他刚刚一直很担心南笙,或许见她穿的太诱人了,又或许有种什么预感。   结果没想到,他进门,   门就看见南笙跪坐在地上,抱着几张纸在哭。   仿佛闷头一棒,嗓音有点抖的吼着:“老婆。”   “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他冲上去就将她抱起来,南笙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光一直盯着资料上的一行字。   “老婆!南笙!”   容翎害怕的抱着她,先是将手摸在她的肚子上,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滚烫又湿热的吻落在她眼睛上,鼻子上,再到嘴巴。   “老婆,怎么了?”他担忧的看着她。   南笙像是终于回神了,她吸了下鼻子,深吸了口气说:“容翎,有人说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被摘了一个肾,你看看,这是真的吗?”   南笙坐起来,小子翼翼的将资料拿给他看。   ------题外话------   请叫我准时小能手,哇哈哈\(^o^)/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容翎,你去哪了。   容翎没有立马去接那个资料,反而是捧着南笙的脸,让她的目光面对自己:“老婆,看着我。”   “…”   容翎伸手整理下她凌乱的发,有些心疼的说:“老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不管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母亲已经离世二十多年了,这是事实,你再怎么样伤心,她也活不过来了,我知道你听到这个心情不好,我也不阻拦你想知道当年真相,但我不允许你这么伤心,我会心疼,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伤心,我知道,你很渴望她,尤其是现在。”   容翎叹了口气,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可是我知道,你很憧憬自己的母亲,就像你有时候看华夫人的目光一样,就像不管你喜不喜欢,华夫人给你买的衣服,你都会穿,华夫人给你准备的食物,你都会吃,因为你不想拂了一个做母亲的心意。”   “老婆,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不好。”   如果换以前的南笙,她听到她母亲的事或许会震惊,或许会伤心,可她不至于这么激动,可现在,她也是一个即将要生产的母亲,想到自己的母亲在生自己的同时,还被人摘了一个肾,是人为的伤害,她就觉得很痛苦,感同身受的痛苦。   容翎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表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连吸了几口气说:“容翎,我希望你会把完整的事情告诉我,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所害,害她的人还逍遥自在的活着,那我不会眼睁睁不管的。”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生完孩子再说。”   南笙犹豫了下,看着容翎道。   她有分寸的,尤其是现在,一个不慎,她和孩子都有危险。   “好。”   容翎搂着她,轻轻的亲了亲额头。   邱先生的花瓶并没有拿走,南笙想找人给他送回去,却被容翎制止了,说先留在这里,他还会过来的,到时候交给他处理。   好在南笙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每天吃过早饭,容翎都会拉着她在小花园里散散步,或者在小花房里腻歪一阵,日子过得温馨而静谧。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做过产检之后,南笙心情很好,非要吵着去逛街。   容翎差点一脚刹车闷那,他降低了速度说:“老婆,你想买什么,让他们送过来就好了。”   “订制的衣服太严肃了,一点也不可爱。”   南笙歪着头看他。   “…”   容翎看看她,疑惑的说:“男孩子的衣服,不都那些款式?”   “…”   南笙抿着唇,手指在唇上点了点,道:“去不去?”   “去。”   容翎方向盘一转,掉头朝市中心驶去。   南笙噗嗤一笑,侧着头看容翎。   “但是你一会只能跟在我身边走。”   容翎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   “嗯,好。”   南笙听话的点点头。   容翎余光扫她一眼,满满的宠溺。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取,因为她和容翎的意见不统一,容翎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容肆,以为他的排行一直是老三,所以,他觉得他儿子应该排第四,所以叫容肆,可南笙觉得有点绕口,也不和常理,又不是他弟弟,为什么要排第四,就算排,也是下一辈里的老大,要叫就叫容壹,商量来商量去,二人觉得都不满意,最后,起名字的事交给容先生了,连个小名也没再起。   孩子的用品都已经订制完了,南笙主要就是想给他挑几件衣服,订制的都是奢华,绅士的小王子风格,一点也不过活泼,她想选几件颜色亮一点,可爱些的。   商场里的人并不多,甚至在南笙走进一家店的时候,发现居然里面的客人居然被清场了,狐疑的看看容翎,南笙笑着说:“容翎,你还真是会做生意。”   买个东西还要来自己的地盘。   容翎笑着亲亲她:“怕别人撞到你。”   逛了一会,南笙就觉得累了,扶着肚子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有服务生走过来,放下一个果盘,又退了出去。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容翎的手在她肩膀处揉捏两下。   “这会没胃口。”   容翎听她这么说,担忧的摸摸她的额头。   南笙笑了,握着他的手说。   “没事,我就是今天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了,胃里有些不舒服,一会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容翎点头,又有些心疼她道。   “先休息一会,我们再回去。”   “好。”   南笙也的确有点走不动了,现在肚子太大,压迫她的五脏一样,走一会腰酸腿疼的,这会的阳光很好,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暖洋洋的,南笙靠在容翎的肩膀上坐了一会,又无奈的的坐起来。   容翎在摆弄着手机,抬头看了她一眼,刚要跟着站起来,南笙推了他一下,笑着说。   “我去卫生间。”   “…”   容翎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我陪你去。”   “不用啦!没事,你看到那两个小姑娘没,一直看着我们笑呢。”   南笙好笑的和他说。   容翎皱皱眉,想着是哪个员工这么大胆子时,南笙已经起身离开了。   他只好慢悠悠的晃过去。   自从之前看过一个新闻,看到孕妇在浴室滑倒之后,他就不放心让南笙自己去洗漱,可这丫头每次都笑话他。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柜台后面的两个服务生才吐吐舌头:“容三少居然这么年轻啊?”   “我也才知道,我们大老板居然长得这么帅,还是华人,难怪他不介意华人留学生来LS打工。”   “好帅啊,而且他好温柔啊,太完美了。”   “嘘,小点声,人家夫人长的也好看啊,不知道是哪家名媛呢,怀孕了皮肤还那么好…”   “对啊,你不知道我刚刚送果盘的时候还偷偷看一眼,那么近的距离,别说斑点了,脸毛孔都没看见。”   “有钱人保养的好呗,人家一顿饭顶我们半年的薪水了,哎,别说了,主任过来了。”   …   南笙在走廊里走了一会,见容翎被下属拉住了,对他摆摆手,自己朝卫生间走去。   这个商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翎的关系,整个一楼层人都很少,只有一个清洁工在拖地。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清洁工已经不在了,她站在洗手池子旁洗手,刚刚挤出一点洗手液,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像是身体撞在门板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啊,唔…”   南笙刚要喊,来人大手一伸,捂在了她的嘴巴上。   “唔,煜…”   “呵,南小笙,好久不见…”   贴着她的耳朵缝滑过的声音,让南笙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身体正抵在她的肚子上,南笙用力的推了推,没推动,她抬脚,朝他踢了一下。   “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吗?南笙,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要做母亲了?”   “你,松开我,我不喊。”   南笙被他按的喘不过来气,憋的眼珠通红。   对方带着黑色口罩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在盯着南笙看了半天,最后试探了松了一些。   南笙大口的喘了几口水,强忍住要呕吐的*,她瞪着他,随后缓缓的开口:“煜洋,你想做什么?”   “…”   没错,来人正是她曾经的初恋,也是当初北城煜家的小公子,当年当着她的面,跳江的那个男孩。   可是现在,他变了,即使只有一双眼睛,南笙也看出来他的气息,他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呵,你问我做什么?南笙,你说我想做什么!”   从口罩里溢出一声低吼,他怨恨的盯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南小笙,为什么会这样?”   南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红着的眼眶颤抖了几下,她看着他说:“煜洋,对不起。”   她的确有亏欠于他。   “煜洋,我不知道你这么久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如果你有困难,我可以帮助你。”   南笙试着沟通,结果对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南小笙,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不用再有什么顾忌了。”   “你说什么?”   这有些疯狂的语气莫名的让她心里害怕,她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可以确定,这真的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煜洋了。   南笙贴着墙壁朝后退退,想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可煜洋却一把拦住了她,垂下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   南笙不敢喊,怕惹怒他让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还有事吗?”   南笙忍耐半天,说了一句。   煜洋将垂下的头抬起来,浓郁的眼眸一弯,他拦腰,想将她抱起来。   “啊!你放开我!”   南笙吓了一跳,不由喊了一嗓子,显然来人被她这一举动弄的着急了,粗鲁的将她拎了起来,南笙本身并不胖,但是肚子很重,自从怀孕后,只要有人碰到她的肚子,就像碰到她的死穴一样,她拼命的挣扎中,一把勾住了对方的口罩。   煜洋明显是僵了一下,也就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被踢开,砰的一手,还抓在南笙身上的手,抽痛的离开。   “老婆。”   容翎将南笙抱在怀里,冲出五六个人,立即上前将煜洋按倒在地。   南笙深喘了几口水,趴在容翎的怀里,等她平静下来朝煜洋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   “啊,你!”   南笙惊了一声,随后捂上了嘴巴。   煜洋侧躺在地上,口罩已经掉了一半,露出一半的脸上一句恐怖都无法形容,像是被什么咬过一样,又结了疤。   发现南笙在看他,煜洋伸手摸了摸,将口罩重新带在脸上。   他的手大概被容翎一脚踢骨折了,半天都没有使出力气,任由容翎的人在地上拳打脚踢。   “住手,容翎,叫他们住手。”   南笙缓过神,摇晃着容翎说。   容翎敛眉,看看她,叹了口气。   明显气没出够。   如果他没看过,煜洋是想带走南笙,这是他不可容忍的。   “容翎,住手,再打下去就打死他了。”   南笙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住手,把他带走。”   容翎说完,拥着南笙往外走。   “嗤,南小笙,我们还会再见的。   ”   趴在地上的人沙哑的吐出一句话,在那些人要捆上他的时候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南笙的眼睛被容翎捂上了,在带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她听到一阵混乱的动静,还有人汇报一句,有人受伤,有人跑了,有人去追。   “…”   容翎大概并不介意煜洋跑了,一直到回到别墅,都不离她左右。   他知道,南笙或许吓到了,或许心里颇有感触,正因为她不动声色的,容翎才更担心。   预产期并不准,医生说这个月随时都要做好生产的准备,有可能提前,有可能延后。   “老婆,要洗个澡吗?”   南笙转着眼珠看看他,点点头。   趁她走进浴室,容翎站在走廊打个电话:“跟着他,看他背后的人是谁?”   容翎压低的声音吩咐。   煜洋这么三番五次的出现,有一方面是容翎特意放出的消息,有一方面,是他身后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可今天,他的耐心用尽了,他一定要尽快把这些麻烦都解决。   南笙这个澡洗的很快,容翎给她吹干头发,自己也进去快速的冲了个澡,见南笙没胃口,他就在一旁陪着她。   连电视都放低了音量。   南笙走过去,坐在他的边上。   “容翎,不用这么小心,我没事。”   她只是没想到,煜洋的脸…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治呢,还是无法治疗?   容翎捏着她的手指,搂过她说:“想聊聊吗?”   “嗯?”   南笙睁着眼睛看他。   容翎轻笑了一声,亲亲她的额头,“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   “你把电视声音调大点,我躺一会。”   南笙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容翎的腿上。   容翎对她这个习惯既好笑又无语,人家睡觉都喜欢静,就他老婆喜欢听着电视声睡觉,不过他明白,南笙每次听着声音睡觉,都是因为心情很乱,想用这种方法分散注意力。   轻叹口气,容翎心疼的摸摸南笙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摩着。   南笙很倔强,也很独立,她做的决定一般不会更改,同时,她也喜欢封闭自己的心,好的坏的,都不习惯与人分享,就算和容翎,也是偶尔说一说,越是了解她,容翎越是觉得南笙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魅力,让他越来越沉迷。   就算容翎的身体再好,可一个姿势坐久了,还是会腿发麻。   南笙抱着他的腿,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眉头也跟着紧皱着。   容翎宠溺的笑笑,想伸手去捏她鼻尖,又忍住了。   南笙做了个梦,梦里是她的母亲,在一条长长的红毯上走着,面对无数的闪光灯,她笑的是那么迷人好看。   一会她又梦见她自己要生产,可怎么生也生不出来,她想喊容翎,可发不出声音,医生就在站在她的身边,穿着绿色的大挂,手里拿着手术刀,在对她笑。   不要,不要。   南笙嘟囔着,可医生却按住了她,她想翻身,一张脸又朝她伸过来,啊!   是煜洋!   那凹凸不平,黑黑的伤口。   “啊!”   南笙腾的坐起来!   身上的毯子顿时掉在地上。   容翎捏她脸的动作一僵:“做噩梦了?”   南笙眨巴两下眼睛,也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上前搂在容翎的脖子上:“容翎,你去哪了。”   “吓死我了…”   南笙还带着鼻音,闷闷的。   自从他们分别之后,容翎就没再听过南笙对他撒娇,久违的熟悉感让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他搂住南笙,在她背上拍了拍:“老婆,我一直在。”   “…”   “我做梦要生了,医生拿着刀,你不在…”   容翎挑了下眉,才想起她刚刚嘟囔的几句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说:“怎么可能,你生孩子我一定陪你,进产房陪你。”   ------题外话------   今天二更十点,也有可能提前。   这两天传文比较急,错字比较多,挑个时间我好好修改一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夫人,羊水破了。   “你不是晕血吗?”   南笙头扬起来,拧着眉看他。   容翎勾唇笑笑,沿着她的鼻子到嘴唇,轻吻了一会儿:“为了你,我会克服的。”   刚刚做了那样一个梦,此时再面对容翎这样温柔的安抚,南笙觉得她身体最敏感和脆弱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拥着他,侧过脸趴在容翎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砸下来。   容翎,你为什么这么好。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样的好,会让她贪心的。   “老婆。”   “不要说话。”   南笙任性的在他脖子处蹭了蹭,连带着眼泪还有鼻涕。   容翎感觉一抹冰凉,随后嘴角抽抽。   这究竟是谁惯的。   这要是换一个人,他保不把她扔出去,可他眉心抖了抖,只好由着南笙胡作非为。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嗤一声,南笙拿着纸巾给他擦脖子。   眼珠像是水洗了一样明亮。   容翎轻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看她。   “老婆。”   “嗯?”   南笙坐起来看他一眼。   容翎抓过她的手指说:“老婆,和我聊聊吧。”   “…”   “今天看见他,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很愧疚是吗?”   南笙抬了下睫毛,随后点点头。   容翎将电视的声音调小点,语气有点认真的说:“如果他再来找你,你要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和他走的,我只是想,能不能补偿他,我觉得他变了,这不该是他应有的样子。”   “…”   容翎仰头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并没说话。   “容翎,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说实话,说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也可以说,我们是彼此见证这成长的,我对煜洋,或许谈不上爱情,可…”   “我明白,不要说了。”   容翎捏了捏她的手,制止了南笙的话,她想表达的意思,他懂。   不过,他不会给任何人再走进她心里的机会,容翎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她道:“老婆,其实你不用觉得愧疚,煜家的事完全是煜父得罪了人,与任何人五官,何况,他母亲并没有死。”   “什么?”   南笙从他的怀里坐起来。   煜母还活着?   “当初,我明明看见…”   容翎挑了下眉:“我也没想到她命那么大,在重度急诊室躺了半年,又活过来了。”   这事容翎已经放手交给下属去做了,也是前几天他问了一句才得知。   南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她心里的负担总算减轻了些。   容翎搂着她,低低的声音说:“所以,你不要为任何事操心了,一切有我,交给我处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把他生下来,然后,嫁给我。   ”   南笙轻笑,“我已经嫁给你了。”   “我说婚礼。”   容翎不满的指着她的肚子。   “那怪谁?明明是你自己说,不想办的。”   说道这个,南笙没好态度的推了他一下。   容翎低笑,眸光染着一层懊悔:“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天我就想让你承认,你不是因为孩子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那几天怎么了,心里就像憋着一口气一样,老婆,对不起…”   容翎想起那一幕,至今都觉得心有余悸。   “谁也没想到,估计你父亲都要对我有阴影了。”南笙想了想,有点无奈的说。   她现在还记得,容先生当时看她震惊又无措的样子,能让他那样一个人露出那种的表情,估计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容翎跟着笑笑,摸摸她的肚子说:“等这臭小子出来,老容估计会把他宠天上去。”   这可是被他撞了一下,也没撞掉的孙子呢。   “怎么说话呢。”南笙说完,忍不住笑。   容翎正摸着她的肚子,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又僵住了。   容翎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老婆?”   “他在踢我?”   “我觉得是。”   南笙说完,只觉得肚子的某处,鼓动的频率更大了些。   “…”   …   自从那日和容翎聊过之后,南笙的心里跟着轻松了许多,她母亲的事也好,煜洋的事也好,早晚都会解决的,而她现在最首要的目的,就是好好养胎,将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想到马上就要和这个小家伙见面了,南笙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是她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   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亲人。   将书桌下的小盒子打开,南笙拿出一个半成品的小玉锁,开始修磨。   这是她要送给她儿子的第一件礼物。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南笙收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她拿过书桌上的小手巾,仔细的将玉锁擦试了一遍,放在阳光下翻转的看看,晶莹剔透,水头十足,看来她雕刻的功夫还挺有进步的。   “三少夫人,该休息了。”   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仆人,见她收工了,才上前提醒道。   南笙看看时间,笑了笑,将玉锁放在盒子里:“还差个绳结。”   女仆有点无奈:“三少夫人,三少规定您两点就要午睡的。”   “…”   南笙挑了挑眉,容翎这会儿去接华菁了,好不容易他不在,她想多坐一会。   不过看女仆急的眼睛都红了的份上,她也没为难她。   “这样吧,我最近记性不好,明天,你提醒我做绳结。”   南笙站起来说道。   女仆连连点头:“嗯,三少夫人请放心。”   南笙摘了手套往出走,今天她穿了一件七分裤,挺薄的料子,不知道是不是她出汗了,这一起来总觉得腿上凉凉的。   刚想身后摸摸,只听身后的女人大呼一声:“三少夫人!您!您!快来人啊!”   “喊什么呢?”   南笙被她吓一跳,低头一看,裤腿都湿了。   “三少夫人,您羊水破了!别动!   ”   女仆比南笙要紧张的多,脸已经白了,这会不少人都冲过来,南笙只觉得吵吵闹闹的大脑有点空白,接着就是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快,先去医院,我给三少打电话。”   “还有换洗的用品都带着。”   “啊!三少夫人,三少夫人自己走不了了,去拿推车。”   “…”   南笙并没有昏迷,就是一阵一阵的痛,痛的时候感觉肠子都要断了,不痛的时候和平时没有两样。   医院早都做好了准备,只要南笙进去,就随时准备接生,不过南笙一直到被推进产房,也没看见容翎过来,心里有点难过,但是她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可能最近被容翎惯养的太娇气了,南笙希望她生的时候,容翎能陪着她,她怕疼,也害怕有什么意外。   再说另一头的容翎,正在等机的时候,管家来了电话,说是南笙羊水破了,已经赶往医院了,他心里一着急,扭头就想往医院跑。   “你们在这里等着夫人,告诉她到了的话直接去医院。”   容翎说完,留下两个助手,就径自开车走了。   从机场到医院怎么也需要四十分钟,他是因为出来处理一些事情,顺便接华菁,可没想到,他这么一出来,南笙就要生了。   容翎心急,一路上将车来的就要飞起来一般,他答应了南笙要进产房陪她,他不能食言,而且南笙以现在这么个娇气的性子,肯定怕疼怕的不行。   在闯了第六个红绿灯以后,容翎的电话响了,他一惊,是林元打过来的,容翎按了免提。   “三少。”   “说。”   容翎看着路,用力的踩油门。   “三少,查到了,煜洋前一阵和R集团接触过。”   “大田君?”   容翎用鼻子哼了一声,还真是高看他了。   “没错,而且刚刚调查得知,之前在酒吧三少夫人遇刺那一次,那个人本来是冲着您来的,可不知道被谁引开了,让他朝着三少夫人跟过去。还有一点,我觉得最近他们这么消停肯定有古怪,三少,您小心点。”   容翎嗯了一声。   不能他分析完这个消息,再抬眸时,眉毛忍不住轻挑了下。   “看来已经晚了。”   “三少!出了什么事!?”   容翎挂了电话。   正前方有一辆重行载车朝他这里快速的驶过来。   容翎对着那辆车比划了一个中指,随后一脚踹开副驾驶的门,纵身越了出去。   …   嘟嘟嘟…   公路上一片混乱。   容翎擦擦胳膊上的伤口,朝前跑了两步,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就坐了上去。   “中心医院。”   司机有点蒙,显然没从这灾难一样的路面上回神,容翎眯眼,一巴掌拍过去。   “开车!”   “哎哎,这就走。”司机摸摸光溜溜的脑袋,缩脖子将车开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磨蹭蹭的半个小时总算到医院了,容翎身上的钱包和电话都和他的车一起毁了,下车时,只扔给司机一个地址让他去取钱。   “喂!您叫什么啊!”   司机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句,可医院门口早就没那个人的身影。   这叫什么事啊。   南笙的接生医师和房间都是预约好的,容翎一身狼狈的走到手术室门口,人还没有出来,只有几个佣人在那守着。   “天哪,三少,您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别吵。”   容翎捏捏眉心,坐在了椅子上,这会他肯定进不去了产房了,只能等一会看医生怎么说。   “三少夫人刚进去半个小时,还不知道情况。”   “嗯。”   容翎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先擦擦胳膊上的血迹。   将伤口处理的不那么吓人了,容翎又靠在那里等了一会,他现在心里并不平静,可天大地大,都没有他老婆生孩子重要,其他的事,要等南笙生完孩子再说。   几个人又等了一会,手术室异常的情景,容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不知道为何,他又具体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是发慌,不踏实。   两个小时过去了,华菁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容翎一动不动的望着产房门口,连忙小跑过去:“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生了呢?没到日子吧?你们没闹脾气吧?”   “没有。”   容翎揉揉太阳穴,那里因为紧张的突突直跳。   华菁也不说话了,手指绞在一起跟着有点紧张,生孩子可是大事,虽然以现在的医术来说,一般没什么危险,可还是免不了心里这提心吊胆的。   这么长时间,没听到产妇叫疼,也没听见孩子哭声,医生也没出来,任谁都捏了一把汗。   这种如坐针簪的静,让容翎越来越恐慌,就在他忍不住想冲进去的时候,产室的门突然来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冲着几人喊:“谁是产妇家属?”   容翎快速的走过去,就差捏着她的脖子说话了:“我老婆怎么样?”   医生看他一眼,很平静的说:“难产,需要剖腹产,签字吗?   ”   “什么!”   容翎急的就像冲进去,华菁一把拎住他,将他推到后面去:“严重吗?有没有危险?”   华菁看着医生说。   “这个不敢保证,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你们要不商量一下?”   “南笙说过她要自然生的。”   容翎推开华菁,垂头看着那个有些陌生的医生或者护士说:“我要进去看看她。”   南笙不想剖腹产,就算剖,他也想提前告诉她一声。   “对不起,这个抱歉,现在产妇的情况有点特殊,产房不能开房。”   医生有点严肃的说。   “放屁!”   容翎的心情本来就想要被点燃的炮仗,这个医生这么一说,他立马炸了,他能来这,完全是给某人面子,谁敢规定他不能见他老婆。   “容翎!”   华菁将容翎拉回来,“别胡闹,现在多等一分钟南笙就多一分危险,签,没事的,手术疤也是能去掉的,安全重要。”   华菁和那个医生说了一会,对方其实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敢做的太过,答应一会手术顺利可以让他们进去探望。   “…”   华菁拍了拍他,“放心吧,南笙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没事的。”   容翎一直靠在墙壁上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将墙角的两个女佣叫过来。   “你们亲眼看见三少夫人被推进去的?”   女佣有点紧张,其实一个点点头:“没错,三少夫人阵痛发作,我们是一路推过来的,医生还出来接的。”   “…”   容翎垂眸想了一会,又摆摆手对她们吩咐道。   “回去准备一些产妇能喝的汤带过来。”   “是。”   两个人下去了,华菁活动了下肩膀,没好气的瞅瞅他:“容翎,你琢磨什么呢,谁还能把你媳妇调包啊。”   这孩子,一天不知道竟琢磨什么。   这一等,足足五个小时。   产房传来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华菁一喜,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生了吗?生了吗?”   容翎显然也有些激动,除了那一瞬间当爸爸的喜悦之外,还有对南笙的感恩与深爱,他孩子的母亲,他们之间,又多了一层牵绊。   产室的门开了,刚刚那个医生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恭喜,是个男孩,五斤八两。”   华菁第一个接过去,容翎凑过去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很丑,一点都不像他儿子。   “我老婆呢?”   “产妇没事,正在缝和伤口,不过你们可以进去看望了。”   医生说完,隔壁的门也开了,又几个护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   容翎没有注意,听见可以看望了,带着一颗火急火燎的心,抬脚就便眼前的产室走过去,华菁看看他,笑着嘀咕了一句,准备先抱孩子回房间,这里有点冷,她怕冻到这个小家伙。   “哎呦,乖孙子,也就奶奶能管你喽,瞧你爹,跟长了尾巴一样就知道缠着你母亲,连自己儿子都不多看几眼。”   容翎没有直接走到手术室,只是隔着一个大的玻璃窗,有护士告诉他,只能在这里看,也没用他换无菌服。   几个医生的确在缝和伤口,容翎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躺在那里苍白如纸的人,忍不住的心疼。   明明说好自然生的,结果换成了剖腹产,受了两遍罪不说,还不知道留了多少血。   躺在那,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两圈。   等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孩子在哪!?   南笙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已经让她浑身麻木,疼到全身都痉挛,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周围时,除了封闭的产房和围在她身边的医生,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容翎在哪里?   为什么还不来,他说过要陪她生产的,他不是会食言的人,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可是很快,又一阵巨大的痛,似乎要从她的身体中撕裂而出,她已经顾不上思考了,耳边只有医护人员催促又紧张的声音,“吸气!用力!再用力!”   好疼!   真的好疼!   南笙麻木的按着这个频率,再呼出一口气之后,终于有一股力量从她身体里分割而出。   “啊!出来了!”   “男孩!”   哇…   一阵短促的哭声之后,再次恢复沉寂。   “孩子?”   “天哪!”   “啊,快送去急救!”   南笙微弱的喘息几口气,听到这几句话,眼前一黑,抓着一个人就想坐起来。   “孩子,怎么,回事?”   “很抱歉,生产时间过程太长,孩子发生了窒息…”   什么?   “不可能!”   她明明听到哭声了。   南笙不顾满身的酸痛与鲜血,她扯着一个医生大挂,费力的再次睁开眼睛,没有,没有孩子?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您冷静,孩子送去急救了,有消息会通知你!”   南笙被这句话打击的眼前直打转,她用力的拽着那个人的脖子,变得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又直直的朝后面仰躺过去。   “快!急救!”   …   孩子,她的孩子在哪?   容翎,为什么还不来?   南笙陷入一个长长的梦魇之中,恐惧,窒息,焦灼,一切她害怕的情绪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的想淹没她,吞噬她,让她在绝望中飘飘沉浮。   再醒来,是一个早上。   南笙眯了下眼睛,发现她躺在一个房间里,阳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了一下,这才发现,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摸摸肚子,南笙腾的坐了起来。   身上还有酸痛以及空虚的乏力都在提醒她。   这不是她家,也不是医院,她已经生了,孩子呢?   对,她的孩子!   南笙拔了针,就朝地上跳下去。   “醒了?”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你怎么,不,我为什么会在这!我的孩子呢!”   南笙看着来人,脸色一白,后退两步朝他喊着。   来人抬眸看看她,随后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口罩,慢悠悠的坐在床边上。   他挑挑眉,笑了:“南小笙,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那你猜猜,你的孩子怎么样了?”   南笙粗喘着气,刚刚生产完她的身子很虚,喊了一嗓子之后,她就有些站不住了。   南笙扶着站着,她揉揉额头,有些商讨的语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脑子很乱,煜洋,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有什么不满你找我,孩子是无辜的。”   “他哪里无辜!”   煜洋听她说到这里,脸色一变从床上站了起来,那张坑洼的脸在阳光下越发的恐怖吓人。   “他是你和容翎的孩子,你以为我会想看见他?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明年的今天…”   啪!   南笙没等他说完,上前一个巴掌打过去。   “煜洋!你混蛋!你还我孩子!”   就算她现在脑子再不灵光,她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捣鬼,而她的孩子很有可能在煜洋的手上。   “你闭嘴!是你对不起我!我们没分手你就迫不及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容翎有钱是吗!我现在也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你是不是可以选择我了!想要孩子是吗!我也可以给你!”   “啊!你疯了!”   南笙的身子被他晃的摇摇欲坠。   煜洋的大手捏在她的下巴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我告诉你南笙,那个孩子在出生的一瞬间就被我的人掐死了。”   “啊!你滚开!”   “我就是疯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身体里就住着一个疯子,一个想把你撕碎的疯子!”   南笙被他按在地上,被掐着脖子的地方一直在咳着,大概是又急又怒,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也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等着容翎来救你吗?”   “…”   “呵呵,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人家现在正搂着妻子孩子恩爱着呢。”   哈哈哈。   “…”   “不信?”   “…”   “呵,你就对他那么有信心?我告诉你,由不得你不信,想看看吗?”   “…”   南笙瞪着充血的眼睛,紧咬着唇不说话。   煜洋摸摸自己的脸,勾唇笑笑,从怀里拿出一沓照片,一张一张的撒在地上。   有华菁抱着孩子的,还有华菁喂别人吃饭的,那个人…   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五官。   看见这张脸,南笙的瞳孔缩了缩。   最后一张,还是那个女人,她躺在病床上,爱慕的目光看着窗边的一个背影。   是容翎。   虽然只有容翎的一个背影,可南笙看着却好想哭,他居然没有认出自己吗?   她不相信。   画面不暧昧,但是很温馨。   “你不要妄想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不做的分毫不差,怎么骗过那个人?”   “…”   南笙闭眸,捏在一起的手指隐隐发抖。   “你想去找他吗?找他说什么呢?说这个女人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   “…”   “那真的孩子呢?你怎么告诉他?说被你的初恋情人掐死了吗?哈哈哈,南笙,我倒是不介意看看容翎的真实反应。”   “…”   “煜洋,既然你这么恨我,就杀了我吧。”   南笙不知道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沙哑着嗓子,手在他的裤腿上一摸,抽出一把匕首。   “你!”   煜洋明显没想到她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愣了一下。   “煜洋,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孩子呢!如果你还骗我,我就一刀捅死自己,他不在,我也不活了!”   哈?   “南笙,你威胁我?”   南笙刀尖对着自己心脏,握在上面的手隐隐发抖。   “没错!就是威胁你,我的孩子呢!”   煜洋呵笑两声:“那你就自尽吧,当时,那些医生并没有骗你。”   “不!”   南笙晃头,明显不想相信他这个答案,她紧咬了下唇,握着刀柄的手用力一刺。   噗一声,有鲜血迸溅到她的脸上,却没有疼痛传来。   煜洋的手抓住她的刀锋,血液凝成一条线刺痛着她的双眼,他眯缝了一下眸子,一改刚刚的疯狂,用一种蛊惑的声音说:“南笙,除了孩子,你还有别的亲人,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你愿意去见一见吗?”   “…”   容翎回到别墅后,一直望着窗前的花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菁从他身后的楼梯走下来,看他这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容翎,去休息会吧。”   “…”   就知道他会不理她,华菁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想到,她居然一语成箴,好好的儿媳妇真的被调包了。   “容翎,这对母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毁了。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过了一会,客厅的门开了,林元匆匆走了进来。   见华菁在,他明显犹豫了一下。   容翎看了他一眼,林元吞咽了下口水,这才开口道:“这人是大田君身边的一个歌妓,八个月前做的整容修骨和试管婴儿,这些混进来的医生,也是他的人,不过现在大田君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并,并没有找到三少夫人和孩子,人好像并不在他那里,不过,刚刚简少爷打电话来说,他那还有点线索,让您稍安勿躁,他一会,会亲自过来。”   因为全球几所最好的医院都归穆简的旗下,所以这次的事,他觉得自己多少也有些责任,林元说到这的时候抬头看看容翎,见三少并没有像希望那样发疯发狂,反而一直安静的看着远处。   林元不由想起两天前,三少当时发现那个女人不是三少夫人时,也是这么异常的冷静。   这样的三少莫名的让他心发慌,他又扭头看看华菁,对方正摇头叹了口气,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抬脚朝楼上走去了。   “…”   ------题外话------   下一章要分卷了,所以这章提前发了,二更九点。   ☆、第一章 容翎,我回来了。   三年后。   Z国,北城的机场造成了拥堵,原因是国际的珠宝设计大师Omsia莅临。   说起这位设计师,那可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她是在一年前突然崛起的,每出世一件作品必然收到各国皇室的追捧与疯抢,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B国皇室刚刚去世的塞里斯伯爵的继承人,唯一继承衣钵的异性公主。   据说,在半年前,这位设计师公主一改之前的皇室风格,准备走平民路线,而且每隔一个月,都会到世界各地做巡展,这一站,恰好是Z国北城。   “Omsia!omsia!”   “红豆沙!红豆沙!”   “啊啊啊!出来了!”   “哇!好想见本人啊!”   “好想去采访啊!”   “不知道她将第一站设在哪,我买不买的起门票啊,作品买不起,看看也好啊。”   “别做梦了,虽说Omsia大师最近走的平民路线,可每一件都轮不到我们普通人,哪一件作品不是被高价拍光的?”   “…”   一辆奢华的保姆车从机场的人流中穿过,后面的座椅上,靠坐着一位很年轻的女子,睫毛半卷,肌肤胜雪,她的手抵在下巴上,看着外面出神。   “红豆沙?什么鬼?”   前面的副驾驶上,一位金发碧眼的助理惊讶的说。   女子转了一下手腕,红唇微微弯了一个弧度。   “吃的。”   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猜到她艺名的含义,Omsia,红豆的缩写。   助理见她说话了,将头扭了过来,皱眉看看她说:“公主,我们去哪里落脚?”   女子抬眸,对视了她一眼之后,很严肃的说:“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公主,他已经过世了,我与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   “公主,伯爵大人…”   “他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会捐出去的,我不会要他任何东西。”   “公主。”   “停车。”   “对不起,omsia”   “…”   助理松了一口气,“omsia,我们要去哪里落脚?”   女子看看窗外,突然挑了下眉:“南家。”   “…”   “北城,南家。”   “是。”   如今的北城,外表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唯一和几年前有区别的,就是很多最高的建筑上面,都挂着同一个牌子LS集团。   办公室里,容翎刚刚处理好一个文件,就发现对面的沙发上,有一个小家伙拱了起来。   几乎从他脸上拔下来的五官,正不满的盯着他看。   容翎眨了下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看你老子呢?”   小家伙阿西一声,揉了揉脑袋,坐起来,指了指墙上的时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容翎,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下午三点了,你儿子都没吃饭呢。”   “…”   容翎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忘了叫你。”   “…”   小家伙无语。   “不过,这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吗?”容翎挑眉看他一眼。   “…”   小家伙皱皱眉,将近一米的个头灵活的坐在容翎对面的椅子上。   “我跟你说,容翎你再这样虐待我,我就去奶奶那里了。”   小家伙不满的嘟着唇。   容翎本来想教训他一顿的,就那样僵住了。   若说这个小家伙有哪个地方不像他,那就是嘴唇了,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尤其是生气或者撒娇的时候,唇瓣一抿,花骨朵一样,让他的心里一软。   同时,也跟着抽抽的疼。   看自己老爸又盯着他出神了,容義心里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杵在他的办公桌上,由他看个够。   容翎的出神也不过瞬间,不过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这小子的衣服有点乱,伸手帮他整理两下的时候,手指一勾,不经意的将他脖子里的玉锁勾了出来。   红线下面是一块水头十五的翡翠。   容翎的手指僵了一会。   “容翎,这个是我的,你不能觊觎!”   容義伸出小手去拍他,又快速的将玉锁放回了衣服里。   容翎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笑笑没说话。   虽然这小家伙当他的面不敢提,可心里应该是很惦记那个人的。   “吃什么,让你林叔叔送上来。”   容翎说完,又重新拿出一沓文件开始处理。   容義见状,拿起手机默默的跳下了椅子,容翎对他的耐心并不多,虽然除了他上学的时间,他都随身带着他,可并不代表他就纵容他。   还记得有一次,他生病了,哭着喊着找妈妈,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为什么他没有,结果当时,容翎二话不说的,直接将他从楼上扔到下面的游泳池里了。   那一次,他足足烧了一个星期,奶奶哭着喊着要将他带走,容翎都不同意,也是从那次开始他学乖了,不再提妈妈,不再发小孩子脾气,偶尔和容翎开玩笑,也是看他太辛苦了。   用奶奶的话说,容翎就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林元送上来一份饭菜,容義接过来就坐在容翎不远处的桌子上吃,顺便将电视打开了。   容翎没管他,他就边吃边看。   大概在这样的环境下熏陶长大,容義觉得他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都早熟,因为他不爱看动画片,也不喜欢玩玩具,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就是容翎偶尔会带他去古玩市场走走,各地的古玩市场。   他喜欢那里面的气氛,也喜欢那些瓶瓶罐罐的,只不过容翎从来不让他买。   他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肯说。   今天的北城新闻都被一件事霸屏了,说一个什么设计师来了北城,要办作品展。   容義看了一会,电视里正放着那位设计师以往的作品。   的确很好看,起码他觉得很好看,还有一种让他很舒适的感觉。   “关了。”   “…”   容義抬眸。   只见容翎瞪着他吼了一句:“我让你关了!”   容義手一抖,立马按了遥控器。   “看个电视至于吗。”   “容義,你在嘟囔什么?!”   容翎将手里的笔一扔,抬脚朝他走过去。   “吃完了吗?”   “还没。”   “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去你奶奶那。”   容翎说完,转身去穿衣服。   容義盯着饭盒里的饭,蹙了下眉:“为什么?”   “嗯?”   “你不是不喜欢我去奶奶那吗?不用我陪你了?”   容義觉得这会儿的容翎很奇怪,感觉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样,把他送走。   “我嫌你烦,吃完了快穿衣服,去你奶奶那住几天。”   “…”   容義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可他再聪明,也还是斗不过容翎。   无奈,只能跟着他的身后离开办公室。   如今的北城正值九月,入夜的空气凉爽宜人,南笙深吸了口气,做了一个伸展运动。   助理被她撵去准备作品了,而她也趁着这个功夫在南家的空地上活动活动。   认真算起来,她已经有四年多没有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走吗?”   南笙侧头,发现南洛辰就站在她的身后。   几年不见,他倒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淡雅如谦谦君子。   南笙看着他笑笑,用一句她自己也不确定的话语说:“看情况吧。”   还走不走,她自己也没想好,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回来,可回来了,又要怎么做呢。   南洛辰没介意她的态度,走了两步之后,坐在空地的吊椅上,悠悠的说:“我看过你的作品展,很棒,我没想到,你会丢掉修复,转而去做设计师。”   南笙挑了挑眉,不由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的作品对外都是Omsia,没用过真名,在今天之前,也没暴露过面孔。   南洛辰噗嗤一笑,手指在眉宇处划拉几下,坦白的说:“南笙,你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修复也好,设计也好,都会露出属于你自己特质出来,这种特别的感觉,只有你能做到,我想,熟悉你的人应该都能认出来。”   “…”   南笙听到他这么说,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又无奈的看看他,“南洛辰,你依旧很狡猾。”   “嗯,我就当你夸我了。”   南洛辰从手边拎起两瓶易拉罐,啤酒,打开一瓶问南笙道:“久别重逢,要不要喝一杯?”   南笙仰了下头,抬脚走到他身边坐下,也没客气的接过其中一瓶。   “身体不大好吗?”   南洛辰看看她,然后低头打开了另一瓶。   “有点,一点小毛病。”   南笙喝了一口啤酒,慢悠悠的说。   当年她生产完,一直没有好好调养,所以脊椎有点小毛病。   如此月色,再搭配着具有北城味道的低度啤酒,一下子让南笙回想到了小时候,也渐渐消除了几年不见,对南洛辰的隔阂。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认识一个中医,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可以啊。”   “哪天举办,我去给你捧场。”   “后天。”   “见过,你父亲了吗?”   “还没。”   “总觉得你这么突然回来,好像有什么目的。”   “咯咯,是啊,如果我说我回来复仇你信不信?”   南笙喝了口酒,歪着脑袋看他。   南洛辰耸耸肩:“无所谓,反正现在南家都归我管,想报复,来吧。”   南笙和他对视一会,随后扭过头笑。   南洛辰也跟着她笑了一会,将手中的酒都喝了进去,才犹豫的问了一句。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   南笙看着那个骨碌碌跑远的易拉罐,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在南洛辰想转移话题的时候,南笙又回过头,一张越发美丽生动的脸绽露出个笑容:“是啊,一个人。”   如果单从表面的含义说起的话。   “容翎,也在北城,他身边还有个孩子。”   “或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南洛辰想想,快速转移了话题。   “没关系,他身边,的确应该有个孩子。”   南笙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落寞,那个孩子应该是和她的孩子一天出生的,没想到,他一直养在身边。   这个话题之后,二人就没有再说话,南洛辰并不知道南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几年之间,她的讯息少之又少,最近一次,只是知道她出现在B国,成了某个伯爵的养女,又做了设计师,可每次巡回展所获的钱财,都会捐给各国的儿童基金会。   如今再提起孩子,似乎又戳痛了她的某个伤口。   “南笙,早些休息吧。”   坐了一会,南洛辰觉得有点冷了,起身对她说。   南笙回神,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找灵感吗?”   “嗯,差不多。”   “那好吧,有事叫我。”   南洛辰离开了,南笙深吸几口气,起身拢了下外套,抬脚朝外面走。   北城的夜晚很美,并不比国外的任何一座城市差,南笙从南家的老宅出来,就沿着外面的街道走着。   三年了,每一天,每一夜,她都想回来,可她回不来,又害怕回来,失去孩子的痛让她不敢面对。   同时,她又无比的思念着一个人,她想他,每一天都想,可她又害怕看见他,这样矛盾而又懦弱的情绪就像扎在心尖上的一跟针,整整折磨了她三年。   三年。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南笙漫无目的的走着,有些贪恋的呼吸着这座市久违的味道,最终,她停在一个广告牌的前面。   滚动的屏幕上方,正是随处可见一个标记,LS。   她突然笑了,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容翎,我回来了。   …   容義这会儿的心情很好,因为容翎要把他送到华夫人那里的时候,扑了个空。   他奶奶去陪他爷爷了,不在北城。   容翎这两天很忙,也不能把他送出国,只好开车又将人带回来。   容翎正在开车,容義坐在副驾驶上,左看看右看看。   “爸爸。”   容義突然讨好的叫了一句。   容翎挑了下眉,用眼角瞅瞅他。   这个臭小子有时候和那个人一样,一有求于他就会没节操的撒娇。   他也挺懊恼的,为什么这孩子的性子就不随他呢。   容義眯着眼睛笑笑:“这条路的前面有一家冰淇淋好吃。”   “…”   容翎减了车速,表情有点不悦。   如果他没记错,这条路的前面是通往南家的方向,他不喜欢去那里。   “算了,回家吧。”   容義托了下巴,摆摆手说。   一看他老子这个表情就不痛快。   “不可以在那吃。”   容翎想了想,还是踩着油门开过去了。   有时候想想,他也挺没劲的。   就算直接去了南家又如何,她也不在,呵。   容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容翎还是爱他这个儿子的,并不是因为,他身上某处长的像他妈妈。   他懂事后只见过他妈妈的一张照片,还是他偷偷磨奶奶才给他看的。   记得奶奶说过,他妈妈并没有死,而是失踪了,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看他的,而且让他不要在爸爸的面前提,其实他也知道,每次一提妈妈,容翎同学都会发怒,可那种怒火并不是生气,更像是伤心。   有时候他也会想,奶奶或许骗他了,妈妈不是失踪,而是不要他们了…   容義想着想着,视线突然落在窗外的一个广告牌上,随处可见的广告牌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它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很奇怪也很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青色的棉布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彩色的夜灯下看不清五官,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漂亮,尤其是侧脸。   好像,好像他母亲。   “容翎。”   容義突然扭头叫了一声。   容翎不紧不慢的看看他:“容義同学,你再大惊小怪,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   容義张张嘴,眼见容翎将车开过去了。   “说吧,想说什么?”   容翎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准备好好教育教育他。   容義回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叹了口气,“没事,我就是看到前面有个车。”   “…”   容翎瞪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后面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冷着语气教育了他一顿:“容義我告诉你,大人在开车,小孩子不要随便说话。”   “嗯,我知道了。”   容義垂着脑袋点头,明显被那个侧脸像他母亲的人刺激到了,也没有吃冰淇淋的心情。   不过他不敢说,不然容翎会以为他任性,肯定要被扔大街上自己走回去的。   原路返回的时候,容義几口吞了冰淇淋,眼珠子一直盯着路边,遗憾的是,他没有再看见那个人。   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容義好几次都梦见了他的母亲,逐渐清晰的五官,看着他笑,对他说,要抱抱他。   他很害羞,觉得这么大了让妈妈抱很丢人,不过,他真的很期待。   属于妈妈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妈妈…”   小孩子睡梦时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容翎经过的时候脚步一僵,他推开门,发现小家伙还睡着,是在说梦话。   他站在门口发呆了一会,才关上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妈妈?   看来他这个父亲做的并不合格。   “三少。”   楼梯口,林元突然喊住了他。   容翎侧头,看着他道:“有事?”   林元站在那没动,低头说:“三少,您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   容翎没说话,手搭在把手上预要推门而入。   “三少,三少夫人回来了…”   林元知道以三少的性子肯定没看,就算看了他顶多也就看一眼,不可能知道她回来了。   容翎握在门上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会,在隐约能看见青筋跳动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与我何干。”   “…”   “三少!”   林元要喊住的时候,门砰的合上了,他闭眼深吸了口气。   其实这事都怪他,当年调查的时候,有人寄过来一沓照片,上面的内容都显示三少夫人是自愿和那个煜洋离开的。   他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只救回了小少爷,而三少夫人,当时已经出国了。   再后来,追查过去的时候,三少夫人已经到了B国,成了塞里斯伯爵的养女,并且对外声称不见任何人。   塞里斯伯爵,就是和南笙的生母有关系的那个人。   那天,见过那位伯爵之后,三少失踪了一天,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三少夫人,总之,从那天之后,他就带着小少爷回了北城,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三少夫人的名字。   林元在走廊的门口站了良久,见屋内没有任何响声传来之后,他悄身的离去。   其实三少已经不用他操任何心了,他已经成长到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了,他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   这一天,是omsia设计大师的巡回展。   北城的会展中心已经挤满了观众和爱好者,不少扛着摄影机的人员还在外围晃荡着。   南笙刚刚从后门到达现场,助理安就冲了过来:“omsia!你知不知道,刚刚得到通知,场地方面居然让我们撤出!”   “天哪!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违约啊!还有,他们居然愿意出三倍的违约金,就是不让我们在这里举办,怎么办,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了,不少追随者更是千里迢迢从国外赶过来的,难道要取消吗?怎么交代?!啊,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您是谁啊?!”   助理安已经急的要跳墙了,南笙却并不着急,反而笑着问她一句:“我是谁?”   “…”   “对不起,omsia。”   助理反应过来,连连道歉。   “没事,还有多久?”南笙想看看时间,并没找到电话。   “开场还有一个小时。”   助理安指着自己的手表说。   南笙点点头,站在楼上朝下看看,笑着挑挑眉。   其实她并不意外,因为这一片的所有产权都是LS集团的,她当初也可以说,是故意挑了这么个地方。   如今,恐怕是他知道了。   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容翎,你还是这么的幼稚。   “omsia!你去哪?”   助理连她转身就要走,连忙喊住了她。   南笙拎着手包将太阳镜带在脸上,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等我半个小时,我去取违约金。”   “…”   Omsia大师虽然受追捧,但是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因为她以前出席活动都是用的B国礼仪,将脸包的严实。   南笙坐着车子来到LS集团的楼下,在下车的那一霎那,她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三年不见,她真的不知道容翎会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或许是冷淡,或许是不削,或许,是她最怕的一种,将她当做陌生人。   可不管哪种,她都要面对,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深吸了几口气,南笙推门而入。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的礼仪看见南笙,礼貌的询问一句。   南笙从包里翻了翻,将一个请帖递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在十六楼,您请。”   礼仪小姐翻来覆去,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谁,但请帖不能造假,只好放行了。   一直到南笙坐着电梯离去,礼仪小姐都觉得神奇,他家不沾女色的大老板,终于有女客户了?   南笙站在电梯里,手还夹着那张请帖,勾唇用指尖弹了弹。   谁说这玩意不能造假,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十六层只有一间办公室,所以很好找,南笙摘了眼镜,站在门口不断的吸气,吐气,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耳边砰砰砰的,她感觉她的心跳已经快蹦出来了。   手伸出去好几次,每次都是在快要贴到门板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南笙,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南笙咬咬牙,最后屈指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咚。   三个频率一致的声响。   “进。”   南笙耳朵一震,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这熟悉又低沉的嗓音,顿时让她觉得双腿无力。   连推开门,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容翎正在打电话,当他从椅背上转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又迅速的被他握住了,随后挂了电话,镇定的放在桌子上。   “我不记得我有客人。”   一句淡漠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朝南笙浇了过来,也顿时让她从有些失态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抬眸看着他,确定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愫之后,心再度沉了沉。   南笙朝他走过去,将手里的请帖放在桌子上:“是我想见你。”   没错,是她想见他。   是她的思念最终战胜了理智与懦弱,她想见他,所以,她回来了。   容翎盯着桌子上那张违造的请帖,皱眉拿了起来,随后,他用一种怪异的口吻说:“想不到,堂堂的omsia大师,还需要伪造请帖来见人?”   “…”   南笙像是听不懂他口中的嘲讽,摸摸耳朵无奈的说:“没办法,场地都没了,只能摆摊了,算什么大师?”   “…”   容翎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随后呵笑一声。   她现在脸皮倒是厚了。   将那张请帖轻轻的揉成一个团,容翎随手扔进身边的垃圾桶里。   他又从抽屉里扔出一个牛皮纸袋:“既然你亲自来了,这是违约金,回去吧,北城庙小,没有你施展的空间。”   “…”   ------题外话------   容義,yi四声,通容易,谐音取的名字。   ☆、第二章 笑着笑着,趴在了容翎的肩膀上。   南笙其实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里准备,也觉得现在的她心脏很强大,足以面对各种各样的磨难。   可真的,当容翎不冷不淡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没有这么对过她,记忆里,他对她总是带着一份特殊的,或者戏弄,或者宠溺,或者是温柔眷恋的凝视。   不知不觉,她一直在享受并挥霍着容翎对她的爱,可现在,当她意识到他的重要,想要回到他生边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这一切。   她成长了,他也成长了,如今的容翎,不是南笙轻易就能看懂的。   “怎么,要我叫保安吗?”   容翎皱眉,叫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他在拨号,南笙一把按住了电话,涂着晶花的指甲不经意的在容翎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嘟嘟…   电话忙音,南笙拔了电话线,看着他干净的手背出现一道红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翎抿着唇没说话,目光在她的指甲上停留。   南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挺白净的,指甲修的也整理,就是五根手指的粉贝上点缀着几点水晶做的花片,薰衣草。   这是她特意做的。   “容翎,借你的地方办展览是一件双赢的事,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不去现场。”   南笙想了想,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容翎依旧没说话,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从手边抽出一张纸巾,在南笙刚刚划过的手背上擦了一下。   “…”   南笙吞了下口水,转移了视线。   她心里有点不好受。   容翎不喜欢别人碰他,容翎有洁癖,可是这些,他从没用在过她的身上。   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嫌弃她,她不知道,现在也分辨不出来。   “我的答案已经给你了,Omsia大师,趁保安没上来之前,请你离开。”   “…”   南笙拧眉,看着那封牛皮纸说:   “容翎,当年,我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这三年,她过得并不好,她想他,却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还是在塞里斯过世的时候,才将当初他去找过她的事情告诉她。   容翎显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有什么动容,反而勾着唇看着她笑,带着一种凉薄的味道。   “不知道Omsia大师是用哪种身份来和我叙旧?怎么,养父不在了,没有靠山,混不下了?”   “…”   “还是,你的小情人不理你了?”   南笙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容翎!”   “这三年,你就这么想我的?”   “出去吧。”   容翎不耐烦的打断她。   “…”   南笙觉得她真高估了自己的勇气,他们彼此太了解了,也正因为这份了解,才知道刀子扎在哪里最有效,最疼。   南笙蹙着秀眉,又用力的咬咬唇,勉强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之后,才一把捞过桌子上的牛皮纸袋。   “谢谢你的违约金。”   话落,办公室的门被合上了。   屋内除了一缕清香,已经没有那个人影了。   容翎一直握着的钢笔的手开始隐隐发颤,最后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了出去。   哗啦啦的响了一地。   “三少。”   门外得知消息的林元惊呼一声,刚要推门而入,就被呵住了。   “不许进来!”   “…”   林元没敢动。   就那样笔直的候在门口,因为他知道,一会三少肯定还会有吩咐的。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   “进来。”   林元推门而入,办公室已经恢复了正常,地上干净的一根头发都没有。   他抬头瞅瞅,三少正垂眸看文件,仿佛并没有异常。   “林旦回来了?”   林元有点诧异,没找到三少会说这件事。   点头应道:“昨天到的,他想见您,我没同意。”   容翎看看他:“不用他过来这里,直接让他去接容義吧,这几天,不要带容義来公司,也不要去公众场合。”   “…”   林元抿了抿嘴,随后猛的抬头:“三少,您,是怕他见到…”   三少夫人?   难道,三少夫人一直不知道小少爷还活着?   容翎看出他的疑惑但是没回答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钥匙扔过去。   “去办吧。”   林元有点木。   容翎瞪他一眼后,他迅速的扭头离开了。   不过心里还有点震惊,看来三少夫人的确不知道小少爷还活着,那么当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三少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三少夫人孩子找回来了?如果说了,三少夫人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林觉得脑子里有点绕,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三少的脑射弧是怎么想的。   哎,也不知道他闲了几年的蠢弟弟能不能将事情办好。   小少爷虽然看着老实,可心眼多着呢。   南笙回到场地的时候,距离开场只剩十分钟了。   助理安瞪着碧蓝的大眼睛,控制不住的声调说:“omsia!你到底有没时间观念!门口的人已经排成长龙了,场地还没解决,现在作品都在模特手里,快化成水了!”   因为他们这一次的主打题目为,奶茶,所以助理安打了个比喻。   南笙深吸口气,知道安是一个急性子,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急,别急,不是还有十分钟吗?”   “…”   噗嗤。   场地后方,有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场了。   助理安翻了个白眼,泄气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她这个主子给个说法。   南笙笑笑,从包里拿出容翎给她的违约金,递给她:“一会有人过来领钱,你记得付款。”   安有点不解,只见南笙对着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先排练下出场顺序,一会准时入场。”   安眨眨眼,腾的站起来:“从哪入场?”   南笙神秘的笑了下,指着会展大楼前方的空地上:“就那啊。”   “哦,天哪!omsia,你确定你没逗我玩?”   “你一定在逗我!omsia!您是皇室设计师,Z国第一次巡回展,连个贵宾室都没有,居然还要在空场上举办展览!那和摆摊的有什么区别!?再说,入场费我们已经收了,你让他们连个坐位都没有?人家机票加入场费,你说说,怎么交代!怎么交代啊!”   安像疯了一样瞪着她,嘴里念念叨叨,念念叨叨的。   南笙只是笑,看着外面的空地上已经不少人开始摆架子铺红地毯了,还有记者蜂拥的在拍照。   她理解安的想法,她是正经的皇家助理学院毕业的,和她这种半路出家的不同,不过这次,她本来就是带着目的回来的,场地不场地的无所谓,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   “一会主持人会宣布,报销所有来观看者的机票和入场费,安,一会记得付钱。”   “OMG!”   安觉得她眼前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反正又不用我们花钱。”   南笙看着那一沓违约金勾唇笑笑。   “…”   十分钟之后,众所瞩目的omsia国际设计大师的作品巡回展开幕了,而且还是以一种有史以来非常奇葩的方式,就在会展中心的门前。   通天的红毯道路上,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模特有序的走过来,闪光灯下,性感的身材,耀眼的珠宝,仿若一场国际盛宴。   不光会展里的工作人员,就连路人都纷纷驻足,看着大屏幕里的一件件饰品,目不转睛。   Omsia大师之所以这么受追捧,不光光是因为她的作品有多么的漂亮特殊,而是因为,她的每一件作品身上,都带着故事一般,吸引你,诱惑你,看着看着,总能触动心里最软的那根神经,仿佛这个东西,就是为你量身定做。   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一掷千金也要得到的原因。   意义永远比价值来的更重要。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司机连连按了几个喇叭,前面的车还是慢悠悠的不肯动。   “三少,估计今天是北城人民最开心的一天了,不花钱就能看到一场这么昂贵的作品展。”   林元在副驾驶上悠悠的说着。   连后座上的人脸色什么样都没敢看。   不看也知道,他家三少不爽着呢。   屏幕上的作品正是今天的主打系列,奶茶。   羊脂玉的耳环上,有一颗极其精巧的设计,他粗略的扫了一眼,不是翡翠就是红宝石。   林元的手指动动,将封闭的车窗蒋下了一个缝。   屏幕里,正讲解这个作品的灵感。   记者:“omsia大师,不知道您这套名奶茶的作品有什么特别含义吗?灵感又是从何而来?   ”   Omsia:“其实这套设计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了,大概有两年了,若说含义,倒是没有很特别的含义,只是很想念一个人,很喜欢一句诗,就做了。”   记者:“哦?听说您是B国人,没想到声音和我们北城人民好像,您喜欢的诗,不知道是哪句?看样子,您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Omsia笑:“我不是B国人,只是一场意外,在那里生活了几年,至于故事,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吧,我希望,你们能在奶茶这套作品里面找到共鸣。”   记者:“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这套作品背后的故事吗?”   记者不屈不挠的八卦着。   Omsia笑:“如果你的心里有一个很想念很想念的人,那么,你就能读懂这套作品。”   记者:“哦,大师你就喜欢和我们卖关子,不过我们北城的人都很好奇,北城之后,下一站您要去哪里呢。”   “…”   这个问题对方并没有回答,配音后面又是一个新的作品。   林元悄悄的关了车窗,回头是发现他家三少正看着外面出神。   很想念很想念的人。   既然想念,当初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要三年才回来。   南笙,你就认为,我一定会原谅你是不是?   “三少,明晚有一个慈善拍卖会您去不去?”   “…”   容翎现在话很少,林元并没意外,见他脸色尚可,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omsia有个规矩,每次作品展得来的钱财都会捐给儿童基金会,今晚的拍卖会,就是儿童基金会举办的。”   容翎的手指搭在车窗边的手指敲了敲,抬眸看看他,“去准备吧。”   南笙回到南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现在的腰椎不好,穿着高跟鞋站久了,就觉得腰部很痛。   在南家老宅的房间里躺了一会,再起来的时候南洛辰从外面走回来了。   南家的装修都是古铜色的实木家具,有一种岁月的沉淀香气。   “没出去逛逛?”   南洛辰好奇的看看她。   南笙笑笑,走到沙发上,将电视打开了:“累的慌,有什么好逛的。”   “嗯,也是,以前你也不爱逛街。   ”   南洛辰今天倒是去捧场了,不过闹哄哄的他没呆多久就开车走了。   “吃饭了吗?”南洛辰预要上楼的时候,又想起来问她。   “刚睡醒,还没呢。”   “我先洗澡,一会我带你出去吃。”   “嗯,好。”   南笙按着遥控器,看关于今天作品的报道。   也不知道容翎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几句话,不过就以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就算听到了,也是嘲讽的笑笑吧。   他在怪她,她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想按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一会,就算容翎最后还是没原谅她,她也不后悔了。   除了容翎,南笙回来还有一件事,只不过,南远山带着赵女士和孩子还有南皓去度假了,她想算账也找不到人。   这里面,南家发生的变化也挺大的,南家的几位老人先后去了,只剩一位她的祖父,南二老爷,不过他身子不大好,在国外养病,现在南家的产业基本都是南洛辰和他父亲在管,她倒是不介意这些,反正南家的钱也落不到她头上,不过南远山或许会争一争,毕竟南皓现在快毕业了。   南笙坐在沙发上盘算了一圈,手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犹豫了会才接起来。   “南笙。”   “嗯。”   对方是有点沙哑的声音,咳了两声,继续说到:“我听说,你回国了。”   南笙将电视声调小点,握着电话走到窗前。   “我前几天回来的,你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还好,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咳咳。”   对方似乎想说什么,又被南笙打断了。   “你是不是又背着医生给我打电话?”   “没,咳咳。”   “煜洋,你能不能好好养病,不用操心我,也不用再和我道歉了,等我有时间再去看你。”   “咳,那,好吧。”   “嗯,等你情况好一点,想说什么再和我说。”   南笙忍不住声音又放柔了一点。   对方明显被安抚下来,听话的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南笙发了一会呆,又播出一个电话。   刚下楼的南洛辰只听到她在询问身体怎么样,恢复如何之类的。   应该是打给哪个医生。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南笙挂了电话走过来。   南洛辰看看她,并没有问她任何事。   南笙倒是不客气的笑了,看着他道:“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啊,想吃什么?”南洛辰扭头,笑了。   南笙托着下巴想了想:“烤肉吧,好久没吃了。”   南洛辰发现,这次回来,南笙似乎开朗了不少,他还挺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的,抓着桌子上的车钥匙站起来:“走吧,好久没有当哥哥的觉悟了。”   南笙噗嗤一笑,:“给你这个机会。”   大概南笙这话接的有点顺溜,南洛辰侧头看看她,随后扬扬嘴角,笑了。   其实南洛辰和南笙有些地方挺像的,他们都不大爱表露自己,喜欢将所有事当成秘密一样,封闭在自己的心里。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特质,一向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南洛辰对南笙特别一些。   南洛辰亲自开车带南笙来到北城最大的一家烤肉店,南笙看看门牌,不觉得挑挑眉。   “你是故意的吗?”   南笙看看他。   南洛辰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捏捏眉心说:“我还真忘了这事,不过,没关系吧?”   “走吧,反正我上午已经被他赶出来一次了,如果吃饭再被赶出来,可就丢人了。”   这话题其实挺忧桑的,不过南笙说完,一向淡然的南洛辰都忍不住笑了。   想想上午摆摊一样的会场,他就笑的更止不住。   “不会那么巧的,吃个饭也能碰到。”   “嗯,也对。”   南笙其实也就是说笑,容翎总不至于幼稚到她到他的地盘吃饭也不让。   南洛辰并不总来这个地方,再说,现在北城,南家和容家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两年前,容翎发疯了一样,一口气吞并了几个世家,却一直没拿南家出气,这点,他也挺意外的。   除了南家根基厚这一点,他觉得,或许和眼前这个人也有关系。   二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烤肉的时候,有点热,南笙将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无袖的。   南洛辰坐在那喝茶,时不时将烤好的肉片放到南笙的盘子里,看着她吃。   南笙怔了一下。   随机被眼前不同的脸拉回现实,看看南洛辰那张俊逸的脸,她忍不住开口:“你这几年还是一个人?”   南洛辰喝了口茶水,点点头:“一个人不好吗?”   南笙吃了口东西,秀眉挑了一说:“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难不成,真的因为被程婷婷的刺激到了?”   过了这么久,有些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再说,现在程婷婷和程骜的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南洛辰转了下杯子看着她说:“我自己也不知道,遇不到让我有冲动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他像是故意逗南笙一样,语调扬了扬。   南笙差点被他这话呛了呛,她都是生过孩子了,这个冲动不会是她理解的冲动吧。   “不逗你了,自己都一团乱,还操心我的事呢。”南洛辰耸耸肩,笑着说。   “就知道你不喜欢程婷婷。”   南笙嘟囔了一句。   南洛辰笑笑不说话。   南洛辰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白色的裤子,南笙则是黑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布鞋,相同的休闲风,外加出色的样貌,让任何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好一对养眼的情侣。   二十四岁的南笙比三年前要生动明媚的多,如果说以前的还带着青涩,那么现在她的五官算是完全展开了,含着笑的时候,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   容翎最后还是不忍心将容義圈在家里,开车带他来吃饭的时候,就被眼前这一幕吸引了视线。   实在是那二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引人瞩目,或许也是在国外生存多年习惯了,所以南笙一直没有看别的放向,轻颦浅笑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容翎嗤了一声,转移了视线。   果然就不能相信她,上午还对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转头就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去别的地方吃吧。”   容翎对旁边的小人说了一声,扭头打方向盘。   容義眨了下眼睛:“容翎,你又抽什么疯?”   啪,容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的脸扭了回来,手一直按在他的脸上,知道远离了那二人,他才松开。   “那里人太多。”   容翎算是解释了一句。   容義才不信,比他小一号的凤眸转了转,悄悄的从倒车镜里往后看。   可什么也没有。   他刚刚可没看错,他老子那表情应该是想躲着谁?   北城还有容翎要躲着的人?   “你要是再想那么有的没的,就回去和你旦叔叔啃面包。”   容翎冷冷的警告他一句。   “我就是饿了,爸爸。”   容義老实的一坐,一动不敢动。   “…”   容翎瞥他一眼,继续开车。   容義这个性格其实和南笙一模一样,不爱说话,擅长看人眼色,同时,脑子还转的很快。   可他毕竟还小,有时候也会压抑不住孩子的天性,容翎并不会带孩子,耐心也不够,可是他又不舍的将他扔给华菁,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个人,那种被黑暗和孤寂吞噬的恐慌,他已经受够了。   即使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即使前两年,他都不能和他沟通,只是小小的一团,可身边有容義在,他就觉得,他抓住了什么。   他有她的气息,有她的影子。   有他在,她早晚会回来的。   容義不知道容翎在想什么,一直到吃完饭回别墅,见他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他识趣的没去打扰他,转身去房间做作业。   今天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作业,题目为我眼中的妈妈。   他有妈妈,可没见过,他不知道怎么写。   林旦今天搬进了别墅,在容翎不在的时候,由他来负责容義的一切行程。   林旦经过几年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太阳穴下面有一个浅疤,无论如何也修复不下去。   容翎回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林旦腾的钻了进来。   “嗨,小義。”   对于这个比林元要活泼的叔叔,容義还是比较喜欢的。   “旦叔叔,晚上好。”容義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做作业。   林旦嘿嘿一笑,坐在他对面,下巴搭在桌子上盯着他看:“烤肉吃的好吗?”   “没去吃,吃的披萨。”   容義头也不抬的刷刷在纸上写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但是可以写他眼中的别人的妈妈。   “啊,你爸好过分啊,就为么糊弄我们小孩子。”   “…”   容義抬眼瞅瞅他,眼前的林旦给他的感觉就是,顶着一*元叔叔老成的脸,却做着逗比一样的表情。   “嘿嘿。”   林旦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挠挠脑袋坐起来。   “你在写什么?”   “作业。”   容義头也不抬的说。   林旦好奇的看了一眼,忍不住跟着念出来:“我眼中的妈妈   。”   妈妈?   林旦愣了愣,又看看他写的内容。   容義一把按住了纸上的内容,粉唇嘟起来盯着他看。   看了两秒,他突然说:“旦叔叔,你,见过我妈妈?”   “啊!你怎么知道?!”   林旦震惊大过好奇,不过随后,他也知道三少不让别人提南笙,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容義的视线落在纸面上,眼珠闪了闪,随后看着林旦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林旦停了一下,这一回头,居然发现这小家伙眼眶红了。   “哎,哎,我的小少爷啊,这是怎么了?”   林旦突然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这不怪他啊,谁能抵得住这样一张脸啊,缩小版的容翎,抿着唇委屈,实在是萌萌哒的让人跟着想哭。   “我不敢问爸爸,我写的是别人的妈妈,我同桌的妈妈,我见过她两回,写的内容,也是他形容他妈妈带他去玩的情景   。”   “…”   林旦挠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想走吧,有点不忍心,可说多了吧,三少又不让。   容義觉得有戏,垂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这下,林旦彻底慌了。   缩头缩脑的打开门看看,见没有人,又将门关好。   他轻步走回来,坐在容義的对面,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叹气。   再怎么聪明也就是个三岁的孩子啊,他哥还说让他防着点,防个屁啊,这么多大人就知道欺负一个孩子。   “别哭了,叔叔告诉你,你说,怎么写?”   容義擦擦脸,眼眸晶亮的一弯:“旦叔叔都知道什么?可以和我讲讲吗?”   一提这个林旦就傲娇了,这要是论起来,他可是这二位感情的见证人:“我跟你说,你母亲叫南笙,就是北城南家二房的。”   容義了然的张了下嘴巴,南家,他知道啊,就是容翎不愿意去的那片,据说是南家的势力。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跟你说,一会你爸得过来,咱们长话短说,你妈妈的长相,那叫一个漂亮,绝对不是你同桌的母亲能比的,不然,能把你爹迷的神魂颠倒的,见人家第一面就心软了,对了,这事还有个渊源,你老子本来是想收拾你妈妈的,没见面的时候,那叫的一个欢,结果,没想到,见了几面,就变样了。”   林旦砸砸唇,虽然是长话短说,可聊着聊着话就多了,就差把他憋了好几年的话说出来。   一直从南笙的身份说到二人的感情史。   容義都听的发呆了。   他妈妈这么厉害吗?   容翎同学以前那么乖?   说道最后,激动的他似乎有点收不住,“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偷偷告诉你,我听你元叔叔说,你妈妈最近回来了。”   什么?!   容義瞪着眼睛,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那容翎为什么…”   “你们再说什么?”   “…”   二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林旦像是被电了一下,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后的门被推开,容翎擦着头发站在那,目光有些阴沉不定的看着那二人。   “没,没事,林旦叔叔在讲他的光辉历史。”   容翎挑了下眉,明显不信,他抬脚走过去。   容義一惊,想抢过作业本,可容翎长指一伸,先一步将作业本夹了起来。   “…”   林旦默默的说一句,完蛋了。   上工第一天就要被炒了。   容義的页面还留在他之前写的那几句话,我眼中的妈妈。   我眼中的妈妈应该是温柔,善良,漂亮的,她带我去游乐园,带我去…   正常孩子说自己的妈妈应该是我的妈妈怎么样怎么样,可容義写的却是应该怎么样。   多了【应该】两个字,就说明他自己都不确定。   容翎将那张纸撕下来,眼梢看看林旦,“你和他说了什么?”   林旦有点紧张,刚想坦白,就觉得自己的腿被踢了一脚,他用尽了自己唯一有限的智商,开口道:“我看他写哭了,所以讲了点笑话。”   “…”   容翎将那张纸拿在手里,看着容義皱皱眉:“小孩子不应该撒谎,你直接告诉老师,你没有见过你妈妈。”   “…”   二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容翎又不悦的补充了句:“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不动哭鼻子。   ”   “三少,小少爷还是个孩子。”   林旦忍不住开口。   “你跟我出来。”   容翎正好看林旦一眼,说完,先抬脚走了出去。   林旦摸摸鼻子,对容義比划了一个加油手势,认命的出去了。   “…”   容義觉得,他似乎有点对不起耿直的旦叔叔,虽然话没说完,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兴奋。   他妈妈回来了!   所以容翎最近才这么反常?   …   “omsia,参加完今天的拍卖会,我们在这里的行程就结束了,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助理安忍不住询问南笙。   南笙坐在保姆车里,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   “omsia,我知道不不愿意接受伯爵大人给您的一切,但是事业是你自己的,您不能再这样随意下去了。”   助理安撩着自己的金发,声音高昂了些。   “你想离开?”   南笙看了她一眼,很平和的问。   “我是在问你,你未来的规划。   ”   助理安忍不住翻翻白眼。   “我还没想好。”南笙手抵在下巴上,有点懊恼。   她的确没想好。   容翎还没有原谅她,南远山还没有回来,她一件事都没做呢。   “我不是催你,反正未来一周我们都没有什么事,不过一周后,您必须回B国一趟,伯爵的后事…”   “我知道了,订机票吧。”南笙深吸一口气。   B国她的确还需要回去的,这一趟北城回来的太急,她的确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不急,我怕你反悔。”助理安又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伯爵大人早就预付了她未来几年的工资,她保证,她跟着omsia这样不着调的主子,会饿死。   南笙笑笑,接着就是垂眸不说话。   这次拍卖会,她不一定要亲自来的,每次都是让安代替她将钱捐了,可今天,或许是抱着什么期望,她亲自来了。   哎,真是没救了。   见了他估计也是找虐。   会场还是挺热闹的,南笙投了邀请函,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在B国的时候,陪着伯爵天天参加这种场合,所以南笙对任何会场都提不起兴趣,连周围的环境和布置都懒得去看。   安拿了一个拍卖牌,坐在她身边。   “omsia,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华人,都一表人才的。”   安有点费力的秀着她知道不多的成语。   南笙忍不住笑。   随后又揉揉自己的额头,觉得有点无聊。   现在北城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如果容翎不来的话,她一会捐完钱就准备离开。   距离开场还有一会,安拿了点东西吃,吃完还忍不住夸赞这里的美食不错。   南笙只是笑着看她,大多不发表意见。   过了几分钟,快开场的时候,场内的气氛突然变得严肃,很多人都迎了出去,南笙突然变得有点紧张。   她回头看过去。   有点拥挤的入口,礼仪整齐的站成两排,两个高大的男人后面,正有一道修长的人影缓缓的走进来。   在众人谄媚恭迎的视线中,慢慢的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只一眼,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依旧是那双她最爱的双眼,慵懒的舒展着,唯一不同的是,那里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温柔。   冷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也不对,确切的说,那些温柔被他转移了对象。   他身边的一个女人,挽着他胳膊走进来的一个女人,长发,身材高挑。   南笙觉得自己也挺神奇的,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去观察那个女人,还能调侃自己一句。   “omsia,怎么了?”   安惊恐的低吼一句,因为她发现她家大师抓着她的胳膊的手,在发抖。   手抖,可是设计师最容易得的职业病,也是能毁了事业的大忌,所以她才见了鬼紧张。   南笙张了下唇,立即收回了手。   “没事,有点闷。”   “那我们离开?”安不放心的拉过她的手,反复摩挲了一会,发现不抖了才放下心。   “开场了,一会不管什么东西,把钱先捐了再说。”   南笙恢复了冷静,望着走进来的主持人说。   安点点头,这回人多了,空气的确有点闷。   容翎从最开始的那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南笙,反而是搂着他身边的女伴坐在了她的右前方。   只要南笙想举牌,都能看到的位置。   南笙的确控制不住扫了几眼,容翎坐在那没动,那个女人倒是凑到他耳朵边,不断的说笑着。   目测,这个女人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皮肤很白,眼睛很亮,是那种很成熟的气质,看年龄,似乎还要比容翎大一点点。   御姐范。   南笙看着看着,勾唇笑了笑。   难道容翎在她这里受了伤,准备找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吗?   难怪他对自己这么冷淡。   也是,三年了,谁规定他就会等着自己呢?她是不是太自信了?   可他们,发展到什么样的关系了?   她还有抢回来的机会吗?   为什么外界,一点传言都没有…   不过,他不想说,谁又能知道呢。   拍卖会开始了,南笙有点心不在焉,一直是助理安在举牌。   场内很热闹。   南笙在神游,直到她看见,那个女人笑着笑着,最后趴在容翎的肩膀上,他都没有推开。   容翎竟然没推开?!   南笙的所有幻想就被这么一幕击碎了,眼前一黑,有种要晕过去的冲动。   砰砰砰。   有点急促的心跳过后,她一把抢过安手里的牌子,也没看台上是什么东西,直接爆出了一个天价。   ☆、第三章 容義不见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主持人和不少台下的观众都将视线落在了这个清脆的声音主人上。   包括身边的安助理,就差把眼珠子抠下来镶在对方的脸上。   祖宗哎,你不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吗?   就算不看那台上是个什么东西,你好歹也要看看手里的价牌吧。   南笙没有想到她这一嗓子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所有人都呆了,就连容翎身边的那个女人都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表情,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清清嗓子,淡定的放下了价码牌。   接着,主持人回过神,确定没有人再拍价,有点手抖的落锤。   三声之后,南笙轻飘飘的往台上扫了一眼…   “…”   眼皮狠狠的跳了两下,南笙突然想借用助理安的一句话,这是什么鬼?   “恭喜,这件唐泥…”   南笙觉得耳朵嗡嗡的,已经听不到声音了,看着台上有些圆润的盆状瓷器,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持人说的是学名,可是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刚刚花十亿拍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古代的坐便盆。   脑中风吹叶落,头顶似乎有无数乌鸦略过。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旁边助理安一直瞪着两个眼珠子,就差在她脸上戳出两个洞了。   南笙看看她,想说买什么不是买,就见对方的手指杵在价码牌上,用力的撵了撵。   十亿,对现在的南笙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一场展览下来就不止这个数,但是如果这个数字的后面换成Y镑,那可就不一样了,比M元还要来的刺激。   这也是全场都呆住的原因。   十亿Y镑,拍下来一个坐便盆,任谁都会呵呵两声。   南笙拍了下脑门,突然将头低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忘了,安不是本地人,她算不明白当地的汇率,所以拿的价码牌是现场特意提供的…   Y镑…   “omsia,我还以为你故意的,呵呵。”   助理安阴测测的从牙齿里咬出几个字。   “…”   南笙用手揉着自己有点僵硬的脸,连着呼出几口气,才看向一脸阴沉的安。   无声的道:“怎么办?”   拍卖会不让赊账吧?   安还在瞪她,南笙觉得她一定在心里骂她。   “我真的忘了…”   南笙无辜的嘟了下唇,她刚刚真的是脑子一热,就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不过,她耍无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人正看她。   她眨了下眼睛,对方迅速的扭过去了。   “…”   “话都说出去了,能怎么办,先借借吧,不行就…”   南笙知道安在说什么,迅速的打断了她:“不行,我说过了,我不用他的东西,不够的钱我来想办法。”   南笙说着,将电话拿了出来,十亿Y镑,换算了成当地的人民币,大概是八十多亿,抛出她仅剩的一点财产,还有负出五十多亿,这么多钱,她能借的人只有一个了。   手指按在南洛辰的名字上时,南笙又有点犹豫,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不管南洛辰有没有,他都会应,可就因为这点,她才有顾虑,南洛辰这个人虽然一直对她还不错,可她一直没琢磨懂这个人,这钱要是借了,她总觉得这份情,她没那么容易还清。   其实除了助理安说的那条途径,她还是有钱的,凌素素那笔遗产,不过钱在容翎那里,她这个时候开口…   “omsia,你现在知道为难了吧,我早就告诉你,要为自己留点后路,你倒好,每次都是把钱捐的一干二净,那么多次巡回展的钱,够你买一屋子便盆了。”   “…”   南笙无语的看看她,没说话。   “算了,说你也没用,反正就是时间的问题,下个月的的作品,你多上点心,就回来了。”   助理安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一直没按出的号码,好奇道:“南家不是挺有钱吗,借点不成问题吧。”   “我先打个电话吧。”   南笙叹了口气,如果容翎身边没有那个女人,她估计真的会厚脸皮去要钱,可有那个女人在,她宁愿给南洛辰打电话了。   可天不遂人愿。   在南笙要拨号的时候,会场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了,意思是要她到后台登记,领她的东西。   南笙和助理安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本来她想找个空挡给南洛辰打电话的,没想到,容翎带着那个女人走在她们的身后。   原来这个便盆是他身边这个女伴捐的。   “…”   南笙真的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容翎身边的女人一直在和工作人员聊天,声音圆润,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善于交际的。   虽然容翎没说话,但是他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南笙捏着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容翎似乎看破了她的囧状,心里更加不舒服。   “omsia?”   助理安看她表情不对,忍不住叫了一声。   刚进门,声音有点大,几个工作人员都听到了。   “你就是omsia大师?”   一直和工作人员说话的女人,似乎终于找到了搭讪的机会,抬脚就朝南笙走过去。   “哎呦,太意外了,omsia大师?原来您这么年轻,都说您喜欢做慈善原来是真的!哇,您本人好漂亮,您知道吗?我特别喜欢您的设计。”   南笙今天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穿高跟鞋了,所以站在这个明显明显比她高的女人面前可以平视。   她先是礼貌的笑笑,见对方伸出的手,有点犹豫要不要握上去。   她可是记得,这只手又是趴在容翎的肩膀上,又是挽着他的。   “omsia大师您好,我是”   女人刚想介绍自己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容翎上前搂住了她,顺便将她的手抓了回来:“人家不想理你你看不出来吗?”   放低的责怪声,似乎带着点宠溺,南笙感觉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轻笑了声,朝窗边走了过去。   剩下的事交给安处理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南洛辰发信息。   可那两个人明显也没事干,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听那个女人不停的在唠叨着。   “哎呦,阿翎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握个手嘛。”   “…”   “我没想到,omsia大师居然这么喜欢我带来的便盆,你知道吗,这个可是我在C国淘到的呢,挺珍稀的,”   “…”   “不过绝对不值这个价啦,阿翎,要不,我们不要让omsia付钱了,我喜欢她的设计,我一直想找她给我订制一套首饰呢,等我结婚,不,我们结婚的时候带。”   说完,女人一直咯咯的直乐。   容翎一直由着她说,不过在听到她说结婚的时候,明显皱皱眉,瞪她一眼。   这还没完了?   他下意识想看看南笙,却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挡住了视线。   安有点不悦的口吻说:“对不起二位,我们omsia不接受私人订制。”   哦?   女人明显惊讶,随后又有点委屈的叹气。   “她的作品,我都等了一年了,到现在也没买到一件,阿翎,要不你替我去说说?”   这个女人应该很少撒娇,所以南笙觉得她的鸡皮疙瘩都要飞出来了,额头顶在玻璃上,整个人都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的酸涩憋了回去。   要不,就算了吧…   他既然不想看到她,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   南洛辰的电话打了过来,南笙想接的时候,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纸条让她签字。   她愣了愣,因为上面显示钱款已经付完了。   “没事,我一会再打给你。”   南笙匆匆挂了南洛辰的电话,旁边工作人员恭敬的说:“omsia大师,请您签字。”   “怎么回事?我还没付钱呢。”   南笙不解的看助理安。   对方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工作人员笑了,“omsia大师,是三少说,想和您交个朋友,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找私下找他。”   “…”   容翎和那个人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平静的样子,并没看她,反而是那个女人笑着对她摆摆手。   南笙的火突然就上来了,她扯过那个账单就朝容翎甩过去。   “你什么意思!?”   交个朋友?狗屁,分明就是在看她笑话。   容翎轻飘飘的夹住了那张纸,挑挑眉说:“我以为你听到了。”   南笙的眼珠一直盯着容翎,怒极反笑道:“你想让我给你的女伴设计首饰?这是酬劳?”   容翎的指尖在纸张上弹了弹:“不够?那还需要多少?”   “…”   这是钱的问题吗?   这是尊严的问题吗?   南笙真觉得自己的预感挺准的,看见容翎又如何,就是来找虐的,他变了。   他不惯着她了。   她也没有任何发泼的资本了。   “那可能是我想错了,我听说,南家最近的资金有点问题,我还以为你挺缺钱的。”   容翎慢悠悠的堵住了她想说出口的话。   “…”   “算了,阿翎,不要为难omsia大师,人家不接私人订制,别因为我破坏规矩。”   “…”   二人对峙着,并没有人搭理她。   女人揉揉额头,眼珠转了一下说:“对了,阿翎,你们公司不是有一个新项目还没确定设计logo吗,不如请omsia大师,既不算破坏规矩,又能节约一大笔钱。”   “…”   容翎有点怀疑的看看她,又不确定的看看南笙,眼里的鄙视藏也藏不住。   南笙气的肝疼。   她已经分不出来容翎是不是装的了,不管他装不装,她也不打算接。   不就几十个亿吗,她不吃不喝,宰几个肥羊总比给他女人设计首饰来的痛快。   “算了,这笔钱取消吧,我们不强人所难。”   容翎轻笑一声,一手搭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另一手看看那个单子,似乎要将它一撕为二。   “omsia。”   助理安见状,忍不住提醒了南笙一句,她们现在是真的缺钱啊,而且设计个东西对于她家祖宗来说,太简单了。   不要和钱过不去啊。   “后续的事和我助理谈吧。”   南笙也觉得她一定筋搭错了,从容翎手里夺过那个单子,刷刷几笔,把名字签好了。   “Omsia大师,我叫梓新,只要不叫小新,叫我什么都可以~”   女人说完,努努嘴,因为南笙早就推门离去了。   “…”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邮箱,如果要签合同,联系我就可以,对不起二位,我们omsia今天状态有点不好,我要先去看看。”   助理安笑着说完,也跟着跑了。   “…”   屋内的工作人员都退了出去,称呼自己为梓新女子才表情一收,翻了个白眼摊坐在椅子上。   “靠,累死老娘了。”   说着,她还抬手,啪的拍在容翎的后脑勺上,“臭小子,满意了?”   “…”   容翎被他拍的有点回不过神,反应过来时,脸已经很黑了。   想说话的时候,女人率先伸出了手指:“容小三,你要再敢叫我外号,你信不信我跑出去告诉她,哎呦,我弟弟为了故意气你,把自己老姐都请出来了…”   “…”   容翎眯了下眼,慢悠悠从怀里掏出电话,准备拨号码。   容梓新凑过去一看,顿时睁了睁眼睛:“靠!”   她伸手去抢,容翎瞬间举高了。   “…”   “臭小子,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嘛!”   “行了,行了,我服了你,我不说了。”   容翎用眼角瞅瞅她,挂了电话。   如果他没有看错,她签的名字是omsia,并不是南笙。   容梓新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何苦,我看人姑娘还是在意你的,气的都举错牌了,再说,你真想气她随便找个女人啊,你找我早晚要露馅的,没准明天她就缓过神了。”   容梓新说着说着,有点觉得不对味。   “哎,我说你故意的吧,想气人家又舍不得,拿自己姐姐祸害?”   容翎勾了下唇。   看看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有点落寞的背影。   容梓新瞬间觉得,她真相了。   她弟弟还真了不得啊。   找别的女人不好善后不说,若以后俩人和好了,这事估计就是南笙心里的一根刺,可姐姐就不一样了,气过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总之,这小子八成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容翎和南笙的事,容梓新也是听华菁说过,开始吧,她还真挺生气的,虽说他们姐弟三个的关系不怎么近,甚至几年都不联系,但终归是亲生的,容翎是谁,那是容家上一辈到这一辈都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听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先是要死要活的,后来又是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她都不敢相信,更是想去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足的女人。   所以,她今天才这么卖力的表演。   可默默的回味了一下刚刚那女孩的表现,她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都快气哭了,还强忍着对他们笑,这心性也挺难得了。   容翎一直没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挺幼稚的,明明说好了不再原谅她,可看见她回来了,他还是掩不住心里的那份雀跃,同时,他又不想那么容易的原谅她,想让她难过,又怕她离开,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她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嫉妒了,生气了,连牌子拿错了都不知道。   可不过不管她拿没拿错,他今天这个套都设定了。   看着手中已经拟好的合同,容翎挑了挑眉,南笙,既然你想回来,那么就拿出一些诚意吧。   我不会再向以前那么惯着你了。   。   …   容義今天很忧伤,因为老师看到了他的作业,把他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番。   她以为他年纪小,看不出她的心思,所以再问到他为什么没有妈妈的时候,都没掩饰掉话语里的兴奋。   容翎经常亲自送他上学,所以学校里的几位年轻的老师都对他很好,甚至每天他都会在学校门口看到不同的老师等在那里,有意无意的和他打招呼,他知道,她们都是为了看他家容老板的。   北城的人都知道容翎的名号,可见过他的人很少,其中就包括他们幼儿园的老师。   容義心思转了转,在老师滔滔不绝的谈心下,他淡定的说了一句:“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差了,不过,她快回来了,我爸爸很爱她。”   “…”   说完,美女老师愣了愣。   “老师,我可以走了吗,今天我姑姑来接我。”   “哦,哦,好好。”美女老师瞬间从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的状况中回神,扯了扯嘴角,带着容義去换衣服。   其实她们没多大奢望,当知道容義的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容翎的时候,她们都不太惊讶,因为早几年,就有人传容翎结婚了,和南家的二小姐,可之后,都是容翎一个人送孩子上学,还长的那么帅,几个老师都有点蠢蠢欲动,没想到…   哎,美女老师叹了口气,将心里不该有的想法压了下去。   什么总裁单身爸爸爱上孩子的老师之类的,纯属扯淡。   容梓新自从知道容義的存在后,没事就会过来看望看望,看着小家伙坐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哎呦,这小嘴长得和他妈妈真像。   容梓新笑眯眯的想。   容義挑了下眉,拍掉了她的手。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可千万别和你爹学。”   容義好奇的看看她。   容梓新笑了:“你爹小时候和你长得差不多,但是更拽一点,不让别人碰,连你奶奶亲一下都不行,所以,还是我们小義可爱。”   容梓新说完,啪叽在容義的脸上亲了一下。   容義的性格和容翎不一样,有点闷,还撅,心眼都藏着的感觉。   特别萌。   “我也不喜欢别人碰,只不过,容翎说,小孩子要有礼貌。”容義用一种小孩子被骗了的语气说。   容梓新噗嗤一笑,“走,姑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義,想吃什么?”   容義只着下巴。   “火锅可以吗?”   这小心翼翼的,萌萌的缩小版容翎,让容梓新心都软了。   可劲的又在他脸上捏了捏。   这种感觉,美好到像是偷来的。   容義眼角垂了垂,满头黑线。   他虽然喜欢姑姑,可受不了她这个怪癖。   “火锅就火锅,你爹不在,我们可劲的吃。”   容梓新豪爽的笑道。   “我想吃乾东路的那家。”   容義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随后很安静的指着导航仪说。   “没问题。”容梓新挑眉,打了一个响指,随后跟着音乐唱了几句。   明显心情很好。   容義也心情很好,眼尾一勾,看着挺呆萌的一笑。   如果容翎在的话,肯定会骂容梓新一句蠢货,因为乾东路,离南家很近。   而容義也摸透了他身边每一个人的性格,他知道,容梓新不认识路,对北城的格局也不熟。   一直到了地方,容梓新都挺开心的,像是好几年没遇到能让她可乐的事,盯着容義一直傻笑,心里琢磨着,这对父子实在太有意思了。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吃到一半的时候,容義突然吵着肚子疼,说要去卫生间。   容梓新大喇喇的点头,也没担心,毕竟在北城,谁有胆子动容翎的儿子。   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容義还没回来。   她急了。   也不顾男女直奔男厕所跑过去。   没人。   “啊,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子,这么高?很漂亮的男孩?”   容梓新抓着两个服务生问道。   都说没有。   容梓新皱皱眉,心道不好,连忙将电话给容翎拨了过去。   “喂,三儿,不好了,小義不见了?”   容梓新有点怕死的说了一句。   “什么?怎么回事!”   果然,对面传来桌椅的碰碰声。   容梓新心肝一颤,紧张的要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们吃火锅,他说肚子疼,结果,半个小时了,他还没回来,我去卫生间也没找到他人…服务生都说没见过他。”   “位置。”   对面的人似乎冷静了下来,只淡定的问了两个字。   “乾东路xx火锅城。”   “我知道了,你在那等着,不要乱走。”   说完,电话嘟嘟的挂了。   容梓新闭了闭眼睛,啊,怎么办啊,小義要是出事了,不等容翎弄死她,她也不要活了。   不过,容翎最后那一句语调怎么感觉挺放松的?   容義知道,他这么做姑姑肯定会很伤心,可是他真的想看看自己的妈妈,不是别人口里的形容的妈妈,也不是照片上的妈妈,而是活生生的。   容義将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鸭舌帽带着头上,想了想,又拿出口罩蒙在脸上。   跑了一会,他就停了下来。   南家挺好找的,朱色的大门,门口还有守卫。   容義眼珠转了转,抬眼朝上看了看,一块牌匾上雕刻着两个打字,南门书香。   看样子还挺有历史的。   正门肯定进不去,容義在墙根等了一会,并没有人进进出出,这么等,肯定见不到他妈妈,没准一会就被容翎拎回去了。   容義绕着南家大墙走了一会,跳他是跳不上去的,太高了,最后一咬牙,从唯一有漏洞的松砖口爬了进去,这个小洞大概是流浪猫或者流浪狗造成的,爬出来的时候,容義的头还卡住了,蹭破了一块皮。   他伸手摸了摸,出血了。   好在这个时候是夏末,墙根处有不少草挡住了他,不然,他磨蹭这么半天,肯定被逮住了。   容義坐在原地喘了口气,莫名的不敢继续走了。   别人都是近乡情怯,他是近母心怯。   坐在那想了半天,还是不敢动。   他母亲叫南笙,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吗?   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去见他,如果不知道,那一会看见他会不会认出来?   她会喜欢他吗?   她看见他,会有什么表情?   她会在这里吗?   感觉脸上有点凉凉的,容義拧巴了一下眉毛,用袖子擦擦脸,毅然的站了起来,打算一栋栋房子找过去。   或许是他的运气比较好。   也或许老天心疼他这颗亟不可待想见妈妈的心。   在悄悄的穿过一个甬道之后,他迅速的躲在了一根柱子的后面,因为,前面的空地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用竹子编的吊椅,有位很年轻的女人腾空而坐,她穿着一身青黛色的碎花长裙,光着脚丫在慢悠悠的晃荡着。   再往上,是她好看的手指,及肩的墨发,微微抿着的红唇…   容義在看清她的脸后,整个人像是黏在了柱子上,他张了张嘴巴,眼泪止不住了流了进去。   咸咸的,苦苦的。   妈妈…   他的妈妈。   这就是他的妈妈。   心脏像是收了莫名的牵引,他抬脚就像朝她奔过去。   他已经将容翎还有林旦的警告扔到了一边,这就是他妈妈,他想跑过去,想摇着她的肩膀问问,为什么不来找他?   为什么回来了不去看看他。   “麻,唔…”   ------题外话------   二更九点半左右。   ☆、第四章 这画画的手法还是他教的   嘴被堵上了。   容義惊恐的抬头,只见容翎一脸阴沉的站在他身后,大手捂在他的口罩上,手指一用力,将他拎了起来。   容義又望望南笙的方向,求救的想喊什么的时候,容翎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要敢出声,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非洲去…”   容義瞪了瞪眼睛,连呼吸都弱了下去。   或许是南笙听到了什么动静,或许是母子连心,在容義被带走的时候,南笙朝远处看了看。   随后皱皱眉,从吊椅上跳了下来。   穿上鞋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   车上,容梓新看着容翎将他容義拎回来,上前一把抢过容義,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臭小子,你想吓死姑姑嘛。”   容義被勒的有点上不来气,不过容翎并没理他们,直接将二人塞到车里,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呜呜,你这个坑货,你爸都快杀了我了,你居然扔下我一个人跑了,哎呦,怎么了,出血了?”   容梓新摘了他的帽子,惊呼了一声,容翎听到他们的谈话,点了脚刹车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的伤并不严重,随后又将头扭了过去。   “你想见妈妈和姑姑说,你爸不让我偷偷带你去…”   “我看谁敢!”   容翎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句话顿时炸了,他一拳垂在方向盘上,他眼眸狰红的瞪着后面的两个人。   “明天,你就回C国去!”   这句话,是对容梓新说的。   “靠,凭什么啊,容小三你本事了是吧,敢这么吼你姐姐了?!我去哪用你管?还有,你们大人的事为什么要牵连孩子,小義想见妈妈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不让他见!”   “我为什么要让他见!把他养大的人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容翎有点吓人,容義就是这么觉得的,抿着唇不敢说话。   容梓新瞪着容翎,随后呵笑了一声:“也对,连自己孩子都不管的女人也不配当妈妈,小義,我和你说,有姑姑在,咱们不要妈妈…”   “你胡说什么!”   这句话明显让容翎更怒了,他推开车门走下去。   打开后座的把手就去拉容梓新,“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哎呦,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看看小義,为了见妈妈头都磕成什么样了,她当妈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容梓新对南笙刚刚升起点好感就因为容義的伤打消了。   这么大半个小时,怎么着南笙也应该看见他了,都没跟出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容義扯了扯她的手想说什么。只见容翎眯着眼睛快速的将她拉了下去。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什么!?”   砰!   容梓新这么一个惊讶的功夫,就被容翎拽下了车,紧接着车门一关,某人带着儿子扬长而去了。   我靠!   容翎,你祖宗的!   容梓新骂完又觉得不对,他们都是一个祖宗,尼玛的,居然就这么把老娘丢在路边了!   容義这小崽子也不说回头看看她。   容梓新气的肝疼,特么,一对没良心的。   不就说了他媳妇两句吗!   果然华女士说的对,这家伙的事就管不得。   容義之所以没对着容梓新愧疚,完全是被容翎的那句话镇住了,他妈妈不知道他的存在?   “容義,我告诉你,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送国外去,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许再出现她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她是我妈妈,又不是你的!”   这是容義第一次敢正面和容翎吼,完全不怕他那些威胁的样子。   。“就凭我是你老子!”   容翎看了眼后座的小人,那双和他形似的眼眸里正迸射着从未有过的倔强和不服气。   和那个人,简直一摸一样。   容翎收回了目光,无声的叹了口气。   凭什么?   就凭他们有着任何人都不能分割的关系,就凭,她看见他…   容翎的视线晃了晃,不愿意再想下去。   南笙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一个合同,LS集团最近的确在做一个项目,和珠宝有关,只不过这个设计logo还没敲定,以前的容翎做事风格什么样她不知道,不过,从现在这些资料看来,倒是和他这个人挺符合,挑剔,龟毛,追求完美。   明明有很多不错的设计,人家就是看不上怎么办。   一上午,跟着LS集团的人开了个会,南笙大致已经了解了这个项目,拿着一份资料走出去,准备回去做设计。   “你去哪?”   容翎站在门口,手插在西裤里,眼眸不满盯着她看。   南笙眨了眨眼睛:“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啊。”   容翎若有所思笑了:“你想回去做?”   “不可以吗?”南笙奇怪的问,她只是接了这个单子,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还没有自由了?   “当然不可以,在你完成这项设计之前,你就是我的员工,我的员工就要按照我的规定来,直到你的工作结束。”   “…”   南笙没记得合同上有这一条啊?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解约,只要你付的起十倍的违约金。”   “…”   “你的员工?”南笙愣了一会,笑了,抬眸瞅瞅周围的环境,“行吧,那你说,我怎么按你的规矩来?”   南笙无所谓的走过去,反正一个设计,她一两天就搞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刁难就刁难吧。   “早八点,晚九点,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出去要请假。”   容翎平缓的语调都不带歇气的。   “…”   “你的座位在那里,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开始工作了,有问题找刘助理就可以。”   南笙环顾了一周,发现他安排她的地方在一个过道的角落上,她皱皱眉说:“我思考的时候需要安静的环境。”   不然,她会头疼。   “没有空余的地方。”   容翎说完,看看她,又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   南笙叹了口气,只好拿着东西朝那个座位让走去。   座椅倒是挺干净的,但是这里经常走人,来来回回的,会让她觉得烦躁。   这会好多员工都去吃饭了,容翎的办公室并不在这一层,和她说完话就看他坐电梯离开了。   发了一会呆,南笙打算等所有员工就座了以后,再开始工作,这样能专心一点。   说实话,她还没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办过工,不适应的同时还挺新奇的。   过了一会,刘助理走了过来,是以为很干练的中年女人,“omsia,你怎么坐这里?”   “嗯?”南笙愣了一下。   她不坐这坐哪啊?   刘助理拍拍额头,“哎呦,是我忘了,今天总裁问我公司有没有空位置,我说没有了,只有这个角落里有一处,但是我不知道他说是您,您的位置早就安排好了,十七楼,专为几个设计师腾出来的,跟我来。”   南笙有点蒙的看看她,她就说LS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穷的连办公室都没有?   来到十七楼,果然和下面不一样了。   安静,宽敞,舒适,人还少,隐约能从玻璃门中,看到几个低头工作的人影。   她的办公室在倒数第二间,离茶水间不远不近,她还满意的。   独立的办公室里有休息室和卫生间,南笙在椅子上坐了一会,默默的唠叨了一遍容翎说的话,早八点,晚九点,还真是*裸的压榨啊。   不过再怎么刁难,容翎应该不至于在工作上为难她,南笙给安打了个电话,准备开始工作。   容翎挂了刘助理的电话,目光就一直落在屏幕里的那抹人影上,连手边预要签字的文件已经搁浅半个小时了都没有察觉,见她开始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手指在唇瓣上摩擦两下,怎么也按不住唇角轻轻俏起的弧度。   如果他没看错,她画画的手法还是他教的。   ------题外话------   小義现在的性格就是被容翎压榨的,以后他会越来越腹黑的(^_^)   ☆、第五章 朝他屁股踢了一脚   南笙写写画画,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当她初步完成构思的时候,抬眼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将设计图纸用电脑打印出来,站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腰和肩膀都有些酸痛。   忍不住伸伸胳膊,在原地做了几个伸展动作,这还是在B国,有一位老先生交给她的。   想想那三年,南笙叹了口气,拿着设计图纸走出去。   记得容翎和她说,上班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到晚上九点,可南笙左看看右看看,再三确定了,公司的人都下班了…   只有吧台处的礼仪小姑娘还站在那,低头收拾东西。   “omsia大师?您怎么还在?”   南笙笑着走过去:“要下班了了吗?”   “对啊,我今天要等人,所以多呆了一会,正常她们五点就下班了,如果不加班的话。”   小女孩知道南笙的身份,本来是抱着恭敬的态度打了个招呼,没想到omsia大师这么随和。   南笙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又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回去。   手里的资料一下一下的敲在下巴上,容翎这是什么意思?   捉弄她?戏弄她?   可他不是不愿意看了自己吗?   南笙承认昨天被刺激的有点失去理智,可答应他的条件是出自真心的,她的确抱着想接近他的想法回来的。   不过,若是他真的有了新的恋情,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破坏。   心思有点乱。   可如果能那么轻易的放下,她也不会被思念折磨了三年,也不会一得到自由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真的有点迷茫。   叮铃铃。   突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南笙的思路,她刚接起,对面传来一句命令的口吻。   “到我办公室来。”   嘟嘟…   南笙看看挂掉的电话,叹了口气,拿起资料朝容翎的办公室走去。   容翎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指在一颗半人高的芭蕉叶子上摩挲着。   南笙安静的关上门,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做出来了?”   “差不多,你可以看看,如果不满意,我再修改。”   容翎挑挑眉,似乎有点惊讶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从监控里看的差不多了。   从她手里接过那几张纸,容翎垂眸看看,三年不见,她的画工已经很出色了,设计的图样也蛮有灵气的。   不过…   容翎上下扫了几眼之后,指尖一转,一沓纸一分二,扔进了垃圾桶里。   “…”   南笙刚刚还在盯着他发呆,在琢磨这她应该称呼他什么,老板,总裁,容翎?   可没想到,可一下秒他就把她的图纸当垃圾一样的扔了。   “容翎,你什么意思?”   不怪她绷不住,因为这还是她接触设计以来,头一次遇到的事,她并不是胡乱画的,也不是随意设计的,好歹她也花了两年的时间修来了设计专业的硕士学位。   容翎看看她,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子上。   “容翎,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幼稚,你让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设计logo!”   “那你说说,我是为了什么?”容翎突然笑了,转动两下着椅子盯着她看。   南笙抿了下唇,对视着他说,:“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刁难我?明明别人早就下班了。”   “那他们拿的钱和你一样吗?”   容翎扬了下眉,随后十指交叉的放在桌面上:“南笙,你是不是公主做太久了,理解不了平民的生活了?”   南笙抬了下眼角,想反驳什么,容翎接着又打断了她:“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拿多少酬劳就要付出多少努力,你以为你轻轻松松一下午,随意画出一个想法,我就要接受吗?”   “…”   南笙没想过,有一天容翎会像一个老板训员工一样的训她,毫不留情面的,还让她无法反驳的。   八十亿,的确不是个小数目,或许,她的确需要好好构思一番,或者,她应该表现的再辛苦一些。   南笙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也没和容翎反驳,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容翎,好难搞。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   南笙要出去的时候,容翎喊住了她,“就坐那里吧,楼上已经收工了,不要因为你一个人再浪费水电。”   “…”南笙惊讶的看看他,她没看错吧,他居然还会节约了?   “节约水电,这是连小朋友都知道的事。”容翎知道她在看他,勾着唇角说了一句。   这句话无非是告诉南笙,这是他儿子教她的。   心脏再次被击中了一下。   南笙不动声色的看看时间,没说话,直接在容翎办公室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这里一共有两张桌子,除了容翎的,就是南笙现在坐的位置,一直是容義写作业吃饭用的,桌面上还贴着一张卡通胶,南笙的视线在上面扫了几眼,好像是那个叫大黄蜂的机器人。   她手指抵在眼眶上揉了揉,觉得那里很疼,虽然一直没打听容翎的事,可是她知道,当年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没两天就被处理了,意外的是,那个孩子他居然一直养着。   不过也可以理解,容翎不管外表多么嚣张凌人,内心总是善良的,再说,他们的孩子…   。   强压着内心的躁动,南笙敛了敛神,打算重新下笔。   容翎没想到她那么能忍,而且今天的南笙,看着明显没有初见那天的勇气了,大概,真的被容梓新打击的想退缩了?   容翎垂眸在文件上看了一会,越来越烦躁。   …   连着几天。   南笙终于发现,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容翎就是拿着工作的名义在刁难她。   上班比别人早,下班比别人晚不说,还不允许她出去吃饭,只要她开口,面前就会准时出现一套盒饭。   就连偷偷打个电话,都会被他发现,然后讽刺一顿。   一个简简单单的logo,把她折腾的腰都快断了。   下午,当南笙拿着第六套方案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容翎正在打电话。   看她进来,匆匆挂掉了。   “刘助理不在。”   南笙有点疲惫的说了一句。   连着这么坐几天,她的腰真的有点不舒服。   “拿来吧。”   容翎长手一伸,捞过了她手上的东西。   南笙看看他,在等着他这次能挑出什么问题。   上次是因为线条太多,他说看着乱,上上次说是因为颜色太锐利,大上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因为没有突出主题。   南笙觉得,如果让她们的处女座导师过来,遇到容翎这个挑刺的主,都得甘拜下风。   过了一会,果然见容翎眉头一皱,啪的将她的设计纸扔了过去:“重做。”   “为什么?”南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已经懒的和他辩解了。   容翎侧头看看她,“我承认你画的都不错,有灵气,有艺术性,但是你忘了,这里是LS集团,我要的是商业性,吸引人眼球的商业性。”   南笙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商业性,为什么不早说?   再说,她第一套作品就奔着商业性去的。   见容翎说完了,南笙朝他走了一步,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要请假。”   容翎刚刚低下头看文件,顿时又抬了起来。   在南笙看不见的地方,他握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握了一下。   “多久?”。   南笙算计了一下,飞一趟B国再回来,怎么也得三四天的时间,顺便她还要办点事情。   “五天。”   “什么?”容翎顿时将眉毛拧了起来,想也不想的说:“不行!”   “为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员工,我保证不耽误…”   “这个项目还有一周就上市了,时间来不及。”容翎靠在椅背上,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她。   一周?   南笙抿了下唇:“如果一周后,我还没有画出你想要的方案怎么办?”   “不会。”容翎晃荡下椅子笑了:“其实有几个也可以用,但是为了精益求精,我希望你能画到我满意为止。”   “…”   南笙忍不住在心里呵呵两声,好想扑上去,咬他两口,这个混蛋。   “不同意也行,但是今天我要请假。”南笙想了想,开口说。   “为什么?”   容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南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今天约了一位医生。”   容翎有点意外的看看她,差点就想问她怎么了,和谁去看医生?   “怎么,你在关心我吗?”南笙双手抵在他的桌子上,笑着说。   “…”   容翎在斟酌自己的话语时,南笙又笑着补充一句:“放心,我不是因为得了绝症,才想起来你的。”   “…”   “出去!”容翎被她的话气的额头青筋一跳,瞪着她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做完这个logo你就给我滚蛋!南笙,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新欢了吗?”   南笙觉得自己有点抽风,不呛他几句不舒服一样。   “连你公司的事都知道,关系肯定不一般,也对,都要订做结婚首饰了,不知道定日子没有?”南笙喋喋不休的走到了门口,突然又拍拍脑门,看着他说:“容翎,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东西没给我?”   容翎抿着唇,像是从牙缝蹦出几个字:“什么东西?”   南笙笑:“你都要再婚了,离婚证是不是应该给我?”   “…”   “没有离婚。”   啊?   “什么?”   容翎说完,像是知道她的反应一样,刚刚的怒气不在,慢悠悠的晃了下椅子:“妻子莫名失踪三年,所以我现在的婚姻状况是,丧偶。”   “…”   砰。   南笙没说什么,直接关门离去。   容翎看着那扇结实的门,随后嘴角一勾,忍不住笑出了声。   …   南笙气呼呼的从容翎的办公室出来,一路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没想到,现在的容翎居然这么狡猾,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没试探出有用的信息,还把自己气到了。   这几天容翎一直在公司,早出晚归的,并没有看到那天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过来,所以她也怀疑,他会不会故意找个女人气自己,可又不像,容翎就算为了气她,也不会任由别人又摸又拽的,还知道公司的项目?   想来想去,南笙揉了下脑袋,算了,早晚会知道的。   今天这个医生是南洛辰替她约的,时间也是提前订好的,南笙拎着包下楼的时候,南洛辰正站在路边等她。   仰着头,手插在蓝色的休闲裤里,整个人看着格外的随意。   “怎么亲自来了?”   南笙笑着朝他走过去。   “今天没事,提前来等你。”南洛辰笑笑,伸手为南笙遮了下太阳。   “好荣幸啊。”   南笙笑着,也没躲开,怎么说南洛辰也算是她哥哥,随意一点也无妨。   看到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容翎扭过头,顺手给窗帘拉上了。   “说吧。”   林元站在容翎的身后,点头汇报道:“三少夫人并无大碍,据说是因为月子里过度劳累,颈椎和腰椎落了一些毛病,受不得累,南大少爷前几天预约了北城的一位老中医,日子就是今天。”   林元说完,抬眼瞅瞅容翎。   其实这三年,三少因为赌气的原因,也没过问过三少夫人的行踪,但是前提是知道她安然无恙,南笙的健康问题,一直是容翎心里敏感的弦,这不,如今得知她要看医生,还是立马坐不住了。   林元心里好笑,其实三少夫人只要使把劲,耍耍心眼,三少肯定立马就缴械投降了。   “南洛辰一直是一个人?”   在林元走神的时候,容翎已经将矛头换了个方向。   林元皱皱眉:“这个还真不知道,没听说他有女朋友,除了当初程家女儿那事。”   “三少,您的意思?”   “查查当年程家那俩孩子调包的事。”   “…”   林元疑惑的皱皱眉,查二十多年前的事?   对于心里的猜测,容翎其实也不大确定,只不过就是看南洛辰比较碍眼而已,哥哥妹妹的,实在太让人烦躁了。   医生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他先是在南笙的穴位上按了按,检查了一番之后,说,情况不是太严重,颈椎和腰椎轻微有些炎症,平时要注意保养。   定期做个针灸,按摩之类的,要坚持。   南笙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在B国,医生也都是这么说的。   从医馆出来,二人又去吃了饭,回到南家的时候,南笙得知了一个消息,南远山回来了。   这让她有点震惊。   南洛辰看看她:“要回去吗?”   南远山的别墅和南家老宅并不是一个位置。   “当然得回去。”南笙若有所思的笑笑,这次回来,她另一个目的可就是要找南远山算账。   南洛辰摸摸鼻子,也不好再问下去,他大概能猜到南笙是为了什么。   在老宅洗了个澡,又看了一会书,南笙给安打电话,取消了B国的形成。   “我就知道你会变卦!不过,你拖可以,回去一趟是必须的!”   助理安在那头吼叫。   南笙呵呵一笑:“肯定的,一周后吧,先把目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的天!一个设计logo,你这么多天都没搞定?!你是怎么想的!”   “…”   “是不是那个男人刁难你?!”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嗷的一声。   “虽然我承认他长得很好看,但是没想到…”   “安,我还有事,先挂了,你这两天不用管我,等我忙完了叫你。”   南笙说完,匆匆的挂了电话。   她一直都不喜欢和别人讨论容翎,也不想对这个连汇率都算不明白的外国人解释她和容翎的关系。   待时间差不多,南笙从老宅出来,打了个车,朝南远山的别墅走去。   南笙大概有四年多没见过南远山了,若认真论起来,还是在南皓高考的那一年,因为古董的事,他们吵了一架,之后就没在见过。   一家四口人,度假回来,刚刚收拾完,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   仆人打开门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四年多没见了的二小姐吗?   “二,二小姐。”女仆紧张的磕磕巴巴。   “唔,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南笙自我调侃的看看眼前的仆人,抬脚朝客厅走进去。   一楼客厅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四五岁大小的男孩满地跑着,一屋子玩具车和飞机。   看到这画面,南笙顿时觉得头抽痛,她最见不得小孩子。   小男孩有点胖,长的还不算丑,他跳到南笙的眼前时感觉地都颤了。   “…”   “你谁啊!”这口气还挺冲。   南笙看他一眼,没搭理他,直接朝沙发走过去,都是玩具,她手指一推,给自己让出个地坐下了。   “南远山呢。”   南笙看着一直跟着她的仆人说。   “你凭什么动我玩具!”小男孩看着自己用玩具推成的形状被破坏了,扯脖子吼。   正常来说,南笙怕见到小孩子,可还是挺喜欢小孩子,因为心里的那份遗憾。   不过眼前这只,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一个男孩子,还这么任性,小家子气。   “呀,南笙,你回来啦?”楼上赵女士听见儿子吼,穿着睡衣就跑下来,结果一看,是好几年没见的南笙。   “妈咪,她抢我玩具。”小孩子指着南笙朝赵女士扑过去。   说完,将脸埋在对方的肚子上,撒娇的不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指责南笙破坏了他的玩具。   一会破坏,一会抢,这谎话一套一套的。   南笙揉揉太阳穴,懒得听赵女士轻飘飘的教训小男孩那些话。   “南远山在哪?”   “呃,你父亲累了,在睡觉,”赵女士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说。   “行,我的房间还在吧,我上去等他。”南笙站起身。   “当然在,每天都收拾的。”赵女士看着她笑。   南笙点头,抬脚朝楼上走,赵女士搂着儿子,想给她让地方。   小男孩不愿意,伸脚还想拌住南笙。   “她是谁啊,凭什么住我家。”   “臭小子,这是你姐姐。”   “屁,我才不要她当我姐姐,我要南…”   话没说完,嘴被捂上了。   南笙挑挑眉,也不打算和一个小毛孩计较。   她的房间的确刚刚清理完,屋里还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打开窗户放了一会,南笙靠坐在床头玩游戏。   自从回到北城,她的脑子里就都是回忆,不管走到哪,都能想起她与容翎曾经的一些过往,就连这房间都是,她还记得,那天她就坐在那里,唇被太子使计要破了,想偷偷上药的时候,容翎闯了进来…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南笙就忍不住勾唇,那个时候的容翎,真的很可爱。   比现在可爱多了。   现在的他,只会对自己挑刺,还一脸不爽的样子。   唉。   南笙惆怅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   赵女士来叫她吃饭的时候说,南远山醒了。   南笙走出去,南远山正站在她房间的对面,神色有点奇怪的盯着她看:“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吗?”南笙笑笑,直视着他,紧着说。   “回来找你谈谈。”   南远山嗯了一声,看看手表,“走吧,去书房。”   “有事吃完饭再谈不行吗?”赵女士在插话说。   “你们先吃吧。”南远山摆摆手。   他的表情和平时不大一样,南笙觉得,他应该猜到了她要和他说什么。   果然,进了书房,南远山就将门关严了。   南笙哼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南远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椅子上:“南笙,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是你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跑哪里去了。”   南笙挑了下秀眉,坐在他对面说:“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只想问你,当初为什么在我母亲的手术单上签字!”   “…”   南远山抬眼瞅瞅她。   南笙眯了下眼睛,掩不住愤怒的说:“你就那么恨不得她死?!”   在她母亲剖腹产的同时做摘除肾手术,和要了她的命有何区别。   南远山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淡定了,他转转水杯,不说话。   “我在问你话!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明天我就可以让你分文没有!你的钱,都是我母亲的命换来的!你凭什么!你可以花心,可以不爱她,但是,你不能拿她的命来做联系!”   南笙说着有些激动,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把捏死这个男人替她母亲报仇。   “我没有!”南远山气的一拍桌子,桌子震得茶杯盖都翻了下来。   “你敢说不是你签的字!”   南笙抿唇,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病例单,摆放在桌子上时,那个有点旧的纸张,家属签字一栏的名字,正是南远山的亲笔签名。   南远山没想到她连这个东西都拿出来了,瞪大了眼睛盯在上面看了良久,最后,他捧了起来,再三确定真伪之后,腾的站起来:“这个东西你哪来的?   ”   “你果然见到他了是不是?”   哈?   “我告诉你,害你母亲的不是我,是他!都是因为他!”   南笙眯着眼睛瞪他。   “你还找借口,如果不是你,我母亲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蠢女儿,你还是这么幼稚。”   “找你谈话的确很幼稚,我就应该让你一无所有。”   南远山这个态度让南笙觉得很烦躁,她的确不该和他谈话。   没有意义。   南远山呵呵笑了两声,长叹一口气说:“我的确对她不怎么好,但是这不怪我,因为她心里没有我,她爱那个人,爱的没有理智,我不是没努力过,可是没有用,即使怀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可她爱的那个人,是想要她的命,哈哈,你说,我多不甘心。”   南笙皱皱眉,没有去辩驳,无论是南远山还是塞里斯,他们说的话都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的,她没办法是随意评价什么。   “她知道这颗肾是要给谁的,所以,她是自愿的,我成全了她,如果不是她临终告诉我,等你二十岁的时候会继承一笔遗产,我是不会留着你的,你以为,我愿意看到有一张与她相似的脸在我面前晃吗?”   南远山这辈子的谎言不少,可这一刻,南笙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那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真的让她有点迷茫。   不过再联合她已经知道的那些事,事情好像也说的过去。   “我承认,她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以前没打算给过你,不过你有种,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如今,东西都在容翎那,就是你,也不容易拿回来了吧?”   南远山勾着嘴角,像是看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   “你以为任何人都和你一样!”不管她和容翎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他都不是那种人。   “随便你。”   南远山瞥她一眼,站起身打算离去。   南笙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将那张纸收起来,心里还有点缓不过神。   如果真的是她母亲自愿的,她能拿南远山怎样?   虽然她想过让南远山一无所有,可是结果呢?   凌素素也活不过来,还要毁了别人的家吗?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小胖墩,可也不想再害了一个孩子。   南笙并没留在南家吃饭,除了一个姓,那里已经给她不了什么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南笙听到了一阵音乐声,她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市区附近的音乐广场。   喷泉,灯光,跳舞的,玩滑板的,很热闹。   南笙看了会,打算给安打电话,去喝一杯,这几年她别的不见长,酒量倒是锻炼的不错。   “姐姐?”   嗯?   南笙正按着号码,裤子被人拽住了,是一个很很白净的小男孩。   三四岁的样子。   南笙惊讶了一声,“小朋友,你叫我?”   小男孩点点头,“姐姐,我能给你拍个照吗?”小男孩右面怯懦的说。   “…”   南笙环顾一周,没有找到像孩子的家长的人,弯下身子笑着说:“小朋友你自己出来的?为什么找我拍照?”   男孩嘿嘿一笑:“我们老师今天留个作业,说要将我们眼里认为最美的人拍下来,我觉得姐姐好漂亮,就是我眼中最美的人。”   这个小男孩说话不太利落,南笙连听带分析总算弄明白了,她笑了笑。   觉得现在小孩子的作业怎么这么有趣。   “姐姐放心,您的照片我只给老师看,看完我就自己收藏,保证不给别人。”说着他还特认真的掰了下手指,比划了一个我发誓的手势。   南笙被逗笑了,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对于这个奇怪的要求,她是不太想答应的,但是这个孩子太好玩了,而且长的也很诚实的样子,年龄…   南笙心里软了软,伸出手指和他握了握:“那我们说好哦,姐姐的照片不可以给除了老师之外的第三个人看。”   说完,南笙又觉得不对:“小朋友,要叫阿姨,不是姐姐。”   小男孩虽然说话有点笨,可是小嘴还挺甜:“我觉得姐姐没比我大几岁啊,为什么叫阿姨。”   南笙被他逗的咯咯直笑,谁家熊孩子这么好玩。   南笙由着小男孩对她拍了两张,最后小男孩还觉得不过瘾,让路人帮忙,又和南笙来了一个合影。   看到有人来接他之后,南笙才笑着摆摆手,和小男孩说再见。   不远处的车上。   容義皱着眉说:“陆小航这个流氓。”   他居然摸他妈妈的腰。   林旦噗嗤一笑,看着偷偷朝他们车走过来的陆小航,笑的更忍不住。   小少爷太聪明了,如果换个孩子,估计南笙都不会答应拍照,实在是这小子太鬼精灵怪了。   陆小航拉开车门爬了上来。   “容義,容義,我厉害吧。”   陆小航一脸得意的朝他笑。   容義嘟着唇瞪他一眼,嘚瑟。   不过很快,他的手就朝他的相机伸过去。   “谁让你和我妈妈合影的。”   容義看着最后一张合影,眉头不悦的拧着,他都没和妈妈合影过。   “容義,她真的是你妈妈吗?比我妈妈好看啊,而且她笑的时候好好看。”   陆小航含着口水的说,一点也不隐藏那颗见了美女就雀跃的心。   “…”   容義现在没搭理他,低头将那两张照片导在自己的手机里,剩下最后一张合影,他犹豫了下,也传了过来。   “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不然大黄蜂不给你,我还告诉阿姨,你嫌她丑。”   容義慢悠悠的说着威胁的话,将他相机里的照片删除了,说那张合影洗出来再给他一张。   陆小航委屈的砸吧哑巴嘴:“好吧,我谁也不说。”   陆小航就是容義的同桌,容義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想了想从林旦手里拿过来一盒容梓新给他买的巧克力。   “这个给你。”   陆小航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他最爱吃巧克力了,尤其这个牌子的,北城都买不到,因为想吃这个巧克力,他和他妈妈作了好久呢。   “哇,小義你真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陆小航动作利落的抢过巧克力,啪叽一口亲在容義的脸上。   噗嗤!   林旦刚停下笑,这回更忍不住了。   容義虽然没有容翎那么严重的洁癖,可是被一个男孩子亲,他还是忍受不了的,外加容翎不在,容義瞪圆了凤眸,握拳就想去揍他。   “容義你好甜啊,啊,我妈妈来了,明天见!”   陆小航快速推门下车,容義嘟着唇,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哈哈哈。”   看着车窗外,摔了一个屁墩还要护着手里巧克力的陆小航,林旦笑的眼角都抽了。   容義瞥一眼笑傻的林旦,垂眸,有点嫌弃的擦擦脸上黏糊糊的口水,陆小航,你给我等着。   …   南笙和安在酒吧喝了几杯之后,还是觉得没劲,拉着安接着下马路。   安的酒量可没有南笙好,打了两个嗝,大着舌头说:“我说祖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感觉你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就开始不正常。”   二人晃荡到一个桥边,南笙捏着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靠在栏杆上,也不说话。   夏末的风吹在身上跟舒服,凉凉的,正好将酒劲吹了下去。   “祖宗,你说句话啊。”   安自从学了几天Z语之后,就热衷于见南笙为祖宗,因为太难伺候。   南笙呵呵一笑:“是啊,很烦,回来的时候,我想着要办两件事,收拾一个人,追回一个人,可现在,我犹犹豫豫,一件也没做好。”   安多少知道点她的事:“因为你父亲?”   “是啊,我突然觉得没意义了,塞里斯去世了,我母亲也早就不在了,这些恩怨都没有意义了。”   安了然的点点头。   “那你也放下吧,过好自己的生活。”   南笙诧异的看看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出这么有韵味的一句话。   “是啊,过我自己的生活。”南笙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我以前就是想的太多,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总会去琢磨身边每一个人的心思,想爱不敢爱,爱了,又不是很确定,怕他欺骗我,怕他背叛我,怕自己最后会一无所有。”   南笙说着,安就歪着头听着。   可能风吹的很舒适,可能酒喝的很舒服,南笙第一次对一个外国人敞开了心扉:“我也试过,我也全身心的去爱过,在我以为我的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喜欢对他分享我的每一件心事,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可是…”   “可是什么?”安趴在栏杆上,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南笙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安,我做错了一件事,可是我想弥补,但是如果他不爱我了,我要怎么办?”   “你很爱他吗?”   安抱着栏杆,像是要睡着了一样的蹭蹭。   爱他吗?   南笙低头想了一会,爱,肯定是爱的,只不过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大多都是被容翎感动的多一些。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这算爱吗?”   “咯咯,祖宗,我还以为你除了自己,不会爱别人呢…”   “…”   南笙嘴角抽了抽。   “呵呵,开玩笑啦,你虽然不爱表达,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第一眼,我就发现了,你是个慢热的人,要相处久了才能感觉的到。”   南笙听她迷迷糊糊的话,笑笑不语。   “傻瓜,喜欢就去追啊,不然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南笙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啊,不然我也不会在B国的事还没结束就跑回来,可是,我现在不确定,我这么做会不会造成他的困扰。”   “不试试怎么知道,刚刚白说你了。”   安不满的嘟囔着。   南笙瞅瞅她,突然笑了:“其实我就是想让你这么说,给我点动力,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做了小三,在挖别人墙角,可这么想也不对,他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不懂珍惜,可我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不知道,当初我在上飞机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南笙有点语无伦次,望着江面的水波,一直在嘟囔着,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感觉安好久都没应和她,南笙回头一看,只见安趴在栏杆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的喘着气。   南笙好笑的摇摇头,扔掉酒瓶,低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等南笙扶着安走到马路边的时候,叫来的司机已经到了。   俩人合力将安塞到后座上,这家伙都没有醒。   “二小姐,你们要去哪?”   南笙摇摇头:“不用管我,将她送到中海酒店,交给服务生就行。”   “好的。”   司机听话的将车开走了,南笙拍拍手,深呼出一口气,可当她抬脚要走的时候,突然愣在了原地。   ------题外话------   晚了晚了,(o′_`o)   ☆、第六章 论女人怎么追男人   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子,容翎正靠在那里,从指间弥漫出缕缕烟雾。   这会儿没有车子阻挡,他大概发现南笙望了过来,垂眸掐灭了烟,手指一弹,将半截烟头准确的投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这一系列动作熟练的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南笙不知道他来多久了,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听了多久,想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坐上了车子,准备离开。   “容翎。”   南笙喊了一句,对方像没听见一样,司机已经启动了车子。   南笙咬了下唇,感觉那红红的车屁股灯无比的碍眼,又联想到刚刚安对她说的话,勇气伴着酒劲一下子冲了出来,她头脑一热,抬脚就朝车子前面跑去。   吱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速度太快,还是刚起步的车速太慢,南笙睁开眼睛时候,她已经双臂伸展,站在车头前面,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睛。   “容翎!你不许走!”   滴!   南笙刚豪气的吼完这一句对面就呼啸而过一辆大货车。   司机还隐约骂了一句什么。   “…”   南笙一阵后怕的眨眨眼,可还没等她把胆子放下,就被人拎了起来。   “你找死是不是!”   “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容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见她喝这个样子已经够烦躁的了,她倒好,还敢拦车了。   过马路都不看车子的!   南笙被拎的脖子有点痛,被吼的耳朵也疼,不过她看着容翎交织着怒火的眼眸,咯咯的笑了:“容翎,你在担心我?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南笙笑的眼角都弯了,容翎一直在眯着眼睛瞪她,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回来这么多天,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晚风吹拂在二人的发间,有淡淡的烟草味传来,南笙顿时有点口干舌燥,她一向不太能抵挡这个男人的美色,尤其是容翎这么专注的凝视着她的时候。   她真的好想他。   这一刻,心仿佛不受控制了,耳边叫嚣着一串声音。   亲他。   亲他。   还是亲他。   南笙吸了一口气,垫脚,直接朝他的脸亲了上去。   他的唇有点凉。   带着酒气的舌尖,居然舔出一股烟草的味道,南笙蹙眉,忍不住又尝了尝,没想到,这个味道还挺好吃的。   容翎正在琢磨着是走还是留,因为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原谅她,原谅的太过轻易,她根本就得不到教训,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他已经承受不起了。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没羞没躁的亲过来,还带着一股酒气。   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因为,在唇与唇相抵的那一刹那,容翎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用三年建起来的心房,似乎在瞬间,土崩瓦解了。   南笙,他的老婆。   他从来没放弃过爱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把她蹂躏在自己的身下,想掐着她的脖子,想问问她,为什么总是要离开。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他究竟有哪里做的不好!   他究竟哪里不如那个人…   心思千回百转,容翎还是推开了南笙。   “南笙,你这算什么?”   “…”   南笙被闪了一下,差一点栽倒在桥栏上,她站好,不可置信的瞪着容翎。   他果真不喜欢她了吗?   “南笙,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也不是你想回头,我就要无条件接受你。”   容翎虽然没有拿手帕擦嘴,也没有立即漱口,可那眼神,还是有一种嫌弃在里面。   身体晃了晃,南笙的手紧紧握在桥栏上。   “容翎,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这一刻,她不敢放过容翎的任何表情。   “容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离开的,是煜洋,他骗了我,他说,我的母亲还活着…”   “你不要和我提那个人名字!南笙!不过一个消失了几年人,不过一个初恋!你就可以为了他离开我,离开我们的”   孩子。   最后两个字被容翎咽了下去,他抬眸看看她,突然笑了,笑的很讽刺,也很痛惜…   “我不是为了他!是他骗了我,到了B国,有些事情根本不受我控制。”   南笙头痛的喊着,她当时的心情根本就没有人能理解!   “已经晚了。”   容翎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在没达到他的目的前,他不允许自己心软。   可今天的南笙实在太让他意外了,他刚打开车门,她就从后面冲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先将他推了进去,后面自己也跟着坐上来。   眼皮砰砰的跳着,容翎的脸色发黑。   “你下去!”   “不要,冷。”   南笙用力的将车门关上,抬头对前面发傻的司机说:“开车。”   “…”   容翎没发话,司机有点犹豫。   “我冷,如果我冻死了,就没人给你画logo了。”   南笙耍赖的往座椅上一靠,手指拽着车门,一副说什么也不肯下车的样子。   她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与勇气了,誓要将没皮没脸进行到底。   容翎抿唇瞅瞅她,最后抬眼看向司机点点头。   车子开走了,南笙暗自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容翎将她扔下去。   可他没扔自己,她也弄不懂他的心思,这个人现在油盐不进的,到底什么意思?   道歉也道了,解释也解释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   南笙的想法不断在脑子里绕着,她现在是想和他好好谈谈,但人家不愿意,坐在那里一直轻寐着眼皮,看都懒得看她。   直到车子停在南家的门口,南笙都没找到再开口的机会,看了看窗外,南笙咬唇说:“我不想回这里。”   容翎皱眉看看她,“想去哪自己打车。”   “…”   南笙垂眸,随后笑了:“容翎,你确定要和我一刀两断?”   “…”   “你真的喜欢那天那个女人?”   南笙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自认为笑的挺得体的。   容翎没回答,觉得脑壳疼。   “好吧,那我祝福你。”   南笙说完,车门就陷入了安静。   容翎揉揉眼眶,透过夜色的玻璃窗,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南笙点开手机,屏保上是一张男人的画像,他眯了眯眼睛,只见她在上面点了点,按出了一个电话。   不是给别人打的,而是订了一个酒店,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南笙看看他,叹了一口气,推门下车。   容翎拧了下眉,忍住了没有叫她。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三少夫人已经打车离开了,而三少,则是将眉毛拧成了麻花。   “开车。”   “…”   “跟着她。”   最终,容翎忍不住吐出几个字。   直到确定南笙进了酒店,他才吩咐司机离开。   容翎的心里并不好过,这一晚上,他无数次想过妥协,想将她拉入怀里,想狠狠的警告她一番,不许再离开。   可这么做了又有什么用呢。   等她见了容義,还不是会立刻的撇开了自己。   他永远是她最先忽视的那一个。   …   南笙躺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第十次坐起来的时候,她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她究竟要怎么做!   她都将祝福的话说出口了,容翎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难不成,他真的打算和那个女人结婚?   穿鞋在地上走了几圈,南笙打开了电脑,搜了一下近几个月的北城新闻。   关于容翎报道挺少的,除了怀疑他是个单身爸爸外,没有女朋友方面的绯闻。   手指在鼠标上一下一下的吊着,南笙总觉得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以容翎的性子,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肯定不会委屈她的,不公开可以说是为了保护,可天天待在公司,也不陪女朋友,有点说不过去吧?   而且今天遇到他,她在车里还观察了,没有女人的香水,也没有女人的用品。   想到他以前…   南笙叹了口气,再在电脑上敲了一行字。   论女人怎么追男人。   撒娇?   示弱?   投怀送抱?   连着读了几条,南笙都忍不住笑了,这些网友太有才了,还有人说直接推到,霸王硬上弓,说男人都是一半身思考的动物。   南笙觉得这条按在容翎的身上不大合适,她可推不动他。   不过有一条,说是用真诚打动他,她还是挺动心的,不管怎样,让容翎知道她的真心也算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关了电脑上床的时候,南笙拿起手边的电话给容翎发了一个信息。   “容翎,不瞒你说,这一次,我就是为了你回来的,其实道歉也好,愧疚也好,我的确是没和你打招呼就离开了三年,关于这一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一句道歉并不能抵挡我对你的伤害,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这三年我也不好过,我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可我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三年我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我以为,我可以撑过去,可是我发现我撑不过去。   容翎,我爱你。”   南笙编辑完,又觉得不满意,感觉语无伦次的,想说的太多,又没有顺序,删删改改,最后一闭眼睛,发了出去。   不管了,就这样吧。   闭着眼睛等了一会。   没有回复。   看看时间,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回复。   南笙叹几口气,将脸埋在枕头上。   他真的真的不要她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南笙有点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室将图纸画出来,不满意揉了,接着画,又揉了。   直到垃圾桶满了,她才懊恼的趴在桌子上。   容翎从监控器里扫了眼南笙,疑惑的皱皱眉。   看的出来她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手指刚在电话里按了两个键,林旦就推门走了进来。   “三少,夫人刚刚来电话了。”   容翎嗯了一声,问道:“有事?   ”   林旦笑笑:“夫人找您还能有什么事。”   自从知道南笙安然无恙后,华菁因为生气,和容翎吵过两回,让他去相亲。   三少抗争几次之后,夫人也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但是这两天听说南笙回来了,她又坐不住了。   “老大说的?”   容翎毫不意外的挑挑眉,估计是容梓新那个大嘴巴打报告了。   林旦点点头。   “知道了,有空我会回的。”   容翎敷衍的说了一句。   林元嘴角抽抽,关门走了出去。   三少的话也就听听吧,昨天夫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就想随身携带的两个电话都关机了,到现在还没开呢,等他回电话,不知道几天后了。   林旦这一打岔,等容翎再看向监控器的时候,南笙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看着视频桌子上的那一张白纸,容翎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   ------题外话------   二更十点,今天头疼,争取二更多更点。   ☆、第七章 容翎,娶我好不好?   南笙这一消失就是三个小时,容翎中午特意在办公楼转悠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   如果不是她的包还在办公室,他真怀疑她是不是又跑了。   南笙再出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容翎有点意外的是,没在监控器中看见她,反而是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手拿着笔在桌子上点了点:“你去哪了?”   南笙眨眨眼,笑着说:“你知道我不在?”   “刘助理去找过你一次。”容翎想也不想的低头说,同时关了电脑屏幕。   南笙扬了下眉:“出去找灵感。”   说完,将手中的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   容翎看了一眼,这并不是公司的杯子,白瓷的,流线优美,很精致。   “干净的,没人用过。”   南笙说完,直接坐在他对面。   “还有事?”   容翎不解的看着她。   南笙托着下巴,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设计做完了?”   容翎一副要赶她走的样子。   南笙摇摇头:“没有,我找灵感喜欢看美的东西,出去晃了一圈,没有能吸引我的东西。”   容翎呵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是能吸引你的东西?”   南笙咯咯的笑了:“我可没说你是东西。”   容翎睨她一眼,手指摩挲在唇上不说话。   看她这傻样。   他怕自己笑出声来。   容翎虽然没回她短信,可今天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   南笙就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看他,美名其曰找灵感,容翎也没撵她走,低头在看自己的文件。   今天的南笙有点反常,让容翎有些不踏实,所以,即使被她看的不自在,他也没忍心轰她走。   昨天没睡好,南笙看着容翎认真办公的样子,听着笔落在纸上的刷刷声,还有屋里里让她贪恋的味道,她觉得心很踏实,不知不觉,眼皮一阖,睡着了。   容翎停下笔,看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知道他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合上手里的文件,容翎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她。   这三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无数次看着容義,就像看见她在身边一样。   当年,他对自己说,绝不原谅她,绝不让她知道容義的存在,可久而久之,他又妥协了,只要她有一天能回来就好,她能想起他就好,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这漫长的等待中,他想了又想,等她回来,他一定要将她关起来,好好的折磨她,让她尝尝自己所受的所有痛苦。   他给自己定过一个期限,如果她还不回来,他也会亲自将她捉回来,可想归想,当南笙就那么笑容明媚的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慌了。   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准备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想法,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仿佛都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化解了。   容翎不想面对这么没出息的自己,所以他一直在绷着,不对她笑,不对她有任何表情。   将空调调高了亮度,容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从休息室拿出一个毯子盖在她身上,端着那杯咖啡离开了。   南笙这一觉整整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刘助理正站在她的旁边。   “omsia大师?您醒了。”   南笙眨了下眼睛,揉揉发麻的胳膊,这才发现容翎不在办公室。   刘助理帮忙收起她身上的毯子。   “你帮我盖的?”   南笙惊讶的说。   “嗯,我怕您睡感冒了。”刘助理淡定的将毯子卷了起来。   南笙伸了个懒腰,有点不好意思,她果然一点员工的自觉都没有。   居然在老板的办公室睡觉…   “总裁今天下班早,临走前,特意吩咐我过来照顾你。”   刘助理的表情挺淡定的,南笙看看她也没多做解释,   朝桌子上扫了一眼,呃,她拿来的那个杯子居然不见了?   扔了?   还是带走了?   “对了,总裁说,今天omsia大师也可以早点下班。”   刘助理转头,笑了一下。   “嗯,谢谢。”   南笙起身离开。   这会儿的时间六点多,公司零星的有几个员工,南笙离开的时候正好听有人在议论容翎,原来他今天提前离开是给儿子过生日去了。   可不对啊,生日应该不是今天啊。   蹙眉想了想,大概是他故意的吧,避开了她生产的那天。   容義的生日的确不是今天,不过容翎每年都只给他过今天,因为这个日子,是他重新把他带回来的日子。   说是过生日,也没多热闹,不过是带他出去吃顿饭,再买个他喜欢的礼物。   若放在平时,容義肯定很开心,可今天,他并不开心。   因为妈妈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爸爸不让他去见妈妈。   除了妈妈,奶奶和姑姑他也不让见了。   容翎在北城有很多房子,若是他不想,谁也找不到他。   回到另一处别墅的时候,林旦正在厨房忙活着,看见容翎带着容義回来了,他擦擦手跑过去:“小少爷生日快乐哦。”   “谢谢旦叔叔。”容義摘了帽子,笑着说。   林旦对他眨眨眼,跑去厨房,再跑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出炉的蛋糕。   他自己做的。   容翎将玩具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挑挑眉说:“这什么玩意,确定能吃?”   “…”   林旦嘴角抽搐的看看他。   容義双手捧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看容翎:“终于知道姑姑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容翎笑,“为什么?”   “太不可爱。”   容義不满的嘟囔一句,何止不可爱,简直就是霸道,可恶的统治者。   容翎手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知道他有意见,也没搭理他。   “你们吃吧。”   说完,他径自上楼了。   容義嘟着唇,一脸的不悦。   林旦擦擦手坐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照片洗出来了。”   容義眼睛一亮。   林旦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信封,回头一看,容翎没下楼,才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照片是那天陆小航拍的,他妈妈就站在喷泉前面,笑容甜美的望着镜头。   容義手指摸摸,觉得眼眶很酸。   “她对陆小航都那么温柔,如果知道我就是她儿子,是不是会很喜欢我?”   容義有点渴望的看着林旦。   像是急需别人的肯定。   林旦连连点头:“肯定的啊,三少夫人若是知道她儿子还活着,还这么可爱,一定爱死你了。”   容義听到林旦这么说,顿时觉得心里一甜,好看的唇角勾了起来。   最让林旦心酸的是,最后一张合影,被容義P成了自己,看着这孩子看着傻乐的样子,林旦摸摸眼皮,觉得心酸的厉害。   “小少爷,你也别怪三少,估计他是怕你妈妈知道你的存在后,就不理他了。”   林旦觉得他家小心眼的三少八成就是这么想的。   容義抿了下嘴巴,不说话。   “对了,我听说,你妈妈现在就在三少的公司,在负责一个什么项目,一周后就上市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活动…”   “我们偷偷混进去?”容義趴在桌子上,立马抓住了重点。   林旦也趴在桌子上,二人偷偷击了个掌,“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肯定不能坏了你爸爸的好事,不然,肯定没好下场,外一把你送到国外怎么办?所以,你就想见她,咱们得伪装伪装。”   容義皱眉,“像陆小航那样?”   冒充别的孩子。   “嗯,差不多,她现在是设计师,你冒充粉丝找她要个签名什么的。”   林旦说着,挖了口蛋糕吃。   “…”   容義看他吃的那口蛋糕,嘴角抽了一下,下一秒还是被他说的话吸引了。   “关键咱们不知道你老子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依我的了解,他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告诉你妈妈你的存在。”   容義点点头。   林旦嘿嘿直乐。   一大一小在楼下商量着如何接近南笙的时候,容翎站在房间里,摆弄着南笙送给他的那个咖啡杯。   太了解她了,所以当她拿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杯子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可琢磨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   将杯子刷干净之后,他倒了一杯水,放在灯光下转了一圈,干净到透明的白瓷,没有任何异样。   容翎叹了口气,反手又将杯里的水倒了,他揉揉太阳穴,不过是一个杯子,他真是想太多了。   坐在沙发上,容翎准备看两个文件,当他再抬头,想喝水的时候,突然发现,桌面上空白的白瓷杯出现了几个字,如薰衣草盛开的样子。   容翎,对不起。   “…”   让容翎更意外的是,接下来几天,这个杯子每天都会出现不同的字。   第二天。   容翎,原谅我好不好。   第三天。   容翎,我想你。   第四天。   容翎,我好爱你。   第五天。   容翎,我会爱到你不需要为止。   第六天。   容翎,看到我开不开心?   后面有一个小笑脸。   第七天。   无论容翎怎么倒水再换水,字都没有出现过,而今天也很忙,南笙的方案终于敲定了,在她画了十多个之后,容翎还是选了她第一天画的那个。   面对南笙无比幽怨的眼神,他虚掩了下唇,说:“综合对比,还是第一个一气呵成的这种感觉最好,结合后面的稍微改改就行了。”   南笙今天也有事,懒得理他。   说了一句知道了,就离开了公司。   项目的发布会正常举行,容翎忙到下午去现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南笙,招呼过来刘助理询问之后,才得知,她从上午就离开公司了。   正常来说,交易结束了,她来不来都无所谓,可看不见她,容翎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是自己刁难的太明显,她生气了?   想打个电话,才发现他的手机放在家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开机了。   叹了口气,容翎想着,等工作结束以后再说吧。   人潮拥挤的会场,林旦带着容義挤了一会,问过别人之后,才得知今天设计师本人并没有来。   看着台上类似小海豚的logo,容義不甘心的被林旦带离了现场。   容翎回到别墅的时候,容義正在做作业,抬头看他一眼,赌气的又低下了头。   容翎挑眉看看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林旦立马解释说:“小少爷今天和同学吵架了。”   “…”   容翎抿着笑,这些天真有点难为林旦了,本来脑子就不好,还得想方设法的为容義打掩护。   别以为他今天没看到他们。   不过他也没打算戳破,呵笑一声,抬脚离开了。   回到房间洗个澡,容翎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杯子里面倒水。   难不成这个字只显示六天?   容翎点了点下巴,转了一会,还没有发现字。   今天有点累,将电视打开看了一会,容翎看着那个杯子还是不甘心,又往里面倒了一次水。   再倒掉的时候,果然杯子一点点的开始变色。   不同于之前的薰衣草图案,这一次居然是红色的。   红色的花瓣,一点点的绽放在杯身上,渐渐的出现几个粉色的字体。   容翎,娶我好不好?   最后晕染出的一叶花瓣上,出现一个撒娇的小笑脸。   容翎在看清这个画面的时候,耳边仿佛听见了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上重重的击了一下。   他放下杯子,身体不受控制的想冲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晕头转向的在门上撞了一下,嘶一声,他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嘴角却止不住笑。   臭丫头,和他玩浪漫是吧?   就不怕他不懂风情直接将杯子扔了吗?   或者砸碎了?   那样,他岂不是看不到她写的这么多话了?   笑着笑着,容翎觉得自己的眼角开始湿润。   他怎么这么没出息,短短几句话就心软了吗?   几句甜言蜜语就抵的住他这三年所受的痛苦吗?   他这一下撞的不清,感觉额头都青了,在地上坐了一会,容翎又点了颗烟,可不管怎么样冷静,都按耐不住他想去见南笙的心。   今天只下午没有见到她,他就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闭眸叹了一口气,容翎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车子开的有点快,到达南笙住的那个酒店的时候,也不过五分钟。   “对不起,三少,501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容翎在等着的时候,服务生走过来和他汇报一句。   “什么?什么时候?”   容翎拧眉问了一句。   “呃,今天上午。”   服务生看看电脑,如实汇报。   容翎顿时觉得心里一沉,上午?   是她离开公司的时候?   “电话给我一个。”   容翎有点急促的命令着,服务生心里一颤,立即将吧台的一个电话递过去。   容翎接过来就朝外走。   南笙现在的电话号码,他不用存就已经背下来了。   短暂的铃声之后,人工语音播报,对不起,您说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该死的。   容翎又按了一个号码:“给我查查南笙去哪了?三分钟之内!”   气的挂了电话,容翎开车就朝南家老宅走去。   南远山那里她是不会回去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回南家了。   林元这一次的速度有点慢,容翎跑到南家祖宅的时候,他还没打过来。   问了守卫一句,南笙并没有回这里。   容翎咬了咬牙。   她他妈的又跑哪去了!   用力的垂垂方向盘,林元的电话打过来了。   “对不起三少,目前还没查到三少夫人行踪,北城的五星级酒店都查过了,没有今天的入住记录”   容翎倒吸一口气,心越来越慌,不在酒店,不在南家,难不成她又走了!   是啊,听说omsia每个月都会换一个地方…   “接着查!机票!火车站!查不到就别他妈打过来!”   容翎气的一手砸在方向盘上,该死的!   这就是她的态度吗!   一边说让他娶她,另一边又跑了!   南洛辰刚回来就看见南家门口停着一辆车子,时不时传出震耳的喇叭声,抬眼看了看,车牌号上一串八,啧,这号码,除了容翎没有别人了。   他下车走过去。   屈指在门上敲了敲。   车窗降下来,就看见某人一张不爽的脸,跟谁欠了他钱似得。   南洛辰好笑:“三少将车停在这里是想开演唱会?”   容翎眯眼瞥着他,随后伸手将他抓了过来:“我问你,南笙去哪了?!”   “小笙?”南洛辰看着他挑了下眉。   见他快发飙了,才收起眼里的笑意,“她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容翎刻意忽略他那声亲密的称呼。   正事重要。   南洛辰叹了口气:“她回B国了啊,下午走的,我以为她告诉你了。”   靠。   容翎手指发颤的一把推开了他,吱嘎一声漂移,车子疾驰出去。   “等等。”   南洛辰想提醒他一句的时候,原地只留下一串尾气。   南洛辰摸摸鼻子,这么沉不住气?   南笙又不是不回来了。   “三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说。”   容翎开车子朝机场的方向奔去。   “坏消息是三少夫人订的是下午三点去B国的机票,正常的话,这会儿已经落地了,好消息是,这趟航班里没有查到三少夫人的名字,应该是临时改签了,下一班起飞的航班还有十五分钟。”   “…”   南笙的确是晚了,她本来想明天再飞过去,可安临时有事,想提前回去,原定三点,可是她的护照又出了点问题,磨蹭一下午,只好改签到晚上九点这班飞机。   她给容翎发了个信息,依旧没回。   二人此时坐在保姆车上,正赶往机场。   “我说祖宗啊,等我们到B国,都凌晨了。”安有点无奈的说。   南笙漫不经心的划拉这玻璃窗:“你忘了,还有时差呢。”   “…”   “又不是不回来,瞧你恋恋不舍的样子。”   安鄙视的看她一眼。   南笙噗嗤一笑:“我就是在想事情,哪有恋恋不舍,还有下个月的作品展,构思我还没想好。”   她现在已经分文没有了,不赚钱活不下去了。   “说到这个,我倒是一直想问你,下一站去哪?你会亲自去?总觉得你回到了这里就像要定居了一样。”   安看看手表,抬头认真的问她。   南笙咬了下唇,叹气道:“看情况吧,或许我带着作品继续流浪,或许,让作品自己流浪。”   南笙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发觉,她对家的概念和越多人都不一样,别人的家都是在指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有家人,有住所,可她对家的感觉,只有一个人能给她。   失去了容翎,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安理解不了她的弯弯绕绕,看了她一会。嗤道:“啧,你还是自己去流浪吧。”   南笙笑,安过了一会也跟着笑。   二人都不知道为何笑,笑做一团的时候,车屁股被人重重的顶了一下。   “啊,怎么回事?”   安吓了一跳,抱头惊呼。   南笙也差一点撞到头,连忙在前椅背扶了一下,抬头想看看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车屁股又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啊!这什么情况啊!”   安指着司机想让他下去看看,结果后面的车门就被人砰的拉开了,南笙抬头,还没看清来人,一把被拽了出去。   “容翎?”   南笙惊大眸子,容翎将她推在车身上,手狠狠的压在她的肩膀上说:“南笙!你他妈什么意思!回来是逗我玩的吗!”   容翎开口咆哮一句。   他真的是气昏了头脑。   “你耍我没耍够是不是!很好玩吗!”   他指了指她的车子,继续吼道:“你走!你走啊!我看你怎么走!”   南笙耳朵被他吼的嗡嗡直响,脑回路整整在外游荡了两圈,才算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人。   南笙多少有点不自在,看着他轻声的说:“容翎,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   “…”   ☆、第八章 想要个离别吻吗?   三年后的容翎,在世人的眼中是冷静,稳重,成熟的,也可以说,现在的他完全能将不动声色这几个字演绎的出神入化。   可现在,耳边的喧嚣声被他自动屏蔽了,当南笙笑着说出短信两个字的时候,容翎就知道,他失态了。   这么多天的努力与坚持就这样的瓦解了,他还没等到南笙的诚心悔悟,自己就先缴械投降了…   “容翎,我还要赶飞机…”南笙盯着他,不舍得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安在一旁急的团团乱,又不敢上前,因为她看的出来,她家祖宗还挺享受被这个男人掐脖子的。   后面的林元追了上来。   容翎余光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说:“赶个屁飞机,你敢走试试。”   说完,他拎着南笙就朝后面的车子走去。   后续的事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南笙只来的及看一眼震惊的安,不等她做口型,就被容翎扔上了车子。   “把我电话送过来。”   容翎对窗外的林元说完,油门一踩,载着南笙离开了原地。   南笙趴在车后座上,无奈的揉揉肩膀,坐起来。   “容翎,你什么意思?”   南笙心里很开心,也忍不住猜测他的心思,看他这样应该是没看到她这几天发的短信?   他是以为自己要走?   不回来了?   南笙勾了勾唇角。   容翎一路上没和她说话,大概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将车子停在一处公寓下面,容翎拉开车门,看着她道:“出来,我们谈谈。”   南笙从车子里钻出来,容翎嫌弃她动作慢,又伸手拉了一下。   “三少,电话。”   林元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他们的,一边擦着汗,一边从兜里拿出两个电话递给容翎。   屏幕是黑的,应该没开机。   容翎接过来,对他吩咐了一句,就拽着南笙往楼上走。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容翎掏出一张房卡,直接连人带门的一起推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有点像酒店总统套房的设计,只不过,这里是私宅,容翎不喜欢住酒店,就算一个临时住所,他都让人时时保持清洁,有些习惯,不管过了多久,都是改不了的。   容翎将客厅的灯打开,突来的明亮,和对面人的压迫气息,让南笙有点窘迫,她清了清喉咙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容翎看看她,抬腿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串串的未接提醒,和短信铃声,南笙眨巴下眼睛,他这是关机多少天了?   想到那一天她激动之下发的短信,南笙突然觉得燥的晃。   果然,她看见容翎在那里翻了翻,最终目光停在一条信息上,看了良久。   当她的面看那个信息,南笙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慢慢走到窗边,将额头抵了上去。   啊——   怎么办?   他会什么反应?   她一会要怎么说?   …   南笙不是那种善于主动的女孩,从她发短信,和送杯子的举动就能看出来,直面迎击,她还是有点做不出来。   这一个信息,容翎看了好几遍,看完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南笙也不知道说什么,此时房间里很安静,隐约中还能听到窗外车水马龙的鸣笛声。   容翎想点颗烟,但是摸上打火机的时候才想起,南笙还在,他闭上眼睛,将香烟放了回去。   他没什么烟瘾,只有以前玩尽兴了会吸两口,后来,知道南笙的身体不好之后,他就戒了烟,不过,兜兜转转,为她戒掉烟,同样,也因为她又捡了起来。   拇指在没点燃的烟杆上撵了撵,容翎突然笑了:“南笙,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啊?”南笙的额头从玻璃上离开,看看他,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是为了我回来的?”   容翎坐在那没动,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在香烟上弹着。   “嗯。”   南笙朝他走了过去。   “想让我原谅你?想重新回到我身边?”容翎一直头不抬眼不睁的,南笙也摸不准他现在的心情,只按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道:“是。”   “为什么?”   容翎抬起头,灯光在他的脸上拉出了一道柔和的光晕。   南笙几乎想也没想的说:“因为我想你。”   说完她又垂下了头,坐在他的对面,咬咬唇,不允许自己再逃避。   “我不知道以前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这份喜欢有多重,有多深,我从没想过,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容翎,你对我很重要,是那种无法剔除的重要,我对家人对亲人从来没有概念,也从来没去奢望过,可是,你却在无形中为我填补了这一切,容翎,对不起,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想明白这一切,容翎,你对我而言,不止是爱人那么简单,你除了是我爱的人还是我唯一的亲人,与家人,如果你不原谅我,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是经过了这一千多天的分离,南笙才对自己说,孩子可以再生,但是容翎,她不能失去。   南笙说完这些话,眼睛已经变得湿润,她没有得到容翎的回答,只是看他仰头坐在那,一只手捂在额头上,看不出表情。   “容翎,你知道吗,当我将心里的那些事一件一件剔除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世界原来只有你,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不去体谅你的感受,我还气你说话不算数,我气你在我疼的死去过来没有陪在我身边,可我更气,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说了。”   容翎动作迅速的像一根弹簧般的坐起来,直接扑到了南笙的身上,一手捂在她的眼睛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南笙没完的话,就这样吞了回去,容翎火热的舌滑进了她的口腔,翻滚,吸允,似乎要燃烧彼此生命的一个吻。   南笙的眼睛一直被捂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却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心情,愤怒,惩罚,思念,怜惜…   裙摆被撩起,一种熟悉的悸动在她的身上游走,南笙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他接下来的举动时,容翎突然停住了手。   急促的喘息在她的耳边渐渐平息,南笙的睫毛在他的手心里闪了两下。   容翎收回手,坐了起来。   “我要怎么相信你?”   “…”   南笙的体温也跟着渐渐冷却。   所以,被亲,被摸了一顿之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南笙,我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你。”   容翎拧着眉瞪他,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凶,也没有之前的冷淡,若是形容的话,好像有点克制的幽怨。   南笙无言以对,她整理下衣服坐起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什么叫我想?”   容翎不满。   “…”   “你不说是为我回来的吗?你不是想让我给你个机会吗?”   容翎又变回以往那个嚣张的口吻。   南笙用手指划拉下眉心,点点头。   容翎有点不满她这个表情,用余光瞟她一眼道: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证明给我看。”   “…”   南笙有点想笑。   容翎恼羞成怒。   “不愿意你就滚回B国去。”   “愿意。”   南笙这一次接的特别溜,还特别诚恳的加重两个字。   回B国。   呵呵,刚刚不知道谁把她拎回来的。   鉴于南笙的态度特别真诚,容翎也从刚刚失态的状态中找回点面子。   对南笙态度和颜悦色了一些,虽然有点遗憾刚刚没直接办了她,可容翎告诉自己说,来日方长,一定要趁这个时机,好好的调教南笙一番,都是他以前太惯着他了,让她无法无天。   谈话结束。   容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南笙问他一句:“你不回去吗?”   “撵我走?”容翎放下遥控器说。   “我哪敢啊,这不是你的地盘吗,要走也是我走…”   “不,我就随便问问。”南笙看他那表情,摸摸鼻子说。   她不是担心他有个孩子要照顾吗?   可想想,南笙没说出口,他们的关系刚刚有点起色,他心里的还别扭着呢,还是先别提这个敏感的话题了。   “你还有事?”   容翎看看她,南笙的电话响了几次,都被她调静音了,他不是没看见。   “没事了,我让安自己先回去了,我过几天再去。”   刚刚南笙解释过了,她回B国是有事,而且几天之后就回来了。   但容翎还是觉得不爽,大概是对她的离开已经有阴影了。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南笙挑挑秀眉,笑着说。   容翎瞥她一眼,继续看电视不说话。   南笙好笑,也松了一口气。   容翎在机场出现的时候,她也是激动的,开心的,因为她知道他还是在乎她的,刚刚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哭了,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只不过这家伙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她也没看清。   容翎还是那个容翎,不管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强大或成熟,在南笙的面前,他永远也拜托不了这些幼稚的习惯。   傲娇别扭的,一副等着她讨好的样子。   南笙看看他坐在那的背景,抿唇笑笑,既然他不想这么快原谅她,她多做一些也无妨。   “要吃什么吗?”   南笙从他身后走过去,递出一份菜单,手写版的。   容翎挑了下眉,夹过来不明所以的说:“你要订餐?”   他们从来到这里已经四个小时,的确有点饿,他正等着她说话,带她出去吃呢。   南笙讨好的笑了一些,伸手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诚意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我给你做。   ”   什么?   容翎这次的确有点惊讶,上下扫了南笙一眼,难道在B国生活的不好?   都学会做饭了?   “我在修硕士的时候,合租了一个房子,房东是个厨师,所以我学了几个菜,就想着回来有机会做给你吃。”   南笙笑着看他。   这里还有一段波折。   就是她一直有一个优点,学东西很快,本以为厨艺也一样,先放什么,后当什么,注意火候,看了两次就能做出来差不多。   可后来她发现,做出来的菜虽然看着一样,味道却大不相同。   琢磨两次之后,她就想放弃了,因为太难吃,后来,那个厨师对她笑,说她的菜难吃是因为她没感情,做的时候没感情,吃的时候也没感情,做菜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而不是当成工作,变成程序化。   再后来,她就学了几个,都是容翎爱吃的。   “要先买菜?”   容翎有点犹豫的问她,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有一天能吃饭,南笙为他做的饭菜。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也有点激动。   在他的印象中,大概只有普通的生活,能体会到母亲做的饭菜和妻子做的饭菜了。   “要买啊,这里都没有食材。”   南笙看着他说。   “走吧。”容翎长腿一迈,从桌子上捞过车钥匙。   南笙刚刚想说,他要是不愿意动,让下属送来也行,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积极的。   她笑了笑,提醒了一句:“容翎,其实我觉得你在味觉上不要抱太大期待。”   “嗯,毒不死我就行。”   容翎穿上外套和她走出去。   “…”   超市离这里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来回,容翎已经拎着一兜子食材再次和南笙上楼了。   “要帮忙吗?”   容翎靠在厨房的边上,一脸不放心的盯着南笙说。   虽说嘴上固执的说给她一个考验期,可真看到南笙为了他,咬唇对付一些食材的时候,他还是于心不忍。   当一些东西根深蒂固之后,根本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你的厨艺还不如我呢,不要看我,都紧张了。”   南笙手里握着一根大萝卜,对容翎挥了挥手。   “…”   容翎揉揉额头,转身出去了。   由她折腾吧,大不了再出去吃?   南笙准备的是三菜一汤,中西式合璧,鹅肝酱,糖醋排骨,煎牛小排,罗宋汤。   还有一道甜品,抹茶红豆。   容翎不爱吃甜食,但是红豆对她有特殊的意义,所以她做了,不吃摆着好看也行。   容翎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菜,先别说味道,首先这个卖相的确不错,不愧是做手工出身的设计师。   容翎默默的在心里骄傲了一把。   能让他惦记的撕心裂肺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啊。   南笙洗了一把脸出来,见容翎正看着那些菜发呆,笑着走过去:“担心有毒吗?要不要小的先试吃?”   容翎挑了下眉,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   南笙睁着眼眸看看他。   容翎忍着咳出来的冲动,将汤咽了下去,怎么说,味道肯定没有外表这么美好就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是以前见你吃过这些菜。”   这一点,还是南笙以前观察过的,容翎吃东西很挑,就算喜欢吃的东西,他吃的也不多。   总算知道反省了。   容翎垂眸继续夹了块牛排尝尝,很意外,比汤的味道好。   不过,相比于味道,他更在意的是这顿饭本身,就算今天南笙端出一碗黑乎乎的面条,他想他也能吃进去。   尤其是刚刚,看着南笙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他真的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南笙回来了。   他老婆回来了。   这一顿饭吃的有点久,足足一个小时,容翎才优雅的放下筷子,南笙已经困的快睡着了。   “困了就去睡吧,明天有人来收拾。”   容翎看着她说。   “你呢?”   南笙伸个懒腰坐起来,她现在的头发比以前短,刚到肩膀,这么一动,有几缕不老实的墨发从她的脸上滑过,格外的俏皮。   容翎一时心痒,可在头要低下去的时候,又忍住了,伸手将她的头发拨了拨:“今天的表现勉强及格,早点睡觉,明天去公司我事和你说。”   南笙呵呵一笑,仰头看看他:“知道了,晚安。”   “晚安。”   容翎看她一眼,从沙发上抓过外套。   南笙目送他。   容翎穿好衣服,拉开门的时候,又停顿了下,回头看看。   南笙摆摆手。   “路上注意安全。”   容翎皱皱眉。   拉开了门。   可没脚没动。   又回头看看南笙。   南笙笑。   “要个离别吻吗?”   “…”   ------题外话------   二更九点半。   ☆、第九章 我很想我妈妈,很想   容翎没说话。   南笙眼珠转了转,几步走过去,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搭,垫脚,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容翎,明天见。”   南笙的唇刚刚逃离,容翎的手腕一转,搂着的她的腰将人拽到身前,头一低,唇再次压了上去。   一个真正的吻,直到南笙憋的脸色涨红,容翎才松开她,手指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明天,我能见到你是不是?”   “…”   “我不会派人盯着你。”容翎哑着嗓子,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气息还没喘匀,手迅速的搂在他的脖子上,垫脚凑到他的耳边:“我不走了。”   “容翎,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   容翎并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深深的看她一眼,手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拍,推门离开。   门被合上。   南笙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三年前的行为,还是伤害了容翎,就想心底有了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填补的。   容翎坐在车子里点了颗烟,看着楼上的灯光久久没有熄灭,他深呼出一口气。   原谅南笙,似乎是他的本能,仿佛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要无辜的笑一笑,他总能去原谅她。   那么他在坚持什么呢?   呵,容翎捻捏了烟头,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在南笙知道容義的存在前,他也就现在能找找存在感了吧。   第二日一早,南笙就被电话铃声吵起来。   “安…”   南笙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我的天!您终于接电话了祖宗啊!”   安充满精气神的嗓音在另一头响起。   “有事吗?”   南笙翻了个身,又趴在床上,实在太困了,昨天睡的太晚了。   “怎么没事啊,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早上皇室已经有人来问我了,伯爵有份遗嘱还没有处理,还有你那个朋友,情况也不大好…”   若说塞里斯的事,南笙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那么后一句话足以让她精神了。   “什么叫不太好?”   不是稳定住了吗?   安叹了口气:“据说他的心脏出现了排斥的情况,医生已经在安排下一次手术时间了。”   南笙从床上坐起来,人已经彻底精神了。   “知道了,你先留意一下,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安也没强迫她回来,点头应到。   挂了电话,南笙的手指在一个号码上停留很久,又收了回来。   。   安说的人,正是煜洋。   当初煜洋说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是怀疑的,但是抱着好奇,还有应付的心态,她点头,答应去看一看。   结果在登飞机前,她看到了邱先生,她当时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再走已经不可能了。   记得当时邱先生只和她说了一句话,说有人要见见她。   这个人,正事B国权势滔天的塞里斯伯爵。   煜洋怎么搭上这位伯爵的她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到达B国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是伯爵救了他,并且承诺他,只要将她带来,他就让他们在一起。   南笙自然是不同意的,她对煜洋没有感情了不说,他还弄丢了她的孩子,光是这一点,她就无法原谅他,但是后来,煜洋的身体越来越恶化,他的心脏开始衰竭,动了几次手术之后,医生就说过,他的命持续不了多久了。   这和塞里斯的情况差不多,有一阵,南笙觉得,塞里斯正是在煜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会出手救了他。   塞里斯留了她三年,他说他想补偿她,把亏欠她母亲东西补偿在她的身上,只不过,这种补偿是强制的。   公主的身份,花不完的钱财,甚至omsia大师这个身份,也是根据他的喜好打造的。   南笙想着想着,伸手挡了下窗外的阳光,她刚刚答应了容翎,真的不能就这么回去。   又给B国的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们正在敲定手术日期,不过成功的几率只有三成,南笙让他们定下日期以后再给她打电话,洗漱了一番,南笙出门打车,朝LS集团奔去。   容翎对她的态度刚刚缓和,她决定等脾气敲定了,再和他说说这一切,还有当年的孩子,虽然她不想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煜洋开始说孩子没救过来,她不信,让他证实,他的确当着他的面打电话证实了,再后来,她不甘心,也给容翎打过电话,只不过他没接,她又打给华菁,对方告诉她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然,她当初就算拼了命也会回国的。   到公司的时候,南笙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思绪,那一段往事,每每想起,就针扎一般的疼。   “omsia大师,总裁让您去他办公室。”   刘助理眼尖的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跑过去说。   “哦,好。”   南笙笑笑,停住了脚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上午九点。   容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南笙走过来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坐。”   南笙看看他,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茶桌上还放着她送他的那个白瓷杯。   容翎有点疑惑的说:“为什么它今天是第一天的字?”   南笙噗嗤笑了。   “我只做了七层,也就是只有七天是不重复的字样。”   “…”   容翎觉得大早上就琢磨这个杯子的问题有点蠢,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视线。   南笙也憋着笑,大概能想象出来,容翎一大早拎着杯子倒水折腾的样子。   可杯子太小,她只能做七天不同的字样。   “下个月,你还继续办巡回展?   ”容翎将话题转移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   南笙点点头:“嗯。”   她现在就指这个养活自己呢。   容翎皱皱眉,看她说:“你不打算稳定下来?”   还要满世界的走?   南笙眨了下眼睛:“我可以不用本人去。”   “那也不行。”   容翎想也不想的说,随后他眯了眯眼睛,将桌子上的文件递给她。   “由不得你了,你自己看看?”   南笙疑惑的拿起来。   手上的东西,是一个账单,确切的说,是她欠钱的账单。   “当年你的不告而别,导致A城的古玩街,直接运营瘫痪,长话短说,工本费,运营费,亏损费,加起来,三年累计红五百亿,抛去你母亲的三百亿,还剩两百亿。”   容翎眼皮一搭一阖,面无表情说出这些的时候,南笙觉得自己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玩上瘾了这是?   就笃定她无法反驳?   南笙觉得看文件已经没必要了,直接扔下桌子上:“容翎,你就说吧,你在打什么主意?”   “上一个案子,我给你的酬劳是八十亿,已经比市场工资高出好多倍了,按正常酬劳算的话,你要还清这笔钱,需要为我打工一百年都不够…”   “…”   南笙扶额。   “我愿意以身相许,行不行?”   容翎愣了一下。   随后视线在那个水杯上扫一眼,突然觉得南笙这个表情比那个撒娇的表情还生动。   心里都快膨胀成了,但容翎还是嘴硬的说:“我现在,还不想娶你。”   “…”   南笙抬眸,忍着扑上去咬他两口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没钱。”   容翎但是被她这个坦白劲逗笑了。   “我听说你巡回展一次的收入大概这个数,那我就开恩一次,用双倍的,以后你的作品就在LS展出,如何?”   “这样你不用二十年,就可以还清了,但是上班时间,得由我定。”   “…”   “容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算计?”   让她在LS展出作品,那么给她的钱,和她赚的钱,不都在他自己的腰包里吗。   容翎挑挑眉:“我以前也没发现你…”   “好,我同意。”南笙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以后公司的每笔慈善,都会写上你的名字。”   容翎想了想,补充一句。   南笙笑,点点头。   压榨就压榨吧,他开心就行。   容翎的确很满意,因为这一次合同上的名字签的是南笙。   二十年,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再离开。   而二十年之后,他也不会让她有力气再离开。   签好了合同,容翎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束缚她的自由,有事出去可以和他请假,每天的工作量随意,若是有灵感,画的稿子先给他过过目。   容翎把那所公寓的房卡交给她了,若是不想回南家,去那里就行。   这一天中午,南笙出去喝咖啡,托着下巴构思下一套作品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人。   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大学四五岁的样子。   南笙挑了下眉,就见这个小男孩打扮的人坐在了她的对面。   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小朋友?”   南笙笑着打了个招呼,可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心里莫名的一痛。   这目光,这眼形。   凤眸,只不过涂了烟熏,破坏了美感。   给这么小的孩子涂烟熏妆,不知道哪家大人干出的事。   小男孩一直紧盯着她看,目光有些熟悉也有点灼热,那种深深的渴望,让南笙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为何不舒服。   “小朋友,有事吗?”   南笙忽略了心里的那点不适,看着他说。   男孩一直没有摘口罩帽子,看了她一会说:“omsia,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   虽然这打扮不伦不类的,可这孩子的声音很好听,脆脆的,发音很正。   这么小的粉丝?   南笙笑:“你确定不是代替你家大人来要签名?”   “…”   容義眨吧下眼睛,不是他想哭,而是林旦叔叔他涂的烟熏太刺眼睛了。   南笙见他不好意了,也不逗他,接过他的本子,拿笔在上面签了一个名字。   健康成长,好好学习。   Omsia。   容義揉了揉眼眶,“可以送我个中文签名吗?”   说完,容義又有点后悔了,听林旦叔叔说,妈妈是个很多疑的人,他这么做会引起怀疑吧?   南笙拿笔的手停顿了下,侧头看看他。   最近遇到的奇怪小孩还真多。   想了想,她还是在英文名的下方,又写了两个大字:南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大概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没有免疫力吧。   容義看清那两个大字,惊讶的挑了下凤尾,这个动作和容翎一模一样,南笙忍不住呆了呆。   “小朋友,你知道我的中文名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   容義的手在裤子上抓了一下,怎么回答?   他不想说谎…   可北城姓容的,还是凤眸…   “带口罩不热吗?”   南笙敲了敲手指,感觉他眼珠悄悄转的时候特别可爱。   “我感冒了,怕传染您。”容義闷闷的说。   他不想叫她阿姨,也不想叫她姐姐。   可妈妈,不能叫,   “小義,我叫小義。”   容義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義字,递给南笙。   義。   南笙看了看,这孩子的字和他形象挺不相符的,工整有力,锋利又不失内敛。   要叫就叫容壹,壹,什么都是第一,多好。   这是曾经她无聊和容翎抬杠说的一段话。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估计也就这么大吧,南笙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孩子,总是能勾起那些她刻意忘记的回忆。   “omsia?您有心事吗?”   容義看看手表,正常来说,应该离开了,可他还是想和她说几句话。   她的声音很好听,目光也很温柔,气息可是他贪恋的味道。   “大人都有心事呢,不像你们小朋友,每天都没烦恼一样。”   南笙喝了口咖啡,非常有耐心的和他聊天。   “小朋友也有烦恼的。”   容義补充了一句。   “哦?你有什么烦恼。”   南笙好笑。   “很多,不过最大的烦恼,是因为妈妈。”   “嗯?”   南笙看着他。   “因为我想妈妈,很想。”   南笙蹙蹙眉,想着该不该问下去,就见这个孩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跳下了椅子。   “南笙同学,再见。”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南笙揉揉额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一个高大的人影将他抱了起来。   南笙手里还拿着那个義的纸片,她笑了笑,也没多想。   大概是谁家的小少爷吧,不能用真面目见人?   真想将他那烟熏妆蹭下去,好好看他的眼睛长什么样。   容義抱着签名上车的时候,林旦凑过来,紧张的说:“我的小少爷啊,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差点被你爸的人看见了。”   容義摘了口罩,大口的喘了两口气。   闷死他了。   “看见了吗?”   “没有。”   林旦回答完,看看他的脸,最后目光停在那烟熏涂的眼尾上哈哈笑了。   容義无语抽着纸巾擦脸,可越擦越黑。   “用这个擦,卸妆的。”   林旦从包里翻了翻,递过去一包卸妆棉球。   容義擦着眼角,随后对林旦说:“旦叔叔,你知道我妈妈住在哪里吗?”   林旦瞪着眼睛说:“您想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位置。”容義一脸神秘的说。   …   因为容義的出现,南笙卡了好几天的思路瞬间通畅了,回公司化了几张构思图纸之后,她推开了容翎的办公室。   容翎正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南笙看着他说:“看什么这么出神?”   容翎迅速的关了屏幕,清了下嗓子道:“怎么了?”   南笙拉着椅子坐下,“给你看几个图,顺便,有事情想和你说。   ”   B国那里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她的确该回去一趟了。   容翎拿着那几张图纸看,这一次并没像以前那样故意挑错,南笙画什么,他看着都挺好看的,只不过是找借口让她没事过来而已。   看了几分钟,将纸放回桌子上。   南笙在出神。   容翎晃了下椅子,“确定了图样就交给下面去订做吧,怎么,还有什么事?”   “嗯,这两天,我就把下个月的设计作品交上来,同时,我还要请个假。”   “…”   容翎看她:“必须要回去?”   南笙点点头,随后用手指在额头上杵了杵。   “塞里斯有遗嘱留的是我的名字,尽管我不想接受,可皇室那里还需要有个交代,他没有子嗣,所以有些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容翎见过塞里斯,可当初他的心情很暴躁,并没有多打听南笙的事。   此时,他倒是想听听她这些年发生的事。   “他和你母亲是恋人?”   容翎猜测的说。   南笙蹙了下眉:“算是吧,我母亲被摘的那颗肾,就在他身上。”   ☆、第十章 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   塞里斯与凌素素的相遇很奇葩。   他们的故事,也正是像林绅所形容的那样,在她失踪的那天开始的。   塞里斯是二十年多前B国皇室掌权的第八子,虽然是华裔私生子,可是他很受宠爱,唯一遗憾的事,是从他出生的那天起,就患有先天性疾病,需要靠不断的输液与透析才能过活,皇室这些年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医生,大多也与他有关。   当时塞里斯的医生正是云家弃子云昆松,他提出一个建议,就是说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做肾移植手术,手术成功的话,塞里斯就完全有可能从轮子上坐起来。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同意了他这个方案,也打算一试,可难题是,塞里斯的体质特殊,血型也特殊,很难有合适的载体。   这么一找,就是好几年,渐渐的,他们又把目标扩大了,只要出入B国的人,无论国籍,都要着手查一查。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凌素素的出现,因为她是演员,所以查她的资料很容易,云昆松惊讶的发现,这个当红的华人明星居然具有和塞里斯一样罕见的血型。   于是当晚,凌素素就被带走了。   那天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抽了她的血,和一笔可观的封口费,凌素素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外加她本身并没有背景,知道对方不好惹,就没有声张。   后来,化验结果出来了,凌素素和塞里斯的血液竟可以完全相融。   这是寻找了这么多年,唯一完美的合适人选,国王大悦,想亲自见见这个女孩,塞里斯得知也很高兴,得知对方是个华人明星,好奇的也想见见。   就这样,凌素素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目标,一个无法反抗的供应者,手术不是一次性就可以完成的,小心起见,云昆松需要凌素素没隔几天就要为塞里斯输血,让二人的血液和器官尽大可能的适应与融合。   这样的过程长达几个月。   “结果,你母亲爱上了他?”   容翎一直安静的听南笙在讲述这个故事,见她停在这里犹豫了会,开口插了一句道。   南笙看看他,摇摇头:“塞里斯对我说,是他先爱上我母亲的,毕竟,我母亲本身是不情愿的。”   容翎了然的点点头。   “后来,在快要移植肾的时候,塞里斯才得知,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个手术就是在以命换命。”   “可那个时候的塞里斯已经爱上了凌素素,他不想那么做,他想拒绝,想告诉她的时候,他的妹妹居然先找到了我母亲,说明了这一切。”   当时的凌素素已经爱上了塞里斯,也做好了捐一颗肾的准备,可她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塞里斯对她的好,是因为,他想要她的命,这是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接受的,而且在那种时候,她已经无法去验证他们爱情的真伪,所以,在快要手术的时候,凌素素跑了。   后面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是一系列的报复,事业上的打压,和一次又一次的通缉,凌素素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塞里斯做的,心灰意冷,绝望之下,她遇到了南远山,几乎是没有反抗的,被他强了,怀了南笙,然后嫁给了他。   容翎听完,他看看南笙,叹了一口气。   原来南笙这个性格真是随了她母亲的,倔强,不自信,如果当年凌素素去问问塞里斯,或许,他们不一定有今天的结果。   当然,他也就遇不到南笙。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注定吧。   “这些事,都是塞里斯以他的角度告诉我的,我并不清楚我母亲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猜,她最后应该是想明白了,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做那个手术,塞里斯醒过来的时候,想杀了我,因为我的存在,是我母亲背叛了他的结果,不知道是他最后心软,还是云昆松心软,那根针,歪了一下。”   南笙叹了口气,这些事都是她最后想通的。   她选择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想了结了此事,凌素素也好,塞里斯也好,包括南远山,她都不想再为他们的事,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活。   南笙手支着下巴,坐在容翎的对面,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闪了两下。   她说:“容翎,我以后,会学着信任你。”   容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这一动作,让二人都僵了了一下。   南笙睁着眼睛看他。   容翎快速的收回了手,背对着南笙的耳根有点红。   手怎么就这么欠呢。   南笙噗嗤一笑。   刚刚有些感伤的样子一扫而光,她将身子凑近了容翎一点:“容翎,其实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容翎抿了下唇:“好好坐着。”   南笙笑的更欢,漂亮的指甲在他的下巴上捏了捏,唇瓣凑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吻。   南笙亲完又迅速坐回了原位,看着他笑。   容翎看了她一眼。   “得寸进尺。”   看着容翎想笑又忍着的样子,南笙心里一软,似乎有无数的泡泡从眼前飞了出来。   美好的画面让她眼睛发涩。   她真的该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失去他。   不过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煜洋是容翎最讨厌听到的名字,可是她不说,等他知道,她回去又要见他,不知道会不会又生气了…   “要去几天?”   容翎态度很好的问她。   “三五天吧。”   南笙犹豫了下。   容翎点点头,“好。”   这痛快的态度,让南笙有点愣怔,“哪天走?”   “明天,还没订票。”南笙不敢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容翎挑了下眉,随后点头。   其实他也没什么想法,只要她能按时回来就行。   到最后,南笙还是没说出另一件事。   算了,她见煜洋也是因为他的病情,容翎知道的话,也不一定会误会。   南笙离开容翎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没有再说话。   正常来说她应该松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以前有时候会嫌容翎太黏她了,让她没有自由,可现在,容翎变得正常了,她又觉得失落。   她这就叫做犯贱吧。   南笙默默的嘲讽自己道。   容翎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先是南笙说要离开北城去B国,接着又是容義出事了。   学校的老师给他打电话后,他直接就奔去了医院。   看着头上贴一块纱布的容義,容翎忍着怒火道:“怎么回事?”   容義并不是喜欢挑衅的性子,但也不是个受欺负的主,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先生…”   一旁的老师想解释,容翎余光朝她看了一眼,对方顿时闭嘴了。   林元将屋子的人都请了出去。   容翎朝容義走了两步,坐在他对面的病床上:“自己说,怎么回事?”   容義垂着头,不肯说话。   容翎看着他,语气逐渐冷下来:“容義,我在和你说话。”   一般这个时候,容義都知道,容翎的耐心耗尽了。   他咬了下唇,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去。   容翎看了一眼,只见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手机是容梓新给他买的,容義以前带着的时候还嫌款式太像女孩子来着,难不成就因为手机?   “午休的时候,我睡着了,有同学偷我的手机。”   所以,他才动手。   来的路上,林元汇报过了。   容義和一个同学打架,老师都拉不开,对方现在还在隔壁的病房呢。   “你确定他是偷,而不是因为好奇想看看?”   容翎抱着胳膊,目光探究的看着他。   “没经我允许就是偷。”   容義很固执的说了一句。   “人不大,下手还挺狠。”   容翎看看他的手机,也没说什么大道理,他自己不去遵守的东西,他也不想勉强容義去分辨那些是非曲直,不主动欺负别人,不被欺负,想做什么就去做,自己能承担后果就行。   将电话夺过来的时候,容義有点紧张,可他不敢去抢,他也抢不过容翎。   单单是一个手机,不可能惹怒容義,容翎点开手机翻了翻,果然,在相册里面看到了三张照片。   还有一张签名,用手机拍了下来。   他下意识慌了一下,可随后又想明白,容義应该没正面接触南笙,不然她今天在办公室就会是另一张面孔了。   电话肯定是不能用了,屏幕都不清楚了,容翎握着手机,盯容義盯一会。   预想的怒火没有到来。   反而是脑袋的头发被抓了两下,容義抬眼看看他。   容翎站了起来,对他说,“走吧,你不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吗。”   “…”   这件事还没结束,带着容義回到别墅,华菁就找了上来。   这个时候看见自己的母亲,容翎有些头痛。   华菁没先找他算账,反而是扑向了容義。   “哎呦,我好好的孙子,这是怎么了!”   “疼不疼?”   华菁蹲下身子,看他的额头。   “怎么还出血呢?”   纱布有点红,华菁心疼的想碰碰就不忍心。   “奶奶,我没事。”容義瞅瞅容翎,笑着和华菁说。   “哎呦,乖孩子。”   华菁半蹲在地上抱着小義,同时向目光射向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人。   “我说容翎!你要是当不好爸爸就把小義交给我!”   “这不可能。”   容翎想也不想的说了一句。   华菁愤怒。   “你看看这些年,孩子跟你遭了多少罪,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我好好的孙子被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家长折磨成什么样!”   自从有了容義,容翎可以说是彻底的在华菁面前失宠了。   这都被骂多少次了,容翎佯装抠抠耳朵,没听见一样。   华菁骂了他一会,让小義先上去洗手。   客厅安静了一会,她直接坐到容翎对面:“我知道她回来了,我告诉你容翎,明天,你必须给我相亲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   说到这里,华菁气不打一处来!   容翎抬眸看看她。   “你瞪也没有用,我们容家不会再接受她!小義为什么失踪,我儿子又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不死不活,还…”   “我什么时候不死不活了。”容翎笑着打断了他。   华菁瞪眼:“你别和我嬉皮笑脸的!当初我就不同意,她母亲是凌素素,就这一个身份,我就觉得她以后少不了麻烦,果然,你看看,短短几年,你们消停了吗?折腾了几回!若不是我们小義命大!我去哪找孙子!”   她就想不明白,他儿子怎么就吊在叫南笙的这棵树上了。   “所以你当初就告诉她孩子没了,是吧。”容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说。   华菁愣了一下,随后瞪他:“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想和我翻旧账?”   当初南笙电话打来的时候,容翎刚带着容義回北城,父子俩的状态都很不好,南笙一连打了几天的电话,他都没接。   后来她接了,她当时也以为南笙是因为一个男人,扔下容翎和孩子走了,所以一气之下告诉她,孩子没有了。   本来她是背着容翎的说,后来还是被他知道了,可他却没发火,只是看着孩子,一直笑。   那笑容,到现在华菁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   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现在提起这件事了。   容翎有点疲惫的靠在那,盯着头顶的灯光说:“当初,我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就是因为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可我没想到,您先替我选择了,当时我就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我心里一直清楚,无论哪一天,只要我告诉她孩子找回来了,就在我的手里,我想,她能克服一切困难,立马回到我身边,可我又想,这真是我要的吗?不是,就算她回来也是为了孩子,而不是我,在南笙的心里,我似乎总是排在最后一位,我以为我不在乎,其实我在乎,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也想要平等的待遇,为什么我的心里都是她,可她的心里,只有我的一小部分,所以我一直在等,我等她真正的回来,为了我回来。”   所幸,他终于等到了不是吗,   “华夫人,南笙是我的老婆,也是容義的妈妈,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何况,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她。”   容翎说完,似乎有些累,他看了一眼明显僵住的华菁,慢悠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脚朝楼上走去。   “听够了?”   容翎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一脸惊讶的容義。   和他老子玩间谍游戏,还嫩着呢。   容義见自己偷听被发现了,鼓了下腮帮子,抬头对视着他问:“真的是这个原因?”   容翎挑了下眉。   容義鼓起勇气说:“容翎,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让我见妈妈?”   他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他也明白,他快三十岁的老子居然在和他吃醋,在和他抢妈妈!   容翎哼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容翎同学,你真幼稚!”   容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明白大人那些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奶奶不喜欢妈妈,可刚刚的谈话就是让他听懂了,容翎是在嫉妒他在他妈妈心里的位置。   虽然,他都没见过妈妈…   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委屈,他才是那个无辜的好吧。   容翎笑了,伸出两根手指在容義受伤的位置弹了弹。   并且用一副教导他的口吻说。   “这才叫幼稚。”   “——”   容義嘶了一声,捂着脑门朝后蹦了两下,差点被地毯绊倒,这还不算完,他老子居然一直用嫌弃他笨的表情看着他,丝毫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   容義真的差点忍不住像女孩子那样大喊一声,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儿子啊!   有没有这样当爸爸的啊!   可是,他只能幽怨又抗议的瞪着他,大眼瞪小眼之后,容翎轻笑了声,没有丝毫愧疚的离开了。   “…”   容義砸了下嘴巴。   伤口好疼…   ------题外话------   这两天堕落了,十一点就坐在屏幕前,这个时候了才杵出一章来,哎,状态不好,疲惫期╭(╯^╰)╮   二更十点,有可能提前,看速度吧…   ☆、第十一章 这么嘚瑟的容翎   南笙下了飞机,就看见安站在不远处对她挥手。   “嘿,祖宗,您终于回来了。”   安笑着去拉她的行李,这里的晚上有点凉,南笙将外套的拉链拉上,看着她说:“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哪件事?”   安歪头看她。   南笙白她一眼。   安咯咯笑了一声,随后又换成严肃的口吻:“伯爵这里是没什么情况,只要您签几个字就行,那些人巴不得您什么都不继承呢,另一头,听说您那位朋友已经进手术室了,今天做的。”   “怎么没通知我?”   南笙疑惑的看看手机。   安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病人吩咐的吧。”   南笙出了机场,就将手机打开,并没有任何信息。   叹了口气:“算了,先回住的地方吧。”   “嗯,都收拾好了。”   安和她一起坐上了车子。   南笙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如非必要,她并不愿意去皇室。   以前那些人顾忌着塞里斯不敢对她怎么样,可现在不同了,她不想继承塞里斯的遗嘱有一方面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不是怕,而是累了。   还有一点,她并不觉得塞里斯欠她什么,要说欠,也是欠她母亲的。   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国度,南笙的心思有点复杂,当初她见塞里斯第一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距离机场的不远处,他亲自来接的她。   那个不管春夏秋冬,都穿着黑色大衣的中世纪绅士,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她很像。”   他的Z语很标准,是他告诉她,这些都是她母亲教他的,还有他喜欢听的歌剧,喜欢看的古玩珠宝,这些,都是和她母亲曾经做的事。   他说,希望她能在他生命最后的三年中陪着他,这样,他会觉得,她母亲还在他的身边。   当时她真的挺不理解的,他对她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捏了捏太阳穴,南笙收回了目光。   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这些,已经与她无关了。   将南笙送到她的公寓后,安并没留下,嘱咐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房间的确收拾过,很干净,南笙有点累,简单的洗漱过后,就上床睡觉了。   煜洋的手术一共要经过三个阶段,昨天第一阶段,医生说挺成功的,只要他能正常醒过来,恢复正常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项。   南笙走进病房的时候,他还昏迷着,脸上还扣着氧气罩。   他的脸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吓人了,两年前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植皮手术,虽然还是和他最原始的样貌有点气区别,但远看,还是挺帅气的。   南笙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默默的坐了一会。   “omsia公主?您来了?”   看护走进来记录数据,看见南笙打招呼说。   南笙点点头。   看护是一直照顾煜洋的一个当地女孩,她看着南笙似乎想起了什么。   “啊,omsia公主,您等我一下。   ”   说完,女孩连忙跑了出去。   南笙疑惑的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看护女孩拿了一个本子过来。   “omsia公主,这是煜先生进手术之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您来了,就交给你。”   其实煜洋的本话是,如果他醒不过来了,就让她交给南笙,大概因为语言的关系,看护以为,昏迷和醒不过来是一个意思。   一个黑色的日记本,南笙见过,这是煜洋记日记用的。   南笙接过来,看看外皮,就放进了包里。   应该是煜洋想对她说的话,他想说什么,她大概能猜到。   陪床陪到下午,煜洋没有醒来,南笙便和安去了一趟皇室。   主要是处理塞里斯遗留下来的一些遗产,和遗嘱里的交代。   还挺顺利的,因为她不打算分割皇室的一草一木,所以皇室的其他人员对她都挺客气,处理好这一切的时候,这些人还纷纷叮嘱,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开口就行。   南笙笑笑,并没有当场拒绝这些虚情假意,他们不找她麻烦,她也懒得往这些人面前凑。   “解决这件事,要不要庆祝一下。”   从皇室出来,安看着无比轻松的南笙说。   “不想去酒吧,去我那里吧。”   南笙看看她说。   “好啊,不过,你不用去看你那个朋友吗?”   安提醒一声道。   “我吩咐那个看护了,如果醒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也好,不然你一直陪着也不是个事。”安皱眉说。   南笙笑,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吧,安大厨,今天看你手艺了。”   “我的天,原来你是抱着这么个目的。”   “当然。”   南笙也是偶然才发现,她这个助理的手艺,并不比当初她学艺的那位厨子差。   …   连着两天,煜洋都没有醒,南笙不禁有点着急,他迟迟不醒,就说明,他的身体有变故。   医生又过来检查两次,说这种情况只能继续等待,要时时留人看着,氧气罩千万不能掉。   目前只有一个看护,再还没寻来新的护工交替的时候,南笙只好与这位小姑娘轮换,让她回去休息。   又陪了一天一夜,新招来的护工终于到了,南笙有点疲惫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小姑娘立马窜到眼前:“omsia公主,您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有事情我给您打电话。”   连着两三天都没怎么睡,南笙的确有点累,揉了揉额头站起来:“行,那我先回去了。”   “您小心。”   南笙刚站起来有点晕,小姑娘立即扶了一把。   “谢谢。”   南笙摆摆手,回头看看依旧昏迷的煜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今天已经第五天了,到了她和容翎约定的日期,可煜洋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已经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回去,有点半途而废…   昏昏沉沉的回到公寓,南笙想着洗完澡给容翎打个电话说一声,可没想到,她从浴室出来之后,一头栽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困了。   这一觉睡的有点沉,窗外的阳光从东面到西面,天色越来越暗,南笙都没有醒。   电话响了好几声。   门铃又响了好几声。   最后在门快要被踹开的时候,南笙才动动手指头翻了个身。   好吵。   砰砰砰。   不对,这是在砸门?   南笙一个激灵坐起来,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来砸门的除了安那个彪悍的女人应该没别人了。   南笙也没顾着自己现在的穿着,将浴袍的带子随意的系了一下,没顾着穿着就跑了出去。   “来啦!别敲了。”   “门都砸碎了!”   南笙嘟囔的打开门…   “…”   “你!”   “容翎,你怎么来了?”   南笙惊讶的睁了下眼睛,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穿着,啊了一声转身就想往回跑。   容翎气息还没喘匀,看着南笙明显刚睡醒的样子,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啊——”   “容翎,你这是做什么!”   南笙惊呼一声,就被容翎抱起来压到距离二人最近的沙发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   南笙想说她没听到,但是被容翎这么火热的目光盯着,她又咽了回去。   “期限已经过了。”   容翎气息不稳的在她耳边说着。   如果不算时差,现在的确已经过了第五天。   “南笙,这是你逼我的。”   “…”   南笙还在想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浴袍的带子里被拽开了,有点凉的手指揉搓在她的皮肤上。   “唔…”   …   南笙其实也想过,等她回去以后,诱惑他,扑倒他,看他还怎么对自己傲娇。   可想象是美好的,还没等她去落实,就先被容翎吃干抹净了,他们三年后的第一次,一点都不浪漫不说,地点还是在沙发上,粗暴简单的,让她有些无力承受。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容翎。   而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   容翎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思想遵循了他身体的渴望。   要她。   只要她。   什么克制,什么惩罚,通通都不想了,她回来了,为他回来了,这就够了。   五天,他已经等到极限了。   他不想再浪费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三个小时之后。   容翎搂着南笙,张嘴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容翎,你没完了是吧。”南笙嗔怒的吼了一声,捂着耳朵滑进了被子里。   再也不要想着扑倒他了,体力上完全不成对比。   容翎呵呵一笑,也跟着钻进被子里,不安分的将她拱了出来。   “干嘛,你幼不幼稚。”   南笙瞪着眼睛说,这一幕突然让容翎想到容義之前骂他的那句幼稚。   忍不住笑出声。   还真是母子,俩人说话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还不回去?”   容翎虽然笑,也没忘了秋后算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脸上蹭着。   这丫头的五官似乎长开了,越来越觉得勾人。   刚刚降下去的欲火,又有点蠢蠢欲动。   “容翎,你讨不讨厌,不是咬就是戳。”南笙简直是无语了,从这个男人进屋,她的身上就没安生过。   容翎看着她勾唇,不满意的捏捏下巴:“别转移话题,不是想让我娶你吗?不是回来哄我的吗?这才几天,就说话不算数。   ”   “…”   南笙觉得,此刻的容翎怎么就这么嘚瑟呢。   就差安根尾巴在那摇啊摇的。   “别想着糊弄我,不然我现在就回Z国,随便找个女人结婚。”   容翎扫她一眼,威胁的口吻道。   “你这是威胁我!?”   南笙顿时想到那天的那个女人,有些不爽的说。   “这就是你的诚意?”   容翎皱皱眉。   “…”   南笙的身子往旁边挪挪,叹口气道:“有些事耽误了。”   “嗯?”   她挪一点,容翎就凑近一点。   “容翎,你刚刚什么意思,占了便宜不认账吗?”   “…”   “谁先谁便宜?明明是你想以身相许。”   容翎非常坦然的说。   “我这是从了你,你还不满意?   ”   “…”   “说吧,究竟什么事,别转移话题。”   “…”   南笙的预感是准确的,三年后的容翎的确很难搞,二人在床上像两只蛹宝宝拱来拱去,你追我赶,最后又是一阵阵喘息传来,到最后,也没把事情说清楚。   容翎今天在公司给南笙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听之后,就扔下所有事,买了一张机票飞过来。   他其实清楚南笙不会再不动声色的离开,可就是心慌的不受控制。   好好的为什么不接电话?   五天已经到了,她是出了事,还是什么,他不敢想。   就连敲门的时候,他都在胡思乱想,可没想到,在他火急火燎的惦记时,她居然在睡觉。   多么哭笑不得的事实。   手指缠绕着南笙的墨发,容翎在心里无声的妥协,算了,折磨她还不如折磨自己来的痛快。   遇到她,注定是他这辈子的劫难。   南笙白天睡多了,这会不困,扭头时,发现容翎还在看着她没有睡觉。   “怎么还不睡?”   南笙侧头支着脸道。   “想看看你。”   容翎摸摸她的脸。   “有什么好看的。”   “想把这三年没有看的,都补回来。”   容翎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   南笙咬了下唇。   也摸摸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   “那我也看看你。”   说完,二人都噗嗤一笑。   气氛刚刚好,南笙见他不睡,想了想,还是将煜洋的事告诉了他。   “他在这里一个人亲人没有,我想等他脱离危险,或者结果出来再回去。”   在说到煜洋的时候,容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心胸再宽广也无法原谅这个男人。   南笙对煜洋也算不上原谅,只不过在生死面前,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我已经让人将他的母亲请过来了,到时候,他的事,你可以放下吗?”   容翎问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他选择原谅南笙,但是不会让她继续与这个人有牵扯。   “他母亲可以下床了?”   南笙有点惊讶,记得之前她没走的时候,就问过煜母的情况,听说行动都困难。   容翎点点头,“自从知道她儿子还活着,她的求生意志就变强的,现在除了部分皮肤不能恢复,行动并不受限制。”   当然,她的精神状况还有点问题,但那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让他们母子能重逢,他已经善心大发了。   南笙坐起来打量了容翎许久,见他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才点点头。   “好,等她母亲过来,我就不会再管他的事了。”   他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再这么牵绊不清,只能是害了彼此。   容翎很满意她这个答案。   眸色缓了缓,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南笙,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   “…”   “那你愿意娶我吗?”   南笙得寸进尺的凑过去。   其实没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都有点后悔,已经容翎天天要吵着办婚礼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痛快点答应呢。   若是早早的将他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那么她现在追回也容易些。   也免得那些女人凑到他身边去。   “愿意。”   容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一直都愿意。   纵欲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二人直到下午才爬起来。   容翎说话算数,他们收拾完去医院的时候,果然有一个围着黑色围巾的女人站在那。   从露出的眼睛看,正是煜洋的母亲。   女人盯着南笙看了一会,又看看容翎,随后转过头。   “他今天有苏醒的迹象,你放心吧。”   声音有些沙哑,南笙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   “南笙,对不起。”   “…”   “走吧。”   容翎拍拍南笙的肩膀,轻声说。   这一趟,他就是让她安心的。   “你们,保重。”   南笙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回头望望身后的两个人。   又悄悄的转过身离开。   再见了,煜洋。   从此以后,他们将再无关系。   其实人生就是如此,短短的几十年,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喜欢的人,也有讨厌的人,就像出现在一张纸上的许多线,平行,交叉,分离。   只有遇到人生中真正的另一半,为你量身打造的另一半,让你愿意从直线变成曲线的另一半,组成一个圆,一个任何人也无法拆散的圆满结局。   ------题外话------   啊,来不及查错字了,明天统一改吧。   ☆、第十二章 他就是容翎的那个孩子?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却赔上了他的整个青春。   他爱了她八年,追逐了八年,到最后,还是要失去。   煜洋宁愿自己没有醒过来,这样他就不用面对接下来无望又孤寂的人生,可是他醒了,在南笙真正离去的这一刻,氧气罩的上方,一滴晶莹的泪水滑了下来。   他不是输给了命运,而是输给了一个叫做容翎的男人。   …   回到北城。   南笙看看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容翎,又抬眼瞅瞅时间,“容翎,你还不回去吗?”   容翎握着遥控器,余光看看她,不满的道:“想撵我走?”   南笙笑:“哪敢啊,不是怕你累到吗。”   再说,他不是还有个儿子要照顾吗?   容翎不开口,南笙也不敢问,总觉得孩子的这个话题,就像一根刺一样耿在她的心口。   她不是不能接受那个孩子,只是…   而且,她一直没弄清楚他们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当时医生说是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孩子呛到了羊水,可她明明听到哭声了…   南笙安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电视出神,容翎看看她,心里有点犹豫怎么告诉她容義的事,这件事其实是瞒不住的,他也不可能总不让她们母子相见,南笙若是知道容義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同时也会尽最大的可能去弥补她缺失的三年,容翎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他要被冷落的画面。   南笙对孩子的执念,他不是不了解的。   放下遥控器,容翎朝南笙的位置挪了挪,手一伸,将人搂了过来,   “在想什么?”   南笙回神,容翎已经整个人都压压了她的身上:“容翎!你之前都是装的是不是?!”   她居然真以为这家伙改邪归正了,清心寡欲的和正人君子似得。   容翎勾着眼角笑着。   “都攒着呢,一起收拾你。”   “混蛋,你想压死我——”南笙喘了两口气,伸手去推他,但容翎的动作更快,一拖一拽,彻底将人压在了身下。   “…”   “等等。”在吻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南笙突然制止了他。   容翎垂眸看她,南笙说:“容翎,现在是我在追求你,也是我在向你求婚?”   南笙嘴角含着笑。   容翎挑了下眉,有点不解,他不是都答应了吗。   南笙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在容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而上,直接坐在他的后背上。   还不老实的往下压了压。   容翎闷哼一声,随后笑了。   南笙没敢太过分,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老实的坐在他的腰上。   “容翎,我问你,你现在的户口本上真的是丧偶?”   “…”   容翎笑了声,没说话,他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南笙在他腰上抓了一下:“那换个问题,那天和你去拍卖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   容翎喘息两声,一边想笑,一边身子又被她撩拔的燥热。   他想将身子转过来,结果南笙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回不回答我?”   容翎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白,而且特别紧致,手感很滑很有弹性,和女人的触感不一样,南笙觉得上瘾了一样,刚想在他的腰处摸摸…   结果,一个天晕地转。   “这么喜欢玩火?”   容翎有点沉哑的嗓音传来,说完就将她按在身子,开始攻城略地…   “唔…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你猜…”   “啊,唔…肯定不是你随便找来的。”   “废话。”   容翎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南笙仰头盯着天花板,在身体快要沦陷的时候,终于灵光一闪…   “啊——哈哈,容翎,她不会是你姐姐吧。”   容翎身子一僵,恼羞成怒道:“南笙!你给我专心点!”   “…”   …   容翎觉得有一个聪明的老婆,有时候是一件很省力的事,因为很多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她就能理解你,会让你很放松。   而有时候,又是一件很窘迫的事,比如,现在。   他的兴致就这样生生被南笙的笑打断了,虽然心里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但看着她这样无芥蒂的笑,他也忍不住跟着勾勾唇角。   容梓新说的对,他就是不忍心真的让她伤心,不然,只要他勾勾手指,单是北城就会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就算只是演戏,可是他不削,他容翎还做不出找一个陌生女人来气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南笙,只有他欺负的份,还轮不到别人。   南笙经常说容翎幼稚,可是他的幼稚只针对于她,从爱上南笙的那一刻起,容翎就没想过,中途再换人,从始至终,属于容翎的女人,一直都叫做南笙。   “笑够了?”   南笙点点头。   望着容翎的眼珠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的晶亮。   “笑够了我们继续。”容翎垂下头说。   “别闹了。”   …   和容翎腻歪了一会,南笙特意回想了一下当时容梓新对她的表情,算不上讨厌,也算不得喜欢,不过她可以理解,因为她,容翎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她们不待见自己是很正常的,还有华菁,一定更加讨厌她了。   容翎已经睡着了。   南笙翻过身,将手垫在脸上,接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的凝视他。   容翎对她说,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躲在他的身后了,她造成的后果,她来解决。   第二天,容翎和南笙一前一后进的公司。   有看见的员工不禁都惊大了嘴巴,短短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总裁看omsia大师的目光这么温柔啊?   是她们的错觉吗?   “你不注意下影响吗?”   电梯里,南笙笑着说。   容翎懒洋洋的瞥她一眼,没说话。   “我中午要出去一趟,不和你吃饭了。”南笙想了想,开口说。   “嗯?要去哪?”容翎疑惑的看她。   “不告诉你。”   南笙率先走出了电梯。   容翎轻笑,朝下拨了一格,回自己的办公室。   南笙最近在画下个月的作品,安并没有回来,听说她不办巡回展了之后,就赌气的不想和她说话,后来还是容翎说,作品现在归LS所有,但展出的地点不一定就是固定在北城。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短短三年,LS的发展规模俨然超过了J集团现有的风光。   安听明白了以后,也松了口气,这样也挺好的,说白了就是以后omsia大师的作品展有固定的包装了,可这并不耽误世界巡回展的正常举行,不然,omsia大师的那些迷粉可就要造反了。   南笙上午画了两个稿子,中午的时候,她见时间差不多了,拎着包离开。   目的地,自然是华菁那里。   她昨天就打听到了,华菁现在在北城的西郊别墅里,每个月会过来一两次,目的应该是帮容翎带孩子吧。   路上买了点水果,路过一家玩具店的时候,南笙犹豫了下,要不要给那个孩子买点东西?   咬唇想了想,南笙又放弃了,还是等见了面再说吧。   司机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正巧里面有一辆车子开出来,南笙站在门口,回头望过去,看见一只小手抵在车窗上…   心里莫名的一柔。   昨天容翎没回家,这个孩子果然在这里…   华菁没想到南笙会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抬眼看看离去的车子,叹了口气,还好容義已经上车了。   她知道容翎还没有告诉她。   “你怎么来了?”   华菁站在院子里,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她。   南笙笑笑:“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孙子,也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南笙脸色一变。   “没有你这样的后妈!你看见了吗?那个孩子刚走…”   华菁挑着眉毛,指了指车子远去的方向。   “…”   那个车子的车速挺慢,这么久还没跑出一百米,南笙看了看,朝华菁走过去:“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这是华菁第一次看见南笙这么嬉皮笑脸厚脸皮讨好人的样子。   她瞪了她一眼,扭身朝屋子里走去。   她不满有什么用,容翎昨天没回来,把容義送到这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这是原谅她的意思。   华菁坐在沙发上,揉揉额头。   南笙也跟着走进来,将水果交给仆人,就主动的换鞋,洗手。   华菁在那坐了一会,抬头见南笙没在她对面。   这就走了?   她腾的站起来,结果就看南笙换了围裙站在厨房边上。   “你这是做什么!?”   华菁惊吓的道。   南笙笑,“我听容翎说您最近血压有点高,正好我学了一道降压的下午茶,做给您尝尝。”   她过来的时候,华菁和那个孩子都吃过饭了,而且这个时间做下午茶正好。   “…”   华菁也不过一个嘴硬心软的人,看着南笙将头发扎上,又洗了手,像模像样的在厨房里忙活时,她顿时就说不出刻薄的话了。   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挤兑她的,也想好了,就算容翎原谅她,容義接受她,她也不待见她。   结果没想到,三年不见,她就像换了人一样,脸皮厚不说,还学会做东西了?   南笙的一双手特别好看,从古董,到珠宝,再到做饭,这些东西到她的手里就像活了一样,赏心悦目的同时,又带着独属与她的一种气质。   看着那双精巧的手指,捏茶煮茶,华菁的心也跟着慢慢的平静以来,哎,其实这样的女孩,真的很难让人讨厌。   一阵茶香飘来。   南笙拎着温好的白瓷壶走过来,仆人跟在她的伸手,双手托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   “夫人,这都是三少夫人做的。”   仆人嘴特别甜的说。   华菁嗯了一声,抬眼瞅了瞅,透明的小点心,她一时竟叫不出名字。   “我知道您不喜欢吃甜的,这是桂花糕,我没放糖。”华菁惊讶的挑挑眉。   她想问,南笙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话到喉咙处就有点别扭。   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南笙笑笑,将茶和糕点都放在了桌子上。   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应该走了,不然当着她的面,华菁也不好意思吃,不过,当她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桌边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   华菁脸色一变,想拿回来但是太刻意了,那正是容義画的。   是一副人物素描,五官居然和她有些相似,虽然画的不错,可一看就是孩子画的,容翎的笔锋比这个要成熟的多。   南笙拿起来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有点不可思议的说:“这是我?”   华菁感觉脑子嗡嗡的响,揉揉太阳穴,点头说:“孩子画的,家里有你照片他就拿着画了。”   “奇怪吗?”   “不奇怪。”   南笙笑笑,放下了画。   对,的确是不奇怪。   “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南笙走到玄幻处换鞋,转身笑着对华菁摆摆手。   自从进屋,南笙的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华菁觉得头疼,随意的摆摆手:“忙你们的去吧,不用来看我。”   “妈,那我走了。”   南笙跟没听见一样,乐呵呵的离开了。   “…”   华菁看着桌子上的茶点还有画,心累的叹了口气。   这父子俩都对人家念念不忘的,她这是何苦呢。   南笙从别墅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拉开车门坐上去,连连吸了几口气。   是她想多了吗?   容翎那里有她的照片不奇怪,那个孩子看见了她的照片也不喜欢,他画她的画像也不奇怪,可画的角落上,署名是義,也不奇怪吗?   義…   “我叫小義。”   “谁说小孩子没有烦恼,我就有…”   “我想我的妈妈,很想…”   小義,凤眸,烟熏妆…   南笙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心脏的频率击破了。   会是那个孩子吗?   不是容翎的孩子会是凤眸吗?   重名?   都叫小義?   去找她还捂那么严实有目的的吧…   会是她多想了吗?   冷静。   南笙。   冷静。   你承受不起这种失望。   “开车。”   …   容翎下午开完会才接到华菁的电话,南笙居然去她那了?   “三少?中午我去接小少爷碰到三少夫人了。”   一旁林元见容翎心不在焉的忍不住插话说。   容翎嗯了一声,随后抬头:“她看见了吗?”   “没有,小少爷在车里看见了,哭着喊着要下车,我没同意,估计这回是恨上我了。”   林元擦擦冷汗说。   今天林旦吃坏了肚子,他顶替了一天接送就被记了仇了。   容翎笑了两声。   “不过,三少,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三少夫人…”   林元看看窗外,大着胆子说。   容翎听到这个问题,捏了下眉心,钢笔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听说T海现在的景色很美?   ”容翎岔开了话题。   林元迷茫的看看他。   “准备两张明天的机票。”   南笙从别墅回来直冲容翎的办公室,他抬头看看她。   南笙眯了下眼睛,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南笙,你疯了,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孩子还活着容翎会不告诉你吗?   如果,他会呢?   他就是故意不告诉她呢?   可他不告诉你,你问了又有什么用?   没准打草惊蛇,没准,勾起了让他们都痛苦的往事。   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关系,恐怕会瞬间崩塌。   “这是怎么了?兴师问罪的?”   容翎笑着说,表面很平静,心里却很忐忑…   她是猜到了什么?   “没有,我是激动,我给妈妈做了一顿下午茶,她的态度瞬间变了…”   说完,南笙将头发揶到耳后,看着他笑。   容翎默默的松了口气。   配合她道:“你意思我母亲是个吃货?”   噗嗤。   南笙拍他:“怎么说话的,我的意思是华女士宠你,对我好也罢,对我宽松也罢,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南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直观察着容翎的表情。   容翎余光看她一眼:“没事,你有老公宠。”   “呦,现在承认是我老公了,不是丧偶了?”   南笙手搭在他的办公桌上,支着下巴道。   容翎捏着她的鼻子,开口道:“明天陪我一起出差。”   “啊?”   南笙莫名的看看他。   “多久?”   “一周吧,回来再张罗婚礼的事,顺便有事情和你说。”   容翎低头看看日历表,一本正经的说。   等回来,他也该告诉她容義的事了。   南笙点头:“好。”   有些事情,只要心头冒出一个想法,就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南笙觉得她就是如此,那天那个叫小義的男孩,说的那句想妈妈,还有看着她目光中的那种渴望,她不是没感受到,只不过被她当成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忽略了。   如果他就是容翎身边的那个孩子,那么,她可不可以大胆的想象下…   可这件事,还需要证实。   南笙下午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心很乱,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终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对,她只要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上学,只要远远的看一眼…   三周岁的孩子,应该能分辨出模样了,不管像容翎还是像她,看一眼就行…   可这事,她还需要找个可靠的人才行。   如今北城,势力不差,又不会向容翎告密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南洛辰。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那里很静。   南笙问:“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南洛辰笑:“我在家,怎么了?”   “帮我查一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南笙躲在厕所,小声说。   南洛辰呵呵笑了两声:“先叫声哥哥。”   “…”   “呵呵,不逗你了,什么事?”   南笙清咳了两声:“帮我查查容翎的孩子在哪上学,你查到了我就叫你哥哥。”   “…”   南洛辰那头安静了会。   “你不会是”   “你在想什么,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南洛辰敲着话筒低笑了两声。   开口道:“嗯,好,等消息吧。”   挂了电话。   南笙探头探脑的从厕所跑出来,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才一溜小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容翎从监控器里看到南笙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   不过他也没多想,今天有点忙,给她发个信息下班等他,就关了电脑去开会了。   南洛辰的动作还挺快的,下午四点的时候,手机就发过来一条信息。   是北城的一家私密的学前教育学校,后面还备注一句话,不是家长根本就见不到里面的孩子。   保密性非常严。   南笙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谢谢,哥哥。”   把信息发了过去。   “真敷衍。”   南洛辰很快回了一条。   “哥哥。”   南笙笑着又打过去两个字。   “…”   南洛辰无语的回了一串省略号。   对于南洛辰的偶尔抽风,南笙已经习惯了,别看这人一本正经的,其实心黑着呢。   从小她就知道。   想去偷看这条线是没戏了,南笙坐在办公室等容翎,在纸上随意的画着线条,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个男孩写的字条好像还在她包里。   对啊,笔迹…   南笙自己着急,转身去拿自己的包。   这几天她拎着包到处跑,都没时间整理里面的东西,翻了半天没找到,她将包翻过来,摇晃几下将所有东西倒在桌子上,哗啦啦,除了那张字条,还有许多东西掉出来…   字条…   義。   南笙拿起那个字条,手心都在发抖,幸好她记住了他的笔迹,虽然大小不一样,可是笔体是一样的!   一样的!   是他!   那天的那个孩子就是容翎身边的孩子,凤眸!   他一定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啊——”   南笙抱头趴在桌子上,那是她的孩子是不是!   他知道她是他妈妈,所以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南笙眼眶发酸,她当时为什么不多问问他。   如果他就是她的孩子,他会怪她吗…   南笙现在已经忘了去责怪容翎,为什么要瞒她三年,为什么当初她打电话时候不接,为什么华菁要骗她!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真是她的孩子吗?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去面对他?   惶恐,激动,开心,紧张…   南笙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義…   小義,这名字是容翎取的吗?   南笙抽过纸巾捂在自己的脸上,过了一会,待她想冷静下来的时候,被手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黑色的日记本,这是煜洋的日记本。   那天她收起来之后就忘了看,也忘了交还给他,之前,她不想看的,可现在…   南笙蹙了下眉,打开了日记本。   前面很厚的一沓纸都被撕掉了,翻了翻,在后面的空白页上,有这样长长的一段话。   XX年XX月,晴。   今天的日记,是我特意写给一个人的,我不知道当她看见的时候,我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可不管在于不在,当你看见这段话的时候,我们,应该彻底的分开了。   南笙,对不起,这迟来的道歉是我一定要说的,我一直沉迷在过去,我一直执着于我们没有分手这个事实,当然我知道,你不说分手,是为了我好。   缅怀的话不想再说了,这三年我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也决定接受,因为我清楚,无论再过多少个三年,你的心也不会属于我了。   三年前酒吧的事是我做的,那个精神病患者本来是对着容翎去的,可被路琪那个女人从中作梗,让他的目光引到你的身上,还有你生产时,是我联合大田君阻碍了容翎,他虽然避过危险,可还是晚了一步,病房换了,医生换了,但其实他一直就在你生产的门外,若不是替身用剖腹产转移了他的目光,或许,他早就发现了,不用等到进产房,所以,我当年给你看的照片也是假的,容翎,从来没有认假为真过。   …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一直骗了你,我不想你回国,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南笙,你的孩子并没死,他很健康,一直在容翎的身边,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不想去探究,但是,我确实曾欣喜过这个结果,我承认,我很小人,不过现在想想,我输给他,心服口服。   南笙,祝你幸福…   …   “在做什么?”   容翎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南笙一动不动的发呆,抬脚走了过去。   ------题外话------   下一章,母子就相认啦!   二更,九点半。   ☆、第十三章 我是妈妈   南笙快速的将本子合上,捡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包里塞。   “怎么了,这是?”   容翎从身后抱住她。   南笙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垂下的睫毛轻阖几下,她低语:“没事,找东西找不到了。”   容翎看看她那一桌子狼藉,笑着松开她。   南笙低头继续收拾。   容翎也帮着捡起几样东西,最后拿起一个小盒子瞧了瞧,这东西他见过,是阎源那小子送的,一个专属于南笙的刻章。   没想到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摩挲了一会,他心里有些不爽,又瞅瞅她的手指,并没有带他们的戒指。   悄悄的拉开一个抽屉,刚想将东西扔进去,就见南笙盯着他看:“你做什么!?拿来。”   “…”   将小盒子扔进包里,南笙抬头瞥他一眼:“容翎,你能不能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怎么知道是放在哪里的。”   容翎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她。   “…”   南笙现在懒得和他辩解。   “想吃什么?我们先去吃饭?”容翎转移话题道。   “你今天还不回去?”南笙疑惑的问了一句?   容翎挑了下眉:“有什么问题。”   他不趁现在多和他老婆亲近亲近,过几天,她不一定把自己扔哪个角落了。   南笙抿了抿唇,看看容翎,最后没说什么。   看完煜洋的日记,她可以肯定了,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去见他,可南笙还是控制住了。   “容翎,你说出差回来告诉我的事情是什么?”   南笙收拾好了包,打算和他往外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翎拥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南笙垂眸笑笑,没说话。   现在对她最重要的是,要先见儿子。   可怎么见,却是个问题。   二人在餐厅吃完饭,就回到了之前的公寓。   容翎粘着她亲了一会,先去浴室洗澡。   “一起洗?”   容翎趴在浴室门口回头。   “不要,你先洗。”南笙对他摆摆手。   容翎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笑着关了门。   南笙松了一口气,眨眨眼,视线落在容翎放在桌子旁的手机上。   不放心的朝浴室门口看看。   南笙咬唇,拿起了容翎的手机。   幸好这货设得不是指纹密码。   数字锁…   南笙看看浴室,快速的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开了。   来不及感叹,南笙迅速的在通讯录上搜锁。   看了一圈并没有小義,或和義有关的备注。   难不成这孩子没有手机?   南笙失落的叹气,不甘心的又看了看。   结果她就发现,夹在通讯录最后面有一个熊孩子的名头。   熊孩子…   南笙嘴角抽了抽,快速的记下密码,退出,将手机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南笙心虚的擦擦冷汗,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存上。   容翎还没有出来,南笙手痒痒的发出一条信息。   “小義?”   对方回的很快,“你是?”   南笙惊讶,真的是他。   于是她在备注上存了一个宝贝儿。   南笙:“你在做什么?”   宝贝儿:“写作业,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号码。”   呃。   南笙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怎么回?   直接告诉他,还是迂回的问问他?   南笙:“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猜猜我是谁?”   宝贝儿:“我爸爸没有朋友,再说,他的朋友才不会给我发信息。”   后面带着一个鄙视的表情。   南笙嘴角抽抽。   突然想逗逗他。   南笙:“嘿嘿,我是你隔壁班的女生,小義,我喜欢你哦。”   后面加了一个眼冒红心的表情。   “…”   这一次,容義半天都没回。   南笙突然有点担心,不会被吓到了吧?   完了,她这个妈妈当的有点失败,外一以后他儿子对隔壁班的女孩子有阴影了怎么办?   宝贝儿:“我的号码是新换的,只有爸爸知道。”   “…”   这回南笙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短信又过来了。   宝贝儿:“你和我爸爸在一起?”   南笙回过去一串省略号:“…”   对方也沉默了。   浴室传来了声音,南笙紧张,冲动之下发过去两条信息。   “小義,我是妈妈…”   发完,浴室的门开了,南笙迅速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她儿子好聪明。   她儿子好可爱。   她儿子会不会回信息?   容翎擦着头发走出来,见南笙一本正经的看电视,电视的内容是一个讲座,什么阴阳调和的。   他是噗嗤一笑,“你喜欢看这个?”   “啊,随便看的,我去洗澡。”南笙愣了一下,然后摸摸头发站起来,手里还捏着手机。   容翎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揉揉她的头发说:“去吧。”   “洗澡还带着手机?”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晃了晃:“防水的,我泡澡要听歌。”   容翎捏了捏眉心。   这都是什么怪毛病。   南笙笑笑,一溜烟跑到浴室,将门关上,打开手机看看,并没有信息。   南笙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对不起宝贝,妈妈今天才知道你的存在。”   想到那天这孩子武装那么严实假装成她的粉丝,她就心酸的厉害。   这一条短信,依旧没有回复。   南笙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音乐,滑进浴池里泡澡。   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不少,她知道,容翎一周后要告诉她的话,应该就和小義有关。   可她现在知道了儿子的存在,她一天都不想等,别说一周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了,一直安静的电话才想起来。   宝贝儿:“你为什么不知道我的存在?”   南笙先是惊喜,随后又是心酸,她抿了下唇,手指点在键盘上。   “我生你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是医生告诉我,你…”   南笙打不出那几个字,所以发了一串省略号。   “后来,我又向你爸爸和奶奶求证过,但是他们当时生我的气,没有告诉我真相,这几年,我一直很伤心,我也很想你,很后悔,很自责,所以,我逃避到现在,宝贝,小義,妈妈对不起你…”   南笙那天见过小義,她觉得她儿子是应该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所以她像和大人谈话一样,将事情的原尾简单的告诉了他,并没有任何隐瞒。   容義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中午看见妈妈了,他知道那个时候,他只要下车,妈妈就会认出他,可元叔叔不让,他说,爸爸另有安排。   容翎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不让见妈妈,爸爸也不在,这让他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正做作业的时候,电话响了,当他看见信息的时候,其实心里隐隐就有些猜测。   大概这就是母子间心灵相通吧。   看着南笙对他解释的原因,容義黑黑的眼珠转了转,手指点在上面良久,也发不出一个字。   他想妈妈。   他也很爱她,尤其是看见她对陆小航那么温柔的笑时,他就忘了他心里的那点不痛快。   妈妈是有苦衷的。   不是抛弃他。   “我现在能见你吗?”   容義想了想,发了一个信息。   南笙立马就回过来。   “宝贝,你爸爸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惊动他?”南笙发了一个发呆的表情。   容義看着,忍不住笑了。   幻想了一下他妈妈的表情,“爸爸不让我见你…”   后面配了一个幽怨的表情。   南笙心疼。   “不过明天我们可以偷偷见面,我在你学校附近等你。”   南笙现在并不清楚容翎的打算,所以她选择先瞒着。   容義睁大了凤眸,欣喜的点点头,随后又发现他妈妈看不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打了两下。   “好,司机每天八点送我去学校。”   南笙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你爸爸过来了。”   无奈。   “我先写作业,妈妈明天见。”   “妈妈爱你。”   浴室门被推开的时候,南笙一激动手机差一点掉水里。   容翎皱眉:“你还要泡多久?”   “…”   南笙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一个是被容翎折腾的,另一个是她很兴奋。   她儿子还好好的活着。   这比任何事都让她开心。   而且,他居然一点都不责怪她这个妈妈。   今天的飞机定的是下午。   容翎系着西服扣子的时候,扭头看看南笙。   对方还懒懒的在床上拱着。   “不和我一起走?”容翎笑着问她。   南笙迷糊的摇摇头:“不要,好累啊,下午还要坐飞机呢,你自己上班去吧。”   嘟嘟囔囔的让容翎心里一软。   走过去,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也就是我收了你。”   换个老板,早把这样的员工开除了。   南笙还是不愿意起,容翎无奈,给她订了一份早餐。   “下午我回来接你。”临走前,容翎又嘱咐了一句。   “嗯,好。”   南笙大声应了一声。   五分钟之后。   南笙腾的站了起来,看看时间,连忙冲进浴室去洗漱。   和容義约的是八点,第一次见她儿子,千万不能迟到。   ☆、第十四章 他都多大了还举高高?   容義今天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   没错,是他的妈妈。   他妈妈今天要见他。   反复的看看信息,最后手指在南笙发的那个亲亲的表情时,忍不住笑了。   他也有妈妈了。   不用再羡慕陆小航的妈妈。   可有妈妈是一种什么体会呢?   期待,紧张。   容義洗漱完,穿好了校服下楼时,司机还没有到。   华菁正在浇花,看着背着书包下来的容義惊讶的眨眨眼睛:“哎呦,宝贝孙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现在还不到六点,厨子还没坐好早餐呢。   容義看看时间,果然还早。   “想爸爸了?”   华菁走过去问他。   容義嘴角抽抽。   “我才不想他。”   他现在额头的伤口都没好,就是被他戳的。   华菁噗嗤笑了:“好,咱不想他,你爸爸这个没正事的。”   有了老婆忘了妈,现在更过分,有了老婆儿子都不管了。   “奶奶,你看见我昨天画的画了吗?”   容義在沙发的桌子上找了两圈没找到。   今天要见妈妈,他想拿给她看。   华菁啊了一声,随后奇怪的看看他:“小義,你告诉奶奶,你见过你妈妈了?”   “…”   容義眨了眨眼睛,随后点点头。   他不想骗奶奶。   华菁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画像,犹豫了一会,交给容義。   “奶奶,就算我有了妈妈,我也不会不理你的。”   容義嘟了下唇,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华菁。   “…”   华菁被这小眼神瞧得的心里一酸,上前抱住了容義。   这是他们容家的小祖宗,可是却被她那个臭儿子养的,习惯处处看人眼色,性格沉闷内敛。   哪有容翎小时候的嚣张。   她觉得,这都是被容翎给吓的。   “乖孙子,奶奶不生气,奶奶不反对你去见妈妈,你爸爸说的对,她是你的妈妈,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权利。”   容義看着华菁笑笑,从桌子上抽过一张纸递给华菁,虽然他才四岁不到,可是却比一般孩子早熟。   就是因为这一点,华菁觉得欣慰又心疼,不是正常环境长大的孩子能不早熟吗。   “奶奶不伤心,我的乖孙子,怎么这么懂事呢。”华菁擦擦眼角,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容義眨了下睫毛,有点无奈。   “奶奶问你,是因为你知道了你妈妈的事,才起这么早?”   “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面对华菁,容義更容易坦白自己的心事。   华菁叹口气,手指顺着他软软的头发摸了摸,“别的不说,你妈妈对你肯定是没说的,奶奶以前气她,也是觉得,她对你爸爸不好,太冷淡,总喜欢为自己考虑,当年,奶奶对她有误会,所以没把你的事告诉她,现在想想,是奶奶对不起你,不然,你也不会三年都没有看过妈妈…”   当初的华菁的确没有为这个孩子考虑过,她只是气不过南笙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儿子伤心,也偏心的想让她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可随着小義一天天的长大,这些事,对他又公平吗?   凭什么他们要剥夺他见妈妈的权利呢。   华菁搂着容義说了一会话,直到早餐做好了,才放开了他,叮嘱他吃饭,上学。   至于其他的,华菁并没有问。   容義的学校位于北城繁华的一个地段,车来车往的,人很多,南笙怕容義找不到她,就站在学校附近的街边等着。   七点半到八点,足足半个小时,她居然一点也没觉得不耐烦。   心里仍旧怦怦跳着,充满了期待,她儿子除了凤眸,其他的五官长什么样?   像容翎多还是像她多呢。   可不管怎么样,一定是最好看的。   南笙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考虑到要带容義去玩,她没穿裙子,选了一条有点宽松的牛仔裤,平底鞋,外加一个黑色的OL小小外套。   很平常的装扮,不过搭配她那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由内到外都散发的独特气质,让南笙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   容義从学校的后门绕了一圈,一出来就看见了等在马路对面的人。   他妈妈明显没看到他,大眼睛正日处看着,表情和他之前所见到的几次,都不一样。   背着书包在原地站了一会,容義深吸了两口气,抬脚走了过去。   南笙的手机一直握着电话,因为她怕容義找不到她打电话,低头看了眼时间,在抬头的时候,她就怔住了。   马路的对面,正有一个穿着蓝色订制校服的小人朝这里走过来,背着一个书包,鸭舌帽下,一双大大的凤眸,笔挺的小鼻子,还有,微微抿着的小嘴。   花儿一样的颜色,简直就是从她身上扒下来的。   南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眼珠一动不动的凝视这个孩子,除了嘴唇像她,脸蛋儿有点婴儿肥之外,这个孩子简直和容翎一模一样。   容義走到了南笙的身边,不到一米的距离。   南笙清了清嗓子,一条腿弯下去,半蹲在他的眼前。   “小,小義?”   南笙看着他,眼睛有点发涨。   容義从仰视到平视,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南笙,最后他点点头。“容義。”   “…”   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下,南笙试探的伸出手,想摸摸他。   容義垂了下头。   最后他朝她走近了两步,主动的伸出了手,接受了她的拥抱。“妈妈,你好。”   南笙搂进了他,深吸两口气,忍住自己在大街上泪奔的冲动。   “小義,妈妈好想你。”   她一直想象,她的孩子有可能还活着,她也想象,她的孩子,如果还活着,会是什么模样。   她一直在绝望的幻想中挣扎,一直在无尽的黑色中想念她的孩子,可现在,他真的活生生的就在她的眼前。   他还在。   真的太好了。   忍得住泪奔,却忍不住激动,南笙抬起头,眼睛控制不住的湿润。   原来这就是属于妈妈的味道。   容義不想哭鼻子,可看见南笙,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忍不住随着她的情绪走,看她伤心,他的心也跟着揪起,看着她又笑了,他也忍不住跟着笑。   闻着这种陌生又让他依恋的味道,他想撒娇,想让她抱抱他。   这样出色的母子俩已经引起路人的关注了,南笙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拉下容義的鸭舌帽,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容義知道自己的体重,因为旦叔叔每次抱他都会吵着重。   他想说话,南笙却捂上了他的嘴巴,笑着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这种隔着手的亲吻,让容義觉得心里特别甜,好像和他妈妈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果然还是他妈妈好。   如果换成妈妈,他似乎不讨厌她直接亲他。   容義想了想,顿时耳根又红了,他是男孩子,这么想,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将容義放在副驾驶上,南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这辆车是她在公寓的车库里发现的,应该是容翎放进去的,改装宾利,外表看着挺低调,她就直接开出来了。   “今天是妈妈与小義的第一次见面,所以,我们不去上课了好不好?”   南笙手搭在方向盘上,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让孩子翘课,是当妈妈该做的事吗?   容義的眼珠转了转,将书包从背后放到前面来:“今天是妈妈第二次见小義,也是我第三次见妈妈。”   嗯?   南笙看看他,就瞧见这孩子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画本。   封皮是一张照片。   南笙惊讶的想起来:“那天在音乐广场的小朋友,是你找来的?”   “嗯,他叫陆小航,我的同桌。”   容義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点不痛快。   南笙见着容義时不时蹙眉,时不时嘟唇的样子,嘴角止不住的笑。   伸手摸摸他的头。   她儿子真可爱。   她儿子真懂事。   哪里是熊孩子啊。   容翎才是不靠谱的爸爸。   “小義,你不怪妈妈吗?”   容義想打开那个画册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奶奶总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所以,他也不想问什么,只要妈妈不是抛弃他,不是不喜欢他就行。   南笙支着下巴看他,一想那天这个小家伙画成那样去叫她,她就心里难受的很。   容義犹豫了一会,将手中的画册放入一个袋子里,递给南笙:“妈妈,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送你的礼物。”   南笙睁了下眼睛。   容義摸摸鼻子,“爸爸都不知道。”   南笙感动情绪突然被他逗笑了,快速的捧在手里。   “谢谢宝贝儿。”   “妈妈。”   容義又叫了她一声。   南笙珍惜的将袋子放好,抬眸看看他。   容義抿了下小嘴,有点害羞的说:“妈妈,你可以再抱抱我吗。   ”   “…”   “好。”   “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对了,刚才妈妈太着急,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怎么办?”   “…”   “所以,我们今天不要上课了,我都给你请假了。”   容義侧头,眨眨眼睛看南笙。   什么时候的事?   南笙噗嗤一笑,松开他,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走吧,儿子。”   容義一边有些担心逃课容翎知道了会不会教训他,另一边他还期待和妈妈相处的第一天。   现在让他回去上课,他肯定是不情愿的。   再一想,他现在都有妈妈护着了,容翎也不敢将他怎么样了。   南笙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要带容義去玩什么呢?   买什么礼物?   他儿子喜欢什么她都不知道呢。   回头一瞥,只见这个孩子正看着她笑呢,眼睛都弯成一条缝。   南笙也跟着笑。   眼睛看看他身上的校服,终于有了注意。   将车子停在北城最大的一家商场,南笙拉着容義走进去。   “宝贝,平时爸爸都带你去哪玩?”   南笙低头问他。   “不玩…”   什么?   南笙将他抱起来:“容翎都不带你去玩吗?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容義手搂在南笙的肩膀上,虽然觉得有点害羞,可是他喜欢妈妈抱他。   “吃饭,买玩具,然后就是回家做作业,不过,姑姑带我去玩过几次。”   南笙觉得心里有点不爽。   容翎就这么糊弄她儿子?   “姑姑带你去哪玩?”姑姑应该就是容梓新,南笙笑着问他。   容義皱皱眉:“鬼屋。”   “…”   这都什么啊!   南笙心疼的贴贴容義的额头,“以后妈妈带你玩。”   容翎!你给我等着!   如果此时容翎在的话,他肯定会优雅的翻个白眼,老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呢,还有心情陪儿子玩?   南笙带容義来到了童装区,本想给他买一套轻便的休闲装,结果她发现,这一楼层好多卖亲子装的。   拉着容義看看,一口气买了好几套亲子装,休闲款,时尚款,还有睡衣都是亲子的。   要结账的时候,店员突然笑着问南笙,“不需要成年男子款吗?我们这还有一家三口的亲子装。”   “…”   南笙眨眨眼,看看容義,对方也愣了一下。   他们好像把某人给忘了。   从商场出来,南笙和容義都是穿的黑色体恤,牛仔裤,连鸭舌帽都是相同的款式。   “妈妈,我们去哪里?”   短短两个多小时,容義就适应了妈妈的称呼,拉着南笙的手无比的自然。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魔力。   南笙犹豫了下:“游乐场,看电影?还是海洋公园?”   容義知道这些地方,因为陆小航成天在他耳边旁念叨。   都挺想去的,但是他看的出来,妈妈的意思是让只他选一个。   低头想了想。   南笙捏了捏他的手:“妈妈今天答应爸爸下午要出差,所以我们只来的及去一个地方,其他的地方,以后我们再去。”   她一定会把她缺失这三年的陪伴补回来。   容義没表现出不开心,可南笙却隐隐有些愧疚。   最后二人商量说先去游乐场,因为容梓新的关系,容義已经对游乐场的认知只有鬼屋一个概念。   南笙有点恐高,可她又见不得容義对什么都好奇却忍住不看的样子,她儿子不应该这样。   为什么压抑自己?   咬咬牙,她一口气买了一沓票,带着容義从摩天轮到激流勇进,一一玩个遍。   从高空下来的时候,容義兴奋的出了汗,而南笙也是脸色发白的扶着栏杆,时不时喝口水。   淡定。   淡定。   “妈妈?”   容義察觉不对劲时,紧张的跑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再聪明,年龄也在这呢,还不知道恐高这一说法。   南笙笑。   “小義,妈妈没事,就是刚下来有点晕。”   容義不解。   南笙拍拍自己的脸,将他抱了起来。   “宝贝儿你看,妈妈没事,好了。”   “…”   容義嘴角抽抽。   看看周围时不时走过的路人,将脸埋在南笙的肩膀上。   太丢人了。   他都多大了,她妈妈还玩举高高。   南笙倒是无所谓的咯咯一笑,将容義放下来拉着他走。   游乐场有很多项目是适合容義这个年龄段玩的,比如碰碰车,旋转木马,还有海洋球乐园,南笙看着那些玩的一脸欢快的小孩,扭头问容義要不要玩的时候,他都是嫌弃的扭扭头。   说太幼稚。   “…”   南笙掰着手指头算算,这孩子的确刚满三周岁不久吧…   最后容義挑了一个攀岩,玩的不亦乐乎。   南笙在下面手握着冰淇淋,一劲叹气。   容翎到底是怎么带的孩子嘛,和小大人一个样。   时间过得很快,母子俩正玩的起劲的时候,南笙的电话响了。   南笙比划了一个手势:“你爸爸。”   容義眼眸一眯,笑着不说话。   “你在哪?”   对面是容翎淡淡的语气。   “呃,我出来了。”南笙看看周围,拉着容義朝门口走。   容翎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出去了?早餐没吃,午餐送去的时候你又不在,说说,跑哪找灵感去了。”   容翎好像没怀疑,不过这语气…   “你回去了?”南笙问。   容翎嗯了一声:“提前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吃完饭就去机场。   ”   “哦,好。”   南笙挂了电话,低头瞅瞅容義。   容義还没吃饭呢。   “妈妈有事就…”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   南笙捏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饿肚子。   吃饭的时候南笙给容翎打了个电话,让他等她一会,然后就一边看着容義吃饭,一边查这次出差的地点。   T海,现在最佳的旅游胜地,容翎要去那里出差?   南笙咬唇,有点疑惑。   容義吃饭的样子和容翎差不多,细嚼慢咽的,特别优雅。   南笙支着下巴看他,怎么都看不够。   “小義,我觉得你爸爸是想一周后让我们相认。”   容義点点头。   “旦叔叔也说快了。”   南笙本来是想瞒着容翎,免得破坏他的打算,可现在看着容義,她又舍不得。   还要一周,好漫长。   目光望着容義,知道对方吃完饭,南笙才笑着说:“小義,不如,我们给爸爸一个惊喜吧。”   “嗯?”   容義一口果汁没咽下去,鼓着腮帮子看看她,最后小心的吞了进去。   “什么惊喜?”   以容翎同学那个傲娇的性子,会表现出惊喜吗?   南笙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就见容義的小脸一会惊讶一会忍着笑,最后点点头。   打算配合。   南笙凑到他脸上啪叽一口,最后揉揉他的头。   “…”   容義看看周围,脸腾的红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南笙打开门的时候果然见容翎黑着脸坐在沙发上。   见她进来,上下扫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打扮?”   T恤牛仔裤,去学校找灵感去了?   南笙嘿嘿一笑:“穿这个行动方便。”   容翎嫌弃的看看她,其实不是南笙穿这种衣服不好看,而是她驾驭的太好了,年轻明媚的一张脸,搭配这身衣服,看着就像没毕业的学生一样,这么一对比,容翎总觉得自己老了。   他比她大五岁,几年前他还不在意,可现在,南笙依旧年轻,他却快三十了。   “吃饭了吗?”   南笙洗了手出来,见容翎有点不爽的仰靠在沙发上,忍不住上前给他捏了捏肩膀。   对于容翎和华菁的隐瞒,她多少还是有气的,可想想,又觉得算了。   刚安生几天的日子,她也折腾够了。   容義还活着,就是比什么都让她高兴的事。   南笙的手顺着容翎的肩膀,一直到太阳穴,揉着揉着,手腕就被抓住了。   容翎将她拽过来,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老婆。”   久违的遣眷语调让南笙心里一酥,抬眸对上容翎的视线。   “你一直是我老婆,户口本上从来没变过。”   容翎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回来,我们就办婚礼吧。”   “好。”   南笙笑着点点头。   容翎笑,吻着她的唇逐渐向下,最后在她的脖颈处停了停。   然后在她的衣服上一抓,又闻闻。   嫌弃道:“什么怪味道,油烟味?你去哪了?”   “…”   南笙嘴角抽抽。   和你儿子吃烧烤去了。   能没有油烟味吗…   …   T海。   是一座小岛,只不过这个小岛经济很发达,和城市的发展规模差不多。   容翎和南笙抵达的时候,临近傍晚。   这次林元并没有随行,来接机的是南笙从没见过的人,听谈话好像是集团分部的,看样子,容翎这次来的确是有公事?   在车上谈了一会公事,对方想请他们吃饭,被容翎拒绝了。   将他们送到地方,一行人恭敬的离开了,南笙抬头看看,惊讶的眨眨眼睛,坐落在海边的一栋房子,好漂亮。   而且最明显的是,房子的前方拴着一艘白色的邮轮,点缀着心形的彩灯,一闪一闪的,映着海水,特别好看。   “今天晚了,明天带你出海。”容翎搂着她往前走。   “容翎,你带我来这,是想玩还是出差?”   刚刚看他敷衍的那个态度,顶多就是来巡视的吧。   容翎勾唇笑,不回答她这个问题。   出乎南笙意料,容翎到这里的第一天的确还挺忙,一会一个电话会议,偶尔还提到和T海有关的建筑。   南笙也没打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偷偷和容義发信息聊天,容義给她推荐了一个聊天软件,南笙下载了以后,二人加了好友,一会一个表情包发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天气很好。   容翎打算带着南笙出海,“学过潜水吗?”   “没有。”南笙看着容翎不断的往船上搬东西。   “一会试试?”容翎看着她笑,拍了拍刚放到甲板上氧气瓶。   南笙有点害怕,又不想扫了容翎的兴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反正有容翎在,不会让她出事的。   容翎勾着嘴角,看着她笑。   在海上行驶了一会,南笙才发现海面并不止他们一艘邮轮,不远处还有不少男男女女在穿着潜水服,上上下下。   看着挺有趣的,轮到自己就紧张了。   “一会不要放开我的手就好。”容翎先换好了自己的潜水服,在为南笙带氧气瓶。   “你的呢?”   南笙看着背光的容翎,眼睛不敢乱瞟。   太性感了,宽肩窄臀,尤其这双大长腿,南笙若不是现在紧张,真想凑上去摸摸。   容翎谨慎的检查南笙的设备,倒是没别的想法,第一次下水,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他有把握,可也得仔细点。   “新手必须得用氧气瓶,你老公自由潜,不需要这个。”   容翎过了一会,笑着拍拍她的头。   “我教你的呼吸法学会了吗?”   南笙背着氧气瓶点点头。   “再活动一下。”   容翎拥着她的腰,话语温柔的不断的指导着。   “挺胸。”   “收腹。”   “吸气。”   “吐气。”   “抓紧我的手。”   南笙闭眼,握的紧紧的。   “一。”   噗通。   一阵水花。   南笙还在等二,结果身体猛的一冲,被海水包裹的挤压感就涌了上来,她睁眼,透过潜水镜,正看见容翎在对着她笑,晃了晃他们握紧的手。   南笙试着呼吸了一下,一串串泡泡冒出来,她又试了试,又是一串细细的泡泡。   手中踏实又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安,她扭头看看容翎,另一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容翎笑。   凑过去在她的氧气面罩上亲了亲,对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接着,就看容翎带着她不断的向下潜。   ------题外话------   最近的速度简直了,(o′_`o),二更九点半,有可能提前,为了不迟到。   最近都甜甜的温馨,让我有种快结局的赶脚,但是,婚后还有好多情节没写呢,还有人物没出场呢。   继续甜着吧(^_^)   ☆、第十五章 亲我一下   越往下,视野越开阔,同时,身体的某些不适感也越来越清晰,容翎照顾南笙,一路潜的很慢,南笙握握他的手,表示自己还可以坚持。   容翎带南笙潜的并不是深海区,大约二到三十米左右,这对他很轻松,可对南笙这个新下水的人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快潜到底的时候南笙有种快虚脱的感觉,睁眼看看容翎正站在她的前面,手搂在她的腰上。   南笙伸手在他的唇上蹭蹭,随后笑了。   容翎松了一口气,改为侧身搂着她,带着她慢慢的往前游,南笙的视线逐渐往四周看去,忍不住张大了眼眸,好漂亮的珊瑚群,在一条斑斓小鱼从她眼前游过的时候,南笙眨了眨眼睛,侧头看看容翎。   容翎宠溺的捏捏她的手。   比划了一个手势,失意她等她一会,南笙点点头,扶着一块岩礁站在那。   这里五颜六色的,并没有人。容翎不一会就游了回来,一手背在伸手,另一手牵起了她的手指。   接着,南笙就看他单膝跪在水底的软沙上,另一手伸到她眼前,是一串五颜六色的花,很漂亮,可南笙不认识。   容翎笑着看她,拿着那束花在水中比划了一下。   水泡形成一颗心。   再比划一下,又是一个心。   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南笙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容翎笑笑,横着一挥手,水泡连成一个箭头,将两颗心穿在一起。   南笙感动,惊喜,心疼。   可带着氧气罩什么也说不出来,潜水镜后面的眼睛都睁圆了,想将容翎拉起来。   花塞到南笙的手里,容翎没动,挑挑眉仰头看着她。   南笙着急,又拉他一下,还是不动。   南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连忙点点头。   容翎笑着站起来,亲亲她的手。   “…”   南笙伸手,做出求一个拥抱的姿势,容翎勾唇,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旋转了几圈,二人终于消停了,顺着水流慢慢的朝前方潜去。   到了另一片区域,就没那么安静了,除了他们,   还有几对情侣。   南笙好奇的看看,有背氧气瓶的,也有自由潜的,自拍,亲吻不算,居然还有裸潜的!   南笙差点惊呼一声,容翎黑着脸迅速的捂上了她的眼睛,一阵水流快速的窜梭,南笙胸腔有些不适,下意识的抓着容翎,也不知道是腰还是腿,反正死死的抱着不放手。   手中弹滑的触感似乎有了变化,不再那么柔软,下颚处似乎被什么顶了一下,南笙感觉容翎停了下来,她睁眼,但是没还没来的及松手。   四周除了珊瑚和鱼,已经没有人了。   眼前一暗,南笙被拎了起来,她还没看清她抓的容翎哪里,手就被扒拉开,十指相握。   接着氧气瓶一摘,带着凉凉湿意的唇就堵了过来。   细细的水泡从二人的鼻息间喷出,南笙瞪大了眼睛,腰上一紧,容翎已经扔掉了她的氧气瓶,身上一轻,只见容翎的手臂不断的舞动,二人的身体渐渐朝上。   这种感觉是南笙头一次体会到的,怎么说,身体完全放空,失重,能做的只是用力的抱着眼前这个人。   此时的容翎就像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她唯一的氧气来源,南笙几乎凭是本能的在他的口中吸允,夺取那一丝清晰的源泉。   容翎眯着眼睛笑。   这是南笙头一次这么主动热情的在吻他,虽然,她现在是把他当氧气用,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火热起来。   本来是想来一次正儿八经的浪漫潜水,结果就被这丫头撩拔的,没法在继续。   忘下方看了一眼,容翎无奈的叹口气,搂着南笙不断的朝海面游去。   南笙在尝到血腥味的时候,二人终于冲出了水面,容翎搂着她弹了下脑门。   “好吃吗?”   把他舌头都咬破了。   南笙连吸了两口气,不等说话就被容翎带上了游艇。   刚出水面,风一吹特别冷,容翎顺手丢给她一个浴巾,就背对着她转过去。   “你怎么了?”   南笙一说话,忍不住咳了两声,低头一看,容翎送她的花都不知道哪去了…   容翎将自己裹了一下,抬眼看看她,“我没事,喉咙不舒服吗?”   “我看看。”   容翎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失意她张嘴。   南笙听话的照做。   “没出血,背包里有喷雾一会喷一下。”   容翎下水前的培训做的还不错,南笙除了轻微的不适,其他还好。   南笙看看自己的手掌,惋惜道:“花都丢了…”   容翎噗嗤一笑,捏捏她的脸:“不丢也养不活的,出了水面就枯萎了。”   “不过,有这个。”   容翎不在逗她,从她的伸手抠出一个Dv,一直藏在系氧气瓶的袋子上。   “容翎,你可以啊,都不告诉我。   ”   容翎笑:“我老婆人生第一次下水,当然需要记录一下,而且…   我得留着当证据。”   他第一次求婚,就后悔没有拍下来。   不然,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她负责。   南笙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垫脚勾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亲。   这样的容翎,她一辈子也不会再放手。   潜水不是一件容易的运动,回到别墅洗了个澡,南笙就爬在床上起不来了。   浑身都疼。   嗓子也已经哑了。   回来时,容翎已经让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休息就好了。   容翎心疼摸摸她的额头。   “老婆,是我不好。”   南笙也没想到,回来以后会这么严重,翻了个身,哑着嗓子说:“估计是我体质太不好了。”   她生完孩子,就一直没好好修养过,体质的确不如以前。   容翎陪着她躺了会,南笙迷迷糊糊的去推他:“你去忙吧,不用陪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容翎的电话一直响,若不是有事也不至于。   容翎揉揉额头,坐了起来,“好吧,我去开个会,你先睡吧。”   “嗯,好。”   南笙趴在床上,容翎给她掖了下被子,转身离开。   南笙的确困了,看看手机,给容義发个信息后,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南笙睁眼的时候容翎不在。   吃过早餐,南笙独自一人沿着海边散步。   望着远处耀眼的金光,她眯了眯眼睛。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也是她与容翎相识五年,一直忽略的一个日子。   她弯腰捡起一把细沙,放在手中把玩着。   说实话,她这个妻子做的并不合格,为容翎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容翎一大早外出有个会议,这次来T海,主要是带南笙玩,其次才是公司的一些事。   开完会,容翎想回去的时候,当地的一个助理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一大捧淡紫色的薰衣草,中间还夹着一朵鲜红的玫瑰花。   容翎皱皱眉。   “总裁,刚刚快递员送过来的。”   说着,助理笑着把我递过去。   容翎的心思瞬间转了无数圈,刚开始他还以为这花是别人送给助理的刚想发火,可眨眼,这是送给他的?   他一个大男人被送花,心情不是那么美妙的,可这花,是薰衣草…   容翎嗯了一声,表情冷淡的接过来,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世上,能送他薰衣草的应该知道一个人了,可他出来的时候,那丫头还在睡觉呢,会是她?   送花也是分人的,容翎觉得心情有些激动,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将花放在桌子上。   九十九朵薰衣草,加一朵红玫瑰?   里面有一张卡片。   花开了,你的爱情等到了吗?   是一个问句。   没有署名。   容翎挑眉,继续翻了翻。   没有。   他拿起花,朝下晃了晃。   结果那朵红玫瑰掉了出来。   我的心一直在这里。   你,来不来?   下面,是一个地址,   容翎笑。   臭丫头,和他玩浪漫玩上瘾了是吧。   容翎将花摆在办公桌的花瓶上,拿起电话给南笙按了过去。   “起了?”   对面有风,南笙有点喘的话语传过来:“早就起了,你忙完了?”   容翎笑:“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好多了,我在跑步。”   “花很漂亮。”   “你猜到啦?”南笙咯咯直笑,跑步停了下来。   “小的要请你吃饭,少爷赏个脸吗?”   南笙在另一头乖巧的道。   容翎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止不住的笑,顺手穿上外套走出去。   “爷要考虑下。”   “赏个面子嘛?”南笙撒娇的笑道。   “这个面子有点大。”   容翎来了兴致和她调侃。   最后两人都绷不住笑了。   “我现在过去。”   “嗯,等你。”南笙痛快的说。   “等等。”   “嗯?”   “亲我一下。”   ☆、第十六章 容翎,生日快乐   南笙留的地址是T海一家饭店,但是这家饭店的性质有些特殊,它是一家可以满足人愿望的私人订制饭店,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这桌客人可以提任何要求,而且若是想去,必须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给他们准备的时间,这个规定,任何人都要遵守。   容翎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程骜和他嘀咕过。   挂了电话,容翎坐在车里发了会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南笙在打什么主意?   她能预约这个地方,应该并不是临时起意,可她又不知道他临时出差…   想到刚刚南笙特别痛快的那个亲吻,容翎低头笑笑,开车那个地点驶去。   转了几个弯,容翎将车子停在一处木质的三层小楼前,门牌用红色写着两个英文字符,Youdo。   红色的油漆不规则的往下淌,乍一看,还挺渗人的。   门口没有迎宾服务生,连个泊车的小弟都没有,容翎挑了下眉,收好车钥匙,推门往里面走。   一道长长的甬道,铺着红地摊,墙角的上方挂着两排小风,昏黄色的,有点暗,容翎适应了两秒,发现白色的墙上有箭头,容翎笑,这丫头又打算玩什么?   其实这气氛有点像鬼屋,七拐八扭的,还有墙上时不时出现的红箭头,可容翎却觉得很兴奋,很开心,因为他知道,南笙可能就在哪个位置看着她。   走了只会,最后一个箭头出现是指着一扇门,容翎扬唇笑笑,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   “进。”   属于南笙的声音,很清晰,带着笑。   容翎看到从门缝透出的光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咔。   与他想象的不同,眼前彻底黑了。   周围很空旷,应该是在一个屋子里。   “还没玩够?”   容翎纵容的笑,捏了捏眼眶,准备适应这漆黑的光线。   黑暗中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熟悉的气息,容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喜欢这个调调?”   虽然看不清,但是触感和气息让他无比肯定,这就是他老婆。   南笙没说话。   被他抓着的那只手没动,另一手抚摸在他的脸上。   容翎想把她拽入怀里,可此时的南笙滑的的跟泥鳅似得,外加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一直没能把她拽过来。   容翎已经被她挑起了火,哑着嗓子想说什么的时候,唇上一热,灵活的舌尖在上面舔了了一下。   容翎感觉耳边轰的一声,气血上涌,想拉着南笙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对方突然不见了。   容翎倒吸一口气。   手按压在眼眶上,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楚。   这屋子应该经过特殊处理,居然一点光也没有。   “老婆?”容翎无奈的叫她。   没有回应。   “老婆,别闹了。”   容翎凭直觉的伸手,在右侧摸到一个椅子的扶手。   他不小心转了一下,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噗嗤。   一声隐忍的笑,就像打开了屋子里面的开关,房间渐渐的亮了。   蓝色,橙色,紫色…   朦胧变换的彩色灯光,最终汇聚到容翎的头顶,形成一个圆,圆色光柱慢慢旋转,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雨一样的花瓣洒下来,屋内弥漫出一种芬芳的香气。   此刻的容翎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身姿挺拔修长,俊美的五官在灯光和花瓣的映衬下格外的肆魅。   南笙一直觉得,容翎的美是带着妖气的,比如他眼尾轻轻一扫的时候,比如,他专注看着你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一只充满诱惑与危险的妖,让她不知不觉就会沉沦。   她喜欢这样的他。   专注而自信。   情动而痴迷。   南笙的位置就在容翎看着的方向,灯光渐渐亮起,她拿着话筒,放到唇边,轻轻说了一句。   “容翎,生日快乐。”   五年,她第一次给他过生日。   容翎像是僵住了,手捏在椅背上,凸起的青筋随着心跳砰砰的跳着。   除了看她,他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她在说什么?   祝他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的生日?   对啊,今天是他的生日。   多久没过过生日了,他自己都不记得。   南笙今天穿着一件条纹的收腰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上,站在一个像舞台上地方,身体跟着声音轻轻的扭动,修长白皙的大腿时不时戳着容翎的眼球。   灵动的大眼睛,细腰,长腿,越来越嫩的皮肤,容翎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直怪老天不公平,为什么他的时光在前进,而属于南笙的时光却在倒退。   时不时蹦进耳朵里的音符将容翎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他惊讶的看看南笙。   南笙对着他笑。   接着拿着话筒,点开了屏幕。   她说,她要为他唱首歌。   音乐声已经响起。   南笙看着有点发傻的容翎,唇角止不住的扬着,抬起另一只手,先是在手心里吻了一下,然后曲起无名指和中指,对容翎挥了挥。   安告诉她这是我爱你的手势,也不知道容翎能不能看懂。   容翎笑,两根手指抵在唇上亲了亲,算是回应她。   “感受你的感受”   “感同身受”   “读你的心你的累”   “你的烦忧”   “…”   容翎坐在椅子上,此时他的人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南笙吸引了。   五年,他从来不知道南笙会唱歌,而且声音还是这么的好听,他也从来不知道南笙还有这样的一面,确切的说,南笙从未对他表现出这样的一年,青春,活力的,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应有的样子。   这是一首连唱带跳的歌,南笙跳舞的动作并不强烈,只是跟着音乐很自然的扭动,柔软的腰肢,性感的长腿,低迷又带着喘息的声音…   容翎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什么都不做的南笙都已经让他爱的欲罢不能,何况现在这么热情讨好他的人儿,某处已经控制不住了想要把她按到的*。   不,不能破坏这样的气氛。   容翎微微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   暗自骂道。   小妖精。   真的快要将他的心折磨碎了,不过,他,真的好爱好爱她现在的模样。   一曲唱完,南笙转过身,擦擦额上的汗水,她笑着对容翎说:   “这首表白,送给我最爱的老公。”   说完,她低下头,想了一下又抬头看着他:“其实,相比于老公,我更愿意叫你的名字,容翎,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翎挑了下眉。   南笙咬了下唇:“因为,你说过,你喜欢这两个字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有,我喜欢这种直呼其名的感觉,让我觉得,你很宠我,我们,很平等。”   刚开始认识容翎的时候,她是自卑的,也是小心翼翼的,是这个男人,一步步的宠着她,一步步的打破了她的心房。   她一直在享受着容翎对她的纵容,在他给予的无线大的空间里,她一点点的伸出触角,试探,放纵,试探,再放纵,到最后成就了她的肆无忌惮。   就像容翎说过一句话,他愿意宠着她,只要她不离开,骑着他的脖子撒野都行。   “容翎,对不起,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失去的岁月我没办法去追回,可从今天开始,我愿意一直陪着你,今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为你过,好不好。”   “都给我唱歌吗?”容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南笙看着他,想点头。   “你说的算。”   “我只想要你。”容翎现在只能想到这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夺过南笙手里的话筒,扔到边上,腾空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喜欢她穿裙子了,容翎的手摸在她腿上的皮肤时,脑中最后的一根弦断了。   拇指用力的在上面搓了两下,他将她平放在火炕上。   刚刚已经观察过了,这间屋子一半是舞台,一半是饭桌,屏风后面是一个通排的火炕。   容翎直接压了上去。   “不要,容翎。”南笙急的连忙制止他。   容翎有点不受控制,抓着她的手低头就吻了过去。   曲起膝盖将她不老实的腿按住。   “唔…”   南笙瞪圆了眼睛。   不行了现在。   一会还有人过来的,节目还没结束呢。   南笙着急,可容翎完全不看他,舌头挑逗着她的唇齿,闲下来的手指在她的裙子上探索着。   “唔,还。”   “没,结束…”   南笙费力又心急的总算把话说清楚了,容翎应该是听清了,虽然动作没停下来,可手指安分了不少。   最后手在她的腿侧掐了两把。   “让你撩我。”   “…”   “还惹不惹火了?”容翎抬起头,情动的眼梢勾着她看。   南笙使劲摇头。   容翎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咬:“回去再给我跳一次。”   “…”   “穿不同的裙子跳。”   “只能跳给我看。”   容翎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样的,哑着嗓子哄劝着南笙道。   南笙咬唇,被他看的脸发烫。   “答不答应?”   容翎见她一直不答应,欲求不满的又咬了她一下。   “好,跳。”   南笙看看时间,连忙答应,不管怎么样,先给这位大爷哄开心了。   容翎挑眉一笑,将她拽了起来。   其实他憋的很难受,可现在是在外面,想必一会还有服务生过来,这样的情况下,南笙不会答应他做什么的。   搂着她坐了一会,火勉强消下去,二人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这会外面的环境和刚刚明显不一样了,明亮的房间,铺着白色的地摊,舞台消失了,包裹的墙壁镶嵌着奢华的水晶灯,餐桌上的中间有一束鲜花。   南笙在桌子上按了个按钮。   后面的门开了,几个穿着白色订制服的服务生整齐有序的走进来。   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摆放在上面。   容翎目光宠溺的看着南笙。   很享受她为他做的一切。   服务生都退了出去,南笙指着其中的两道菜说:“这两个是我做的。”   容翎挑眉。   “有名厨指导,味道肯定过关的。”南笙得意的夸了夸自己。   “什么时候准备的。”   能做这么多工作,肯定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难道他不说,她也打算这两天来T海?   “一个月前就准备了,只不过没告诉你,我开始订的是北城,不过他们家有一点好,无论在哪订的,地址可以随便换。”   容翎哦了一声,狭促的笑笑:“你倒是有信心,如果我不打算原谅你呢?”   一个月前,他们还没和好。   “除非你身边真的有人了,不然不会不原谅我。”南笙很自信的说。   容翎手抵在下巴上看她。   南笙接着说:“如果你身边真的有别人了,我又抢不回来的话,我只能做好这一切,拍个视频给你发过去了。”   “然后,一个人离开?”   说完,容翎皱眉,虽然这个话题是假设,可光想想心就酸涨的难受。   “嗯,这件事我还真想过,如果回不到你身边,我就打算一个人去流浪。”   容翎被她这落寞的语气说的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弄得好像是他要抛弃她一样。   “流浪,亏你想的出来。”   容翎揉揉额头,想终止这个有点不愉快的话题。   “很正常啊,你没见过那些艺术家吗?以走遍世界为人生目标,心里没有家,走到哪都是家,其实我还挺佩服他们的,想阎源那样,四处游历,也不错。”   容翎刚吃了口食物,优雅的咽下去,不咸不淡的搭了一句:“顺便再搭个伴?”   “…”   南笙眨眨眼,“哎,这建议听着也不错,一个人流浪终究是孤单了点。”   “南笙!”   容翎将刀叉放下,瞪着她:“你来劲了是吧?”   “…”   南笙捂着唇,咯咯直笑。   容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瞥她一眼:“晚上再收拾你。”   “…”   “容翎。”   “嗯。”   “我错了。”   南笙嘟着唇看他。   “…”   容翎不搭理她。   “容翎?”   容翎这会连嗯都懒得嗯。   南笙眨眨眼,去拉他的手:“少吃点。”   “…”   容翎都快被她气笑了。   “你听。”   南笙突然嘘了一声,指指自己的耳朵。   容翎想看看她还玩什么花样,也停下了动作,别说,还真有一阵乐声。   不知是谁在拉小提琴。   应该是初学者,容翎听着像卡农,正等着*的部分,结果画风一转,变成了音调简单的生日快乐。   容翎愣了愣。   南笙正眯着眼睛看着笑。   这个人是谁,似乎不需要说明了,生日快乐歌拉揍结束,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推车。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容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蛋糕车从后面拎出一个小小身影。   “爸爸,生日快乐。”   容義举着手,正咧着小嘴看着他找。   容翎眯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南笙。   终于知道她最近偷偷摸摸玩手机是在干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翎其实早就应该猜到的,可从没往那里想过,因为他觉得,南笙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或质问,或者发火,可没想到,真实发生了,她就那样的看着他,笑的眼眸一弯。   “宝贝,妈妈好想你。”   南笙在容翎凝眉发呆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容義抱了起来。   容義今天没带帽子,南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才发现,他贴着头皮的额头上,有一个个浅浅的痕迹。   像是摔破的。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居然没留意到。   容義偷偷的瞥了容翎一眼,砸吧下唇,不敢说话。   容翎看着南笙和容義在他面前毫不顾忌的样子,眼眸深了深。   再仔细一瞧,因为抱着的关系,容義的身子都贴在南笙的身上…   “容義,你都多大了。”   容翎瞪着他,伸手想将他抱下来。   “能多大了,才三岁。”   南笙好不容易抱抱儿子,不满的躲着他的动作。   容義有点胆颤,将脸埋在南笙的肩膀上,旦叔叔说,容翎同学最怕妈妈了,所以他现在不怕他。   再说妈妈的怀抱太舒服了,羞就羞吧。   他都两天没看见妈妈了。   容義居然不听话。   “容翎,不许欺负我儿子。”   今天容翎生日,南笙不想真气到他,见他脸都快黑了,拍拍小義的肩膀,将他放了下来。   容義笑着坐在南笙对面,容翎眯着眼睛看看他,臭小子,长本事了?   容義眨了下眼睛,四处看看。   我什么也不知道…   “…”   果然是母子。   生日蛋糕是南笙自己做的,看着上面的奶油logo,容翎终于有了笑模样,亲亲南笙的脸颊,很给面子的吃了块蛋糕。   今天是容義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他的理想终于实现了,爸爸,妈妈,还有他。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让他忽略了某人霸道的小眼神。他爸爸太幼稚,他不和他一般见识。   回到别墅天色还早。   容翎是想拉着南笙回房间,可南笙不愿意,从包里到处一大一小两件T恤和短裤,分别递给容翎和容義。   “什么东西?”   容翎有点嫌弃的拎起来看。   容義嘴角抽抽,他老子的矫情劲真没治了。   “亲子装啊,要不要穿。”   南笙将DV拿出来,拿在手里给他们先咔嚓了两张。   这套亲子装是南笙选的,他们父子俩的是白色体恤,印花短裤,她的是同色的印花连衣裙,在海边玩正好。   明明挺有艺术气息的,可容翎就是嫌弃到不行。   后来南笙说他不穿,她以后就不穿裙子给他看,某人才勉强妥协。   容義真的很少出来玩,还是南笙和容翎一起陪他,小孩子的天性怎么也压不住了,一看见海滩,自己就先跑了出去。   容翎拉着南笙在后面走。   见容義没回头,才伸手拧了下她的鼻子:“出息了你们。”   南笙笑,踮脚搂在他的脖子上,“开心吗?”   “开心。”   容翎低头亲了她一下。   二人世界变成一家三口,这是他期待很久的。   只不过,他有点担心以后自己的待遇了。   这会的沙滩被阳光烤的很热,南笙穿着裙子,光着脚丫一蹦一跳的给他容義拍照。   容義一直没过来打扰他们,容翎叹了口气,抱着南笙。   “你不生气吗?”   “…”   南笙低头的动作微微一僵,容翎已经站在她前面,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如海风一样的温暖。   生气吗?   刚开始是有点,后来也就释然了。   容翎盯着她的目光很炙诚。   南笙笑,摇摇头。   “是我做的不好,你才会选择隐瞒。”   容翎闭眸,吐出一口气,将她搂紧怀里。   “是我们都不够好。”   “容翎。”   “嗯。”   南笙在他的怀里动了下,看着远处的容義,笑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不告诉我。”   “你在等我,为你回来。”   “…”   …   容義洗完澡,趴在床上看南笙今天拍的照片,看看一张,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容義,你怎么还不睡?”容翎站在房门口,抱着胳膊看他。   容義坐起来,朝他身后看了看。   他妈妈说要给他讲故事的。   容翎挑了下眉:“你睡觉我给你讲过故事吗?”   “…”   容義嘴角抽抽。   “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   容翎笑着朝他走过去。   容義一个激灵的钻进被子里,“爸爸,晚安。”   让容翎同学给他讲故事?   呵呵。   还是算了吧。   容翎笑,伸手给他整理下床铺,将他的脑袋露出来。   “早点睡吧,小孩子听睡前故事会产生依赖性的。”   说完,容翎关了灯,转身出去了。   容義悄悄抬头,见他离开了,才不满的抿了下唇。   什么依赖性,就是不希望他缠着妈妈嘛。   想当初,有一次容義生病了,所以他大着胆子缠容翎给他讲故事,本以为容翎会揍他一顿,没想到,他居然心平气和的答应了。   然后…   再然后…   他再也不敢听故事了。   简直比姑姑带他去鬼屋,然后搂着他这个小孩子大声叫还吓人。   南笙在房间里用手机搜了几个儿童睡前故事,读了两遍正准备去给容義讲,“去哪?”   “你先睡吧,我去给小義讲故事。”   “他睡了。”   容翎一本正经的将她拉了回来,抬腿将人挤到了床上。   “喂,容翎,小義就在隔壁。”   南笙连忙推他,她儿子就在隔壁,想到和容翎做那种事,她就不好意思。   容翎皱皱眉。   附身,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会。   “我们换房间。”   “…”   “你拿这个做什么?”南笙抬头,见容翎从衣柜里到处一个裙子,黑色紧身的…   这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是答应跳舞给我看?”容翎不满的看她说。   “…”   “放心,楼下隔音很好。”   南笙嘴角抽抽,这准备工作做的不少啊。   “我抱你,还是自己走?”容翎滚热的身体贴过来,咬着耳朵说。   “唔,我自己走。”   南笙拽过裙子,连忙从他身上蹿了出去。   憋了两天的狼实在是太可怕了。   啊——   死就死吧。   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了。   在T海玩了五天,白天是一家三口,晚上,则是容翎的抵死缠绵,南笙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绝对承受不住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第六天一早,她就连忙张罗要回北城。   容翎也觉得差不多了,带着容義和南笙直接飞回了北城。   这一次,他们回的不是之前的公寓,也不是容翎和容義生活了几年的别墅,而是九龙湾。   重新装修过的九龙湾,终于等回了久违的主人,再次恢复了勃勃生机。   容義每天都很开心,因为他有妈妈每天送他上学,接他放学,除了晚上,容翎同学似乎并不限制他与妈妈的亲近,这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南笙每天送容義上学之后,都会去公司坐一会,赶赶下个月的作品,中午陪容翎吃饭,一个是不想忽视容翎,另一个是想把这位大爷伺候好,免得他总背着她欺负她儿子。   一个月之后,容翎和南笙的婚礼终于提上了日程。   婚礼场地是几年前就准备好的,容翎之前想换,让南笙重新选的时候她拒绝了。   反正场地都差不多,容翎也没再坚持。   前三天,容翎被要求不能见南笙。   这是容家一直遵循的老规矩。   这可急坏了某人,一会一个电话的打着。   容梓新正陪着南笙挑首饰,看见容翎又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不忍直视的道:“哎呦,你们真是…”   南笙尴尬的笑笑。   红着脸和容翎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其实她理解容翎的紧张,实在是他们这个婚礼经过太多波折了,所以容翎总觉得不踏实吧。   容梓新笑着看看南笙,那些一个耳环在她的耳朵上比划两下:“我弟弟小时候有个癖好,他喜欢一个洋娃娃,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一个洋娃娃,就那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笙嘴角抽抽,最后忍不住噗嗤笑了。   容翎居然喜欢洋娃娃?   “为什么?”   容梓新也跟着笑了一会,揉揉发僵的脸说:“他小的时候吧,长得特别好看,白白的,五官很精致,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女孩子,然后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是谁我忘了,就买了好多洋娃娃…哈哈。”   说完容梓新自己又笑上了。   南笙虽然没弄懂怎么没回事,可禁不住她这魔性的笑声,也跟着笑。   “他当时就挺不高兴的,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玩娃娃多丢面子,后来华女士就逗他,说这些娃娃不是玩具,是你媳妇,你看别人只有一个媳妇,你有这么多。”   说完,容梓新又一阵笑。   “…”   “结果,你知道嘛,他真的从里面挑了一个,就挑了一个。”   ------题外话------   二更九点半(^_^)   小年快乐哦。   ☆、第十七章 婚礼紧张的南笙   南笙笑着笑着,最后又停了下来,因为她明白容梓新说这件事的寓意。   果然,容梓新一边拿首饰在她身上比划,一边打量她的五官说:“当时我就挺好奇的,娃娃那么多,他为什么挑那个,后来,我又仔细的观察过他,我发现他的审美似乎就喜欢那种,看着乖巧又有灵气的。”   南笙了然的点点头。   容梓新拍拍她的肩膀:“我弟弟从小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喜欢什么死也不放手的那种,有时候可能霸道了点,但是…”   “他很好。”   南笙知道容梓新可能对她有点不放心,笑着接了一句,容翎很好,的确很好。   容梓新扬眉,呵呵的笑了。   婚礼的一切事物都不用南笙操心,试了婚纱,挑了首饰,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下午又被容梓新拉着去泡了温泉SPA,说让她放松放松。   忙完回当地的住所时,天已经黑了,南笙刚进门,容義就朝她跑过来。   “宝贝儿,什么时候到的。”南笙惊喜的抱着他亲了一口。   容梓新站在旁边啧啧,“果然你爸爸一个德行,有了妈妈就忘了别人。”   “姑姑越来越漂亮了。”容義咧嘴一笑,从南笙的怀里钻出来对容梓新打招呼。   才一个月不见,容梓新就发现容義似乎比以前开朗多了。   眼睛里都带着笑。   果然有妈妈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弯下腰掐掐他的脸,容梓新笑着说:“我们小義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姑姑今天要累死了,小義你陪着你妈妈聊天吧,姑姑先去睡觉。”   容義是今天和华菁过来的,肯定有话要和南笙说,容梓新伸个懒腰离开了。   “姑姑,晚安。”   容義笑着拜拜说。   “小義,晚安哦。”   看着容梓新离开,南笙摸摸他的头,抱着他坐在沙发上。   “宝贝儿,什么时候到的?”   南笙搂着他说。   “刚到。”   “对了,妈妈,我刚刚看见爸爸了。”   容義跳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相机。   “爸爸让我给你的,若是他录的。”   南笙笑着接过来,之前容翎打电话的就说了,这两天他一直录像来着。   南笙没着急看,反而是坐在沙发上和容義聊天。   “妈妈,今天有很多人过来,还有一个自称舅舅的和我打招呼。”   容義皱皱眉,想证实一下,那个人是不是他舅舅。   “南洛辰?”南笙笑了笑。   容義点头,“原来真是我舅舅啊。”   “嗯,你是得叫他舅舅。”   “我觉得爸爸不喜欢他。”容義靠在南笙的身边,嘟囔了句。   “你爸爸能喜欢谁啊。”   南笙跟他一起靠着,脸在他的脑袋上蹭蹭。   凡是和她有关的男人,容翎没一个喜欢的。   幸好小義是他亲生的。   明天就是婚礼了,南笙虽然表面看着淡定,可心里多少是紧张的。   这感觉和领证不一样,领证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婚礼,是一个仪式,证明步入婚姻殿堂的一个仪式。   今天难得没有容翎捣乱,南笙趴在床上给容義讲故事,讲着讲着,南笙抬头,发现这孩子的手搂着她胳膊上,闭着眼睛,呼吸轻浅。   睡着了。   南笙目光温柔的看看他,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这小东西就是她曾怪胎十月的孩子,一眨眼,都三年了。   南笙轻叹了口气,为容義盖好被子,动作轻缓的起身离开。   明天要起早,南笙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桌边的电话传来一阵响动。   南笙接过来,小声说:“怎么还没睡?”   容翎那头很安静,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想你。”   三天没见面,他都快忍不住了。   “你居然不想我。”   过了一会,容翎抱怨的说。   南笙咯咯笑。   真的很难想象,现在在她耳边撒娇的男人就是当初那个嚣张的容三少。   “谁说我不想你。”   南笙敲了下话筒。   “嗯,有这觉悟就好。”容翎嗯哼一声。   “嘚瑟。”   “早点睡觉吧。”   “嗯,好,据说明天三点就要起来化妆。”南笙撒娇的翻了个身。   “那么早吗,不然”   “不用,这些事不用你管。”   “好吧,快睡吧。”   “嗯。”   “晚安,老婆。”   “晚安,老公。”   南笙笑,说完就挂了电话。   结婚比订婚正式的多,凌晨三点的时候,南笙就被容梓新摇晃了起来。   泡了个澡,化妆师就进来了。   “先吃点东西,不然今天你就要饿肚子了。”   容梓新端着托盘挤过来。   面条,鸡蛋,还有牛奶。   南笙在众目睽睽之下,勉强的用了点,看看时间,化妆师走了过来。   大概是以前的事有了阴影,这个婚礼,从场地的布置到宾客的进出,容翎把控的都非常严格。   盛世婚礼的现场,如从电影中浮出来的画面,蓝天,青草地,到处充满甜蜜气息,陆续有宾客如坐。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   吉时已到。   南笙被容梓新带着慢慢的走入甬道的另一头,舞台上正有著名的乐队在表演,歌舞过后,她似乎还听到了北川的声音。   她捏着婚纱的裙摆,有点紧张,连身边的人何时换了都不知道。   今天的容翎似乎变了一个人,挺拔俊美,沉稳的散发着浓浓的安全感。   容翎捏捏她的手,南笙对上他他火热又戏虐的目光后,又悄悄的移开。   现在四处都是摄像头,她可不能太失态。   容翎噗嗤一笑,捏捏她的手。   “老婆,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   “滚蛋。”南笙轻咬下唇,嗔怒的瞪他。   “老婆,那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   “没机会离开我了。”   容翎小声又霸道的口吻。   “容翎,你幼不幼稚。”   南笙被他这么一捣乱,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耳边还是嗡嗡的响,脚下的软软的触感,让她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当她回神,人已经站在了台上。   牧师的话在耳边叽里咕噜的,一阵掌声之后,就看容翎期待又宠溺的看着她。   要说我愿意吗?   完了,她走神了…   容翎笑,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南笙脸红。   接着牧师继续:“南笙女士,你愿意…不管生老病死…不管健康还是疾病,都陪在容翎先生的身边,不离不弃,一辈子…”   “我愿意。”   南笙这句话回答的很快,容翎嘴角一勾,眉梢止不住的笑。   他老婆真的太可爱了,紧张的又仔细聆听的样子,看上去萌萌的。   后来的事情南笙已经记不住了,只知道在她站的腰酸腿疼的时候,容翎将她带回了房间。   将人压在床上亲了一会,容翎一直在笑。   “再笑我就生气了。”南笙不满的瞪他。   容翎噗嗤一声。   南笙其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可他万万没想到,结婚的现场,她会这么紧张。   抓着他的手都出汗了。   “老婆。”   “嗯。”   容翎笑。   南笙:“…”   她还不是因为在乎他紧张,她还,一直偷偷看台下的华菁和容先生,怕他们对她有什么不满。   “老婆。”   “嗯。”   “就想叫叫你。”她现在是他真正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南笙也跟着笑了一声。   一会还要见客人,他们也不能逗留太久。   “老婆,你先休息会,一会我让人来接你。”   容翎捏了下她的小鼻子说。   南笙点头:“好,你先去吧,我一会还要换衣服。”   “嗯,乖。”   南远山等了良久,也没见南笙出来,就看见容翎了。   这个女婿他不敢招惹,也就没凑上去。   “二叔有事?”   南洛辰见南远山一直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他一句。   “啊,没事,就是好久没见到南笙了。”   南远山摆摆手,笑着说。   南洛辰扬了下眉,笑笑没说什么,其实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容翎身边的那几个人身上。   一个坐轮椅的,一个站着说话的,是当红的小鲜肉,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手指玩着打火机,一直沉默不语。   看着比另几个年龄大一些,五官棱角分明,沉稳大气,偶尔瞅瞅容翎,带着莫名的纵容与和谐。   ------题外话------   明天挑虫子,累趴…   ☆、第十八章 不要脸的容翎   可能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凌厉的目光朝他扫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罢工打火机。   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南洛辰喝了口酒,随后低下头笑笑,听说容家二少爷从小就上的皇家军校,一直神出鬼没,很难有人见到本尊,没想到,今天是他开眼了。   南笙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容梓新带着服装师和化妆师走了进来。   准备换下一套礼服。   “一会需要见几个客人,然后飞M国,那里还有一个派对,今晚你想休息是很难了。”   容梓在旁边,笑着拍拍她的脸。   南笙鼓了下腮帮子,随后无奈的挑挑眉,人生唯一一次婚礼,累就累吧。   “你们准备去哪度蜜月?”   容梓新帮不上忙,只是负责替容翎照顾他的宝贝媳妇,顺便陪着聊天解解闷。   这是一条紧身的摆尾礼服,为了效果,没有拉链,所以南笙一边吸气一边准备回答容梓新的问题:“容翎还没和我说,一会我问问他。”   她是觉得去不去都行,这些年,她和容翎走过的国家和城市也不少了,反正就他们俩,在哪呆着都无所谓,何况,他还舍不得小義。   但容翎估计不会同意。   需要南笙见的客人不多,都是和容家交好的世家,也是在今天,南笙才发现一直看着糊涂的华菁,原来在交际上这么如鱼得水。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说南笙就是国际有名的omsia珠宝设计大师,刚刚还端着的这些豪门富太,立马转变了风向,纷纷将南笙围住了。   热络的想要打探些什么或者想求她能给点面子,来个私人订制之类的。   容翎脸一黑,南笙笑着捏了下他的手,小声说:“你去忙你的吧。”   容翎不放心的看看她,华菁笑着推他一下:“你父亲那有朋友过来,你去迎接一下,放心,她们吃不了你媳妇。”   南笙噗嗤一笑。   容翎挑了下眉,瞅瞅南笙,只好先离开了。   他今天的确有点身不由己。   “真看不出来,三儿居然是个疼媳妇的。”一个和华菁交好的妇人打趣说。   华菁优雅一笑,拉着南笙给她们介绍,寒暄几句,刚刚打断的话题又继续了,女人都是爱美的,这与年龄无关,尤其是知道了南笙正是omsia大师,她的作品可以说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除了欣赏,更具有收藏价值,让这些女人感兴趣的除了珠宝,还有南笙的身份,听说omsia大师是B国皇室出来的,难不成容家这三媳妇的身份另有隐情?   “祝福你们哦,新婚快乐。”   优雅得体的交谈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走到南笙的面前,交给南笙一个礼品盒。   “谢谢。”   南笙笑着接过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觊觎容翎的伍晴,此时和伍夫人站在一起看着她。   “哎呦,我们晴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华菁拉着南笙的,眉开眼笑的。   虽然她看着伍晴很热情,可手上的动作是认可南笙这个儿媳妇的,这让许多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失了兴致。   伍晴挑挑眉:“华伯母,我最喜欢您啦!”   “…”   南笙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喜欢我婆婆也没用。   容翎是我的。   接下来的应酬有点无聊,她一直跟在华菁的身边,应付各种难搞的阔太小姐,还要承受那些人时不时嫉妒的小眼神,幸好她在B国那三年没少锻炼过,不然换做以前的南笙,恐怕真承受不住。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她悄悄的松了口气,活动了下有点发圈的腰和腿。   “妈妈,你累了吗?”容義不知何时偷偷溜到南笙的面前,伸着小手想给她揉揉的样子。   南笙展眉一笑,捏捏他的脸:“妈妈不累,宝贝吃东西了吗?”   容義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订制小礼服,粉红色的小嘴抿着,特别的好看。   容義笑着点点头,从手里拿出了一块糖果递给南笙。   南笙笑,低头凑过去,容義扒开了糖纸,塞到她嘴里。   南笙摸摸他,“我儿子怎么这么好呢。”   容義知道她妈妈是在哄他开心,就像她经常在家吹捧容翎同学一样,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他觉得他妈妈今天特别的好看。   “爸爸说在前面等你。”   容義小声说。   南笙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走吧,我们过去。”   容翎站在不远处,对面站着南洛辰,二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气氛有点怪。   南洛辰转过身,见南笙走过来,笑着举举杯子,“小笙,新婚快乐。”   南笙瞅瞅容翎,笑了,说了句谢谢。   南洛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哥哥送你的,回去再看。”   “呦,您真客气,”南笙接过来,晃了晃。   容翎手插在兜里,仰着头,明显不忍直视这对哥哥妹妹的。   南洛辰也没多逗留,将礼物亲自送出手也就转身离开了。   “一会还要赶飞机,先换衣服休息会。”容翎走过来,抱起容義拉着南笙的手往前走。   “好。”   南笙笑,看看容翎拉着她的手,又看看地上映出一家三口的影子,觉得无比的满足。   …   M国,是华菁与容先生的长居地,也是容家的本家,从坐飞机回来,到这个派对结束,已经凌晨三点了。   容義被华菁带走了。   以北川为首的要闹洞房的被容翎轰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南笙泡完澡出来,头不抬眼不睁的就往床上栽去。   “哎,老婆。”   “啊——”   南笙尖叫一声,痛苦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容翎噗嗤一笑,上前将被子掀起来,层层叠叠的小山一样的花生,大枣,桂圆…   还有硬币。   “…”   南笙揉揉腰和屁股,惊讶的看着那些东西,这些东西原先应该是有形状的,只不过被她压乱了。   容翎搂着她,还忍不住笑。   “老婆,你没看到杯子是鼓起来的吗。”   华女士要是知道她摆了一晚上的心血就这样被她儿媳妇一屁股坐没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南笙嗔怒的瞪他一眼。   “我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你还笑。”   说着,南笙也不管别的,踮脚搂着容翎的脖子靠了上去。   脸搭在他肩膀上:“这床还能睡嘛。”   她可没力气换床单了。   容翎宠溺的看看耍赖的南笙,心疼的捏捏她的脸,今天的确是太累了。   抱着身上贴年糕一样的人,容翎手一伸,将床单拽了下来,连着那些花生大枣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   红色的床单下,是干净的白色床单,容翎将南笙放到床上,拍拍她的脸:“我去洗澡,等我。”   虽然心疼她,可今天是他们的洞房,可不能让她就这么睡了。   南笙哼哼唧唧的点头。   容翎留了一个卧室灯,转身去洗澡。   南笙翻了个身,压制着自己的睡着,这么一放松忍不住又去想白天的情况,今天南家人来的挺全的,但是都没主动往她身边凑,而且南远山支支吾吾的看她两次,应该是有话说。   他能有什么事?   南笙叹了口气。   已经打算和他一刀两断了,可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若是他真的有难处,南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管。   可南远山有暴虐倾向,他以前应该没少打凌素素,就想他之前打她的那一顿鞭子,算了,不管了。   过好她自己的生活吧。   容翎怕南笙睡着,这个澡洗的很快,可出来时,南笙还是半阖着眸子,快睡着了一样。   手指在额头上点了点,容翎打算心狠一次,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   “老婆?”   “…”   “老婆,醒醒。”   “…”   “南笙?”   “…”   容翎将酒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晃了晃她。   好样的,居然还不醒。   容翎挑了下眉,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接着,她捧过南笙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舌尖扫过她的贝齿,轻轻撬开,醇香甘甜的酒水渡到她的口中。   唔…   南笙下意识吞咽,接着就被酒味呛醒了。   “容翎!你在干嘛!”   南笙刚醒过来,就感觉这酒水似乎说着她的口中流下来。   下巴,脖颈。   衣襟中很凉爽。   容翎的手挑起她的腿,南笙彻底的精神了。   “啊!容翎,你这个疯子。”   南笙连滚带爬的想跑,容翎眼尾一扫,拎着脚脖给她拽回来。   她跑,他拽。   她再跑,他还拽。   一番折腾。   最后南笙无力的趴在床上。   嘴里哼哼唧唧的骂着。   “流氓。”   “禽兽。”   “不要脸。”   一滴汗水混着酒香砸在她的脸上,“不对自己老婆耍流氓的流氓那叫禽兽不如。”   “…”   南笙无语的咂咂嘴。   臭不要脸。   …   容家还有两位二老在M修养,也就是容翎的祖父祖母,由于身体不容许坐飞机,还有昨天闹腾的太晚,所以今天,容翎要带着南笙去拜见这二位。   华菁带着容義昨晚就住进祖宅里了,按理说,他们今天也要在那留宿一日。   从来不化妆的南笙,一大早就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一层粉,就怕别人看出她脸色不好。   两夜没怎么睡觉,脸色可能好吗。   “打扮这么浪做什么?”   容翎系着衬衫纽扣,皱眉不悦的说。   祖宅今天可不光有老人在。   想着,容翎眯了下眼睛,伸手去擦南笙的脸。   “哎,容翎,你讨不讨厌啊,一会花了。”   南笙快速的朝后躲着。   “打扮那么漂亮,想勾引谁?”容翎将她抵在墙上,仔细观察南笙的脸,皮肤其实没多大变化,就是涂了睫毛和口红,气色好了很多。   尤其是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的时候,特别的勾人。   刚刚消下去的…   “别闹了,来不及了。”南笙抬头看看时间,推开容翎,往换衣间跑去。   “…”   容翎低头看看,无语磨磨牙。   他怎么也越活越回去了,和十*的毛头小子一样。   容家二老的住宅是容家祖上传下来了,离华尔街很近的一处乡下,靠着山,远远望去,像是笼罩在雾里一样。   “老爷子天天要上山锻炼一圈,用他的话说,这座山里有仙气儿,每天吸一口,长命百岁。”   容翎学着老爷子的口吻说。   南笙看着他笑笑,没发表意见。   其实她运气真的不错,容家是她见过这么多世家中最接地气,也最干净的家族。   亲属不多,子孙不多,但是个个根正苗红。   具有当地特色的一处老宅,除了占地面积很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低调。   容翎拉着南笙走进客厅,屋子里红有六个人。   华菁,容梓新,容義坐在一排的沙发上,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在玩着什么。   对面,端正的坐着两位七旬以上老人,笑呵呵的,再往左,是一个低着头的男人,看不清脸,只看见一条穿着军绿色裤子的大长腿。   “妈妈。”   容義最先看见南笙,立即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其他人也望过去。   容翎搂着南笙走过去,先是弹了下容義的脑门:“臭小子。”   “南笙,这老头你叫祖父,这老太太你就祖母。”   “南笙,我老婆。”容翎幽默的为几人介绍。   “这臭小子!”老头率先绷不住笑了。   南笙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和二位老人打招呼:“祖父祖母好,我是南笙。”   “哎,好好,不用客气,快坐。   ”祖母一直笑着打量南笙。   “早就想见见这位孙媳妇,可一直没机会,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祖母的目光一直没从南笙的脸上移开,直夸孙媳妇的模样好。   容翎拉着南笙坐下。   等仆人将茶水递过来的时候,二人按着规矩给祖父祖母敬了茶,二老回了礼,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算是全了这些礼仪。   南笙的目光在祖母送给她的镯子上扫了一眼,眼角直抽。   以她这么专业的角度看,这应该是唐宋时期的羊脂玉镯,据说是祖传的,就这么带在她的手腕上,都不敢动了。   来的时候容翎嘱咐了,不管祖父祖母给他们什么,紧着就行。   有容義在,气氛并不尴尬,几人一直聊着,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   二老和华菁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身上。   “容御,你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啊!”华菁催促着说。   容御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他身上了,不悦的皱了下眉,抬起头。   南笙的嘴角正含着笑,可看清这个男人的脸时,她差点咳了两声。   是他?   ------题外话------   二更十点。   今天本想来的爆更的,可头疼的不行了,先休息会。   二更见(^_^)   ☆、第十九章 偷吃的几个人   容御明显也发现了南笙的目光,敛了下眉,快速的移开了视线:“您不是有孙子和儿媳妇了?”   这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华菁气的差点翻白眼。   “那怎么能一样,你还是哥哥呢。”好不容易逮到这只在家,华菁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质问他。   容御是个自律性比较强的人,可以说他任何事都不用他们操心,可就感情上这一点,比容翎还晚熟,一直都没听到他谈恋爱之类的。   华菁想想又有点自责,作为上有姐姐,下有弟弟的老二,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还从小就被容先生扔进皇家军校,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容御笑笑不语,不打算接这个话题,因为接了,就没完没了。   华菁说完,祖母也跟着叨唠几句。   一直到几人吃完晚饭,容梓新终于听不过去了,叹口气道:“行了,妈,容御要有喜欢的能单着嘛。”   华菁一听又不乐意了,“喜欢?他都三十多了,还谈喜欢呢?早点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得了。”   “那是随便找的?”容梓新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她这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总觉得可以先结婚后培养,她是不赞同的。   “我说容御你急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事!”   容梓新咬唇。   一直没说话的容翎特别不给面子的笑了一声。   容梓新瞪他一眼,又看看一直沉默的容御,话不经脑子的说出来:“容御找不着对象也怨您,从小订的媳妇都跑了,他还上哪找去!”   “…”   “你胡说什么呢!”   华菁一听,脸色顿时变了,看看屋内发懵的几人,就差扔一个花瓶给容梓新的大嘴巴堵上!   容翎抿了下唇,皱眉看看几人,有种不想让容梓新接着说的冲动。   容梓新腾的站起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说:“我偷听的,我听说南笙和容御小时候订过娃娃亲。”   说完,她咯咯一笑,抬脚跑了。   “…”   一直看热闹的南笙没想到话题又落到她头上,砸的她有点眼冒金星。   什么意思?   娃娃亲?   华菁认识凌素素?   容翎的脸彻底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怪我这感情线一直不顺呢,原来是被截胡了。”   一直沉默的容御表情是最正常的,抬起头伸个懒腰,笑意盈盈的看着容翎。   容翎挑着凤眸睨他一眼,就差在脸上写着几个字,不服来战。   虽然这家伙的块头比他硬,可他也不差。   “都是说笑的,做不得数。”华菁摆摆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哈哈哈,有缘啊,这丫头注定是为我们容家生的。”   一直和容義下棋的祖父寻思过味来,拍着大腿哈哈一笑。   容義抬眼看看他家容翎同学,果然,一碰到他母亲的问题,这幼稚的家伙又开始炸毛了。   容翎不爽带着南笙回房间。   刚进门,他就低头瞅瞅她:“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   南笙看着他笑笑。   伸手戳戳他的脸:“吃醋了?”   容翎将她抵在门上,抓着她的手指咬了下指尖。   “说。”   别以为他没看见她刚刚的表情。   手指上湿热柔软的触感让南笙心中一动,想到什么脸腾的红了。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知道。”他搂着她的腰,不满的在上面掐了两把。   南笙真拿她没办法,开口道:“B国,塞里斯过世的时候我见过他,也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你哥,只是见他在皇家特意请来的保卫队中,挺威风的。”   南笙之所以对容御印象深刻还是因为看他和那些人似乎走的很近。   容翎点点头。   倒是忘了他哥的身份,南笙在皇室见过他也正常。   掐掐她的脸:“除了我,你不用和任何人走的近。”   “知道啦,霸道。”   容御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明明是在缓解气氛,也就容翎这个小心眼的。   时间还有点早,容翎和南笙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打算出去走走。   这里的风景不错。   “对了,我记得祖父的后花园好像有不少果树,这个季节应该正好成熟了,我们去看看。”   容翎小声说。   南笙疑惑的看看他。   容翎笑:“老爷子种的果树,养的鱼都不让别人碰。”   “那我们不要去了。”南笙阻止他道,她可不想刚进门就惹老爷子不痛快。   容翎拽她起来,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没事,找个顶包的就行,这会我们估计都排不上号了。”   南笙开始没听明白容翎这句排不上号了是什么意思,可是等她走到后花园,看见正蹲在果树下面的一大一小时终于明白了这个排号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树下一大一小,树上还有一个。   看清那个高大的身影之后,南笙嘴角抽抽,有点接受无能。   容梓新正蹲在地上,和容義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柿子啃着。   树上那个,时不时朝下面扔一个。   “哎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果然就顾着和媳妇腻歪啊。”   容梓新啃着柿子打趣容翎。   容翎白她一眼,“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老娘才懒得理你。”   “来,南笙,尝尝,祖父这里有仙气,果子特别好吃。”   说完容梓新自己都忍不住笑。   南笙笑着接过来。   瞬间脑补了一下某大型动画的花果山,水帘洞…   手中好像拿着一个仙果。   哈哈。   好傻。   容翎朝树上看看,扭头看南笙:“吃哪个?”   “都尝尝嘛,老头子虽然神叨叨的,不过有一点不夸张,这里的东西的确好吃。”   容梓新看着南笙说。   容義优雅的吃了一个柿子,走过来递给南笙一个手帕。   “妈妈用这个擦,干净的。”   “真乖。”   南笙捏捏他的脸。   擦擦柿子,然后优雅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的确不错,和在外面买的明显不一样。   抬眼看看容翎,只见他正颠着手里的一个石子,然后优雅的朝树上一扔,打掉个苹果,轻轻一捞,落回他的手上。   动作流畅优美,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老手。   南笙睁着眼睛,真想给他鼓掌。   真帅。   容義瞥开了视线。   就知道在妈妈面前耍帅。   “三儿,再丢几个呗。”   容梓新为了吃,凑到容翎的身边。   容翎瞅她一眼,慢悠悠的将苹果递给南笙。   “臭小子,就属你心眼最小。”   容義在那噗嗤一乐,南笙给他擦擦嘴,将苹果递给他。   容翎虽然态度不怎么样,可还是捡了两颗石子,又打几个苹果下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吃,气氛异常和谐,南笙发现,容家这姐弟三个彼此间话很少,尤其是容御和容翎,可气场却很合,一看就是一家人。   这种关系可比那些表面说说笑笑背后捅刀子的兄弟姐妹强多了,不亏是容家这氛围培养出来的孩子。   南笙看看容義,心里越发好奇这小家伙长大了会什么样。   水果无论吃多少个,也觉得填不饱肚子。   吃的一地果核了,容梓新拍拍肚子:“南笙,想吃烤鱼吗?祖父养的鱼很好吃呢。”   “有灵气吗?”南笙配合道。   噗嗤。   几个都跟着笑。   容梓新笑了两声,“我跟你说,从小老爷子就在我们耳边念叨,说这块地是风水保底,那座山是仙山,所以用山里的土种出来的水果,也是有仙气的,吃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然,我们几个也不会从小就惦记这些东西,一来这里就偷吃,已经成习惯了。”   南笙笑,突然挺羡慕的。   这种感觉真好。   鱼塘在果树的前面,这一次不同以往,多了南笙和容義,所以以前一直负责吃的容翎不得不出手,负责捞鱼,容御的手艺好,他负责烤鱼。   容義在两个男人中间帮忙,容梓新和南笙就负责吃,几个人坐在篝火旁边,一时间气氛特别好。   老爷子养的是锦鲤,又肥又大的,一阵焦香传来,南笙突然有点忐忑:“祖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容梓新大笑,随后摆摆手:“没事,到时候我们推给容御,他结实,被揍两下就行。”   听到这话,南笙忍着笑。   容翎走回来,递给她一串烤好的鱼,“尝尝,我们御哥哥可不经常出手呢。”   容翎笑着打趣。   哈哈哈。   容梓新笑,指着黑脸的容御说:“御哥哥,给姐姐也来一串。”   容御瞥了他们一眼,拿起刚刚烤好的,自己咬了一口。   “…”   “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   “姑姑,给。”   容義从南笙递给他的鱼上揪了一块递给容梓新。   “还是我们”   表扬容義的话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雄吼!   “你们这些小混蛋!在做什么!”   “啊——我的鱼!”   “容御!你这个没正行的玩意!”   南笙一阵凌乱中,只见某个矫捷的人影奔着容御而去。   “…”   …   这一天晚上,容翎破天荒的让南笙多陪容義一会。   吃了一肚子烤鱼的容義躺在床上听南笙给他想故事,过了一会,他还不睡,大眼睛一直瞧着南笙。   “怎么了宝贝?”南笙摸摸他的额头。   容義小手搂着南笙:“妈妈,我听姑姑说,爸爸明天要带着你走。”   说完,他不舍的眨眨眼睛。   呃。   南笙想了想,容翎的确是说要去度蜜月,可去哪还没告诉她,估计怕她告诉容義?   “妈妈也不舍得小義,还不知道去哪,不过,大约半个月就会回来了。”   容義砸吧下唇:“爸爸是怕我找过去,才不告诉你的。”   南笙笑,摸摸他光滑的小脸。   “我们可以天天打电话,也可以视频,妈妈不会再离开你了,妈妈欠你的,欠爸爸的,会加倍补偿给你们。”   容義小的眼眸一弯,红着小脸主动亲了南笙一口:“妈妈早点睡觉吧,记得天天给我打电话。”   想到可以每天打电话和视频,容義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他的妈妈不会再消失了。   “嗯,宝贝晚安。”   “妈妈,晚安。”   这一晚,容翎没再折腾南笙,一觉之后,他们就开始了蜜月之旅。   地点,是南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Z国B城。   南笙从小长大的地方。   “为什么来这里?”   南笙带着鸭舌帽,好奇的问他。   容翎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想和你走一遍,你从小到大走过的所有路。”   “…”   这句话煽情的让南笙眼眶发酸。   容翎捏捏她的手:“不用太感动,老婆,这是第一站,第二站,是乌云镇。”   乌云镇,他们初遇的地方。   南笙笑。   随后点点头。   二人花了大约七天的时间,从南笙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校园,回家上学的每一条路,容翎都带着南笙亲自走了一遍。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站在曾经生活很多年,或者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时,时光似乎凝固住了,相同的一草一木,仿佛可以把你带回曾经的岁月中,如同时光倒流的感觉,同样,它也可以把属于现在的画面与过去的不美好交替。   容翎就是在用这种方法,来弥补他在南笙生命中缺失的二十年。   牵着容翎的手,望望蓝蓝的天,南笙觉得,现在的她,很快乐。   今天是在B城逗留的最后一天,容翎要带南笙去B城的南家看看。   “那里有什么看的,都不知道转让了还是空闲着呢。”南笙不大愿意回那个别墅。   “我想看看你以前的房间什么样。”容翎搂着南笙说。   蹭来蹭去的,如果她不答应,二人估计又要滚到床上去了。   南笙点头:“好吧,我们去看看。”   被他说的,她也想看看去。   希望那个别墅没有被南远山卖了。   司机开车将二人送到地方的时候,南笙意外了。   别墅没卖,而且周围还很干净。   荒草似乎都被清理了。   之所以说没卖,因为上面还挂着南家的标志和门牌号,邮箱密码都没换。   南笙蹙眉,瞅瞅容翎,推门走了进去,没有锁。   “好像有人住的样子?”南笙歪着头看他。   容翎拉着她手:“看看就知道了。”   他来之前并没有做任何调查,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有时候并不好。   别墅外面的大门没锁,可里面的门锁了,南笙拽了拽,又低头在地上寻了跟铁丝,拧巴两下伸进防盗锁里。   容翎勾着唇,那出DV给南笙录了下来,并且小声的配音:“江湖大道南女贼重出江湖。”   南笙笑,“容翎,你觉得自己幼稚吗?”   容翎挑了下眉,看着她帅气的打开了门。   他老婆的盗锁功夫好彪悍。   “我觉得容義叫错了。”   “嗯?”   容翎收起DV和她进门。   屋里有点乱,衣服乱堆,和当年她们有的时候有点像。   “叫什么?”   过了一会,容翎终于从南笙的话里回神,   南笙笑:“叫哥哥。”   “…”   容翎并没生气,眯着眼角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搂着南笙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叫什么也照样收拾的了你。”   “别闹,去我房间看看?”   南笙扒拉他的手,拽着他往楼上走。   南笙的房间在三楼,门没锁,推开的时候,一层灰朝二人迎面而来。   容翎拉着南笙躲开。   皱皱眉,又想走进去,南笙笑着递给他一个手绢,容翎白她一眼没接。   太矫情了,而且这是南笙的房间,他觉得他能接受。   房间和当年走的时候差不多。   书桌上放着几本书,都落了灰,容翎还在墙上的画上摸了摸。   那是南笙自己画的,应该是小学画的,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床上地上,都没有落脚的地方,都是灰。   容翎看的挺来劲的,一会在她书柜里翻翻,一会又在她的抽屉里翻翻,像寻宝一样。   南笙笑着看他。   如今的容翎在外人眼里怎么着也是个不苟言笑的总裁,可谁能猜到,他私底下有时候幼稚的居然跟个孩子似得。   容翎的这种感觉南笙是不懂的,关于自己爱的人,每发现一样他不知道的事情,都能够让他惊喜。   在南笙的抽屉里翻出几个奖章,容翎背着她,悄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抽屉里有很多小东西,铅笔,证书,漫画书,奖状,手工品,还有…   一对小猪。   瓷器的,容翎握在手里,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她亲手做的,因为虽然漂亮,还是有点残缺,想必是那个时候手法还不是特别成熟。   一对小猪,容翎皱皱眉。   南笙见容翎站那不动了,抬脚走过去。   “在看什么呢。”   南笙说完,容翎转身,将手里的两只小猪放在手心里,对她晃了晃。   南笙一愣。   躺在他手心里的那两只粉嫩的小猪正咧着嘴对她笑。   “…”   “呦,好漂亮呢。”   容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捏起其中一只,旋转在自己的指尖上:“我老婆年轻的时候好有才呢。”   某人阴阳怪气的说。   南笙无语,   “…”   “我老婆年轻的时候好浪漫呢。”   “…”   “你们说是不是?”   “…”   “哎呦,谁让人家有初恋呢。”   “…”   “年纪轻轻就谈恋爱,就这还三好学生呢。”   南笙扶额。   容翎又捏着另一只小猪,两个轻轻砰在一起。   “是吧?我老婆那是多赶潮流一人儿啊。”   ☆、第二十章 晚上她听他的   南笙被某人刺激的脸皮一红,上前就要去夺他手里的小猪。   “容翎!你没完了是吧!”   幼不幼稚。   容翎手一抬,将小猪举了起来,挑衅的瞅瞅南笙。   就不给她。   南笙咬唇,看着这个浑身冒酸气的人,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小气鬼!   嘶,容翎倒吸一口气,随后笑了。   “老婆,恼羞成怒也没你这样耍赖的啊,早恋还说不得了?”   南笙瞪他。   “你那明明是讽刺。”   容翎笑,指了指她桌子上三好学生的奖状,“明明是夸奖。”   南笙趁他不注意将两个小猪抢到了手里。   拇指大的一对小粉猪,是她高中的时候做的,本想当做毕业礼物送给煜洋,可惜,没送出去。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被容翎翻了出来。   容翎捏捏她的脸:“是我的了,和我老婆一样的小猪,多可爱。”   南笙奇怪的看看他。   “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吗,你想送的人没送出去,结果就等到我了。”   容翎敲了敲那对小猪,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虽然吃醋可并不怪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南笙没有变成不良少女,还能在遇到他的时候干干净净,他就已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了。   南笙笑笑,亲了他一下。   容翎似乎越来越理解她了。   屋子并没有多大,容翎就在这个布满灰尘的小房间里,感受这南笙的过去,想象着她以前的生活,恨不得连她看过的书都翻一遍,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南笙无奈,将他拉了出来。   “没什么可看的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南笙拉着他下楼,想离开这里。   呆了这么久,也没看见有人住过的迹象,想来应该是之前的仆人过来收拾的院子。   B城的天气比北城要暖,尤其是这会的阳光特别好,容翎没着急走,站在院子里伸个懒腰,欣赏南笙锁门。   在门锁上鼓弄一会,南笙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密码锁上看着锈迹斑斑,可有几个键却很亮,应该是时常有人按才会留下的,而且从深度看,应该是最近这一阵才有人按。   她都不知道锁的密码,会是谁?   “怎么了?”容翎看南笙一直盯着门锁看。   南笙回头,指了指门锁,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不知道是谁回来了?应该经过南远山的允许,南皓?”   南笙猜测。   容翎的关注点却不在那,摩挲着下巴看她:“老婆,以你这个观察力,可以去侦查科了。”   “我这是习惯了,修复古董也好,设计珠宝也好,都得从精细的地方入手啊。”南笙笑着擦擦手,打算和他离开。   “怎么了?”   南笙见容翎挡在她眼前不动,抬头,容翎指了下身后挑挑眉。   “你们…”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南笙转过头的时候戛然而止。   南笙很意外,她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她,南音。   对啊,三年早就过去了,她的确应该出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南音看着南笙先开口,她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装,有点旧,身材也比以前胖了,完全没有以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怀中正抱着孩子,咿咿呀呀的,很小。   “你住在这?”   南笙蹙了下眉。   “不可以吗?”   南音笑,抱着孩子看着他们。   “又不是我的房子。”   知道是她,南笙也不想说什么,而且看她现在的状况并不怎么好,拉着容翎准备离开。   经过身边的时候,南音回头看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怀里的孩子不安的扭动两下,她才回神,开门朝屋子里走进去。   南笙觉得,她和南音就是天生相克的两个人,从小吵到大,从小争到大,一直到最后成就了那样的结果,她们的恩怨,这辈子是无法化解了,如果能一直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也不错。   “心情不好?”容翎弹了下她的脑门问。   南笙摇摇头,“没有。”   “先吃饭?休息够了,我们去下一站。”容翎搂着她沿着小路走。   “好啊。”   南笙笑笑。   乌云镇,还真是很值得纪念的一个地方。   这些天,容翎每次说让南笙休息,可一到房间她真的想休息的时候,他又会主动黏过来,搂搂,亲亲,又抱抱的,到最后惹火烧身,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乌云镇,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里是属于热带气候的一个小镇,正值雨季。   南笙和容翎刚下飞机,就躲到当地的一所公寓里,被大雨困住了脚步。   南笙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画出两颗心。   眼前着景象和当年,真的挺像的,南笙回头看看容翎,勾唇笑了。   今天出不去,容翎说要亲自给她下厨,正在厨房忙活着,南笙抬脚走了过去,坐在吧台前。   容翎一边看电脑,一边背菜。   “你在这里住过?”   南笙支着下巴和他聊天。   容翎嗯一声。   南笙的手指在吧台划拉着,容翎的本行是建筑设计,外加他有洁癖,所以基本上没去一个地方,他都有自己的住所。   养这么多房子,光是清理费,一年就要不少。   南笙小心眼的算计着,账本在脑子里一过,忍不住嘀咕,败家子。   容翎正研究一根胡萝卜,余光瞅瞅她:“不经常去的地方,大约一个月清扫一次。”   “…”   “没想到我老婆还是个财迷。”容翎转身开始切胡萝卜,笑着说。   南笙噗嗤一笑,看着容翎准备大显身手的样子,刀功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窗外的雨很大,时不时还有雷声划过,这样的天气换做以前,南笙是讨厌的,可今天,望着她身边的容翎,她竟然觉得异常的温馨。   锅里炖着汤,容翎看看时间,走到沙发上陪南笙看电视。   “在和小義发信息?”   容翎按着遥控器随口一问,南笙点点头,“我刚刚把你做饭的视频发给他了。”   容翎笑。   又一阵雷声,南笙放下电话,看看容翎。   容翎挑眉,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想问什么?”   南笙扔掉电话,搂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身边:“容翎,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在五云镇?”   这件事她一直没问过他。   容翎被她压着,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热。   南笙从他身后拿个抱枕,抽过来抱在手里:“还做着饭呢,不许耍流氓。”   容翎低低一笑。   “好,陪我老婆聊会。”   南笙赞同的点头,容翎宠溺的弹她一下,想了想才开始正经的回忆。   “那时候应该八月,是容御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个忙。”   南笙支着下巴听他说话。   容翎手指勾在她的衣角上,随意的摆弄着。   “他的职业你大概能猜的到,经常会有人雇佣他们调查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南笙愣了一下。   容翎继续道:“他那一阵在跟莫少霆,而且有些事和北城的人有关,所以那天,我和他都在北城,你在逃命,我们在火拼,虽然不在一处,但最终还是遇到了。”   有些事情容翎不想说给她听,反正都过去了,他们相遇了,也在一起了。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倒在那。”   南笙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当时遇到容翎的是他的仇家,那她岂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而且她当时也够没良心的,就顾着栽赃嫁祸了,都没发觉他还活着。   容翎看着南笙愧疚的小眼神,噗一声笑了,“我当初就是对你太心软了,不然换个人,保证不掐死了。”   居然敢那么对他。   当初他真的是快气炸了。   南笙讨好的去亲他,随后又咯咯一笑,“容翎,我听说容先生以前也想把你送部队里的,后来没去成,就因为晕血吧。”   南笙想想那画面,就忍不住笑。   难怪他们都这么宠他。   容翎脸色变了变,最后僵硬的说:“我现在不晕了。”   在南笙差点流产那次,他就克服住了。   “…”   “容御那天也没落什么好。”容翎的手指在额头点点,意有所指的说。   南笙顿了顿。   容翎抬抬眼角,突然将她压倒了,“老婆,我们来算算帐吧。”   南笙闷哼一声。   “其实我那天是有意识的,如果你当时不是先握起我的手,恐怕我早就一拳头呼上去了,我还以为是田螺姑娘下凡了,结果是个白眼狼。”   他还记得清楚,当时南笙先是将他拉出了水坑,然后才把匕首塞到他手上,他也是那个时候恢复意识的,还想着要不要扑上去抱抱她取暖呢,结果人就来一句,逢年过节给他烧纸钱,还让他好好投胎。   当时的心情,简直了。   南笙不敢说话。   她那天完全是吓傻的,智商都不在线了。   其实那件事她做的漏洞百出的,唯一想不到的是,容翎醒了,没有将她说出来,反而是自己扛着了,让莫家把帐算到她头上,然后再借着她和莫少霆决裂?   阴差阳错,在他准备收拾莫少霆的时候她撞了上来?   可不对啊…   南笙突然想到什么,盯着容翎说:“所以,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让我求你的对不对?”   容翎眉心一跳。   南笙推着他坐起来:“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和莫少霆决裂的,你一开始就设计了一条路,想摆脱莫少霆,我只能去求你,你也明知道我对你的利用,所以借着我这份利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还享受着她的讨好与愧疚。   南笙从没认真想过以前的事,现在终于想通了,忍不住冲他吼了两句:“容翎!你个混蛋!一直都在看我笑话,看着我利用你,也看着我对你的这份愧疚,很爽吗!”   容翎展眉一笑,伸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刚开始的确这么想的,一边收拾你一边找由头收拾莫少霆,可后来,性质就变了,想留住自己爱的人,不用点方法怎么行,尤其,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容翎承认,一开始他为了得到她的确耍了些手段,他不后悔,不然,现在拥有她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他怎么可能允许。   南笙瞪他。   容翎笑,宠溺的咬她一口。   “快去看你的汤吧。”   南笙吸了吸鼻子,没绷住噗嗤一笑。   “…”   …   在公寓里窝了两天,外面的天终于放晴了,乌云镇不大,是一座古城,同时也有几处旅游景点,古代历史大家的故居,香茗小巷,还有漂亮的峰湖。   香茗小巷就是距离五年前南笙出事很近的地方,是一条街道,那条街道是几百年前传承下来的,建筑都保持着以前的特色,聚美食,娱乐,休闲为一体。   南笙和容翎为了避人耳目,穿的都是休闲装,头戴鸭舌帽。   帽子是情侣款的,南笙看着容翎俊美的半张脸,不满意的嘟嘟唇。   容翎无奈,“我还要带个口罩吗?”   “那不是更招人看吗,你看看那几个女生,还盯着你呢。”   连吃都抵挡不住她们的目光。   容翎笑着不说话,目光朝四周看看,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南笙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吃的,因为这条街的美食和它存在的年份一样久远而正宗。   “老婆,我们去拍照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容翎比以往看着接地气的多,新奇的看着一家大头贴照相馆。   因为他没见过。   南笙笑,其实她见得也少,还是初中的时候玩过,毕竟这种大头贴的店铺已经退出市场了。   难得容翎有兴趣拍照,她点点头,“好啊,我们去看看。”   “如果带小義来就好了。”南笙拿出手机,对着周围的环境拍个小视频给容義发过去。   她答应他,每天去哪都给他拍视频。   “等他大一点吧,现在带着累的慌。”   容翎随意的说。   “大一点,他才不愿意陪我们了呢。”南笙低头说,容義这个性格,等他长大了,肯定不会粘着他们。   “有我陪你还不够?”   容翎顿时不乐意了。   “…”   这家照相馆的布置挺陈旧的,复古的装修,水泥地面,一面的墙壁上摆着几个桌椅,一面是拍大头贴的机器,老式的,用帘子挡着。   冷饮甜点,和拍照为一体的店面。   容翎皱皱眉,进来就后悔了。   “要换硬币,然后我们自己拍的。”南笙对他解释说。   吧台上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昏昏欲睡,听到南笙的话,她睁了下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硬币:“需要多少自己换,想喝什么需要等一会,师傅出去了。”   “…”   容翎有点嫌弃,南笙走过去换了几个硬币,将容翎推进大头贴的机器前:“来都来了,大爷笑一个?”   “…”   “老婆,我们去吃饭吧。”   容翎觉得他估计错误了,只要看着对准他的摄像头,他都觉得烦躁。   南笙笑,快速按了开始键,然后捧着容翎的脸,揉捏按拉,一口气怕了好几张。   “你给我等着。”   结束后,容翎黑着脸直接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我错了…”   噗嗤。   二人掀开帘子时,被一声轻笑吸引了注意力,在他们取照片的地方,一个年轻的女人正看着他们的照片笑。   随后意识不妥,抬起脸说了句抱歉。   “没关系。”   南笙摆摆手,因为他们拍的照片的确很搞笑。   女人正在剪切,手指白净修长,南笙默默的打量一下,这人估计和她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的,很有气质,不大像这里的人。   “好了,美女有空再来。”   将照片装在袋子里,女人笑着递给南笙,同时还看了容翎一眼。   “谢谢。”   南笙将照片放到包里,转身拉着南笙离开。   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南笙下意识的不想让容翎和那个女人接触,她那目光绝对不一般。   容翎一直纵容的任由南笙摆弄他,反正白天他听她的,晚上她听他的。   照相馆再次变得安静,吧台前的女人揉了揉眼睛,看着前面的女人晃了晃脑袋,“这次回来你打算呆多久啊。”   女人一直看着南笙二人,并没回答她。   “哎呦喂,我说你认识人家啊,还是看上那男人了,是挺帅的,不过不像你喜欢的风格啊。”吧台女人的嗓门有点粗。   前面的女人终于被她震住了,转身挑了挑秀眉,突然多了一种风尘的味道,“我明天就走。”   “去哪?”   “北城。”   吧台女人砸吧下嘴,没说话。   北城?   ------题外话------   二更十点,今天尽量准时(^_^)   没查错字,来不及了,一会再挑。   ☆、第二十一章 他不是南家亲生的   从乌云镇离开的时候,容翎又带着南笙去了一个地方,整整一个月,某人才不情愿的带着南笙回了北城。   回来的时候,北城已经入冬了,容義穿着一件羽绒服,一会跑到门口去等,一会又被华菁给拎了回来。   怕他冻坏了。   容義知道南笙和容翎今天回来,课都没去上,一直望眼欲穿的等着。   华菁看他这个样子,笑着骂道:“就没见过你爸爸这样黏媳妇的,小时候明明不这样,拽的跟谁也看不上似的,现在倒好,都补回来了。”   大的黏,这小的也挺黏的。   容義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笑笑。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容義刚睡着,容翎带着南笙姗姗来迟的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管家和几个仆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哎呦,回来啦!”华菁放下手里的东西迎过去,摸摸南笙的脸:“累到了吧。”   南笙笑,“没有,就是坐飞机坐太久了。”   往远处看看,并没有发现容義,“这臭小子一直等你们,等睡着了。”   另一头的容翎懒洋洋坐在沙发上。   “刚回来去睡会吧,一会下来吃饭。”华菁看着他们二人,摆摆手说。   南笙的确有点累,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瞅瞅容翎也没管他,自己先上楼休息了。   路过容義房间的时候,她轻推开门看看,这小家伙果然在睡觉。   关上门,她伸了个懒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到晚饭的时候,是容義叫醒她的,南笙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帅气的小脸,“宝贝儿,妈妈好想你。”   南笙伸手搂着容義,凑到他脸上亲亲。   容義有点羞,但还忍不住笑,小手在南笙的肩膀一搂,“我也想妈妈。”   “我看见妈妈买的礼物了。”   南笙抱着他从床上坐起来,“喜欢吗?”   容義点头,“喜欢。”   母子俩傻笑,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下楼吃饭。   除了容翎和华菁,楼下还有一个人。   容御,笔直的大长腿一伸,和容翎面对面坐着,气氛不是那么的美妙。   “南笙,小義,过来吃饭。”华菁叫她们。   “伯伯好。”   容義对容御打招呼。   “嘿,小義晚上好。”   容御的目光从容翎的脸上移开,对容義龇牙一笑。   南笙默默的走开了。   没想到,容御也是个闷骚的主。   “别理他们,俩没正行的,都三十了还跟小孩似得。”华菁嘟嘟囔囔的,南笙除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她完全不知道。   不过这画面也挺有趣的,这俩人,一个坐的笔直,一板一眼的,一个坐没坐姿,懒得没骨头似的,当然这个人就是她老公。   华菁说的对,这俩人就应该综合综合。   “伯伯要住我们家,所以爸爸正闹情绪呢。”   容義小声的凑到南笙的身边。   南笙笑,点点他的脑门,容義眼珠一转,说完就板个小脸,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饭。   九龙湾和A城的别墅不一样,这里房间很多,而且都挺独立的,容御就是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也不知道容翎在较什么真,过了一会,不知道这两人打成了什么协议,面无表情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过来吃饭。   蜜月结束,生活又恢复了正常的轨迹,南笙每天负责接送容義,容翎堆积的一些事物要处理,最近也很忙,也就中午能抽出时间陪南笙吃个饭。   唯一又变化的就是容御住进了九龙湾,而华菁被容先生拎了回去。   南笙上个月的作品展很成功,安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让她准备下个月,如果实在忙不开,可以减少数量,但是一个月一次不能更改,趁着她现在的人气,多赚点是点,毕竟时尚这个东西说不准,灵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南笙坐在办公室里,低头在写写画画,这一次的主题,她命名为简,可画了几张,感觉总不对。   电脑传过来一个对话框。   容翎:“没灵感就出去走走,都坐两个小时了,腰不痛吗?”   南笙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字:“嗯,我去喝杯咖啡。”   容翎皱眉,敲了几个字:“少喝点。”   “知道啦,忙完给我打电话。”   南笙发了个拜拜的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   虽然南笙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可在健康的方面容翎一直很在意。   茶水间,正有几个小女孩在八卦聊天,见南笙走过来,几个人立即住口,现在谁都知道南笙就是LS的老板娘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听听。”南笙笑着说,丝毫没有要教训她们的意思。   她正无聊着呢,没准听听八卦能有点灵感。   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吐吐舌头。   南笙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慢慢的搅和着,几个人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话头又引开了。   都是年轻的女孩,一提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拉不住匝,南笙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笑着听她们说话。   几个小姑娘下午都没什么事,聚在一起讨论的无非是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好,怎么养肤,怎么丰胸,谁谁的男朋友送了什么东西,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北城的哪个贵公子又谈了什么绯闻女友啊,不过话题,都是绕开容翎的,毕竟人家老婆在这呢,听的南笙直犯困。   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啊。   到最后,有个妹子突然起了个话头,说夜色酒吧最近新来了一个乐队,主唱舞跳的特别好。   南笙挑挑眉,夜色不就是容翎以前最爱去的地方吗。   “嗯,我听说,最近北城不少公子哥都看上了那个主唱呢,纷纷捧场,可热闹了。”   “可惜人家卖艺不卖身。”   另一个妹子嘲讽的翻了个白眼,明显忘了一直充当透明人的老板娘。   “什么卖艺不卖身,进去那种地方还不是假清高,等着钓金主呢。”   “哎呦,要说北城的金主那谁能比的的过…”   “…”   完了,说话的女孩脸一白。   她们YY自家老板习惯了,终于惹祸了吧。   南笙喝了口咖啡,忍不住笑了。   北城最大的金主,谁能比的过容翎啊,只不过容翎进几年不怎么去风月场所了,这点谁都知道。   “唱的很好?”南笙随意的问了一句,她一直没听清楚,是唱的好还是跳的好。   如果真的跳的好,她可以去借鉴借鉴,毕竟她家容翎现在越来越难搞,要求还越来越高。   “好听,声音是那种治愈系的,可舞却是撩火的。”开头的那个女生和南笙说。   “omsia大师,有空您可以去听听。”   南笙笑着点头。   中途的一个小插曲,南笙也就随意的听了听,下午接着画画。   今天晚上按习俗要回南家一趟,南笙不想见南远山,所以选的南家老宅,可没想到,当他们一家三口赶到的时候,南远山带着赵女士,一家三口也在老宅。   南家大房除了南洛辰都在,和南家二房的三口人,看着还挺齐全的。   望着笑意盈盈的白雅柔,南笙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舒服,躲过了她的手,直接朝屋子里走去。   反正他们都是看的容翎面子,她缺点礼数也都无所谓。   容翎宠溺的看看南笙,拍拍容義让他自己去玩。   都是一些场面话,南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南远山和容翎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将目光放在南笙的身上。   “南笙,我们谈谈。”   实在忍不住,南远山终于开口了。   南笙蹙了下眉,容翎站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我先出去一趟,一会来接你。”   “嗯,去吧。”南笙点点头。   “小義是吧,你在楼下和琦琦玩,姥爷和你妈妈有话要说。”   见容翎离开,南远山凑近小義说。   琦琦是他和赵女士孩子的名字,南觅琦,比容義大两岁,一个小胖墩。   容義不大喜欢他,瞅瞅南笙。   “小義自己玩就行。”   南笙照顾她儿子的情绪,反正在南家这些人面前,讲礼貌也没有用。   南远山被她噎的一愣,随后无奈的朝楼上走去。   容義看着南笙笑笑。   “等妈妈一会。”   南笙亲他一口,跟着南远山上楼,上次,她已经和南远山把话说清楚了,他没事不要找她,她也不会找他麻烦,可今天这情况,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没去书房,而且南远山的房间,见她进来了,南远山瞅瞅她,“先把门关上。”   南笙看看他,关上了门。   “坐,我给你看个东西。”   南远山在书架上翻出一个红皮的东西。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南笙没坐,反而是站到窗前看着窗外。   “你觉得,南洛辰和南家的人像吗?”   南远山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南笙疑惑:“像不像有什么关系,所说像,我觉得他是最接近南家家风的一个人。”   书香气,温润君子,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南远山笑笑。   从红信封里面拿出几张照片,一个小男孩,刚满月的样子。   南笙突然有一个猜测。   南远山哼笑一声,“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装的呢?一个人越是看着完美,越是有问题。”   南笙站在那没动。   南远山从那些照片的后面,又拿出一张出生证明。   “南笙,南洛辰不是南家的孩子。”   “…”   “他是白雅柔换来的,当年,白雅柔生的是一个女孩,生之前,医生就告诉过她,以她的身体情况,只能一胎,她为了抱住南家大房的位置,和她自己的地位,坐了手脚。”   “所以呢?”南笙不想管南家的事,可听到这个还是免不了震惊。   而且看样子,南洛辰自己是知道的?   “那个医院,同一天出生的孩子一共有三个,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白雅柔买通了医生,而那个男孩,就是现在的南洛辰。”   南远山说完,将东西递出去,想给南笙看看。   南笙没接。   目光盯着某处出神了一会,又皱眉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装了,这件事你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凭他和白雅柔苟且的关系,说他不知道她都不信。   南远山笑:“我女儿的确很聪明。”   “没错,我的确早就知道,而且,我也觉得这结果很好,南洛辰一直很听话,也很出色,知道他不继承南家的一切,就没什么关系。”   南笙坐在床上,有点无语。   看吧,这就是传承百年的书香世家南家,多么腐朽。   “他不听话了?”   南笙仰头说。   南远山磨磨牙,“是我们小看他了,他的野心并不是南家这么简单!是我们发现的太晚,如今,你大伯已经被架空了,而他,拿着南家积累起的财富,去满足他的私欲!你知道红岛主吗?”   南远山突然愤怒的盯着南笙。   南笙摇摇头。   什么红岛主,她不知道啊。   “反正再这样下去,南家就毁到他手里了,南笙,这一次你不能不管,如今南家毁灭了,你又如何立足,虽然你对南家不亲,可有母族在和没有母族,是两个概念,你就敢保证容翎他一辈子都不背叛你吗?到时候没有人给你撑腰,你要怎么办?想南音一样抱着孩子无处可去吗?”   南笙差点被南远山这理所当然的言论气背过去。   如今的她就算没有任何靠山,她可饿不死好吧。   关于容翎,她不想和任何争辩,说了他们也不懂。   南远山又说了几句,南笙没好态度的打断他:“你现在还不是想借助容翎?”   一边说人家不可靠,一边想借势。   南远山老脸一抽,“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   呵,南笙笑,“怎么帮?让那个什么红岛主破产?”   “…”   “你回去问问容翎,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   “不用了,我不想管。”南笙等他说完,从床上站了起来,推门离去。   “南笙!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   南笙没理他,因为她推开门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哭声。   是小孩子的。   虽然不像是容義,可她还是心里一慌,连忙朝楼下跑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接着就听见赵女士高昂的声音,南笙喘着气下楼,就看见她怀里楼着小胖墩,伸手长指甲要去推容義。   怒气腾的冲上来,南笙一个箭步就将容義拉到身后,啪一声伸手打在赵女士的手背上,“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欺负一个孩子?!”   容義是她的软肋,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儿子谁也不行。   赵女士头一次见南笙这么凶,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声音都抖了,扯开怀里的孩子,大声吼:“南笙,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打这样!”   胖墩琦琦还在哭着,转过来的时候南笙愣了一下,因为对方布满鼻涕眼泪的脸上正有两道血痕,应该是鼻子出血了,鼻梁还有一道青紫。   南笙低头将容義拽过来,仔细的看看,除了下巴上有一块破皮了,没有什么伤。   “你自己看看!你儿子就是儿子,我儿子就不是儿子!”赵女士心疼的咆哮。   南笙没理她,摸摸容義的身上,轻声问:“宝贝,他有没有打到你?”   “南笙!你什么意思!”   容義本来挺生气,可看南笙这么护着他,脸色好看了点,摇摇头,小声说:“他先推我的,我只是打他一拳。”   他只是看他不顺眼,不然他也懒得打他鼻子,弄的手上都是鼻涕。   “什么叫先推你,我们琦琦为什么推你。”   听赵女士吼,琦琦又哭了。   “他抢我电话,我不给。”   “听明白了吗?我们小義不是没礼貌的孩子。”   南笙说完,看看胖墩,低头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币币,“琦琦,就算小義做的不对,不应该打你,姑姑给你赔不是,这些钱拿着,就当姑姑给你买吃的了。”   “南笙,你什么意思!”   赵女士真是炸了。   他们是缺那么点钱吗!   南笙拉着容義离开了。   “怎么回事?!”南远山下来就听见闹哄哄的。   赵女士气的脸都白了,指了指走远的南笙和容義,半天没说上来话。   ------题外话------   又晚了(o′_`o)   ☆、第二十二章 活该,让你嘚瑟   容義心里有点忐忑,他怕南笙会不高兴,所以从南家出来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还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   “觉得自己做错了吗?”南笙问,目光没有看他。   “…”   容義垂下头,眼珠转转,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他不确定,妈妈是不是觉得他做错了。   南笙没有催促他回答,牵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沉默了一路,快到门口的时候,容義突然拉住了南笙:“妈妈,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没有主动去招惹他,是他先惹我的,爸爸说过,是男人就不应该被别人欺负。”   其实容翎的原话是,他儿子只能由他欺负,可这话太丢份,所以容義改了说法。   南笙低头瞅瞅她儿子故作坚定的小表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既然没做错,为什么害怕我说你?”   “…”   南笙弯下腰,亲了他一下:“容義,妈妈相信你。”   容義小脸一红,南笙笑,拉着他往前走。   其实就算容義做错了什么,南笙也不会教训他,毕竟在过去三年,她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如今面对这么懂事的容義,她只觉得亏欠他们的太多。   司机就将车子停在路边,南笙刚要拉开车门,容翎的车子就从后面行驶过来,前面的司机让路,车窗降下来,露出某人俊美的脸。   “爸爸。”   容義主动走过去。   容翎挑挑眉,示意他们上车,“怎么这么快?”   “嗯,没多大事,这是怎么了?还破相了?”容翎的视线随意的一扫,看见容義下巴上破的那块伤笑了。   南笙拉开车门,简单的和容翎说了一遍经过,当然,她没说南洛辰,那件事,需要找个合适机会她再问容翎。   容翎一直安静的听着,宠溺的看看这一大一小,转头开车,自从南笙怀孕之后,容翎就养成了习惯,只要有南笙和容義在,他都是亲自开车。   容翎在忙了几天之后,终于得了空闲,时间还早,他翻个身,打算搂着南笙睡个回笼觉。   南笙看看时间,预要起来穿衣服。   “我还要去送小義。”   “今天容御送他,放心吧。”容翎将她拽了回来。   如果容翎不说,南笙都快忘了容御还住在九龙湾。   “老婆,再睡会。”容翎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她。   南笙打了个哈欠,配合的没动。   容翎朝她怀里拱拱,“老婆,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就做点别的。”   “…”   南笙闭眼。   容翎笑,抬起一只腿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要不要?”   “…”   南笙还是闭眼不说话。   因为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一说话,眼前这个没羞没臊的家伙就会扑上来吃了她。   容翎的确还有点困,虽然身体想要,可架不住他精神上的不济,调戏了几句,他翻了个身,在某人身上一顿揉搓,“一会再收拾你。”   “…”   过了一会。   南笙试探的睁开一只眼睛。   再睁开另一只眼睛。   “…”   容翎居然趴在她身上睡着了,这是有多困啊。   心疼的摸摸他的脸,南笙拽过被子给他盖上。   这一天二人睡到中午才起来,在九龙湾吃过饭,南笙便坐在沙发上看书,打算找找灵感,而容翎则是躺在她腿上看电视,手里捏着遥控器玩着。   “懒得跟没骨头似的。”南笙瞥他一眼。   “我得省着点力气。”   容翎邪气的说,在她腿上捏了一把:“天天被一个小妖精勾着,骨头都酥了,哪还有力气坐着。”   “要不要脸。”最近的容翎耍流氓可谓是张口就来。   容翎低低一笑。   南笙看他这样,也看不进去书,干脆将书扔到一边,拍拍他的脸,捏扯着。   容翎眼皮一挑,抓着她的手,一个翻身二人瞬间调转了方向。   南笙笑:“我们聊聊呗。”   “聊什么?”容翎的气息有点重。   “聊我们再生一个?”   容翎的舌尖在她耳朵上舔了一下。   南笙顿时无语。   “还是不要了,生孩子太辛苦了。”   容翎想想,将头埋下去,“容翎,你知道红岛主吗?”   “…”   容翎幽怨瞥她一眼,他老婆要不要这么扫兴。   南笙咯咯一笑:“先起来,大白天的,一会你哥回来了看见多不好。”   “你见过他吗?”容翎瞅她。   南笙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后想想,这些天好像的确没看见容御进出。   “他向来不习惯走门。”   容翎将她抱起来,整理整理衣服。   南笙想明白时噗嗤一笑,的确是,上次在容家老宅,他就喜欢在树上呆着。   “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问红岛主。”   南笙见容翎的表情并不惊讶,开口问道:“红岛主是什么人?”   “我听南远山说的,他说南洛辰就是红岛主,还说他不是南家生的,想吞灭南家。”南笙支着下巴,并没有隐瞒容翎,再说,也没什么了隐瞒的,容翎比她知道的要多。   “就说你们不像兄妹。”容翎酸酸的说了一句。   “喂,容翎你够了,是个男人你就要吃醋。”   容翎歪头瞅她,南笙无奈,想了想接着说:“其实我有个猜测,昨天南远山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想起程婷婷以前说过的话,她说她不是程家人,程莎莎是程骜的妹妹,她们和南洛辰都是同一年,是不是一天我不知道,可巧的是,都是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当时她没说话,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还有,当初南洛辰对程婷婷的态度很奇怪,说是要娶她,还是白雅柔张罗的。   细思极恐。   “没错,程婷婷就是南家大房被换走的那个女孩。”容翎直接说出了她的猜测。   “…”   “不然,你以为南洛辰为什么想娶她,傻瓜。”容翎宠溺的按了下她的脑门,南笙惊讶:“你早就知道?”   容翎摇头:“没,是程骜一直在查这件事,与我无关的人我向来不关心,就是前几天,我才着手调查了一下。”   容翎特别坦诚的说。   也算是巧合,如果南洛辰知道容翎是因为嫉妒他是南笙的哥哥这一身份,才去调查他,恐怕他得懊悔个几日。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程骜一直想调查程婷婷的真实身份,这样,他们才能更顺利一些,不必顶着个兄妹的头衔,可这件事一直不顺利,就是有人在从中压着,势利还不低。”   说完,容翎玩味的笑笑,“南洛辰也挺不简单的,看着那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居然是红岛主。”   “红岛主究竟是什么?”南笙好奇的问他。   容翎笑,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扑克牌,挑出一张红桃J,夹在指尖晃了晃:“红岛主其实就是一个代号,像这张牌,其中的一个玩法,他就是岛主,有发话的权利,决定牌局胜负的权利,所以简称红岛主。”   见南笙有点懵,容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几年前,在加州赌场有一个代号红岛主的人,单枪匹马,一个人连赢十五局,让当时的赌王都甘拜下风,他当时就带着一张红桃J的面具,别人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性别,所以就称呼他为红岛主,后来,这个人又连挑了几个当时颇具盛名的赌场,依旧战无不胜。”   “他就是南洛辰?”南笙不可思议。   容翎点点头:“从时间上看,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南家人的。”   南笙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最近两年,红岛主倒是不出现了,不过,”容翎犹豫了下。   南笙看看他。   容翎搂了她一下,“不过这两年,热衷于赌局的赌徒们,每年都有几个人会收到请帖,应约参加一个聚会,一个模拟的世界,在那里,那些疯狂的人可以为所欲为,不受法律等任何约束,很疯狂的一个局。”   那些不好的一面,容翎并不想说给南笙听,可她想知道,他也无法做到隐瞒。   容翎话里的隐含的意思,南笙大概听明白了,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想到她遇到莫少霆的那一天,她就猜的到,那些游戏…   “你去过?”南笙蹙眉问他。   “…”   容翎眼尾勾了勾,很诚恳点头说:“去过。”   他以前也很爱玩,但是有几样东西,他是从来不碰的,女人,毒品,鲜血。   南笙哦了一声,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南洛辰是那样的人。   她一直知道他有秘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秘密。   “他的生母几年前从程家离家出走了,我觉得,他应该在默默的照顾她。”   “算了,不要说了,我不想管,南洛辰不是南家的孩子,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如今觉得受威胁了,才打算公开这个秘密,这算什么。”   南笙没好气的说。   “你在偏袒他?”容翎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怎么觉得你对南洛辰比对任何人都好呢?”   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一点也不为南家人担心?”   “差不多得了,酸死了,我就事论事,是不想他们利用你。”南笙话题一转,眼巴巴的看着容翎,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呦,真乖。”   “来,让爷亲一个。”   “不给亲。”   “那摸一个?”   “不给摸。”   “…”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开始没正形。   自从那天从南家回来,南笙就没在见过南远山,也没有见过南洛辰,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她不想去插手。   这些天,南笙有个发现,容御似乎有点奇怪,经常见不到面不说,偶尔遇到,他还在发呆,像是为什么事情所困一样,和她之前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容御的五官和容翎完全不一样,他长得更像容先生一点,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外加常年在部队打磨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正气与浓浓的雄性荷尔蒙。   所以,当这样的人在纠结发呆的时候反萌差特别大,看的南笙特别想笑。   这两天北川来了北城,大概是为了什么目的,每天拉着容翎往外跑,一回家都是酒味。   南笙忍了两天,终于坐不住了,虽然她相信容翎不会背着她做什么,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这两天接小義都是她自己去的,他忙她但是理解,可他明明没事,跑酒吧坐着也不去接儿子。   下午,她坐在办公室玩游戏,心不在焉的,过了一会,容翎发过来一个对话框:“老婆,晚上想吃什么?”   南笙手指搭在键盘上,啪啪啪打了几个字:“今天不去喝酒了?”   容翎很快就回了:“老婆,我没喝酒…”   他身上的酒味都是北川的。   “老婆,你是不是因为我这两天冷落你了,不开心了?”容翎发了一个嘚瑟的表情。   南笙瞪着屏幕一眼:“滚蛋,我一会去接小義,和我儿子吃饭去。”   不想理他。   容翎皱皱眉,托着下巴看南笙的对话框。   北川这个混蛋,明明说他冷落南笙几日,她就会更加在乎自己的,根本就扯淡。   他老婆和他儿子的关系更好了。   容翎最近觉得自己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只要单独和南笙在一起,就想做那种事,完全停不下来的感觉,弄的南笙每次都吵着腰酸腿疼的,所以,他也想分散分散注意力。   这样下去,别说南笙,他的身体都快要被掏空了,正好北川最近情绪不佳,还一直粘着要签一个人,他也就跟着旁观了几天。   仔细的算了下日子,容翎发过去一条信息:“老婆,我们好几天没一起睡觉了。”   “…”   南笙发了一串省略号,过了一会,又发一条。   “每天睡我旁边的人是谁?”后面是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容翎笑,敲出几个字:“深入的睡。”   南笙这次回的飞快,“滚!”   容翎手抵在下巴上,忍不住笑出声。   今天他必须得回家了,他老婆有意见了吧?   应该是有意见了。   容翎拎起座椅上的外套,想去找南笙,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北川。   “三哥,三哥!”   容翎将电话拿开了点,没好气的说:“又什么事?”   另一头的北川很兴奋:“我和你说,三哥,她同意签了!尹向依同意了,哈哈。”   容翎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家伙就是为这事回来的,不过他不大感兴趣,敷衍道:“恭喜。”   “哈哈哈,三哥,出来喝一杯呗,一起!她能签,我觉得您功不可没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容翎挑眉,抬脚往外走。   “肯定有关系啊,你往我身边一坐,那就是靠山啊。”   “我不去了,忙完你就滚蛋吧。”   容翎站在电梯前,想挂电话。   “别!别!别!三哥,我明天就走了,您就出来一会呗,如果看您不在,外一尹向依反悔呢,又不让你们吃饭,今天她表演,你就去坐一会儿。”   北川在另一头撒娇带打滚的。   容翎好笑,“难道她以后每次表演,都要我捧场?”   “怎么可能!合同一定,咱还管她怎么想,三哥,来坐一会呗,你要不来,我就把昨天拍的照片给三嫂看!对了,你也可以叫三嫂来嘛?”   容翎被他吵的头疼,直接挂了。   他才不愿意让南笙去酒吧那种地方。   看看时间,容翎想着先陪南笙吃饭再说,有时间过去一趟,免得北川又出什么幺蛾子。   容翎前脚乘电梯离开,南笙后脚出现在他的身后,不满的嘟了下唇,面色不悦。   捧场?   捧谁的场?   她低头看看手机里的照片,这是下午去茶水间一个小姑娘拍下来给她的,说在夜色看见容翎了,想拍照显摆一下,结果就拍了这样的一幕。   她下来,就是想问问他的。   画面里,北川拽着一个女人,手拿着酒杯,女人想躲,腿碰到容翎的膝盖上,可他居然笑着,没有躲。   捧这个女人的场?   那个乐队的主唱,舞跳的特别好?   南笙删了照片,转身离开。   喜欢看就看别人去吧,别指望她再给他跳舞看!   混蛋玩意!   南笙直接去接容義放学,容翎扑个空,打电话她还不接。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把北川打发了,再去哄他老婆。   夜色酒吧,北川支着下巴看着台上,容翎进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卧槽,三哥,我和你有仇啊。”   容翎白他一眼,“让你一天乱出主意,电话呢?”   他都不知道北川拍了什么照片。   北川愣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么,哈哈大笑:“三哥,三嫂不会是生气了吧。”   容翎倒了一杯白开水,“不知道,下班就没找着人,估计去接容義了。”   “哎,你不是不放心吗?”说到这个,北川就想笑,他三哥现在可是模范老公和父亲,还专职司机呢。   容翎瞥他一眼,“司机换成了容御的下属,你说我能不能放心。”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他喝酒。   北川的嘴张成了O型,随后比划个大拇指,“牛逼。”   请的动御大少,也就他弟弟了。   容翎笑,提到容御,若有所思的朝台上看看。   现在表演的人正是尹向依,长得的确不错,唱的,扭得也挺有味道,不过,吸引不了他。   “不错吧,签了她,妥妥的摇钱树啊。”北川啧啧的说。   “照片呢?你拍的什么,我看看。”   北川笑,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晃,“我可不敢骗你,就是你们那天对视拍的,感觉有故事。”   “有个屁故事。”   容翎一把夺过来,直接删了。   “哎呦喂,好无情滴人儿啊。”   “滚蛋,走了。”   容翎将他的电话一扔,抬脚离开。   “…”   台上正唱歌的尹向依看见这一幕,勾唇笑笑,胳膊一伸,来了一个飞吻。   “啊——”   “好!再来一个!”   酒吧内,歌声,掌声,笑声,混成一片。   容翎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只看见容義在低头写作业,他没打扰他,继续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南笙的身影,只好转回来,站在容義的门口。   “你妈妈呢?”   容翎清了下喉咙,问他。   容義停了下笔抬头说,“我们吃饭的时候,妈妈遇到个熟人,然后她把我送回来就离开了。”   容義说完,又低头写作业。   心里默默说了句,让你嘚瑟。   容翎眉毛都拧在一起了,“熟人,男的女的?”   “…”   为什么他老爸的关注点总这么奇葩。   容義想笑,但是没说话。   容翎手指在门边上敲了敲,拿出电话打给南笙。   无法接通。   这下,他彻底绷不住了,这人是跑哪去了,居然无法接通?!   “女的。”   女的?   “不过这会不知道有没有男的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说要同学聚会之类的。”   容義默默的又补充了一句。   容翎瞅了容義一眼,“专心做作业。”   说完,黑着脸为他关上门离开。   “…”   容義瞅瞅他老爸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眼角一扬,活该。   让你嘚瑟。   ------题外话------   二更,十点,今天争取准时,—_—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信用了)   想看福利的请举手,我考虑写不写哈哈哈\(^o^)/   ☆、第二十三章 纤夫的爱   南笙带容義去吃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刚回国的程婷婷,想到她的真实身份,南笙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巧的是今天有个聚会,南笙不太想去,可架不住程婷婷的劝说,外加今天心情也不太美丽,犹豫了下,将容義送回了九龙湾,嘱咐了几句,她就跟着程婷婷离开了。   一路上,程婷婷都有说有笑的讲她身边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一个因为她身份的原因,没参加上南笙的婚礼觉得很遗憾。   “你的礼物我都收到啦。”   南笙笑着说,“有空我给你看现场的录像。”   程婷婷点头:“好啊,我都听说了,世纪婚礼呢,好羡慕。”   “等你…”南笙想说等她结婚,可又顿了一下,程婷婷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如果没有程骜一直顶着,早就被程家撵出家门了。   如果,她能认回南家…   多少能比现在的情况好一点吧。   “我都没考虑那么远,你不用顾及我。”   南笙头靠在玻璃窗上,没说什么,挺神奇的,她和程婷婷居然有血缘关系。   “今天有几个是我们同学,还有几个经常混在一起的,不过他们也不敢打扰你,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和你说说话,好久都没见了。”   南笙点点头,“嗯,我没什么意见。”   程婷婷看看她,咯咯直笑。   打了个电话,那些人已经吃过饭了,正在北城新开的一家KTV。   进门的时候,南笙特意瞅了一眼,还好不是容翎旗下的,程婷婷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噗嗤一笑:“放心啦,不是你老公的场子。”   “他的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婷婷拉着她进电梯:“你们俩还真能折腾,不是失忆就是失踪的,如今再一见,好样的,婚结了,娃都那么大了,啧啧,我们这种凡人真的是不能理解啊。”   南笙被她逗的一笑。   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没人能比他们更能折腾的了。   “对了,莫筱雪也在,听说,她还嫁人了。”进门前,程婷婷想起什么对南笙说。   南笙嗯了一声,看看她。   “莫家现在大不如前,据说她是因为联姻才嫁的,是北城的一个富商,比她大十岁。”   南笙没再说什么,和程婷婷推门走进去。   挺大的包房里,金碧辉煌的,一共有十多个人,前面一个男人应该是拿着麦克在唱歌,总之在她们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的动作都瞬间停止了一会。   南笙在北城A大,也就上了一年,时间虽然不长,和同学的交流也不多,可经不住她长得漂亮,绯闻也够抢眼,如今更是嫁给了容翎,谁能不认识她。   “哎呦,见着我们南美女都傻了?”程婷婷先是调侃声。   “哈哈,欢迎欢迎!”   “南笙!越来越漂亮了呢!”   “南笙,婷婷,过来坐!。”有几个女生率先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南笙扫了一眼,在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时,仿佛又回到了刚到北城的日子。   莫筱雪坐在一角,一直很沉默。   南笙话也很少,来这里,多半也是想看看这些人,还有就是她也想放松一下神经,找个热闹的地方坐一会,最近这些日子,除了工作,她就一直围着老公和儿子转,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屋内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一些人该唱的唱,该聊的聊,或者喝喝酒,吐槽一些最近的烦心事,气氛还算和谐。   “南笙喝一杯?”   程婷婷倒了两杯酒说,南笙看看她。   “来,南笙,一起喝一个吧,上学的时候就没机会接触你,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   “对呀,对呀,你不会是怕你家容翎吧?”   南笙笑笑,痛快的拿了一杯酒,举了起来,“我今天是碰巧了婷婷才知道这个聚会,来,很高兴见到你们。”   她现在的酒量可和三年前不一样了,这些人加一起估计也灌不醉她。   在B国生存了三年,南笙是有很大变化的,比以前开朗的多了,无论男人和女人,一起喝了酒就觉得彼此的近了些,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几个女人又觉得没意思,纷纷上台唱歌,程婷婷也喝了不少酒,一劲怂恿南笙。   “唱一个嘛,都没听过你唱歌。”程婷婷说完,打了个酒嗝。   南笙无语的看她一眼,现在台上唱歌的是一个女生和他们班曾经的班长,二人合唱。   调都拐到十万八千里了。   南笙笑笑。   “你自己不唱,那我们也和唱个吧。”   程婷婷不满的说。   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满足,南笙笑着点点头,“好啊,唱一个我们就回去。”   出来也够久了,这个时间容義快睡觉了,快点回去还可以给他讲个故事。   “行,没问题,我去看看唱什么。”程婷婷拍拍胸脯,站起来去点歌。   南笙笑着看她。   目光比以前多了份亲近,不是她无情不想告诉程婷婷真相,而是告诉她了,事情或许不好收场。   台上的一曲终了,几个人吹着口哨十分给面子的鼓掌,“唱的好!好!”   “能不好嘛,调都被他们改编了。”   “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程婷婷嗷一嗓子,“别吵,下一首是谁的,我切了啊!我要唱,对,我和南笙唱,纤夫的爱!鼓掌!”   噗嗤!   “哈哈哈。”   “美女优先,你们来,纤夫的爱,妹妹你坐船头哦哦哦~”   几个人自动配音,南笙扶额笑笑,站起来对程婷婷比划个手势,你牛!   前奏响起,屋内一阵喧嚣顿时安静了,很多人还是好奇南笙唱歌的。   “你唱女的,我唱男的,”程婷婷咬着舌头,得意的说。   南笙清了清喉咙,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第一句是程婷婷先来,她咳了两声随着前奏结束,开始唱: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   程婷婷的声音很好听,只不过今天有点喝大了,舌头有点捋不直,还随着屏幕的画面做出一摇一摆的动作,让南笙差点笑的内伤。   这性格在南家可是培养不出来的。   南笙扶额,下一句就到她了,敛敛神,她清晰的开口: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我俩的情   我俩的爱   …   南笙唱歌的声音和说话声不太一样,她说话比较冷清,而唱歌却莫名的有种质感,很性感的。   她这一开嗓,让一屋子醉酒的人都清醒的大半,刚刚还觉得搞笑的歌怎么一到她的嗓子里就充满了艺术性?   程婷婷也呆了呆,然后拿着手机,挑了一个最佳的角度开始录。   这首歌词好多都是重复的,很好唱,程婷婷边唱边录,到结束的时候,南笙才发现她的动作。   笑了,“你做什么?”   “我没听够,录下来回家听。”   啪啪啪鼓掌声。   “好听!”   “南笙,再来一首!”   话题被打断了,南笙放下话筒,抱歉的说,“下次吧,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哎,等等我,我也回去。”   程婷婷喊了一声,对着手机按了一个发送键,然后嘿嘿直乐。   容翎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再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打不通,他已经知道了带走南笙的是程婷婷,有程骜看着,这俩人也作不出什么幺蛾子,想是这么想,可坐在沙发上还是心烦意乱的,将电视打开播到财经频道,走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他老婆是不是生气了,他现在还无法确定。   真因为自己这几天的冷落起到作用了?   容翎想想,还是忍不住笑,要不要问问程骜她们在哪,他去接她?   容翎听着新闻,心思却不在上面,忙活好几天,还是做了无用功,一会看见南笙,他估计还是会热血沸腾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南笙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点开一看,差点鼻孔喷血。   这声音…   “小妹妹我坐床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容翎捏着电话,一直到听完,脸色都是黑的。   她这是胆肥了是吧。   想也不用想,容翎拎着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KTV门口,程婷婷说想吐,南笙跑去买了瓶水,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你哥电话号多少,我给他打电话。”   程婷婷漱漱口,“不要,我今天不想去他那。”   “吵架了?”南笙抱着胳膊看她。   “没有,就是不想去他那,不方便,行了,不用管我,嘿嘿。”想到什么,程婷婷有点兴奋的瞅她。   “…”   “你去哪?我先送你。”南笙不放心她,这家伙好几年了,依旧这么点酒量。   “没事,我自己打车就行,吐出来好受多了。”程婷婷摆摆手。   南笙没理她,上前拦了一辆出租车,程婷婷报了地址,然后自己钻进去跑了。   “南笙,明天不要忘了感谢我哦。”程婷婷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幸灾乐祸的样子。   南笙皱眉,这人是什么意思?   背着她干了什么。   KTV里面没信号,在外面站了一会,南笙的短信提醒一个劲的蹦出来。   拿出来看了一眼:“…”   都是容翎打来的。   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南笙咬咬唇,回了一个电话。   “容翎?”   南笙从电话里听到了一阵风声。   “回头。”   “什么?”南笙没听清楚。   “我叫你回头!”   南笙啊了一声,回头?   回什么头,有点懵,不对,他在哪?   “回头。”这句话不是从电话里发出来的,而是从身后。   南笙吓了一跳。   胳膊就被人拽住了,容翎有点阴沉的眼眸禁锁着她,“老婆,唱的挺嗨啊?”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南笙不痛快的甩开他。   容翎不满的瞪她。   南笙白他一眼,找了找车子的位置,抬脚走过去。   入冬的北城,夜晚还是挺冷的,容翎也不想在大街上和她讲道理,都坐上车,南笙低头翻电话,“那里没有信号,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   容翎启动车子,上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老婆,你今天不高兴?”   “没有。”   “哦,那我不高兴。”容翎接着说了一句。   “为什么。”南笙看着窗外。   “你答应过我只给我唱歌,只给我跳舞的,老婆,你今天居然…”   “你不是喜欢看别人跳吗?”南笙的额角靠在车窗上,闭目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容翎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脸色不虞的道:“南笙,你居然喝酒了!”   刚刚在外面他没闻到,这会车里有暖气,她身上的酒味才飘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看别人跳舞了!”   “夜色,捧场!”   南笙有点困,挤出几个字提醒他,其实她也没生气,就是有点不高兴。   自己的老公看别的女人扭腰摆臀的,换谁都不高兴。   过了一会,容翎解释说。   “我没看她。”   南笙半睁着眼睛看看他,又阖上了。   “嗯,我信。”   容翎怀疑:“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不开心,我老公给别的女人捧场?”   容翎噗嗤一笑,觉得南笙现在这个坦白劲特别可爱。   “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你就知道了。”   南笙嗯了一声,靠在后座上,“好困,容翎,我们回家再说吧。”   “…”   “行。”   容翎瞅她一眼,回家再算账。   ------题外话------   御哥哥明天的戏份就多了(^_^)   发现一宠,你们就不冒泡了。   ☆、第二十四章 容翎要分居   夜色酒吧的后台,尹向依换掉表演服出来,乐队的鼓手阿桑走过来说,“向依,川导说要请你吃饭。”   北川最近刚转型做导演,所以知道的人都戏称他为川导,而他之所以要签尹向依就是看上了她身上的特殊气质,很符合他第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气质,坠入红尘的一朵白莲。   尹向依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卸了妆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眉清目秀。   “一起去吧。”她看看阿桑。   “不去了,最近演出太频繁,我女朋友都有怨言了。”阿桑是一位中长发的艺术男青年,他的女朋友是在一次演奏会上勾来的,分分合合,也有两年了。   “阿依,还有件想替他们问问你,就是…”阿桑挠挠头发,有点犹豫。   尹向依瞅他笑了:“放心吧,我虽然签了约,但是乐队这里不会放弃的,起码在你们找到新的主唱前。”   “那个,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向依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阿桑没说完,尹向依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放心吧,以后会更好的。”   说完,女人将黑色羽绒服的帽子往头顶一扣,抬脚离开。   阿桑站在后面看看她,轻叹了口气。   他们遇到尹向依,是在两年前,当时他们乐队五个人,主唱因为点私人原因,打算解散他们,可他们四个不愿意,所以一直争执不下,一次在A国的演奏会上,主唱放了他们鸽子,由于已经拿了定金,如果他们临时退出,就要付出双倍的违约金,说实话,他们当时拿不出来,四个流浪的艺术青年,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身上根本没有备用的钱,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他们四个绝望的弹着前奏,想随意推一个上前时,一个年轻的女孩跳上了台。   就是今天的尹向依。   她几乎都没和他们眼神交流,直接夺了话筒开始唱,一首飞,震惊了全场,也震惊了他们,谁也想不到,陌不相识的一个人,居然能和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   当时他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似乎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另一头的尹向依可不知道阿桑的那些感慨,刚走出夜色,就看见北川靠在路边抽着烟,短的几乎贴着头皮的黄毛,在路灯下看着闪闪发亮,此时他的表情并没有荧幕前无害,反而挺严肃的。   “上车吧。”北川扔了烟,看她一眼。   尹向依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   今天在表演的间隙,北川已经动作很快的让她签了约,现在找她应该为了后续的事情。   “后座上有新戏的剧本,你先拿回去看看。”   “明天公司会给你安排经纪人和助理,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正好,等拍完这部戏,再考虑培训的事。”北川回头看看她,现在的他俨然公事公办的样,哪有之前的嬉皮笑脸。   “都行。”   尹向依挑挑眉,将剧本翻了翻。   北川还以为这姑娘得提点什么过分的要求呢,没想到这么听话,忍不住又看她一眼:“你还有什么要求?”   尹向依挑了下眉:“我这几天还不想离开北城。”   北川愣,随后点头,“可以,离开机还有半个月,你可以留在这。”   北川如今也将近三十了,在娱乐圈玩票性质的混了几年,拍戏拍够了,想做回幕后老板,但是他又闲不住,便兼职做了导演,人生第一部戏,考察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尹向依,凭他的经验看,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从她看容翎的目光就能看出来,可他又不觉得她能和三哥有关系,这些年,容翎除了追南笙,哪有时间看别的女人,不过,他也不关心她这些*,成了他的员工,能给他赚钱就行。   尹向依和北川一起吃了顿饭,将合约的后续事情谈了谈,接下来又说了几句剧本的事,这是一个电影,讲述的是一段校园逆爱,初出校园的女实习教师爱上自己的学生,二人在经过一系列心里挣扎之后,决定不顾世俗在一起,男主角演的这个学生是当地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自闭症对这个关爱他的女教师产生了一种畸形的依赖,后来,二人的事情被人告了秘,男方家长知道了,自然而然的对女主产生了系列报复,工作丢了,房子也被退了,还被一些人追着喊打,一阵灰暗的日子之后,她走投无路,被骗到了夜总会,开始了一段舞女的生涯…   尹向依从饭店出来,抬头看看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忍不住啧啧两声,坠入红尘?   和她还真像啊。   并没有让北川送她,尹向依独自在街道上走了一会,打车回出租屋。   北城的物价很贵,房子更是一砖千金,她买不起,只能租一套偏僻单居室,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一圈,尹向依蹙眉,她走的时候明明锁了两圈啊。   脚步朝后退退,尹向依手伸进包里,防狼喷雾还没等拿出来,们从内拉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狭小的出租屋内,冷眼看着她。   尹向依松了手,钥匙在指尖绕了两圈:“呦,这不是御大少嘛,您这是?”   容御浓眉一皱,伸手将她拽了过来,“怎么,你这是想耍流氓?”   尹向依笑,说着抬脚将门踹上,手指一勾,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了下来。   里面是修身齐腰的黑毛衣。   “要不,我先去洗洗?”尹向依勾着唇角。   容御脸一黑,抓在她身上的手一松,转身朝屋里面走过去。   尹向依咯咯一笑,将羽绒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她租的这间屋子一共也就二三十米,除了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就剩卧室了,与客厅合二为一,除了一张床和椅子,屋内没有多余的地方。   现在这个屋里里多了一个人,立刻显得憋的慌。   “你来这里做什么?”容御没地方可坐,一直站着窗户边上。   “演出啊。”   尹向依洗了手,又拿着水壶去烧水,抬头看看他:“喝什么?我这里只有茶和咖啡,速溶的。”   “你为什么来这里。”   容御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盯着她目光变幻莫测。   尹向依闻言,慢慢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他,再次笑了:“你觉得呢?我说演出你不信,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离他们远点。”   “你说什么!?”   容御朝她走了两步:“我说,你离容翎远一点!”   北城是谁的地盘,他不用说明,也没有不知道的,尹向依选择来这里,他不信她一点目的也没有。   尹向依听他这么说,秀眉挑了挑,“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你弟弟看上我?”   呵,容御低笑:“你在做梦?”   “对啊,我就在做梦。”尹向依坦白的眨眨眼睛,她知道容翎看不上她,可她的目的根本不在他啊。   “你来这里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御大少?还是御长官?”接着,尹向依有点嘲讽的道。   “在你眼里,我来北城或者我做什么,就一定是有目的的是吧?”   “为什么不,你这样的女人,谁知道在想什么。”容御有点不想在呆下去,屋子太小,二人的气息太浓。   他想抬脚离去。   “我这样的女人?我什么样的女人!”   “容御,你他妈给我回来!我什么样女人!我怎么你了,明明欺骗我的人是你!”尹向依歇斯底里的吼着,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容御!你他妈混蛋!”   容御停在门口,皱了下眉,还是抬脚离开。   这是除了容梓新之外,第二个敢骂他的女人,也是第二个骂完他,依旧可以好好活在世上的女人,而他之所以这么纵容她,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容御回到车里,并没有着急离开,他抬头看看楼上没有熄灭的灯,低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   很久的一张照片,边角似乎被水泡过,卷起的一角,有点黄,也有点红。   画面上,是一个女孩,穿着高中校服,微微一笑,眼珠黑而明媚,如果此时容翎在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的夺过来,因为上面的人,正是他老婆,南笙。   容御靠在座椅上,手捏着照片的一角,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乌云镇的同一个夜晚,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情在上演,在南笙逃出来的瞬间,在她遇到容翎的另一个巷口。   那一次,他是替战友完成一项任务,一个关于贩卖人口偷渡的案子,追查这件事有几年了,那些人是一个组织,他们诱骗一些生活贫困的人,或者是流浪孤儿,用金钱做诱饵,然后将他们偷渡到国外做一些不法交易,男的打黑工,女的会卖到红灯区或者私人娱乐场所,总之,被他们盯上的人,再也没有人权一说。   他花了点时间,混进了那个组织,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尹向依,那个头头的养女。   刚开始他挺讨厌这个看着乖巧的女孩的,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觉得她的人品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容御揉了揉眉心。   中间的许多坎坷他不想再回忆了,总之,在他要将他们都一网打尽的时候,他暴露了,是尹向依拼了命提前通知他的,那些人有靠山,这个靠山还和北城的一个人有关,也是在那紧急关头,在尹向依为他争取的时间里,他给容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再后来,他孤身一人跑了回去,那个时候的尹向依已经被打个半死,可孤拳难挡四手,那是他头一回体会到自己的弱小,平时训练的那些招式在这些流氓打法上根本派不上用场,能做的,也就是用身体去保护眼前那个快断气的女孩,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雨很大,砸在脸上,很冷,从那些人,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中,他得知,原来尹向依是他们拐来的孩子,因为一直很听话,头头就没卖了她,为她安排了另一条路,可这一切,都因为他的介入毁了,这些人恼羞成怒,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才罢休,最后,容翎及时赶到了。   想到这里,容御无奈的笑笑。   当时他也忘了,他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弟弟晕血,在救出他们之后,自己也受了点伤,不知道跑哪去了。   马路的对面停了一辆车,车灯一闪一闪的让容御从回忆中回神,他将照片放到空间抽屉里,开车离去。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天意,就那样的一个路口,容翎遇到了南笙,而他,也和这个叫尹向依的女孩开始了一段不应该有的爱恋。   五年了,她陪了他三年,无怨无悔的追随与等待中,让他渐渐对她上了心,因为习惯,他从不愿和任何人说起自己的身份,对尹向依也是如此,所以她总喜欢打趣他,叫他臭当兵的,说等他退伍了,她唱歌养着他。   可这一切,都在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时戛然而止,她离开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身为容家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不觉得,有没有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打出来了,容家并没有给他任何助力,包括现在呼风唤雨的容翎,偌大的LS集团,何尝有容家的一分一毫?   南笙今天喝了酒,又困又累,不想和容翎讲道理,可这个家伙就是不放过她,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烦人精一个。   “吵死了!你到底要干嘛,我都没吃醋,你吃什么醋啊!莫名其妙!”   南笙瞅瞅时间,都半夜了,气的坐了起来。   “…”   容翎愣了愣。   南笙又拉着被子躺回去,翻身想睡觉。   容翎抓着被子将她头露出来,“南笙!你耍酒疯呢!”   “…”   “谁让你喝酒的!谁让你当着那些男人面前又唱又跳的!怎么我让你唱歌的时候你就不愿意,我让你跳的时候,你也不愿意!在那些男人面前,你就愿意了?”   “我哪次没满足你?好几天不回家不说,一回家就找茬,你什么意思?”南笙头疼,扯了扯被子想睡觉。   她知道容翎的火从哪来,就因为他刚刚想要,她没配合,就在这借由子抽风。   “…”   容翎皱皱眉,想说你刚刚就没配合,可这么一说,他自己的心思不就露馅了吗?   北川明明说冷落几天她就会热情似火的,可现在,热情个屁,他摸她一下她都不高兴。   容翎满肚子火无处发泄,思来想去,再说话的时候南笙已经睡着了。   “…”   容翎不悦的将眉毛拧成麻花,特有骨气的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在地上转悠了两圈。   他要去睡客房。   分居。   对,分居!   什么时候南笙求他他才原谅她,就不信她明天不着急!   容翎怒气冲冲的抱了一床被子去客房,很久没人睡的客房有点冷清,也没有他老婆又软又香的身子…   他突然有点不习惯。   要不回去?   “你在做什么?”   容御一脸不解的看着容翎,这家伙大半夜出现在他房间的对面,要做什么?   容翎捏了捏眉心,“睡你的觉去。”   说着咬牙推开了客房的门。   “…”   容御往门上一靠,剑眉扬了一下。   这是闹别扭了?   容翎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容御回房了,他才打开门看了看,走廊里没人了,他松了一口气,将灯打开,整个人都窝在的沙发里。   南笙最近又恢复了对她冷淡的样子,一点也没之前追他的热情和主动了,不满的揉揉太阳穴,就知道她是装的。   无情的女人。   把人追回来就不负责了?   一天围着容義那个臭小子转。   没有他,她能生儿子?   将电视打开,容翎扯过被子,人已经出来了,看看明天她的表现再说。   凌晨十二点,九龙湾彻底的陷入了安静。   凌晨一点。   客房处的一扇门悄悄打开了,过了一会,一个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抱着被子轻声的朝卧室方向走去…   ------题外话------   二更十点o(n_n)o   ☆、第二十五章 带你去看热闹   凌晨五点,卧室的门又开了,一个修长的人影偷偷离开。   南笙这一夜睡的很好,睁开眼睛的时候,容義已经去上学了,管家说是容御送的。   洗漱完出来,又吃了早餐,她才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容翎呢?   明明昨天一直在她耳边吵,今天这么安静,不像他风格啊。   难不成去公司了?   管家见南笙心不在焉,小步走向前,小声说道:“三少夫人,三少还在客房没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   客房?   南笙差点被噎了一下,这又是闹什么?   “什么时候去的?”   南笙疑惑的站起来,她明明感觉他早上还在的啊?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少昨天凌晨十二点让小的打扫过,而且三少,还说…”   “说什么?”南笙觉得眼皮一跳。   “三少还说,等您起了,把他平时穿的衣服送过去。”   “…”   “好,我知道了。”   南笙摆摆手,让管家下去了。   客房和卧房虽然是两个方向,可都在同一个楼层,没几步路,南笙不明白,明明不回家的是他,怎么到头来反而他在闹脾气,要分居?   容翎幼稚起来的时候,南笙总有种他们互换了性别的感觉,回房间收拾了两套容翎出去要穿的衣服,用衣架挂好,她拎着朝客房的房间走过去。   同楼层的两个客房是装修最好的,除了容御霸占的一间,只剩一间,南笙按了下把手,并没有锁,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的窗帘都拉着,床上没有人,南笙扫视一圈,才发现沙发上鼓鼓的一团,某人正闭着眼睛窝在那。   “…”   还真生气了?   打算和她分居?   将衣服挂在门口,她抬脚走过去,手指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划拉一下。   容翎没动。   南笙指尖向上,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容翎?”   “…”   容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瞅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搭理她。   “…”   南笙想笑。   “生气了?”   容翎翻了个身,将杯子蒙在头上,南笙无语,用手拽了拽。   “闹什么?还把暖气关了,你想冻成雕像啊。”   “反正也没人关心。”   容翎脸埋在枕头上,闷闷的说。   “…”   南笙挠挠额头,有点无奈。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闹什么啊,还分居,你真能耐了,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你。”   “…”   南笙这样的语气,让容翎自觉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他怎么就幼稚了?   他老婆一天就对他儿子有笑脸,对他则是不冷不淡的,连房事都能敷衍敷衍,能逃避就逃避,他还不能不爽了?   可这话,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满的瞪着她。   南笙笑着指指门口的衣服,“早点起来吃饭吧,衣服挂在那了,我今天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南笙抬脚离开。   容翎腾的坐起来,看看衣架上挂的两套衣服,火气腾的蹿了上来:“南笙!”   “…”   “你给我回来!”   “你什么意思!分居正对你心意是吧?!”   “…”   南笙要开门的时候,身后嗖的飞过来一个枕头!   砸在门上又弹跳出去。   南笙一脸黑线,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容翎距离怨妇只差一线之隔…   不就一晚上没随他心愿吗?   容翎扔了一个枕头后就后悔了,这么娘们的举动,他是气抽了吧…   南笙想了想,回头看他笑了:   “晚上见,老公。”   “…”   …   南笙今天的确有点事,因为安从过来飞过来了,她需要去接机。   坐车来到机场,安拎着行李箱朝她飞扑过来,“啊,祖宗,想起我了。”   南笙笑,拍拍她,“辛苦了。”   “先吃饭吗?”南笙想帮她拎行李,可安避开了,“不重,我可不敢劳驾您。”   南笙白她一眼,安搂着她的胳膊呵呵笑:“我来之前,预定了一个房子,我们先去看看?”   “什么房子?”南笙问。   安皱眉拿出手机,给她看:“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反正这里房价很便宜,我想着要经常来北城,干脆买一个方便。”   南笙拿过来一看,笑了:“我知道这里,离九龙湾不远,但是,那片房子挺破的,是老居民区。”   安摆手,“无所谓啦,能住就行。”   “好吧,我们先过去。”   南笙不再说什么。   这片小区的确挺破的,安睁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咬咬牙,拉着南笙继续走,只要里面不破就行。   南笙想笑。   “先叫个家政吧。”   安点头,“好。”   安是通过网上交易的,钥匙被房主放在脚垫的下面,打开门,里面还算可以接受,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安将行李放在地上,“我约了房主今天交换合同,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正好你在,我还踏实些。”   “好啊,我正好有时间。”说完,南笙又想起容翎一大早发脾气的样子,笑了笑,将手机拿出来。   要不要打个电话?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南笙发了个信息出去。   过了一会容翎的信息才发回来,“晚上见,老婆。”   南笙噗嗤一笑。   小心眼的家伙。   家政工作人员很快就到了,跟着送来的还有一些添置的家具。   “我刚打电话了,对方说半个小时后过来。”   安和南笙靠在边上,看着工作人员收拾,时不时上前指点一下。   “房主是什么人?”南笙随意的问。   “是个女人,中年女人,大概身体不大好,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咳,她说她要等她儿子过来,合同在她儿子那   。”   安说着,递给南笙一瓶水。   南笙喝了一口,点点头。   这些人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收拾出一个屋子,南笙坐在里面玩手机,打算等一会带安去吃饭,顺便聊一下一次巡回展的事,她想两个月举办一次,如今一个月一次,她有点忙不过来,而且她还想将重心转回古董修复。   一个人坐在屋里里玩游戏,不知何时外面似乎安静下来,有人在说话,温声和气的,很熟悉。   南笙收了手机蹙蹙眉,抬脚走了出去。   果然,是他。   “南笙?”   南洛辰余光一扫,居然发现了从屋内走出的南笙,错愕转瞬即逝,随之,笑着打招呼。   “你们认识?”安惊讶的道。   南洛辰身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脸色有点发黄,看着气色很不好,同样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南笙。   南洛辰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嗯,我哥,南洛辰。”   南笙坦然的多,笑着对那个女人打了声招呼。   合同已经了解完毕了,安想着既然认识就一起吃个饭,可那个女人拒绝了,说一会还要去医院做检查。   安也就没再强留。   看着两个人离开,南笙突然想起曾经,她似乎就是在这个小区看见南洛辰的车子,当时她还好奇来着,以为他金屋藏娇呢。   看样子,这就是他母亲?   叮铃。   “南笙,下午见一面吧。”   南笙看着南洛辰发来的短信,无声的笑笑,一面是南家优秀的大少爷,一面是疯狂的红岛主,再有一面,是温柔孝顺的儿子。   南洛辰,还真是多变。   安打算在北城先留几日,二人吃了饭又聊了聊工作的事,她就回去休息了,南笙则是应约去见南洛辰。   正好她也有事情想问问他。   咖啡厅。   南洛辰摆摆手。   “南笙。”   南笙走过去,“等很久了?”   “刚到,想喝什么?”   “卡布奇诺。”   南笙翻了一眼菜单,南洛辰看她,笑了,“你不是不爱甜食吗?”   “没办法,B国的食物大多都是甜的,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南洛辰了然的点点头,让服务生退了出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见到的那个人,是我母亲。”   “…”   “我知道上次在南家,南远山和你说的很清楚,你的反应我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一个方式见面。”   南笙笑笑,低头没说话。   “没什么想说的吗?不意外吗?你不觉得害怕吗?”如果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没有几个女人能不害怕吧。   南笙摇头:“有什么可害怕的,你不还是你吗。”   而且,她也不觉得他能对她做什么。   南洛辰仰头一笑,随后又揉揉太阳穴,盯着南笙说:“不错,果然是我妹妹,没白对你好。”   南笙无语,他哪对她好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目的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打算的,如今这个局面最惨的不是你,也不是南家,而是程婷婷,一天没有个正当的身份,她就不能和程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就想问我这个?”   南笙点头,“嗯,不管你是谁,对我都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只是不想因为你们的私欲再去牵连任何人,当然,我也没权利替程婷婷做决定,可她有知道这个真相的权利。”   “…”   南洛辰并不喜欢那个女生,如果不是因为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当初他也不会答应娶她,女人,婚姻,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如今看着南笙一本正经教育他的时候,他突然挺开心的,对南笙,他的确花的心思多一点,因为这是他在南家唯一发现与自己有共同点的人,有野心,有韧劲。   二人沉默了一会,直到咖啡喝完,南洛辰才叹了口气,对南笙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知道了。”   “…”   南笙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人都来了,话也说了,在后悔也没有必要了。   当然,若是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事,她就不会这么做了。   在外面逛了一会,南笙去接了容義,母子俩才返回别墅。   容翎在沙发上坐着,林元站在他旁边大概在汇报什么。   “妈妈,爸爸还生气呢?”容義凑到南笙的耳朵旁,小声说。   南笙笑,比划了一个嘘,“小心他一会对你发火。”容義吐吐舌头,连忙跑上楼了。   “妈妈,我先做作业,一会下来吃饭。”   “好的,宝贝。”   林元退了出去。   容翎回头瞅瞅她,“还真准时。”   下午六点,可不就晚上了吗。   “今天没去公司吗?”南笙坐过去和他聊天。   容翎嗯了一声。   “一会吃过饭,我带你出去一趟。”   想了想,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点点头。   随后又犹豫的说,“我今天陪安去看房子,遇到南洛辰了,那个房子大概是他生母的,后来,他约我见了一面。”   容翎将遥控器放下,瞅她说:“聊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觉得我想什么他大概猜的到,我只是说了,这样对程婷婷不公平,毕竟,她现在每天都为程骜烦恼着,她的户籍还在程家压着不松手,如果能…”   “嗯,难得你管了一次闲事。”容翎笑着说,似乎并不介意。   南笙眨了下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   容翎笑,“晚上带你去看场热闹。”   南洛辰仰头一笑,随后又揉揉太阳穴,盯着南笙说:“不错,果然是我妹妹,没白对你好。”   南笙无语,他哪对她好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目的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打算的,如今这个局面最惨的不是你,也不是南家,而是程婷婷,一天没有个正当的身份,她就不能和程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就想问我这个?”   南笙点头,“嗯,不管你是谁,对我都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只是不想因为你们的私欲再去牵连任何人,当然,我也没权利替程婷婷做决定,可她有知道这个真相的权利。”   “…”   南洛辰并不喜欢那个女生,如果不是因为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当初他也不会答应娶她,女人,婚姻,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如今看着南笙一本正经教育他的时候,他突然挺开心的,对南笙,他的确花的心思多一点,因为这是他在南家唯一发现与自己有共同点的人,有野心,有韧劲。   二人沉默了一会,直到咖啡喝完,南洛辰才叹了口气,对南笙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知道了。”   “…”   南笙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人都来了,话也说了,在后悔也没有必要了。   当然,若是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事,她就不会这么做了。   在外面逛了一会,南笙去接了容義,母子俩才返回别墅。   容翎在沙发上坐着,林元站在他旁边大概在汇报什么。   “妈妈,爸爸还生气呢?”容義凑到南笙的耳朵旁,小声说。   南笙笑,比划了一个嘘,“小心他一会对你发火。”容義吐吐舌头,连忙跑上楼了。   “妈妈,我先做作业,一会下来吃饭。”   “好的,宝贝。”   林元退了出去。   容翎回头瞅瞅她,“还真准时。”   下午六点,可不就晚上了吗。   “今天没去公司吗?”南笙坐过去和他聊天。   容翎嗯了一声。   “一会吃过饭,我带你出去一趟。”   想了想,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点点头。   随后又犹豫的说,“我今天陪安去看房子,遇到南洛辰了,那个房子大概是他生母的,后来,他约我见了一面。”   容翎将遥控器放下,瞅她说:“聊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觉得我想什么他大概猜的到,我只是说了,这样对程婷婷不公平,毕竟,她现在每天都为程骜烦恼着,她的户籍还在程家压着不松手,如果能…”   “嗯,难得你管了一次闲事。”容翎笑着说,似乎并不介意。   南笙眨了下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   容翎笑,“晚上带你去看场热闹。”   ☆、第二十六章 难道不行?   接下来的一幕让南笙有点瞠目结舌,容御说完这话就打算走了,然而尹向依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衣滑落在地,人已经快速而熟练的扑到了容御的前面,一手将门反锁,一手去解他的衣服:“是用这种方式吗?”   “…”   容御身上的皮肤比脸上要白一些,露出的一块锁骨紧绷性感,南笙正看的一愣一愣的,因为她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俩人就亲上了?   尹向依脱衣服的手法简直可以和她修复古董媲美了,一眨眼的功夫,容御的上衣已经被她扒了下来…   南笙的目光忘了收回,一只手突然捂在她眼睛上,容翎咬牙把她拉了过来,“看的挺起劲是吧?”   他就喝个水的功夫那俩人就滚到床上去了?这容御也太没定力了。   将窗帘拉上,容翎将南笙拽到沙发上,语气颇怪异的说:“那家伙的身材好看吗?”   有他的好看吗?   “没看到。”南笙笑,坐在沙发上特别坦白。   容翎睨她一眼没说话。   “容翎,我们这样偷看你哥不大好吧?”南笙觉得这事有点不地道,刚刚容翎说带她看热闹,结果就带她来了这…   “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容翎看她接着说:“我听说在公司里,有人给你发了一张照片?”   “…”   南笙嘴角抽抽,他要是不说,她都快忘了。   “夜色跳舞的那个人就是她。”容翎挑挑眉,像是笃定她吃醋了一样。   “…”   南笙顿了顿,“我觉得她很眼熟。”   “嗯?”   “乌云镇大头贴,给我们剪照片的那个女人。”   原来是她。   南笙想起来说。   难怪当时她看他们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   容翎先是笑着看看她,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的站起来。   “回去吧。”   呃?   怎么突然又冷脸了?   南笙哦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   回到九龙湾,南笙刚脱了外套,就见容翎先一步上楼,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   南笙感觉眼梢处狠狠的抖了抖,这是没完了?   其实容翎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间接证明他和尹向依没有关系。   南笙路过容義的房间时,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小人已经睡着了,小脸鼓鼓的,睫毛长长的,真可爱。   南笙为他掖掖被子,在容義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麻麻…”容義咕嘟一声,似乎在说梦话,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南笙笑笑,摸摸他的小脸,轻声离开了。   还是她儿子最乖。   回房间洗个澡,南笙走出房间的时候,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将电视打开,随意的调了一个频道。   南笙靠在那看了一会。   容翎是在等她去哄他,这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她为了追回他,的确做了不少工作,就连蜜月期她都是一边想儿子一边哄着他来的。   南笙叹了口气,揉揉额头,估计最近一阵她没有之前的热情了,这家伙又开始别扭上了,可他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有的时候,她也激情不起来。   也不知道容翎那每天都勃发的劲头是从哪里来的,人的习惯一旦形成了,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就好比容翎,享受过南笙的主动与讨好,再面对她的冷冷淡淡,他就会觉得不舒服,会有落差感。   南笙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纠结,最终抬头看看时间,咬牙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卧室的衣柜里挑出一件v字露背的紧身裙,红色的,换上之后,她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都被羞的脸一红,在外面套上睡袍之后,推门朝客房走去。   容御看样子今天不会回来了,那他们做什么也没什么关系吧?   南笙眼珠转转,心中暗道,果然被容翎这个不要脸的带坏了。   …   夜色的总统套房,尹向依的手搭在容御身上唯一的一件底裤上,只要轻轻一拽,二人就会即刻的坦诚相见。   然而,容御在关键时刻握住了她的手:“够了!”   说完,他一把推开她,从床上坐起来,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似乎涂抹了一层禁欲气息。   尹向依张张嘴巴,突然笑了:“呦,成正人君子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她还真怀疑这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呢。   容御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在身上,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只上属于我的女人。”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不会碰她,即使心里憋成了一团火。   还真是有原则。   尹向依没说话,从床上坐起来,低头扣着扣子。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早些离开北城吧。”   容御说完,低头拎了下裤子,手指一勾,裤腰带咔的扣上了。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尹向依不甘心的问他。   “我也要走了,如果你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才来的北城,那么你可以放弃了,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   “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勉强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是这么多天,容御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他的确是因为尹向依来的北城,不管他们分没分手,这都是他唯一有过女人,他觉得,在她没遇到真正的另一半时,他有责任看着她。   尹向依一直坐在床上并且保持一只手捂在脸上的姿势,看不出她的表情,像是在叹气,也像是在笑。   容御皱了下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反应。   “你走吧,不用你管我。”   “…”   容御看看她,转身离去。   自从二人分手,这么别扭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容御不知道尹向依在作什么,说要和他一刀两断,可每隔几个月都会出现在他身边,作死的勾引,勾引不成就轰他走。   她是不甘心还是想回到他身边,她不说,他也不知道。   门被合上了,屋内再次冷冷清清,尹向依从床上跳下来,发疯的将屋内的一切都砸在地上!   台灯,水杯,床单,等砸的砸,能扯的扯,最后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将脸埋在破碎的被子里。   说一句喜欢她有那么难吗?   说一句留下来有那么难吗?   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她喜欢他喜欢的六年!   不,是爱了六年!   追逐了六年!   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军人,一个混卧底的小当兵的,从见到容御的第一眼,她就被吸引了,这个高大,沉默,帅气的男人,满足她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是和她养父那些人一样,她觉得他的身上有骨说不出正气与安全感,她觉得他可以成为她的救赎,成为她的信仰,虽然他都不削于看她一眼,所以,当她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兴奋,她开心超过了对接下来事情的恐惧,命运转折的那一天,她是心甘情愿,就算那天被打死,她也不后悔。   可她没死,她觉得这一切就是天意,因为同生共死的那一次,容御对她的态度好了,她也自然而然的赖上了他。   过去五年,容御经常因为任务需要辗转多个国家,为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尹向依辍了学,追着他到处走,基本上只要有容御在的地方就会有她的影子,白天他在做任务,她在酒吧驻唱,互不干涉,晚上,他们会在当地的住所厮混,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三年。   她能感觉到容御对她越来越好了,对她越来越上心了,甚至,她已经看到他偷偷的准备戒指了,却没想到,他姐姐来了…   原来,他就是容家那个见头不见尾的二少爷。   尹向依将自己的头越埋越低,手指在布条上拧成一团,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   居然在容二少爷的面前大放厥词的说她要包养他,居然一次有一次的背着他去夜唱,就为了多赚那几十块钱。   居然自以为是认为他会娶她。   可比傻更让她不甘的是,她说我们在一起吧,他说好。   她说养他,他说好。   她说分手,他说好。   她说你走吧,他说好。   她说她要嫁给别人,他也说好。   只不过前提,是要经过他鉴定的。   呵呵,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责任大于感情。   …   九龙湾。   黑暗的客房,模糊能看见两个人影,一个很安静,另一个像虫子一样的动来动去。   南笙翻了个身,“容翎,三点了,你要不要睡了。”   容翎动作一停,拱了两下凑到南笙的身边:“老婆,明天再买几条这样的裙子吧。”   夜光中,男人的凤眸很亮,南笙无力的伸了下腿,“不要!”   再来几条她命都没了。   见容翎似乎要说什么,南笙立马伸手,将他的脸朝后推推。   “免谈,我要睡觉。”   “老婆。”   容翎笑着抓她的手。   “嘘。”   南笙似乎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   容翎听话的停止了动作,的确是开门声,只不过不是他们的房间,而是对面。   “你哥怎么回来了?”南笙无声的问。   刚刚那个情况…   容翎笑,摇摇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难道是做一半发现不行?”   噗嗤。   南笙没忍住,蒙着被子笑了一会,然后去踹他,“有没有正经的,那是你哥。”   ------题外话------   二更十点,今天事好多,争取准时吧,反正我已经没有信用了,呜呜呜   ☆、第二十七章 你有没有点骨气?   第二天一早,容義吃饭的时候总忍不住抬头,瞅瞅南笙,又瞅瞅容翎,最后视线偷偷的落在容御的脸上。   容御回望了过去,对着容義咧咧嘴。   “…”   轻咳一声,容義淡定的将嘴里的粥咽下去,随后抹抹嘴。   他发现昨天还闹矛盾的爸爸妈妈和好了,而一向情绪不显的伯伯不开心了。   哎,大人的世界好复杂,一天一个样。   他就不善变,不管陆小航怎么讨好他,他也忘不了他那个一亲之仇。   吃过饭,容御主动说他过两天要离开,所以这两天由他接送容義上学,南笙是没什么意见,她也知道以容御的身份不可能在北城呆太久的。   就是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看样子,应该是不大好。   昨天她问了容翎,才知道那个女孩名叫尹向依,和她本人很配的一个名字。   春风拂柳,美人依依。   这两天不用接送容義,南笙突然闲了下来,没事可做,只好跟着容翎一起上下公司,他处理公务,她则是赖在他办公室的另一侧画手稿,两个人忙的时候互相都说不上一句话话,可这种气氛却很温馨,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老夫老妻?   南笙将笔抵在下巴上,抬头看看容翎,男人正在低头看文件,低眉敛目的样子,看起来越发的成熟稳重,南笙展眉笑笑,看了一会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很喜欢这种的感觉,只有容翎能给予她的感觉,踏实,温暖。   容御走的很突然,这一天,她和容翎刚刚起床,管家就过来对他们说他离开了。   容翎并不意外,拉着南笙坐在餐桌上:“他就喜欢这样,说走就走。”   而且容御的仇家挺多的,他不多呆,也是为了他们好。   容義有点舍不得,可昨天容御已经偷偷和他打过招呼了,现在也不算太难过,看着又黏糊妈妈的老爸,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没有人和他玩了。   这是容翎和南笙结婚以来,头一次过回一家三口的日子,刚开始有点冷清,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还有一件事,当天从九龙湾离开的容御并没有着急回部队,在走之前,他出现在北城南家的一处住宅中。   客厅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高大的人影,让刚起床的南洛辰吓了一跳!   看清逆光二战的人影,他揉揉额头,笑着说:“容二少,我应该说欢迎光临还是说很高兴我现在还活着?”   容御哼笑了一声,看看他,长腿一迈直接坐在客厅沙发上。   “想喝什么?”   南洛辰打开冰箱,上下扫了一眼道:“我这里有牛奶,啤酒和速溶咖啡。”   “不用费劲了,长话短说。”容御抬手看看时间。   接着开门见山道:“我来是问你,那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   南洛辰从冰箱里拿出一桶牛奶,倒出两杯,一个递给容御,另一个拿在手里自己喝。   其实如果光从外貌看,容御真的无法把南洛辰的那些身份和这张脸联系在一起,实在太违和了,或许,我可以说他伪装的太好了。   一身白色的居家装,随意而自在的打扮,还有那温声浅语的声调,总给人一种在校大学生的错觉,充满了诗书气。   容御迟迟没接,南洛辰好笑的放在桌子上,“放心吧,没毒的。”   “…”   “不想说也没关系。”容御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来这里其实是想给你个提醒,一个月前,那些人里面有一个逃出来了,代号K,如果让他找到你,后果你知道的。”   容御略带鄙视的瞧了瞧他白皙的胳膊腿。   南洛辰眨眨眼睛,扯着衣领自己也跟着瞧瞧。   容御脸一黑,“你怎么样我不管,可是我不想因为你的关系,连累到其他人。”   南洛辰现在还是南家人,他听说他和南笙的关系还不错。   “这话好熟悉。”南洛辰笑,前几天也有人和他说不要连累别人。   “你明白就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容御说完看他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眨眼就消失在屋内,连门都没有走。   南洛辰优雅的将牛奶喝光,看着客厅随风摇摆的窗帘,勾唇笑笑。   或者,有些事他是该处理了。   距离上次南笙见南洛辰有两个月了,在北城即将步入新的一年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南洛辰不是南家亲生子!   原因竟是当年在同一所医院生产的南家长房长媳和程家长房长媳抱错了孩子!   消息一经散播出,立马引起巨大的轰动,一些迷恋南洛辰的粉丝,纷纷在微博上表示,心疼南洛辰。   为什么不心疼程婷婷而是南洛辰,那是因为南大少的人品与努力众所周知,年纪轻轻就扛起了南家的半壁江山,还学业事业两不耽误,做人也特别谦和有礼,有能力有颜值,这样的人谁能不爱?   亲子变养子,十几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许多人都准备讨伐那家医院,说还南洛辰一个公道。   南笙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张罗这个月的作品展,安说想在Z国J城举办,由于距离不远,所以南笙打算和她亲自前往。   当天去当天回,容翎并不反对。   “这些人,还真是。”   南笙坐在办公室里扶额感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刷新闻,发现评论下面都是一水的偏向南洛辰,居然还有骂程婷婷的。   “明天不去了?”   相比于南洛辰的事,容翎更关心她明天要不要去J城,南笙放下平板,想了一会,“当然去,这件事和我又没有关系。”   南洛辰想必是故意的,而程婷婷,有程骜护着呢,这俩人都轮不到她操心。   容翎嗯了一声,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仿佛已经预料到她这个反应。   南笙趴着桌子上看了他一会,低头忍不住又刷了刷新闻。   叮铃铃。   南笙没动。   叮铃铃。   容翎放下手中的文件,伸手推推她,“老婆。”   “嗯?”南笙回神。   容翎无奈一笑,指了指桌子边上的电话。   南笙哦了一声,立即坐直了身体,是南远山。   “不想接。”   南笙就知道他会给她打电话。   容翎笑,“那就不接。”   南笙将电话调了静音,坐在椅子上继续刷平板,这一次她是在看明天举办巡回展的场地布置。   桌边上的电话,屏幕黑了下去,一会又亮,黑了下去,再亮。   反反复复,大概打了十多个电话,南笙咬了咬牙,拿着电话出去接了。   “南笙!”   对面是南远山愤怒的声音。   南笙轻嗯了一声,南远山继续说:“南笙,你回南家一趟。”   “什么事?”南笙问他。   “你二爷爷没了!快回来!”   南远山没好气的说。   南笙一惊,她以为南远山会说南洛辰的事,没想到…   从电话里就能听到对面闹哄哄的,看样子她的确得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南笙推门走回办公室。   容翎抬头看着她。   南笙叹口气,“南远山打电话说我二爷爷没了,我得回去一趟。”   “这个时候?”容翎也有点惊讶。   南笙点头。   容翎站了起来,“我送你去。”   南笙瞅了眼时间,“不用了,我坐司机的车子,容義快放学了,你一会去接他。”   容翎不由分说的穿外套,“我先送你,再去接他。”   南笙点头,“嗯,好吧。”   “难不成南二老爷是被这件事气的?”   车上,南笙有点疑惑。   容翎打着了车子,看看倒车镜,对她道:“说不好,如果去了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给我打电话。”   南笙不放心容義没人接,容翎打算先把儿子安顿好再去接她,如今北城一直在他的掌控内,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到了南家老宅,容翎先一步离开,南笙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哭声,还有叫骂声,乱嘈嘈的。   “你来了?”   一直站在院子里的南远山率先看见南笙,抬眉说了一句。   “嗯,他们怎么了?”   南笙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站在院子里,看着吵打成一团的人。   南远山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看她,最终没说出口。   南笙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听这些人吵吵哭哭的,算是弄明白了发生的事。   南二老爷是前几天没的,消息从国外传过来的时候,南家已经乱成了一团,因为南家唯一能主事老人没了,剩下这三房自然就坐不住了,谁也不服谁,都想分家。   可家怎么分,一直都没商讨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南洛辰不是南家亲生的这件事也曝光了,外人不知道,可南家内部人知道啊,责任全怪在了白雅柔的头上,南大伯还借着这个机会说要和白雅柔离婚,白雅柔在南家耀武扬威了二十多年,自然不肯,于是两口子就闹了起来,闹着闹着,这些年彼此掖着捂着的事就都抖了出来,什么白雅柔偷着转移财产,不守妇道之类的,白雅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将南大伯外面养情妇的事情说了出来,可笑的是,在这个当口,外面的情妇又找上了门,和南大伯一起逼着白雅柔离婚。   屋内一片狼藉,南笙颇为无语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几个女人都披头散发的看不出模样。   “找我来就是看热闹的?”   南笙抱着胳膊看看南远山。   南远山又点了一颗烟,深吸了口,随后说:“你也看到了,就算分家,南家现在的家底已经空了,我的公司最近周转也不好,你二老爷的事最终还要落在二房的身上,还有,你弟弟南皓最近在做一个项目…”   南笙半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直说。”   南远山吸了口烟,叹气道:“我听说你最近在做珠宝设计师,收益还挺好的,你现在又嫁给了容翎,想必不缺钱花,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些钱…”   南笙简直无语了。   “我的钱都在容翎那,你若是想借,可以找她,我说的不算。”   南笙说完,又朝屋内看了一眼,觉得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   “南笙!你有没有点骨气!?什么叫你说的不算?那是你的钱!”   南笙不知道南洛辰做了什么,可她看的出来,南远山应该是真没钱了,不然不会对她张口,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她可以借,但是不会给。   “我之所以说的不算是因为有人敢欠我钱,不敢欠容翎的,你要是想用钱,就去找他。”   南笙抬脚离开。   南远山在她身后掐了烟,气的直喘。   直接打车回了九龙湾,容翎和容義还没回来,看看时间,南笙回房间打算先睡一会。   容翎以为南笙怎么也得在南家呆一会,就带着容義在外面随意的吃了点。   “妈妈明天要出差吗?”容義疑惑的问容翎。   “嗯,当天就回来,明天我接送你。”因为南笙最近表现的不错,所以容翎最近对容義的态度好了不少。   容義支着下巴哦了一声。   今天陆小航又和别人炫耀了,说他认识omsia大师,还说和她一起拍过照,引的很多小朋友的羡慕。   他都没炫耀过他妈妈,那个嘚瑟鬼。   …   J城是Z国的都城,和北城的豪华不一样,这是一个很有历史与味道的城市,南笙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所以和安下了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迷路了。   两个地理白痴对着地图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给容翎打了个电话,他通知了当地的司机去接她们。   “本想来个自由行的。”南笙调侃自己说。   安白她一眼,看着外面的建筑,摸摸下巴感慨:“祖宗,我好喜欢这里。”   现在是上午八点,距离开场还有两个小时,南笙看了眼行程表,犹豫说:“我们原定是下午三点的飞机,不如改成下午五点吧,这样我们还有时间如逛一逛。”   “啊,祖宗,我就喜欢你这样。   ”安双眼发光的看着她,她说的是实话,刚接触南笙的时候她就是被她这种不拘小节的接地气气息吸引了,明明是皇室养女,可以千呼万应的,可她就不,一直我行我素,事事亲力亲为,长的很娇气,性子却一点都不娇气。   南笙笑着推开她,“出息。”   这次的场地还是LS公司的分公司,J城最大的会展中心,一些都准备就绪,南笙坐在后台,看着那些高挑的模特彩排。   这一次她的主题名为陪伴。   细水长流的陪伴,爱情最美的表达方式。   “好,准备。”   台上,主持人张罗着再彩排一遍,南笙四处看看,打算再检查一遍细节,这里是J城,不输于北城的地界,她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场地的舞台上都是拉的吊灯,南笙站在离T台五六米的地方近身检查这些模特的细节,比如衣着颜色和珠宝搭配,比如镜头角度,以及出场顺序。   “裙子!裙子!六号!”   突然一声惊呼。   南笙正看着镜头,就被这不知是谁的大嗓门吼的吓了一跳,她抬头看过去,差点跟着惊呼一声。   六号模特今天穿的是一个吊带的及地长裙,这个女孩子大概是有点紧张,转身的时候忘了拉裙摆,结果高跟鞋就踩在自己的裙子上,这么一转,肩带就松了,裙子马上要滑落在地,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堪忧的是这个女孩子的手正捂在胸前,身子成直线的预要从舞台上摔了下来。   五米高的舞台,这么一摔,不残也是够呛,何况还是脸着地,南笙目测了一下距离,想也没想的冲过去,准备接应一下这个女孩子。   可她没想到,刚跑两步人就从她的头上砸下来,紧接着背上一痛,仿佛听见咔嚓一声···   砰!   “啊——”   “天哪!”   “祖宗!”   伴着一群惊呼声,南笙重重的倒在地上。   “啊,omsia大师!?您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   身上的女孩子看清她,立即瞪大了眼睛支起一条腿,从南笙的身上跳下去,她的另一条腿受伤也很严重,膝盖上已经磕出了血。   南笙嘶痛一声,动了动,没能起来。   “天哪,怎么办?快,叫救护车。”   “你逞什么能!啊,怎么样啊,能不能动。”安立马跪到南笙的身边,先是检查她的胳膊和腿,其次才是伸手摸摸她脑袋,想看看有没有出血。   南笙喘了口气,脸色有些白,轻声说:“后背痛,骨头好像扭了。”   安的脸色也不好,一劲问救护车来没来,一边紧张的看着南笙,“你说你逞什么能耐,现场那么多人,要救也轮不到你救啊。”   安气的声音有些发抖。   南笙看看她没说话,此时她想动也动不了,她刚刚是想推一下那个女孩子,减少一下缓冲,免得她脸着地,没想到,她倒是抱着自己扑过来,现在后背火辣辣的疼,骨头疼。   “omsia大师,救护车马上到,您先不要动。”几个工作人员紧张的跑过来。   南笙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伤了骨头,所以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移动南笙,现场的工作已经停滞了,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   “我没事,应该是扭了,你们别看我,时间到了都进场,展览正常举行。”南笙皱着眉对他们说。   “好。”   “omsia大师,我留下陪你。”那个摔下来的小姑娘脸色惨白的对南笙说。   “先去处理你的伤口吧。”   “…”   “都滚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安骂走了几个碍眼的人,叽叽呱呱用当地的又继续训斥南笙。   无非是说她不懂照顾自己,伤了自己,伤了手怎么办,还好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安停止了唠叨,紧张的跟着医护人员将南笙抬上了单架。   北城的容翎给南笙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没接,看看时间,应该在忙。   中午随便吃了一口,回办公室的容翎忍不住又给南笙打了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又看看时间,他觉得不对劲,真的有那么忙?   过了一会,林元走进来送文件,容翎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说:“J城那里进展的怎么样?”   林元低头笑,如实说:“挺顺利的,据说展览还没结束三少夫人这一次的陪伴系列都订出去了八成。”   容翎挑了下眉,“看样子很忙?”   林元一直负责管理南笙的事务,听到容翎这么说,忍不住疑惑,“怎么了?三少。”   随后,他想了想:“我听说,现场那里并没有人看到omsia大师本人,应该一直在后台…”   “对了。”   林元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拿出手机,那里有属下汇报的行踪。   “发生了什么事?”容翎眯眼。   林元说:“听说会场后台在中午的时候叫了一辆救护车,发生的坠落事件,但不严重。”   容翎笔往桌子上一放,“这件事怎么现在才汇报?”   林元低头。   容翎又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这一次不是南笙,而是她的助手安。   林元有点胆战心惊的,小心的抬眸,只见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啪的挂了电话,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背车。”   容翎走到门口,抓着外套往外走。   ------题外话------   二更十点,咳咳,解释一句,快过年了,家里事好多啊啊,这几天更新有点不稳定,希望各位宝贝儿见谅哈,哈哈,我会争取每天都准时的。   还有一个事,春节活动是这样的。   截至到大年初一早上八点,本书粉丝榜前五名会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加定制鼠标垫。(神秘礼包是吃的)   另外还会抽取五名订阅正版的粉丝,礼品是定制书签加明信片。   其实本文的数据并不算好,只不过赶上春节了,所以本香把吃土的老本拿出来和大家娱乐娱乐,哈哈,一起嗨嗨啦。   这五名幸运粉丝怎么抽还没想好啊啊,感兴趣的加群一起讨论下吧( ̄▽ ̄)”   ☆、第二十八章让三嫂给我的电影里客串个镜头?   南笙被推进急诊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安急的冒汗,尤其是容翎的电话打来时,她差点吓的腿软跪在地上。   南笙进诊室之前告诉过她,如果容翎不打电话来先不要告诉他她受伤的事,等她出来再说。   可现在…   手机还在响,安仿佛已经预料到未来的悲惨人生,以容翎这个宠妻狂魔的样子估计会撕了她吧,毕竟这一次是她撺掇南笙来这里的,可她又不敢不接容翎的电话,闭着眼睛按了接听键,将这里的事情一一描述了一遍,另一头的容翎沉默的听她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安将头靠在墙壁上,望着急诊室的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时间。   南笙的伤并不致命,事实也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在被推倒在地上的瞬间,发生了筋骨错位,确切的说是尾骨错位,医生立即做了复位手术,所以时间久一点。   安见到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在被嘱咐一系列注意事项之后,她才见到南笙,对方侧躺在床上,腰部放着一个仪器在做物理治疗。   安很不厚道的噗嗤一笑。   然后转到南笙的对面,低头看看她,“感觉怎么样?”   尾骨痛应该是一种很特殊的体验。   南笙白她一眼,脸色因为刚刚疼的有点发白。   “医生说复位的很及时,只要你注意配合治疗和多休息,三到六周就好了。”   安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心情才轻松了许多。   南笙叹口气,侧躺着看她,“这个治疗要多久?”   “两个小时,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留在这里治疗,今天就坐飞机回北城的话,屁股应该受不了。”   南笙无力翻了个白眼。   的确是受不了,骨头错位挺疼的,刚刚在复位的时候,她差点咬破了舌头,现在更是一动都不想动。   可是。   南笙蹙了下眉,安摆摆手,“你老公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就挂了电话…”   南笙点点头,侧身趴在床上,“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瞒不住。”   “嗯。”   安点头,从包里将南笙的电话拿出来,递给她。   “你要吃什么吗?还是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奶茶吧,我现在也吃不进去东西。”南笙趴在床上打开了电话。一水的未接来电都是容翎的。   安在她的床头放了一杯水,“我先下去了,有事情叫护士或者给我打电话。”   “嗯,好。”南笙现在回头都费劲,应了一声,挥挥手。   安关门离开,南笙看了眼那几个未接来电,手指点了出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南笙皱眉,放下了电话,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如果结束的早,她应该能赶上回北城的班机,容翎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南笙心里有点忐忑,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以为是安,无语的说:“你是去开奶茶店了吗?居然这么久。”   来人没说话,南笙顿了一下,想回头对方已经走近她,带着熟悉的气息。   南笙顿时精神了,睁了睁眼睛,容翎已经站在她面前,表情是她许久未见的严肃。   “听说你很英雄?”容翎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这句话绝对不是褒奖。   南笙识趣没接话。   容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南笙用余光瞅瞅他,然后将电话举了起来,“我没听到你打电话。”   容翎嗯了一声,目光放在她受伤的部位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南笙被他看的毛毛的,侧着的身子动了动。   “你怎么来了?”   容翎扯了下领口的扣子,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难不成我还等着你自己回去?”   “…”   进来之前,容翎已经知道她的情况了,不算严重,后期好好养养,一个月就可以行动无碍了。   容翎的心情不大美丽,南笙趴在那想了想,解释说:“我当时没多想,就觉得那姑娘要是大头朝下栽下来那张脸就废了,而且今天这场展览也不用举报了,我当时还算了一下,我跑出去她正好掉下来,我推她一下或者拉她一下都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大。”   容翎听着她的胡说八道觉得头疼,伸手在她的尾骨处轻按了一下。   “啊——”   南笙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疼的嗷一声,脸色顿时白了!   “容翎!你有毛病啊!”   南笙喘着气瞪他!   混蛋!她是真受伤了,错位很疼的!   容翎哼唧一声,看她说:“疼吗。”   “怎么不疼,疼死了,我都不敢动了,你还戳,有你这样的嘛。”南笙是最怕疼的,忍这么久就是怕容翎骂她,结果他倒好,不安慰她,还伸手戳…   终于知道容義额头上的小坑怎么来的了。   容翎看她疼的脸色一白,又委屈撒娇的样子眉心抖了抖,强绷住脸色说:“疼你才知道记性。”   这还是轻的,若是舞台再高一点,力道再寸点,她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在不能保证自身安危的情况下去救人是最愚蠢的行为。”容翎一副教育儿子的口吻。   “…”   南笙叹气,“嗯,下次不会了。”   “…”   说到底,容翎也不忍心再教训她,瞅瞅她受伤的部位真的是又心疼又好笑。   护士将南笙腰上的东西拿下去时,吩咐她可以适当的活动走走,但是不能太过劳累。   容翎为南笙披上外套,“安被你轰走了?”   “嗯,让她先回去了。”容翎头也不抬的说。   回她的本国去了。   “你没为难那个模特吧?”南笙不放心的问。   容翎正在给她系扣子,听到她这话手指停了一下,“没有。”   不算为难,他那叫惩罚。   南笙放心的点点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她老公终于变大气了。   南笙是想回北城的,两个小时的飞机她能坚持住,大不了趴着,可容翎不同意,直接带她来到了J城的住所。   城中的一处别墅区。   “这房子还是北川送的,这些城市,我唯一没有选址的就是这里,因为我不太喜欢这,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南笙看着眼前的三层别墅,笑着说:“你还要感谢北川的先见之明。”   容翎宠溺的看看她,随后又皱眉瞅瞅她的腰:“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南笙一直是趴在后座的姿势,听他这话笑了,“等我好了,穿裙子跳舞给你看。”   “…”   容翎明显心中一动。   “红的,黑的,蓝的,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套很漂亮的制服裙子。”   “你故意的吧。”   “…”   容翎打开车门,想扶她下车,见南笙正得意的笑,黑了黑脸,在她耳边说,“老婆,你再嘚瑟小心我一会就收拾了你。”   “…”   “后入式。”容翎又在她耳边补充一句。   “…”   南笙其实没明白后入式是什么东西,可本能就觉得不是好事,尤其是听到他这种撩人的语气,脸色迅速的涨了涨,没敢再接话。   容翎对住处一向有讲究,不管他住不住,都不能空着,必须每隔几天就进人打扫,放放空气,用他的说就是要保持有人气。   就连这处也不例外,南笙进门也没顾得参观,直接趴在了沙发上,实在是尾骨处太疼了,这种感觉就像屁股上悬着一把刀,走一步磨一步。   容翎的担心劲过了,看着这样的南笙总忍不住笑。   洗了手,拉到吧台处打电话。   下午听到南笙进医院他就飞过来了,走的太急,好多事都没交代。   趴在沙发上的南笙听到容翎打电话说一周后再回去,心里突然有些担心,他们不在,容義怎么办?   她儿子若是知道她受伤了,估计会担心吧。   “华夫人明天会回北城,容義身边有林旦一直陪着,放心吧。”容翎挂了电话,坐在她身边。   南笙嗯了一声,“我觉得两三天就可以了,两个小时的路程,我没那么娇气,回北城再慢慢治疗也可以啊。”   容翎拍拍她的腰:“等你能走了再说吧。”   “…”   容翎说不喜欢J城,南笙没有问他原因,但是她猜测,能让他排斥的原因应该是和这里的什么人有过节?   J城的势利分布很复杂,南笙一时也想不出,不过有一点她知道的是北川的本家就在这里,他现在转行做导演,将大本营也安扎在这。   南笙不方便行走,容翎也不想花时间去筛选厨子,直接给北川打个电话,让他推荐两个人过来。   傍晚的时候,北川和厨子一起上门了,南笙忍着屁股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北川惊呼一声。   “三嫂,您没事吧三嫂,好久不见啊,真是越来越美了。”   “滚蛋!谁让你来的。”容翎从厨房钻出来,一巴掌拍在北川剃成秃毛的脑袋上。   捣乱的玩意儿,他老婆正难受着呢。   南笙笑笑,对北川打招呼。   北川有点好奇,忍不住上下打量南笙一眼,三哥不是说她受伤吗?   怎么他看着好好的啊。   “老婆,累了去楼上休息会。”容翎搂着南笙轻声说。   “啧啧,当着我这个单身狗的面前秀恩爱。”北川嬉皮笑脸的朝沙发上走过去。   “不用,我活动活动。”   南笙活动了下腰,表示自己没事。   北川刚来,她就离开,感觉有点不大好。   容翎也没说什么,瞅瞅她,转身将身上的围裙拿了下来,又带着那两个厨艺进了厨房。   北川大概猜到南笙是受了腰伤或者什么,坐在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调侃的对南笙说:“三嫂,这么多女人我最服你,能把这只毛给捋顺了。”   南笙噗嗤一笑,“你这是什么形容词。”   还论只的。   北川一听来劲了,趁着容翎还没出来挤眉弄眼的说:“那是您没见过,我三哥以前的脾气,那是点火就着,还非得把你烤秃噜了没毛了才罢休。”   北川最近转行连说话都方言加土话,外加他那张帅气的大牌脸,感觉特别滑稽。   南笙和他聊了几句就忍不住笑,这学过表演的人就是不一样。   容翎从身后走过来,白了北川一眼,将南笙拉到怀里,命令的说:“时间差不多了,去上楼休息。”   “嗯,好。”南笙听话的点头,容翎想扶着她走,被她推开了,“你扶我我使不上劲,你去忙吧,吃饭时候叫我。”   南笙扶着楼梯,一步步朝上走,容翎见她上去了,才宠溺的摇摇头,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   “哎呦喂,我这存在感啊。”   北川摸着脑袋感慨。   “没人让你来。”容翎瞅他一眼,坐在他对面,“想喝什么自己弄,我也是刚到,还没你熟悉。”   北川咧嘴一笑,“不用,不想喝,我就是找个地儿混口饭吃,天天蹲片场,连口热汤都没喝过。”   容翎低头绕着手指,听他这话抬抬眼皮,“电影开拍了?”   “对啊,都快一个月了,您这也太不关心我了。”   容翎轻笑,“我关心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毛病吗。”   “…”北川翻了个白眼。   “对了,三哥,你介不介意让三嫂给我的电影里客串个镜头?”   北川觉得他说这话挺作死的,果然,在他说这话之后,他原本漫不经心的三哥似乎嗖的一下抬起头,用能瞬间冻死他的温度的盯着他看。   ------题外话------   好奇我们三下一句会说什么,哈哈。O(n_n)O   ☆、第二十九章 她将容翎弄丢了   北川吞了吞口水,又摸摸脑袋,“三哥,有话直说哈。”   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知道容翎只是盯他盯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居然什么也没说。   北川的胆子又肥了。   清清嗓子道:“三哥,我一直就想和你说,三嫂要是进娱乐圈,保证瞬间就混的风生水起啊,尤其她那张脸,那是”*裸的大摇钱树啊!   砰。   “滚。”   容翎头也不抬的挥手,桌子上的茶杯盖已经跑到北川的脑袋上。   “…”   看着从他脑袋上滑落的茶杯盖,北川不知道是该捂脑袋还是先把他的嘴捂上,果然,说他三哥脾气变好了什么的都是浮云。   “三哥,我错了,我就是憧憬一下,我就是过过嘴瘾,我哪敢让三嫂去给我拍戏啊。”   北川话锋一转,立马嬉皮笑脸的讨饶。   自从知道南笙的身世之后,他就着重的研究了一下凌素素,那可是娱乐圈曾经的神话啊。   他心痒痒的想着,若是南笙能   “把你那些弯弯绕绕给我咽到肚子里,不要让我在听到第二次。”容翎长腿一撂,睨他一眼道。   “呵呵,我就是随口一说。”北川的视线有些飘忽,“真随口一说,我现在已经签了一个难伺候的主,再来一位祖宗级别的,我等着破产吧。”   北川是一个表面特别欠,但是心里有非常有数的一个人,容翎警告了他两句,也就没再揪着不放,打打闹闹十几年,已经习惯了。   南笙再下楼的时候,北川已经转移了话题,一直在说片场遇到的那些奇葩演员怎么样怎么样,还有他新签约的尹向依,多么多么有天分,多么多么难伺候,丝毫不给他这个影帝老板的面子。   只不过,大多数只有他一个人说,容翎开口几次都是在和新来的厨师讲菜谱,南笙终于明白北川被什么要吐槽容翎了。   混饭吃的北川大导演还是挺忙的,吃到一半就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跑了,看着他光秃的黄毛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红包,南笙扶额笑笑,“你打的?”   那么帅的一张脸他也下得去手?   容翎嗯了一声,:“打习惯了。”   随后他抬头看着她坐在椅子上来回动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笑:“老婆,你屁股疼?”   “”   南笙低头喝了口汤,拒绝与他说话。   晚上南笙趴在床上,瞅瞅时间,感觉容義这个时候应该做完作业了,发了一个视频邀请,另一头很快的接起,露出她儿子那张帅气的小脸。   “妈妈,终于等到你的电话啦。”容義皱皱小眉毛,不满的说。   南笙笑,将视频的角度调整了下:“宝贝是在等妈妈电话?妈妈也在等你做完作业啊。”   “旦叔叔说您受伤了,所以我一直没敢打,给爸爸打电话,他说你没事,在睡觉。”容義撅了下嘴,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南笙咯咯一笑,隔着屏幕摸摸他的小脸:“妈妈的确受伤了,不过没事,就是腰扭了一下,过几天就回去了。”   “嗯,妈妈不用担心我,今天奶奶打电话说明天会来北城。”   “??”   容翎推开门的时候,见那对母子又在肉麻兮兮的聊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轻声退了出去,准备在去书房开个电话会议。   有一点他觉得挺神奇的,南笙是一个挺清冷的人,起码在房事之外,她很少撒娇示弱,可在容義的面前,这些统统不作数了,她可以瞬间变换出很多面孔,难不成,这就是母亲的天性?   容翎什么时候进来又走的南笙没发觉,和容義聊完之后,她还不困,趴在床上像蝉蛹一样的拱了几下,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在百科上面搜索了几个字。   什么是后入式。   没有文字,居然都是图片?   南笙仔细一看,顿时惊讶的张了张嘴,差点以为她勿进了黄色网页!   容翎!   这个混蛋!   南笙捂脸啊了一声,将电话扔到一边。   其实南笙知道容翎也就是说说,他现在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即使如此,她也发现,这个家伙越来越没正形,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是第一次,那个时候容翎在房事就是简单粗暴,直来直去,照顾她的情绪也显得笨手笨脚的,可再看看站在,熟练的就像几十年的老司机。   二人在别墅修养的两天,第三天,北川又来了,不过不同于上次的空手,这一次他手里拎了两袋东西,南笙刚刚做完物理复健,疼痛并没有任何好转。   “三嫂,这一次我可是特别为您来的,上次听三哥说你腰扭了,我回去特意问了问组里的演员,他们对跌打损伤的治疗特别有一套,您瞧,这就是他们推荐的膏药,据说不外传的呢。”   北川说了一大推,重点就是在他手上的膏药上,南笙这两天疼的有点心烦,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神一亮。   容翎倒是谨慎,先拿过来瞧瞧。   北川嘿嘿一乐,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三嫂,什么时候开饭啊?”   北川现在学聪明了,开口闭口都是和南笙说话。   南笙笑,没等她回答,容翎走了过来。   “你倒是不客气。”   “再过十分钟。”南笙瞅瞅时间,笑着说。   容翎将膏药递给南笙,“应该没问题,你先试一个?”他知道南笙这两天很疼,一点缓解都没有。   “放心吧,这是人家老中医的独门秘方,绝对好使。”   南笙接过膏药:“如果这膏药效果好的话,我可得感谢北川导演。”   这两天给她疼的,做什么都没精神。   “哎呦,不敢当,终于有个混饭吃的地方,我还要感谢你们二位呢。”   这一次北川停留的时间有点长,吃完饭,没人陪他聊天他径自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傍晚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南笙觉得这两天贴上这个膏药的确是舒服很多,尾骨处热乎乎的,没那么疼了。   这日一早,南笙睁开眼睛试探的在床上伸伸胳膊,又伸伸腿,试探翻了个身,好像的确不怎么疼了,看来是膏药起到了作用?   “大早上的做什么呢。”容翎抓住南笙的手,压在自己的枕头上。   南笙笑,手指勾了勾他的皮肤,“我觉得这个膏药效果不错,不怎么疼了,今天我们回去吧,小義还在北城呢。”   好几天没见到儿子,南笙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容翎懒得眼睛都没睁,“他现在都五岁了,应该学会独立了。”   “哪有五岁啊,才四周岁不到。”南笙皱眉反驳他。   容翎叹口气,“上学又不是按周岁来的。”   “…”   容翎手伸进被子里,摸摸她的腰,“今天再贴一天,如果效果好我们再回去。”   南笙又躺了回去,“好吧。”   容翎的手一直停在她的腰处,在膏药上摸了摸,掌心渐渐的下移,“你做什么?”   南笙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立即绷直了身体,容翎笑,抬头看看她,俯身亲了上去。   “摸摸你。”   “…”   中午的时候容翎带南笙去做了复查,的确恢复的很快。   容翎开着车,二人慢悠悠的在J城的马路上晃悠,南笙换了一个坐姿看着容翎说:“容翎,我们要不要感谢一下北川?我前两天都坐不下去,你看今天好多了。”   容翎瞅瞅她,“不疼了?”   南笙摇头,“以前像刀磨的那样火辣辣的刺痛,现在好多了,就像摔怀里胳膊腿,青紫的那种疼,可以忍受了。”   “他这两天拍戏挺忙的,再说吧。”容翎不愿意让南笙和别的男人多相处,尤其是北川,嬉皮笑脸的话那么多。   南笙哦了一声,看看容翎笑了没说话。   小心眼的男人。   …   北川这两天的确很忙,想去混饭吃都没有时间。   片场。   北川披着一件绿大衣躲坐在地上,看着镜头里一次又一次NG的尹向依,恨的牙痒痒,最后他啪的一声将剧本扔在镜头前,“停,都给我停下!”   北川嗷一嗓子让场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川导?”   制片人看看他。   北川指了指尹向依,“你,给我过来!”   尹向依皱眉,没想动。   北川呵笑了声,“怎么,这还没红呢,脾气就上来了?!”   “…”   尹向依抿了抿唇,抬脚朝他走过去,还没到跟前,一个东西就朝她砸了过来!   “接吻会不会!?”   “我问你接吻会不会!?尹向依一个吻戏你拍了二十多遍都不过!就这样还想进娱乐圈!?”北川是真的气毛了,虽说他进娱乐圈是玩票性质,可他对演戏是认真的,影帝的头衔也不是假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尹向依不是不会亲,是不想亲,这么不敬业的态度他最见不得。   尹向依摸摸额头,抬头看着他,“我要求借位或者替身。”她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她真亲不下去。   这话一出,现场更安静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年轻的新人,说实话这女孩挺漂亮的,气质也很特别,不说话的时候吧,看着就是一眉清目秀,挺乖巧的女生,可当她说话的时候,或者表演的时候又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风尘的韵味,有种饱经风霜的味道。   尤其有一场女主沦落红尘,在夜店里跳舞的那一段,绝望,不甘,挣扎这些情绪被她表演的惟妙惟肖,仿佛这个角色就是为她而生的。   可就在所有人都肯定了她的演技时,这姑娘却突然连个吻戏都拍不好了?   众人心思各异。   北川一直盯着她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   “先拍下一场,尹向依你跟我过来。”北川吼了一句,抬脚朝片场的角落里走。   尹向依在助理给她披了一件大衣后,跟上了北川。   一个背风的地方,北川点了一个烟,看着尹向依皱皱眉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亲不下去,也不想亲,我觉得借位和替身都没问题,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自己上?”   尹向依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   北川吸了两口烟,又在手上弹了弹,笑着说:“尹向依你凭什么认为借位和替身没问题,这是我的处女座,如果可以应付我也不会费尽心思到处去找女主角,我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演技不错的女明星,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找上你?”   “…”   “尹向依你有没有点敬业精神?从镜头对上你的那一瞬间你就是吕琴,不是尹向依,你亲的是你的学生慕展,而不是演员颜璟!如果连这个你都搞不清楚,你就趁早给我滚蛋!”   吕琴是尹向依电影中的名字,而颜璟则是和她搭戏的男演员,一位新崛起的小鲜肉,刚刚成年。   尹向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想与做是两码事,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再给你十分钟,如果你拍不了趁早滚蛋。”北川说完,用手指捻灭了烟头,转身离开。   他精心打造的电影,绝不允许吻替和借位的情况存在。   尹向依看他走了,仰头靠在墙壁上,深吸一口气。   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十分钟之后。   片场刚刚补上来的一场配角戏拍完了,“川导,下一场拍?”助理走过来,话说一半就看见从远处走回来的尹向依。   北川也抬眼瞅瞅她,尹向依脱了外套,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开始吧。”   北川挑了下眉,吩咐现场准备。   这一场戏是这样的。   男主慕展因为家里的环境太吵,觉得烦躁,一个人带着耳机来到了放暑假的校园,他有一个秘密基地,就是在学校操场后面的一个琴室,废弃很久的一间音乐室,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可当他走进之后,却发现有琴音传过来,他摘了耳机,发现是他们年纪新来的实习教师吕琴,这个时候他和这位教师的关系还很朦胧,她关心他,他也不讨厌她,两个人亦师亦友偶尔也能说几句话。   慕展没有走进去,一直站在门口听她弹钢琴,听着听着,他居然感同身受的察觉到一抹感伤,慕展不可思议的抬头,发现对方正闭着眼睛弹琴,阳光模糊的轮廓下,有眼泪从女人的眼角滑落,掉在琴键上。   他走了过去。   声音戛然而止。   吕颜惊了一下,连忙擦擦眼泪问:“慕展,你怎么来了?”   幕展微微皱了下眉,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吕琴目光闪烁,又擦擦脸。   “让你看笑话了。”   她有点不自在,毕竟被自己的学生看到这样一面,挺窘迫的。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慕展会说出去,对这个学生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怎么了?”慕展摘下耳机,伸手摸摸她的眼角。   吕琴躲了一下没躲开,站了起来,笑着说:“没事。”   “我知道你是因为失恋了。”慕展在她身后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   “你怎么知道!”吕琴说完,看看他叹了口气,坐在教室里的台阶上。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个孩子。”   “我懂。”慕展坐在她身边,脸色有点不好,其实他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这么烦躁,总之就是知道她因为一个男人而伤心,他不高兴,想替她出气,想去打那个男人。   “嗯,你懂。”吕琴也不和他争辩,“你说我就懂。”慕展坚持。   “哎,没什么的,等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就知道了,不经历感情,有些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给。”   慕展和她并排坐着,将自己的耳机递给她,吕琴笑着接过,塞到了耳朵里。   二人有一会都没有说话,但是此时失恋中的吕琴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一丁点的触动都能让她的泪腺决堤,在这样的环境中,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还听着这样伤感的一首歌,她捂着脸哭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究竟哪里不好,说不合适早干嘛去了,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   “呜呜,男人没有好东西,都是借口。”   “…”   慕展一直皱眉看着她,最后见她抹抹脸,起身想离开,他一把抓住了她。   “慕展,对不起,我没…”   “唔…”吕琴睁大通红的眼睛,只见慕展一手禁锢在她的后脑勺,一边低头,唇齿在她的唇上碾磨了一下。   接下来慕展不知道怎么做,缓缓了松开了她。   “我,我…”   吕琴回神,伸手勾在慕展的脖子上,垫脚再次吻了上去。   凶猛,激情,发泄…   这是一个由情绪带动的吻。   三百六十五度没死角。   “咔!”   “完美!”   北川又看看刚刚的镜头,忍不住夸赞一声。   啪啪啪。   片场响起一阵掌声。   尹向依从角色中回神,推开了身边的男主角颜璟,脸色还有一丝余红。   她抬眼看看,发现对方的脸上也有点羞涩,唇角似乎破了一块。   尹向依噗嗤一笑,从兜里翻出一个创口贴,“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到。”   “没事,谢谢依姐。”颜璟接过创口贴连忙道谢。   尹向依摆摆手,看着眼前这位帅气的小鲜肉忍不住笑,“这是你的初吻吗?”   她感觉的出来,他一开始的羞涩与笨拙不全是演的,不过也正常,颜璟如今也才十八岁而已。   颜璟清咳了声,差点再次脸红,可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起冷气,顺着来源望过去,他拉了拉尹向依,“依姐,那个人是找你的吧。”   他都在片场看见了两回了。   尹向依嗯了声,拧开一瓶水四处看看,低头又拧上,抬脚离开。   …   容翎今天带着南笙走了走,最后二人来到J城动物园。   南笙笑,“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容義。”   容翎看看她说:“来带你见见旧友。”   旧友?   南笙莫名其妙的看他,容翎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亲了亲,“一会就知道了。”   “好吧,正好我拍一些照片回去,明天给容義看。”南笙在车里翻翻,找一个相机挂在脖子上。   容翎先下车,在她腰处拍了拍,“哎,大白天的耍流氓啊,要不要形象了。”   南笙去抓他的手。   容翎松了手,拉着她往公园里走。   走了一会,南笙发现容翎带她走的并不是正常的通道,是与正门的两个方向,一处铁门前,有几个守卫看见容翎恭敬的行了一礼,打开了锁,“三爷请。”   南笙眼皮动动,三爷?   这是以前J集团的人对容翎的称呼。   前面是一处空场,容翎搂着南笙,低头问:“屁股疼不疼?”   “是尾骨!不是屁股!”南笙咬牙说,这已经是她无数次的纠正他了。   容翎呵呵一笑,揉揉她的头,“嗯,屁股上面的尾骨。”   “不疼。”南笙白他一眼。   空场再往前拐了个弯,南笙看见一排红色的小房子,像是专门驯养什么的,容翎瞅瞅她,两根手指放到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南笙惊讶,接着就听见一阵哗啦的铁链声还有粗狂的吠叫。   “你养的狗?”南笙眨眨眼,她没听错吧,是狗叫。   容翎嗯了一声,捏捏她的鼻子,“闭眼。”   南笙哦,听话的闭眼,容翎的手指捂在她的眼睛上,搂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然后带着她朝一处走了两步。   吠叫声越来越清晰,隐隐还有种血腥气,这种感觉莫名的让南笙有种恐惧,像是要当成食物送给某种野兽,可是她相信容翎,咬了咬牙没有退缩。   容翎低低一笑,松开了她的眼睛。   其实他挺欣慰的,他老婆都害怕紧张了却没有挣脱他,应该是信任吧。   想想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南笙揉揉眼睛,适应了光线抬头一看:“啊!——”   “是它!”   南笙惊呼一声,想朝后蹦结果人被容翎搂住了。   笼子里是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伸着舌头哈哈直喘,它先是盯着容翎,随后在南笙喊了一声之后,它又歪歪脑袋,大舌头一伸看着南笙。   嗷呜…   还有点不满的挠挠铁栏杆。   容翎闷笑出声,南笙拍着胸脯,不敢往前看。   “是它,容翎!你…”南笙急的语无伦次!   是它,她记得,当初第一次被容翎抓走时,那些人抬来的怪物。   黑乎乎的毛发,庞然大物的身体,和一头熊一样。   “小雪,下来。”容翎搂着南笙,手指勾勾对笼子里的动物说。   小雪?   南笙嘴角抽抽,试探的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容翎说完之后,那个庞然大物的爪子从笼子上拿了下来,身子支在地上,很乖的看着容翎。   “…”   南笙惊悚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它。   “它是什么东西?骜?”   容翎笑,揉揉她的脸,“嗯,狮骜的一种。”   “没有命令它不会伤害你的。”   南笙还是有点害怕,想起当初容翎吓她的那一幕,心里多少有点阴影。   “为什么叫小雪?”南笙转移话题。   名字和它的体积一点都不符合。   容翎抬了抬手,小雪的目光跟着他的手指移动,最后双腿着地,用两只前爪立了起来。   “它是母的,出生的那天J城正好下雪,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容翎手一挥,小雪的身子一转,伸着舌头朝后方跑过去,然后老实的趴在地上。   “…”   “老婆。”   “嗯?”南笙抬头看看他。   容翎笑,拉着她的手,“老婆,你现在身上有我的气息,它不会伤害你的。”   “其实小雪不吃人的,它是从小经过训练的犬王,吃的东西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只不过它现在现在退役了,嗅觉,听觉,动作都迟缓了许多。”   南笙看着趴在地上喘气的小雪,在容翎的形容中,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它的衰弱。   的确,她认识容翎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那个时候小雪就已经是壮年了。   南笙低头拿出相机,咔咔的给小雪拍了几张照,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容翎带她来的寓意,小雪的生命估计没有多久了,而他是想在这个时机化解她曾经的阴影。   “容翎?”   容翎回头,南笙拿着相机对他咔嚓一下,“让你吓我。”   恶劣的男人。   容翎笑,听到他笑声的小雪,原本耷拉的耳朵咻的立了起来,然后抖了抖,将头扭过来,嗷的一声。   南笙也跟着笑,跑过去又对着它拍了两张,“小雪,看这里。”   嗷…嗷…   小雪半张着嘴,对南笙叫了两声,看着特别乖巧。   “哎,小雪好样的,真是大美女。”南笙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语气调皮。   嗷,嗷,汪…   小雪一直对着南笙叫,短短的尾巴还摇了摇。   南笙咯咯笑,“容翎,它居然会摇尾巴。”   容翎也挺意外的,“它向来不喜欢别人把它当狗看,看样子是很喜欢你,一下子没绷住。”   南笙一直笑,又拍了两张说回去给容義看。   二人在小雪那停留了一会,容翎怕她身体受不了,想带她离开,南笙今天的兴致很好,说还要去前院拍一些照片,回去给容義看。   容翎摸摸她的腰,无奈的陪同。   前院是对外开放的动物园,有很多游客,很热闹。   南笙走走拍拍,大约半个小时,她觉得差不多了,将相机关好,扭头说,“容翎,我们回吧。”   容翎点头,朝周围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一家奶茶店,“要喝什么吗?”   这么久的确有点口渴,南笙笑,“原味奶茶,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坐那等我吧,满头的汗。”容翎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好吧,我坐那等你,正好整理下照片。”   南笙笑,挥挥手朝长凳那走去。   今天拍的最多的照片还是小雪的,听说它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宜来回迁徙,看着看着,南笙由害怕变得喜欢,挑了一张最漂亮的先给容義发过去。   “它叫小雪,可爱吗?”   不一会,容義回过来,“哇,好帅气的狗狗,妈妈,你今天可以活动了吗?”   南笙笑,回复说,“嗯,你北川叔叔拿来的膏药效果不错,不怎么疼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宝贝儿想要什么礼物?”   容義:“妈妈人回来就好啦,我好想你的。”   容義的性子随南笙,可表达感情的方式有时候像容翎,特别坦白,南笙觉得心里一软,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容義:“对了妈妈,刚刚奶奶说J城的传统桂花糕好吃,让你和爸爸带回来点。”后面是一个吐舌的表情。   “好的,宝贝。”南笙回完信息才听到前方有一阵异动,她将手机收起来,四处看看,并没有看见容翎。   怎么还没回来?   前方五十米处围着一群人,陆续还有不少保安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南笙心里一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起身走过去,路上遇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从那里跑过来,连忙抓着她问,“前面怎么了?”   女人抱着孩子喘息说:“你别忘那里去了,园里的一只老虎不知道被游客喂了什么,正发狂呢。”   “挺危险的,你也离开吧。”女人说完,抱着怀里开始哭的孩子跑了。   南笙蹙了下眉,左顾右盼的还是没发现容翎,她也没往前走,拿出手机给容翎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南笙咬唇,放下电话,朝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距离人群最近的时候,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好像发生了暴动,南笙心惊,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不适,连忙朝人群跑过去。   “天哪。”   “报警了吗?”   “打了,救护车快来了。”   听着众人小声议论的唏嘘声,南笙越来越恐慌,朝人群挤过去,“对不起让让。”   “都散开!”   南笙挤到前面,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对人群喊,场地的中央躺着一个人,血从腿部开始流,应该不致命,可伤也不轻,困着老虎的铁栅栏那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只体型肥硕的老虎倒在那,应该是中了麻醉枪。   南笙咬唇扶了下腰,不知道该松了一口气还是该担忧,容翎不在这,可他在哪?   都这么久了,正常的话他怎么都看见这里的动静了。   救护车过来了,南笙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直奔奶茶店。   奶茶店是用一个棚子建的,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在那里低头倒弄着。   南笙脸色一白,开口问:“您看见一个男人过来吗?很年轻,很高,长的很好看。”   女人抬头看她,想了想说:“刚刚的确有一个年轻男人来买奶茶,可是他买完就走了。”   容翎的长相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的确有印象。   “他往哪里走了?”南笙着急的问。   女人想了想,“右边吧,我也忘了,那会儿客人很多。”   “谢谢。”   南笙看了一下右面的方向,正是回去找她的方向,可是她一直没看见容翎啊?   南笙气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沿着路往回走。   这么一会的功夫,人群已经散了,老虎被运走了,人也被救护车运走了。   发生了这么样的一件事,动物园里的许多游客都被遣散走了。   南笙坐回长椅又等了一会,她怕容翎回来找她找不着,直到天黑了,容翎还是没有回来。   南笙的电话都快打没电了,还是无法接通。   南笙仰头看看朦胧的星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绝望与无助,容翎去哪了?   他不会抛弃自己离开的。   是她将他弄丢了吗?   不,他不会有事的。   抹了一把脸,南笙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变的僵硬的腰肢,扶着长椅站起来。   来到容翎带她过来的后院,铁门前已经换了守卫,南笙问:“你们知道容翎在哪吗?”   “…”   两个年轻的守卫有点懵,随后摇头,“不知道。”   南笙又来到动物园的管理层,要求查看录像,对方不认识她,可在南笙的威胁下,不得不查了监控。   没有看到容翎,连去买奶茶的画面都没有。   “…”   事情越发的不对劲,南笙无力的瘫坐在监控室的凳子上。   容翎,你到底去哪了?   最近的生活太安逸,南笙几乎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她忘了容翎身边一直没间断过的危险。   这一次,林元和林旦都没跟在他身边,她想找人问问,也没办法,想来想去,南笙还是给林元打了一个电话。   林元果然不知情,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三少夫人,您先别急,我这就赶过去,我先派人去接您。”   “好。”   南笙挂了电话,就想头埋在胳膊里,绝望的恐慌过后,她开始细细的梳理今天的每一个细节,她忽略的每一个地方。   “把老虎发狂那个画面给我调出来。”   过了一会,南笙突然抬头对那两个工作人员说。   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听话的调录像。   老虎发狂的那一段挺乱的,只能看到很多人围观,也有不少游客往里面扔食物,过了几秒,那只最壮实的老虎突然狂啸了一声,接着就开始暴躁…   然后是工作人员受伤,老虎被麻醉枪打中。   “等等!”   南笙突然站了起来,声音高扬的说。   “工作人员打了几枪?!”   “…”   “好像一枪?”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弱弱的回答。   “一枪,不对,老虎是中了一枪,但是…”   南笙感觉自己的身子晃了晃,推开一个工作人员,她自己坐了上去。   是两枪,明明有两声枪响!   ------题外话------   除夕快乐哦O(n_n)O   从发文开始,一直到明天八点,抢幸运楼,踩到带五的楼层为幸运粉丝,选前五名,可以刷楼,每个粉丝只奖励一次。   粉丝前五名记得冒泡啊,活动截止到明天早上八点,错过的自动取消。   不明白的可以留言,现在脑子不大好使也不知道你们听懂没,哈哈哈。   只是一个小活动,不管中没中奖,某香都耐你们,新的一年万事顺利O(n_n)O哈哈~   ☆、第三十章 您怎么来了   南笙反反复复将视频看了十几遍,最后她推开椅子跑了出去。   老虎只中了一枪,可是却有两声枪响,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一秒,外加混乱的现场,所不仔细辨别真的听不出来。   动物园的人认识容翎,还叫他三爷,正常来说应该属于安全的势力范围,可偏偏,在这里出了事?   南笙猜不透,也没敢和这里的人说太多,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朝白天出事地方跑过去。   从监控中看,老虎发狂是三点十分,被打中是三点十五分接着着还有一声枪响,容翎给她买奶茶的时候大约是三点左右,这个时间有点不准确,是从她给容義发照片时候推测出来的。   南笙拿着手电站在她和容翎分开的地方,朝周围看看,开始沿着容翎的路径走。   和她分开去买奶茶需要五分钟。   奶茶现做需要不到五分钟。   回去找她需要五分钟。   可十五分钟之后他还没回来,如果买奶茶的那个女人没说谎,那么容翎就是在最后的五分钟里出的事?   想了一会,南笙沿着奶茶店的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边拿着手电四处照照。   往左面走是观赏爬行动物的区域,而且不同于右面的空旷,石子铺的道路两旁有一些灌木从,南笙数着六分钟的路程,在路边走,边走边低头看,想印证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可从头到尾,并没有什么发现。   南笙咬唇,容翎的步伐比她要大,而且若是匆忙…   南笙沿着路边又走了一会,手电不断的在路边以及附近的草丛里恍着,还是没有。   最后南笙几乎把动物园的角角落落都走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或者血迹。   南笙抹抹额头的汗,蹲坐在地上,奔波了一天,膏药已经无法缓解她的疼痛,可比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一颗渐渐被黑暗与冰冷吞噬的心…   “三少夫人!”   远处传来几道亮光,南笙抬头,是林元带着一群人朝这里赶过来。   “三少夫人,对不起,我来晚了。”林元惭愧的低头。   “有容翎的下落吗?”南笙不抱希望的问他。   林元摇头:“三少让属下负责公司的事,这次行程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嘱咐。”而且,这次容翎来J城着急之举,很多工作都没来得及安排,扔给了林元。   南笙扶额,依旧坐在地上,林元看看她,不忍心道:“三少夫人您先回去吧,三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剩下的,交给小的们处理。”   林元知道她现在还受着伤呢。   南笙没有动,也没说话。   林元嘴角抽抽,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些人得到命令迅速的退开了。   “三少夫人,您再坐下去这些天三少的心血就白费了,若是等他回来,您又病倒了…,还有小少爷,属下希望,您能优先考虑自己的身体,三少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他有自保的能力。”   林元低头,很诚恳的劝道。   南笙知道林元说的有道理,可容翎是在这里与她分开的,她不想走,甚至想要一直在这等,他不会食言的,总会回来找她的。   不过,有一件事林元倒是提醒了她,她的确不能倒下,她要将容翎找回来,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   手抵在地上,南笙想站起来,可刚一动,腰尾处一阵剧烈的刺痛让她僵在了原地,林元低头叹气,“冒犯了,三少夫人。”   说完,他上前将南笙拽了起来。   回到别墅,南笙勉强和容義发了几个信息就趴在了床上。   不过几个小时,她就像经历了整个世纪一样,这感觉和以前的分别不一样,那个时候她知道容翎在哪,看不见但是够的着,可现在,她看不见摸不着,她不知道他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安全,是否遇到了困难。   她也不敢去想。   刚刚林元汇报说,动物园有容翎的股份,但并不是他的专属,因为自从他不热衷赛马斗犬之后,就转让了出去,平时也不大管理这里,容翎早年的事物一般都是林旦在管理,林元想调查,也需要些时间。   一夜过后。   南笙刚睁开眼睛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屋里屋外的找的一遍,空空的。   容翎并没有回来。   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南笙已经说不出现在的心情。   厨子照常的做好了早餐,南笙没有心情吃,一直到林元走进来,她才动了动身子,抬起头。   林元疲惫的揉揉眼眶,低头说:“今早在动物园的一处铁栏上发现了一处血迹,已经拿去化检了,是三少的…”   南笙心惊。   林元接着说:“不过血迹不多,目前只发现这一处,还有,属下刚刚擅自做主,将这件事通知了二少爷,至于其他人,还等三少夫人您决定。”   这个其他人就是指华菁和容義,告不告诉他们,林元不敢做主。   南笙嗯了一声,过了一会说:“先不要告诉他们了。”   容義刚刚有了妈妈,若是再得知爸爸又失踪了,不知道会多难过,还有华菁…   “三少夫人,您,要先回北城吗?”林元犹豫的问。   南笙立即摇头,“不,我要等他回来。”   林元叹气,不再说什么。   片场。   今天这一场戏可谓是整部电影中最精华的部分。   女主吕琴走头无路又被人所骗,沦为夜场舞女,在挣扎,不甘,绝望之后,她开始自暴自弃,渐渐迷失自我,一场赌气的争执后,她决定拍卖自己的初夜。   五光十色的夜场,女人穿着黑色短裙,风情尽显的舞动着,台下,是一掷千金的豪客,一杯酒一个价码,都有些势在必得。   最高价是一个光头的煤老板,肥粗二胖的坐着那开口就是五百万。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价格自然是吓退了其他的爱慕者,个个摇头叹息,又自我安慰说不过一个风尘女而已。   吕琴在跳舞的间隙扫了台下的那个人一眼,心里隐隐泛出一阵恶心,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想退缩明显已经晚了。   一舞终了。   吕琴咬咬唇,闭着眼睛从台下走下来。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屋内其他的几个拍卖者纷纷恭喜那个煤老板。   煤老板摸摸脑袋,咧嘴一笑,上前就将吕琴拽了过来,然后大手覆在她的膝盖上,占有的掐了一下。   吕琴又尴尬又恼怒,忍得屋内一阵哄笑,其他人想退场,煤老板大手一挥,咧笑说:“老子花这么多钱,一个人享用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才好玩。”   “你说什么!你变态——”吕琴一听腾的想蹦起来,可她力气哪比的过煤老板的五大三粗,一直胳膊就将她拧在了沙发上。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出来卖还装清高?!”   “就是!龙哥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龙哥是煤老板戏里面对人对他的称呼。   “你们!你们都不得…啊!”吕琴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耳光扇的眼冒金星。   “今天爷就让你见识见识…”   吕琴闭着眼睛被禁锢在沙发上,她的耳朵被扇的嗡嗡直响,已经听不见身后的那些人在说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今天完了。   她逃不掉了。   她的人生或许就此结束了。   绝望的吕琴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归入黑暗的世界中,后背吹过来一阵凉风,接着耳边也有两股劲风,她觉得不对,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他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然后拼了命的往外跑。   鞋子丢了。   外套也丢了。   最后跑不动了,吕琴一把拽开对方拉着她的手,哭着喊道:“慕展,你来做什么!”   少年的汗水将头发打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   吕琴哭着去推他。   慕展被她推到墙上,依旧没有说话。   吕琴很崩溃,光着的脚已经磨破了,她咬着牙去打他:“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不好好上学总跟着我做什么!你说话!你说话啊!你是自闭症,又不是哑巴!”   “…”   吕琴哭,用力的哭,不知道为什么而哭。   慕展这个时候下把抱过她,“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再让你错下去。”   “你凭什么?!”吕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转身就走。   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这段爱恋注定是不受祝福的。   慕展靠在墙上看着她,在她走了两步之后,闭了下眼睛,将身后的背包拉开,掏出一大把钱就朝前面洒过去…   “凭我是你的男朋友。”   “…”   “如果这点理由不够,那么就凭我今天带走了你,你不是要卖吗,这些钱够不够!”   “五百万!”   啪!   慕展没说完,吕琴已经走了回来,扬头就是一巴掌!   “咔!”   “完美!”   北川兴奋的看着镜头,又欣喜的看着没从戏中回神的两位演员,啪啪啪鼓掌。   真的是太棒了,尤其是最后二人剑拔弩张的那一个画面,尹向依完全将吕琴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演绎活了。   “川导,这回捡到宝了哦,哎呀呀,这个尹向依了不得啊,这演技,啧啧,这电影绝对要火的趋势啊!哈哈。”   场记在北川的耳边一劲感叹,北川也跟着笑,这个角色尹向依掌握的的确很好,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新人。   “颜璟演的也不错,小小年纪能将心里活动描述的这么成熟   。”场记继续拍马屁说。   北川丝毫不客气的点头,“那是,也不看看谁”选的。   最后俩字卡住了,因为北川刚回头,就发现了一熟悉的人影,看见他回头,对方从柱子上站了起来,清美的脸上有丝疲惫。   “北川。”   北川摸摸脑袋,朝她身后看看,随后不可思议的说,“三嫂?”   “您,您怎么来了?”   ☆、第三十一章 对不起,老公   看见南笙北川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惊吓,再最后不安。   以他三哥的尿性,怎么可能让南笙单独来见他,莫不是出事了?   可以容翎的本事,若是出事了,应该不是小事吧?   在J城,南笙现在也只认识北川一个人,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他,所以便来了片场,其实她来了有一会了,只不过发现现场正演的火热,就没有出声打扰。   北川这一句三嫂以及尊敬的态度让片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南笙的身上。   很漂亮女孩,但是脸生,应该不是圈里的人,尹向依也发现了南笙,抬眼看看她,疑惑的抿了下唇。   北川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助理,带着南笙来到片场的休息室。   “三嫂你的腰好了吗?想喝什么,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和白来水。”北川一边烧水一边说。   南笙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小事上,看了他一会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北川点头,视线在落在南笙的脸上,特别坦诚,“嗯啊,您问多少都行。”   就是别让他三哥秋后算账就行。   南笙现在没心思说笑,垂眸叹了口气说:“之前容翎和我说他不喜欢来J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南笙想来先去唯一的切入点,或许容翎出事和这个原因有关?   北川听她说完,皱了下眉,“好像是,三哥的确没怎么来过J城,记得当初我说给他们买房子的时候他就一副不爱要的表情,后来我说清洗费都亏我,他才勉强接受。”当时他还觉得挺悲催的,花钱不讨好啊。   南笙抬头看他,北川摸摸鼻子给南笙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三嫂,说实话,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当初J集团成立的时候,我就是他们三临时找来的钱包,就奔着我人傻钱多来的,虽说没亏着我吧,可他们几个的私事我知道的都很少,太子,穆简,还有三哥,那一个个嘴严实的,什么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南笙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唯一夸张的就是,他一点也不傻,听容翎说,北川一直是他们几个中最有钱的,人家都要财要势,就他只要钱。   “不过我知道三哥小时候喜欢赌马斗犬,营点就是J城,后来他不玩了,也很少来了,以前这里有聚会叫他他都不来。”   北川看看南笙又补充了句。   南笙蹙眉,想了想。   小雪似乎就是斗犬中的犬王。   “三嫂,三哥的狡猾劲不输穆简那个家伙,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北川没直接问南笙,但是大概猜到了点。   南笙笑,接过水喝了一杯。   北川挺忙,南笙没多打扰,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这一趟是林元护送她来的,上了车子,林元扭头看看南笙,恭敬问:“三少夫人,去哪?”   “动物园。”   南笙头也不抬的说。   手机里,容義的信息发过来了,原因是今天幼儿园放假,他想来看看南笙。   “宝贝儿,J城这里天气不好,妈妈过两天就回去了。”   南笙现在不想让容義过来,容翎不在,她的状态也不大好。   容義:“妈妈是因为不舒服吗?爸爸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另一头的容義有点不开心,本来知道妈妈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兴奋来着,可哪成想,奶奶打了一个电话直接告诉他说,妈妈的病情又加重了,需要多观察几日。   南笙:“妈妈昨天不小心又扭了一下腰,对不起宝贝。”   容義叹了口气,敲出几个字:“没关系啦,妈妈,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再给你几天,还不好我就去照顾你,容翎同学太不乖了。”   南笙揉揉发酸的眼睛,“嗯,妈妈爱你。”   …   一天两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除了等待,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南笙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动物园的那个长椅上坐一会,大概是抱着某种幻想,总觉得容翎会在她的某一次不经意抬眸中出现。   不到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好想他,好想抱抱他,亲亲他,如果他能好好的回来,她再也不嫌弃他黏人肉麻了。   容翎的存在对南笙来说,已经形成了习惯与依赖,她清楚自己爱他,也不能没有他,就像习惯了呼吸空气中的氧气,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消失。   所以当氧气突然从她的世界中撤出的时候,是窒息般的疼痛。   她已经很珍惜他了,她也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面对这些。   容翎,你回来好不好。   起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好不好。   这一晚,来带南笙离开的是容御,林元急得乱转,因为南笙不听他的,这么冷的天,就在冰凉的长椅上坐着,非说等三少回来。   他是没辙了,只能把刚到J城的容御请了过来。   容御皱眉看看南笙,只说了一句话,南笙咬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林元垂头,摸摸自己耳朵,若果他没听错,二少爷好像只说了四个字,你走不走?   其实容御的原话是,你走不走?   不走我就打电话告诉容義。   听到这话,南笙可能不回去吗。   将南笙送回去,容御又返回了动物园,他昨天刚离开J城,本想着这一段时间不会再踏进Z国,哪成想,今天就被告知容翎出事了。   刚开始他还不信来着,容翎虽然没去过部队,可也没少经过训练,警惕性并不比他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出事。   不过等他弄明白经过,大概也猜到了,看看沾染血迹的地方,容御用手指触了一下。   他又回头朝当时南笙所在的位置看了看,想必容翎是因为早就察觉了有人要对付他,所以支开了南笙去买奶茶,为了引开对手。   怕有人再对付南笙,所以容翎利用老虎引起的游客的动乱,让对方不容易下手?   但同时,他也遭到了袭击,后面的事自然不受控制了。   从血迹看来,容翎应该没事,没回来或者是不方便,或者,怕将危险再带回来?   容御靠在墙边点了颗烟,并没有抽,只是看火光一闪一闪的。   “二少爷。”   林元走过来,本想问他看出什么线索没有,又没说出口。   二少爷思考的时候和三少差不多,都不喜欢别人说话。   过了一会,烟头燃没了,他用力往墙上捻了捻。   “死不了,等着吧。”   说完,容御抬脚离开了。   小时候他和容翎玩过一个游戏,关于追捕与逃亡的,那个时候他就教过他,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威胁生命的时候,就要尽可能的留信号,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当时他和容翎都不大,又生在容家,免不了一些危险。   可没想到,他现在还记着呢。   求救画三角,安全画圆。   发现容翎血迹的铁栏,正是容翎故意留下的一个手指印的圆,他能分辨出,他是故意的。   容翎能算到他来找他,就说明他当时头脑是清楚的,或者也是用这种方法,让让他转告南笙?   容御勾了下嘴角,他才不会告诉她。   南笙今天依旧没睡着,一会起来一趟,站在窗外看看外面漆黑的夜晚。   好希望下一秒,容翎从门口走进来,容御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查到线索没有。   与此同时。   远离J城的一个小县医院,有一个男人正闭眼躺在病床上,胸前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这是医院前两天在门口捡到的一个男人,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在他们的大门口。   他的伤并不中,贴着胸膜外的一枪,但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才拖到昏迷。   两天了,护士一边给男人换药,一边欣赏的看着他裸露的胸肌,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脸好看,身材也好看,皮肤比女人还要紧绷有弹性,但是一点也不狂野,很性感的那种。   换完了药,女护士盯着他的脸看了会,眼珠转转,手搭在他胸膛的衬衫上,想撩开再看看他的腹肌。   刚刚搭上一个边,女人的目光刚要往下扫,手腕处突然一痛,她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又狭长的眸子。   “啊——”   女护士惊叫一声。   噗通,咣!   男人一把摔开了她的手,女护士连带着手中的托盘都被掀到了地上。   容翎这么一动,胸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他咬牙嘶了一声,又看看地上女护士,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悦的皱皱眉,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将自己的衣服扣子系好。   就算他没有老婆,他也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想到这,容翎有点不清楚的脑袋忽悠一声。   完了,他老婆…   “今天几号?”   容翎找了一圈没看见时间,摸摸口袋,他的怀表不见了。   女护士惊恐又羞涩,见他没有惩罚她的意思,撩撩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   “二十三号,周六。”   容翎站起来穿外套,也没在理他,心里着急的想到,他出来三天了,南笙怎么样了?   一定急坏了。   电话和怀表都不在,他现在就是想联系都做不到。   风风火火离开的容翎路过女护士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拽过一张消毒纸巾,擦擦手,又扔到地上的垃圾桶里。   “喂!”   女护士刚有点笑模样的脸顿时僵了。   什么呢这是。   接着她也跟着冲出去,“喂,您医药费还没结呢!”   “拽什么拽啊,穷鬼。”   亏她还觉得他长的帅,居然这么没品。   男人早就不见身影了,女护士骂骂咧咧的更起劲了,甚至还引来旁观,当然,如果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下场,她肯定现在就会把嘴缝上。   容翎现在没心思处理一个讨人厌的女人,走出医院的大门后,他摸摸脑门,脚步在电话亭那停顿了下。   他真是昏迷昏傻了,如果就这么告诉南笙,就这么跑回去,她肯定会生气吧?   想到她会又哭又气的骂他,他就头痛,心更疼。   容翎在电话亭前眯眼想了会,容御应该会看到他留下的记好,可以那个闷*的性格来看,他真不一定会告诉南笙。   他当时怕给南笙带来危险,引着对手就自己离开了,一直逃到这里,才算把人解决了,哪能知道会昏迷这么久。   果然是之前做太多,身体有点虚了,容翎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最后手指在按键上播出了一个电话。   容翎失踪三天四夜了。   容御这两天跟着林元早出晚归的,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唯一说的就是容翎不会有危险。   可是没有危险,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笙觉得自己的神经快崩溃了。   洗了个澡出来,南笙依旧在窗边站了一会,容御不让她外出,还拿容義威胁她,她每天只能站在这里等着,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南笙仰头喝了一口酒,又接着用额头抵在玻璃上。   即使冷的一哆嗦。   她不要睡,她要等他回来。   如果容翎没事,那么他一定会回来的。   劳累了几天,外加喝了酒,南笙最终还是没抵住生理上的疲惫,栽到沙发上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南笙觉得鼻子有点痒,不耐烦的摸了摸,将被子拉高了一点。   这一回,额头有点痒。   南笙翻了个身,大概忘了这里是沙发,立马头朝下的往下摔去。   一个激灵,南笙睁眼,刚想伸手就觉得腰上一禁,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味道。   “容翎!”   南笙立马精神了,睁大了眼睛。   然而。   啪叽。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收了手,南笙脸朝下的摔了下去。   地上有毛毯,并不疼,可关键不在这,容翎居然松手了?!   南笙腾的爬起来,也不顾上问他别的,抬脚朝着容翎就打过去,“你去哪了啊!”   说着,南笙看着容翎眼眶一酸,憋了好几天的情绪顿时收不住了。   “混蛋,你这几天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的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失踪好几天!”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南笙已经哭了。   可容翎一直没说话,站在那让她打了两下,目光一直没动。   南笙哽咽了两声,擦擦脸,“你怎么不说话?!”   “…”   容翎拧了下眉,目光平静的看着南笙:“听他们说,你是我老婆?”   “…”   啥?   南笙满肚子的话,还有满脑子的问题就被容翎的这一反应通通击碎了,换化成无数的问号。   “你,你说什么?!”南笙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容翎瞅她一眼,长腿一伸坐在了沙发上。   “他们说你是我老婆,我们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可是我不记得了。”   “…”   南笙张了张嘴,像是被噎了一个鸡蛋,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   “有结婚证吗?”容翎用余光看她,特高傲的来了一句。   “…”   南笙咬唇。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可不可以一掌拍上去。   他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   不想回答她这些问题就装失忆。   容翎闭着眼睛往后一靠,“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自己也有点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记得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当然,我也不是不负责,只是,你们要给我一点时间。”   “…”   南笙再次无语,她挠挠自己的太阳穴。突然不知道怎么办,越过容翎就跑了出去。   “三少夫人。”   林元刚刚上楼,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林元!究竟怎么回事!”南笙差点揪着他的衣领喊。   林元想往后躲,但是没敢,清咳了两声,将手中的一沓纸挡在了自己的脸上递过去,“三少夫人,您,您先别发火,是这样的,我们在距离这里五百公里的小县城找到的三少,还是在一则寻人启事上,据说是因为三少昏迷在一家医院的门口,然后被人救了,昏迷了两天之后,三少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主治医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才登了这么一则寻人启事,我们也是昨晚才得到这个消息,这,这是病例。”   南笙瞪着眼睛看看他,想确定他说没说谎。   林元又将病例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南笙咬牙,一把夺过来。   的确是容翎的病例,枪枪,失血过多,还有中度脑震荡?   林元咳了一声,“我们接到三少的时候,他也不认识我,还是拿出了户籍证明,他才回来的,医生说三少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脑部严重缺氧自己受到重击后留下的后遗症,短暂的失去记忆,会恢复的。”   南笙低头看完,病例上的情况的确和林元说的差不多。   “这是三少的怀表和电话已经找回来了,还做过清洗。”   南笙拿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你吩咐下去,今晚让厨子顿一些补脑子的。”   “嗯。”林元点头。   南笙拿着东西走回房间,关上门时,容翎已经靠在那睡着了。   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南笙轻脚的走了过去。   几天不见,容翎似乎瘦了,南笙伸手摸摸他的脸,又低头,手指在他的衣扣处扭开了两颗。   果然,有一层纱布包裹在他的胸前,南笙心疼的皱皱眉,又为他将扣子系上,大概动作重了一些,容翎的手动了动,想去抓她的手,随后又放了回去。   南笙笑。   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扯过毯子为他盖上。   算了,不管他记不记得,只要平安回来了就好。   在刚刚见到容翎的那一瞬间,南笙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想骂他,想打他,还想抱他,亲他,因为情绪实在太复杂了,可容翎居然给她这样一个反应,让她除了一开始就震惊,剩下的就是心疼。   心疼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现在,看着在她对面睡着的男人,南笙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能看见他就好。   没有回房间,也没有离开,容翎睡觉的时候,南笙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看看书,和容義发发信息,再看看容翎,心里无比的满足。   容翎这一觉睡的够久,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睁开眼睛看看对面,南笙居然也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动作轻缓的想坐起来。   “醒了?”   南笙先一步睁开眼睛看他。   容翎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   “饿吗?”   南笙站起来,穿上拖鞋。   容翎又嗯了一声,目光从她光滑的小腿上收回。   这屋子有那么热吗?   南笙今天穿的是居家的背带短裤,正好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先是将客厅的灯打开,又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水。   南笙回头看他,“你看我有什么感觉?”   “…”   “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现在看我有什么感觉?很陌生?”南笙笑着说,像是真的好奇一样。   容翎目光有点飘忽。   怎么会陌生?   就算他真忘了,这会身体上的记忆也被她勾起来了。   小妖精。   容翎没回答倒是符合他的作风。   他在没爱上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端着的态度。   傲娇,假正经。   南笙垂眸倒了两杯白开水,端着走回去,坐在容翎的对面,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一杯,小抿了一口,唇上沾染了一些水迹,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容翎半眯着眼睛,看着表情很淡定,其实大脑已经轰的一声,再次缺氧了。   臭丫头,绝对是故意了。   口干舌燥的容翎抿了下唇,低头,优雅的拿起杯子,喝了口。   噗。   容翎差点吐出来,握拳抵在唇上咳了两声。   酸死了…   南笙惊讶,在他没发火前,迅速的瞪大了眼睛说道,“容翎,你怎么了?”   “以前你不就喜欢喝这种味道吗?你还总嫌弃白开水没有味道,你忘了?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了,老公,对不起…”   “…”   容翎这下真说不出话了,捂着唇一直咳,盯着南笙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臭丫头,成心的吧。   ☆、第三十二章 南笙虐待容翎的十宗罪   “是吗?”   容翎闷咳了两声之后,目光又落在手中的水杯上,晃悠了两圈。   还真为难她了,记得他不喜欢柠檬汁的味道。   南笙垂下睫毛,喝了口水,特别坦诚的说““当然啊,我还会骗你不成?”   反正喝点柠檬汁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南笙默默的在心里说,其实她也不确定容翎是不是装的,总觉得装的可能大一些。   是怕她追问他原因,还是担心她会生气?   或者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南笙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容翎,她觉得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喝的,可谁知,男人研究杯子研究了一会,最后仰头,一口干了。   “…”   “味道还不错,我老婆的确不会骗我。”容翎勾唇晃了晃空空的杯子,笑着看南笙。   “…”   …   容翎回来了,J城也就没有容御什么事了,在停留了一晚之后,他打算离开,可刚到机场,他就收到一条短信。   “我今天拍床戏,你要来旁观吗?”   容御敛了下眉,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我知道你在J城。”   信息是尹向依发的,容御看完,又放回了口袋里。   “长官,要走吗?”   他的一个属下从通道出跑过来,想敬礼,被容御打掉了。   “等我消息吧。”   容御说完,转身往回走,脑子里还不断的转悠着两个字,床戏。   身后的下属嘴角抽抽,为什么他觉得他家长官这一阵都离不开J城了。   片场。   尹向依在给容御发完信息,就将电话放回了口袋里,她知道,他会来的。   下场还是她的戏,床戏。   这是接着昨天的那一段演的,吕琴在慕展的刺激下,同意了他的交易,二人连拉带扯的走进了最近的一家旅馆。   然后他们的感情开启了另一段的篇章。   这场就是以旅馆为背景的床戏。   拍床戏其实比吻戏更累,虽然北川不会要求他们真枪实弹,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要表演出那种情绪来,还真的很闹心。   尹向依还好,她的镜头少一点,其他的地方可以借位,而男主角颜璟就比较吃力了。   这么冷的片场,他都紧张的冒汗了。   尹向依递给他一个手帕,拍拍肩膀说,“放松点,慕展和你本身一样,都是不经人事的小伙子,本色出演就行。”   颜璟被她逗笑了,“依姐你怎么理解这场床戏?”   尹向依一愣,随后想想说,“我觉得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是真情流露吧,虽然以交易为借口,可是吕琴是喜欢慕展的,慕展也是爱慕吕琴的,他想占有她,但是真上场时又不知道怎么做,紧张,兴奋,还有沉迷的激情。”   尹向依说一套一套的,颜璟听的也很投入,他没谈过恋爱,所以这场床戏他有点不知所措,可现在,他觉得他正可以利用这点不知所措,   “依姐,厉害。”   颜璟嘴甜的夸她,其实心里也挺佩服的,北川找她来演吕琴,的确很合适。   “开场,准备。”场记的一声吼,让所有人归位。   尹向依将手中的水瓶交给助理,脱了外套朝场地走过去。   背景是在室内临时搭建的,一张床,还有点旧,打造成旅馆的样子,二人提前预热了五分钟,正式开拍。   刚入场就是尹向依将慕展压倒的画面,在风月场所混了那么久,她已经学的惟妙惟肖,而男主角慕展则是很生疏,光有劲头却不知道怎么做。   NG了两次,二人终于通过了第一场,北川在镜头前盯了一会,也没说满意不满意。   这一场床戏足足拍了一上午,最后北川皱皱眉,勉强喊了通过。   “去休息吧,下午没你们的事了。”   北川挥挥手,对尹向依和颜璟说。   “谢川导。”颜璟咧嘴一笑,随后又和尹向依挥手告别。   尹向依笑着说了一句,抬脚朝北川的走去。   “我还以为床戏你也要我们真枪实弹呢。”   北川喝着水,差点噗出声。   尹向依无所谓的坐在他对面,一点卧我是新人的自觉都没有,“我又不是拍三级品要真枪实弹做什么?”   “尹向依你有毛病吧?”北川重新喝了口水,瞪她一眼。   尹向依只是笑,看着他不说话。   北川瞅瞅她,懒得搭理。   这些天的相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乖巧与清纯全是假像,看着眉清目秀的像一朵小白莲,脸皮厚实着呢。   “川导,请个假呗。”   尹向依晃晃腿,突然温声说。   北川冷脸。   尹向依可不怕他,接着道:“今晚乐队要过来演出,我的去救场。”   “不是,你还打算在那个乐队混啊?”北川不满的将剧本一扔,看着她继续说:“你这人脑子怎么长的,去驻唱一天能赚几个钱,我给你,你到底想没想到,等电影一公映,你就不是现在的尹向依了,别人会关注你,会捧你,也会去扒你,然后你让我天天给你处理烂摊子?”   尹向依眨眼,“你就那么自信我会红?”   “我想捧的人还没有不红的道理!”   “…”   “我去夜唱很丢人?我不觉得,我又没做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只是表演。”尹向依固执的说。   这次轮到北川无语啊,说实话他开始最满意的女主角人选是南笙,颜值清纯,气质干净不说,身上还拧着一股劲,不服输不断向上的那种劲头,和剧里的吕琴正面很像。   但这也就是想想,要是真让南笙来,他三哥保证不把他弄破产了,到时候他还拍个毛啊。   再说这尹向依,他是在网友发的一张演出照中看见她的,当时他就觉得,唉,这姑娘的感觉不错。   后来,他又跑北城亲自听了几天演出,越看越觉得不错,挣扎在风尘中的一朵小白莲。   很符合吕琴后期的形象。   “怎么也要等他们找到主唱,我才能安心退出,这是我早就答应好的。”   尹向依见北川在发呆,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北川现在可是她的Boss,总不好真得罪了。   北川回神,白她一眼,“要走就快点滚蛋!”   尹向依呵呵一笑,手扶着外套站了起来。   “川导明天见。”   “…”   北川看着离去的尹向依,又朝某处看了一眼,摸摸下巴没有说话。   尹向依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也很固执,这点和南笙挺像的,不同的是,南笙是外柔内刚,而尹向依是外柔内柔,柔中还带着一股韧劲,随遇而安。   这大概是与环境有关吧,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会遇到一个像容翎那样的男人。   尹向依从片场出来,抬眼就看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很显眼车子,挑了下眉,她抬脚走过去。   车门打开,尹向依丝毫不客气的坐进去。   容御靠在驾驶座上,眼皮朝她的方向抬了抬。   尹向依笑,“我演的怎么样?”   容御收回目光,从座椅上坐了起来。   “去哪,我送你。”   尹向依砸吧下唇,“我还没吃饭。”   “…”   容御低头看了眼时间,皱眉说:“去哪我送你。”   “你还有事?”   尹向依疑惑的问他。   他不是因为容翎来的北城?事情结束了?   “下午要去回B国。”   容御扭头看看她,尹向依还没来的及卸妆,头发披散着,眼妆很浓,还是从夜店跑出来的形象。   “送我回家。”听他这么说,尹向依有点赌气,摸摸自己的脸,扭过去不说话。   她真是够了!   这个不懂风情的男人,他真的以为她非他不可吗。   她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来就来,他想走就走。   究竟有什么意思。   尹向依不说话,容御也没什么可说的,将车子到她租的小区楼下挺稳,“你上去吧,我要走了,最近一段时间不会过来J城,有事可以给我发信息,不忙的时候会看见的。”   尹向依想开门下车,听他这么说,停了下来,“容御。”   “嗯。”   容御抬头。   尹向依开口说:“容御,你真的没一点想法吗?”   “什么想法?”   “我拍戏啊?你真的没一点想法吗?!”他明明看到她拍吻戏了,今天也因为她说拍床戏才过来的不是吗?   “容御,你看我和别的男人亲近,真的没想法吗?那你为什么来?你来了,却没说什么,是因为知道这是假的,知道我和那个小男孩不可能有什么?可下次呢?如果我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接吻,上床,你也可以熟视无睹吗?”   尹向依心里挺恨的,为什么找这样一个人当男朋友?他太克制了,*克制,情感也克制,如果他不愿意,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两兄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见过容翎和南笙几次,她真的挺羡慕的,为什么这两个人的性格不综合一下?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下去吧。”   容御手搭在方向盘上,让她下车。   “我饿了。”   “…”   尹向依咬唇,“你不是下午才走吗?上去给我做顿饭。”   “…”   容御皱眉看她。   “不做?好!那我不吃了!今天都不吃了!明天也不吃了!”尹向依倔劲上来了,推门下车,还很用力的将车门甩上。   容御眉眼越来越沉,盯着那个女人有一会,轻叹口气,将车钥匙拔了下来。   尹向依是真做的出来的。   以前他们没分手的时候,她就经常用这招威胁他,更严重的一次居然饿脱水了住院。   容御不像容翎,他从小就独自在外生活,没有人伺候,又在部队磨炼了那么多年,会做饭是他的基本技能,而且还做的挺好吃的。   跟着尹向依来到她的出租房,容御将门关上,“想吃什么?”   “随便。”   尹向依倒在沙发上,将脸背对着他。   容御在冰箱里翻了翻,只找到两个鸡蛋和半锅剩饭,无奈的朝沙发上看了一眼,沉声说:“蛋炒饭吧。”   “嗯。”   尹向依哼了一声。   容御挽了袖子开始干活。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时,尹向依趴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带着残余烟熏妆的眼珠朝后看了看。   接着就像没有骨头一样的摊在沙发上。   她真的是舍不得这个男人。   可她配不上他。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容御的一句喜欢你了。   他不会说的。   分手都不会挽留的男人,会说喜欢吗?   容御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一盘子炒饭就放到了饭桌上,还为她搭配了一个煎蛋。   “你吃吧,我要走了。”   容御擦擦手,准备穿外套。   尹向依腾的站起来,动作太猛还踢翻了脚下的一个垃圾桶,她双手一伸挡在门前,“你不走行不行?”   “…”   “容御,留下来陪我吧。”尹向依觉得自己疯了,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走,他向来说到做到,他说不来Z国,那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容御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快哭了出来,他突然叹口气,“尹向依,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对别人何尝有这么多的耐心。   尹向依哭,“我闹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跟了你这么久,我一直掏心掏肺的对你,可你呢?什么都不和我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同意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美色吗?我不够美,不仅不够美,身世也很糟糕,职业也很糟糕,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可我又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虽然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但是你给我感觉,就是在谦让我,因为你不削和一个女人计较。”   “…”   容御觉得头很痛,手抵在额头上按了两下。   他是最讨厌女人歇斯底里的了。   和华夫人一个德行。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南笙一样安静一点呢,起码他从没见南笙和容翎发过火,同样是女人,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   尹向依不知道他走神了,见他不耐烦的样子,大吼了一句,“容御!”   “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感激我为你做那件事对不对!?”   “没错。”容御很痛快的接了一句,抬眼看她,“尹向依,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想对你负责,你喜欢我,我就满足你,你想和我分手,我也满足你,这有什么不能接受吗?”   尹向依挡在那不让他走,他也不想来强的,干脆走回屋内,坐在了那唯一的一张沙发上。   真的是这样…   尹向依觉得自己的大脑死机了数秒,重新转动回来的时候,她拍拍额头,转身将门反锁了。   “那我想嫁给你,你满足我吗?”   容御眼皮跳了一下。   尹向依站在了他的前面,“容御!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   说着她用力的一拽,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   “尹向依!你疯了是不是!”   “对,我疯了,既然你什么愿意满足我,那我们不要分手了!我让你娶我,就凭我当年的救命之恩!你说怎么样!”   尹向依拽完自己的衣服,直接扑向容御,开始去扒他的衣服。   “够了。”   容御语气冰冷。   “不够!你不说要满足我吗?来啊!”   “…”   “容御你又不是处男,你在矜持个什么劲!”   尹向依哽咽着声音,动作不停的和容御扯来扯去。   “尹向依,你真当自己是卖的了?”容御憋着火吼。   “对,我就是卖的,卖给你的,所以你一会记得付钱。”   “…”   …   晚上,南笙在书房里画了两张手稿,容義的短信发过来,问她明天几点飞机,几点会到北城。   南笙的心情很好,笑着回:“宝贝儿,明天爸爸和妈妈中午十一点就会到北城啦!”   容義:“千万不准再迟到哦,不然不给你礼物了。”   南笙笑,连忙问容義给她准备什么礼物了,容義则是发了一个神秘的表情,告诉她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臭小子,还学会卖关子了。   南笙看着短信很开心。   咚咚咚。   身后的门被人急促的敲了几下,南笙回头,见容翎一脸烦躁的靠在门边,手里还抱着枕头。   南笙疑惑。   容翎也是散漫的开口:“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   “…”   南笙懵。   “我怎么对你了?”说着,她站了起来。   容翎眯了下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藐视的劲,就差点在脸上写着: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你。   这么几个字。   南笙莫名其妙,容翎从裤兜摸出一只怀表,啪的打开,然后开口说:“我刚回来二十个小时,只有前五个小时,你陪了我一会,剩下十五个小时,你都在忙你自己的,不和我说话,不陪我睡觉,你就是这么当人家老婆的?”   “…”   “我现在是受伤外加失忆,本来就觉得这些事不可思议了,你还这样,这会让我觉得你们在骗我,难不成我们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你是因为我的钱才嫁给我的?”   “听说你还欠了我一大笔钱,那你还不讨好我?不怕我趁着失忆去找别的女人?是因为太放心我还是因为不在乎?连照顾我的护士都比你用心。”   “…”   “刚刚和你发信息的是谁?笑的那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的。”   “…”   手好痒,好像去揍他怎么办。   南笙垂眸,咬了咬牙,容翎还在叨叨着,不管失没失忆,这男人距离怨妇这一称呼是越来越近了,如果任由他说下去,南笙觉得,他会编出一个十宗罪来。   名字就叫,南笙虐待容翎的十宗罪。   想揍他这个想法是落实不下去的,不然她会多了一个谋杀亲夫的名头,所以她打断了他。   “容翎。”   嗯?   容翎冷脸挑了下眉。   “不是你自己说要一个适应的时间吗?毕竟你现在对我不熟悉,我怕我一直黏着你,你会不自在。”   南笙将桌子上的东西放到抽屉里,抬脚走过去。   “你不接近我我怎么适应你?!”容翎一本正经的反问。   南笙轻笑,“你是想让我陪你睡觉?说了这么多?”   “…”   容翎的眼梢飘忽了一下,清咳了一声,“反正我们都有儿子了,不多接触接触,我怎么想的起来。”   “…”   南笙低头揉了下太阳穴,真的好想问问他这么不要脸的言论是怎么说出来的。   失忆?   装吧就,和以前一个德行。   容翎看她走了,挑了挑眉,跟着南笙离开。   “去床上等我吧,我去洗澡。”回到卧房,南笙抓了一件浴袍对他说。   容翎不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将枕头扔到床上,开始拖衣服。   南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容翎后背上的那一圈纱布,像一块美玉被人从中截了一条,很碍眼。   她扔下浴巾走过去,“你换药了吗?”   容翎动作一停,瞅她一眼,“没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   南笙好笑,“那你这伤谁给你包扎的。”   “护士啊,女护士。”容翎低头说。   南笙眨了下眼睛。   容翎摸摸纱布接着道:“她还想摸我来着。”   “…”   ------题外话------   二更十点,今天争取准时或提前嘿。   活动都没有人参与啊,人数没够啊,弄的偶现在一时不造该怎么办o(╯□╰)o   ☆、第三十三章 不安分的容二翎   “她摸你就让摸?!”南笙气的白他一眼,转身去拿医药箱。   容翎低头,虚拳抵在唇上,止不住的笑,听到南笙回来了,他清咳一声,收了笑容。   南笙让他坐在床上,容翎听话的将衣服脱了,坐在床边。   南笙解开他的纱布。   “动作轻点。”   容翎皱眉提醒她。   “矫情。”南笙气呼呼的嘀咕,娇气死他得了。   这男人,现在简直了,越过越回去了。   明明失踪好几天的人是他,她担惊受怕的好几天,好不容易将人等回来了,他还失忆了。   南笙越想越不痛快,手指在男人的腰上拧了了一下。   容翎没防备,倒吸一口气,瞪她说:“你做什么。”   “…”   南笙低头给他包扎。   “其实你巴不得我回不来吧,这样我的财产就都归你了。”容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南笙咬牙,系好了纱布抬头瞪他,“容翎!你再胡说八道一个。”   “…”   “你那是什么眼神?”   容翎不满的瞥她。   响吃了你的眼神,南笙懒得理他,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浴室的门关上了,容翎低头看看自己的纱布,身子往后一靠,钻进了被子里。   这会儿特别静。   容翎隐约的听到浴室的哗啦的水声,听着听着,眼前出现了南笙的画面,修长的双腿,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腰肢,漂亮的小脸,红润的唇,肯定正因为不满嘟在一起。   身体越来越热,仿佛正有什么东西预言蓬勃而出。   容翎懊恼的磨磨牙,抱起南笙的枕头将自己的耳朵蒙上。   容二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才一天不到,就按耐不住了?   容翎身子在被子里拱了两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忘了,手中抱着的是南笙的枕头,上面都是属于他老婆的诱人气息,不听话的容二翎头太的更欢了。   浴室的水声小了。   他老婆快出来了。   容翎眼尾一眯,搂着枕头迅速的塞到自己的身下,当抱枕骑上了。   既然容二翎喜欢,就给他玩好了。   容翎默默的安慰自己。   南笙从浴室出来,见容翎背对着她着,看样子睡着了。   这要是以前,这家伙肯定会殷勤的起来为她吹头发,然后吹着吹着,二人就跑床上去了。   果然还是有点变化,真失忆了?   南笙好笑的想。   在客厅转了转,吹了头发,又喝了杯水,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南笙解了浴袍准备上床睡觉。   刚走进,她蹙了下眉。   她的枕头呢?   容翎轻寐着眼皮,不知道睡没睡着。   南笙在床边找了一圈,没掉地上,再往床上看…   “…”   南笙嘴角抽抽,为什么床中央鼓起来一块。   他又抽什么疯。   手伸进被子里,刚搭到枕头边,“你做什么?”   容翎不悦的睁眼。   南笙叹气,“好好的,你抱着我的枕头做什么?”   容翎眯眼,打量了她一眼,“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   “我不是随便的人。”   “那你去你自己的房间啊!”南笙气的朝他喊,赖在她床上还抱着她的枕头防着他,脑子果然撞怀了吧!   “你以为我说的接触是那种意思?”容翎惊讶的坐了起来,手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容翎,你给我等着。”   究竟谁才是随便的人!   南笙气的转身,从柜子里重新抽出一个阵头走回来,扔到床上转身去睡觉。   容翎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坐着,揉揉额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笙打定主意今天不要理他,莫名其妙的男人,最好别让她发现他是装的!   然而她的愿望没有实现,因为她有一个时时抽疯,偶尔比她儿子还幼稚的老公。   就比如现在。   她背对着容翎躺着,然后快睡着的时候后背贴过来一个东西,软软的,她摸摸,是她的枕头。   她身子朝边上挪了挪。   惹不起躲的起总行了吧。   然而过一会,枕头又贴着她的后背挤过来了。   青筋跳跳。   她再躲。   枕头又贴。   她再躲。   枕头又贴。   “…”   南笙看着床边,二米多的床,她居然躲得快要掉地上了…   摸摸身后的枕头,果然又贴过来了。   南笙气的想笑。   连吸了几口气,她回头,发现容翎就在她的身后抱着她的枕头,呼吸均匀。   二人的身后,是空荡荡的大床。   南笙叹气,抱着枕头下床,绕到了另一边躺上去。   喟叹一声,好宽敞。   容翎这回没有挤过来,背对她的方向,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笑的嘴角上扬。   第二天是九点的飞机。   南笙收拾完行李还有一点时间,坐在沙发上拿出相机开始摆弄。   容翎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条领带。   蓝色的,和南笙今天穿的裤子很相配。   “我不会。”   容翎手指夹着领带在南笙的眼前晃了晃。   南笙收了相机,抬头看看他。   容翎将领带放到她的腿上,拿过相机,里面除了一些南笙作品展的照片,都是上次他们去动物园拍的。   还有几张是偷拍他的,容翎挑眉,笑意并不明显。   南笙看看他的领带,又看看自己裤子,无声的笑笑。   距离上次作品展,已经过去两周了,因为这一次意外,南笙已经对外宣布,一个月一次的作品展改为一个季度一次,空下的时间里,她还是想多陪陪容翎和容義,如果可以,再把工作重心转回文物修复的上面,毕竟本行,才是她最感兴趣的。   北城。   容義同学今天特意请了假,还陪着华菁赶早去了一趟庙会,特意为南笙和容翎求了一个平安符。   临近中午,南笙和容翎回来了。   容義兴奋的冲过去,“妈妈!”   华菁笑着看他们,“哎呦,怎么都瘦了?”   “南笙身子怎么样了?”   华菁的话刚说完,容義突然想起来,连忙松开南笙,“妈妈,你的腰没事吧?”   “没事,好多了。”   “没事就好。”几个人说说笑笑之后,只有容翎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不说话,还抬脚朝沙发上走过去。   华菁哎了一声,“容翎,你抽什么疯?”   容義也疑惑的眨眨眼睛,难不成因为他没和他打招呼,所以爸爸生气了?   “没事,他这两天没睡好。”南笙笑着替他回答。   之前在飞机上,她就说了,他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家里,不管真假,让华菁和容義跟着担心就不好了。   容翎答应了,但是看着心情却不太美。   “从小就这德行。”华菁瞪他一眼,转身去准备饭菜。   这些年帮忙带容義,华菁也学会了两个菜,偶尔也能露一手。   几人吃了饭,容義上楼将自己的礼物拿了下来。   除了送给他们的平安符,他还多送了南笙一个大信封,说要让她晚上再打开。   “妈妈的宝贝真懂事。”南笙搂着他亲了一口。   容義害羞的一笑,一旁的容翎伸手在他脑门弹一下,接过了平安符。   “容翎,你干嘛!”   “容翎!”   华菁和南笙同时出声,不满的对他吼。   “干嘛打我孙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吗。”华菁接着骂了他一句。   臭小子,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儿子。   容義揉揉额头,看向容翎,亏他刚刚还担忧他爸爸有些不对劲,现在看来,他比任何人都正常!   容翎看看手里的平安符,然后优雅的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   “对了。”华菁在一旁,突然想起一件事。   擦擦手坐在他们的对面。   南笙笑着看看她,“怎么了,妈?”   华菁有点兴奋的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摆在桌面上,“自从你们办完婚礼后,我的电话就没消停过,都是因为她们那天看过老二,知道他还单身这些人就坐不住了,不过我这两天还真的发现两个条件不错的,来你们帮掌掌眼。”   说完华菁将照片朝南笙的方向推了推,转头对容翎说:“跑啊,你也帮着看看,你哥喜欢什么样的,你应该了解。”   这画面和华菁当初逼他相亲一个样,容翎觉得脑壳疼,捏了捏眉心,站了起来。   “老婆,你帮着妈看吧,我去睡觉。”   “…”   容翎在南笙的肩膀上拍拍,抬脚走了。   “臭小子,他不看拉倒,来,小義啊,你也帮着你伯伯选选。   ”   容義指了指自己,又看看南笙最后无奈的嘟了下唇。   南笙是最没办法推辞的,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华菁看照片。   照片都挺好看的,而且这些都是世家名媛,打扮,气质都不错。   容御会喜欢什么样的?   南笙不禁想到她看见的那个女人,尹向依。   挺特别的一个人,气质也是和这些名媛都不一样的。   “容御这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可冷不丁来一句,能把人噎个半死,虽说我是他妈,可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是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说夸张点,我儿子的性向什么样我都不确定。”   噗。   南笙差点笑出声。   华菁还真是时尚的女性。   华菁也跟着笑了,摸摸容義的脑袋,“我这不是多方面的考虑吗,当初容翎和穆简就成天黏一起,给我吓的呦…”   南笙这回笑出声,接着无奈道:“妈,您想多了。”   “当妈的,能不多想吗,好好的儿子,三十多了,就是不谈恋爱,你说怎么办,再说他在军营里呆久了,那都是男人。”   “您就没想过,他有女朋友然后没告诉您?”南笙打断了她婆婆的胡思乱想。   华菁惊讶了一会,随后摆摆手,“应该不会,容御要是有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是玩弄感情的人。”   南笙点头,也对。   但是尹向依好像的确和容御有点关系,难不成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哎,你看看这姑娘怎么样?白家的,叫白霜霜,现在在F   国读研究生,据说性子特别好,我看这面上也不错,文文静静的。”华菁挑出一张,捏在手机递给南笙看。   照片里是一位熟悉点中长发的女孩,挺白的,穿着黄格子大衣,坐在草地上,看上去的确很文静。   白家?   南笙皱皱眉。   “我看就她吧,找个时间约一下,让他们见一面。”华菁动作很利落的说。   容義一直在安静的旁观,心里默默的同情容御伯伯,奶奶就这么的把他未来的伯母订下来了?   他妈妈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   呃,应该不会。   “妈,这是不是太快了?你不让…”   不让送容御过目吗?   “等他同意?我看下辈子也够呛,我去打电话,听说容御还在Z国,我正好问问那姑娘有没有时间。”   “…”   南笙没再说什么,摸摸容義的脑袋,靠在沙发上,她可以理解华菁的用心,但是她觉得,容御不一定会配合。   那个人,心思应该比容翎要深,只不过他很少表达而已。   ☆、第三十七章 呜,憋死他了   在华菁忙活着容御的相亲时,南笙带着容義偷偷的上楼了。   “宝贝儿,要睡会吗?”   南笙想抱他,容義主动在南笙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南笙笑,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的身体。   容義脱了外套,爬到床上,南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故事书。   一千零一夜。   “上次讲到阿里巴巴和十个大盗的故事。”容義提醒南笙说。   “嗯,好的宝贝。”南笙笑,往后面翻了翻,接着给他讲。   其实这些故事容義从两周岁开始,他就自己都看完了,现在喜欢让南笙给他讲,也是因为他喜欢妈妈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温暖。   讲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容義就搂着她的胳膊睡着了,阳光照进来,小人的脸红扑扑的。   南笙笑了笑,起身为他拉好下窗帘,轻声出去了。   房间里,容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南笙走进来,挑眉将遥控器放在桌子上。   “你不说要睡觉吗?”南笙问他。   “睡不着,”   容翎理所当然的说,南笙笑了,“怎么,想起来了?”   刚刚那句老婆叫的挺溜啊。   容翎没说话。   南笙也没再逗他,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想进卧室一个澡,可刚进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退出来坐在容翎的身边。   容翎疑惑的看看她。   南笙蹙了下眉,“妈刚给容御挑了一个相亲对象,白家的人,可我记得你以前似乎和白家的人有过节?”   而且她在A城的时候,还见过一位白老,古董的收藏家,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白家。   容翎手摸摸额头,“我不记得了。”   “…”   没法聊天了。   南笙想起身。   容翎伸手抓住了她,“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耐心?”   “…”   “我要洗澡去,你都忘了还怎么聊。”   南笙白他一眼。   “我可以查,坐下,陪我一会儿。”容翎将她拉了回来,从手边拿出一个电脑。   这个借口的确不错。   …   容御本打算昨天离开J城,结果被尹向依缠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他自制力再强,也是个正常男人,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身体已经习惯了的。   这会的天色很亮,容御眯了下眼睛,将放在床头的手表拿过来带上,已经中午了。   他推开尹向依,跳下床穿衣服。   “你今天不用拍戏吗?”   容御知道尹向依已经醒了,穿着衬衫,头也没回的说。   “要拍。”   尹向依咬了下唇,一早上北川就快把她的手机打爆了,她怕影响容御,才关机了的。   “那你还不起?”容御回神,皱眉看看她。   尹向依其实哪点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他很头疼,明明挺有主见的一姑娘,可一碰上他,就什么都不顾了。   辍学,打工,自残,昨天又为了他退了乐队的演出,今天又要放整个片场的鸽子?   容御向来是个纪律分明的人,所以她这种随意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尹向依知道他要生气,搂着被子蹙眉说,“我不舒服,肚子疼。”   “…”   容御将衣服穿好,抬脚去洗漱,“尹向依,我给你五分钟,起来我们谈谈。”   男人说完,砰的将浴室的门关上。   尹向依咬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服。   五分钟后,容御衣着笔挺的站在客厅里。   尹向依慢悠悠的走过来。   “你究竟在想什么?”容御沉声问了她一句。   “我也不知道。”   尹向依笑了笑,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容御,你要不要和我和好?”尹向依抬头,看着他接着说:“我能说,我从遇到你的那天起,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我没有目标,唯一的目标就是你,我辍学,我追随你,我去酒吧驻唱,我都是为了你,因为我觉得你赚钱辛苦,我希望我能多赚钱,不用增加你的负担,可谁知,是我异想天开,你本身就是天之骄子,而我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我害怕,害怕你有抛弃我的那一天,所以我说分手,就是不想未来有那么难堪的一幕,可你,居然连挽留都没有,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分手,即使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就算我是一块污泥,可我把你污染了好几年不是?容御,这两年我这么纠缠你,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给我机会,却不给希望,你就这么吊着我有意思吗?”   容御抬眸看她,“我对你就这么重要?让你什么都不顾了。”   尹向依抿唇,“是,我同意北川的签约也是因为你!我想,有朝一日能配上你。”   “那你就这个态度?说不去就不去?放乐队鸽子,让片场那么多人等你一上午?还是你觉得,只要留住我,这一切都搞得定?”容御朝她走了两步。   “尹向依,你的路都是走给自己的,辍学也好,演戏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不会干涉,也不会因为你和谁走的近而吃醋,我来看你,是想为你负责。”   说完,容御从怀里扔出一张卡,落在她的腿上。   “容御,你什么意思?”尹向依瞪眼。   容御转身,“你不说让我付钱吗,昨天,辛苦了。”   “容御,你他妈混蛋!”   尹向依甩手将卡扔出去。   容御停了一下,看着她瞬间要哭出来的样子,无奈的挑了挑眉,“尹向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无法在一起,如果这一切你都是为我做的,那,就做出点成就吧。”   “起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容御开门。   “那你会等我吗。”尹向依擦了把脸苦涩的说。   容御向来说一不二,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其实以前容御就教训过她很多次,说她有才华,有天分,可都被她自己毁了,而她的确是很差劲,五年了,做什么都是半途而废,一塌糊涂。   容御离开尹向依的住处,独自在车里发了一会呆,并不是后悔昨晚的举动,他一个大男人,若是不想,也没人能强迫的了,只不过,现在他越来越琢磨不透尹向依了,也琢磨不透他对她的感情。   在这之前,他觉得女人都差不多,不管表面多么优雅高冷,性子里都是作的,需要人哄的。   他不会哄人,有的只是忍耐。   可这次回来,他发现,原来还有另一种,独立,安静,时不时还很风趣。   需要哄的反而是他弟弟。   倒不是他看上南笙了,而是这么一对比下,他觉得尹向依的想法很不正常,她太依赖他了,也太没有自我了,这样下去,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尹向依在出租房内坐了会,最后打开了手机,短信,来电提醒一个一个最后的蹦出来!   大多都是北川的,还有她的经纪人和助理。   最后一个信息是:“尹向依,你他妈的等着付赔偿金吧!”   尹向依接着往前翻翻。   “你怎么回事!打电话不接,还敢关机,不想干了是吧?”   “尹向依,你有没有点职业素养!让整个片场等你玩?”   “尹向依我告诉你,今天所耽误的时间与费用,老子都算在你头上。”   “你不用来了!别以为这部戏非你不可!”   “向依,你快点回电话,川导要换女主角了,说大不了来个毁容失忆什么的。”   看的出来,北川是真的怒了,尹向依将短信和电话扒拉完,仰头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刚刚她说的是真的,无论坐什么事,尹向依的动力都是为了那个叫做容御的男人。   她想赚钱,她想红,她想配的上他。   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的。   电话又进来一条短信,是容御的。   “我走了。”   到最后容御也没回答她那个问题,他会等她吗?   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尹向依起身,洗了一把脸,又将地上的卡捡起来,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尹向依,一个没有容御的尹向依。   北城的晚上。   华菁在下午就被容先生领走了,分开半个月,某人早就不满了,连带着还把容翎教训了一顿。   南笙当时差点笑出声,终于知道容翎这个黏人劲是遗传谁的了。   容義正坐在客厅里写作业,明天就要上学了,他还堆了一堆作业没写。   南笙在看电视,低头问他一句,“宝贝,你在这写妈妈不打扰你吗?”   “房间里太安静了。”容義抿了下唇,还是觉得有妈妈在的地方带着最温馨。   南笙笑,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点,“嗯,宝贝加油。”   容義在学习上面完全不用她和容翎操心,而且有一点,她和容翎的观点挺一致的,就是不要去强迫小孩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道理讲明白了,怎么选择让他自己来。   容翎和林元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林元先退出去了,容翎来到南笙的身边坐下。   “你们想吃什么?”   容翎主动的说了一句。   “烤肉,爸爸。”容義迅速的抬头,说完他又看看南笙,“还是由妈妈决定吧。”   “烤肉。”南笙笑。   容翎挑挑眉,对容義说了一句,“去回房间写作业,不然没有烤肉。”   “…”   容義哦了一声,收拾书本上楼。   南笙白他一眼,“你总对儿子凶什么凶?”   “难道我以前对他很温柔?”容翎不可思议的说。   “你还没想起来?”南笙眼珠转了转,将身子扭过来面对着他。   容翎盯着她,缓缓的点头。   为什么他觉得她老婆好像有什么阴谋?   没想到南笙只是打量他一眼,随后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以后,容義写完了作业,容翎带她们出去吃烤肉。   这家店南笙以前和南洛辰来过,当时,她还怕容翎将她扔出去来着,没有在大厅,几人走的贵宾通道,最后来到一个豪华的套房。   里面烤肉的用具自己食物都准备妥当了,服务生来送了两回热水,将门关好,又重新退了出去。   容義动作熟练的开始挑选食物,一边拿一边问南笙要吃什么,容翎在生火,一家三口忙活的倒是温馨。   南笙给容義倒了杯才白开水,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犹豫了会,目光在酒柜上巡逻了一圈,最后拿出一瓶红酒。   容翎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妈妈,你会喝酒?”容義好奇的问。   南笙低头利落的起来,沿着高脚杯倒酒,“对啊,以前在B国,妈妈想你的时候就是靠它撑过来的。”   容翎翻烤肉的动作停了一下。   容義还是头一次听妈妈说她以前的事,忍不住想知道的更多:“妈妈,你不是在那里上学了吗?”他听旦叔叔说,他妈妈是在B国修学的珠宝设计。   南笙点头,余光看看容翎,“嗯,还在那里上了两年学。”   “妈妈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回不来的吗?”容義垂下头,问出了一直不敢问的话题。   南笙咬了下唇,瞅瞅容翎,虽然这男人面上看着无恙可整个人已经不自在了。   还装失忆呢?   容義期待着她的回答,南笙叹口气,“不算是,这件事有点复杂,等宝贝长大了妈妈在告诉你。”   容翎哦了一声,吃了口南笙递给他的烤肉,眼珠一转,突然问:“妈妈,我听陆小航说,B国的男人都很帅,也很开放,那你在那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人追求你?”   南笙愣,随后噗嗤一笑,果真是她儿子。   容翎眯了下眼睛,停止了烤肉的动作。   看似瞪了容義一眼,其实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这问题他也想知道,如果不是容義问起,这件事还真被他忽略了。   “有啊,还不少呢。”   南笙喝了口酒,笑着说。   “…”   容義低头笑笑。   南笙夹了快容翎烤好的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说:“我还记得当时有个留学生,天天在我的教室门口堵我,然后…”   啪。   “好好吃饭!”   容翎冷脸对她们吼了一句,随后眼皮不抬的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杯。   哼,她倒是潇洒。   还留学生?   南笙看着容翎把自己的酒喝了,低头和容義对视一眼,笑的那叫一个默契。   回到九龙湾,容義就自己跑去睡觉了,南笙先是在书房打了两个电话,随后去洗漱准备睡觉。   出来的时候容翎已经躺在床上,今天开了一瓶酒,她没喝多少,都被容翎灌进去了。   在床边找了一圈自己的枕头。   见好好的放在那,南笙解了浴袍上床。   容翎背对着她躺着,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南笙无声的笑笑,将灯关了。   等了一会。   南笙刚闭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好样的,居然挺能忍。   她想了想,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居然还是没反应?   真睡着了?   南笙完全睁开了眼睛,睫毛闪了闪。   她老公现在是禁欲系?   难不成真失忆了?   想了想,南笙悄悄翻了个身,没再去吵他。   “你要不要睡觉!”   一句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南笙愣,一回头,胳膊就被人拽了一下。   接着身上一沉。   容翎咬牙切齿的压了上来,“想要就直说。”   “…”   “你胡说什么呢。”南笙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想笑笑不出来,这人太重了,完全被闷住了。   容翎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低头朝她的唇吻了上去。   “等等。”南笙偏头,躲过了他的亲吻。   容翎急的闷哼一声。   “你不是忘了吗?你不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吗?”   “我们孩子都有了。”容翎喘息了一声接着去亲她。   “不行,我现在不想满足你,你都不记得我。”南笙特别矜持的道,说完,还曲起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老婆。”容翎突然特委屈的吼了一句。   她不满足他也别撩拨啊,尤其今晚一赌气还喝了酒。   呜,憋死他了。   装什么失忆啊,一点效果都没有。   南笙勾唇看着他笑,月光下的一双眼睛似乎特别勾人,容翎觉得他的身子再次的轰一声。   彻底的燃烧了。   ------题外话------   二更十点。   活动的事明天公布。   ☆、第三十五章 我都没有魅力了   两个小时之后。   容翎看着一脸怒气的南笙,眼眸一低,只好从实道来。   当日他的确早就发现了有人跟着他和南笙,也是故意要去买奶茶引来别人的注意。   唯一失算的是,来人比较难搞,一路上他都没来的及处理伤口,随意上了一辆车,就跑到了那个县城,还昏迷了三天。   容翎说的有点含糊,对方是谁也没告诉南笙,不想她担心,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有不好的一面。   “老婆,我错了。”   容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蹭蹭。   “…”   南笙没说话,目光悠悠的盯着他。   容翎身子拱了拱,再次手脚并用的将人搂在怀里。   “老婆,我是怕你生气,我知道你一定会担惊受怕的好几天,我想想就心疼。”   “所以你就用失忆来逃避责任是吧!”   南笙咬牙骂了他一句,“容翎,你本事啊,明知道我担心还用失忆来骗我!?”   “你不是一直没信吗,老婆我就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一直盯着那件事了。   容翎说的坦然,南笙则是气的压根痒痒。   他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可摸到他胸前的纱布,南笙又下不去手,没好气的说:“你下去,别动手动脚的。”   “老婆…”容翎搂着她不肯动。   “你不是数落我数落的挺牛吗?又是结婚证又是随便的,还不关心你…唔。”   容翎低头,唇吻了上去。   月光渐渐下移,落在男人狭蹙的眼尾处,勾出一抹动人的*。   这是他爱之入骨甘愿束手就擒的女人。   这是她无可奈何又甘愿妥协的男人。   …   平淡又温馨的日子过得很快,春去秋来,眨眼,北城又要入冬了。   容翎和南笙依旧每天打打闹闹,一个黏人一个又无限纵容,越来越懂事的容義只能在一旁无奈的叹气。   他老爸就是没救了。   这一天南笙刚刚设计好一套图纸,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   刚打开就是一张熟悉的脸,在拍洗发水的广告。   飘逸的秀发,你值得拥有。   南笙挑挑秀眉,换了一个台,将近一年,若说日子有什么变化的话,就属尹向依了,北川要捧她,她也很听话,自从几个月前那部逆爱成瘾电影上映以后,尹向依的名字就家喻户晓了,一个是称赞她的演技,另一个就是她的外表了,称她外貌为,一股突然挤进娱乐圈的清流。   “妈妈,奶奶说伯伯今天会过来。”容義从外面走进来,跳到南笙的身边说。   “宝贝儿,你怎么知道的?”南笙笑,抱着他亲了一口。   容義还是有点羞涩,等她妈妈松开他的时候,放下书包说:“奶奶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伯伯要带他女朋友回来。”   “白霜霜?”南笙疑惑。   容義嗯了一声。   “奶奶这样说的。”容義喘了口气。   “去洗手吧,然后先做作业。”   南笙温柔的拍拍他。   “好的。”容義听话的上楼。   容御上个月在华菁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相亲,当时南笙还觉得不可思议,哪成想,一个月之后,二人就成了?   那尹向依呢?   难不成她的预感出错了。   南笙揉揉额头,算了,不关她的事。   其实容御是被华菁逼着回来的,临近年尾了,他好不容易休几天假,本想出国放松放松,结果华菁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让他约那姑娘出去走走之类的。   没办法,他只好来了北城。   有容翎和容義这两个挡箭牌,他家华夫人多少会消停些。   九龙湾的门口,容御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看向副驾驶一直没说话的女孩,犹豫了下:“如果你不自在,我可以送你回去。”   这个女孩就是白霜霜。   披肩长发,脸白白的,眼睛很大,看着挺淑女的。   “不会啊,华伯母说你弟弟和弟妹人很好的,而且,我很喜欢小孩子。”   “…”   容御敛了下眉,低头拔了车钥匙。   “嗯,走吧。”   说完,他率先推门下了车子。   白霜霜也是个大家闺秀,见他没有给她开车门的意思,动作麻利的自己下来了。   如今的九龙湾经过容翎改造几次,大体环境以及每一角的布置都独到奢华,不是一般地方可以比拟的。   白霜霜跟在容御的身后,惊讶的打量着,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默默的垂下了头。   她们白家也很有钱,可是和容家一比就差远了,尤其是容翎,一个人独掌LS的经济大权,光是这一项就已经让他上了财经的首富榜,更别说身后还有容家这一后台了。   容御走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看看她,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   白霜霜暗自吐了口气,这男人太敏感了,她溜神他都知道。   客厅里,华菁先一步到的。   饭菜已经摆好了,华菁擦擦手走进南笙,“一会你帮着看看,他俩有没有戏。”   南笙笑,“妈,我哪会看这个啊。”   “这个白霜霜也就比你小两岁,你们都是年轻人,想什么都差不多,免得容御糊弄我。”   南笙欲哭无泪,看的出来,她这婆婆是真的病急乱投医了。   “我啊,恨不得他们马上就结婚。”华菁又补充了一句。   容御今年都三十三了,还不结婚,她能不急吗。   南笙笑着点头,一场容義听见了,无奈的对他妈妈眨眨眼睛。   华菁的逼婚手段,他可是见过的。   不到两分钟,容御果然带着一个女孩进门了,没有牵手,而且一前一后。   “哎呦,霜霜啊,快过来。”见二人进来华菁立马迎了过去。   容御对南笙点点头,也没看华菁,直接将容義抱了起来。   “您好,我叫白霜霜。”白霜霜和华菁打过招呼,才看向南笙。   这就是容翎的老婆吗?   “叫我南笙就行。”   南笙笑着说。   挺正常的一个见面礼,几个人坐下。   白霜霜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初次见面,一时着急也没给伯母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是小義的,这个是我送给南笙姐姐的。”   “哎呦,你这孩子,还在上学呢这么客气做什么啊。”华菁抢先拦了一下。   白霜霜笑,“华伯母,只是一点心意而已。”   说着继续往前推了推。   南笙扫了一眼,如果她没看错,其中一盒好像是她上个季度的作品。   是以六百万拍卖结束的一副耳钉。   两个人让来让去,最后华菁笑着接受了,看样子还特别喜欢这位姑娘。   容翎今天有事没回来,所以吃饭也没等他,一顿饭也没遵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华菁和白霜霜聊,问学业,问家庭,在涉及容御的时候,对方立即扭头和容義说话,动作特别敏捷。   南笙一直笑着看几人,没发表什么言论。   饭后茶,白霜霜终于喘了口气,看着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南笙,好奇的问,“南笙姐姐,你平时都做什么工作?”   其实也不怪白霜霜好奇,因为外界知道omsia就是南笙的人实在太少了。   也可以说容翎将南笙保护的太好了,近一年更甚,几乎抹去了曾经关于南笙的那些传言与新闻。   南笙想了想,笑着说:“摆弄摆弄花草,接送孩子,顺便画个画之类的。”   最耗时的还是她要伺候容翎这个主,不过南笙没说。   这回答是典型的家庭主妇的工作。   白霜霜再次惊讶了。   怎么看南笙也不像是家庭主妇啊,儿子都五六岁了,身材和脸蛋还包养的这么好,和学生一样。   南笙的回答并没问题,她唯一的工作也就是画画设计感,找找灵感之类的,想接古董,容翎还不允许。   “伯伯,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啊。”   不远处,容義托着下巴小声说。   容御怕的将棋子放到棋盘上,笑了,“什么风格?”   “小家碧玉型的。”容義低头看看棋局,很小声的说。   容御快被他逗笑了,“小孩不大,懂得倒不少。”   “陆小航喜欢研究美女,总听他嘀咕。”那家伙,从小就是个色胚。   到现在还对他妈妈念念不忘。   容御听的龇牙一笑,嘿,现在的小朋友真了不得啊。   “那你妈妈什么类型的?”容御继续问他。   容義抬头,大大的凤眼眨巴两下,看看他又看看他妈妈。   “琢磨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妈妈是什么类型,我只知道我爸爸是什么类型。”   容御哦?了一声,容義砸吧下唇说,“妻奴型。”   容御闷头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二人下了一会五子棋,容御看看时间,打算送白霜霜回去。   白霜霜见时间不早了,也起身告辞。   华菁起身送,“霜霜啊,有空就让容御带你过来玩啊。”   “嗯,好的伯母。”   “南笙姐再见。”   “小義再见。”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走远了,华菁才舍得回屋,“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喜欢不喜欢这姑娘,我看着不错。”   南笙配合的点头,“嗯,不错。”   “我觉得也不错。”容義学着华菁的样子点头。   华菁一乐,“宝贝孙子,来奶奶抱抱,都这么高了,再过两年,想抱都抱不动了。”   晚上九点。   尹向依回到化妆间就摔了电话,对着镜子开始卸脸上的装。   “依姐?”   助理走进来,有点紧张的看她。   尹向依回头,将项链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扭头看她说:“快,给我订一张飞往北城的机票,现在,越快越好!”   说完,尹向依看着镜子中越来越明媚的自己,不甘的咬咬牙。   容御,你真是好样的!   “怎么这是?又耍大牌呢?”   北川正好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推门走了进去。   他打量的看看屋子,除了几个首饰,没砸别的。   “尹向依,赔钱没陪够是吧?安分几个月又开始折腾了?”   “我只是有点着急。”尹向依转回了目光,北川已经收拾过她一顿了,对他,她现在是有点怕的。   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俊美无害的小鲜肉了,而是剥削别人血肉的资本家。   北川摸摸脑袋,看她说:“你想去北城?”   “嗯。”   “给我订一张,我给你一起去。   ”北川长腿一伸,懒洋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尹向依有点愣,看看他,随后对助理点点头。   和北川一起去的话,她也能减轻点麻烦。   尹向依现在虽然不到大红大紫,可也是是人见人爱,家喻户晓的,她有一个称号,清莲教主。   二人下了飞机。   北川带着她走的特殊通道,“你去哪?我送你。”   “晟达酒店。”尹向依看看手机实诚的说。   北川皱皱眉,随后点头对司机吩咐了一声。   容翎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容御带着白霜霜刚走,南笙替他脱外套,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哥都走了。”   容翎笑,“我就是看他们走了才回来的。”   南笙嗯?了一声。   容翎捏捏她的鼻子,“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再被我勾走了怎么办?”   南笙语噎,瞪他一眼,“你要不要脸!”   嘚瑟。   容翎低笑,搂着她在脸上亲了一口,!“关键我怕我老婆吃醋。”   南笙好笑,推了推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臭美,我觉得你哥挺有魅力的啊。”起码很成熟。   南笙将他的外套挂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容翎顿时不乐意了。   “啊,什么?我说什么了吗?”南笙装傻。   “老公,吃饭吧。”   南笙笑,上前亲了他一下,拉着就往前走。   “我听见了,老婆,我告诉你,这事过不去了。”   她居然夸容御!   “容翎,我今天买的裙子到了。”   “…”   “你倒是挺欣赏他的,对了,你们不是还有过婚约?”容翎酸不拉几的说。   “黑色的呢,镂空的。”南笙继续补充道。   “不想穿可以不穿,反正我没魅力。”   “那就不穿。”南笙白他一眼,也不哄他了。   “老婆…”   楼上想下去喝口水的华菁看见这一幕,无语的捂上了自己眼睛。   她没看见。   这货绝对不是她生的。   哎呦,丢死个人了。   …   容翎现在的生活是蜜里调油,可容御就悲惨了,刚刚和白霜霜走到酒店,在大堂里就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对方看见他,把帽子和口罩一摘,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容御,不介绍介绍吗?”尹向依勾勾嘴角,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白霜霜脸上。   容御将手机的钥匙转了一圈,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不来,是不是要等到你们结婚了,然后送上一份大礼啊?”尹向依的语调并不高,可是那咄咄逼人的气息一点的没隐藏。   白霜霜也在打量着尹向依,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有了猜测,这位,应该是容御的爱慕者或者前女友吧。   “你好,我是白霜霜。”白霜霜优雅一笑,走上前去。   “尹向依。”   尹向依敷衍的和她握了下手,迅速的又收了回来。   容御不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往周围看看,低头对白霜霜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白霜霜的家不北城,来这里是预定的酒店。   “好。”白霜霜懂事的点头,看着尹向依笑着摆摆手。   尹向依插不上话,干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目光似乎要将容御戳出个洞来。   “他就是你喜欢的?”头顶传来一道声音,让尹向依吓了一跳,抬头是北川那张俊美的脸。   “你怎么在。”   尹向依口气不悦。   北川绕过沙发,坐在她对面,“我来看看让我的艺人魂牵梦萦的是哪位主啊。”   没想到是他。   北川啧啧两声。   瞥了尹向依一眼,“有两下子啊,怎么把这大少爷拐到手的?现在是被甩了?”   尹向依抿唇,“您可以不说话吗。”她现在都快烦死了。   北川笑,摸摸脑袋说,“要不要我帮你?”   “…”   ☆、第三十六章 容御有一张照片   尹向依愣了一会,随后笑着摇头,“没用的,吃醋对他不管用。”   她又不是没试过。   北川听到她这话,用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不是,我说你这脑袋里一天都装的什么东西?”   尹向依抬头,“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北川揉揉眼睛,似乎觉得挺好笑的,“他都有女朋友了,还能为你吃醋吗?”   “…”   “要放就放大招。”北川摸摸膝盖,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什么大招。”   尹向依不抱期待的随口一问。   她现在心情并不美丽,也可以说,她现在的心情就像一颗放在放在炉火上的炮仗,只差一个小小临界点,就可以砰的燃烧。   容御让她表现,果然是敷衍她的。   北川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支在下巴上,似乎真的要支什么招,只不过还不等他说话,容御就从电梯门那里走出来。   在经过尹向依的时候,余光看了看北川。   “容二少好。”   北川笑眯眯的打招呼,和他平时在片场的样子完全不同,尹向依没心情感慨,见着容御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出去说。”   说完,容御抬脚离开。   尹向依低头,动作迅速的跟上他,连和北川道别都没有。   完全没有刚刚兴师问罪的气势。   “哎,这没出息的样子。”北川摇头,低声啧啧一句。   尹向依也没有忍多久,二人来到停车场,容御刚拉开车门,她就朝副驾驶坐了上去。   白霜霜刚走没多久,所以一进去就闻到股香水味。   不舒服,嫉妒,怒火瞬间的燃了起来。   “容御,你们什么关系!”   “想去哪?”   二人基本上是同时开口,说完之后,气氛僵硬了两秒,容御松开了放向盘手,扭头看看她,“这和你有关系吗?”   尹向依脸一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的整个人有些发抖,她吼道:“怎么就没有关系!你说让我做出点成就给你看的!你说,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难不成,你都是在骗我!”   尹向依长的不是特别美,但是却很耐看,最出彩的应该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一双杏目,微光流转间,可以瞬间表达出很多种韵味。   此时这双眼睛正含着泪瞪着容御,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容御索性往后面一靠,等着她发泄完。   见他不说话,尹向依更不舒服了,“容御,你明明说过,这辈子除了我你不会载第二个女人!”。   虽然这句话是她以前逼着他说的,可他也同意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容御脑袋动了动,补充说。   “分手了,也不会再和好了是不是?”   “…”   “容御,你今天给我个准话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了,觉得我们不可能了,就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再抱着这个样虚幻的一个期待了。”   “将近一年了,我听你的,我想做出点成就来,所以我拍戏,通告,活动一个不落的参加,虽然现在的成就还远远不够,可你应该看到我的努力了是不是?”   “我忍着这么久没有找你,就是怕你烦,怕你连这一丝丝希望也不再给我,可我忍耐这么久,努力这么久的得知的结果竟然是你有女朋友了?”   尹向依说着说着就笑了。   她看着容御一动不动的侧脸,还是那么的好看,还是那么的吸引他,可有什么用,他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这了,不对,是一直就不在她这里。   “她不是我女朋友。”   容御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从座子上坐了起来,看看她,“你想去哪?我送你。”   “我哪也不去!”尹向依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开心。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现在不是,明天会是吗?以后会是吗?”   容御皱眉,绷着脸看看她,“不知道。”   “你喜欢她?”   “不知道,不过,和她相处要比和你相处来的轻松。”容御很实诚的回答。   “…”   尹向依错愕了好几秒,甚至姿势都没有变过,在容御以为她又要发疯的时候,对方突然开了车门,砰的一声,人跳了出去。   “…”   容御从后车镜看着那个狼狈离开的身影,浓密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不傻,也不是没情商,知道这句话可能会伤了她,但这就是事实,和尹向依相处,他越来越累。   她自卑,她没有安全感,她把世界的重心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一条攀附他而生的藤蔓,越缠越紧,不断的从他的身上吸取养分,让他所背负的越来越沉重。   这样的尹向依,他真的要不起。   尹向依下了车就忍不住哭,边走边哭,眼泪顺着下巴滑,打湿了衣领,连擦都忘了擦,仅有的一丝理智只来的及让她带上了帽子,不然明天的头条肯定是:新小花旦清莲教主街头大哭。   在这场爱情里面,尹向依一直是卑微的,她真的很爱容御,爱到失去自我,容御说的没错,她尹向依的生活,永远是围着一个中心转,那个中心就是容御。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错的,就是她一时冲动说了分手,她以为,可以挽回的,可这一次,真的挽不回了,他不要她了,那个女孩叫什么她不知道,可一看就比她有教养,比她温柔。   尹向依哭着走着,漫无目的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有人开始关注她,最后她一弯腰,蹲在了一处花坛的后面,将脸埋在膝盖里。   她还不够努力吗?   她为了证明给他看,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什么叫和她在一起更轻松?   不就是说她很烦吗?   滴滴滴。   耳边一直有喇叭声响,尹向依埋在头,并没有起来。   她有感觉,她现在的形象已经不能看了。   压在胳膊上的双眼火辣辣的疼。   喇叭声消失了。   眼前似乎走过来一个人。   “嫌自己不够火是不是?!”   “尹向依,你他妈给我起来!”   “装聋子是吧?”   北川上前,一把将缩成一团的女人拎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怎么就签了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   不过下一秒,他看到尹向依帽子下面的双眼,顿时不出声了,直接拎着人扔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开车来到自己住的地方。   尹向依依旧沉默着,无论北川说什么,骂她什么,她都不应。   “你也就该庆幸老子不打女人,不然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北川无奈,连拖带拽总算把人弄到了住处,砰的扔到浴室里。   “给你二十分钟,洗完了出来见我,不然就我替你洗。”   邪笑两声,见尹向依听懂了,他转身离去。   呼了一口气,北川将自己陷在沙发里,想了一会,他拨出一个电话。   对方很久的才接起来,搭配了一句懒洋洋的喂。   北川眼角抽抽,不满的说:“三哥,你他妈也太不地道了。”   “怎么了?”   对方不爽的问。   北川吸了一口,“你早就知道尹向依和你哥的事是吧,难怪你愿意陪我去看她演唱呢。”   “嗯?”   北川咬牙,“我说要签她的时候你怎么不理我,我要是知道她身上有这么多麻烦,老子还签个蛋,现在好了,天天供一个祖宗伺候,还要防着她时不时跳楼或者撂挑子不干之类的,苦逼的我上哪说理去。”   北川叨叨不绝,对面的容翎突然笑了,“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   北川眼皮一跳,随后炸了,“怎么可能!”   容翎很不厚道的补了一句,“容御的事我管不着,你不用和我汇报。”   “靠!”北川急得挠挠脑袋。   对面似乎传来南笙的声音,接着容翎就挂了电话。   操!重色轻友的玩意!   另一头,容翎的确和南笙在一起,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他就要回来了,正想搂着老婆腻歪,北川那小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挂了电话往床上一扑。   南笙咯咯直笑,推了他一下,“是北川?”   容翎不情愿被打断,抱着她嗯了一声。   南笙刚刚听到点谈话,搂着他的腰好奇的说:“他喜欢尹向依?”   容翎顺着她的额头亲,“老婆,这个时候我们能不能不讨论其他人的事。”   “哪种时候,大白天呢。”南笙有点羞赧的看他。   容翎低笑,唇凑上去堵住了她的唇,亲了一会,他又放开了她,坐起来解自己的衣服。   “喂!容翎,差不多得了,我一会还要去接容義呢。”南笙见他这样,坐起来想下床。   容翎的余光一直瞄着她,哪能放过她,抓着她的腿将人拽回来,“老婆,你昨天说好的,想耍赖不成?”   南笙无语,“我昨天说什么了?”   她怎么不记得。   被打断了两次,容翎已经没心情和他解释了,摸着手下光滑的皮肤,他长腿一迈,翻身上床。   南笙被压的闷哼一声。   接着某人不安分的手就开始解她的衣服,“等等。”   南笙喘了一声,“容翎,你压到我的胃了。”   “容翎,唔,不舒服。”   “我没骗你。”   “…”   呜呜,南笙真是欲哭无泪,最近的容翎就跟磕了药似得,她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些劲头。   …   尹向依洗完澡,穿了一件北川的浴袍走出来,北川正躺在沙发上,双脚搭在桌子上,晃呀晃的。   电视里放映的正是他最新拍的片子,尹向依在里面演一个丫鬟。   “有冰袋吗?”   尹向依站在他身后,揉了揉很疼的眼睛说。   北川回头,吓了一跳,立即坐了起来,“靠,你这样,他妈的十个冰袋也不管用。”   “…”   尹向依摸摸自己红肿的眼睛,索性坐在了他对面,刚刚她照过镜子了眼睛的确肿的很厉害,像是被人手动P上了一对心,又红又肿。   北川话虽那么说,但还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冰袋扔给她。   接着又走到吧台挑了几瓶啤酒。   啪的往桌子上一放,他弯腰瞅瞅尹向依,摇头感慨,“你就庆幸吧,遇到我这么有良知又帅气的老板,换一个人,早把你雪藏了。”   尹向依的眼睛上都敷着冰袋,听到他这话,很安静的点点头,“谢谢。”   这的确是真的,在娱乐圈混将近一年了,什么没见过,北川虽说有时候脾气怪了点,可对她还真的不错。   北川受用的点点头,起开了一瓶就递给她,“来吧,聊聊,让我看看我的艺人因为什么事寻死觅活的。”   “…”   “我没寻死。”尹向依嘴硬的说,其实她刚刚的确动过这个念头。   北川嗤了一声,“出息。”   “你上回放了我半天的鸽子也是因为他?”   北川喝了一口酒,抬头问她。   尹向依点头,拿掉一个冰袋看看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因为容翎?”   北川啧啧一声,“还有心情关心这事呢?”   尹向依语噎,索性拿了冰袋,夺过啤酒喝了一口。   “我是因为他的一个任务认识他的,而我就是他想除掉那个人的养女,他开始就不待见我,我知道,不过我喜欢他,你知道情窦初开的那种喜欢吗?那个人似乎带着光的,无论他在哪,他在做什么,只要他一个眼神,我就能一夜睡不着觉,喜欢他喜欢的可以命都不要。   ”   这大概是尹向依说话最认真的时候了,和拍戏时不一样,双眼是泛着光的。   北川差点被嗓子眼里的啤酒呛到,再次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叹口气说,“按理说,你这模样也不是没人爱,怎么就,”   “怎么什么?特没出息是不是?”尹向依笑,吸了吸鼻子,“我也知道自己特没出息,可就是喜欢他,想一直能看着他,所以,我没有去上学,大学通知书来的那一天,我毅然的撕掉了。”   北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尹向依低头笑笑,“其实我的成绩并不好,之所以能考上大学,还仗着我有一副好嗓子,那个时候我想学的是声乐,我觉得只有往高处走才能脱离那个环境,那个肮脏的地方,可是这一切在容御出现的时候就实现了,所以我没有目标了,后来我的目标就是他,上不上学有什么用。”   北川闭目喝了口酒,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态或者言语来形容这个为爱疯狂的姑娘。   尹向依又说了一会,北川突然打断了她。   “他都知道吗?”   “什么?”尹向依有一秒的愣怔。   “我说,你为他做的这些事他都知道吗?”   尹向依抿唇,“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他说什么?”   “他只是让我去上学,不要再跟着他,我没同意,后来,他也就不问了,说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后悔就行。”   这倒是符合容御的特点。   北川往后一仰,看着她:“今天他又说了什么?”   “他说他和那个女人相处比和我相处要轻松。”尹向依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闷闷的疼。   北川笑,“我看你也挺累的。”   尹向依蹙眉,红肿的眼睛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可北川却没心软,继续说:“容御我不大了解,但是我猜他应该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能把这样的人逼成这样,尹向依你也够可以的。”   “什么叫我逼的,明明是他在逼我,五年了他从来没说喜欢我。”   尹向依不甘心的补充。   北川还是笑,“我和很多女人都说过,我喜欢你啊宝贝儿,到最后,有什么用?”   “他和你怎么能一样!”   “呦,你还知道不一样啊!那你非逼人家说什么喜欢,你什么身份他身份身份,能和你在一起你就知足吧,还作。”   尹向依想发火。   北川长腿一撂,“姑娘对男人就应该有耐心,有机会我应该给你介绍一个人,好好学学怎么驯服男人。”   北川想起南笙和容翎,心里忍不住感慨,这亲兄弟的性子还真是不一样。   “你说南笙?”尹向依这会冷静下来,也不算傻,从北川的表情推测出来说。   “嘿,你还认识她?”这回北川惊讶了,尹向依笑,连着喝了几口酒,歪歪脑袋说:“不算认识,也算是认识,五年前我就知道她了,也知道她和容翎的事。”   “嗯?”   北川捏捏易拉罐,有点疑惑。   尹向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对着北川将自己隐瞒好几年的心事说了出来:“容御有一张照片,我五年前就见过,是一个女孩子,当时我还吃醋来着,可不敢问,就一直默默留意着,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南笙,是容翎的女朋友。”   莫名吃了好久的醋,她的记忆当然深刻。   ------题外话------   二更十点。   先公布一下粉丝前五名。   墨月玄舞。   我的自由式。   雨潇源曦。   虾米男神。   猪猪侠。   这几个记得进正版群,截图,把地址发我邮箱。   还有五名幸运粉丝,二更的时候我具体再说一下,时间不够了,先发文。   ☆、第三十七章 容義的心事   “他喜欢南笙?”   北川摸摸脑门,要是这样的话可热闹了,以他三哥对南笙的占有欲,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打一架吧。   尹向依想了想:“不清楚,应该不会吧。”以容御的克制力,就算以前有过喜欢也早就掐灭了。   “南笙五年前出现过乌云镇,而且也差点出过事,我觉得应该和这个有关。”   尹向依很理智的分析,而且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她后来也就不吃醋了,反而关注南笙与容翎的感情。   “你说的就是她吧,我还真想认识认识她,好羡慕他们。”尹向依这会有点喝多,“你知道吗,我们四个曾同一时间出现在一条巷子里,有时候我还想,如果我遇到的是容翎,南笙遇到的是容御,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北川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打量了她一眼说:“我不了解容御,但是我了解容翎,就算你们错开了,容翎还是会爱上南笙的,大不了是一处弟弟抢嫂子的戏码。”   想起曾经容翎和太子的对抗,北川现在还觉得头疼。   尹向依笑笑,“可能吧。”   “不过你也不用羡慕他们,现在是好了,几年前那两人也没少折腾,比你们要惨烈的多。”   “再来一瓶?”   北川看她快喝光了,又递过去一瓶啤酒,尹向依坐起来毫不客气的接过,起来,喝了一口。   “你还真是放心,不怕喝多了,我对你做点什么?”   北川勾着嘴角看她。   尹向依哼唧一声,“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吗?”说完,她看看自己的胸。   操,北川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你特么真喝多了吧。”   尹向依没看他,接着喝酒。   北川摇摇头,指着对面的房间说:“我去睡觉了,客房在那,别走错了啊,我告诉你,我的定力可没御哥哥好,小心真把你吃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尹向依捏着一个空易拉罐砸过去,北川一躲,空瓶子骨碌碌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反正明天你收拾。”   说完,北川抬脚走了。   他并没有再开导尹向依,也没去指责她爱人的方式不对之类的,因为说了也没用,感情这东西还是要自己真正的明白了才行。   好好的姑娘,真可惜了。   北川躺在床上,啧啧两声,蒙头睡觉。   …   容翎折腾到尽兴,已经来不及接容義了,中途他给容御打了个电话,完美的安排了任务。   南笙气的咬他一口,“混蛋!没正经的!”   容翎吸了一口气,掰过南笙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老婆,你越咬我越兴奋,要不再来一口。”   “你要不要脸了!”   南笙拽过被子蒙他脸上,利落的下了床。   容翎在被子里闷闷的喊了两声:“老婆,救命啊。”   “老婆,有人要谋害你老公。”   “老婆,你在哪啊。”   “…”   玩到最后也没人理他,容翎扯过被子坐了起来,屋里哪还有南笙的影子。   无聊的呼了一口气。   闷死他了。   南笙最近已经适应了容翎的反差,在公司,前一秒还是不近人情大总裁,下一秒就会反弹成耍无赖的臭流氓,这变脸的速度,绝对比北川还专业。   这两天南笙有点食欲不振,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回家,容翎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想带她去医院,南笙还不愿意。   摸摸她有点消瘦的脸,容翎心疼的皱眉,“老婆,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南笙拍了下他的手,“都说是你那天顶到我的胃了,这两天才没胃口,医生问怎么回事,难道我要说是因为老公做的?”   容翎眨巴下眼睛,这个理由让他无比的头痛,“老婆,你不满也不能胡说啊,我再厉害也顶不到你的胃吧。”   “过两天就好了。”南笙将下巴搭在桌子上,不愿意去医院,就是个食欲不振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吧,不去就不去,那你想吃什么,我今天都由着你。”容翎亲亲她的脸,宠溺的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只要看见南笙心情就特别好,心情一好,那些止不住的*就开始沸腾。   这种感觉,从爱上她的那一天起就没退却过。   容翎难得这么体贴。   南笙眼珠转了一下,“要不,晚上我们带小義去吃火锅?”   “听你的。”   容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容御这两天也在北城,说是来度假,可很少看见人,打电话没人接,容翎也就懒得叫他了。   一家三口来到火锅店门口,南笙突然止住了脚,顿时脸色一白,捂着鼻子朝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老婆?”   “妈妈?”   容翎和容義同时出声。   南笙走远了两步,松开鼻子呼出两口气。   “不喜欢这个味道?”容翎疑惑挑眉。   容義紧张的脸也跟着白了。   他妈妈不会生病了吧。   南笙摆摆手,连戏了两口气站了起来,容翎搂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老婆,你这个月好像没…”   南笙惊愕,抬眼看看他。   容翎笑,“老婆,你不会是有了吧。”   他们已经当过一次爸妈了,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容義急得挠挠脑袋,他阿爸爸妈妈在低嘀咕什么啊。   “我看看。”南笙从来不记得自己的小日子,想翻出手机找记录。   “晚了两天。”容翎出声,南笙的经期一向很准,他一直记着,只不过这两天也是因为她食欲不振的事忘了,现在想起来,自然脱口而出。   南笙咬咬唇,这么说来的确很有可能了。   “老婆,我们去医院吧。”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生了什么病?!”容義急得不行,一听到要去医院,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妈没事。”   南笙笑,弯腰想抱容義。   容翎伸手,拦住了她,揉揉他的脑袋,“还不确定,可能是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容翎还是开心的,虽说他不愿意再让南笙生孩子,但若是来了,他也乐的接受。   她老婆为他生的,容義有弟弟妹妹了,也就不再黏着南笙了,挺好的事。   “容翎,还没有影的事,别胡说。”南笙笑着打断他,低头在容義的脑门上亲了亲,“不管有没有弟弟妹妹,小義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儿。”   容義像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怕他心里有落差。   这句话正戳进了容義的心里,他抬头看看南笙,的确没有欣喜之色,反而是怀疑以及不安,在确定南笙眼里的情感是真诚而不是敷衍之后,他才笑了。   “妈妈,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   南笙牵着他的手。   火锅没吃上,几人来到了医院,结果如二人猜测的一样,南笙真的怀孕了。   医生在问南笙要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容義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爸爸妈妈都很高兴,可只有他不高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就他和爸爸抢妈妈,如果再来一个,他妈妈陪他的时间就更少了,爸爸不喜欢他,会不会更喜欢肚子里的这个?   这个孩子肯定得留着的,容家家大业大,多一个孩子,未来容義的担子也会轻些。   再有一个原因,容翎一直也想弥补当初没有陪南笙生产的遗憾,而南笙则想弥补当初没有看着容義长大的遗憾。   从医院出来,容翎一直很兴奋,搂着南笙生怕她磕了碰了,眉梢眼角都藏不住对她的爱惜与宠溺。   “容翎,今晚你先自己睡好不好?”南笙轻声说。   容翎顿时不满,“不行,我保证不碰你,我做的到的。”   南笙掐了他一下,“没看见你儿子不高兴啊,我想和他聊聊。”   容翎皱眉,想回头,南笙拽了他一下,“你不懂他的心思。”   “多大的男孩子还闹脾气。”南笙就知道他这个态度,对孩子一点耐心都没有。   亲了亲他,“听话,回去吃完饭,我先和他聊聊。”   这问题必须快点解决,不然心事藏久了,就成了芥蒂,南笙本来就对容義有亏欠,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聊完了就回房睡,他睡觉不老实再踢到你。”   “嗯,知道啦。”南笙笑,先将大的哄好,南笙就松开了容翎,一直牵着容義的手上车。   晚饭是在九龙湾吃的。   容義吃完饭就去写作业,话一直没少,容翎坐在南笙的身边,瞅瞅楼上又看看她,“都多大了,不用太惯着他。”   南笙掐了他一下,“那是我儿子,不用你管。”   怕辐射倒她的肚子,容翎没有开电视,懒洋洋的将头倒在她的腿上,到处试探的摸摸,“老婆,你说这一个会不会是个女儿?”   可别再来个臭小子了。   南笙笑,“你喜欢女儿?”   “本来不想让你生的,大概是最近太频繁了,措施都不顶用了。”   “真不容易,您还知道频繁呢。”   “正好我修养几个月,养精蓄锐。”容翎一本正经的说。   南笙噗嗤一笑,对他的厚脸皮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我就是想,再有一个怎么也该是女儿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看着她长大,似乎就看见了你的成长过程,多有趣。”   这样他就了解她老婆的全部了。   南笙安静一会,低头看着他道,“我听容義说,我不在的那三年,你经常带着他去各国的古玩市场转悠,也是因为想了解我?   ”   容翎没想到这个话题被翻了出来,脑袋朝她的怀里拱了拱,随后闷闷的说:“是啊,我一直都记得你说我们是两种人,说我不了解你,所以我想,是不是等我真正了解你了你就会回来了,去古玩市场,看着那些人那些东西,我就在想,你曾经一头埋在古董里的样子是什么样,你为什么喜欢它们,想体会你的世界。”   还有一个原因,他还幻想着能遇到她,让他看到容義,然后他在高傲的来一句,南笙,这是我的儿子,和你没关系。   可惜,一次没遇上过。   “容翎,谢谢你。”   南笙抓了抓他,谢谢他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也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家,更谢谢,他一个人将容義养的这么好。   容翎久久的沉默,只是抓着南笙的手越来越紧。   能有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容義在楼上写完作业就开始发呆,过了一会,他给陆小航发了一个信息。   “你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吗?”   陆小航回的很快,“小義,你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后面是一个委屈的表情。   容義绷着脸,迅速的打字,“回答我的问题。”   陆小航:“当然不想啊,有了弟弟妹妹,就会抢我的玩具,还会抢我的吃的,还要我去让着他,不过…”   “不过什么?”容義皱眉。   陆小航:“我妈妈说,有了弟弟妹妹,以后我们犯错误的时候就可以推到他们身上,而且,等我们长大的时候,还能凑上一桌麻将了。”   “…”   容義嘟唇,关了电话。   陆小航就是个蠢货,问他一点用没有。   咚咚。   “妈妈?”容義抬头,发现他妈妈正靠在门边冲着他笑。   一直堵着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南笙走进来,从身后拿过一个小玩具,这是她昨天买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他。   是一只小蜜蜂。   容義眨巴两下眼睛,南笙摸摸他:“宝贝今天不高兴了吗?”   容義脸红,摇摇头,“没有。”   “今天还讲小蜜蜂的故事好不好?”南笙弯腰哄他说。   容義点点头,爱不释手的拿着那个小蜜蜂,这正是南笙这两天给他讲的故事中的主角。   收拾了一下,容義爬上床,南笙拿出故事书,先是看他一会,她低声说:“宝贝儿,讲故事之前我们先聊聊天?”   “嗯,好。”   容義大概知道他妈妈要说什么,低头抿着唇。   “你是担心有了弟弟妹妹,妈妈和爸爸就不喜欢你了是吗?”   容義抬眼看她。   “你为什么这么想?”南笙趴在床头看着他,   “我们班上有几个同学就是因为家里有了弟弟妹妹,照顾不过来,将他们扔给了自己奶奶或者外婆。”容義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南笙哦了一声,接着说道。   “妈妈其实很遗憾没有陪着容義长大,小義也是知道这一点对不对,所以你嫉妒,你觉得我会陪着的这个没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会分走对你的爱,会慢慢的忽视你对不对?”   容義窘迫,因为他的心情都被他妈妈说破了…   南笙摸摸他的脑袋,“小義,妈妈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妈妈不管你爸爸怎么想,总之小義就是我最爱的孩子,谁也超越不了的。”   容義敏感,心事又重,但凡南笙粗心一些,都不会发现他这些微妙的心思。   可母子连心,她亏欠他,也心疼他。   “人没有不偏心的,奶奶就偏心爸爸,妈妈,你现在保证有什么用。”   心事被说破了,容義赌气的说。   南笙笑了,上前搂住他,“对,妈妈也会偏心的,但是妈妈只偏心容義。”   南笙伸出手掌,在容義好看的小脸上弹了義下,“来,我们击掌。”   容義吸了吸鼻子,终于有了笑脸。   他从床上爬起来上前搂住南笙,主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说:“妈妈,这样会不会对弟弟妹妹不公平?”   妈妈会不会觉得他自私?   “少的那分,让他们的哥哥来弥补。”   南笙眨眼。   容義眼眸一弯,围绕在心头一下午的阴霾似乎瞬间的散开了,他好喜欢现在的妈妈。   屋子里传来母子俩咯咯的笑声,容翎靠在门边轻勾了下唇,转身离开。   ------题外话------   关于幸运粉丝,名额不够啊,我数了一下,排除重复的,除夕那天一共三个粉丝留言。   小妖宝贝。   baby轩轩。   回忆只能忆不能回。   这三个宝贝儿若是想要礼品,就加正版群,发订阅截图然后给我地址。   外加还缺两个,感兴趣加群,可以讨论一下。   O(n_n)O~   ☆、第三十八章 把不把我当男人!?   那日过后,南笙又开始了养猪一样的养胎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这一胎比较能折腾,南笙闻味道就吐,基本上吃不下东西,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容翎和容義的斗争也结束了,俩人时不时大眼瞪小眼的,都免不了一阵担忧。   “要不,让奶奶过来吧。”   最后容義提意见说,妈妈怀孕的事还没告诉华菁,因为爸爸说什么前三个月不稳定,奶奶年龄大了,折腾不起。   可现在看南笙难受成这样,容翎也犹豫了,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也不知道华菁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妈刚回去,还是等两天再说吧。”   南笙从浴室吐完出来,拿毛巾擦了一下脸,就倒在了沙发上,胃里不舒服,浑身都没劲。   “老婆,不行就打掉他吧。”容翎坐过来又心疼又生气的说。   他好不容易把她老婆养胖了点,才几天又折腾回去了,怀容義的时候明明没这么辛苦啊。   南笙无力的踹他一脚,“胡说什么呢!过几天就好了。”   容翎垂眸,叹口气说:“有没有想吃的或者喝的?”   南笙现在闻不了味道,什么味道都能刺激她大吐一场,所以九龙湾这两天已经不开火了,吃什么都是容翎亲自买回来的。   就这样,她还是吃不进去。   心疼的蹭蹭她的额头,南笙笑,“现在不想吃什么,容義今天放假,你带他出去玩玩吧。”   我哪有心情啊。   容翎不满,可没等他说,容義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妈妈,我今天要画画,不想出去玩。”北城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这一年南笙都带他去过了,玩什么已经不能吸引他的兴趣了。   南笙看这难得统一表情的父子,忍不住笑,揉揉额头说:“我没事,真没事,医生不也说了吗,过一阵就会好了。”   “过一阵是多久?”容翎不满的往后看看,看看她的肚子眼神有点奇怪。   “你别打他的主意,我这属于早孕反应,和孩子无关。”南笙下意识的捂肚子。   “那你就吃点东西。”容翎没好气的瞅她肚子。   就算不打掉,等他出来他也得揍他一顿。   “…”   关于吃东西这个问题,一直到晚上还没有落实,无论是重口味的还是平淡的,南笙都吃不进去,就算吃进去还是吐出来。   容翎无奈,最后逼着她喝了一杯果汁,是这些天她唯一能吃进去的东西。   南笙上楼休息去了。   容翎坐在楼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华菁,他母亲再怎么不靠谱,也比他有经验。   电话是容先生接的,估计怕容翎再因为屁大点事就把他老婆拐走,说什么也不把电话交给华菁,还一脸警惕的问他什么事,最后说明白了情况,容先生只告诉了他一句,等着。   “…”   容翎挂了电话之后,又接连打了两个,无非是询问一些医师和营养师之类的,怎么能让南笙有胃口吃东西。   这一通行为下来,容翎老婆怀孕的事也就算走漏了风声。   。   容御一直没离开北城,在郊区的一个风景山庄度假,白霜霜也在那,打着要接触彼此的旗号,她不闹不吵的,容御也没有撵她,免得华菁又在他耳边念叨着。   白霜霜是喜欢容御的,不光光冲他的家世还有外貌,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男人能给人一种特别踏实的安全感,这是很多富家子第身上所没有的。   白家和华菁的关系一直不错,前几年她母亲还曾打过容翎的主意,不过被她拒绝了,因为她小时候见过容翎,那个人太傲了,他不会看上她的,这一点她心中有数。   可容御完全不同,她觉得她可以努力试试。   容御晨跑回来,白霜霜咬唇,拿着一个白毛巾走过去递给他。   她的头是低着的,有点害羞。   容御顿了脚,看看她,接了过来。   “你今天要去见容翎吗?”   白霜霜主动的说。   嗯?   容御擦擦额头,停下来看她,“你怎么知道?”华菁的确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准备点东西送过去。   白霜霜被他看的脸有些红:“我,我听华伯母说的,她说南笙姐姐现在吃不进去东西,告诉我一个偏方…”   容御哼笑了声,“她倒是不见外。”什么都和人家说,八字没一撇呢,真逼他娶她?   “你是个大男人,一个人去总归不好的。”白霜霜犹豫了下,一语戳重了要点。   还真是这个道理,虽然有华菁的嘱咐,可他就这么大喇喇的去关心自己的弟妹,容翎那小心眼不揍他才怪。   “吃过饭,我带你去买东西。”容御对她说完,抬脚朝屋内走进去。   华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白霜霜高兴的半天没回神,拍拍自己的脸,温度再次升腾。   容御没有再理会门口站着发傻的那个女孩,在他眼里白霜霜就是个小女孩,安静,能忍,也挺聪明的,他不知道她会一直这样还是只能装这一个阶段,用华菁的话说,他都三十多了,是啊,三十多了,已经没有人能勾起他的冲动与激情了,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当然,他的生活也不需要那些,他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累了,乏了,可以有个舒心的怀抱让他搂一下,也可有个让他能喘口气的地方。   尹向依其实给过他这种感觉,很轻松让他很牵挂的感觉,但是…   容御解这纽扣的手一停,想到什么,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回头看看刚走进门的白霜霜,的确很乖巧,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他也可以满足华菁的愿望,娶了她。   容御的心里活动一般人是猜不透的,就像尹向依,花了五年多的时间,也没有彻底的弄懂他,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懂得遍体鳞伤。   她知道或许是自己的方式错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做,放弃吗?试过了,根本就做不到。   在北川的公寓里醉生梦死几天,已经耽误了无数的工作。   这一天北川实在忍受不了,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又砰的甩上。   “尹向依,你想死是吧。”   北川一脚朝沙发上的人踢过去,尹向依正趴在沙发上打着盹,身上穿的还是他的衬衫,刚刚盖到臀部,他这一脚下去,正好把她的衬衣弄起来一个边,露出一个黑色的底裤。   “我操!”   北川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尹向依你他妈的内裤也要穿老子的,是不是等我上了你呢。”   “新的。”   尹向依被他吵的坐了起来,身子往下一滑,拿个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北川笑,“失恋了,脸都不要了?!”   尹向依头疼的揉了两下,“我又没有换洗衣服,不穿你的光着吗?”   “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北川哼唧两声,掐起了她的下巴。   尹向依眯眼,有点苍白的脸色突然勾出一抹笑容来,“不介意*的时候我喊你御哥哥,你就上吧。”   操!   北川捏着她的下巴用力的一甩,“贱吧你就。”   “嗯,不要脸了。”尹向依低头,无所谓的说。   命都不想要了,要脸做什么。   北川闭着眼睛,连吸几口气,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   “老子绝对要给自己颁一个年度最仁慈导演奖。”   “嗯,我给你颁。”尹向依垂着头说。   北川觉得自己绝对是被气笑的,往后面的沙发一坐,眼珠动也不动的盯着尹向依。   他怎么就这么衰,非要捧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玩意。   尹向依不知何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随意的盘着,其实这个女孩真挺耐看的,脑子聪明,长的也没毛病,还有天分,唱歌也好,演戏也好,样样都挺像回事的,可怎么就在感情那过不去呢。   如果她没有遇到容御,如果她读了大学,如果…   算了,这个时间上哪有如果,北川盯累了,对方也没抬眼看他,若不是那双长睫毛时不时眨一下,他真怀疑她睡着了。   “尹向依,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吗?”北川皱了下没,努力的斟酌自己的用词。   尹向依没回答,可身子动了一下。   北川搓了下手,指指地上的影子说:“尹向依,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别说容御了,我都看不上你,当然,我说的不是喜欢的那种看上,可作为一个女人,你起码得有吸引男人目光的本事吧?”   “…”   “一个女人最大的魅力是什么你知道吗?”   北川见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往后面仰了仰。   “你见过南笙吧?不,先不说南笙,就说圈里的,木紫,你知道为什么人家混得风生水去的吗?”   “不就潜规则吗?”尹向依这回倒是配合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靠!”北川觉得这话没法继续了,“你也可以潜啊,别人不说,有本事你先潜了我,你不得问我愿不愿意吗?先别说潜规则或者实力,操,老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呢。”   北川都被她的话给打岔跑偏了。   尹向依呵呵一笑,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气场,自信,对吧。”木紫她知道,的确很有本事的一个女人,走到哪都自带光环的。   “对,终于开窍了。”   “我不自信吗?”尹向依蹙了下眉。   北川叹气,“一个女人自信的地方不光光是在事业上,还有感情,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谁能爱你?”   尹向依挑了下眉,有点迷茫。   北川看看她,将桌子上的两个杯子拿过来,扣在桌子上,又拿过一个茶壶杆,他比划说。   “我给你打个比喻,如果说感情是一个担子,比如它,那这两个杯子象征着陷入爱情中的两个男女,爱的多一些那个,他承受的就重一些,反之,爱的少,身上的东西就轻一些,这个你明白吗?”   尹向依点点头,看着那个有点偏坠的茶壶杆默默出神。   北川笑,:“这还不是你目前的情况,你的感情是这样,你把属于自己承担的责任以及你自己本身的重心都压在了容御的身上,你不自信,你想掌控他,你一点点逼迫他给你更多的安全感与自信,你渐渐的成为了他的背负,感情变成责任,爱人变成负担,到最后不是容御炸了就是他把你甩出去了。”   随着北川的话落,他手下的那只杯子也颇然破碎。   尹向依看着,最后又捂上了眼睛,“我也不想这样的。”   北川说的对,容御的确是累了,所以他把她甩出去了。   北川见她懂了,也长呼一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他,你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也不想活了?”   “…”   “你是不是想过从这里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还会让容御一辈子处于后悔当中?”   “…”   尹向依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有他妈什么好哭的,说话!”   北川咆哮,站起来一巴掌甩在她的脑袋上。   “是!我想过!怎么着了,我不是没跳吗!”尹向依也站起来,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开了什么开关似得,理直气壮的吼。   “没出息的玩意,去收拾,一会和我去拍个广告。”   “…”   “你说什么?”   “没听错,下午有一个广告拍摄,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已经在现场了。”   “我不…”尹向依想说她不去,大不了赔违约金,可北川下一句就堵住了她的话。   “你去拍,我就告诉你怎么追回容御,就你这智商没有人出招就等着吃人家喜糖吧。”   尹向依动摇的看看他。   “信不信随你,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不去,就等着解约吧,失恋加失业,你可以去跳楼了。”   北川无所谓的说,看看手表准备离开。   “等等,我去。”尹向依咬唇,朝北川喊道。   “但是你的招管用吗?”   容御那个人有点油盐不进的,她有点信不过北川。   “是人就有弱点,你爱来不来。 ”北川摆摆手,砰的关门出去了。   下一秒,尹向依的手机里发过来一个短信,是通知拍广告的事宜与地址。   尹向依低头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掐了掐自己因为宿醉发疼的太阳穴。   北川说的对,自杀是最蠢的行为,容御愧疚也是一时的,过不了两年,他就会忘了她,抱着另一个女人过幸福的日子。   所以她不会那么做,她想追回他,即使追不回,她也要时时出现在他面前膈应他。   工作不能丢。   如果丢了,她不会再遇到北川这么好的老板了。   尹向依也不是傻的,下定了决心之后,就收拾整齐的朝片场赶过去。   这个广告是北川临时替她接的,一个服装品牌的代言,场地在户外,尹向依走过来的时候,北川朝她看了一眼,也不算意外,严肃的指了指助理的方向,示意她开始工作。   如果在他那么费心的一番开导之后,她还是走不出来,他也不用留她了。   这一只广告拍了两个小时,尹向依在场地后面卸妆,顺便和助理聊聊天,得知她们是今天被北川叫过来的,住的地方是公费的一个宿舍。   “依姐,川导对你真的不错,你知道吗,就这个代言,是他特意为你争取来的,都没走公账。”   “什么?”尹向依擦着脸,有点惊讶。   不走公账,就说明这次代言的费用不用给公司提成的,除了上税的,都落入她腰包了?   助理羡慕的挤挤眼睛。   “说我什么坏话呢?”   北川的声音从助理身后穿过来,小助理吓了一跳,连忙笑着打招呼。   北川挥挥手。   “走吧。”他看着尹向依。   “去哪?”   尹向依回过神,看看自己没来得及换的衣服。   北川摸摸脑袋,抱着胳膊说:“答应你的事啊,不想去随便,我还乐得轻松。”   “去,去,当然去。”尹向依这会心情好了点,连忙挤了个笑,开始换衣服。   “尹向依你他妈是不把我当男人还是不把自己当女人啊。”   “我里面穿着呢。”   尹向依疑惑的瞅瞅他,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帘子后面。   其实这都是拍戏拍习惯了,里面穿一套紧身的,外面穿戏服脱衣服都方便,也不用太背着人。   不过,她的确总忽略北川是男人的事实,导演,男人,有时候还真是俩感觉。   换完衣服出来,尹向依又问北川一遍要去哪,对方只是摸摸下巴说:“去吃饭。”   吃饭?   “对了,准备点礼品吧,对孕妇有好处的,你去买,我等你。”   ------题外话------   今天没有二更了,身体不舒服,鼻子出了一上午的血,舌头破了,嗓子也肿了,呜呜,大过年一直码字都没来的及走亲戚,估计是上火了…   ☆、第三十九章 北川叔叔   九龙湾。   南笙刚睡了下午觉,还没睁眼,容翎就凑到她耳边蹭了蹭,“老婆,起来吃点东西吧。”   这成天的不吃饭,他都要心疼死了。   南笙迷糊的嗯了一声,想从床上坐起来,隐约听到外面有些声响,南笙看看他“妈来了?”   容翎摇头,“是容御,带着那位姑娘来了,说是妈的吩咐,正给你熬什么止吐的偏方呢。”   南笙挑了下眉,笑着斥他,“有客人你不叫我。”   而且还让人家姑娘给她熬偏方?   容翎弯下身子替她穿鞋,南笙想躲,又被他抓回来套上,“在我眼里,什么事都没有我老婆睡觉重要,是华夫人告诉她的方子,不然我还信不过呢。”   “把你美得,没准人家真成你嫂子了。”南笙叹口气,挣扎不过就由着他的动作。   当初怀容義的时候容翎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因为肚子太大,她不方便弯腰,所以无论是穿鞋拖鞋还是洗澡穿裤子,都是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点点滴滴这样的事很多,她当时都成了习惯,也很少会在意。   直到分开,她才明白这些东西有多难的,有多让她想念。   不是所有男人都做得到这些的,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叫做容翎,还没感伤完,容翎的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个气氛:“嫂子照顾弟妹不是更应该吗?”   南笙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我们下去吧。”   “先准备个手帕吧,我觉得那个味道……”容翎有点犹豫。   “没事了,我这会感觉还好。”   而且华菁能将这件事交代给白霜霜应该就是满意她的吧,没准她以后真的叫那姑娘嫂子呢。   容翎能将厨房交给白霜霜也是抱着一丝希望,这和这个人会不会成为他嫂子的事无关,实在南笙最近吐得太严重了,只要能有效,让他叫什么都行。   不过下楼时,容翎还是紧张的看着南笙,这味道太怪了,真没问题?   南笙也闻到这个味道了,想屏住呼吸的,可吸了一下,没反应,她又吸了两口气,有点甜甜的香味?   还真没吐?   容翎不可思议的看她,南笙笑,二人刚下楼,一个穿粉色围裙的身影就跑过来:“南笙姐姐好。”   “霜霜。”看她这样子,南笙也不好意思称呼她大名。   白霜霜赶紧擦了一下手,笑着对她解释:“我按着华伯母的吩咐给您煮了点汤,南笙姐姐要不要先尝尝?”   白霜霜说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比上一次见要开朗的多。   “好啊,闻到这个味道还真感觉饿了。”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南笙也没好意思客气,捏了捏容翎的手,跟着白霜霜朝餐厅走过去。   容翎不放心,皱眉瞅了一眼,控制自己没跟过去。   客厅里容御正和容義在聊天,这小子的眼珠正不断的到处乱转,明显也担心南笙,容翎上前拍了他脑门一下,“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啦,在学校就写完了。”容義不满的朝他嘟囔。   今天周五,他放学早,又惦记着妈妈的身体人所以早早就在学校把作业写完了。   问完这个话题,容翎就不再管他,看看容御勾唇说:“你什么情况啊?”   一劲把人往他这带,这是打算认了?   容御抬眼看看他,没说话。   你牛逼。   容翎动动唇,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容御感情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也了解点,前一阵还纠缠不清呢,现在说断就断了。   这一点上,他的确比他狠心,他觉得无论南笙怎么作,他都狠不下心不要她,他还想让她黏着他呢。   这人和人还真不一样。   不过容御是个闷骚的主,心里怎么想还真不好说。   没你牛逼。   容御抬抬眼皮,回了个无声的口型,这也算是俩人从小打到大的默契了,动动唇就知道对方说什么。   容御嘲讽这眼神绝对不是夸他的,应该在说他过去寻死觅活的那一阵。   仰头看看客厅的天花板,容翎决定先不搭理他,等着南笙的反应,只要不吐了应该就是见效了。   过了一会,还真没听到动静。   容翎有点坐不住了,但是白霜霜在,他过去不方便,余光瞅瞅容義,小家伙动了动,和容御说了句,我去看看妈妈。   然后从沙发上跳了下去。   白霜霜这个汤味道挺怪的,可偏偏南笙喝进去了,连她没呕没吐,白霜霜松了口气笑了:“太好了,我听华伯母说,只要您喝进去没吐出来就是有效了。”   南笙点点头,觉得胃里暖暖的竟一点也不恶心了,“用什么熬的,虽然不好喝,可喝完挺舒服的。”   白霜霜高兴的点头,“很简单的,主要的是生姜,用生姜煮水,然后再放几样食材,出锅的时候加些红糖。”   “对了,这个是方子,南笙姐姐你每天喝一碗,这一天都不会吐的,还会暖宫,对孩子有好处。”白霜霜递给她一个提前写好的方子。   南笙被她左一句南笙姐姐又一句南笙姐姐叫的有些不舒服,总能让她想到电视里那个被追捧的神仙姐姐,可这会胃里的恶心感真消退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想了想,也就由着她了。   心情不错的又喝了点,容義跑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妈妈,你这是好了吗?”   这么怪的味道也能喝进去?   “应该是好了。”南笙看着他眨眨眼,放下了汤盅。   容義眼睛一亮,“妈妈,那你想吃东西吗?”   妈妈好几天都没吃饭了,容義期待的说。   “宝贝儿,哪有那么快啊。”   南笙说完,白霜霜也跟着笑,羡慕的看看南笙。   几人在客厅坐了一会,见南笙的状态好多了,容翎也跟着轻松了不少,一劲问她想不想吃东西。   南笙和白霜霜聊天,在话题被打断三次之后,她摸摸肚子,点头说:“空空的,还真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容翎迅速的接了一句。   孕妇为大,几个人都关心的目光让南笙顿时有点尴尬,看看白霜霜和容御,笑着对容翎说:“你做主吧,我也想看看这偏方的效果。”   “妈妈要多吃点。”容義跟着补充。   几个人笑。   容御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走的意思,白霜霜自然也跟着留下,时不时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有种飘飘的,她以后真的能成为容家人吗?   不过这两次她发现一件事,想嫁进容家,和南笙打好关系是必然的,因为容翎听她的,而华菁又特别宠容翎,容御似乎对这个弟妹也挺关心的?   这会的气氛很好。   白霜霜一个人暗自打着小盘算,容御和容義玩五子棋,容翎则是拉着南笙看菜谱,“老婆,挑几个,一会还有人过来。”   “谁?”南笙抬头,总觉得他这这语气有点不怀好意呢。   容翎亲亲她的脑门,“刚刚北川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带个人过来。”   “…”南笙嘴角抽抽,大概猜到他要带的人了。   “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不过我还没回复,你要是闲闹就把他们都轰走。”   容翎宠溺的说。   若不是看南笙想吃东西了,他才不让他们来添乱。   “别啊,哪有把客人往外轰的,来就来吧,别打起来就行。”   南笙眨眨眼,觉得她老公坑哥也是一把好手。   “他们敢。”容翎抓着她的手指亲了一下。   刚刚见南笙吃了一块糕点没有吐,他这会心情正好着呢。   尹向依拎着一堆东西从超市出来,北川替她拉了下车门,开口说:“快点吧,时间不早了。”   “是要去容翎那?”   尹向依摘了眼镜,将购物袋放到腿上,“没错,不过一会你可别直呼人家容翎,南笙的,我都是要叫三哥的。”   尹向依笑,“我哪敢,这不就背后说一说嘛,对了,那我叫什么?”   北川皱眉,“你认识人家吗?”   尹向依摇头。   只见过两回,不算认识。   “那就光打招呼,什么都不用叫。”北川说完,又不放心的看看她,“一会你不会犯虎劲儿吧?容御可能也在。”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那里挺热闹的。   “不会的,我不傻。”尹向依拎了劲购物袋,那是容翎的地盘,她得多大胆啊,要是把那俩人得罪了这辈子她都没希望了。   北川点点头,随后靠了一声,“你他妈买这个东西干啥?!”   “它?”   尹向依低头抽抽柠檬。   “你嘴里叨咕的容翎最讨厌那玩意。”   “可它止吐啊,你不说南笙怀孕了食欲不振吗?我特意查的,这些都是孕妇吃了有好处的东西…”   尹向依咬唇。   “行了,这么着吧。”   北川挥挥手,启动了车子。   尹向依其实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在北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似乎被瞬间被手里的柠檬汁泡过了,酸的发苦。   容御在,那么那个女孩就应该在,这是要成为一家人的节奏吗?   如果是她识趣,就不应该再参一脚,可她不甘心。   对,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潇洒自在的搂着新欢,和一家人甜甜蜜蜜,而她就要品尝一个人被抛弃的痛苦。   购物袋在手上拧了无数圈,到地方的时候,尹向依白皙的手背上已经绞出几道青紫印,北川停好车,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没说话。   九龙湾的气氛因为南笙有食欲这件事直线升温,除了仆人的进进出出,还时不时的有笑声传来,走到门口,尹向依顿了一下,身子停在那咬了咬唇。   北川没让她退缩,直接拽着她进了客厅。   “北川叔叔。”   容義最先看见北川,笑着打个招呼。   “…”   ------题外话------   二更十点。   ☆、第四章 他大概闲出屁了吧   容義这一嗓子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僵滞了几秒。   南笙看清楚跟在北川后面的人时,视线忍不住朝容御的方向扫了扫。   没看出任何变化。   “三哥,三嫂,小義,好久不见哦。”北川说话依旧是那个调调,不等别人回答,他又一惊一乍的道“哎呦,二少爷也在,好久不见。”   容御抬头嗯了一声,紧着又是面无表情。   想让他有点反应,好像真挺难。   “这是尹向依,我现在捧的新人哦,来,向和三哥三嫂问好。”北川将一直在他身后的尹向依拎了过来。   尹向依手里拎着东西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便恭敬的行了一见面礼。   “哎,不用客气。”南笙见她有点紧张,还行这么大礼,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叫我南笙就好。”南笙笑笑,打量的看看北川。   北川已经不客气的扒了一个橘子开吃。   “这些都是一些开胃的东西…”尹向依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眼前南笙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把这一切都看穿了,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此时的尹向依和之前给她剪大头贴的时候有点不一样,这感觉有点说不上来,南笙没让这尴尬持续下去,将她手上的东西交给仆人,就招呼她坐下了。   尹向依选择了北川的右面,因为在她对面,坐的是容御。   头不抬眼不睁也能看见的地方,   南笙笑笑,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北川在周旋着气氛还算可以,就连白霜霜都能时不时的和他聊几句,就餐的地点不在九龙湾的主宅,走过去的时候,北川掐了尹向依一下,凑到她耳边说:“今天你不许看容御。”   什么?   北川咬牙,“你再这么没出息谁也帮不了你。”   “…”   “今晚你就负责和南笙说话,别人一眼都不要看,就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   尹向依咬唇,她的目的不就是在容御的眼前晃吗?   北川伸出一指在她腰上戳了一下,“做不到我们现在就走。”   尹向依立马挺直了腰,吸了口气,“能,大不了就像拍戏那样呗。”   北川看她两秒,竖了竖大拇指。   能想通就行。   “感觉他们好般配啊。”   一直没说话的白霜霜突然用一种羡慕又感慨的语气道,目光狭蹙的看着后面。   容翎和南笙是走在前面的,容御闻言看看她,也没往后面瞅,平淡的说:“看着点路。”   “呦,我也这么觉得。”北川看着白霜霜吹了声口哨。   “…”   白霜霜脸皮一红,紧跟着容御离开。   尹向依眯眼,磨牙,最后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这感觉相当压抑。   从没有过的压抑。   若换做以前,尹向依肯定会扑上去,去抓容御,去晃着他,实在不行就脱衣服勾引他,总能让他看她一眼,或者说点什么。   可现在…   尹向依听话的不去看容御,望着不断送到眼前的菜,自己坐的如同一个木头人。   容翎一直像护犊子的看着南笙,她根本搭不上话,别说聊天了,容義还小,她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如果不盯着北川看,她余光只能看到白霜霜那双白皙的小手一会为容御添纸巾,一会托着下巴看他。   妒火燃烧。   心中涨涨的疼。   好碍眼。   好想将手里的叉子飞过去!   那是她的男人!   可她不敢。   这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如果那么做了,眼前的三个男人会统一战线灭了她。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尹向依闭了闭眼睛,随意的叉起一块食物塞进了嘴里。   不同于下面心思各自的几个人,南笙这一顿饭吃的挺开心,因为她闻到这些味道居然没恶心,也没有想吐:“我觉得应该给妈打个电话,这个方子的确有效果。”   容翎刚点头,就见管家走了过来,“你先和他们吃,我去接个电话。”   “好。”   容翎走了,屋内的气压顿时轻松不少。   “南笙姐姐,你要坚持喝才行   。”白霜霜关心的说道。   “嗯,霜霜,还要谢谢你呢。”南笙笑着对她说。   白霜霜连连摆手,脸都红了:“不用不用,我只是代劳。”   “三嫂,我们向依也有出力的,就你眼前的那盘菜,是她想出来,我转告厨子的。”北川眨巴着眼睛,一脸邀功的样子。   “哎,谢谢你们啦!都这么客气,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南笙卖乖的说,一颦一笑既让人舒服又有种大气在里面。   不得不说,现在的南笙很有当家主母的气质。   容御一直低头,眼皮都没抬起来过。   “三嫂,你这口头的感谢太没诚意了,糊弄小孩子呢?”北川挠挠脑袋,厚着脸皮。   南笙噗嗤一笑,“那你有什么建议?”   北川推推尹向依,“这丫头一直崇拜您呢,有机会让她来陪你解解闷就行。”   咳咳。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尹向依呛了一下,连忙喝口水压了下去。   南笙正抬眼看着她,黑眸水亮水亮的。   “没问题,正好我最近闲的无聊。”南笙挑挑秀眉。   “南笙姐姐,我没事也可以找你聊天吗?”   “可以啊,你们不嫌无聊就行。”   一顿饭就这样干巴巴的收尾了,连点火星都没有,白霜霜就像一只小白兔,而今天的尹向依则是像一只小绵羊,除了刚开始的几眼,视线就没在容御的脸上扫过。   哎,这都算什么事啊?   回到客厅的时候,南笙趴在容翎的肩膀上,“容翎,为什么我有种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今天都要被那两个女人的目光射穿了。   容翎搓搓她的脸,“要不要我给你买个箭。”   “买箭干嘛?”   南笙抬头,疑惑的说。   容翎笑,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动作:“看谁不幸福就射谁。”   “讨厌呢你,当丘比特啊。”南笙推他一下就忍不住笑,还总裁呢,越来越没正形的。   吃过饭北川就带着尹向依离开了,容御没有走,反而带着白霜霜在九龙湾的宅院里一圈圈转悠着,最后停在一角落点了一颗烟。   白霜霜坐在距离他不远的长凳上,低头踢着石子。   “你有心事?”   “你怎么还不回去?”容御回头看她。   白霜霜抿唇,“不敢。”   也不好意思。   “今天不回去了,你去客房休息吧。”容御扬头,吐了一个烟圈。   “我等你一起回去。”   白霜霜小声说。   今天北川带着的那个人她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在酒店喊他的人,新出道的小明星,尹向依。   长的还可以,可气质不行,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   不过,容御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如果没关系,为何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容御没有再管白霜霜,低头吸了一会烟,手指在衣领下面的口袋处摸了摸,又放下叹了口气。   那里,有一张照片。   今天他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这张照片还回去的,总放在他这里也不是个事。   可一直没找着机会。   算了,再挑时间吧。   容御将烟掐了,转身朝白霜霜的位置走过去。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从九龙湾离开过去了两天,尹向依没找到再遇见容御的机会,她问北川,对方只说时机没到。   再问,他就不告诉她了。   尹向依有点没底,再这么下去,没准真的能吃到喜糖了。   好在这几天的工作都在北川,听说容御也没离开北城,她才算松了口气。   “尹向依!发什么呆呢!笑!笑!听不懂吗?”   片场的导演一嗓子将尹向依从神游中吼回来。   “对不起。”尹向依拍了拍脸,打算重新来。   今天拍的是一套宣传片,为新剧拍摄的,也不知道剧组怎么想的,把战地挪到北城,时间也提前了。   这个导演不是北川,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胖男人,脾气火爆,但是挺专业。   通过一条的间隙,北川从场地的另一头晃过来,递给她一瓶水,“一会专心点,争取一条过,陆导很专业,虚心点别再溜号。”   尹向依喝了口水,点点头。   “老子快赶上你助理了,靠。”北川回过味,咬牙说了一句。   尹向依笑,“顾不起你。”   “就和我贫的能耐,早点拍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再溜号只能回酒店蹲着了。”   “到时候别后悔。”   “你不说时机没到?”尹向依眼眸亮了一下。   “三天了,可以了。”北川瞅瞅她,见时间到了,转身离开片场。   北川说带她去个地方就是去见容御,确切的说在他眼前晃,用北川的话说,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围着你转,习惯见到你就扑,那么当有一天她不围着你转,不朝你身上扑的时候,心里的那种落差感就会出来了,这虽然和爱无关,但是他们只能从这种微妙的落差中下手,让容御一点点的感觉到不适,不舒服…   容御的行踪挺不好跟的,北川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费心费力帮尹向依是为了什么。   不图她人,也不图她钱的。   最后靠在车边想了良久,他只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闲出屁了吧。   ------题外话------   今天本来想万更,但是下午被家人拽着说话说俩小时,晚上,又被人拉着聊俩小时。   估计你们体会不到我的崩溃。   明天尽量万更吧。   ☆、第四十一章 容義谈恋爱了?   华菁下了飞机,就将纱巾围在脸上,东瞅瞅西看看的,见没有异样,拉着行李箱迅速往出走。   她是背着容先生出来的,因为心里实在放心南笙和容翎两个,听说这胎的反应大,南笙整个人已经瘦了两圈,华菁在家等了两天之后,实在是坐不住了。   那可是她的宝贝孙子或者孙女啊。   还没出机场,华菁的电话响了,她将行李箱拉到人少的地方,放在脚边,低头去掏电话。   “你在哪?”对面是容先生有点生气的声音。   华菁将脸上的围巾往下拽拽,干笑两声“我出来逛街。”   “呵,那怎么有人和我说在北城的机场看见你了。”容先生慢悠悠的说。   什么?   “哪个缺德鬼说的!”,华菁眼睛一摘,眼眸里顿时能喷火了,她好不容易出来的,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都说了容御也在北城,你说你着什么急,去了也是给人家添乱……”容先生在另一头不满的喋喋不休,华菁则是探索的朝周围看,难不成这老家伙的人一直跟着她呢?   机场这会的人挺多,华菁正不耐烦的听对方唠叨呢,就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速度还挺快,难不成他们就是跟着她的人?   “我呆几天就回去。”华菁拿近了电话说,“我不看着点不放心,外一这俩人受不了折腾把孩子打了,我怎么,哎哎哎,干什么呢!”   华菁正想敷衍住容先生,余光就看见朝她过来的这两个男人拎着她的行李箱就往出走。   靠!   是小偷!   “你们给我站住!”华菁扔下电话就去追,那里头的东西都不算值钱,可关键是有她给容義买的玩具,还有给南笙的补品,都是在北城买不到。   “来人啊!有小偷!”华菁边喊边跑,手机从大衣兜里掉出来,里面还有容先生紧张的怒吼:“怎么回事!”   一阵混乱中,两个高大的男人拎着行李箱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机场一个出手帮助的都没有,华菁累的直喘气,怒火中烧的都忘了她在北城还有俩儿子。   她看看周围,突然脱掉了高跟鞋,扬手就朝不远处砸过去,也不知道砸没砸到人,反正有人惊呼,都朝华菁看过来。   “帮我抓住那俩小偷,那俩人是小偷!”华菁又吼了一嗓子,果然有好奇的人想试图去拦那俩人,可对方早有防备,推开人群就开始跑。   “快!拦住他们!”   “啊!”   “大姐,别追了,他们有同伙。”   机场的保安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哪了,周围叽叽喳喳有几个自称好心人的在说话,华菁气的目光在周围巡视一圈,然后拎起手边的一个消防栓就要追过去。   “啊!”   一声惊呼之后,华菁顿住了,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就像看到了奇迹一般。   光幕里,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突然出现,对方带着黑色的墨镜,一手一拎着一个男人,脚下还带着一个行李箱,啪的一声,她将那两个男人重重的推到地上,笑着对华菁说:“这位姐姐,你看你的东西少了没有?”   华菁还拎着消防栓,光着脚有着愣。   对方笑笑,摘了墨镜在周围看了一圈,将她的鞋子捡了回来:“地上凉,快穿上吧。”   “哎,谢谢你啊。”华菁跳着脚穿鞋,心里还有点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女人看着也就和她儿媳妇南笙一样大,居然叫她姐姐?   对方没先回答她这个问题,抬手打了个电话,一直没出现在机场的保安才姗姗来迟,说明情况后,那两个人被带走了,而华菁手上的消防栓也被这里的工作人员拿走了。   “这个电话是您的吗?”尹向依见时间差不多了,从人群后面挤过来。   “哎呦,是,是,是我的,姑娘,真谢谢你啊。”华菁在一次道了谢,也算是进距离看清了对方的五官。   “哎,你,你不是欢喜公婆里面的那个…”   华菁没事喜欢看看电视剧,尤其是狗血的偶像剧,所以看清尹向依就觉得脸熟,一时还往了名字。   尹向依笑,对她比划了一个嘘,然后低头带上帽子和眼镜,“您要去哪,我送您。”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我给我儿子打电话就行。”华菁这会儿总算想起来她还有儿子的事实,“不用客气的,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再说。”   “那行,正好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不用,举手之劳。”尹向依接着客气,温声软语的,让华菁盯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和善。   多好的姑娘,演戏好,身手还好,关键是还乐于助人,比刚刚那些假惺惺的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一定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华菁在心里琢磨着。   跟着尹向依上了保姆车,二人算是越聊越投机,见华菁眉飞色舞的说她来看儿媳妇和孙子,刚刚箱子丢了有多着急时尹向依眼里有一丝羡慕划过。   她没想到容御的母亲这个样子的,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严肃,反而很平易近人,不过也对,她现在的身份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您不说,我都没想到您有孙子了,这看着没比我大多少啊。”   “哎呦,我大孙子都五六岁了。   ”华菁脸上笑的像花儿一样。   尹向依也跟着笑。   二人说了一会,华菁主动说:“一会一起吃个饭吧,真没想到之前在电视上见过的人突然出现我面前了,说什么也得套套近乎。”   尹向依被她逗笑了,“我还是个新人。”   刚说完,华菁的电话又响了,就这么一会,除了容先生还有容御和容翎,轮着翻给她打电话,看样子是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尤其是容翎,知道了她的行踪吼着让她下车。   华菁本想请这姑娘先吃饭的,这下有点犹豫,要不要带回家去?   安全起见,她刚刚半个字都没提容家。   “估计家人都担心了吧,快回去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姐姐想聊天随时找我都行。”尹向依恰好缓解了她的这一尴尬。   “那真不好意思了。”华菁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和尹向依互留了联系方式,就迅速的下了车。   目送华菁上了一辆车子,尹向依挥挥手,让司机开走了。   走了大约十分钟,北川拉着车门坐上来,笑着看看她,“身手不错呦。”   尹向依身吸两口气,看他一眼,“你要是天天和他在一起也会被逼着学两招。”   这个他当然是指容御,北川吹了个口哨,上下打量她一眼,“难怪他放心你常年混迹在酒吧呢,早知道就不用托了,效果能更好点。”   他都没想到,尹向依居然一招搞定。   尹向依弹了弹手里华菁留下联系方式,看着北川说:“这点小动作容翎不会发现吗?”   如果被拆穿了她以后更难进去容家了吧。   北川靠在坐位上晃了晃脑袋,“他现在才没心思追究这些。”   “那是他妈,他能不查?”尹向依看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有点不满,反正到时候坑的是她。   “知道了揍我一顿呗。”   “…”   “为什么不让她请我吃饭,就这么离开?”尹向依又赌气的说。   北川摸摸脑袋,啧啧两声,“我觉得你真应该去修个学位,补补脑子,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   “你今天就让她把人情还回来了,以后还怎么接近?放长线掉大鱼,你就要端着,让她以为,嘿,这姑娘好啊,高风亮节,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的。”   “都不求回报了再接近不是更奇怪?”   尹向依垂了垂睫毛说。   “不会的,像华夫人这么爱面子的不会愿意欠别人恩情的,你就是要让这份情越拖越久,越欠越大,到最后一拍巴掌,嘿,以身相许吧。”   北川说的有点不着调,可尹向依的确有点心动,跟着他咯咯一笑,点头道,“好像有道理。”   “不介意让你膜拜膜拜。”北川嘚瑟的指指自己的脑袋。   这件事的下文,还真如北川料想的一样,他被容翎胖揍了一顿,而华菁,想方设法的要邀请尹向依吃饭。   得知尹向依是北川的艺人,和他们有来往之后,华菁更是放开了,暗道两个人有缘,差不多每隔一两天都会给尹向依打电话,让她来九龙湾聚聚,但对方都以拍戏忙婉拒了。   南笙心中有数,也都是笑笑而过,没去插手别人的事。   她最近情况好多了,恢复了正常饮食,脸色越来越好,南笙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漂亮,果然不假。   皮肤白了,眼睛亮了。   “老婆,什么时候能到三个月啊。”容翎站在她身后,额头抵在她的后脑勺处蹭着。   南笙噗嗤一笑,靠在书妆台上看着容翎,“你一天能不能琢磨点正事,没发现现在容義都不愿意搭理你了吗?”   容翎低头盯她一会,随后仰头想了想,“为什么我觉得这小子最近不对劲呢。”   “嗯?怎么不对劲了?”   南笙一听这个,有点紧张,她怎么没发现?   “你儿子好像恋爱了。”   容翎冷不定来了一句。   “容翎!”   南笙气的朝他胸口垂了一下,“你有没有点正事!我儿子才多大,你就污蔑他!”   容翎被她挠痒痒的力度抓的直笑,“老婆,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有儿子就不要老公了?我污蔑他一个臭小子做什么?”   “再说,他都六岁了,马上一年级了,不小了。”   “你六岁就会谈恋爱啊!?”南笙推开容翎,坐在椅子上还嫌弃的看他一眼。   没正形的。   容翎语噎,这个他还真不会,本来就是一个想法闪过,随意一说,没想到南笙反应这么大,倒是把他的劲给勾出来了,拉开了椅子坐在南笙旁边,打算找点根据出来。   “容義每天都按时上学,准时回家,之前因为担心我身体还一直早退几回,这几天好不容易安生了你还这样说,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儿子?!”   不得不说,南笙在护着容義的时候特别有母亲的味道。   容翎无奈的揉揉眉心,低声说:“老婆,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   她老婆怀孕呢,真气着就不好了。   南笙瞪他。   “不行,你必须给我说明白,事关我儿子的名声。”   容翎低声笑,随后捏了捏她因为不满皱起的小鼻子,“你没发现他最近盯着电话的时间变久了吗?”   “…”   “这能说明问题?”   “你儿子不喜欢发短信,可是最近他写完作业就猫在自己的房间里发信息,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表情还挺高兴,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   这么一想,还的确是。   容義自从知道她不会再离开他之后,和发她信息的次数明显就少了,一般都是腻歪在她身边呆着,很少捧着电话玩。   “他那是怕撞到我,才喜欢窝在房间里的。”南笙还是替容義辩解,“再说,聊天不一定就是女生啊,还有六岁的孩子懂什么恋爱。”   容翎六岁的时候还玩洋娃娃呢。   “嗯,我老婆说的对。”   “…”   “把你闲的。”   “嗯嗯。”   容翎还是配合的点头,一副我老婆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南笙瞪他,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还真是够无聊的。   不过关于容義有没有谈恋爱这一话题,虽然让南笙当笑话听了,可在晚上看到容義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观察。   她儿子最近有变化吗?   好像没有啊。   还是那么的帅。   嗯,个头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精神也不错。   “妈妈,我脸上有东西吗?”容義发现他妈妈第六次看向他的时候,嘴里正叼着一块糖醋排骨,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宝贝儿别噎到。”   南笙关心的说了一句,低下头。   容義愣愣的将排骨吃了进去,心里有点受宠若惊。   妈妈现在连吃饭都要担心他了?   偷着看看容翎,对方正在笑。   “…”   “都好好吃饭,南笙啊,来喝点这个汤,养血补气的,我看你这次的气色就没怀容義的时候好。”   “谢谢妈。”南笙接过来,用勺子喝了一口。   华菁满意的点点头,“我看这胎没准就是个女孩,怀女孩就能折腾。”   容義抬眼瞅瞅华菁,“哎呦,还是我大孙子乖,在妈妈肚子里就乖,特别安静。”   “嗯,半天都不愿意动一下。”想起这事,容翎也嘀咕了一句。   “我儿子从小是安静的美男子。”南笙总结性的发言。   噗。   容義忍着没让自己呛到,不去破坏那叨叨不绝的三个大人。   这会儿饭桌上的气氛难得的温馨,都是说当初怀容義的趣事,再和现在这一胎对比,华菁似乎也抛开了心中的那点隔膜,没提分开的那三年。   如今容翎和南笙的生活是让人羡慕的,也是她一直期望的,有些事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聊了一会,华菁又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头痛的说:“也不知道你哥的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再过年都直奔三十五了。”   “…”   几人瞬间安静。   华菁吃的差不多了,瞅他们一眼,“得,就猜到你们会这个德行。”   “等他回来我亲自问他。”   容御没离开北城,白霜霜也没离开,走到哪跟到哪,就像一个小尾巴。   但气人的是华菁来一周了,这家伙却一次都没过来,问什么也不说,给白霜霜打电话,也没问出什么实质的,无非就是容御不撵她走,她就觉得有希望。   这么软绵的一个性子,她还真有点担心,这白霜霜能拿捏的住她儿子不?   别反被利用了还不知道。   华菁是一边欣喜一边头痛。   容御的假期其实快结束了,今天早上出去跑步的时候,他顺手将随身带的那张照片塞到了枕头下面,想着今天过去九龙湾一趟,把照片还给南笙。   早就该物归原主的一件东西了。   ------题外话------   二更十点。   ☆、第四十二章 始乱终弃?   今天要去见华菁,白霜霜起的很早,在房间里用了早餐,她打算出去走走。   在北城留了半个多月,也和容御也朝夕相处了半个月,可结果…   还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就像她昨天对华菁说的那句话,容御没撵她,她也愿意跟着他,就像别人眼里的小尾巴一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白霜霜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快要离开了,他们见面的时间就会少了,容御真的不会眨眼就忘了她吗?   路过容御的房间里,白霜霜往里面看了一眼,门留着一条缝,屋内没人。   这个时间应该去晨跑了吧?   白霜霜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   容御的房间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干净整洁,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唯一吸引白霜霜的,就是这满屋子都属于他的味道,深吸一口气,似乎感受到属于他的那种浓浓的荷尔蒙,面红心跳的。   这些天她对容御的生活规律很熟悉,知道这个时间他不会回来的,看看时间还早,白霜霜先是在客厅坐了一会,拿着他喝水的杯子看了看,然后又朝他的卧室走过去,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放着,床单干净的似乎一点灰尘都找不到。   白霜霜笑,拍了拍脸转悠了两圈,先是打开了他的衣柜,清一色的灰,黑,绿,都是他长穿的款式。   关上衣柜的门,白霜霜的目光又落在他的床上,眼珠转了转,轻手轻脚的躺了上去。   好闻的味道。   啊,舒服。   白霜霜自在的伸了个懒腰,想象着以后她和容御躺在一张床上的情景…   啊,羞死了。   白霜霜幻想了一下对方的那双大长腿,顿时觉得体内血液发涨,心慌慌的想坐起来。   她真是太不害臊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白霜霜连忙拍了拍脸,起来整理床单,她刚刚滚了一下,都滚出印子来了。   手忙脚乱的收拾一通,白霜霜扯了扯枕巾,刚想松一口气,就发现白色的枕头下面露出一个发黄的边。   她皱皱眉,伸手拿了出来…   像是一张被水泡过的照片,后面的白底一圈红一圈黄的,白霜霜疑惑,将照片翻了过来。   啊!   是她!?   这张脸的辨识度太高,即使有点青涩和模糊,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南笙?   容翎的老婆。   容御的弟妹?   白霜霜震惊的将照片翻来覆去的看,还是南笙!   天啊。   这照片应该是七八年前拍的吧,容御留着南笙的照片做什么?   随身携带的?   他喜欢南笙?他的弟妹!?   白霜霜觉得这个信息量太大,从容御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   不过,她还是随手抓了一个服务生吩咐说:“去将楼上的房间清理一下。”   “可是那位先生吩咐过…”不让人进他的房间。   服务生犹豫的话没说完,白霜霜突然挤出个笑:“我们今天要离开一天,去收拾吧。”   “好。”服务生点头去了。   白霜霜吐了口气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敢在容御年前耍小聪明,虽然她将床收拾了,可容御回来还是能一眼看出变化。   不过出乎她意料,这一上午都挺平静,快吃午饭的时候,容御在白霜霜的门口敲了敲。   “你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走?”   “你要离开北城吗?”白霜霜抬头看他问。   “明天。”   “我也明天回国。”白霜霜起身收拾东西,“本来我订的是今天上午的机票,不过华伯母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觉得我不去可能不太好,所以改签了晚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些天也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白霜霜这个态度无疑让容御有点烦躁的心平缓了些,如果不是想安生几天,他也不会让白霜霜一直留在她身边,这事越拖下去越不好处理,可现在一看,这女孩似乎心里挺有数的。   “没事,走吧。”容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并且主动替她拿了行李。   这次之后,他短时间内都不准备再休假了,趁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也好。   白霜霜作为结婚人选其实没毛病,之前他还动摇过,但是再认真考虑过后,他还是决定等一等。   。   二人到了九龙湾,一起吃的午饭后,容翎陪着南笙去睡午觉了,客厅里只有华菁,容御和白霜霜。   华菁拉着白霜霜,劝她今天留下来住,明天和容御一起飞回去。   眼见白霜霜有些动摇,容御敛了下眉突然说:“让她回去吧。”   “什么?”   华菁和白霜霜都有点发愣,容御抬头看着她们握在一起的手,:“人家一个大姑娘,总留在这对她名声不好。”   容御轻描淡写的解释让白霜霜脸一白,华菁顿时怒了,“你什么意思!名声不好这半个月你早干嘛去了!”   “容御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妈从小到大就这么教你的吗?始乱终弃,带着人家姑娘晃了半个月,现在说名声了?”   华菁撒起泼来一般人受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样样不带差的。   容御觉得头疼,也挺好笑的,“我做什么了,她手我都没摸过,就算晃了半个月也都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没单独相处过。”   “感情你在诓我们啊,你看不上人家早说啊!现在这算什么事!?”   “容御,这么多年的纪律你都白学了吧!?就这么对待人姑娘家,霜霜哪里不好了!你说!你说出来!”   华菁高昂着嗓门。   容御有些地方像容先生,不喜欢和女人争辩,华菁也就是拿捏了这一点,可劲的斥责。   “早说你同意吗?不是你说不接触接触怎么能知道合适不合适,如今接触了发现不合适了,您又想让他负责,华夫人?”楼上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容翎正慢悠悠的晃下来。   华菁眯着眼睛瞪他俩,“你俩合计好的?”   “没,您继续,我还要楼我媳妇睡觉呢。”容翎走到吧台倒了杯水,抬脚上楼了。   容翎这一打断,华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搂着白霜霜说:   “我不管,霜霜我是认定了。”   “霜霜今天别走了,就住这。”   “…”   “您认谁都行。”   容御看了她们一眼,长腿一撂,从沙发上站起来。   话以至此,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惹不起躲得起。   “容御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让你父亲给你上级打电话,说你摔断了腿,要退伍修养!”   “…”   “华伯母,不要为难御少爷了。   ”白霜霜眼圈发红的说。   正常来说华菁也不想这么逼容御,可白家对她有恩,而且她看着霜霜也不错,还喜欢她儿子,这多好的事,一举好几得。   容御现在的职位并不低,可华菁说的上级确实少数中能替他做主的,低头哼笑了两声,容御头也没抬的走出去。   “放心吧,他一会会回来的。”华菁捏了捏白霜霜的肩膀。   “嗯。”   白霜霜点头,脑海里想的却是上午她看到的那张照片,和容御离开度假庄的时候,她又偷偷去看过,照片不见了…   他是因为喜欢南笙才不喜欢自己?   华菁说的不错,容御没有走,尽管他心情不好,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最后他来到了容義的学校,蹲守了一下午,到了放学时间,才接了容義一起回去。   “二伯,你心情不好?”   容義摘了脑袋上的鸭舌帽,仰头打量容御一眼,“就你聪明。”容御对他笑,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二伯什么鬼?”   “姑姑说的,我要叫她大姑,叫你二伯。”   容義眼睛里带着笑意接着说,“其实姑姑还说了一个称呼,可以叫你二大爷。”   “…”   容御噗呲一笑,用力的揉揉他的脑袋,“就逗我开心吧你。”   容翎的小家伙。   “…”   容御很少笑,而且只有在和容義相处的时候才会有不一样的一面,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流露出和容翎一样抽风的特质。   伯伯的心事没有对容義说,不过回到家,他自己就发现了,又是逼婚一事。   白霜霜到底被留下来了,反正客房多的很,又不是和主卧一个方向,容翎和南笙也没发表意见。   但是吃完晚饭,都快要休息时,南笙见华菁站在走廊搂着白霜霜不知道偷偷摸摸在说什么。   她没好意思偷听,但是好像看见华菁给白霜霜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疑惑的皱皱眉,南笙回房。   容翎正在开电话会议,她没打扰,安静的坐在他对面,听着容翎时不时碰出的几个字,特别的享受。   “想什么呢?”   容翎挂了电话就看南笙深思的模样。   南笙挠挠额头,“老公,妈对你逼婚的时候也这样吗?”   想当初华菁也是不喜欢她,硬要逼他相亲的,还差点就直接包半证件了。   容翎没想到话题被她拽这么远,轻点了下头,“怎么了?”   南笙笑,坐起来说:“我在想,妈逼婚的手段都有什么?”   ☆、第四十三章 容御喜欢南笙姐姐!   容翎没迅速回应南笙这个问题,心思转了转,确定不是她老婆给他挖坑之后,淡定的说:“容御结婚需要打报告的,如果他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   所以华夫人只能像现在这样威逼利诱的,没法来强的。   “好吧,那是我想多了。”南笙揉揉额头,坐了起来,容翎见状,放下手机和电脑坐在南笙的旁边。   “老婆,你这两天什么怎么样?”   “还好啊。”南笙看他。   容翎低头看看她,又在她腰上揉了揉,“明天,我可能要出差,和我一起去?”   南笙就觉得他刚刚问那个问题有点奇怪,原来是要出差,笑着说:“你要去多久?”   “一周吧。”容翎摆弄着她的手指,这一趟是必须去的,如果不是拖不下去了,他也不想这个时候走,对于这个孩子出生以及生长,他想要全程的陪着南笙。   “一周,你就自己去吧,又不是一年。”南笙说完,又不放心的问:“有危险吗?有危险就别去了。”   容翎笑了,“正常公事,就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才一个多月,不吐的情况下,我都可以围着九龙湾跑两圈了。”南笙调皮的说。   容翎被她逗笑了,伸手在她鼻子上弹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竟然一点不舍的他的表情都没有。   回到客房的容御没睡觉,反而是换了一身衣服,来到楼上的健身房跑步。   和每天坚持晨跑不一样,这会的他只是想通过排泄汗水来发泄身体里的不满情绪,无论是在家人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他都不习惯有过多的表情。   懒得敷衍,懒的笑,什么时候憋不住了,会语出惊人的来一句。   用华菁的话说,他就是一个主意特别正的闷葫芦,从小就没有容翎讨喜,但是却比容翎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去部队,他就去了,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生死沙场都经历了无数回,华菁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折腾完容梓新就是容翎,折腾完容翎又开始惦记他?   结不结婚,和谁结婚真有那么重要?   他真是想不通女人的想法。   容御跑了一会,擦擦汗,又重地上举起一个哑铃,容翎这个健身房修建的不错,运动,休息,娱乐,规划的井井有条,一看就符合他那个喜欢享受的风格。   过了一会儿,容御放下哑铃,对着门口的方向说:“有事?”   “…”   “是我…”   白霜霜手里拿着一瓶水,从门口的方向晃了进来。   容御看着她没说话。   从她来到门口他就知道了,这么一会,怎么也得有二十分钟了。   容御现在穿的是黑色的背心,运动短裤,因为刚刚运动完,背心的布料都贴在他的脊背上,勾勒出健硕优美的弧度,白霜霜只抬眼看了一下,脸就腾的红了,捏着水瓶的手,有些发紧。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男人流汗会这么美,这么性感。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有,白天的事,我想和你道歉,华伯母对我很好,我很感动也不想违逆她,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容御停下了动作,看着白霜霜,没说什么,思绪却有些飘远。   这女孩低头垂眸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见,可这画面却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曾几何时,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像个粘人的尾巴,说话都不敢看着他,他以为她是天生胆小,没想到那个人狠起来,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要喝水吗?”等了一会,容御没说话,白霜霜咬牙抬头就发现容御在盯着她手里的水瓶看。   容御也猛然的回神,这才察觉自己居然走神了。   看着她手里的水想也不想的接了过来,拧开喝了。   “你……”   “怎么?”容御皱眉。   白霜霜搓搓手,稳住了自己,低声说:“我想和你聊聊,明天我离开了,不知道这一走还有没再见的机会。”   容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闪神的关系,口很渴,将瓶中的水都喝了进去之后,才再次回复淡定,今晚的白霜霜也有些不寻常,但他以为是他下午说的那些话的关系,没有再多想。   “等我换个衣服。”容御没有拒绝她这个要求,把话说明白了也好。   白霜霜笑,“去我房间吧,这么多天,我一直没为你做点什么,啊,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想做顿饭给你吃。”   容御浓眉一皱,有点犹豫。   “时间不早了。”   白霜霜有些尴尬,“是我唐突了。”   “算了,这会才八点也不算晚,你出去等我一会。”容御看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吃饭就吃饭吧,这个点华菁都还没睡,若是看见白霜霜这样子,指不定又闹什么样。   白霜霜很高兴,吸了吸鼻子转身就跑出去了,说是回房间等他。   为了避嫌,白霜霜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容御抬脚走进去还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菜香。   这年头,女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多,没几个会做饭的,尤其是豪门大家族里面,所以白霜霜说给他要给他做饭的时候,他只当做一种表达,压根没往味道上面去想,现在一看,倒是他小瞧这姑娘了。   白霜霜准备的是两菜一汤,菜谱是从华菁那里要过来的,据说容御最爱吃的。   “要喝点什么吗?”白霜霜将最后一道砂锅鲜菌汤端上桌,抬头问容御。“不用了,白开水就行。”容御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两菜一汤还有一甜品,难道的主动问她:“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白霜霜脸红,随后点点头:“是啊,甜点和汤是我下午就开始准备的,其实也不确定你会不会过来,炒菜是刚刚做的。”   容御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正常。   白霜霜垂眸闪了闪,低头摆餐具。   什么若是想打动一个男人就先打动他的胃?   一点用没有。   “你不吃?”   “我晚上不吃饭。”白霜霜坐在容御的对面,腼腆的笑这说。   容御点点头。   虽然被她盯着吃有点尴尬,可他答应了又不能反悔,低头尝了几口,又喝一口汤之后,容御抬眼看向白霜霜,“味道不错。”   “喜欢就好,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做做饭,研究研究菜谱。”白霜霜不好意思的笑。   容御低头挑了下眉,“以后娶你的男人估计很幸福。”   “……”   白霜霜僵了一下。   “不是有话说吗?现在就说吧。”容御放下餐具。   白霜霜视线飘忽了一下,低头:“其实也没什么事,还是等你吃完再说吧。”   “那好。”容御手搭在桌子上,似乎要起身离开。   白霜霜仰头,“等一下。”   “容御,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不,你真觉得我们不可能?”   容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快了,还是运动过量了,居然有点晕,他站那停留了一会,沉声说。   “我们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华伯母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我觉得,或许你可以给我个机会,我会很听话的。”白霜霜咬唇说道,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大概能感觉到,容御应该喜欢那种听话的女生,不吵不闹的。   容御听她这么说,回头看看她,目光有些冷:“我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你说什么?”白霜霜没有来的心慌,对上容御的目光突然有些胆怯,他知道了?   容御没在说话,抬脚欲要离开。   “我知道喜欢谁!”白霜霜突然大声的说。   容御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从他的后面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我知道你喜欢谁,可是你们没有结果的,我想你心中有数,我可以帮你。”   白霜霜不知所谓的言论与举动让容御有几秒的发懵,他站在那浓眉紧锁一起,心里越发的烦躁,身体越发的燥热,头也越来越昏沉。   呵。   他刚刚猜的果然不错!   反手将背后的白霜霜拽了过来,“谁让你这么做得!”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在这里如果没人给你撑腰,你敢对我下药!?”容御突然一声咆哮!   白霜霜嘴唇一颤:“我不知道,什么下药?”   “你怎么了?不舒服?!”白霜霜再次朝他扑了过去,摸着他开始发红的脸。   “是那瓶水?还是饭菜?”容御眯眼,用力将白霜霜扯到一边去。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等我,我去叫医生。”白霜霜从头到尾都像不知情一样,一会紧张一会担心的,说完这句话又朝门口跑过去。   容御扯扯领口,血液里像有无数蚂蚁爬一样燥热的发痒,似乎要找到什么狠狠的发泄,他不是不经人事的男人,这种情况,或者中了什么药,他一清二楚。   而今天能不能出去了,他也一清二楚,华夫人,长道行了啊!   都能对自己儿子下药了!   白霜霜明显也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这么淡定,硬着头皮跑到门口,她用力的晃了晃,随后声音都在抖:“容御!门,门被锁了。”   “……”   容御呵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她一样的走过去,用力的拽了两下,果然,锁住了,还是从外面锁的。   “容御,你是不是……”白霜霜瞪着眼睛说,紧接着就啊了一声,她看见容御已经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倒是没有危险,可…   容御在窗台摸了摸,湿腻腻的又收回手,撵了撵,是油…   白霜霜轻脚走过去,“容御,我喜欢你。”   女孩温温软软的话,在搭配从窗外吹过来的凉风,让容御瞬间变得头脑昏涨,他砰的关上了窗户,回身,低吼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白霜霜手一松,裙子瞬间滑落在地,雪白的皮肤,黑色的胸衣,细细的腰,虽然和他熟悉的那个人身材不一样,可陌生的躯体,在这种环境中,更加刺激他的感官,容御似乎能听到那名为理智的弦拨动了一下,药效拱了上来,他低头,用手指抹了抹,有一滴鲜红的液体染在手指头上。   白霜霜见状,欣喜压过了害怕,抬脚就朝他的身上扑过去,“容御,我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只要他要了她,她就进定容家了。   容御手捏在鼻子上,仰头深吸了口气,心思的确有一点动摇,要了她也没什么,娶了她也没什么。   只不过…   他想起这两天频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身影,他有一丝担心,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又换了一种策略,如果他真的娶了别人,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白霜霜趁着容御这会没反抗,垫脚吻上了他的唇,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眼前的人似乎变了一个人,容御心思一动,手指一抓,想将对方的最后一件衣服扯了下来,然而,在对方的舌头伸进他嘴里是,容御身子一僵,猛然的推开了身上的人,想也不想的从身后的窗户下跳了下去。   一阵巨物落地的声响。   白霜霜身前一凉,嗷的惊叫了一声,没顾上穿衣服就朝窗外看去。   窗台上的油渍被刮掉了一块,白霜霜冒着即将滑下去的危险,白着脸往下看:“容御!容御,你在哪!容御,你没事吧!?”。   “容御,你应我一声,我错了,对不起…”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除了风声与黑暗,什么动静都没有。   白霜霜喊了一会,想到什么连忙套上了衣服往外跑。   门还反锁着,白霜霜着急,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在锁孔那插了半天才插进去,打开了门,她飞奔着朝主客厅那里跑过去。   华菁每天晚上都有看八点档电视剧的习惯,而且还喜欢在客厅看。   白霜霜披头散发跑过去的时候对方果然坐在那,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她也没来的及看,一嗓子吼过去,“华伯母!不好了。”   “…”   “你,你…”   “怎么了这是?!”华菁是第一个回神的,吓了一跳发现是白霜霜,还这个样子,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先回房。”华菁对白霜霜挤了挤眼睛,拍拍身旁的容翎。   没错,是容翎。   白霜霜脸都快白了,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容翎会坐在那,回过神,立即低头整理了下衣服。   容翎挑了下眉,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了两步,他回头对华菁说:“一会南笙回来,你告诉她我回房等她。”   若不是因为南笙出去散步,他也不会坐在那看那些骗眼泪的狗血剧。   “知道啦,你媳妇丢不了。”华菁摆摆手,有些心急的撵他。   白霜霜此时的心可谓是七上八下的,容翎说什么她都没听清,连忙跑到华菁的身边哭着说:“对不起华伯母,容御跳下去了,呜呜,跳下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喊半天没有人回应,怎么办啊!都怪我,呜呜…”   “什么!”华菁听到这马上急了,“跳下去了?从楼上跳下去了?!”   白霜霜点头,哭的眼泪一劲的往下淌,“呜呜,是,华伯母,快让人找啊。”   华菁有点木,整个人都傻了。   这可不止是三楼啊,她还往窗户和地上抹了油的…   “谁跳下去了,怎么回事?”已经离开的容翎又倒退回来。   不悦的拧眉,“华夫人,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本来也没想多管闲事,可回头一瞥,这俩女人都快抱她团哭了。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华菁看着容翎,顿时绷不住了,哭嚎的声音说,“三啊,快派人去找你哥,你哥从三楼跳下来了。”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擦擦眼泪,就朝门外跑。   “回来!”   容翎低吼了一声,瞅瞅华菁又瞅瞅白霜霜,“究竟怎么回事!别说三楼,就是六楼,他跳下去也出不了什么事!”   容御的身手白霜霜不了解,华菁是了解的,单纯跳楼她不可能这个反应。   白霜霜头低的更别扭了,哭的一耸一耸的,华菁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不想和容翎说实话又不得不说实话。   容翎手插在兜里,对着管家说:“把门关上,除了三少夫人,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出去,也不准任何人进来。”   南笙?   南笙不在别墅里?   白霜霜听到这话瞪圆了眼睛。   “南笙姐姐在哪?”   容翎没理她,可华菁明显也想到了,和白霜霜一对视,脸腾的白了!   “三啊,快,快把南笙找回来!”   容翎目光一紧,华菁顿时嚎了出来:“快啊!你哥被我们下药了,还从三楼跳下去了,窗台被我抹了油!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快找人啊!”   这人要是还有理智还行,就怕他受伤了再乱跑,碰撞到南笙就不好了!   怀着孕呢。   华菁的担忧没有白霜霜那么深,她是以防外一,可白霜霜不同了,见容翎脸色黑沉的瞪着华菁顿时也大着嗓门说,“你们快点啊!容御喜欢南笙姐姐!”   这要是撞到…   ------题外话------   这误会大了。   (^_^)   要二更吗?   哈哈哈,二更十点,尽量不迟到。   ☆、第四十四章 我老婆也是一孩子呢   华菁只听咣的一声,白霜霜就被容翎一个眼神吓的蹲坐在地上,顺带掀翻了桌子上的杯具。“容翎!”   华菁大吼一声。   “等一会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容翎眯起了眼睛,他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黑沉可以形容的,只不过没时间和她们算账,说完,人就消失在客厅内。   门外的冷风吹进来,华菁打了一个寒颤,“华伯母,我没有好胡说!”白霜霜哭着说。“哎呀,快找人吧。”华菁明显也被她的话打乱了心神,就这么一会,就出了这么多乱子!   华菁从客厅跑出去了,白霜霜后悔的咬咬唇,从地上站起来,也朝门外跑人的。   晚上九点。   偌大的九龙湾瞬间灯火通明,仆人进进出出,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   南笙今天晚上觉得胸闷,和容翎坐了一会,见他一直有公事,就和他说想出去走走。   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还有人跟着,容翎没犹豫的点点头,说忙完了就下去等她。   九龙湾的占地很大,修建的也挺漂亮,南笙在一位仆人的跟随下,在花园里溜了一会,就坐在了长椅上。   “三少夫人,冷不冷?”   如今是冬天,还是晚上呼一口气都冒着白雾。   南笙笑着摇摇头,深吸口气,“不冷,孕妇都是易热体质。”   仆人也跟着低头笑笑。   “三少夫人,这次月子您可要好好养养。”   “嗯?”南笙仰头看她,光滑的小脸有点疑问。   仆人搓搓手,在原地走了两圈,“都说月子病月子养,您脊椎的问题是上次月子里落下的,这会养回来就好了呢。”   南笙忍不住笑出声,扬扬眉,“还有这么个说法?”   “当然有,这些老说法有时候挺准的。”仆人一脚认真。   南笙点头,“嗯,那我得好好养养。”   而且,她还要容翎陪着她生孩子。   想看看他晕血又强忍的模样。   仆人又和南笙聊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刚想劝她回去,就听院角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动静。   “三少夫人!”仆人心里一紧,抓住口袋里找报警器。   南笙也谨慎的站了起来,抬眼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是一个人影,大概刚从对面的墙上翻下来。   “谁?”南笙后退两步。   咳咳。   “是我。”   南笙耳朵一动,容御?   伸手将仆人报警的动作拦下来,南笙抬脚走过去,“哥?你受伤了?”   话虽这么问,可心里还止不住的疑惑,容御刚刚不是还在别墅里吗?   容御又咳了两声,对着南笙的方向抬起脸,有点狼狈,眼睛很红,的确是他。   “怎么了这是?”   南笙紧张的走过去。   容御弯腰,连忙摆摆手,“你不要过来,告诉我九龙湾游泳池在哪…”   他就是因为找游泳池,头脑又不清醒,才跑到这里来。   “…”   “我带你去。”   南笙听话的停了脚,疑虑的看着容御,衣服裤子都破了,喘气有点粗,脸很红,目光很散…   南笙又看看他跳墙的地方,心里的一个猜测升了上来。   脚步朝后让了几步,南笙看看一旁发傻的女仆,犹豫要不要让人通知容翎。   “不要惊动他们,我泡个凉水就好。”   “呃,好。”   南笙干脆的点头,带容御朝泳池走过去。   心里有点不平静。   晚上那会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华菁给白霜霜的那个东西就是春药?   天哪。   她婆婆太可怕了。   为了要儿媳妇给自己亲儿子下药…   一路上南笙刻意的没有接近容御,她明白轻重的,只是不远不近的给他带路,刚看到泳池,容御就从后面冲过来扑腾的跳到了水里。   泳池的周围是声控灯,听到这声响,华丽的灯光在周围亮了起来。   南笙这也才看清容御的狼狈,又红又紫的脸面无表情的在水里穿梭着,破洞的衣服还有血迹…   “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南笙站在边上不放心的说。   容御扑腾一声,在水里翻了一个水花,发现南笙还没走,犹豫了下说,“如果方便,替我拿一套换穿的衣服。”他身上的已经湿了,而且…   南笙点头,知道自己留在这久了也不方面,“一会我让管家给你送过来。”   “别告诉他们我在这。”   容御想想补充说。   他现在药劲还没过,如果华菁再把白霜霜弄过来,他还真怕扛不住。   南笙忍住没笑,“好,我让管家过来。”   “呦,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啊。”   “…”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一句阴阳怪调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容翎跳到泳池台上,抱着南笙上下检查一遍。   “你怎么过来的啊。”南笙本想推开他,可看到他额头上的细汗顿时停住了动作。   容翎虽然嘴角勾着笑,可表情却并不痛快,检查南笙无事之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潜水的容御身上。   绷着眼角在地上看看,最后捡起来一个巴掌大的石头,他拎在手里颠了两下,一弯腰,朝容御砸过去!   “哎!容翎!”南笙惊呼。   噗通。   一阵水花,容御躲开了石子,但还是被溅了一脸水。   “容翎,你有毛病啊!”容御本来就火大,这会倒是被勾了出来。   容翎将南笙推到自己的身后,“帮你消消火!”   猫在水里举旗,对面还是他老婆,他能不发火吗。   尤其还有白霜霜的那一句话没弄明白!   容御应该没见过南笙,正常来说,他不会喜欢南笙,可架不住他老婆有魅力,这个闷*!   “容翎,走吧。”南笙眼皮直跳,觉得今晚上这些人都有些奇怪,拉着容翎想走。   容翎也不想让南笙在这多呆,但是离开前,他朝容御低吼了一嗓子,“我给你十分钟,客厅等你!”   容御没看容翎,回应他的只有噗通一声水花响。   “你做什么啊?你哥中药了,本来就难受着呢。”路上,南笙忍不住嘀咕容翎。   容翎顿脚,低头看看她,然后伸出手用力的在南笙的屁股上拧了一下,“我还没教训你呢!”   “啊—,疼!”   南笙倒吸一口气,想跑就被容翎拽了回来,低声在她耳边训道:“知道他中药了,还敢和他在一起!?你知道我一路找你们有多着急,就…”   就怕发生什么他不能控制的画面。   若是容御失去理智,若是…   南笙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担心是什么,既无语又无奈:“胡思乱想,我是看你哥还有理智才将带他去游泳池的,仆人一直跟着我,手里还拿着报警器,能出什么事,再说,我又不傻,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都两个孩子的妈了。”南笙调侃的拍拍他。   “就控制不住去想,去担心。”容翎紧搂着她,低声说:“在公司的时候想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饭,吃了饭吐没吐,无聊不无聊,回家了,又想着明天还要去公司,或者要去出差。”   说着说着,容翎就将话题转移了方向,南笙学着他,在他腰上捏了捏,“那你不要去公司了,不要出差了,就在家陪着我吧,我画稿养活你。”   南笙知道他就喜欢听这个。   果然,容翎抬起头盯着她,止不住的笑意,蹭了蹭她的额头,“行,让我尝尝被老婆养的滋味。”   噗嗤。   南笙跟着他笑。   原本紧张又担忧的气氛就这么的变成两人秀恩爱了,二人想起正事回别墅的时候,容御都已经先出来了穿着整齐的坐在华菁和白霜霜的对面。   脸上虽然还有点残红,但眼神很清明。   回来的路上容翎已经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当然排除了容御可能喜欢她的事。   “老婆,你先上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南笙听话的点点头,也没看其他人,抬脚离开了。   “…”   此时的客厅只剩四个人。   气氛异常的安静。   容翎的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挨个扫视一圈,最后勾勾唇,“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   “容翎!差不得得了,霜霜有口无心。”华菁先出声呵斥容翎。   虽然她听到这件事也不高兴,可白霜霜不过一小姑娘,这件事不适合追究。   呵。   容翎低笑,“有口无心?我看是没脑子吧。”   说完,他一抬腿坐在了白霜霜的对面,“我可不是容御,讲究什么怜香惜玉之类的,既然你有胆子污蔑我老婆,就有有胆子承认后果。”   “容翎!你够了,霜霜才多大,还是一个孩子!”华菁瞪他。   “我老婆也没多大啊,也是一孩子呢。”容翎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你有什么想说的?”容翎侧头,看看容御。   容御皱眉,靠在那里对他摆摆手,这意思就是他现在不想说话,正难受着呢。   “行,先可你解决。”容翎重新看向白霜霜。   “解决什么解决!你以为你黑道头子啊!”华菁不满的骂他,想把这事掩盖过去,她什么都能忍受,唯一一点,她不允许亲兄弟看上一个女人。   而且,她也不觉得容御会喜欢南笙,老二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八成白霜霜自己瞎猜的。   华菁正默默的安慰自己,想护着白霜霜的时候,对方兔子一样大的胆子突然炸了,“我有证据!容御随身携带南笙姐姐的照片,还是很久以前的。”   哗!   “你说什么?!”   “天哪,霜霜,这事可不好胡说的!?”   华菁是反应最大的,她的一个举动顿时掩盖住了对面两个男人的惊讶。   容御皱眉看她一眼。   “在哪?”   容翎问。   “床头底下。”   …   容御仰头吸了两口气,在白霜霜亲自将照片从他房间里搜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没完了。   没人比他了解他弟弟小心眼的程度,就像他曾经无意的拿了他的玩具,或者进了他画的道道里,他都得追就个三年五载的才罢休。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把照片还给南笙,没把这件事说清楚一样,他嫌麻烦,可现在,麻烦似乎越滚越大了。   华菁和容翎都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对比华菁的不可思议,容翎的反应倒挺正常。   “容御!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以前认识南笙?”   “不认识。”   “那照片怎么回事!”   华菁紧张的问话中,容翎将照片拿了起来,的确是他老婆,照片上的面容比他认识她的时候还要青涩,但是很美,干净,纯粹,很阳光。   难怪会早恋呢。   容翎心里微酸的想。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没有遇见她呢。   “照片哪来的?”   容翎声音挺低,容御紧锁下眉,叹息说:“捡的。”   “…”   “当年乌云镇,我们是朝不同的方向走的,你以为莫少霆真的是因为命大才活下来的吗?”   容御似笑非笑的说。   华菁没听懂,容翎也没想让她弄懂,直接吩咐管家让人把她和白霜霜带走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是你救的?”   “他的那一刀是贴着心口划过的,快准狠,但是因为紧张,和力气不够,才让莫少霆捡回一条命,不然,你老婆现在可是个…”   “我会替她抗下来的。”容翎瞥他一眼。   “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其他人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当时我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打了电话差点栽到那,可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这张照片,应该是在莫少霆怀里掉出来的,当时我就挺好奇…”   所以之后他就调查了南笙,毕竟他是有任务在身的,再后来…   “没有别的心思就好。”容翎将照片放到了怀里,抬腿站了起来。   容御垂眸笑了声,“容翎,或许我就比你晚一步,如果我知道我们曾有过婚约…”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容翎打断了他,抬脚上楼,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明天趁早会你的地方去。”   “…”   容御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容翎没和他动手还真挺意外的,的确是成熟了。   经过这一件事,白霜霜在华菁心里的地位可谓是直线下降,年纪小也好,沉不住气也好,终究是太不懂事了,差点把她俩儿子的生活都毁了,这样的儿媳妇能要吗?   自然不能要,可白家那里怎么交代又是个问题。   容御第二天天不亮就离开北城了,华菁一早将白霜霜送上飞机回来,就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南笙看了她好几眼,想问什么都没问出口。   ☆、第四十五章 妈妈我没有脸盲症   容翎今天要出差,所以一早就去了公司,此时客厅里只剩下婆媳两个,气氛有些冷清,也有些尴尬。   南笙坐在沙发上,低头扒了一个橘子递给华菁:“妈,要吃吗?”   华菁睁开眼睛看看她,随后摇摇头:“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南笙点头,手又收了回来,低头安静的吃橘子。   过了一会,华菁轻叹了口气,揉揉额头说:“南笙啊,你说你哥这算什么事啊。”   “……”   南笙没抬头,但因为华菁这突然的问话差点被橘子水呛到。   华菁坐起来看她一眼,然后从桌子上抽过一个纸巾递给她:“小心点,你要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忌。”   南笙摇头,接过纸巾擦了下嘴:“妈,我觉得哥心中有数的。”   “有数?我就是看他野惯了,不愿意结婚,不愿意让哪个女人栓着,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现在这事怎么办吧,他是拍拍屁股走了,可白家那里我怎么交代?人跟着他来北城这么久,一个不合适就打发了?而且,昨天虽然没发生什么,可……”这事若是穿出去,白霜霜的名声也的确不用要了。   华菁说着说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若是以往,她也不愿意在南笙面前唠叨这些,她这个儿媳妇和容翎一样都是个不愿意管闲事的主,她怕招她烦,可现在,她真的是憋不住这些话。   当年容翎的事她已经得罪了伍家,而现在她又得得罪白家,这都什么事啊。   南笙摸摸额头,看华菁这个样子挺于心不忍的,可她又不能说什么,说她的方式不对?   说她操心的太多了?   这话由容先生和容翎说行,她说不合适。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说实话,我知道我昨天的行为有点过,可回过神来吧,我也觉得这白霜霜和你哥还真不合适,太沉不住气了。”   没想到华菁能话锋一转,南笙意外的抬头,华菁白她一眼:“就属你心眼最多。”   “哪有啊,妈。”南笙无辜的一笑,她婆婆的这话题转变的太快了。   华菁头疼的按压着额角,靠回在沙发上,“如今最让我欣慰的也就属你和容翎了,也是我当初想阻拦没有成功的,唉,算了,他们两个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也不管了。”   “何苦呢我,到处讨人嫌,还不如逛逛街,带带孙子呢。”华菁自我安慰的说,南笙笑,“只要妈高兴就好。”   “哎呦。”华菁被她说的扶额一笑,心里倒是舒服多了。   其实这算是南笙回到容翎身边后与华菁聊天最久的一次,也是华菁彻底放下对南笙的隔膜的一次,聊着聊着,华菁就对提到了南笙的母亲,说起了她们认识以及相处的经过。   再提到自己母亲南笙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了,从容,坦然,以及惋惜。   华菁对这位旧友有的也是惋惜,若是华菁当年除了倔强,还能能有南笙这样一半的勇气,她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往事如风,故人已去,她们能做的只是过好现在的生活,守好属于自己的幸福。   容翎是下午的飞机,中午回九龙湾的时候南笙已经将他的行李都准备好了。   “老婆,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容翎不放心的又叮嘱一遍。   南笙还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抬头看看他笑了:“知道啦,你从昨天晚上就在我耳边嘀咕。”   “我还以为你昨天睡着了。”容翎走过去搂着她的腰说,南笙现在的腰还很细,软软的,若不是因为孩子,他真想好好收拾她一顿,或者把她塞行李箱里一起带走。   “妈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不许乱走,不许熬夜,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每天都打给你。”南笙听话的点头,容翎笑,“若是华夫人惹你生气就打电话告诉我。”   “不会的,她现在特心疼我,我现在可是容家的唯一的儿媳妇呢。”南笙展眉得意的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容翎简直爱死了她这个嘚瑟的样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南笙咯咯一笑,拍了拍他的脸:“司机都等着呢,早去早回。”   “嗯。”   再腻歪下去,容翎觉得自己真走不成了,可这次不去下次还得去,等南笙月份越来越大,他更不放心了。   没让南笙下楼送他,容翎关好门,自己拎着行李箱离开,华菁站在客厅门口,瞅瞅他说:“要去A国?”   容翎嗯了生,华菁拍拍手,“那正好,你抽出时间去看看穆简,听说他病情又加重了,穆家想去人他都给撵回来了,她母亲之前就给我打电话,想托你问问。”   这事也就前两天的事情,华菁被容御的事一打岔就给忘了。   “…”   容翎皱了下眉,穆简的确很长时间没有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因为又病了?   “你去看看情况,然后我好给穆家人说一声。”华菁叹口气说。   穆简和家里决裂也挺长时间了,连他母亲想探病他都不允许,这些年他的身子又时好时坏的,好几次都差点挺不过来,想想也够揪心的。   容翎没说什么,轻应了一声,推门离开了。   南笙虽然嘴上没说不舍,可容翎这一走,她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开始各种不适应。   实在是这个人平时的存在感太强了,只要在九龙湾,不管是人还是目光都是围着南笙转的,床上,沙发上,卫生间,客厅,餐桌…   看着只剩华菁和她的九龙湾,南笙顿感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叹了口气,好在他只是出差一周,而不是一年半载。   看了看时间,南笙又把心思打在了快放学的容義头上。   说起容義,最近倒是真有变化了,不爱黏着她了,每天放学就是回房间里写作业,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房间,南笙开始是觉得他怕冲撞到她,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难不成,真的像容翎说的,谈恋爱了?   不,她胡思乱想什么呢,南笙揉揉额头,忍不住低笑。   容義最近上学放学都是华菁去接的,下午四点,小人背着书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南笙突然发现,她儿子好像又长高了。   已经到她的腰部往上了。   “妈妈,今天身体怎么样?”容義摘了鸭舌帽仰头问南笙。   “很好哦。”南笙弯下腰摸摸他的脸,“宝贝儿今天有没有想妈妈?”   “想了一会。”容義认真的说,红润的小嘴抿在一起特别的好看。   南笙笑,暗道自己胡思乱想,她儿子哪有变化嘛。   容義在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容翎要出差,还被对方叮嘱道要听话,不可以吵他妈妈。   三个人吃了晚饭,容義照例去楼上写作业,南笙陪华菁在客厅坐了一会,实在不想看这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便抬脚上楼。   路过容義房间的时候,南笙停留了一会,房门没关,她朝里面看一眼,她儿子还在低头写作业。   手中的笔一圈一圈的,挺认真。   是在画画?   南笙挑眉,轻声走了进去。   容義是背对着南笙的方向而坐,南笙走进的时候他才听到,立即拿本书压在了上面,“妈妈?”   南笙没想到他这个反应,摸摸鼻子说,“作业写完了?”   “嗯,写完了。”容義低头,长睫毛动了一下。   “在画画?不想给妈妈看?”南笙笑着逗他,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容義似乎有自己秘密了。   “没有,我没画完,画完了再给妈妈看。”容義眨着眼睛,认真的说。   “妈妈是想找我和你聊天吗?”容義低头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呃了一声,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她拉了一个椅子坐在容義的身边,咬了下唇说:“宝贝,是妈妈最近忽略你了吗?”   从她知道怀孕到今天过去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她没有接送容義上下学,没有给他讲睡前故事,还因为孕吐的反应经常没心思和容義聊天,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儿子和她疏远了。   容義低头一直没说话,手里拿着画笔在自己的下巴上杵了一会。   南笙怕他杵破了,伸手把他的下巴抬了抬。   容義垂眸叹了口气,“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妈妈最近身体不方便。”   他没生气,之前南笙已经给他做过保证了,在弟弟妹妹出生之前他是相信妈妈的。   “妈妈,你看吧。”容義从书下面抽出那张画纸,递给南笙。   虽然没画完,但是轮廓已经出来了,是一个舞台,红色的背景布上,有几个小女孩穿着芭蕾服跳舞,单腿旋转,有点像四小天鹅。   “这是你同学?”南笙惊奇的问,惊的是她儿子画的太好了,奇的是这几个女孩子面孔都差不多相似。   “嗯,其中一个是我同学,过两天她们有个演出,所以,她来求我给她们画张画。”   容義有点不情愿的说,都是陆小航出卖他的,天天吹他画画画的好。   可没想到他妈妈夸的更厉害。   “我儿子画的好棒,真漂亮了,越来越成熟了。”   “不过,她们为什么长的差不多,四胞胎?”南笙又疑惑的指指她们的脸。   一样的丸子头,一样的表情,五官也差不多。   “不是四胞胎,不过觉得她们长的都差不多啊,画的时候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脸。”   容義嘟嘟唇说。   南笙噗嗤一笑。   随后看看容義,见她儿子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一脸认真和纠结后,心思立马沉了沉,笑意也没了,“你看她们都一样,还是记不住她们的脸?”   “啊?”容義有点迷茫。   南笙张了张唇,又低了点声音:“宝贝儿,妈妈问你,你去看过她们排练?”   容義点头:“对啊,怎么了妈妈?”   “那她们四个站在你面前时你能区别出你同学吗?”   “能啊,说话声音不一样。”容義想也不想的说。   南笙刚松了口气,心又被提了起来,是她想太多了吧,不过还是多虑的问:“不说话的时候呢。”   “能吧,反正我觉得她们都一个样,妈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是对她们不感兴趣才记不住,我不是脸盲症。”容義低下头,特别肯定的回了南笙。   “宝贝。”   南笙自责又心疼的摸摸他,“是妈妈想多了,对不起。”   她在B国的时候,就遇到过脸盲症的学生,看谁都一样,都记不住别人的脸,所以刚刚容義说的时候她一下就想到了那里。   容義笑笑,垂下的睫毛闪了闪,“我知道妈妈是关心我。”   “都怪妈妈爱胡思乱想。”南笙吸了吸鼻子,捏捏他的脸,容義没有躲,弯了弯眼睛说:“那惩罚妈妈和我一起画画吧。”   南笙跟着笑:“好啊。”   ------题外话------   二更十点。   每天执着于迟到而不改时间的我弱弱的说一句,二更追起来啊,阿嘿。   ☆、第四十六章 选择性脸盲   容義画画很有天分,这一点应该是遗传的容翎,笔锋流畅而深刻,和南笙精雕细琢的手法完全不同。   母子俩有说有笑的画了一会,门被敲响了,仆人站在门口小声说:“三少夫人,三少来电话了。”   南笙回神,看看时间又看看容義,容義笑着摆摆手:“妈妈去接电话吧,我等你。”   “好的宝贝儿,你爸爸应该是到了。”南笙摸摸她,抬脚离开。   门被关上,容義停下画笔朝后面看了一眼,随后低头叹息一声,将口袋里的电话拿了出来,在南笙进来的时候他就调成了静音,这会点开一看,居然有很多条信息。   大多都是陆小航的。   “小義怎么样,说了没?”   “怎么不回信息?”   “天哪,小義,你是出了什么事啊,你不说你爸爸出差了吗?你妈妈没搞定?”   “回个信息天噜啦!”   容義托着下巴继续翻,除了陆小航还有另一个人发来的,是他们班的女生,叫吴美琪,也就是求他画画的那个。   “容義,今天我妈妈做了蛋黄酥,明天我带你尝尝,算是犒劳你画画的辛苦。”后面是一个害羞的表情。   容義想了想,没有回复,想关了电话的时候又绷进来一条信息:“吴美琪没理我,小義你也不理我。”   后面又是陆小航卖乖委屈的表情。   容義看着短信皱皱眉,手指快速的回到:“我没告诉我妈妈。”   陆小航:“啊?!小義,那你是要闹哪样啊!为什么不说,你不想治疗吗?”   容義:“…”   陆小航:“怕你妈妈哭吗?”   容義翻了个白眼:“我妈妈现在身体不好,过一阵再说吧。”   陆小航:“…”   容義:“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也不帮你追吴美琪。”   陆小航:“嚎啕大哭,不要啦,我不敢说,绝对不说。”   后面是一个捂嘴的表情,容義看看,觉得他的确没那个胆子,刚想放下电话,陆小航的短信又过来了:“小義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怕你生气,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追吴美琪,我只是想吃吴美琪妈妈做的好吃的…”后面是一个胆怯的小兔子表情。   容義睁圆了眼睛看一会,最后生气的关了电话。   陆小航这个吃货!   蠢货!   南笙打完电话回来,容義已经行色无常,乖乖的坐在书桌前等她回来画画。   “爸爸下飞机了吗?”容義抬头和南笙聊天。   南笙笑,“嗯,刚到,还说一会开完会要去你穆简叔叔那。”   容翎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好像说穆简的身体最近有些糟糕。   关于穆简的病,南笙也不是太了解似乎,是血液那方面的疾病,隔三差五的就要体检治疗。   容義见过穆简两回,次数不多但是印象挺深刻的,长的好看,还是坐轮椅的叔叔。   “妈妈,你不担心爸爸吗?”过了一会,容義好奇的问南笙。   “担心什么?”   “就像爸爸担心您出差一样,有好几次他都想把你旗下的那些男模特给炒了。”容義一本正经的小表情让南笙噗嗤一笑。   暗道容翎这个不着调的父亲,什么都当着容義的面说。   南笙以前出过几次差都是当天去当天回,而且最近几个月她的设计中多了几款男士的扳指与胸针等首饰,就签了几个御用的男模特,这给容翎吃醋吃的,成天看那几个人不顺眼。   容義还在等着南笙回答。   南笙笑着弹弹他的头发。   “你爸爸出行都有固定的地方,用不着操心。”   容翎从不住酒店宾馆,所以这一点她还是挺放心的。   “那如果我自己出去妈妈会担心吗?”   容義突然话题一转,问南笙。   南笙惊讶,想也不想的说:“当然啊,我儿子我能不担心吗?你和你爸爸的待遇不一样。”   “不过,妈妈不会强制你去做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她的愿望其实挺简单的。   容義弯眼睛一笑,没有再问什么。   。   第二天上学,容義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不远处朝他招手的小小人影,好好的蓝色的制服,领子永远窝了一个角,正是陆晓航。   “小義,小義。”陆晓航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容義朝他走了两步,陆晓航凑近他身边说:“小義,我刚刚看见吴美琪了,她带了她妈妈做的蛋黄酥。”   “···”   容義默不作声。   其实他也是这两天才和陆晓航说话的,若不是出了点变故没有人说话,他才不想理他。   “小義,我跟你说,班上这些同学的妈妈,只有吴美琪的妈妈做的东西最好吃。”陆晓航有一点特别值得炫耀的事,就是他吃过班上所有人带的饭菜,也是因此得出结论吴美琪的妈妈做东西最好吃。   不过说全部也不合适,容義妈妈做的饭菜他就没吃过,但是也不重要了,他的妈妈最漂亮,做出的珠宝也最漂亮。   容義听到陆晓航一脸憧憬的样子,突然顿脚,回头看看他:“你想吃吗?”   陆晓航眼睛一亮,点点头:“想吃。”   他昨天就在惦记了。   容義看他这样呵呵一笑:“不给。”   说完,将书包的袋子拽了拽,抬脚离开。   “小義,不要啊,你又生什么气,我已经保证不再”亲你,没说完,容義冷飕飕的视线就传了过来,陆晓航闭嘴,脸憋得通红。   就知道欺负他。   “我还替你保密。”陆晓航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可抬头,哪还有容義的影子。   进了教室,容義就将书包里的那张画拿了出来,那个叫吴美琪的女孩看见他,抱着手里的饭盒朝前挤挤,“容義,给,我妈妈早上做的,还热着呢。”   容義没接,先将画递过去,“只能画这样了。”   吴美琪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还是学跳舞的,所以班级里有许多男同学讨好她,可她都不喜欢,就对这个对她不冷不淡的容義感兴趣,不然她也不会给陆晓航带吃的。   看到画的时候吴美琪惊讶,差不多瞪圆了眼睛:“容義,你画的真棒。”   将吃的放到桌子上,吴美琪笑着找自己的时候发现不对了:“容義,你画的也不像我啊……”   “我说了只能画这样,而且,以后我不会再画人物像。”   容義口气冷淡的说,若不是因为画这幅画,他也不会发现这么糟心的事。   吴美琪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委屈,“容義,你……”   “吴美琪,我替容義谢谢你啊,好香啊。”身后挤过来一个人影,笑嘻嘻的抱过来桌子上的饭盒。   吴美琪扁扁嘴,瞪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嘿嘿。”   陆晓航抱着饭盒坐在座位上。   “不给你。”容義心烦夺过饭盒,趴在桌子上。   “小義。”   “……”   “小義。”   陆晓航眼珠乱转的瞟着饭盒,心里想着一会蛋黄酥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義,我叔,叔是医生,我给你问了,他,他说你这不是病。”陆晓航说完,容義腾的坐起来,怒了瞪着他:“这就是你说的保密!?”   陆晓航连忙摇头,委屈的说:“没,没有,我没说你,我为了保密,和叔叔说这个人是我,说……”说到这里,陆晓航凑到容義耳边小声说:“我是这么问我叔叔的,我说我分不清女同学的脸,也记不住她们的脸,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容義神色缓了缓,“你叔叔怎么说?”   陆晓航挠挠头:“我叔叔当时就问我说,你能分清你妈妈和女老师吗?我说能,我说只是分不清穿一样衣服的女同学,然后我叔叔说没事,说这可能是选择性脸盲症,不严重,或许长大就好了,或许……”   陆晓航拧巴着脸,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   容義看他,“后来呢?”   陆晓航叹气:“后来,他就告诉我妈妈了。”   然后他就挨了一顿胖揍。   噗嗤。   容義笑笑没忍住一笑,心里多少有些轻松。   “天哪,小義,你笑起来好好看。”   容義顿时一板脸,将饭盒推到他怀了,“吃去吧。”也就是吃能堵住他的嘴。   “唔,小義谢谢,好香啊,好,好次。”   容義手支着下巴,挡住了自己的脸,不想看一个吃货的傻样,不过心里却是因为陆晓航的一番话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就因为发现分不清女同学的脸而惆怅着,关在房间里,不断的查资料,咨询相关人士,当然也会和陆晓航谈谈心,昨天被南笙看到画的时候,他本想和南笙说实话的,可在看到他妈妈突然变紧张的神情他又退缩了,不敢告诉她,外一妈妈一激动,伤到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怎么办。   一夜都没睡好,如今知道了这个病不会死,不会影响他的生活,容義突然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关注那些人,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容翎出差第五天。   南笙发现最近的华菁经常往外跑,每次回来都心情很好,容光焕发的,看样子白霜霜的事情是解决了。   这会刚刚吃过午饭,华菁又接了一个电话,笑着说了两句,便约了让对方去附近额一个咖啡厅等她。   ☆、第四十七章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儿子容御(一)   “南笙啊,要不要出去走走?”挂了电话,华菁边穿衣服边询问南笙。   “我就不出去了,一会还要上楼画画。”南笙低头喝了口水,笑着说,容翎走的时候就吩咐过,不让她出去,如果被他知道了又是一顿唠叨。   华菁笑了,“哎呦,我这儿子有时候还真跟他爸一个德行,那你在家吧,正好我也不敢带你出去,就是怕你觉得太闷了。”   “不会的,我都习惯了。”南笙笑着说,她的性子的确挺静的。   其实这一点也是华菁对南笙最满意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沉得住气,不浮躁,安安静静的就能坐一下午,有时候连她都觉得钦佩,不过再一想,她又觉得这都是缘分,或许就是因为南笙这份心性,她才能和容翎走到今天。   华菁穿好衣服又回头看看南笙,有些心于心不忍。   “也快满三个月了,等容翎出差回来让他多带你出去走走,对了,想吃什么,妈带回来给你。”   “这会刚吃完还不想吃东西,等我想起来给妈打电话。”南笙想了一会说。   华菁笑:“我昨天出去的时候发现永光路那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人还挺多的,回来给你带点,我看你这两天喜欢吃甜的。”   “嗯,好,谢谢妈。”南笙嘴甜的说了一句。   “哎呦,就你会哄人。”华菁摆摆手,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南笙目送华菁离开,然后低头笑笑转身上楼了,她没问华菁和谁出去的,不过心里也猜的*不离十,华菁在北城没有朋友,她的身子又不方便,能有人陪她逛逛街,做个SPA,也不错。   另一头,如南笙所猜测的那样,和华菁约好的的确是尹向依。   等了有一会儿,华菁才推门而入,“哎呦,不好意思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由于是在包厢,尹向依没有带帽子和口罩,挺素净的一张脸,在看见华菁后笑了:“没有,我也刚到,本来今天想请您吃饭的,只好改成饭后咖啡了。”   这几天华菁不管在做什么,到了时间都要回九龙湾陪南笙吃饭,尹向依是知道的。   华菁脱掉自己的外套笑了,看着她说:“哎呦,没办法,我儿媳怀孕呢,我总不能让她自己吃饭,不然那两个老的小的都得训我。”   尹向依噗嗤一笑,将餐点单递给华菁,然后羡慕的说:“有您这样的婆婆,南笙真幸运。”   有北川在其中牵线,两个人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华菁先是点了杯咖啡,等服务生离开之后才想了一圈说:“北川的母亲是个随和的人,也不注重门第,你要是嫁进去,肯定能不错。”   尹向依顿时咳了两声,憋得脸通红,华菁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一劲的笑,“你要是……”   “华伯母,您别取笑我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我不喜欢他。”尹向依利落的打断了这个话题。   “哎呦,瞧我,又乱点鸳鸯谱了,好,不说,不过你刚刚打电话说,明天就要走了?”有之前的教训,华菁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尹向依清咳了声,点点头:“是啊,北城这里的工作结束了。”   “嗯,做你们这行的的确是要东奔西走的。”华菁赞同的说。   对尹向依,华菁的定义更偏于忘年交这种关系,有些不能和南笙说的话,和她说就全无顾忌,前几天她正为容御的事情烦心时,尹向依答应了请她吃饭,本来她想敷衍了事,可没想到,她们还挺聊得来的,聊着聊着,就无话不说了,也正是有尹向依的开导,她的心态才能转变的这么快,后来二人又约了几次,尹向依带她去的都是她以前没去过的地方,包括片场,她还会给讲她曾经打工的经历,在酒吧遇到过的各种趣事,总之这种体验是华菁以前没有体会过的,她有三个儿女和一个儿媳妇,却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耐心的陪着她玩的。   听她要走,华菁心里是有不舍的,但是也可以理解,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她想了一会说:“向依啊,要不晚上去九龙湾吧,反正你和南笙也见过,伯母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那多不好意思。”尹向依笑笑,她其实有点不敢见南笙,总觉得那个女孩好像知道一切。   “没关系,就这么说定了,伯母还得好好感谢你呢,这几天要是没有你……”   “华伯母。”尹向依知道哦华菁接下来要说什么,低头咬咬牙打断了她。   桌边的电话响了,尹向依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深吸口气说:“华伯母,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华菁愣了一会,笑了。   尹向依长呼一口气,“华伯母,我明天要离开北城了去Y国拍一部戏,大概要三个月左右,所以,在离开前,我有件事想和您坦白。”   华菁被她说的有点莫名的严肃,一时没出声。   “华伯母,其实我开导你的那些话,有一半是空话,因为有些事放到自己的身上,真的做不到,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六七年吧,具体的也记不清了,我们是在……”   尹向依手指搅着咖啡,目光发散的将自己的过去讲述了出来,以她自己的角度还原了她与容御的恋爱经过。   墙上的始终滴滴答答的转着,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尹向依都忘了坐在她对面的人,忘了她就是容御的母亲。   尹向依说到哭了,“都说是我错了,可是我不知道哪里错了,我配不上他,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把他当做我的全部有错吗?”   华菁很惊讶,但是此刻同为女人她自然站在了尹向依的角度上,拍拍桌子说:“混蛋!这个男人就是混蛋!”   “……”尹向依噎了一下没说话。   “向依,听伯母说一句,这样的男人好是好,但是不适合你。”   “……”   “你告诉我这男人是谁,伯母替你出气,然后再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我看北川就不错。”   华菁有一个本事,就是总能把气氛瞬间带偏,手里的电话又响了,尹向依咬咬牙,拎着身后的外套站了起来。   对华菁鞠了一躬,“华伯母,对不起。”   “……”   “对不起,我喜欢的人就是容御,那个男人就是您儿子容御!”说完,尹向依吸了吸鼻子,没有勇气去看华菁抬脚就跑了出去。   门上的摇铃清脆的晃了一声,华菁就像傻掉了一样,没有喊住她,也没有说话啊,目光呆滞的坐回椅子上。   是容御?   跑到门口的尹向依迎头被人扣了一帽子,北川恨铁不成的咬牙吼道:“说了告诉你先别说,别说,你倒好,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尹向依低头往前走,一辆保姆车就停在门口,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走吧,现在就走。”   “不想骗她了,不忍心骗了,早晚要知道的。”   “你想过后果?”   北川也拉门进来。   尹向依摇头,“没,没想过,但是我不后悔。”   北川叹气,对前面的司机说:“去机场。”   “这么着吧,这部戏,你先飞过去,我还有事需要去趟A过,以后你感情的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他也不想再跟她折腾了,天天带一个不听话还没有情商的姑娘,真是心累累的。   “嗯,谢谢你。”   ……   A国。   容翎刚开完会,走进办公室想给南笙打个电话事,林元推门走了进来,“三少,飞机订哪天的?”   “明天吧。”容翎放下电话,看着他道。   提前两天结束了行程,他想要给南笙一个惊喜,林元点头,接着说:“三少,刚刚您开会的时候,穆少爷那头来电话了,说晚上七点有时间。”   容翎嗯了一声,“你查的怎么样,他这次情况很不好吗?”   来这里五天了,他连穆简一面都没见到,不是说在手术室内,就是在昏迷,若不是为了见他一面,容翎今晚就可以飞回北城了。   容翎出神的时候,林元低头正汇报着,“没有查到,现在各连锁医院都掌握在穆简少爷的手里,而且这次消息还捂的很严,我们的人还没打听到,不过,探到的口风的确是挺不乐观。”   “嗯,六点的时候上来叫我。”容翎没再问,两只手的食指对在一起,想了一会,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林元为他管好门,看看时间离开了。   穆简的身体和别人的情况不一样,不是具体哪个器官有病,而是整体,听说是因为穆简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误食了什么东西,中了毒,差点滑胎,虽然后来保下来了,可毒素却遗传到他的血液里,具体的情况还属于罕见的疑难杂症。   容翎曾无数次的打趣过他,说他打娘胎里就是个祸害,能活千年的祸害。   可如今,他还没看到他,居然就有种感觉,这个祸害可能真的…   容翎并没睡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六点的时候,带着林元朝穆简的住处驶去。   穆简现在住在郊区的一处医院里,独立而又冷冰冰的一栋楼,走步都能听见回响。   房间在最里面的一间,容翎推开的时候,还隐约的听见了笑声,是新月正围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嘀咕着什么。   穆简最先看见容翎,唇角一勾先笑了。   “好久不见啊。”   “是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容翎收敛了心神,嘴上不让步的调侃他。   林元守在门外,关上了门,容翎朝前走了几步,见穆简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动啧了一声,“起不来了?”   “嗯,起不来了。”穆简平静的笑,新月在一旁打叉,“哎呦,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刚做完手术麻药劲没过呢。”   说完,新月笑着瞪了容翎一眼,“不许诅咒我家简大爷。”   容翎低低一笑,拉着椅子坐在了边上。   穆简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病了,伯母说的?”   “不然你以为?怎么,一病就要消失匿迹了?”   容翎挑眉看他。   穆简轻笑了声,苍白都透明的脸上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他们而去,容翎心突然一揪,去拉他的手,“你这次究竟怎么回事?”   “呦,终于知道关心我了。”穆简继续笑。   容翎将探究目光看向新月,新月咳了咳,将脸转过去,“你们两个聊,可别牵扯到我。”   穆简看着她宠溺的笑笑,转头对容翎说:“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吗?时间长了就抑制不住了,五脏六腑…”   “行了,别说了,祸害遗千年,你就是那个最顶尖的祸害。”   “容翎你陪他聊,我出去一会儿。”新月笑着打断他们,推门出去。   房间里,容翎最终还是没追问出来穆简这次的病情,只是得知他这次手术挺成功的,他这样的情况其实有过几次,看对方有一脸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容翎心里半信半疑,可终归还是往好的方向想。   聊了一会,容翎不放心的说,“我这几天会留在这。”   穆简意外,呵呵的笑了:“别,听说南笙怀孕了,你快点回去陪你老婆吧,我可不想看见你。”   容翎挑眉,“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新月?这忙前忙后的,还不能喘口气了,再说我老婆善解人意,我就这么回去她才会不高兴。”   “嘚瑟。”   穆简白他一眼,嘴角却勾不住笑,有容翎这句话,他也就知足了。   这个兄弟,他们从小长到大,认识的快有三十年了,互相吵过,坑过,冷战过,还并肩过,唯一遗憾的就是,容翎没揍过他。   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穆简想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抽疯,笑了一会,对容翎说:“我没事,你也不用留下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总不能带着新月又带着你,我不放心。”   “就损吧你,要去哪?”   容翎眯着眼睛看他,穆简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捏了捏,轻声说:“几年前我就建了一个医疗基地,这事没对任何人说,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我费尽心思挖来的高材生,这么多年,他们封闭在那里就为了研究治疗我的病,前一阵,终于有了点成就。”   “成功率多少?”对穆简的病,容翎多少了解点,若想根治,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个感觉,就像给一辆废车重新整修还难。   “这么多年修修补补的,我也够了,所以我想赌一次,失败了也没什么,成功了,就能换来全新健康的一个我,可以结婚,可以生孩子,可以想揍谁就揍谁,何况,他们说这次有八成的希望。”穆简的眼睛很亮,容翎有些惊讶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在哪?”   “真的,不过时间要很久,治病加修养,怎么也要两年吧,在哪我不会告诉你,容翎,等我出来吧,一直想和你畅饮一回,打架一回,不让着我的那种。”   穆简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容翎打量他许久,最后吐出几个字,“你这要求真变态。”   噗。   呵呵。   新月靠在门外的墙上,仰头,憋住了眼眶里的泪水,屋里的笑声越久,她就越觉得窒息。   容翎没有坐多久就被穆简撵了出来,他说他累了,要休息,而且晚上太子和北川要过来,要留出点精力。   容翎和太子的矛盾最终还是穆简插手彻底化解了,太子被坑的不轻,这俩人还是不适合再见面,从病房出来,容翎询问了新月几句,没发现端倪,事情似乎和穆简说的一样,他要是能痊愈,他自然是替他开心的。   容翎离开了有一会了,新月关上门,看着床上发呆的穆简,低声说:“真的不要告诉他实话吗?”   穆简动了动,语气清浅的说:“我也没有骗他。”   新月看着他,盯了一会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趴在他的脖子处哭出了声。   穆简叹了口气,搂着她的腰拍拍,“我以为你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不过若是可以重来,我不会再找上你,就算找你,也不是以病人的身份,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穆简,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回来,找到你…”新月很快就不哭了,从他的身上坐起来,似乎是怕影响到他的心情,硬是从红通通的眼睛中挤出一抹笑。   穆简摸摸她的脸,望着她说:“新月。”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新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从床上跳了下去。   穆简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的确没有骗容翎,他这次手术很成功,但是能延续的只有两个月的生命而已,他说的那个地方也的确是有,不过希望,只有两层。   以容翎的性格,一定会将他的情况告诉穆家的,那是他不想看见的,不管能不能成功,会不会离开,他都想安安静静的,不想任何人为他伤心,为他打乱了现在应有的幸福生活。   。   ------题外话------   二更十点。   ☆、第四十八章 被扔掉的报纸   容翎虽然暂时相信了穆简的说法,可心里终究是担心,第二天取消了原有的航班,亲自将穆简护送到上飞机,才离开A国。   祸害遗千年,他相信穆简会挺过来的。   晚了一趟航班,容翎回到北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天,他故意没告诉南笙,想给她个惊喜。   刚走出VIP通道,林元在身后说要去方便一下,“三少,司机已经到了,您不用等我了,一会我自己坐车回去。”   容翎点点头,嗯了一声,刚开机的电话就响了,他对林元摆摆手,转身接起了电话:“老婆?”   是南笙打过来的,对面传来温柔轻笑的声音。“容翎,你在做什么?”   额。   容翎下意识的朝周围看看,然后压低声音说:“在想你。”   噗嗤。   “好好说话,今天忙不忙?”南笙在电话另一头问。   “不忙,刚回别墅,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容翎用手捂着话筒,生怕南笙听到机场外面的混乱声。   对面很久没说话,容翎紧张的将话筒拿近了些,“老婆?怎么了?”   “哦,在别墅啊~”南笙拉长的声调响起。   “……”   容翎往周围看看,将大衣的领子扯了扯,“老婆,你想我了没?”   “容翎。”   “嗯。”   “容翎?”   “老婆?”   “你给我回头!”南笙突然吼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   容翎迅速的回头,接着肩上一沉,属于他老婆的气息扑了过来,“容翎,好玩吗?”   南笙拉开他的衣领,咬了一口。   嘶,容翎倒吸一口气,但是怕碰到南笙的,双手一直僵着没敢动,“老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难道是林元?   “你别怪林元,是容義说的,他从林旦那里知道的。”南笙笑着垫脚,又在他脸上亲了亲,“惊喜吗?”   容翎怎么也没想到南笙会亲自来接他,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不过很快,他又不悦的说:“华夫人就让你自己出来了?外一磕到碰到怎么办?”   “哎,哪有那么娇弱啊,妈来了,就在车里呢。”   说到华菁,南笙有点犹豫,因为她婆婆这两天心情不好,魂不守舍的,若不是因为容翎回来的,估计还在家摊着呢。   容翎捏捏她的手,将人护在身前离开。   这一路上,容翎的目光一直在分别好几天的老婆身上,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华菁有些不对劲,话也太少了些,不像她风格啊。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先上楼睡觉了,容翎啊,南笙的肚子快到三个月了,可也没到呢,你记着点分寸啊。”华菁话落,南笙顿时红了脸,容翎则是低笑,没说话。   华菁没再看他们,转身离开了。   “奶奶最近心情不好。”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拆礼物的容義嘀咕一句。   容翎上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嘿,都不和你老子打招呼是吧。”   “我说了,你没听见。”容義嘟嘟嘴,反驳他一句。   “臭小子,脾气见长。”容翎用手戳他的脑袋,“容翎,你少欺负我儿子,头发都被你戳乱了”南笙上前拍了他一下,没正形的,刚回来就欺负容義。   “…”   容義最喜欢看的就是容翎被他妈妈教训的样子,既无奈又妥协的表情让他特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   一家三口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容義就抱着礼物早早的回房间睡觉了,南笙也觉得有些累,容翎看看她,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容翎,快放我下来。”南笙紧张的说。   “小点声。”容翎笑,没将她放下,而是直接回房了。   一眨眼,南笙的肚子三个月了,也到了产检的日子,华菁本想跟着去医院,但巧的是,容義今天学校有活动,必须有个家长陪着参加,在这档口,只能华菁代替他们去了,临走前还吩咐南笙与容翎,产检完的结果打电话通知她。   南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在车上就和容翎嘀咕说:“我总觉得不陪容義去学校很对不起他。”   这感觉就像她小时候,学校一开家长会,找家长的时候南远山都让秘书代替他去。   容翎看看她说,“你就是想太多了,一个手工课而已,容義自己都不是很在意。”   南笙眼珠转转,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事情。   “家长会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去。”容翎又补充了一句。   “好,不过今天早上,小義还偷偷和我说,他喜欢妹妹。”南笙想了想觉得容翎说的有道理,便释然了。   容翎笑,扭头捏捏她的手指,“别有压力,虽然大家都说喜欢女孩,但是只要是我老婆生的,我都喜欢。”   “我是不在乎男女的,各有各的好处。”   南笙托着下巴说。   对孩子容翎和她都是一个态度,没克制强求,都是顺其自然,来了,他们就接受,也会好好的将他们抚养成人。   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但来到诊室的时候,容翎还是有些紧张,内心完全没有表面那样的镇定自若,南笙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胎儿健不健康?是男是女?   无数个想法瞬间在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容翎捏捏眉心,抬脚朝诊室走过去。   冰凉的仪器按在肚子上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南笙感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刚刚怀容義的时候。   时间过的还真快。   “孩子很健康,是…”医生犹豫了下,容翎走了进来,扶起南笙,“是女孩?”   “嗯,对,三少,是女孩。”医生接着容翎的话点头。   “我要的就是女孩。”容翎说完,忍不住笑,搂着南笙亲了亲。   “喂。”   南笙的脸色涨红,医生还在呢。   “恭喜。”   医生是个女人,笑着对二人说了一句,为他们腾地方的走了出去。   “老婆,我们要有个女儿了吗?”容翎真的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南笙笑着点头,“嗯,女儿。”   “不过,会不会有误差。”听说有时候也会看错的。   “和你一样的女儿。”容翎完全不理她的担忧,笑的眉梢都舒展着,太好了,终于不是臭小子了。   南笙被他感染的也想笑,真为难他刚刚还安慰她说男女都一样了。   “这还没出生呢,你就偏心了。”南笙用手戳戳他的脸。   容翎此刻就是有这样一个想法,儿子就是生来和他抢老婆的,而女儿呢,酸酸甜甜的,是他老婆的缩小版,生来就是让他宠的,想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公主。   这头的两个人明显高兴过了头,忘了还在等他们消息的华菁。   学校今天举办手工活动,要求学生带着家长参加,两个人一组,进行比赛,赢的小朋友会获得学校颁发的奖状和奖品。   容義和华菁这组被分到的是一个手工熊,用折纸和珠子做成一家三口的小熊。   华菁陪容義做了一会,便有些担心,“你说你爸爸怎么回事啊,让他打电话通知一声,这都多久啊,连个消息都没有。”   孩子究竟怎么样啊,男孩还是女孩啊?   容義低头穿着珠子,长睫毛颤了颤,“估计忘了吧。”   “…”   华菁愣了下,随后摇头叹气,“还真有可能,容義啊,你以后长大了,可别学你爸这没出息的样子。”   容義抿着唇笑笑,没说话。   这两天华菁的心思一直都有些恍惚,实在是尹向依那番话太让她震惊了,好几天都没缓过神。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老二居然早就谈恋爱了,还是和…   大概是心思想的有点远,华菁刚穿好的珠子一下子没拽住,都从绳子的一头掉了下来。   “哎呦,瞧我这笨手苯脸的。”华菁惊呼一声,“奶奶,我来吧。”容義拉着她的手,蹲在桌子左右捡珠子。   华菁扶额,叹了口气。   容義现在虚岁六岁,周岁还不到五岁,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比一般大的孩子早熟不少,稳重的小脸,白净的手指,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不觉,这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容義啊,你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华菁突然问他说。   容義将捡回来的珠子放到纸盒里,看着华菁笑了,“爸爸妈妈想要,我就想要。”   “我孙子真懂事。”华菁摸摸他的头。   “其实你伯伯小时候就像你一样懂事,那个时候我问他,想要弟弟妹妹吗?他说,你们想要我就想要,哎呦,当时给我高兴的,简直了,特别骄傲。”   大概是容義这句话触动了华菁的记忆,也可能是这会的气氛很好,华菁看着容義,边穿珠子边讲起了过去的事,“你伯伯从小就比你爸爸懂事,可就因为他懂事,什么都理解,我们才渐渐的忽略了他,看着他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默,后来你爷爷一咬牙,将他送去了部队,他听话不说,而且这么多年,从来没喊过什么苦和累,什么都不说,连谈恋爱也不和家里说。”   说着说着,华菁有些变了声调。   容義好奇的看看她,华菁收回神,给绳子打了一个结,“所以宝贝啊,我们不学他,懂事是好事,但也不能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奶奶只希望小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好。”容義眨了下眼睛,笑了。   “小義,这是你桌子上掉的吗?”身后传来一个糯糯的童音,华菁回头,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正捏着一个珠子问容義。   之所以声音糯糯的是因为嘴角含着一块糖。   “是。”容義接了过来,没想和陆小航多说,但架不住对方脸皮厚,“您是小義的奶奶吗?”   陆小航没走,嘴角的糖换了一个位置仰头看着华菁说。   华菁惊讶,“哎呦,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容義的奶奶。”   陆小航嘿嘿一笑,“奶奶好,我是容義的同桌,我叫陆小航,我见过您两次。”   这话说的并不连贯,断断续续的,因为嘴角还含着糖,所以华菁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甜味。   “你好,你好,真是好漂亮的小伙子。”华菁笑着和他说。   陆小航挠挠脑袋,心里一边疑惑小伙子是什么东西,一边继续拍华菁的马屁。   “奶奶您好漂亮,您和容義长的好像哦。”   哈哈哈。   华菁被逗一直捂着嘴笑,太可爱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   “小航,快过来!”   “我妈妈叫我,奶奶一会见。”   “哎,好好,小朋友一会见。”见陆小航迈着小腿离开了,容義闭着眼睛轻叹口气,他还真担心陆小航这个没节操的不守信用,在他奶奶面前胡说。   不过,等他抬眼,华菁还满面笑容的一直看陆小航的方向,“容義,你这同桌真是太可爱了。”   “…”   容義低头将绳子收口,想想也回头看了一眼,陆小航正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和他妈妈在做大雪人。   看见他看过去了,他突然咧嘴一笑,得意的眨眨眼。   “…”   容翎想起来给华菁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还是南笙提醒的,挂了电话,容翎朝南笙的旁边的位置挤了挤。   “妈和容義都快回来了。”南笙看看时间,手里捏了一颗葡萄,放进了嘴角。   “嗯,已经坐车往回走了。”容翎说完,见南笙的目光落在桌子边上,立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老婆,生完这个我们就别要孩子了。”   “嗯?”南笙动作一停。   容翎捏着眉心说,“太遭罪了,我今天等你的时候,在走廊里看到那些产妇,还有那些…”   “反正,最后一胎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怀孕了。”容翎抽过一张纸,给她擦手指,“其实这个都不在我的预期之内,虽然想要个女儿,可我们又不是非要传宗接代,想到你生产时会受得罪,我就心疼。”   南笙笑了,没去和他争辩,“好,听你的。”   这胎顺利生产的话就是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也就足够了。   容翎这一打岔,南笙也就忘了去拿手表的报纸,这是今天的北城晚报,和容翎在一起养成的习惯,她每天也会翻翻报纸,容翎看财经,她则是看民生,还有一些八卦小娱乐。   二人说了一会话,华菁就回来了,趁几人不注意,容翎挑了下眉,将今天的晚报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四十九,离开北城,不要再出现!   今天的北城晚报有两份,第一份在发布半个小时候就被人重新收了回去,重新赶制了第二份,即便如此,还是有少量的几份流传了出去,其中就包括九龙湾这一份。   这事也算是容翎的疏忽,处理完就把这事放到一边了,在看到南笙要拿报纸的时候才想起来。   华菁今天很高兴,一直拉着南笙聊天,从肚里的孩子再到夸容義,以及今天在她们在学校的表现等等,最后容義被他奶奶夸的不好意思,吃完饭就上楼写作业了。   “哎呦,这都快八点了啊。”聊着聊着,华菁突然看了眼时间说。   南笙笑着点点头。   “快去休息吧,我今天真是兴奋过度了。”   华菁眉开眼笑的,她今天的确很开心,在学校和容義的作品拿了第一名,回来的路上又知道南笙怀的是女孩,要来一个小孙女,想想就觉得开心。   南笙也是见她高兴便一直听着她说,这会儿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妈也早点休息,”   和华菁告别后,南笙转身上楼。   容翎这会还在书房,南笙回房间,先是冲了个澡,后又倒了杯牛奶喝,擦擦头发走了两圈,才想起什么似得,在桌子上抓了份报纸躺在床头上看。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觉得偶尔看看报纸比看书有意思,还能启发启发她的灵感,看着这些八卦民生以及就发生在她身边的事,这种感觉很真实的。   不过今天的内容挺平淡的,无非是一些商贩与管理者发生的某些纠纷,还有这个明星与那个明星之间的恩怨情仇。   看了一会儿,南笙就将报纸放在了床头准备睡觉。   书房里。   林元站在离容翎不远的地方,头低垂着说:“三少,除了地上的一堆血迹,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也没有找到人。”   “新闻都处理好了吗?”   容翎抬头问他一句,林元犹豫了下点头,“之前发布出来的已经都销毁了,流传出来的有六份,和九龙湾一样都是第一时间送出的,是北城的几个大家族,等发现时估计都已经看完了。”   “先这样吧,他们看见了也无可厚非,这事发生了就挡不住让别人知道,只是别让消息再传到九龙湾就行。”容翎转动了椅背,手中的钢笔在一份报纸上敲了敲。   “是,属下会注意的。”   林元轻应,见容翎只是点点头,没再吩咐什么,低头安静的离开了。   容翎继续在书房里办公,今天陪了南笙一天,堆积了很多公事要处理,不然明天又没有时间陪他老婆了。   今天的北城并不平静,就在南笙去做检查的时候,城南的一片居民区发生了大火,最为严重的是一栋独立公寓,据说火源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容翎就知道了,派人迅速组织救援的同时也压了下去,当时因为南笙也在,他并没多问,也没多想,纯粹以为是意外,还是在回到九龙湾,林元汇报之后他才知道,那栋公寓的所有人居然是南洛辰。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南洛辰,那么这件事就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容翎让他们撤回时,新闻报纸已经发布半个小时了,这个时候堵住别人的口显然不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消息继续传到他老婆这里。   这件事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最损失最为严重的还是南洛辰,那附近都是他的产业,而且听说他当时还在家,发生事情后,只在卧室的地板上发现一滩血迹,其他的线索都被烧尽了,从目前的形势看,应该是下落不明,或者是人被谁带走了。   容翎忙完回到卧室的时候,南笙已经睡着了,将她脸上的头发往耳后掖了掖,又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这样乖巧的南笙,这样温柔的南笙是他花了多少年的努力才得回来了,他不想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分得她的一丝注意,也不想再让他们现在的生活有任何波澜。   “才忙完?”南笙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摸她,半睁开眼睛说。   容翎将灯光调暗了些,笑着看她,“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也没睡的多实,这两天总做梦,一会花开,一会被火光熏的。”南笙翻了个身面对容翎。   容翎一愣,“火光?”   南笙嗯,“我前几天看了一个贴吧,上面说孕妈若是梦见花开什么的,大多会是个女孩子,这不,今天检查完我就梦到了,一串串的花,长的特别快,粉红的特别好看。”   这会的南笙说话还带着沙哑的憨劲,语调低低的,听得容翎心里一软,抓着她的手搂紧怀里,“那火是怎么回事?”   南笙想了想说:“后来,我梦见的那些花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和火一样,后来真的变成了火团,一串一串的,很好看,也很热,后来我就感觉你在摸我。”   “大概被子捂得太严实了。”南笙看着他轻笑的说。   容翎低头没说话,将她的被子往下拉拉,“睡吧,我陪你。”   “嗯。”   南笙并没察觉容翎的不对劲,说完话困意再次席卷上来,搂着他的手翻身睡去。   容翎怕拍她的腰,在心里叹口气。   南洛辰明明和他老婆没有血缘关系,可南洛辰白天出事了,南笙晚上就梦见火了?   真的是巧合吗?   南笙应该不知情,也不像在试探他,或许就是孕妇多梦的症状吧。   容翎之所以不想告诉南笙一是有点私心,二是不想让南笙去插手现在南家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有他压着,南家的丑闻可谓是一天一个样,今天媳妇出轨,明天老公出轨的,争来争去的无非是南家剩下的那些产业,南家大房失去了南洛辰这个儿子后,没有想认回程婷婷,反而将南宁过继到了大房,二房南远山消沉一段时间之后,也开始蠢蠢欲动,说是要为南皓谋划,毕竟这个儿子也到了创业的年龄。   不过第二天,出乎容翎的意料,北城又爆发了一件不受他控制的事情。   源头是在今天清晨,有人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个视频,然后这个视频越转越多,越来越火,发展到中午的时候竟成了头条。   新闻不敢播,容翎又从来都不看微博,员工知情的更不敢去捅破,最后还是有人告诉了林元,容翎这才算是知情。   视频的内容和标题都有些不堪入目,容翎看了一眼就摔了电话。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有人偷拍了南远山和白雅柔偷情,全程高清无码的视频。   “谁做的?”容翎瞪向林元。   林元咬唇低头,“IP就在南家附近,应该是南家的人。”   容翎呵了一声,靠在椅背上。   南远山自己丢人不要紧,可关键他还顶着一个南笙父亲的头衔。   容翎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元继续说:“三少,我觉得这事或许就是南大伯自己的人做的,他现在是铁了心要和白雅柔离婚,白雅柔不同意,又在拉拢南远山,估计他是知道了一气之下……”   “将今天看见这件事的员工都处理了。”容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三少?”林元紧张的抬头,想劝他冷静,容翎则是眯着眼睛说:“你觉得今天的事和昨天有关联吗?”   “什么?”   林元疑惑。   容翎呵了一声,表情很低沉。   其实不管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他都有种感觉,他老婆现在应该都知道了。   “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还有南远山,把他带来。”   “是。”   林元最终还是没敢劝,只好按着容翎的吩咐去做事,走到门口,容翎又来了一句:“每人扣一个月薪水,就说是对他们上班开小差的惩罚。”   林元扯了扯嘴角,“是三少。”   如容翎所料,最近闲的慌的南笙的确看见了视频,可看完之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强烈的反应,这算什么,她都听过现场版的了,不过就这么被爆出来,身为南远山的女儿的确很难堪。   在卧室里闷了一会,南笙又刷了刷微博,在众多平均里发现了这样一条,“这南家最近怎么了?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气数到了啊,昨天南洛辰出事,今天南远山出事,就是恶心了点,希望明天一睁开眼,能看到南家倒闭的消息。”   “楼上的说话可要小心,人家南远山可是有靠山的,小心我们BC少夫人灭了你。”   南笙眯了眯眼睛,这个BC少夫人就是在说她,私下里她听过无数回了,很多人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北城第一少夫人。   “南笙啊,下来吃饭。”   门外华菁敲了敲门,南笙立即应了一声,然后关了电话。   华菁也是个不看微博的主,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活了一上午,给南笙顿了一锅黄豆海带汤,做法是从别人那问过来的。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华菁一脸期待的看着南笙,“嗯,闻着好香。”   南笙吸了吸鼻子,特别给面子的说。   “那你就多吃点,每天吃那点东西跟猫食似的,还没有怀容義的时候能吃,我听说这个汤孕妇和产妇喝都好。”   华菁说着给她盛了一碗,南笙其实挺感动的,在没生容義之前,她这位婆婆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被容先生当花一样养着,可自从容翎有了孩子后,华菁立即就从贵妇化身为贴心奶奶,做饭,伺候人,样样做的不算多么好,可是很用心。   “妈,我一会想出去一趟。”吃的差不多了,南笙看着她说。   “去哪啊?用我陪你你吗?”华菁停下筷子,南笙立即摆摆手,“不用,我去趟公司。”   “哦,那行,一会叫司机送你。”华菁放心的说。   南笙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不是回南家而是去公司?   那是因为南笙清楚,南远山今天一定会去找容翎,或者,容翎会找他。   一个小时后。   南笙推开容翎办公室的门时,南远山的确在里面。   “南笙?”看见南笙,南远山明显要比比容翎还激动。   “老婆,你怎么来了?”容翎慢了半拍看向南笙,眼底有些担忧。   南笙笑,朝他们走过去,“没事,就是来看看今天头条的主人公。”   “…”   南远山刚还带笑的脸顿时僵住了,那表情就像刚刚活吞了一只苍蝇。   容翎起身想拉着南笙坐下,可对方却躲避了一下他的动作,直接坐在离二人相对的位置上,“你们在谈什么?”   “…”   “谈怎么解决这件事?”   “…”   容翎拧起了眉,一时没回答上南笙的问题。   他老婆好像生气了。   “不用谈了,我有一个提议。”南笙自顾自的说。   听到这个话,南远山终于动动,抬头看向她带着疑问,南笙眯着眼睛回视:“你走吧,离开北城。”   “什么!?”南远山明显没想到南笙会这么说话,声调一扬,顿时吼破了音。   气的直喘。   南笙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你离开北城!回南城或者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你就这么和你老子说话!”   “就是这么说话!你必须离开!今天离开!”南笙眯着眼睛。   “放屁!凭什么啊!南笙,你不要以为”   “凭她是我老婆!”容翎突然打断了南远山的话,推开椅子朝南笙走过去。   “老婆,别生气了。”   “你,你们…”南远山没想到,南笙一来事情会有这么个反转,所不是她突然横插进来,容翎绝对会同意他的条件。   “现在,立刻马上就走!带上你的人你的儿子们,不要再踏进北城一步,不然我就让新闻媒体天天报道你的丑闻!你不要脸,我也不要了!”   “南笙,我是你父亲!”南远山咆哮。   “那又怎么样?!”   南笙的语调一直没变过,不高不低但是却能听出满满的怒气,没错,她今天就是来解决的这件事的,来了断过去的。   容翎怕南笙气坏了自己,回头快速对南远山说,“一个是你自己走,一个是被我轰出北城。”   “…”   “好,我走。”   南远山再度看看南笙,最后低嗤一声,抬脚离去。   砰的一声门响,南笙骤然甩开了容翎的手,抬头问他,“如果我不来,你是要答应他什么?帮他解决,帮他夺财产?”   “没有。”容翎迅速的摇头,立即撇清自己,“我就算答应他什么也要先问过我老婆的意见。”   南笙呵笑一声,明显不信。   “这不是没来的及吗?怕你生气,别气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南家人,说了也是让你心情不好。”容翎搂着她,轻声说。   “他会就这么离开吗?”   南笙问,她觉得南远山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如果这么走了,就等同于放屁了南家的一切继承。   不过他还有自己的公司,她也没做到赶尽杀绝,这已经很仁慈了。   “由不得他不离开,我老婆都发话了。”   容翎继续哄着某人。   “…”   南笙没说话。   在容翎这句话之后,心情明显是舒服了点。   不过,两人在坐了一会以后,南笙突然仰头看看容翎,问道:“南洛辰怎么了?”   “…”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愿意告诉我?”   南笙在来之前也就是看到那个评论说了一句他出事了,具体什么事还不知道。   “昨天他住的公寓失火了,人失踪了。”   容翎心知瞒不过,叹息了一声选择告诉她。   失火了?   南笙沉默了一会,“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对于南落辰她已经不在是以前的认知了。   容翎没从南笙的脸上看出什么,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只在房间里发现了血迹,今天的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定是他留下来的。”   ☆、第五十章他老婆起名字好有天分   南笙对南洛辰的事和对南远山的事情一样,反应都出乎容翎的意料。   带他说完整个过程时,南笙只是安静的沉默了一会儿,伸个懒腰说,“容翎,我们回家吧。”   容翎很意外,当即抱起她的腰,给她整理外套,“好的,老婆我们回家。”   “容翎。”   “嗯?”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意外,也很温暖。”南笙伸手,在他腰上抱了一下。   容翎还担心她在生气呢,没想到情绪转变的这么快,搂着她低笑了两声。   果然一怀孕就变成小孩子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以前蒋双曾对南笙说,好羡慕她,羡慕有一个一直站在她背后,无声替她解决所以麻烦的男人,当时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可现在,她能清晰的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无论什么情况下,任何立场下,总有这个人坚定的站在你背后,无理取闹也好,发脾气也好,他都无条件的支持着你,很踏实很温暖。   “容翎,我觉得我辈子的所有好运气都用来遇到你了。”   容翎搂着她往外走,南笙有感而发。   容翎停了一会,低头看看她,笑着说:“老婆,我这辈子的所有好运气在遇到你之后就全然不见了。”   南笙原本期待的目光在他说要这句话之后顿时幻化了一下,什么意思?   反应了两秒,某人突然炸了。   “容翎!你后悔了是吧!”   遇到她之后很倒霉吗!   容翎看着她不可自抑的笑了,俊美的脸因为染上了笑意,越发的耀眼。   南笙不满的嘟嘟唇。   虽然她没少折磨过他,可他这么说她还是心里不舒服,后悔了吗?   重来一次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她了?   容翎捏了捏她的鼻子,“老婆,遇到你不是我的运气。”   南笙嗯?了一声,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容翎眨眼,“老婆,相比于运气我更愿意承认你是我的劫难,终止我想游戏人生的劫难,让我一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一场劫难,这辈子过不去,下辈子也过不去,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场景遇到,我都会爱上你。”   就像那天,容御故意气他说的那句话,若是他先遇到南笙,若是他先知道他们的婚约,若是他先和南笙在一起,那又如何呢,就算那些如果都存在,他还是会爱上她的。   南笙看着容翎,看着他黑遂的眸光里折射出的那道耀眼金光,气息渐渐的凝住了,心正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频率跳动着。   她不知道容翎此刻在想着什么,但就是想亲亲她。   可没等她有所动作,容翎突然勾勾唇角,低头吻住了她。   “…”   大概是从这一天开始,容翎惧内的传闻渐渐的扩散开来。   南笙这北城第一夫人的名头也越坐越稳。   有人说北城第一少夫人手段非常,打压了继母庶姐不说,更是将自己的父亲亲手送出北城。   有人说,要想讨好容翎,巴结容翎,想发财?只有一招,去跪求他夫人吧。   还有人说,无论容翎在哪,在干嘛,无论是多少钱的生意,无论是不是在谈判桌上,只要他老婆一个电话,对方可以放任何人鸽子,让无数钱财打水漂。   没错,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宠他的夫人,嫉妒吗?羡慕吗?下辈子投胎,投到一个叫南笙的女孩身上吧。   “这些人无聊不无聊啊。”南笙扔下平板,揉揉自己的腰上说。   容翎坐在她对面看文件,抬头瞅她一眼,没说话。   “容翎,你都不管吗?天天就知道八卦人家的事,都出打油诗了。”   南笙抱怨的嘀咕,她有那么厉害吗?容翎怕她吗?她怎么不觉得。   每天晚上依旧要伺候他,把自己累的手要酸掉。   “我觉得他们分析总结的挺好的。”对面的容翎小声说。   “…”   南笙白他一眼,没说话。   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懒得厉害。   “明天妈会过来,说要带容義去Y国那里玩两个月,等开学再送回来,正好那个时候你也快生了。”   现在的北城正值夏天,而且容義也放暑假了,两个月后再开学,他就升小学了。   “我儿子都是小学生了。”南笙躺在沙发上感叹了一声。   “就你还把他当小孩子。”容翎瞥她一眼。   “他本来就是小孩子,好好看你的文件,一点都不专心。”南笙摆摆手,懒得和他辩解。   “…”   容翎摇头笑笑,哎,孕妇最大,没办法。   这三个月过得挺平静的,南远山离开了北城,去哪里的南笙没过问,不过走之前,赵女士带着小胖短还来九龙湾闹过,不然,也不会有那些传言流出来。   时间是最好的淡化剂,如今的北城已经没有人再提三个月前那些丑闻了,反而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和容翎的身上。   南大伯最后还是没和白雅柔离婚,因为程骜的出面,几人不知达成了什么交易,南家的生意回温了,程婷婷认回了南家,改名为南毓婷。   说起这俩人南笙又感慨了,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这两人的婚期本来已经定了,但是为了等南笙生产,硬是被程婷婷退后了几个月。   一切事情似乎都在往好了发展,唯一没有进展的就是南洛辰,失踪了三个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当然还有容御的感情,和尹向依似乎还处于不明朗的状态。   思绪转了一圈,南笙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今天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也是容義毕业的日子,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了一些临别赠言和对未来的憧憬之后,便留给他们自由活动。   老师一走,下面的几个同学就开始不安分了,原本静谧悲伤的气氛,越加混杂。   有团在一起互赠分别礼物的,还有哭着喊着要一起上小学的,对比之下,只有容義这一桌比较安静。   容義低头整理着自己东西,陆小航趴在桌子上看他,时不时鼓鼓嘴巴,“容義。”   “小義。”   “容義。”   “小義。”   容義听的不耐烦的,抬头看看他,“陆小航,你不要收拾书桌吗?”   明天他们就离校了,这些东西若是不拿走,就没机会拿了,还不知道被学校怎么处理呢。   “不想动。”   陆小航扁扁嘴巴说。   “好吃懒做。”容義嘀咕一句。   “容義,你暑假打算去哪玩啊?我还能去找你吗?”陆小航现在满脑子都是妈妈无语教育他的话。   昨天他妈妈问他,想去哪里上小学,然后他说容義去哪他就去哪,结果,他妈妈就拍他一巴掌,说容義是什么容翎的儿子,他们家比不起,也供不起他。   他都哭了一宿了,也没明白为什么供不起,但是也明白了,他可能会和容義分开了。   “大概会和奶奶去Y国。”容義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说。   “Y国?我好像去过一回,妈妈出差带我去的。”   陆小航的妈妈是个摄影师,经常会飞各种国家,有的时候也会带陆小航出去见识见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小航看起来才不像是家境普通的孩子。   容義继续整理书包,过了一会,他叹气盯着陆小航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   “为什么?”   容義虽然有时候嫌陆小航又贪吃人又蠢,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在这里让了三年学中,交的唯一的朋友。   “我妈妈说供不起,她说你上的肯定是国外的贵族学校,我们家的条件砸锅卖铁也上不了的,小義,你会不会转身就忘了我啊,毕竟你记人只记衣服。”   最后一句,陆小航说的都快要哭了。   “…”   容義的小脸因为陆小航的这番话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啊,又不是看不到,我又不搬家。”   “…”   陆小航扭过头,没说话。   很多小朋友都互相交换完礼物了,所以有几个小女生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在了容義的身上,几个人嘀嘀咕咕最后推出一个代表,走到二两人的桌子前,“容義同学,这个是我们要送给你的,上面还有我们的联系方式。”   “…”   女孩说完,见容義没反应,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容義朝她手上看看,是几张卡片,有的画画,有的是用彩色笔写的艺术字,祝福语之类的。   想了想,容義接过来,“要还礼吗?我没准备。”   女生脸都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能收下就好。”   说完,女生就想跑,“等等。”   容義觉得收女生礼物但是不还礼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从书包里掏出了铅笔盒,打开,是两排削的整齐的铅笔,精致,漂亮。   容義拿出几只递给那些女生,“谢谢你们,我没有别的东西,就铅笔吧,送给你们。”   “啊,谢谢。”女生激动。   “哎呀,吵死了。”陆小航坐起来,摆摆手将那几个女生哄走了。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容義的文具个个都是限量版,一百个卡片都没有他一只铅笔贵,真浪费了。   “我都送你东西了,你还没送我呢。”今天的陆小航格外矫情。   “…”   陆小航今天送容義的就是之前手工课,他自己做的一个小雪人。   “喏,给你,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容義无奈的在书包里翻翻,将一个黑色的护腕扔给他,抱着书包离开了。   “…”   陆小航看看手里的护腕扁扁嘴,都毕业了,也不说请他吃顿饭。   今天接容義的是容翎和南笙,刚上车南笙就主动的抱了他一下,“恭喜容義小朋友,成功毕业了哦。”   “谢妈妈。”容義凑过去亲她一口。   “宝贝儿上午表现的好棒啊。”南笙摸摸他的脸,上午是容義的毕业典礼,南笙没来,容翎过来的将视频录下来终带回去给她看的。   容義今天表演的是书法和绘画,特别的棒。   “容義,你暑假是想和奶奶去Y国玩,还是去特训?”   “容翎,我儿子刚毕业,还不满六岁呢。”   南笙心疼的说,特训是容家的男孩子必须经历的,如果不去军校,就要每年参加一次特训,一是强身健体,二是可以有能力面对未来的各种困难,严重点说,就是防绑架刺杀之类的,让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这件事前几天容翎就和他谈过了,今年暑假不去,寒假也要去的。   “我想考虑一下。”容義一本正经的说,顺便看了看他妈妈的肚子。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庆祝我们宝贝小義即将迈入小学生的行列。”南笙笑着拍拍手,转移了这个话题。   “好,鼓掌。”容義配合南笙的语调,笑的眼眸一弯。   容翎无奈的瞅瞅后面的两个人,重新的启动车子。   这会有很多小朋友都从学校里出来了,南笙靠在后座上无意的一扫,居然发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低垂着头,看着有点不太高兴,蓝色的校服领子还窝了一角。   “容義,那个是你的同学吧?就是那个特好玩的男孩?叫什么来着。”南笙一时没想起来。   容義朝外看看,“陆小航,我同桌。”   “这孩子,今天怎么感觉孤零零的呢。”南笙母性大发的感慨了一句。   容義皱眉,叹气说,“估计他妈妈又忘了接他了,他妈妈是摄影师,经常接活很忙的。”   “容翎,停下车,容義叫上他一起去吃饭吧。”   南笙的目光一直在陆小航窝了一个角的领子上,一看这就是自己穿的衣服,领子窝了一角都没人发现。   容義心里有点不情愿,不过他妈妈都发话了,再看看陆小航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咬了咬牙,推开车门走下去。   容義的担心不是别的,就是怕陆小航不靠谱,见到他妈妈一个兴奋什么都说,把他间歇性脸盲症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出乎他意料,陆小航除了一开始的兴奋和话多外,并没多多说什么,尤其是在菜上来以后,这家伙就差把自己埋到盘子里了。   南笙一直笑,在将陆小航送回家之后,还在陆小航可爱。   容義默默的砸吧了下唇,没说话。   容義的暑假生活开始了,而容翎和南笙又迎来了一件让他们纠结的事。   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啊?   争执了两天,南笙索性说,“让你爸取一个吧,我看那些字看的头疼。”   容翎瞥她一眼,继续翻字典,“容先生说了,女孩的名字他不会取,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南笙穿着背带短裤,在客厅转悠了一圈,端起了一杯冰水喝。   “不许喝冰的。”   容翎放下字典瞪她,“我热啊,最近特别热,现在是夏天啊,你不让我吹空调,也不让我喝冰水,想热死你我嘛。”   南笙用手做扇子扇了扇。   “容義,你热吗?”容翎突然问坐在地上画画的容義。   “…”   容義刚想摇头,可抬头看看南笙,又憋了回去,违心道,“热。”   “…”   “看吧,热。”南笙可怜巴巴的样子。容翎捏捏眉心,拿着手表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十分钟。”   其实别墅里一点都不热,容翎已经做过特殊处理了,但是南笙因为怀孕特别怕热,还变着法的忽悠容翎,想吹空调。   在容義的脑袋上摸了摸,南笙突然眼珠一转,“容翎,我知道女儿的名字叫什么了?”   “什么?”   容翎特期待的看了眼她。   南笙比划了两根手指头,“容珥,和贰谐音,容一,容二,嗯,不错。”   “…”   容翎眼皮跳跳。   容義也是将脸趴在自己的手背上,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186   容翎其实真的想夸一句,老婆你起名字真好。   但是看见容義都不肯违心的配合,他只好笑着捏捏眉心,对南笙说:“老婆,要不我们取个三个字的名字吧。”   “妈妈,我也觉得妹妹用三个字的名字好听。”容義瞅瞅南笙的肚子,觉得有必要为未来的妹妹争取一下。   容珥,叫着叫着总觉得有些怪,容二,容儿?   “很难听吗?好吧,是不怎么好听,我就说别让我起名字了嘛,真为难你们了,借口找的这么统一。”南笙拍拍手,嘀嘀咕咕的说完就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   这怀孕还真是个奇怪的事,她怀容義的时候就能吃能喝的,六个月的时候还闲不住,可是这胎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挑食不说,还懒,从三个月以后她基本上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容翎现在的心思完全是跟着南笙走的,见她懒成那样,低头将字典合上了,“老婆,就听你的吧。”   “嗯?什么?”南笙抬头看他一眼,“你说名字吗?”   容翎笑得你这回没直接起名字叫容贰,所以,我就加一个字好了。”   南笙来了兴趣,翻个身看他,“说来听听。”   容義也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抬头看看容翎和南笙,想知道他妹妹的名字最后会被敲定成什么。   “你最近不是经常梦见花开吗,就叫容珥朵吧,珥二声,朵三声。”   容翎慢悠悠的说完,南笙和容義都默默的重复了一遍。   容珥朵。   好像还真挺顺口的。   一个温暖的午后,容珥朵的名字最终被他老爸老妈就这么随意的定下来了。   ……   Y国,帕米尔。   一处贫瘠的空地上,几头黑色的战马嘶吼着,铁蹄飞扬,沙土弥漫,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高举手上的战戟,眼神凶猛的朝中间的一个人影刺过去。   “把令牌交出来!”   为首的一人低哑了吼道。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女孩,头发高束,狼狈不堪的脸上尽是倔强于不削,面对这些人的逼视,她只是轻轻拎了一下被黄沙沾染的红裙,勾着唇角说:   “想要令牌,下辈子吧!”   “你找死!”   为首的人大吼一声,突然跃下马,“擎王已经自身难保,若是你把令牌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呸,一口血水吐在为首的男人脸上。   “你去死吧。”   扑哧,刀入血肉,为首之人狰狞的面孔,看着女孩渐渐倒地,又拔出了刀,“给我搜,令牌就在她身上。”   “卡!下一场,尹向依你躺在原地不许动!”   导演一嗓子,让周围所有入戏的人顿时回神,喘了口气,准备重新布置场景。   尹向依躺在原地,有工作人员上前整理下她的衣裙,然后在她胸口和嘴角补了点血浆。   甜甜的,她还尝了一口,化妆师笑了,打趣她说,“饿了咱也别吃这个,都是色素,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场戏了,加油哦,听说晚上有庆功宴呢。”   “给舌头上点色。”尹向依眨眨眼睛。   化妆完毕,切换下一场景。   这场戏的背景类似与五代十国,讲述的是一个侍女的成长史,尹向依演的就是这个侍女,一个从小被擎王收养的女孩,不爱红装爱武装,后来成了擎王的专属侍女,再后来又升职到王妃,而今天演的这一幕就是在她和擎王历经坎坷刚成亲不久之后,敌军来犯,家国天下毁于一旦,擎王让她带令牌去搬救兵,而刚走到半路,她就遇到了埋伏,然后一直被追到这里。   镜头切换。   那些黑衣人没有搜到令牌,骂骂咧咧离去,尹向依气息奄奄,抓着手边的沙土,似乎要挣扎起来,然而,头顶突来一阵暗影,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眼含笑容的俯视着她,“妹妹,可还好?”   “…”   尹向依胸口浮动两下,想说什么没说起来,可是那目光似乎想杀了对方。   是你做的?   无声的询问,前面的女人突然咯咯一笑,“没错,是我做的,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这么快就追上你。”   为什么?   女人似乎明白她的一切心里,低头看看她的胸口,啧啧两声,“为什么?你还有脸问?呵,你真以为我甘心和你这样出身下贱的女人平起平坐?擎王是谁?我是谁?我是夏国唯一的世袭郡主,血统高贵,而你呢?一个没人要的野杂种,你凭什么!啊!”   女人正阴狠的声调讽刺尹向依,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人一脚踹到在地上。   “阿依!你怎么样!对不起,我来晚了。”   尹向依在剧里的小名也叫阿依,听到这个声音她闭着眼睛并没有动,嘴角还勾了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擎王,你!”另一头的女人惊呼,两滚带爬。   “滚!”   擎王低头,想去抱尹向依,“擎王,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你的使命…”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在你把我带回家的那一天,在你用温暖的手拉着我的时候,我就想紧紧抓着,再也不放手…”   “阿依,不要说了,走,我带你走。”擎王沙哑着嗓子,双手颤抖的想去抱她,“不,不要浪费力气了,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还是想赖着你,保护你…”   “阿依!”   “不要说话,抱抱我…”   “阿依。”擎王跪在地上,抖着手去抱她。   “令牌在…”   尹向依笑着说完,最后眼睛往天上一看,渐渐的合上了眼皮。   “阿依!阿依!”   呜呜…   演擎王的演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演技派,抱着尹向依,哀痛的桑心在片场的空地上不断的回响。   主题曲响起。   导演摸了下眼睛,“卡!”   片场的气氛安静了数秒,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   啪啪啪!   “恭喜!依姐杀青啦!”   “依姐,余老师你们演的太棒了,我们似乎都能看见金灿灿的奥斯卡奖杯在招手。”   “对啊,对啊,我觉得依姐已经把凤依这个角色演活了,尤其是那种爱而不舍,明知自己配不上却拼命去抓的感觉,卑微而奋勇,简直太带感了。”   尹向依在助理的帮助下正在卸妆,本来对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开始只是笑笑,可听到这,她动作停了一会,抬头看过去。   “依姐,怎么了?”卸妆师疑惑的问,尹向依回神,摇摇头,“没事,难得看她们这么兴奋。”   卸妆师笑了,“是您演的真好,我刚才都差点看哭了,都想让编剧改剧本了。”   “…”   古装戏的妆很厚,头套,眼妆,衣着,收拾下来已经一个小时之后了。   这里的天气还挺冷的,尹向依从助理手里接过外套,对还在忙的导演摆摆手,“李导,我先走了。”   “哎,好,别忘了今晚十点有杀青宴,记得来,地址让助理发给你。”   “好的。”   这部戏的导演姓李,是一位有点胖的中年男人,挺好相处的,只要演技过关他就不会为难你。   李导演笑着和尹向依摆摆手。   尹向依回到当地的酒店,洗完澡出来,是下午四点,距离晚上的宴会还有一会,她给助理发了个信息后,电话一撇,上床睡觉。   累死她了。   不眠不休的三个月,为了这部戏,她头发都要熬光了。   这部戏是北川替她接的,说是对她的演技和影响会有所提升,当时她也没多想,在和华菁坦白之后,她逃一般的就来了这里,然后拼了命去拍戏。   逃避也好,想成功也好,这种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的感觉,真的好久没有过了。   很痛快。   这一觉尹向依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助理打了电话她不接,还是从酒店管理方拿了房卡,才将尹向依给叫醒。   “依姐,醒醒。”   “快起来吧,不然来不及去杀青宴了,你还想让她们私下吐槽你耍大牌吗?”   “一会川导也会过来的,快醒醒啦。”   助理连推带吵的才让尹向依疲惫的眨眨眼皮,“几点了?”   “九点十分,快来不及了。”助理是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有点着急的说。   “哎,好吧,这就起来了。”尹向依揉揉太阳穴,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   “啊,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还早时时看着时间,晚一会就被人家说耍大牌,这都什么日子嘛,不对,你刚刚说什么,谁要来?北川?”   尹向依嘀嘀咕咕的抱怨助理都习惯了,听她一惊一乍的笑着说:“对啊,川导,他今天在这里有发布会。”   尹向依哦了声,伸个懒腰跑浴室去洗漱了。   北川这三个月里倒是来看她几回,可每次看到她都是一顿训,莫名其妙的。   杀青宴是当地市区的一家餐馆,尹向依坐车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依姐,大家都在等你呢。”剧组里的小演员热情的和尹向依打招呼,“哎呦,这是谁啊?让我看看。”   北川不知道从哪晃出来的,看见尹向依就想去拽她的脑子。   “川导,您这爱好什么时候能改改。”尹向依摘了口摘,扫他一眼。   今天北川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龄小女孩,也是公司新签的,刚从影视学院毕业。   北川收回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打量的上下扫她一眼,“瘦了。”   “…”   尹向依挑了下秀眉,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因为一直在二人身后的女孩突然出声,对尹向依摆摆手,“依姐好。”   “你好。”   尹向依对她点点头,没再说话抬脚朝宴会厅走去。   “…”   今天这个餐厅已经被包下了,算上导演,演员以及工作人员,足足有几十号人。   北川开始也在,但是吃着吃着,他就说有事,带着身边的女孩先行离开了。   “我说这北川还真是有两下子,影帝的奖项拿够了又转行做导演了。”有人啧啧两声,意味深长的看尹向依,“而且听说他对自己的员工还特别照顾,捧一个红一个。”   “我看这女孩这趋势也快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来,来喝酒,喝酒。”导演倒了一杯酒,打断这些人的醉话连篇。   又一轮连番的敬酒,尹向依推辞不过,也跟着一口接一口的喝,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她的前辈,不管红不红,有些规则她都得遵守的。   尹向依的酒量其实不错,但是今天的心情有点不好,这些人的话她都听出来了,无非是讽刺她,北川要捧新人了,不管她了。   因为从今晚的行为就能看出来,北川来了,却丝毫没有照顾她替她挡酒的意思,只是带着那位新人来和李导叙叙旧,谈下一部合作。   尹向依不觉得北川做的有什么不对,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但是看这这人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就觉得不舒服。   呵,想的真多。   尹向依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来,喝一个吧,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合作的机会。”演擎王的男演员不知道何时站在尹向依的前面。   “谢谢余老师。”尹向依笑着端起了酒,“不用那么客气。”   被称为余老师的演员名叫余杰,属于实力派,因为常年演一些苦情戏所以被人称呼为咆哮帝。   男女主角坐那聊天,其他人自动让开了地,各说各的,余杰挺欣赏尹向依的,不管在戏里戏外,这个女孩似乎总能让他惊喜,认真,努力,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总能让他发现属于她的不同的一面,尤其是现在,看着尹向依淡淡的坐在那,灯光在她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涂了一层模糊的色彩,越发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和余杰边聊边喝,尹向依觉得自己到量了,抬眼看看,这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余老师,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下次再聊。”尹向依揉揉太阳穴,回头找找,没发现自己的助理。   余杰也挺痛快,“好好,我看你今晚没少喝,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给助理打电话。”尹向依低头拿电话,结果一个手滑,电话掉地上了。   她弯腰去捡,余杰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我来。”   说着,他蹲在地上先一步捞起了尹向依的电话,擦擦灰递给她。   尹向依一直有点呆,看着他还没松开她的手,顿时从桌椅上站了起来,“谢谢。”   “等等,我送你。”   余杰拎了外套,追着尹向依走。   “对不起,我,刚刚是习惯了,可能有点入戏太深。”   “…”   尹向依顿了顿,回头看看他,“没关系余老师,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一起吧,我送你。”   “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正好顺路,而且我刚刚看你的小助理被李导派出去了。”   “…”   尹向依说不过他,同时头也晕的厉害,只好点了点头。   从餐厅到她住的酒店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尹向依虽然喝得有点不舒服,但是人还清醒着,余杰刚刚给她的感觉和平时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好像对她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心里一边警惕着,可同时大脑又不受控制的发沉,头抵在玻璃上一下一下想敲鼓似得。   “坐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余杰看她这样就想笑。   “…”   尹向依闭着眼睛没说话,车子刚刚颠了一下,她的胃里有点难受。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直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尹向依才扭头挥了挥手,“今天谢谢你,余老师再见。”   “嗯,再见。”   余杰笑着说。   尹向依推门下车,脚踩到平底上居然有一种发飘的感觉,她缓了缓神,想从包里拿电话。   “我送你上去吧。”   伸手伸过来一只手,扶在她的手腕上,“别挣扎,后面有记者,就算为了新戏的宣传,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丑。”   余杰的话落,尹向依低头,将帽子朝下扣了扣,没再说话,和他一起离开。   “余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没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进了酒店的高层,尹向依立马推开了他,自己的身子一晃贴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余杰也朝后退了两步,然后笑了,“尹向依,做我女朋友吧。”   “…”   “拍戏的时候我就关注你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单身,也很努力,我不在乎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余杰口中的传言就是尹向依和北川的事,不少人都说尹向依是被北川潜了才成功上位的女明星,而现在北川有新宠了,她被抛弃了。   “男朋友?不就想和我上床吗?你当然不在意那些传言。”   尹向依哼笑一声,低头翻房卡不再看他。   “我是认真的。”余杰皱皱眉,认真的说。   “…”   “你走吧,记者还在外面蹲守呢,你要是再留在这里,保不齐明天会出什么丑闻。”   “…”   “尹向依你这是什么态度。”余杰有些不悦了,他也算是娱乐圈老人了,稳重实力派走到哪都受人尊敬的。   这刚出茅庐的小丫头拒绝他不说,还甩脸子?   “滚,听不懂吗?!”尹向依突然扭头,大吼了一声。   “都把自己当什么啊?你说喜欢就喜欢,你说做女朋友就做女朋友,别人非得供着你才行吗!自己没有脸非得在别人倒贴一张吗?!我叫你一声余老师已经给你面子了!真把自己当王爷了啊,真以为戏里偷偷占我便宜我不知道吗?我现在是不是得跪你这给你舔啊!?”   走廊的声控灯都亮了,就是被尹向依这一通吼的,可见她的分贝够高,嗓门够亮。   对面的余杰明显是傻了,吓的或者是震惊的,或者恼怒的,灯光下的脸瞬间变幻了几个色儿,最后他一步冲过去,拎起尹向依的衣领,“我看你才是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想怎么找,打我一顿?”尹向依被他按的打了一个酒嗝,无所谓的说。   余杰青着脸笑了,“舔,你今天不跪着给老子舔完这事就算没完!”   他就不信,他还整不了这么一个新人了!   尹向依眯眼,然后捂着嘴,呕的一声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   呕…   “你他妈的…”   砰!   连着三个动作带声音的动静同时响在走廊里,尹向依没吐出来,完全是被某人的话给恶心的,可她吐了几口酸水之后抬眼就看见余杰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只黑亮的军靴在他的后背蹭了蹭,“带走。”   “…”   尹向依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看…   对方的长腿一迈,是她所熟悉的那种逼迫的气息,“你,你怎么来了?”   容御脸色算不上好,浓眉锁在一起,盯着她一会,开口说,“路过。”   “…”   “呵呵,好巧。”尹向依回神,拿出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房卡低头开门。   后面上来几个人将地上的余杰带走了,容御对他们摆摆手,一行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容御跟着尹向依走进房间。   “你跟着进来做什么?”   尹向依回头问他。   “休息一会。”容御径自朝沙发走过去。   “…”   尹向依看看他,感觉他这样子似乎真的是路过来休息一会的。   “想喝什么自己拿吧。”   尹向依说完,脱了外套就朝浴室走去。   不一会,卧室的方向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容御皱了下眉,拿起遥控器,按开了电视。   酒店的楼下。   北川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看着余杰被人抬出来,摇头啧了一声,“这形象啊。”   “…”司机和旁边的人都没说话。   北川朝楼上的某处看了一眼,身子往后一靠收回了视线。   “开车吧。”   “川导,您这是在帮向依姐?”一直没说话的女孩看看他说。   北川摸摸脑袋,瞅她一眼,女孩笑了,“要不是今晚亲眼所见,我都要以为您和向依姐的传言是真的了。”   “传言还说我潜了你呢,晚上去我那吧。”北川低头将拉链拉拉,头不抬眼不睁地说。   女孩咯咯直笑,最后又捂着唇没说话。   “我也就帮她这一次了。”   最后一次。   北川说完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题外话------   二更十点。   越来越喜欢北川了,有没有和我一样,想去摸摸他光头的?   ☆、第五十二章容翎,你要不要脸了   在经过几天的思考之后,容義最后放弃了和华菁去旅游而是选择了特训,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强大起来,不用爸爸妈妈为他的安危操心,想玩的话以后有很多机会。   他这个选择,容翎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南笙受不了,心疼坏了,这一天都围在容義的身边转悠,时不时捏捏他白嫩的小脸说:“宝贝儿啊,你还这么小,等两年再去也可以的啊。”而且两个月之后,谁知道她白净的儿子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啊。   大概是因为要分别两个月,容義今天的心情也挺低落的,目光一直粘着南笙,有些不舍,可他又不敢流露出来,妈妈虽然说就算妹妹出生了,也最爱他,可心里多少还是没底的,想表现的更好,不想让妈妈讨厌他。   “宝贝儿,是不是你爸爸私下和你说什么了?”南笙坐在他旁边,轻声问他。   容義没忍住噗嗤一笑,抬眼看着南笙说:“不是的妈妈,是我自己想去。”   “……”南笙怀疑的瞅瞅他。   “真的妈妈,是我自己想去的,虽然我喜欢画画,但是作为容家的子孙,最基本的就是有自保的能力。”   这说的一套一套的,让南笙无奈的叹口气,摸摸他的头发,“你爸爸总说你长大了,就我拿你当小孩子,可是在妈妈眼里我的宝贝儿永远都是小孩子。”   “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受伤的。”容義抱着南笙的胳膊,长睫毛眨眨,特别的乖巧。   “嗯,我儿子一眨眼都快成小男子汗了。”   容義噗嗤一笑,坐在南笙的身边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   南笙挺享受现在的气氛,自从她怀孕,容義好久都不这么抱她了,刚开始的两个月她是因为难受没察觉,可后来发现的时候容義已经习惯了用照顾她的角度看着她,不敢围着她转。   容翎今天去公司了还没回来。   母子俩聊了一下午,然后就提到了一直没有讨论的话题,容義要在哪里上小学,这个南笙还真没考虑过,如果按容翎和华菁的作风,肯定是要把容義送到哪个贵族学校的,不管从资源还是安全性上考虑都是最好的选择,可她有些舍不得,如果那样的话,她岂不是一年都见不到容義?   “宝贝儿,你怎么想的?”   南笙低头问问他。   容義皱眉,“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不想离开北城。”说道这里,容義不自觉的想到了陆晓航说的那番话,他说他上的肯定是贵族学校,是别人家砸锅卖铁也进不去的。   南笙眼珠转了转,“那就在北城,我儿子这么聪明在哪上学都一样。”   容義的眼睛一亮。   “聊什么呢这么神秘?”容翎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这母子俩窝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尤其是他儿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样。   “爸爸下午好。”   容義心情很好的打招呼。   容翎脱了外套朝她们走过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想我老婆了呗,今天容珥朵有没有踢你?”容翎的手指在容義的脑门弹了弹,将他挤走了自己坐在沙发上。   容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老爸让位置。   “有你这样的吗。”   “臭小子,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和你的小朋友告个别?”容翎打趣的目光看着容義。   “……”   容翎说的小朋友就是指陆晓航,那天吃完饭他就这么称呼。   “要不请家里一起吃个饭吧?”难得容義有朋友,南笙也挺热情的说。   容義见状不好,连忙摆摆手,朝沙发上跳了下去。   “不用请,我先上楼了妈妈。”   “……”   南笙瞅瞅容翎,对方亲她一口,低低的笑了,“就说你儿子有秘密吧。”   “讨厌啊你,别老拿我儿子调侃。”南笙白他一眼。   容義知道,只要南笙说让她留在北城,他爸爸就有百分之九十九妥协的。   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更不用说了。   回到房间,容義的心情很好,拿出绘画本,想画一幅画,可盯着半天他还是没下去笔。   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乱。   激动的事他不会离开北城,一个人孤零零的被送到学校,尤其是在妹妹出生后,那种情况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伯伯,从小被扔到外面,永远被忽视的那一个存在。   除了激动,他还有一点忐忑,明天就要去特训了,爸爸没告诉他地点,只说距离北城很远,位置很偏,也会很苦,只有时间到了,他才会派直升机去接他。   抿着唇叹口气,容義打开书桌,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机有几条信息蹦出来,“容義,今天妈妈出差回来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你要吃吗?”   “哎,容義,你怎么又不回信息,放假好无聊啊。”   “容義,今天妈妈说了,让我上北城第一小学,你去哪上学知道了吗。”   再往下翻翻,其实还有很多信息,都是班上的小朋友给他发的。   容義没看完,手指点在陆晓航的最后一条信息上回复道:“我明天会离开北城,记得保守秘密。”   让陆晓航知道他的秘密其实是容義最后悔的事,总会提心吊胆的怕这个家伙一遇到吃的,就把他的事招了,所以时不时敲打一遍,成了容義常做的事。   嘟,嘟,嘟嘟嘟。   桌子上的电话一直颤动,容義瞅了眼号码,挂了。   “容義,你要去哪玩啊。”   “我也不知道。”   “……”   南笙这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担忧容義,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又梦到了容義去训练,结果成好几米的高坡上滚下来,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容翎睡得也不实,听见动静立马打开了床头灯,“老婆,怎么了?做梦了?”   他起身摸摸她的额头,南笙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缓了缓,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做梦。   “做梦了,还是不舒服?”   容翎紧张的问她。   “容翎,我梦见容義了,梦见他受伤了。”南笙半梦半醒的哽咽着说,“容翎,真的没有危险吗?”   “你就是太担心了,没事的,虽然苦点不会有危险的,老婆,我一直没告诉你,林旦会偷偷跟着去的。”容翎搂着她拍了拍,这件事他一直没告诉南笙和容義,就是怕那小子知道了,到时候认为有依仗。   “……”南笙埋在他胸口没说话,但是呼吸放松了不少。   “不过,你最近的睡眠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做梦怎么办?”容翎又有些担心,南笙最近夜里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解决生理问题就是做梦的。   这会南笙的状态好了不少,翻了个身看着他说:“我问医生了,她说这都是正常症状,大概这一次怀孕体质没有以前好,所以反应很多。”   “胡说,我觉得你的体力越来越好了。”容翎打断她的话,眼含深意的捏了捏她的手,莹白如玉,柔软无骨。   “就你最厚脸皮。”南笙蒙着被子,不想理他。   容翎其实也就是逗逗她,都这么晚了他也不舍得折腾她,笑了一会将灯关了。   “睡觉吧,老婆晚安。”   “容翎。”   南笙将被子扯了扯,转身去抱他,“怎么了?”   “让容義留在北城上学吧,起码上初中以前,不要送走好不好?”   “……”   容翎挑眉看看她,一时没回答。   南笙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腰上捏了捏,“行不行吗?”   “老婆,你这是软硬皆施啊?”容翎无奈,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说,“为什么?男孩子留在父母的身边太久不利于他独立的?”   “容義现在还不够独立吗?天天被你耳提面令的,都不敢亲近我了。”   “你想过吗,两个月之后容珥朵就出生了,然后容義就被我们送到很远的贵族学校去,他一个人异国他乡,可我们这里呢,一家三口的,都围着容珥朵转,他本来就敏感,等时间一长就会慢慢的与我们疏远,对容珥朵,也不会很亲密,我不想这样,我本来就对容義有弥补不了亏欠,我也舍不得。”   南笙说的话,然容翎沉默了一会,南笙见状,低头又补充了两句,“如果让容義在北城上学,和我们一起看着容珥朵长大,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做父母的没办法陪着孩子一辈子,可他们可以,他们是兄妹,可以……”   南笙的意思很明白,与其他们偏爱容珥朵,还不如让他们兄妹的感情更好一些。   容翎长叹一口气,搂过南笙,“老婆,我懂你的意思,就听你的。”   “……”   南笙抬眼看他,容翎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这一辈子,都有我陪着你。”   “……”   “就算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我也会在自己咽气之前,先把你掐死。”容翎用低低的口吻,说情话一般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南笙愣了一会,然后去拍他,“掐的动吗你。”   容翎笑,“要不先试试?”   “滚蛋。”   “不行,现在可舍不得,掐的位置得调换一下。”某人的手不安分的比划着。   南笙觉得被窝里凉风一紧,立马吼道,“容翎,你要不要脸了。”   ------题外话------   三儿现在已经是老司机了,哎╮(╯▽╰)╭   ☆、第五十三章他为什么不去救她?   尹向依昨天洗完澡之后就回卧室睡觉了,本想着半夜起来看看客厅的人走没走,奈何她喝的有点多,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尹向依顿时从床上坐起来,没来得及穿鞋就朝客厅跑去。   “你……”   “起了?”容御听到声音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男人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白色的晨光洒进来,为他冷硬的轮廓涂上了一抹柔和。   尹向依扭开视线。   “你还没走?”这句话说完她又闭了下眼睛眼睛,暗道自己愚蠢。   容御低头看了眼腕表:“在等你。”   这情况应该是有话想和她说。   尹向依抬眼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她不知道容御是在沙发上睡的还是坐着等了她一宿,朝门口和窗户处看看,并没有出入的迹象。   “昨天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才会过来。”容御抬头看她,“如果我昨天不来,你打算怎么应对?”   尹向依抓了下头发,穿着睡袍走到了他对面,“你也说有人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来,那个人也会来的。”   “…”   容御有点意外。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因为从三个月前这个女人就开始让他看不懂了,“那是我多余了?”   “…”   “不过看到你很适应现在的生活我也就放心了。”   尹向依没说话,容御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去牵扯其他人,比如华菁。”   容御从八岁开始,就不习惯让其他人为自己的事操心,在外面也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这一点,尹向依是知道的,因为宿醉的头很痛,外加对方依旧冷冰冰的话,让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好累。   真的好累。   “容御。”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尹向依从他的身后走过来,扯住了他的袖口,“我为什么去找你的母亲?那是因为我得知你相亲,可你不光相亲,还带着那个女孩在我眼前晃了半个多月,还差一点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刻,你究竟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也不想去接近你的家人,可是我不舒服,我不甘心,可这都没有用了,在我对你母亲坦白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我们没可能了,所以,容御,如果连你也觉得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就告诉我吧,让我死心。”   “如果我说了,你就能放下,能好好的生活?”容御回头,潭水般的目光似乎没有半点波澜。   尹向依定了几秒,脸色的血色快速褪了下去。   容御轻叹口气,“尹向依,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吧,答应相亲或许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会等到你彻底的放开我的那一天。”   “如果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呢?”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想放开你怎么办?”   尹向依松开了他的袖口,背光的站在他身后,目光坚毅疯狂的就像曾经奋不顾身的趴在他身上,想要以命挡命一般。   容御不是没有触动的,也不是没有感情,甚至他也想说那他就陪她折腾一辈子,豁出去了。   可这样,她是不会成长的。   一个离开了容御就无法独活的尹向依,不是他想要的。   “尹向依,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能活的。”   容御没有回头,无声的叹了口气,抬脚离开,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她的一句低语。   “那你就等我死了的那一天吧。”   身子一僵,他气的甩上了门。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沟通的境地,每一次接近都是以彼此伤害而收尾。   容御捏着眉心走下楼,他的下属就跑过来,站稳,敬礼:“报告,长官。”   “有事?”   “从目标者身上搜到了这个。”下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保护袋。   “上车再说。”容御没有伸手去接,先是从怀里掏出了车钥匙,他来这里其实是有任务在身的,却没想到北川那个家伙居然能打听到他的行踪,这些人,一个个还真是让他意外。   尹向依靠在窗边,直到容御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低头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给我订下午的机票,我要回乌云镇。”   “那就三点的吧,好。”   和助理说完,尹向依将电话一扔,低头揉揉眼眶。   容御今天说的这些话其实她明白,他就是想让他们先冷静冷静再谈其他,虽然她不满意他一直冷冰冰的态度,可总算知道了他不会再给任何女人机会,也算个进展吧。   尹向依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想想还有些后悔她最后那一句狠话,暗道如果北川在肯定又要骂她没脑子了,估计又给那个男人气到了吧,容御最讨厌她动不动拿生命来说事了。   尹向依收拾完行李已经中午了,在酒店里吃了碗泡面,见时间差不多了,就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朝机场赶去。   三点飞乌云镇的飞机,除了助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南笙今天抹着眼泪将容義送上的飞机,若不是怕容翎取笑她,她真的快哭出来了,那是她儿子啊,从她的血肉中分割而出的,还那么小,就要分别两个月,她怎么能不心疼。   “老婆,再看下去,容義都快下飞机了。”   容翎搂着她站在空场上,慢悠悠的仰望天空。   南笙勉强的笑了一声,看看他叹口气,“好啦,走吧,回去等我儿子的电话。”   “…”   容翎宠溺的瞅瞅她,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好,老婆。”   “你那是什么表情?”   南笙不满的看他。   容翎顿时展眉一笑,“听我老婆话的表情。”   “…”南笙鼓了下腮帮子,没等说话就被容翎搂着离开了。   这件事还要从早上说起,容義临走时南笙才得知容義去的那个地方不让打电话,也不可以打电话,南笙顿时急了,这两个月看不见不说,连打电话都不行,最后和容翎闹了一会,在不影响秩序和安全的前提下,最后某人妥协,让容義可以每隔一周打一个电话。   南笙也知道这是极限了,便没有再坚持,二人在回到九龙湾的时候下午三点,容翎揉揉她的腰,轻声说:“容義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后给你打电话,先睡会吧。”   “好,你还要去公司吗?”南笙看看时间,回头问容翎说。   “我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去书房。”   容義刚走,客厅里顿时空荡了很多,容翎这个时候哪放心让南笙自己在家。   “嗯,我老公真好。”   南笙笑了笑,这会也不和他耍脾气了,容翎一脸纵容的捏捏她的脸蛋。   挺平静的一个午后,有人在睡觉,有人在上班,还有人在回家的旅途中,然后就在这样一个本该平静吃晚饭的时间里,各国电视台连番报道了一则新闻,网络,新闻,媒体瞬间被这炸响。   BJ时间下午六点,从Y国飞往Z国的BX909次航班,因未知原因突然偏离原有轨道,下落不明。   BJ时间下午六点三十分,BX909次航班已确定坠毁,在距离Z国最近的一片海域上,紧急搜救队正前往…   南笙刚睡醒就听到外面有仆人的说话声,唏嘘感叹的似乎出了什么事,她穿好衣服下床,刚走进了两步就听到什么飞机,坠毁之类的。   南笙的大脑里瞬间就想到了送容義离开的那一幕,而且,他还没给她打电话,轰的一声耳鸣,她拉开门就冲了出去,“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飞机?怎么回事!?”   “三少夫人!”   走廊里清扫的仆人吓一跳,差点一盆水泼到地上。   “都滚下去!”一声怒吼,容翎听到动静就从书房里跑出来,三两步将南笙搂在了怀里,“老婆,别听她们胡说,不是容義!和容義无关,他刚刚还打话给你那会你还在睡觉。”   容翎快速的解释着,他几乎不用问,就知道南笙在想什么。   这么一会的功夫,南笙的手就冰凉的渗出了汗,过了一会,似乎把容翎的话消化进去了,她仰头问。   “容翎,那她们刚刚是在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容翎皱眉,想了一会说:“是Y国飞乌云镇的一趟航班,坠毁了。”   “…”   南笙低下头,手在走廊的扶手上抓了一下,“老婆,现在还不知道伤亡,救援队已经赶过去了,而且这种事是谁也不想发生的。”容翎怕南笙再激动,没敢说尹向依就在那些名单里。   南笙扶着那站好,长呼一口气,其实她没容翎想的那么伟大,说她自私也好,没有同情心也好,在听到不是容義出事的时候真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虽然为那些人揪心,但是痛苦与打击真的没刚刚强烈了,她不是神,她做不到拯救苍生,她只想让她身边的人,在乎的人平平安安的,可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不好过,乌云镇,那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件事,会让多少家庭…   在容翎说完,南笙好久都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有有些淡淡的悲伤,最后还是容翎将她抱起来,她才惊呼了一声,“肚子痛。”   “什么?!”容翎紧张的手一抖。   南笙咬咬牙,“没事,你先放我下来。”   “叫医生!”   容翎没放下她,而是一脚踢开门,将她放到了床上,“老婆,你等等,先让医生来看一下我们再去医院。”   “容翎,应该没事。”南笙咬牙动了一下,见容翎紧张的样子想安慰他,而且,她也有种感觉这种疼好像和她上次要流产的疼不一样。   医生很快就进来了,容翎迅速的站起来,手一直握着南笙,“老婆,没事的。”   “哪疼?这里?”   “还是这里?”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手在南笙的肚子上下按了按。   最后,她松口气,“三少,三少夫人没事,是岔气了。”   “…”   自从南笙这次怀孕后,九龙湾就时时备着家庭医生以防外一,不过怀孕六个多月了,南笙才第一次看到这位家庭医生的模样。   对方说完就笑着收拾东西了。   南笙脸涨红的不行,眼珠一动不动不敢乱看。   岔气了…   一时激动吗。   容翎还一直拉着她的手,明显也是被岔气俩字弄得不知所措,南笙的手想从他掌心滑出去,他回神,捏紧了她的手,忍着笑说,“老婆,没事就好。”   “…”   不过刚刚他们的样子似乎有点傻。   容翎想想,最后还是没忍住,趴在南笙的床头,低笑出声。   孕妇岔气和肚子疼真的分辨不出来吗?   “…”   这么一闹,倒是打破了刚刚九龙湾里紧张的气氛,南笙的心思也被容翎给搅乱了,磨着他要给容義再打个电话。   此时的Y国。   距离飞机失事的新闻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容御从得知消息开始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窗户都开着,有呼呼的冷风吹进来,桌面上的纸张摇曳作响。   门开了,容御回头看了一眼。   “报告长官,我们的人已经确定了,尹向依小姐的确坐上了这班飞机。”   容御低头想点了一颗烟,下属放下敬礼的手继续道:“搜救工作已经展开了,目前获救名单里,也没有她。”   咔哒,咔嚓。   容御拿着火机的手,摩擦的动作重复两次,还是没有成功的把火点着,最后他撵碎了烟杆,扔进垃圾桶里。   “继续救援,有消息第一时间传过来。”   “是,属下告退。”   对面的男人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容御手抵在额头上,闭了上眼睛。   酒店已经被尹向依退房了,甚至服务生已经上来清理过,他都找不到尹向依在这里住过的任何气息。   可他之所以没回去,就是心里抱着一丝希望,那个女人就像一条尾巴一样,他都没离开Y国,她真的会走吗?   撵她十次,她能有九次不走,可偏偏这一次,她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就离开了。   想到他离开前尹向依那句固执的话,容御真的头疼的要爆开!   尹向依,你出来吧。   我知道你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看我为你伤心为你难过,然后再跳出来得意的说,容御,你被骗了吧。   有些人,围着你转的时候你嫌烦,求着你喜欢的时候你会不削一顾,可当她真的消失了,头也不回的走出你的世界,甚至在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你才会幡然醒悟,原来,我也是这么在乎你的。   容御是个慢热的性子,也是个不怎么看中感情的男人,可此时,当他一个人坐在这黑漆漆的小屋里,吹着冷风时,他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个叫尹向依的音容相貌。   她笑着。   她哭了。   她在对他撒娇着,在对他怒吼。   她生气了。   耳边似乎回荡着她对他咆哮的声音以及撕心裂肺的绝望。   她叫尹向依,是他的初恋,她不是那么的漂亮,可是却能让人轻易的记住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像黄鹂鸟,唱歌又很空灵,她的眼睛很亮,看着你的时候,似乎总有那么两簇小火苗在燃烧着。   对,就是她。   可是今天,她不在了。   可能和那些飞机的残骸一起沉到海底,也可能,命悬一线的在哪片冰水里挣扎。   他为什么不去救她?不去找她?   因为他怕自己一离开,她会就会从房间的某处走出来,他也怕,他看到的…   活了三十多年,容御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自己,不受控制的自己,他不知所措,他无法面对。   ☆、第五十四章 小黑球?   四十八小时后。   容御请了假,来到飞机坠毁的现场,救援队的人还在搜救着,清冷的海面上,只有浪花拍打的声音。   搜救名单整理出来了,有四人失踪了,其中就包括尹向依,而容御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来到了现场。   “长官。”   身后的下属一声惊呵,就见从容御的后面冲过去一个人,拎着拳头要往他家长官的头上砸。   容御这两天没睡觉,反应虽迟钝点但是身手还是在的,反手就捏住了对方。   “是你?”   “混蛋!”   北川伸出另一只手继续朝容御的身上砸,可没碰到,就对对方推了出去。   “看在容翎的面子上,我不揍你。”   容御眯了下眼睛,扭头就走。   北川能来找他算账也在意料之中,在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尹向依最近的有所转变,应该都是他的功劳。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北川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他吼。   容御顿脚。   “如果不是你她会坐这趟航班?如果不是你她能有今天的下场?!”   “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这都四十八个小时了,你假猩猩的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后悔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北川嘲讽的话语让容御回过身看了他一会,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北川被容御连番的两句话噎的身子猛的一震,瞪着眼睛盯他一会,最后骂了一声,“我是她老板!她半路撂挑子我损失的钱怎么办,你说我凭什么问你。”   “我替她还。”   容御知道北川的心思,也没戳破,见他一副比自己还狼狈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抬脚离开。   北川捏了捏拳头,最后蹲坐在海边。   他是跟着搜救队一起过来的,助理得知航班的事第一时间就哭着给北川打了电话,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的脑子一空,差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与其说他担心自己的损失自己尹向依后续的事情,还不如说他不愿意相信,明明昨天还看见了的,明明好好的一姑娘…   他这个人说不得有多善良,可就因为看到了尹向依身上的那种劲头,对她格外的照顾,说喜欢吧,还深了点,说不喜欢,又不是那么回事。   可他还没弄明白,人就这么的不见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扑过去和容御打一架的,可又有什么用呢?   尹向依还能从海里蹦出来骂他不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三三两两的船只依旧在海上寻找生命迹象,海边也时常出现两个人影,或在周围走一会,或是坐在岸边发呆。   那目光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两个月后。   容義特训结束了,南笙挺着大肚子早早就起来了,亲自将他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又吵着要给她儿子顿汤补补。   容翎可谓是提心吊胆的护在她身边,生怕她一个脚底打滑,当然前提是地毯的摩擦阻力失效。   “老婆,一会妈会过来,你是想让她进门就骂我吗?”容翎抱着南笙的肚子,想让她远离厨房。   他最近对南笙真的没办法,这丫头一怀孕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专和你作对,你不让她做什么她非做,不让她吃什么她偷着吃,而且根本不听你讲道理,有时候容翎多说几句,她就吵着说他不爱她了。   所以最近他也学会了,换个方法说她更容易接受。   果然,容翎这么说完南笙就停止了进厨房的冲动,回头摸摸容翎的脸,“老公,我发现你最近瘦了。”   她胖了,他瘦了。   容翎磨牙,“还算有点良心,你夜里起来的那么勤,我哪睡的好。”   怀孕的是她,受罪的却是他。   南笙心疼的瞅瞅他,容翎趁着她她分神的功夫直接将她搂出了厨房。   “老婆,厨房里太危险了,你想做什么汤交给我好不好?”   “算了,让厨子做吧,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刚回来就坏肚子。”南笙笑着说。   不做汤了,距离容義回来还有一会,容翎想拉着她出去走两圈,但是南笙不爱动,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怀孕八个多月的确很容易累,容翎也没勉强她,将仆人都撵下去,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腰上揉捏着。   “容翎,你最近都没去公司。”南笙的脸背对着他,声音懒洋洋的说。   “嗯,我这几个月都陪着你。”他也不敢离开,就怕和上次一样,一个错过又不能陪着她生产。   这是他和南笙的最后一个孩子了,他不想留任何遗憾。   “可是你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南笙接着说。   容翎还没察觉,想了想说:“这几天Y国那里有一个客户,在谈合同的事。”   “…”   南笙没说话。   容翎给她揉了一会,才察觉不对劲,“老婆,怎么了?”   “没事。”   南笙侧翻个身,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懒洋洋的。   容翎本想接着给她揉揉腰,但是一低头发现她老婆因为翻身衣摆朝上撩了撩,露出一块雪白的腰肢,虽然怀孕八个月肚子挺大了,可是由于她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肚子,所以光看背面这一曲线,还是挺勾人的,尤其是南笙的皮肤向来紧致细嫩,一掐就出痕迹的那种。   容翎这会将手搭在她的腰上,顿时有点心猿意马,禁欲了八个多月,即使中间有那么几回,可是也不尽兴。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过了这么久,对南笙的*还这么强烈,反正只要一沾染上她,他就像吃了春药一样。   南笙正琢磨着事,丝毫没察觉身后人的动作已经从按摩转化为了抚摸。   最后他从背后贴上来的时候南笙才惊觉,无语的说:“容翎,你又抽什么疯。”   容翎的动作避过她的肚子,在南笙说话的时候突然低头,唇落在她的唇上,轻吻吸允。   不能做别的,亲亲摸摸总可以的。   “容翎,你真是疯了。”南笙含糊不清的说。   容翎眯着眼睛笑,手撩起她的衣襟。   “唔。”   “混蛋。”   流氓。   亲了一会,容翎便放开了她,笑着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南笙瞪眼。   “容翎,你是要憋死了吧。”   天天耍流氓都出最高难动作了。   容翎笑着不说话。   南笙瞪着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容翎,每天和你视频的那个女人身材挺好吧?”   “…”容翎愣了一下抬头。   “是不是看着人家都能把火勾出来?”南笙哼哼两声,不满的说。   她早就想说了,他天天在书房里和一个女人视频会议,不然为什么天天回卧室回的那么晚。   容翎被南笙这突来一句话震惊的有点懵,随后认真的想了想,前两天的视频会议方的确是个女人,还是对他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可后来他发现她的用意后他就回绝了,取消了那个合作。   本来是想瞒着南笙的,怕她知道了生气,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老婆,你这是吃醋了?”容翎眉一挑,笑了。   “没有,就是怕你憋坏了,禁不住别人撩拨。”南笙白他一眼。   “要是禁不住,十多年前你老公就破身了,这些年想扑过来的女人,我想想…”   “烦不烦人!”南笙拎着手边的抱枕砸他,越来越贫了,过分。   两个人在客厅闹了一会,华菁提前打电话说快到了,而且听声音容御也和她在一起。   挂了电话,南笙沉默了一会。   “你哥,还要去乌云镇?”   容翎低头嗯了一声,“或许也会来看看容義。”   “尹向依还没有下落吗?”南笙靠在那,用一种期待的口吻说。   她知道尹向依的事是在一个月前,北川的经济公司将这个消息捂了一个月才散发出来,正赶上尹向依那部王的侍女电影上映。   那几天,网络上可谓是一度瘫痪,无论是粉丝和观众都纷纷刷屏祈祷,说尹向依还活着。   现在她在乌云镇的故居都快被人踏成了平地。   “她那天就是想回乌云镇,如果她还活着,也一定会回去的,你哥就是抱着这个希望吧。”南笙握着他的手说。   容翎从不轻易平均别人的事,可看看他老婆有些伤感的样子,低头叹息,“或许吧。”   “一会妈来了就别提这件事了。”南笙也叹口气,摸摸自己肚子说,华菁最近因为容御的事可谓是操碎了心,瞬间老了好几岁。   这好不容易不逼婚了吧,还冒出一个女朋友,出身不大好,还是个演员,纠结了两个月,打算妥协了,可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最重要的,是她那个一向无坚不摧的儿子也跟着变了。   “人各有命,老婆,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容翎伸手抱抱她,南笙叹气,“我只是替你哥,还有心疼妈,算了,不提了,一会我儿子回来了。”   悲春感秋也没有任何用,除了祝福和祈祷,南笙在这件事上帮不上任何忙,和容翎聊了几句,两个人开始开始收拾客厅,将被他们弄乱的东西重新摆好。   华菁比容義先到了一会,刚进门半小时,就看见一个半人高的小身影蹦进来,“妈妈,奶奶。”   脆亮的嗓门让南笙心里一喜,立马抬头看去。   华菁先呼出一声,“哎呦,我的宝贝孙子!”然后她不等别人说话,又大笑两声。   “我说乖孙子,你怎么黑成这样啊!”   “嘿,小黑球。”   南笙动动嘴巴半天也没插上话,就被容翎这一句调侃差点刺激咳出来。   你妹的小黑球!那是她儿子!   ☆、第五十五章 狗蛋,带路   容義脸上的笑容就这么被小黑球三个字抹杀了。   没等南笙说话,华菁立即回头对容翎骂了一句,“就你好,想到初也不知道谁刚特训回来哭着喊着要抹”   “八百年前的事了!”容翎咬牙,迅速的打断了华菁的话,俊美的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消退的尴尬与恼怒。   容翎小时候有一阵是被华菁当做女孩子养的,外加容梓新一个,总是逗他让他往脸上抹润肤露,还说那个东西抹完可以香香的,白白的。   不过这些事在容翎懂事后就没人敢提了,南笙噗嗤笑了一声,将容義搂过来,“我儿子真帅,而且越来越像小男子汉了哦。”   “嗯,以后由我来保护妈妈。”容義顿时眯着眼睛笑,伸手摸摸南笙的肚子,“还有妹妹。”   “宝贝儿真乖。”南笙笑,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其实容義也没有多黑,连小麦色都算不上,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他实在是太白白嫩嫩了,所以反差才会这么明显。   容翎的嘲笑在被华菁怼回来后,安分了不少,手指抵在额头,时不时看看围在容義身边说话的几个人,目光安静。   南笙觉得容義经过这两个月的特训变化还是挺大的,胳膊腿摸着都结实了不说,气质也沉稳了许多,仿佛真的长大了,不过,她还没能和儿子腻歪两天,对方就要开学了。   北城第一小学,容義自己选的,而且上学前还和容翎约法三章,具体是什么内容这对父子没告诉南笙,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容義的身份要对外保密,以普通人的背景去上学。   这点南笙也是赞同的,虽说学校还不错,但终究不是封闭的,还是低调点好。   转眼就入秋了,南笙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容翎几乎不敢离开九龙湾,他有事的时候华菁看着,华菁有事的时候他顶替,有时候容義放学了,也会时不时围着南笙转。   这一天,容翎在书房里办公,华菁在厨房里顿汤,南笙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吃了个苹果,又吃了串葡萄,最后无聊,说完去院子里走走,华菁转手想将看火的任务交给仆人,“南笙啊,你等等我,妈陪你去。”   “不用了妈,我就去花房看看,让刘婶跟着我就行。”南笙擦擦手,笑着说。   九龙湾的花房也种植了薰衣草,这些天她天天去看,都快开花了。   华菁朝门外看了看,又瞅瞅时间,“那行,你们先去吧,这汤再顿五分钟也就差不多了,一会我去找你。”   “嗯,好。”南笙笑,披上一件外套朝外走去。   被她称呼为刘婶的人是九龙湾的一位老佣人了,人挺机灵的,所以华菁也放心。   再说,也就五分钟而已。   午后的空气很清新,南笙深吸几口气,活动了一下四肢,她第一胎是顺产,所以这一胎,医生说如果没意外的话,也可以顺产,若不然,每天她才懒得动,走一会就腰酸腿涨得。   “三少夫人,您慢点。”刘婶看着她伸胳膊腿的动作,紧张的说。   南笙笑,“没事的,我是照着那个什么操做的,说是有助于生产,有氧运动。”   “…”   刘婶也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活动到花房,南笙还没等推开门,就在外面的玻璃窗上看到了一片淡淡的紫色,她高兴的惊呼一声,“呀,它们都开花了。”   刘婶也很惊喜,帮南笙打开门,感叹了声,“真漂亮。”   “昨天我还说它们丑呢,今天就变身了,终于知道它们的花语为何而来了。”这开花和不开花的形态真的天差地别。   南笙欣喜的在它们中间走了两圈,然后用手指轻触了触其中的一片花叶。   “刘婶,帮我把相机拿来呗。”   “哎,好。”   刘婶点头就应,但是想想又停住了,回头看看南笙有点不放心,南笙冲她笑笑,“没事的,我坐这等你,哪也不去。”   “哎,好。”   刘婶想想也觉得没什么,扭头就朝别墅小跑过去。   南笙看着她轻笑了两声,便坐在花房的摇椅上等刘婶拿相机。   这花房的布置和他们在A城时差不多,舒适而漂亮,尤其考虑到她,容翎还在这里加了换气扇,空气里的味道也很好闻。   在摇椅上晃悠了两圈,花房的门开了,“这么快?”   南笙笑着说。   对方没有说话,脚步很沉。   南笙疑惑的抬头,“你是?”一个身着九龙湾佣人服的身影朝她走进。   “南笙。”   对方站在她面前,快速摘了头上的帽子和口罩。   “你,你怎么”南笙原本紧张的手一松,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那张面孔,那微微勾起的笑,都是他没错。   南洛辰。   失踪好几个月的南洛辰,居然在九龙湾,还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你在怕我吗?南笙,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想告别。”   南洛辰笑着解释,见南笙在发呆,他无奈的摇摇头,“其实我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就是一直没机会和你说上话,你老公把你保护的太周到了。”他能进来,还是从华菁那里钻的空子。   “你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笙手扶在桌边,看着他问。   南洛辰这个人活的一直像一个谜一样,即使知道他的另一层身份,南笙还是看不懂他。   在被追杀?   被什么人追杀?   南洛辰看着她笑笑,朝她走进了两步,“南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人和你不了解的事,可那些都不重要,因为有人在保护你,不想让你知道。”   南笙看着他蹙眉。   “他不告诉你的,我也不会告诉你,南笙,我要走了…”南洛辰的嘴角一直含笑,站在南笙的身前。   “你要去哪?”南笙迷茫,心里很多想法却不知从那句说起。   南洛辰看着她笑,“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   “…”   南笙没有动。   南洛辰也没有动,垂眸凝视她良久。   “哥。”   最后南笙低头,叹息的唤了一声。   南洛辰笑了。   在她叫这声哥后伸手抱住了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再见,我的妹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南笙缓过神,是刘婶和华菁,拿着相机走过来。   她环顾一周,并没有看见南洛辰,消失的这么快,仿佛刚刚一幕是她的错觉。   “三少夫人,您不舒服?”   刘婶快走了两步,“啊,没有,我就是…”   南笙低头,赫然发现南洛辰刚刚划过的桌面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盒子。   很小。   她迅速的握在了手里,华菁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快坐,我把汤都端来了,你既然喜欢这,我们就在这喝。”   “谢谢妈。”   南笙笑,将南洛辰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从心头压了下去。   平静了两天,南笙将九龙湾的佣人司机上上下下观察了遍,她可以确定,南洛辰真的走了。   在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城,离开了曾经所有的亲人,去哪了,不知道,她也没去问容翎,也没打开那个盒子,就这样将这个人,这件事埋藏在了心里。   预产期的前一天,南笙突然肚痛,连夜被送往了医院,在容翎的全程陪同下,经过二十四个小时终于成功的将容珥朵顺产而出。   女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在医生说完这句话后,容翎一直强撑的神经终于垮了下去,握着他老婆的手差点跟着昏迷不醒。   生孩子要出那么多血,他再也不要他老婆怀孕了。   Z国的边境有这样一处山庄,常年保持零下最低摄氏度,四季冰雪不化,这里的交通不便利,人们经常以打猎为生。   尹向依披着一件羊皮大衣,坐在炉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添着柴,还时不时的叹口气。   空难过去有半年了,她来这里也有半年了,收留她的是一对老夫妇,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老太太有眼疾,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非说她是他们的女儿。   尹向依笑,她也算命大,在飞机出事前,被人拉着跳了伞,只不过半路她自己掉下来了,然后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姑娘啊,你爸怎么还没回来啊?”   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对着尹向依大着嗓门说。   尹向依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吧,这天都快黑了。”   这里的天短,老头很少黑天了还不回来。   老太太有点担心,于是点点头,“姑娘你拿着点手电,去村东头看看,如果没找到就去找隔壁你王大叔。”   尹向依对她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无奈的笑笑应了一声,“知道啦,我这就去。”   “哎,去吧,我去做饭。”   老太太背着手去厨房了。   尹向依叹口气,站起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又戴上了帽子推门出去了。   吸了口气,她在原地跺跺脚,即使住了半年可她还是习惯不了这里的冷,这种瞬间就能将哈气扑在睫毛上冻成霜的感觉,还真是酸爽。   她眨了眨睫毛打开手电往村东走去,老太太之所以让她去那里就是因为那有处山,挺茂密的,时常会有猎物出没。   尹向依也不敢太往里面走,怕遇到陷阱或者遇到一些她对付不了的猛兽,围着山脚转悠一圈,尹向依没有发现动静。   天越来越黑了,尹向依吸了吸鼻子,也有些担心,这对老两口生活挺不容易的,如果老头真的受了什么伤,那可怎么办。   咬了咬唇,尹向依抬脚朝那位叫王大叔的家里跑去。   被称为王大叔是这里的一位壮实的中年人,有点像村长一样的存在,一般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会找他。   到了地方,她身后敲了敲木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尹姑娘,有事?”王大叔惊讶的看看她。   尹向依不好意思的说,“王叔,我家大爷进山一天了还没回来。”   对隔壁的情况,王大叔是了解的,看看天色对尹向依说,“你等我会,我穿衣服。”   “家里太乱,我就不让你进来了,对了,对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上午吧。”尹向依想了一会说。   王大叔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又拿了一支打猎用的长枪,后背还背着什么东西尹向依不知道。   但是看着挺专业的。   “姑娘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   “不用不用,我陪您去。”尹向依拢了下帽子摆手,哪有求别人找人自己先回去的。   王大叔看看她,好爽的笑了,一吹口哨,从房屋后面冲出一道影子,伸着舌头哈哈的冒着白气。   是一条体型肥大的雪橇犬,黑黄色,有点像阿拉斯加。   这狗尹向依见过,对人挺和善的,所以她还笑着摆摆手,“嘿,狗蛋,你好。”   “狗蛋,带路。”   王大叔摆摆手,狗蛋后腿一抬,冲了出去。   两人以后再次到达山脚的时候天已经越来越黑了,狗蛋和王大叔带路,尹向依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   “这里有不少村民下的陷阱,你跟住我,别踩滑了。”王大叔一边走一边对尹向依叮嘱。   “嗯,王叔放心,我踩着你的脚印走呢。”尹向依吸了下鼻子,笑着说。   夜里是真冷,尹向依一边在心里祈祷老大爷千万没事,另一边打趣自己,试图转移感觉上的寒冷,幸好自己没整过容,不然这么冻下去,是不是一碰就歪了?   走了一会儿,狗蛋突然狂叫几声,王大叔脚步一停,立马关了手电。   尹向依也有点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汪汪汪,汪汪汪。   几声之后,狗蛋突然窜了出去。   “狗蛋!”   王大叔一声咆哮,抬脚就追。   尹向依倒吸口气,也硬着头皮跟着王大叔的脚步追。   跑了大约二百米左右,狗蛋停止了狂吠,摇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几人停在了左怪右拐的山路中间,尹向依气喘吁吁的扶着树,等呼吸平稳之后,才轻问,“怎么了?”   她什么都没看见啊。   王大叔回头看了一眼,拍拍脑门,最后朝下一指。   尹向依低头看过去,只见在山路的小方,有一个模糊又高大的背影。   不,是两个。   ------题外话------   这两天收尾,情节卡的不行,先这样吧,明天多更点。   ☆、第五十六章 上瘾的习惯   一个在背着另一个人。   “你在这等着,我下去帮忙。”王大叔说完,顺着山坡往下滑,尹向依没说话,维持那个半蹲的姿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下面,那个轮廓,那抹身影……   狗蛋汪汪两声追着王大叔下去,尹向依回神时,她的长睫毛上已经挂上了一层厚厚白霜,不适应的眨了眨,站了起来。   王大叔将那两个人带上山坡,顺便将对方后背上那个昏迷的人接了过来,“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腿就咬伤了。”男人声音沙哑的说,目光没有朝尹向依的方向看过来。   王大叔蹲在地上为对方检查伤势,确定这人就是他和尹向依要找的老大爷后连连道谢:“这位兄弟真是得感谢你,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姓李,是村上的一位老大爷,对了,尹姑娘,快过来谢谢这位恩人。”   尹向依低头站在原地,手抠着袖子,在王大叔的催促中,跑了过去,“谢谢你。”   男人低头看着她没说话,只有鼻息间喷出的白色雾气。   “他这情况得马上去村口就医,尹姑娘过来搭把手。”王大叔说完,对面的男人动了一下,“我来吧,前面带路就好。”   说着人又背回他的身上,准确的避开了对方受伤的部位,动作利落而迅速,王大叔惊讶,随后对狗蛋吹了声口哨,让它在前面带路。   “这位兄弟,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王大叔手插在袖口,看着旁边的人问。   “嗯。”   男人很淡的应了一声。   王大叔笑,豪爽的说,“我看你身手不错,可又不像是打猎的。”   “我来找人。”   男人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继续往前走,没有任何停留。   “……”   尹向依一直沉默的跟在二人身后,听到这句话之后不可思议的抬抬头,脚步停在了原地。   找人,找谁?   是她吗?   容御的步子很快,心里也想着救人要紧,所以一直没有理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又故作矜持的人。   厚着脸皮好几年,经历一场生死之后终于懂得矜持了?   容御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   收留尹向依的老大爷姓李,本以为今儿运气好在山上发现了野猪的痕迹,就在那蹲守了一下午,还做了一个兽夹,没想到这头野猪个头不小,挣扎出了兽夹之后,还把他的腿给咬了,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还滚到树丛的夹缝里。   “真的谢谢那位年轻人,哎,人呢?”李大爷将自己的经历形容一遍,一抬眼,屋内只剩他老伴了。   老太太摸摸眼泪,回头瞅瞅,笑着说:“可巧了,这人就是来找尹姑娘的,进山的时候又碰到了你。”   “嗬,这会不叫人家姑娘了?不是你女儿了?”李大爷咧嘴一笑,笑着笑着因为腿疼又倒吸了口气。   “我就是叫习惯了,我知道,我们家妮儿早就不在了,那天啊,我干看见她趴在雪地里的时候,我真以为是妮儿,老天把我们妮儿送回来了,可时间久了,我又发现了,我们妮儿没这么好看,也没这么年轻。”   他们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可老了老了,一个也没在身边,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李大爷叹了口气,开导的说。   “这姑娘心地善良,陪了你几个月也够了。”   “我明白,我也没想留住人家,我就想啊,那天我们救了她,今天你又因为她被人救,说不准这就是缘分。”   “呵呵,所以人啊,得多做做好事。”李大爷感慨。   ……   从送李大爷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得知容御就是来找尹向依之后,李大娘就将他们赶进了隔壁的小屋,也是尹向依这半年住的屋子。   在第五壶水开了之后,容御终于忍不住盯着那个快把自己的脸埋进碳灰里的人,“怎么,失忆了?”   “……”   尹向依身子僵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不认识我了吗?”   容御很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   尹向依摇头,“没。”   “我倒是希望忘了。”   “你说什么?”容御眯眼。   尹向依轻笑了声,“如果我失忆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没人缠着你了,没人要死要活的威胁你不让你找女朋友了,也没人成为你的负担。”   “……”   容御没说话。   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并没有往常不耐或者生气,尹向依低头,咬了咬唇,拎起开水往铁盆里倒了一些,又兑了点凉水,“这里的环境简陋,你先对付洗洗吧。”   “……”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那些话。”她真是死性不改,明知道他讨厌什么却非往里钻。   容御起身,简单的洗了洗,随后看着尹向依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尹向依接了一句。   “找你。”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尹向依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好使了,话完全说不连贯。   这个问题刚刚她就想过,他说他找人时她就听见了,可又不敢胡乱猜测,现在,他肯定的说他找她,可他是怎么就知道她在这里的?   大脑似乎被这里低温度冻住了,思考变得迟缓。   容御擦了下脸,将毛巾放到脸盆架上,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打开,展示在她面前,“我认识的尹向依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她是一个顽强的女孩,打不死,赶不走,就像一团火,只要有丁点的希望,她就能燃烧,这个坐标是圆的,顺着每一条线走,都能走回原点,所以我不介意每一条都试试。”   因为他相信,只要她不死,他总能在某个经纬度上碰到她。   “本来也没这么快的,但是两个月前从你们这个村里出去了一位做生意的年轻人。”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没恢复,所以没有和他一起离开。”尹向依低头。   容御手里的地图是蓝色的,可那眼花缭乱的经纬度上却标了无数的红线,应该是容御找过的地方。   半年他去过这么多地方?   尹向依眼眶一酸,又狠狠的吸了下鼻子。   “所以,你是为我而来的?”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容御手插在兜里,低眉凝视着她。   “……”   尹向依瘦了,可气色很好,大概是这里的坏境很养人,虽然冷,但是皮肤白里透着粉嫩。   “怎么,追着我跑了七八年,现在能放手了?”容御朝她走进了一步。   “不。”尹向依摇头,压抑心里的酸涩。   “我只是不敢,如果一个连你死了都不会伤心的人,那么我还能怎么去打动他?”   “容御,你知道吗,我刚刚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有多么惊喜与想念,可随后…”   又是恐惧与不安,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她却瞬间变得畏惧了,近乡情怯,大概就是那样的一种心理。   “对不起。”   没等尹向依的话说完,容御一把拉住了她,将人搂紧了怀里,如此近的距离,他才发现她低下的眼眸里早就蓄满了泪水。   “对不起,尹向依,对不起,我不该用一直用要求自己的规则来要求你,我也不该用别人该有的样子来约束你,是我忘了你就是你,你是世界上唯一的那一个,你叫尹向依,你就是那个自卑又逞强的那一个,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一个,这是你的名字,我是你的男人,是我应该给你所谓的安全感,对不起。”   容御的拥抱很紧,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搂着她,也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些话,更是第一次,温柔的在对她道歉。   尹向依的眼泪随着心脏起伏在迅速的决堤,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是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最想得到的回应。   即使,这是用她的命换来的,可她还是觉得值得。   她这么一哭,容御也说不下去了,搂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容御。”   尹向依在他的胸口蹭蹭,最后抬起发红的眼睛,“你说的别人,是南笙?”   “…”   容御皱皱眉,一时没说话。   “其实她才是你理想中的女朋友类型?”   话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偏到这里,容御看着尹向依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没有,我只是觉得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一面,比如事业,比如兴趣,应该有能让自己自信的地方。”   而这一切,恰好他在南笙的身上看到了而已,他不会对自己的弟妹有别的心思,之前说那些话无非是嘴欠气气容翎。   如果有如果,谁又知道呢。   尹向依扁了扁嘴,小声说,“可是我听说,以前的南笙也不是这样的,她原先在南家根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就算自信,就算有闪光的地方,还不是容翎给她的吗?”   大概女人都有点妒忌心,尹向依也是如此,她羡慕南笙,也欣赏南笙,更是偷偷的研究过南笙。   所以她也清楚,南笙之所以有今天的风光和容翎是离不开关系的。   容御听她嘀咕完,笑着抬起了她的下巴,“是我做的不够好。”   “可是我就爱你,容御,那都是我之前的想法,在去了趟北城后我就明白了,现在的我,不嫉妒任何人,也不会再吃醋。   ”   尹向依原本担心她这一番话容御会不高兴,可抬头,发现他正用一种从前没有过的表情在望着她。   呼吸越来越近,最后容御低头,唇准确的擒住了她的唇瓣,手搂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提,二人纷纷倒在的温热的火炕上。   从见到容御到现在,尹向依一直有种脑子悬在半空上的感觉,眼前只有容御的笑,容御的眼,以及容御灼热的呼吸。   只要他想,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   她知道自己没救了,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冷静没有装多久就被容御的一句对不起攻的破不成军,他还没对她说我爱你呢,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过容御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要了她,失去过一次,他心里也有些小心翼翼。   在二人都快要失守的时候,容御停住了,手在她的腰上的揉搓了两下,放开了她。   “你…”   “我得为你的身体负责。”容御亲了她一下,坐了起来。   尹向依本想说她没关系的,但是想想又憋了回去,天哪,为什么每次显得猴急的都是她啊。   现在的时间大概晚上七八点钟,尹向依拍了拍自己的脸,等情绪平缓了的时候发现容御正在屋里内转悠,突然想起了什么,尹向依连忙问,“你是不是饿了?”   “嗯?”容御挑眉。   尹向依笑,“这里只有粥和红薯,你要吃吗?”   容御有一点特别好,不像别的贵公子吃饭那么讲究,他不挑食,不过这大概是职业的关系吧。   “不饿,我记得你没吃晚饭。”容御笑着说。   “我去给你热一下吧。”尹向依感动,但还是想照顾他,容御一把拉住了她,“别去了,都休息了,别吵到人家休息。”   “那你…”   “等我一会儿。”容御挑了下眉,坐在炕边,在随身的口袋里翻出一把匕首。   他坐在那擦匕首和配上,尹向依坐在地上的矮凳上看着他,仰头感叹,“我觉得我胆子特别大。”   “怎么了?”容御随后一应。   “敢和一个满身武器的人又亲又滚的,都不怕擦枪走火呗。”   尹向依说完,容御低低一笑。   过了一会,尹向依又开口说,“容御,其实你就适合我这样没脸没皮的,南笙不适合你。”   “…”   “没完了是吧。”   容御无奈,这容翎的醋意刚过去,这头又开始了。   “没有,我就是想彻底的熄灭你心里还没来的及燃烧的小火苗。”尹向依笑眯眯的说。   “嗯,你说的对。”   刚见面,容御也不和她一样的,将擦好的匕首一收,穿着外套起身,“你留在这等我一会儿。”   “你要上山?”尹向依立马反应过来。   容御点头,“你在这里打扰人家这么久,总不能白吃白喝吧,何况,老人家的腿还受伤了。”   容御这是想去打点什么补给这对老夫妇,感谢他们的收留之恩,尹向依觉得理应如此,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明天白天不行吗?这么晚了。”   “晚上容易些,而且明天我想带你离开。”   容御摸摸她的头,“放心吧,我下午在山里转悠了一圈,不会迷路的。”   尹向依也去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她不想傻等着。   “…”   “好吧,多穿点。”容御妥协,手指在她的脑门按了按。   傻姑娘。   枪林弹雨他都不怕,还怕这一座山不成。   由于是晚上了,尹向依多穿了两件外套,还把门口老大爷的皮帽子搂在了容御的脑袋上。   容御无奈,也没摘。   差不多笑了一路,尹向依呼吸两口夜里的空气,觉得现在的心情特别的好,都不觉得冷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她没死,她爱的男人回来了。   心里突然很感谢这场空难,虽然有点不厚道,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她吧。   “傻笑什么呢,不冻牙吗?”容御冷不丁回头,冒出来一句。   尹向依顿时捂嘴。   随后发现容御在笑,接着她也忍不住笑出声,“容御,有没有告诉你一句话?”   尹向依蹭到他身边,仰头说。   “什么话?”   容御低头问。   “你就是闷骚型的男人。”   尹向依说完,立马跳远了捂着嘴笑。   清脆的咯咯声在夜里格外的好听,容御浓眉拧巴着瞥她一眼,最后叹口气,继续朝前走,“还真没人有那个胆子。”   “…”   “哎呦,好可怕。”   “…”   尹向依向来是得寸进尺的,这点容御早就习惯了,见她高兴,他也由着她了,仰头看看这里的夜空,突然觉得这声音让他很踏实,   对尹向依,容御肯定自己不是一见钟情,却切的说可以是日久生情,习惯了一直有这么个人在眼前蹦哒,吵着,闹着,纠缠着。   就像一种习惯,慢慢的上瘾了还犹不自知。   ------题外话------   二更十点。   正文正在逐渐收尾,但还没完结,还有穆简的事,交代过后就属于番外了,这一部分是容義和小公主长大,会把容翎仇家的一些事写出来,父辈的恩怨延续到下一代解决,这一部分要写多长还没定,看情况吧(^_^)   ☆、第五十七章 老婆,我是船长   尹向依只知道容御的身手很好,头衔很高,但是很少看到。   今晚她算是见识了,只见容御不知道在哪翻出一个染血的兽夹,说是白天李大爷做的那个,带上手套容御在那里蹭了蹭,然后打开手电一路往地上照。   “你是想顺着血迹找那头野猪?”尹向依跟在他身后小声的说。   容御笑,“野猪现在也算是受保护的物种呢。”   尹向依眨眨眼,然后哦了一声,她家御哥哥可不会知法犯法,不过心里有点犹豫,“可这些村民只能以打猎为生啊。”   容御看看她,“所以这个山村在可规定使用范围。”   意思就是说只要不大量捕杀就是可允许的。   “…”   尹向依无语的白他一眼。   其实到最后尹向依也不知道容御是怎么做到的,走了一会,他就把她抱到一颗树上,让她等他一会。   然后,只见他动作迅速的朝某处钻了进去,不一会,林子里就朝传来了几声动物嘶吼,群鸟惊飞,伴随着几声吱吱的声响,她所熟悉的高大身影就走了回来。   除了一只野猪,手里还拎着两个兔子,用绳系着。   “要我接住你吗?”   容御仰头,笑着问她。   尹向依眼珠转转,低头望进对方深邃璀璨的眼眸里,心中一动,没等说话就伸开双手跳了下去。   “你。”   容御猝不及防的说了一个字,然后把手中的东西砰的一扔一扔,抬手就去抱她,不知道是不是冲力太大,还是尹向依故意的,搂着她的脖子往下压,容御失重,将她护在胸前,二人顺着雪地翻滚。   一阵雪花飞扬,尹向依咯咯的笑,抓了一把干净的雪想往容御的脖子出抹。   “好玩吗?”   容御挡住了她的手,雪花在他们的头上洒落,扑了一脸。   “就是想看你保护我的样子。”尹向依撒娇,搂着他不起来。   容御磨了磨牙说,“想玩?”   “嗯?”尹向依奇怪的抬眸。   紧接着。   “啊!”   “不要!”   “唔,噗。”   噗通一声。   两个身影顺着积雪最多的地方朝山下滚去,紧接着,一阵异响伴随着笑声在夜里的山间回响。   夜空廖亮。   “野猪,兔子还在上面呢。”   “我去取。”   “不,一起去。”   …   在南笙数着数的日子中,月子终于过了,趁着容珥朵睡觉的功夫,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终于活过来了。   “老婆,腰好了吗?”容翎进来,看见她在吹头发,伸手夺了过来。   “哪有那么快啊,不然我一会出去逛逛?”南笙歪头看他。   “我陪你去?”容翎想也不想的道,南笙白眼,“我答应了陪婷婷去看婚纱。”   “…”   容翎没说话,将她按在椅子上继续吹头发,只不过动作没刚刚温柔了。   怀孕这么几个月,南笙一直没剪头发,墨发从他的指间滑落,都及腰了。   看着镜子里那张白嫩的脸,精致的五官,容翎顿时又有点心猿意马。   “容翎,你这心眼什么时候能大点啊。”南笙揉揉头发,语气不满看他。   “我怎么了?”容翎笑,收了吹风机在她的脸上亲亲,“是你自己忘了今天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   南笙一时没想起来,容翎挑眉,“不过你老公大度,既然你答应了别人那就去吧,让司机送你。”   他老婆的确闷在家里很久了,出去逛逛他也不反对。   “对了,今天妈说尹向依找到了,还和你哥在一起呢。”南笙心情很好的说。   容翎点点头。   看不出什么表情。   南笙突然往椅子上一靠,抬头看他,“容翎?”   “嗯?”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不开心,有心事吗。”南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没有。”容翎笑。   “肯定有。”   南笙嘟唇,“不说算了,以后我有事也不和你说。”   “…”   容翎眼皮一跳,立马抓住了南笙的说,“老婆,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嗯,看情况。”南笙学着他傲娇的样子挑了下眉。   噗嗤。   容翎笑,随后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在她的身边,“老婆,我觉得我后悔了。”   “什么?后悔什么?”南笙被他说的心里一愣一愣的。   容翎捏捏太阳穴,搂着南笙说“老婆,我后悔让你生孩子了,以前就容義一个我还不觉得什么,反正他抢不过我,可现在,你白天照顾容珥朵,晚上又陪容義学习讲故事,轮到我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说句话都没力气了,太辛苦了,根本没有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容翎叹气,仿佛可以预见他未来的悲惨人生。   南笙的眉梢狠狠的抖了抖。   很快,容翎的手就扳过她的脸,“老婆,人生很短,一辈子也很短,虽然我想霸占你的生生世世,可是我们也要先过好这辈子,所以,我只给你六年的时间,等容義小学毕业,等容珥朵六岁,他们必须去独立上学。”   “容翎。”南笙有点心急。   容翎没给她插嘴的权利,“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他们都送走,我给你们六年时间,也给自己六年时间,解决好自己的事,到时候我每天都陪着你,去世界各地,你画画,我喝茶,我不想等我们老了在做这些,因为我等不了。”   容翎说完这些,南笙从想反驳到变得平静,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突然说不出话来。   容翎对她的爱,对她的占有,从来都不遮遮掩掩,从来都让她看的清清楚楚。   他很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没一秒,她又何尝不是。   “好,我答应你。”   南笙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唇轻轻的贴了上去,“老公,最近忽略你了,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我要补偿。”某人低沉的调子,咬了下她的耳朵。   “…”   南笙无语,从唇缝挤出几个字,“不正经。”   …   程婷婷,不,现在是南毓婷,她和程骜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地点就是在北城。   南家经过那一次丑闻之后,就低调了不少,外加南远山一家被容翎赶出了北城,所以之前的事也很少有人敢再提起。   婚礼的过程很热闹,举办的也很顺利,当天南笙喝了点酒,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容翎已经先回来了。   “妈和容珥朵呢?”   南笙脱了外套问。   容翎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说,“妈今天带着容珥朵回另一头睡了,容義说要陪妹妹,也过去了。”   南笙眨着眼睛想想,随后点头,“对,容義明天放假。”   容義最近一放假就喜欢去另一处别墅玩,据说是离他那个小朋友的家很近。   “自从上了小学,你儿子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南笙笑,特别得意的夸了一句。   “没发现。”   容翎无语,挺大个男孩子还喜欢黏着妈妈,哪里有变化了。   南笙白他一眼,抬脚上楼。   容翎目光闪了一下,想起身又怕自己动作太明显,握着遥控器没动。   “老婆,你要洗澡吗?”   “啊。”南笙回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现在没到睡觉时间,南笙也没多想。   “喝了多少啊。”   容翎扬着嗓子说。   “不多,就三杯。”南笙嘀咕了一句,心虚的朝楼上跑。   不过还好,容翎似乎没生气,选选的补充了一句,“老婆,浴室里就有睡衣。”   “嗯,知道啦。”   南笙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容翎扶着额头看看墙上的时间,过了两分钟,他关了电视起身离开。   南笙果然在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容翎关好门,将南笙没来的及挂好的衣服重新挂上,这丫头的酒量不错,能喝成手脚不利索的情况应该是不止五杯,居然还敢骗他?   等一会看他怎么收拾她。   将客厅的灯重新调了一下,容翎将事先准备好的CD放到音响,手指一点,一阵舒缓的音乐流泻而出。   南笙洗澡的时候就听到了音乐声,疑惑的挑挑眉,容翎放的?   这家伙只有在运动的时候喜欢放音乐,难不成在健身?   快速的洗了个澡,南笙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红酒,音乐,以及一个向她招手的男人美色。   刚褪下去的酒意瞬间又升了升,南笙拽了拽睡衣,走过去。   “今天什么日子吗?这么有兴致?”   南笙傻呼呼的说。   容翎笑,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她,“老婆,你现在饿不饿?”   “不饿,我刚吃完。”南笙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拽过一旁的毯子挡住了自己的大腿。   “真不饿?”   容翎勾唇。   “嗯,就是有点困。”   南笙又扯了扯睡衣,这件应该是容翎新给她买的,舒服是舒服,就是太短了,带子也滑,在外面裹了个浴巾都不顶用。   “老婆,陪我喝一杯再睡。”容翎蛊惑的说。   “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南笙敷衍的和他砰杯。   然后一口干了。   在酒入喉咙的那一刹那,她才想起容翎想做什么,自从生完容珥朵,有两个月了,容翎为了让她恢复的好点,一直没碰她,难不成,他今天?   “容翎,明天吧,今天有点累。”感觉自己猜的差不多,南笙搂着他商量道。   “什么明天?”容翎装不懂的咬耳朵。   “别闹,你这又音乐又红酒的,如果我说饿,你是不是还要来个烛光晚餐啊。”   “…”   容翎觉得有时候有个太聪明的老婆也是一件很窘迫的事,他本来就准备烛光晚餐了。   “呵呵,我猜对了?容翎,你是准备喝到我饿,然后再烛光晚餐,等我吃饱了你在吃了我吗。”   南笙这一咯咯笑,肩膀上的浴巾就滑了下去,露出她里面紫色的睡衣,丝滑的布料贴在牛奶般皮肤上,还随着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容翎顿时移不开目光了。   南笙有一点很神奇,她怀孕不胖,生完孩子也不胖,可皮肤却越来越好,进来越紧致,好像那些补品营养都被她的皮肤吸收了。   容翎觉得后序都进行不下去了,去他的浪漫,他老婆说的对,直接吃她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容翎弯腰,直接将南笙抱了起来。   “那就睡觉。”他低低的喘息。   “睡什么觉?”南笙晕晕乎乎的,楼着他的脖子。   “老婆,你刚刚不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就是你老公禁欲一年,重新吃你的日子。”   “…”   “等等。”   “等不了了。”   “老公,我好像喝多了,不如明天”   “唔…”   过了一会。   南笙在窒息的睁开眼睛,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光线很暗,但是能看清容翎就在她的眼前,身子一晃一晃的。   “好晕…”   容翎放慢了动作。   “容翎,我们在坐船吗?为什么床晃晃悠悠的,身体好热,我好像喝多了…”   南笙的脸红扑扑的,若不是目光有点迷离,容翎真怀疑她是装的。   盯着她看了一会,容翎低下身搂住她,邪气的一笑,“嗯,老婆,我是船长。”   “…”   容翎今天只是想借着酒劲让南笙主动点,因为他爱死了他老婆热情的模样,可他忘了,南笙喝酒不能混着喝,迷迷糊糊的配合了他一会,就自己睡着了。   他真是苦笑不得。   又顾忌她刚恢复不久的身子,没舍得太过分,结束后抱着她洗了个澡,才双双睡去。   。   程婷婷婚礼过后不久,容御和尹向依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据说等容御的结婚报告通过之后,就准备办婚礼了。   这个消息让华菁很高兴,每天带孩子都带着笑的,还时不时打开电视,专门看尹向依拍的那些广告以及报道之类的。   “这尹向依啊,我刚接触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和老二的关系,当时就挺喜欢的,就想这姑娘多好啊,多不容易啊,可后来,得知他们的事之后,我心里又排斥,你说她这个职业,今天和这个拍吻戏,明天和那个拍床戏的。”   华菁这话是和南笙说的,但又有点自言自语,“当时心里真有点不舒服,可现在,人要娶回来了,我还挺高兴。”   南笙逗逗摇篮里的容珥朵笑着对华菁说,“妈能这么想我觉得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华菁叹口气。   “容御的事和容翎的事我都是插手了没成功,可你姐姐,容梓新我确实唯一一个后悔没插手的,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至于操心你们感情的事。”   南笙晃着摇篮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看看华菁。   容梓新和容御同岁,至今好像还单着,有时候她也好奇,但是从来没敢问。   为什么华菁操心容御,操心容翎,却唯独不管容梓新?   “容翎不爱说这些事,估计你还不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姐姐接过一次婚,在二十岁的时候,不过后来没多久他们又离了。”   “…”   “反正那个男人就是奔着容家的钱来的,他一个渣没关系,可害得你姐至今都不肯再结婚,身边的男人也换过两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华菁现在是真的拿南笙当女儿一样,心情不舒服的时候什么都想拉着她说,南笙无奈的叹口气,安慰道:“估计姐姐还是觉得缘分没到吧。”   华菁摆摆手,“算了,不提这些,都让你心情不好了,来,朵朵,奶奶抱抱。”   南笙无奈,笑着给华菁让地方。   她这婆婆有一个优点,就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有什么事想不开之类的。   ☆、第五十八章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容御的婚礼最后定在了夏天,地点在Y国。   提前一周,容翎和南笙就带着容義还有容珥朵从九龙湾出发。   这是容珥朵出生以来,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离开北城,容翎抱着容珥朵,南笙牵着容義,在对着管家和佣人简单的嘱咐之后,一家人欢声笑语的离开。   容義自从上了小学性格就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南笙真的做到了当初的承诺,即使生了容珥朵,也没有忽略他半分,反而很向着他。   他是妈妈心里最爱的孩子,这一点是任何事都改变不了的,容義拉着南笙的手,目光时不时落在容翎怀里的容珥朵身上,他妹妹很漂亮,很白,眼睛很大很黑,这会正滴溜溜的转着,在看着他和妈妈。   在和她的目光对上之后,容義先是嘟了下唇,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   容珥朵的眼珠顿时睁圆了。   小嘴似乎还含着口水,都没往下淌。   容義见她没笑,反而像吓到了就收了手,有点嫌弃的砸吧下唇,板着个小脸。   哇哇哇…   容珥朵突然嚎啕大哭,眼泪口水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容義惊讶的张嘴。   “容翎!你怎么抱的孩子!”南笙一听容珥朵的哭声,想也不想问朝某人训了一句。   “…”   容翎也有点懵,好好的怎么就哭了,不过一看到容珥朵现在的脏样,眼泪鼻涕都吸进嘴里了,他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老婆…”   有点混乱的一幕,容義事不关己的低头,眼对鼻,鼻对口。   …   在容翎和南笙离开不久,九龙湾的空地上出现一个女孩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抬头朝远处看看,低头,将手里的一沓明信片放进了信箱里。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在的道路两旁的台阶上,低头,安开了手中的录音笔。   “今天是六月九号,北城,穆简,这是最后一站了,我替你来的最后一站,我知道这里是你最牵挂的地方,我也知道除了家人,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容翎,这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都清楚,哎,简大爷,你看到了吗,他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南笙的第二胎生了,是位小公主,很漂亮的小公主。”   “其实,你应该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吧,如果我们也可以,也可以生个孩子,那么无论男女,都可以和他们凑一对,结成亲家,多好啊,哎,虽然你没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想过的,瞧,我们多心有灵犀,是不是,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   女孩说完,用手捂住了脸。   僵坐了一会,她用手背擦擦了眼角,“穆简,对不起,为你做完了这些,我也想为我自己做点事。”   说完,她关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了贴胸口的口袋里。   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的车子在她站起来之后,悄然的开近,女孩拉开车门,最后绝尘而去。   有些告别是没有说再见的。   而有些再见,可能就在下一个转身再也不见。   从三岁到三十岁,穆简填补的是容翎小半辈子的记忆,可容翎,却是穆简生活了一辈子的证明。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走到极限了,所以他一步步的开始退出所有人的人生,不想让让任何人因为他的离去而造成痛苦,包括容翎,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的人生,似乎就像一股清风,轻轻淡淡的来,又轻轻淡淡的去。   ……   Y国,容家。   灯火通明的别墅外,围着里一层外一层的摄像头,都是一切想要采访却无法走进的记者。   今天是著名影星尹向依的大婚的日子,白天的典礼是对在保密的,他们没有寻到不说,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拍到,不过,刚刚有人透露,新郎就是容家的二少爷,所以,很多记者都闻风堵在了门外,希望能拍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别墅内,容家除了两位老的和容先生,都坐在客厅里,大约七八人。   尹向此时依卸了妆,白净的脸上有些羞愧,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是因为她才将这些记者引来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最后尹向依实在过意不去,低头道歉。   华菁在哄容珥朵没说话,倒是容梓新比较积极,一边剪着手指甲一边说,“这哪能怪你啊,说明你有价值人家才来蹲点的。”   南笙和容翎坐的位置离他们有点远,两人一个玩手机一个吃水果也没插话。   容御朝他们的位置看了一眼,摸摸尹向依的脑袋意有所指的说:“和你无关,总不能辜负了某些人的心意。”   “哎呦,没完了是吧,若是想轰他们走,从这家里随便拎出一个都能解决了。”容梓依咔嚓咔嚓的剪着手指甲。   尹向依被她说的想笑,她不是第一次见容梓新,可是这种状态下见的确是第一次,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同,原来光鲜亮里下的名媛贵女也会这么没影响的咔嚓咔嚓剪手指甲。   也会大着嗓门说话,和普通人似乎没太大的差别?   在看看另一头的南笙,也挺接地气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往容翎身边凑,大概嫌弃她手上有果汁,容翎正一个劲的给她擦手。   这样的豪门生活还真的和电视剧中演的不一样,或许是个例,或许是她幸运吧。   容翎其实是在玩游戏,就是南笙经常玩的那一种,大概是手生,所以总被他老婆挤兑。   刚刚大通一关想显摆时,电话响了。   容翎脸一黑,南笙忍不住笑,指指电话说,“快接啊。”   “…”   电话是北川打来的,容翎皱皱眉,也没避开南笙直接接通了,“喂,三哥。”   另一头传来北川有点大舌头的声音,容翎皱眉,“多了?”   “没,没多,就是高兴。”北川在另一头嘿嘿的笑。   “有事?”容翎叹了口气,余光朝后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北川继续嘿嘿了两声,还极不优雅的打了个嗝,“没有,我就是想你了,三哥,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突然老了,我刚刚在镜子里都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我靠啊,白头发,我才三十,怎么就老了呢…”   “…”   容翎将电话拿远了一点,没说话。   “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娃,怎么就能老了呢,所以,我决定了三哥。”北川在另一头用一种亢奋的语调说。   “决定什么?”容翎笑。   “我决定,我决定接受家族的企业了…继承家族的企业,然后接受他们指定的对象,相亲,约会,定婚,结婚,生娃…”   “三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北川又打了一个酒嗝。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谁说豪门不重视门第的,谁说豪门可以自由恋爱的?   那都是狗屁,起码在北川的眼里,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未来的路都是规划好的,允许你中途跑偏,可不管怎么跑偏,最后你必须都得回到原先画好的道道上,不然,就等死吧。   所以对女人,他根本不敢真心,因为他除了上她,根本没办法给人家结果,游戏人生,游戏到最后可以圆满的,只有他认识的三哥一人。   华菁曾经对尹向依说过北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其实也不过一句安慰与试探,知道她没那个心思后,就没再多说。   北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在容翎耐心耗尽的时候,突然道:“三哥,你可以帮我转告您二嫂吗?说门外的那些记者是我送她的新婚礼物,呃,电话没电了…喂,喂,喂!嘟…”   “…”   容翎捏着电话,想骂人的话就憋在了喉咙里,靠,这货是想找死吗。   难怪今天御哥哥一直看他不爽。   “还自称老板呢,居然这么抠门。”   容翎气的扔了电话。   南笙没故意听,但是抵不过北川那嗓门大,低头笑了一会,伸手捏了捏容翎的脸。   “老婆。”   容翎本想趁机对他老婆求个关怀什么的,但是脸上的触感…   等他反应过来后,立马眉毛一抖住了南笙的手,“老婆。”   “嗯?”南笙笑着看他。   “你擦手了吗。”   “…”   “你俩够了。”   容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朝着容珥朵的方向走过去。   在他爸爸的传染下,他觉得他一向睿智冷静的妈妈也变得幼稚了。   “嘿,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是藐视。”   南笙擦着手低头说。   “…”   。此时的云城。   天已经黑头了,但是郊区的一条盘山道路上却热闹非凡,上演一幕现场版追杀,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在一条黑色的车队的夹击中横冲直撞。   砰砰砰。   “下车!”   “停车!”   “前面的人!听着!”   “你再不停车,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阵嘈杂的吼叫与碰撞,还有天际越来越近的轰鸣声,新月咬了咬唇,一脚油门踩到底。   “拼了!”   吱嘎!   红色的小轿车一个漂移冲了出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车子飞速的撞到了悬崖边上的栏杆,正逐渐往下掉落。   “快停车。”   后面的人一声吼,追的人都渐渐的停了下来,可再次让他们意外的是,车子在快要掉下悬崖的时候车天窗被撞开了,一个灵活的身影跳了出来,直接一个跃起,朝道路的上方跑去。   “快追!”   新月一路跑,一路回头笑,“追啊,来啊,追啊。”   “大哥,这个女人是疯子吧,前面也是悬崖,她往那里跑不也是寻死吗?”   后面追的人向领头汇报说。   “她是疯子,也是抢了云家传家宝的疯子!必须追!”领头人咬牙,带领着众人继续往前跑。   夜里的风在奔跑中越刮越想,新月跑着跑着,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的悲伤。   “疯子,对我就是个疯子。”   “有本事你们开枪啊!?”她回头吼了一句。   “都停手,姑娘,前面是悬崖,只要你把你手里的东西还给我们,我们就既往不咎。”领头的人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人,突然出现,突然抢了云家族祠里的传家宝。   哈哈哈。   新月倒退了两步,停住了脚,众人惊呼一声,因为,她的身后,就是悬崖。   “云家的人都死光了,你们还守着它们做什么?它?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哈哈哈。”新月一会哭一会笑,将手中的一转,将里面的一个东西握在手里,盒子直接扔到了悬崖里。   “住手!你大胆!”领头人瞪红了眼睛。   “那是云家传了将近千年得传”   “对,传了千年的头发。”新月大笑。   手一伸,手心里的可不就是一缕头发,只不过头发上面系着一个摇铃。   很古色古香的一个摇铃。   尹月眯眼,将摇铃解了下来,“这就是云家的传家宝,名叫同心铃,是云家的先祖留下的,你们知道它有什么用吗?不知道?哈,我也不知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   领头人想过去又不敢,站在原地急的直冒汗。   新月摇了摇同心铃,很脆的一声响,她举高了它,突然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云家的一本古籍里看过,听说它是云家先祖和她爱人的定情之物,你们知道吗,听说云家先祖的爱人是个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可唯独,他能听它的声响,每当同心铃一响,他就知道他的爱人来了,同时他也凭借着它,无数次的找回自己的爱人。”   “所以,我想通过它找到我自己的爱人。”   “你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可是,我没别的办法。”   “我真的真的好想找到他,前世今生,天堂地狱,甚至,我都不知道跳下去,我还有没有命在,可谁又说的准呢,我就是例外,不对吗?”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新月痴痴的笑,盯着手中不断的摇晃着那个随风而舞的铜铃。   这真的是一个疯子,傻子,起码在身后数十人的眼中是如此的,一个目光呆滞的女孩,手中紧握着一个铜铃,摇来摇去,最后身子一跃,如一股风迅速的消失在悬崖边上。   回应他们的除了一阵风,还有那若隐若无的清脆声响。   叮铃铃…   ------题外话------   二更十点。   下一篇是第三卷。   ☆、第一章 记人只记衣服不记脸   炎炎夏日,黑色的柏油马路上似乎被太阳炙烤出一股焦糊的味道,温度这么高,又因为快要放暑假,安静的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稀落的人群,或者喝着冷饮,或者拎着行李匆匆而行。   咕碌碌。   咕碌碌。   滑板轱辘碾压在地面的声音,一阵又一阵,身边的人影也一闪一闪,一会跃起,一会翻转,帅气的扭腰动作,让一只静心骑车的人都忍不住想赞叹一声。   滑的好。   花样耍的真帅。   不过还没等他赏脸,某个人自己就按捺不住了,脚尖一点,滑板在空中翻了几圈然后长手一捞,抱在了怀里。   “容義,你这个暑假回国吗?”前面的少年扭头,眼神期待的对着身后那个骑单车的人的问道。   “看情况吧。”对方眼皮未抬,回应他的只有一句好听的声音。   说话的人正是陆晓航,从幼儿园就励志要粘着容義的他,终于成功的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现今这所学校。   这是一所初到大全体系的重点封闭贵族学校,不过在陆晓航眼里,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学费死贵死贵的,唯一的优点就是这里的奖励政策好,他就是靠着奖学金,一路念过来的。   这一个看情况将陆晓航的所有热情都浇灭了,容義嘴里的看情况,就是有八成不回国。   “你有事?”容義看陆晓航久久没说话,手指捏了下车匝,停在了原地。   陆晓航抓了下头发,看着他无奈的说:“我妈让我明天回国。”   “那你就回啊,怎么,自己不敢做飞机?”容義黑色的短发下,漆黑的凤眸微微一眯,满是调侃。   “喂,不是吧,不带这么揭短的啊。”   陆晓航瞪眼,他这黑历史都被容義快叨咕十年了,不过见他停下了,他抱着滑板往前一蹦,想坐在容義的车后座上,不过,在他要跳上来时,容義往前挪了几步。   “……”陆晓航差点坐个屁顿,容義勾勾嘴角。   “一会要接容珥朵,我可不想再换车。”他家容珥朵和他家老子一个德行,洁癖的刁钻,她的东西,或者她用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   “靠,早说啊,不是,你要去初中部?”   陆晓航惊讶。   容義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嗯,她这个暑假又归我了。”   “好吧,心疼你两秒钟。”陆晓航嘿嘿的笑,表情那叫一个灿烂。   容義撇他一眼,“滚。”   和容義混了这么久,他的事陆晓航基本上都知道,这事还要从七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容義刚小学毕业,按往常的习惯去参加特训,那一次,他也跟着参加了,然后有一人在他哭着喊着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已经六周岁的容珥朵就那么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当时就听教官说了一句:“容義,你爸爸说你长大了已经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在你找到老婆结婚以前,容珥朵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当时他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容義铁黑咬牙的小脸他就猜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从那天开始,容義和容珥朵就被他爸爸妈妈扔了出来,在这所封闭学校中,容珥朵从小学到初中,而容義则是从初中到大学。   当然,他也一样。   不过陆晓航虽然笑,可心里还是挺喜欢容珥朵的,因为她只对容義一个人难搞。   他们的位置距离初中部不算远,一个骑车,一个滑滑板很快就到了,将车子停在图书馆的楼下,容義低头打了一个电话:“下来吧。”   陆晓航瞅瞅他,随后啧啧两声,这家伙不管对谁说话总是那么的言简意赅。   初中部的图书馆和高中部的图书馆是连在一起的,二人在路边等着的时候,陆续有几个人先下来了,还朝他们这里看。   陆晓航的目光转悠一圈,突然扯了扯容義的袖口,“哎,那,那个女生不是之前给你送情书的吗?华人校花,那个难道是她妹妹?”   容義手指在他抓着自己的手背上弹了弹,“拿开。”   可这家伙没松手,容義便抬眼看了看。   “哪个?”   “嘿,紫衣服的那个啊,那么漂亮你还分辨不出来。”   陆晓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穿着淡紫色短袖的女孩说。   “……”   容義不敢兴趣的看看,随后将他热乎乎的爪子成功的弹了下去,“不记得了。”   “靠,这么多年,你依旧是只记衣服不记脸啊,哎,浪费资源,暴殄天物啊。”   陆晓航摇头叹息,仿佛遇见了一破碎的少女心。   “真的就没有例外吗?”陆晓航回头,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希望问。   “有。”容義低头挽了挽袖口,“谁?”陆晓航激动。   “五官线条。”他若是想记住一个人,他可以去研究她的五官,然后找出有特色的地方,标记在脑海里。   只不过这一点太累,他不愿意浪费力气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这一点,陆晓航也是知道的,摇头咽了下口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真该感谢你脸盲的不是男人。”   说完,图书馆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十四五左右,及肩的黑发,灵动的大眼睛,花瓣一样的红唇在看到他们的瞬间轻轻的抿了一下。   漂亮。   真是漂亮。   正是容珥朵。   可是此时陆晓航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的哥哥居然是用五官比例记住的…   容義的脸盲症原先是没这么严重的,他开始只是只对同一年龄又穿同一款衣服很相像的女孩子分辨不出来,但是后来,他的病情不知道因为什么严重过一次,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差点筑成了大错…   “哈喽,你们还真是喜欢黏在一起啊。”   容珥朵已经他们的对面,抱着胳膊打趣他们。   “哈喽,珥朵小公主。”   陆小航收回心神,笑容灿烂的对她摆摆手。   “去哪?”   容珥朵笑着问他们,然后将背后的书包背到前面,朝自行车的后座那走去。   “小公主想吃什么?我请你。”   陆小航龇牙,豪气的挑挑眉。   “回公寓。”   一直没说话的容義打断了他们,长腿一迈,载着容珥朵离开。   “陆小航也去吗?”   容珥朵扶了下后座,笑着仰头。   “你要是能将他撵走,我也不介意。”   “哦,那还是算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蹭吃,还蹭了他们兄妹十多年的吃货,撵人这两个字早就失效了。   回头看着悠哉滑滑板的某人,容珥朵欣赏的鼓鼓掌,最后俏皮的笑笑。   陆小航其实长的挺帅的,个子也挺高,属于唇红齿白那款的,但是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交到一个女朋友,就是因为他和容義走的太近了,完全被某人的光辉给掩盖住了。   容義和容翎一样,都是打眼就很耀眼的存在,俊美的五官,邪气的眼角,外加他不太爱说话,又因为脸盲,所以看人时总给人一种凌驾之上的感觉,让人仰慕,却高不可攀。   容義说的公寓,就是他们兄妹在当地的住址,一层独立的洋房别墅,占地不大,只有三层,唯一的优点是离学校很近。   “好香啊,容義,你不讲究啊,今天有厨子来做饭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一进院子,陆小航就熟门熟路将滑板一扔,朝客厅奔去。   容珥朵和容義在后面,下车时,容珥朵抬头,“妈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他们现在在冰岛呢,据说要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容義点头,揉揉眼眶,“奶奶也出国了,和爷爷去G国泡温泉去了。”   容義说完,无奈的看看她。   “爸爸就是故意的!还有爷爷,都一把年纪了,也跟着凑热闹。”容珥朵嘟下嘴,这两男人简直太可恶了。   只要他们兄妹一放假就玩消失,一年能逮到到的时间只有过年了。   “哼,妈妈还是这么偏心,每次都是先给你打电话。”容珥朵不满的拎着书包嘀咕。   “不偏心也行,换你来照顾我。”容義面不改色的盯着她说。   容珥朵本想和她这个厚脸皮的哥哥理论理论,他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但是没等开口,包里的电话响了,“是妈妈。”   容珥朵显摆的掏出电话,跑开接了。   “…”   容義无语的看她一眼,跟着抬脚离开。   容珥朵回到卧室和南笙打的电话,说了一会,心情很好的挂了电话。   她妈妈说让她和哥哥在这里等她,一个月后,她会过来给她过十四岁的生日。   这些年,虽然爸爸说要让他们独立,可妈妈除了每个月会偷偷过来看他们外,还会在这里陪他们一起生活两三个月。   原本她爸爸是没那么好说话的,但是自从三年前…   容珥朵想了想,握着电话在床上趴了一会,翻着手机,脑海里止不住浮现一抹身影,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永远清新的皂角味,永远不变的淡漠表情。   虽然和她哥哥一样话少,但是性格却迥然不同。   叹了口气,容珥朵扶了下额头,她究竟在在想什么啊。   楼下,陆小航等了半天也没见容珥朵下来,搬着椅子往容義身边凑凑,“哎,小公主怎么还没下来啊?”   言外之意,你怎么不去看看啊。   “她在打电话,不用管她。”容義洗了手走过来。   陆小航托着下巴,“小公主不下来人家不敢吃啊。”   “不吃就滚。”容義最受不了他这偶尔抽风。   陆小航嘿嘿一笑,揉了揉脸,拿起筷子开吃。   就算容珥朵下来,她也是单独一份,不和他们一起吃的。   那丫头虽然看着乖巧,但是作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别看她现在这样,小时候鼻涕眼泪也没少吃。”   “…”   陆小航偷瞄楼上,随后松口气,还好人家这会没下来,“我说容義,你非得惹人家不痛快是吧,招你惹你了。”   好像你小时候没吃过眼泪鼻涕似得。   “哦,对,你也吃过。”容義喝了口水,慢悠悠的说。   我还亲过你呢。   陆小航白他一眼,然后没志气的默默吃饭。   就因为他那一亲,才开始了这么多年悲惨的人生,整整被报复了十八年,被威胁了十八年。   吃了一会,容珥朵还没下来,陆小航犹豫了会,又凑到容義的身边,先是喝口水缓了缓,然后开口小声说,“容義,你别怪我多嘴,我总觉得小公主最近有点不对劲。”没想到,容義看都没看他点头说。   “嗯,早就不对劲了。”   陆小航惊讶,“你知道?”   不过想想也是,长大后的容義就是一个腹黑的妖孽,能有什么事瞒过他。   “嗯,不过这件事她只能藏在心里,她不说我不说,她想说,我也不会让她说。”   “…”   陆小航没听懂,但是见容義的语气有点冷,就没再问,默默的吃饭。   三年前的容珥朵其实不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的她天真可爱,能说会道的,特别招人喜欢,可从那件事之后。   容珥朵变了,她不再愿意接近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也不太喜欢和人沟通了,更不喜欢别人叫她小耳朵,或者朵朵,能接受的顶多是她妈妈给她起的称呼,小公主。   就连陆小航,她都没有以前的亲近了,不然,小时候她可是一直围着他叫小航哥哥的。   在两个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容珥朵才送楼上走下来,换了一套蓝色的连体裤,对他们说:“哥,你们吃,我出去一趟。”   “去哪?”   容義回头扫了她一眼。   “我们老师,说成绩单出来了,让我去取。”   “不吃饭了?”   “回来再吃。”容珥朵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属于学校的家属区,容珥朵的班主任容義知道,也住在这个区,想了想就没说什么。   容珥朵走出门就带了顶帽子,一路朝班主任的住处走去。   虽然她现在的性格和以前有点变化,但不说谎是一直不变的。   开学她就升高一了,老师打电话让她来取成绩单,也是要吩咐开学分班的事。   。   ------题外话------   长大的三个娃,你们喜欢不?   你们喜欢的程度,决定他们的故事写多长哦(^_^)   ☆、第二章 她就是喜欢他   不过,刚转过一个路口,容珥朵突然放慢了脚步,因为在她的对面结伴走过来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和她一样的年纪。   听声音她就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她的同学,果然,对面的人也看见了容珥朵,其中一个绑着马尾的女生率先打招呼,“嗨,容珥朵,你也是要去取成绩单吗?”   容珥朵将帽子往上掀了一点,看看她们笑着点点头,“嗯。”   “我们要去吃街口的沙冰,等你一起?”几个女生笑着说。   “不用了,我改天再找你们。”容珥朵摆摆手,拒绝了她们的邀请。   几个女孩也没再坚持,笑着和她告别继续往前走。   “就知道她不会同意,玛丽你每次都多此一举。”走远了其中一个女生嘟着嘴巴说。   “人家是大小姐,怎么愿意和我们这些人凑热闹。”   “不过,她哥哥好帅啊,像漫画里的走出来的一样。”   “是呀,是呀,听说那些高年级的女生之所以交好她,都是冲她哥哥去的呢,容,你说他们这个容会不会就是那个容家的人啊?”   “哪个?贵族财团吗,还是华人圈的LS?”   “听说这两个家族都有联系的。”其中一个女生说,像是了解什么内情的说:“如果她真是大名鼎鼎的那个容家人,我倒是不介意去讨好她。”   “哎呦,得了吧,我听说LS集团总裁的女儿三年前遭过绑架,那之后就被保护起来了,估计上私塾呢,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同学啊。”   虽然这个学校也是他们父母砸锅卖铁供上来的。   “行了,容珥朵人挺好的,你们别背着人家说坏话。”那个叫玛丽的女孩甩甩马尾打住了这些人的七嘴八舌。   容珥朵现在所处的位置是F国的一个镇,就读的是当地的一座很有历史的贵族学校,南笙和容翎之所以给他们兄妹扔到这里,就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初高部是独立教学的,也就是说从初中到高中她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是华人。   不用担心语言坏境等的困扰。   容珥朵的初中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人,因为教过容義,所以对容珥朵也格外的照顾。   走进院子的时候,班主任八岁的儿子正在花园里玩,看见容珥朵进来,挥着小铁锹说:“快点进去,就差你啦。”   什么就差她了?   容珥朵笑,对他摆摆手,抬脚进门。   “容珥朵过来。”客厅里传来一个女人中气的声音。   “李老师中午好。”   容珥朵摘了帽子,笑着打招呼。   “哎,你过来,我正等你呢。”李老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卷子。   容珥朵说完话之后,就有点愣,确切的说是有点懵。   因为屋内,并不是她和李老师一个人,在西北角的钢琴架上,还坐着一个人……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   那个人,脊背挺直,双腿修长,微微垂下的眼睑,只能看到两道长长的剪影,他似乎在看琴谱,手中握着几张A四纸,久久未动。   容珥朵的视线不过在对方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就收回目光抬脚朝着李老师的方向走过去。   “容珥朵,你看看这次的卷子,虽然你的成绩依旧保持住了,可是我觉得这道题,你还是没有错的必要。”李老师手里拿着的卷子就是容珥朵这次中考的试卷,由于是学校内部升学,所以成绩出来之后,各个班主任还是会挑选几个重点,拿出试卷来看看。   容珥朵的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学到初中基本上没有考过第二名,在这一点上和她哥哥挺像的,学习从来不让别人担心,不过在这一次的试卷上,教了她三年的李老师还是发现了点苗头。   虽然名次还是第一名,可她这个卷子答的有点不走心啊。   “是紧张了?不应该啊?”李老师探究的看看她。   小姑娘长的是真好看,尤其是在如此细致的打量下,看着看着,李老师的目光不觉的放柔了一点。   容珥朵在这样的注视中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心跳,眼珠在试卷上看了眼,不好意思的说:“可能是前面用的时间有点久…”   “嗯,你这孩子是有这个毛病,爱钻牛角尖。”   李老师笑着说,看看她,“以后可得注意了,不然这次能拿满分的,尤其是上了高中以后。”   李老师是因为对他们兄妹太熟了,所以叮嘱的比较细致,容珥朵也没嫌烦,安静的听她说话,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在角落的那个人身上扫过。   心不受控制的碰碰跳动。   下学期的分班名额已经定出来了,容珥朵还是一班,李老师不放心,说怕她到了高中就不好好学习,已经让她在高中部的丈夫特意关照她了。   容珥朵苦笑不得,连连做保证,说会好好学习,有空会过来看她。   说到这里,李老师似乎才想起了一件事,笑着对容珥朵说,“一直忘了介绍,这位是京靳,我先生的学生,是上个学期转到我们这高中部的。”   “京靳,这是容珥朵,你未来的学妹,以后多多照顾哦。”李老师笑着对背对着他们的少年说。   容珥朵听完李老师这明显偏心的介绍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垂的低低的,有点不敢抬头。   京靳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李老师点点头,目光落在低头的容珥朵身上时,转瞬即逝。   “你好。”   “你,你好。”容珥朵抬眼,某人的眼里已经清冷一片。   “…”   “李老师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留下一起吃饭吧。”“不用了,我哥还在等我。”   “那好吧,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话,就算放假了,也别忘了功课。”   在李老师的叮嘱中,容珥朵握着手中的成绩单,从某人的身边擦肩而过,一路有点仓皇的回到了家。   天气依旧很热,一路小跑的她后背已经出了汗,可她却仍然觉得很冷,心被一桶泡住了一样的寒冷。   回到公寓的时候,容義和陆小航已经吃完了饭,二人正吹着空调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听见动静,陆小航先打了个招呼,“小公主回来啦。”   “…”   容珥朵没说话,抬脚继续上楼。   陆小航挠挠脑袋,回头盯着不动声色的容義,“我是不是又嘴欠儿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   容義低头,修长的手指在游戏键盘上随意的拨动两下,然后朝旁边扔过去。   陆小航瞪眼,看看屏幕顿时哀嚎一声,“容義你是不是人啊!”   “…”   容珥朵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时一直抱着日记本坐在书桌上,手里的笔久久没有落下去。   她没有下去吃饭,吃不进去,而容義也没有来叫她,因为叫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扒拉两下头发,容珥朵将脑袋贴在自己的手臂上,陷入了沉默。   她哥哥有秘密。   她也有一个秘密。   不想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那是三年前,她刚小学毕业,也是一个暑假,因为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所以她和哥哥打算偷偷回国。   而且,为了甩开一直保护在他们身边的人,他们并没有订直接飞北城的飞机,而是中转J城。   想到了那里再坐火车。   兄妹俩的惊喜计划做的挺严密,那个时候的容翎和南笙还真不知道。   所以,后来,容珥朵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所以,她被绑架了。   那一天,在在J城的火车站,他们兄妹被人流冲开,人群拥挤中,她的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她惊叫不及,远远的就看见他哥哥的身边也走进了不少人,不过哥哥那个时候的身手很厉害了,那些人没有近身,就朝他的脸上扔了什么东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哥哥似乎看不见她了。   茫然又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她发不出声音,就这样眼睁睁的被带走了。   京靳。   容珥朵看到她在纸上描画出了两个字,顿了顿,又用笔尖划掉。   她就是在那一天遇到了京靳。   是他放了她。   她很感激他。   可当她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爸爸妈妈的时候,哥哥却阻止了她。   他说,把她带走的那些人就是京家的人,那个放了她的人,不过也是听了家中长辈的命令,并且哥哥还警告她,不许再接近那个人。   京家,是J城的霸王龙。   容家和京家的恩怨是从她爸爸容翎开始的,听说是爸爸害死了京家的某个人,而京家,又无数次的想追杀过她的爸爸。   所以,这两家家的仇怨永远也无法化解。   将那张涂乱的纸撕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容珥朵揉了揉眼睛,今天李老师有一件事说对了,她喜欢钻牛角尖,喜欢固执到底,就连喜欢人,都喜欢挑战这时间最难的。   京靳,她喜欢他。   从他出现在那个黑漆漆的小屋里,从他温柔的割下她手里绳子,从他轻声的问她怕不怕时,她就喜欢他了。   和对哥哥不一样的喜欢。   记得她妈妈南笙曾经感叹过,容義在感情上面像容翎,开智的比较晚,而容珥朵可能会像她,年纪小小,就能分辨出人与人的很多情感。   当时容翎只是随意的弹了一下南笙的脑瓜崩,略带笑意的说,“谁要敢早早的把我女儿拐跑,我一定打折他的腿。”   这个暑假过得有点烦闷。   陆小航在放假的第二天就不舍的回国了,容義为了照顾容珥朵,没有出去玩,除了偶尔去小镇的荒郊绘画摄影外,便没有多余的娱乐生活。   容珥朵也在公寓里闷了几天,做了几套高中难度的卷子后便觉得无趣。   这天一早,容義靠在她的卧室门口问,“放假这么多天,你就没有同学找你出去玩吗?”   容珥朵看看他,“天太热。”   “如果你有事你就去吧,不用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容義打量的看看她,“嗯,我要出去两天,司机,保镖都留给你,厨子也在。”   “去吧,去吧。”容珥朵摆摆手,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喝。   容義看她一眼,“容珥朵,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话吧。”   “烦不烦啊你。”   容珥朵一听这个就明白容義应该是看出了什么,顿时有点烦躁。   “当我没说。”容義挑了下眉,转身把门关上了。   别人家的兄妹怎么相处的他不知道,反正在他们家,他这个哥哥就要时不时充当爸爸和保姆的角色。   偶尔兼职出气筒。   容義的确是有事,具体什么事容珥朵也不知道,反正她哥什么都不和她说。   在房间里躺了一下午,容珥朵实在觉得无聊就答应了玛丽的邀请。   玛丽就是那天遇到的扎马尾的女孩,也是同学三年一直想巴结她接近她哥却唯一坚持下来的一个女生。   除了玛丽她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名叫夏阳,不过一放假,对方就回国了。   和玛丽约的地点还是街口的沙冰店。   一共有三个人。   玛丽,陈乐乐,赵迪。   两女一男,其实她的同学都是华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中文名,不过很多人都是为了应景,会起一个具有当地特色容易叫的名字,像玛丽。   “容珥朵,我还因为你不会来呢。”陈乐乐是一个比较矮的女生,胖乎乎的看见容珥朵就主动笑着打招呼。   “很意外吗。”容珥朵笑着说。   她就是比以前沉默安静点,也不至于太另类。   “意外的可不是我,是这位哦。”   陈乐乐指着赵迪说。   赵迪是玛丽的表哥,本校是高一部的,挺爱运动的一个男生,皮肤有点黑,不过长的还挺好看,因为喜欢容珥朵,所以经常借着找玛丽的由子接近容珥朵。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因为他没有过分的举动,所以容義也没把这人当回事过。   “行啦,你们别吓到珥朵,我好不容易叫出来的,来,请你的,我们都商量好了,一会先去海滩游泳,游完泳直接在沙滩烤肉,怎么样?就在町区那,风景好,人还少。”   ☆、第三章 帮你挡挡桃花之类的   容珥朵来之前没有问玛丽具体要去哪,此时一听要去游泳,还有赵迪在,她就有点退缩了,“游泳?可是我没带泳具。”而且她从不去公众场合游泳。   “哎呀,没关系啦,我们也没带,正准备去买呢,都我表哥消费。”玛丽早就准备好说辞,眨着眼睛对她商量说,“走啦,天气这么热,在家闷着都能中暑了,大不了游完了你再洗澡嘛。”   玛丽多少知道点容珥朵的洁癖。   “…”   “对呀,对呀,玛丽怕你不自在都没有多叫人。”赵乐乐在一旁插话说,“如今留在这里没有回国的同学也就我们几个,还有双双她们几个,我怕你嫌弃她们吵。”玛丽接着说。   容珥朵笑,“我没关系。”反正出来了,也无所谓人多不多。   容珥朵再有一个月就满十四岁了,虽然面容有点稚嫩,可五官精致,尤其是微微一笑,像朵花一样,可谓是结合了容翎和南笙的所有有点。   外加上她的个子也不矮,还没上高一,就已经一米六五了,肤白,腿长,走到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小镇的商城距离他们学校不远,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就将游泳所需的东西买完了,泳衣,泳镜,游泳圈,耳塞,等等。   町区的位置在郊区,是与邻城相连的一个海边,风景的确很美,人也很少,因为这里曾被一个富人包下了,后来好像又转让给某个集团说要建风景区,不过最后风景区也没建成,倒成了一些年轻人的娱乐场所。   到了地点的时候,空地上还有几个人坐在那。   “你们女孩子去游泳,我得准备烤肉,所以叫了几个帮手,都是我同学。”赵迪在一边解释,目光时不时往容珥朵的脸上扫。   “哈喽,妹妹们。”坐在地上几个人起哄。   “你们去玩吧。”赵迪对容珥朵和玛丽摆摆手。   玛丽朝空地上看了一眼,不满的扁扁嘴,“我说表哥,你行不行了,就不能找两个帅的同学过来养养眼啊。”   “…”   “靠,这谁家的熊妹妹啊。”对面有人不满的大笑。   容珥朵也跟着笑了一声,几人愣了愣,尤其是赵迪,目光直了不说脸上的色儿都挡不住红光了。   他喜欢容珥朵这事不是秘密,估计初中部,高中部,只要消息灵通点的学生都知道。   但是大多时候他都是咋呼的欢,因为他纯粹就是觉得这小女孩有气质,长的还好看,像多娇花似的。   于是就厚着脸皮总上人家班里去凑热闹,如今这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尤其是这不经意的一个表情中,他似乎察觉点别的心思了。   十五六的男孩,正是情感懵懂的时期,你说他懂感情吧,他又不完全懂,你说他不懂,他又懂那么点,总之,这个年纪的少年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敏感点,戳对了,就是成长,戳错了,就是冲动。   青春期都会犯的一个错误。   “就是啊,赵迪,敢不敢把咱们校草叫来啊?”   “校草?谁啊,容珥朵她哥吗?”   “哎呦,装什么傻啊,容義那是大学部的,我们高中部的校草啊,前几天和你约球来着。”   “哈哈哈,赵迪被虐的那么惨,估计不敢呦。”   空地上有两个男生哈哈哈的大笑。   “人家小妹妹在呢,哪敢叫啊   ”   “靠!你不就说京靳那货吗,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就怕他不敢来。”   呦呵。   几个人吹口哨。   另一头走远的容珥朵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突然停了下脚,回头看一眼。   “别理他们,一群臭毛头小子。”玛丽以为容珥朵听到这些话不高兴了,想解释说,“我表哥就是性子直了点。”   容珥朵看她笑笑,不等说话一旁的几个女生七嘴八舌说,“哎,玛丽,他们说的京靳是上学期新转来的那个男生吗?”   “除了那一个还能有谁啊。”   “哇,他和你表哥是同学?”其中一个叫双双的女孩子说。   “好像是吧。”   玛丽低头整理下头发说,她有一点挺专一的,除了对容珥朵的哥哥感情趣外,对其他男生都不感兴趣。   “天哪!他会来吗?”   “哎,他好帅的啊!岂止是帅啊,他是我目前见过除了容珥朵她哥以外最帅的男生的啦!”   “而且钢琴弹得好好哦。”   “可他一样不爱搭理人啊,估计不会来。”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说,玛丽轻咳了一声,“你们够啦!就算人来了也被你们吓跑了。”   “哎呦,不要说那些臭男生啦,游泳游泳,水好清啊。”   赵乐乐是最先跑到海边的,用手撩撩水,笑着又朝她们身上撩了撩。   “赵乐乐!”   几个女孩子被撩到水,立即打闹开来。   “珥朵,那个石头后面可以换衣服,再往前走,有一个刚建成的浴室,游完泳你可以去那里洗。”   玛丽将具体位置给容珥朵指了指。   “知道啦。”   容珥朵笑,用手遮了遮阳光。   这里的水的确很清,容珥朵坐在沙滩边,光着脚玩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心里的抗拒。   尤其是在看着前面的那些女孩子在水里嬉闹游完后,她的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她爸爸说的一那话。   公众游泳就是一群人共用一池洗澡水的游戏。   无奈的笑了声,她起身朝后面的浴室走去。   论矫情,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一个男人能矫情的过她爸爸。   玛丽开始还关注和容珥朵,可是在赵乐乐甩了一脸水之后,她就换击了回去,闹了一会后她再抬头,海边哪还有容珥朵的影子。   着急的从水中探头,玛丽找了一圈,终于在浴室的方向发现了某人的身影,轻呼一口气,最后无奈的摇摇头。   洁癖果然是没得治的。   就她表哥那邋遢样,这两人九成没戏。   这个浴室是特意建在这里,为这些玩的人准备的,容珥朵交了钱,就带着自己刚买的东西去洗澡了。   预计这些人还得玩一会,所以她洗了很慢,基本上是掐着时间,见差不多了,才穿着衣服走出来。   这个时间大概下午三四点,海边的风很凉,容珥朵撩了撩头发,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呵,最近遇见的频率还真是勤。   容珥朵扯扯嘴角,想打个招呼时,却看见对方在看清她的一瞬间,骤然的扭开了视线。   手机拿着一瓶水转身离开。   “…”   容珥朵愣了一秒。   在对方的身影快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咬咬牙,抬脚追了上去。   “京靳,你不认识我了吗?”   容珥朵跟在他的身后,轻问。   “见过?”   京靳在她说话后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看她,然后,拧开手中的水瓶,仰头喝了一口。   容珥朵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只是见过?”   “不然呢?”   京靳用一副很奇怪的口吻笑了,他长的很好看,睫毛长长的,眼珠黑黑的,鼻子很挺,唇很红,看着很俊秀,实则很冷漠。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和陆小航差不多,容珥朵对上他的眼睛需要仰着头。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都忘了吗?”   “什么话?”京靳不等她说完就出声打断了她,垂下的刘海在眼眸出留下一道暗影,“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你哥哥说过的话?”   “…”   容珥朵一惊,只见京靳嘴角扯出一抹笑,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走。   虽然动作很快,可是容珥朵还是看清了,他无声说了三个字,在嘲笑她的三个字。   小骗子。   心脏不受规律的砰砰直跳,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修长背影,容珥朵突然不敢再去冲上去了。   小骗子。   呵,没错,她才是小骗子。   哥哥不让她告诉爸爸妈妈是因为他觉得京靳是京家人,都不是好人。   可是没人知道。   京靳在放了她的时候,她说了一个谎话。   沙滩上的篝火升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容珥朵坐在玛丽几个女生的中间,在这热闹的气氛中,显得异常的沉默。   对面负责烤肉的男生几本上都是赵迪的同学,而场地上所有负责吃的女孩都是容珥朵的同学。   大概这个年纪女生都喜欢和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子玩,所以短短的一下午,这些人就都混熟了,又笑又闹的。   “小珥朵,不开心吗?”   赵迪手里抓着两个看好的肉串,突然蹦到容珥朵的前面,咧着嘴笑,“要不要尝尝,这个是牛肉,这个是羊肉。”   赵迪晃着肉串说。   “牛肉的,谢谢。”容珥朵没客气,直接拿过了其中的一串,赵迪直接坐在她旁边,腿一伸,咬了一口自己的羊肉。   “要喝什么水,我给你拿。”赵迪看着她问。   “橘子味的,谢谢。”   “哎呦,谢什么啊,咱们都混这么熟了是吧。”   赵迪爬起来去挑了一瓶汽水,拧开递给她,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珥朵妹妹,我能不能和你聊聊天。”赵迪犹豫的挠挠脑袋,似乎终于鼓足了什么勇气。   “有事要说?”   对于赵迪的心思,容珥朵其实没研究过,一是她觉得二人不可能,二她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就算她觉得自己喜欢京靳,也是烦恼他对自己态度,也是想和他做朋友之类的,早恋,那是她不敢想的。   “你看,再有一个月你就升高一了,就是高中生了,高中吧不比初中,学习累了不说,来回上学放学的距离也比之前远了,你就不想有个人平时陪你一起吃饭,接你上学,送你放学之类的。”   “还有啊,珥朵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却没几个人敢追你吗?”   “为什么?”   容珥朵没来的及消化他更深层的含义就被赵迪这句话问笑了。   赵迪也跟着嘿嘿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对你敢兴趣的男生都知道我喜欢你了,所以他们觉得不如我,就自动退出了呗。”   赵迪大言不惭的话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挺俊的五官在火光的照应下只能看的清那一口白牙。   容珥朵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概就是因为赵迪这有点二的样子,她才不那么讨厌他说喜欢自己。   “所以,珥朵妹妹高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你只要好好学习,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   “你究竟想说什么啊。”容珥朵好笑,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想做你男朋友!”   “哈哈哈,他在追求你啊!”   “同意,同意!”   “亲一个!”   “亲一个!”   场地上的画风一转,对面那些人突然起哄对着容珥朵鼓掌,大笑,满嘴的戏谑。   容珥朵有点不高兴,皱皱眉在对面看了一圈,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一直没说话的人身上。   然而,对方正低头往火堆里添木柴,看也没看她一眼。   “都他妈闭嘴!”   “都滚蛋!”   赵迪突然站起来,“珥朵还小,你们安的什么心!”   “珥朵妹妹,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我们以后都在高中部了,以后你上学我接你,你放学我送你,充当你保镖的同时也为你挡挡桃花之类的。”   ☆、第四章 让他跳脱衣舞   这冠冕堂皇又带着小心翼翼的一番说辞让混乱的沙滩顿时变得无比的安静,火光的映照下,望着容珥朵的赵迪似乎也比平时帅了许多。   一张脸时黑时红。   最淡定的似乎还是容珥朵,将手中的肉串吃干净,剩下的竹签扔进了火堆里,“可这些事,都是我哥哥做的。”   虽然她哥做的不怎么尽职。   但好歹把她拉扯大了。   “……”   呃,赵迪顿时尴尬的挠挠耳朵。   哈哈哈。   空地上传来一阵哄笑。   “打架可以吗?”   容珥朵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这些人的笑声戛止,赵迪像是找回了神似得,差点双膝跪地的跪在容珥朵的面前,好在他在膝盖着地的时候,迅速的用手一撑,改跪为坐。   跪坐,其实也挺滑稽的。   “珥朵,你想打架?你想打谁?你别亲自上啊,你告诉我,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把对方打得五体投地,爬都爬不起来,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一提这个,赵迪是找到了存在感,打架,那是他的长项啊,而且,这事容珥朵肯定是不敢告诉她哥吧,那找他啊,以后这就是他的专属了。   周围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容珥朵则是咯咯一笑,余光往某处扫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好,有需要的时候叫你。”   赵迪嘿嘿一笑,像是逮住了机会,长腿一伸直接坐在了地上还不自觉的朝容珥朵的方向挪了挪。   这的空气真清香啊。   “珥朵,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呗。”赵迪不死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容珥朵看看他,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没有再往某处看去。   火光噼里啪啦的响,一直起哄的事就这样收尾了,众人安静的吃了一会又觉得无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突然建议:“我们这么吃也没什么意思啊,来玩游戏呗。”   “玩什么游戏啊,建子,你有什么提议?”有人感兴趣的问。   “他能有什么建议啊,不玩丢手绢就不错了。”   “哎嘿嘿,我就想玩丢手绢怎么着啊,还能趁机摸摸玛丽妹妹的小手呢。”那个叫建子的男生一脸得意的道。   “滚,麻溜的。”一直赖在容珥朵旁边的赵迪甩了一个空瓶子出去。   “哎呦,莽子,三观正的可以啊。”建子捏住酒瓶子在原地滚了一圈。   赵迪其实还有个名字,叫做赵莽,可是在叫了十多年之后,他妈妈突然觉得不能再叫了,因为他儿子已经以势不可挡之速度成长到莽夫那一行列了,名副其实的,拉也拉不回来,所以就给他重起了一个名字,启迪,赵启迪,听着挺文明的。   不过某个人比较懒,除了老师点名,其余的时候报大名的时候只报赵迪两个字。   “哎呀,别闹了,你们要叫他赵莽可别再我阿姨的面前叫哦,听见就头疼呢。”玛丽笑着打圆场,看看沙滩上吃的都差不过的人,她眼珠转转提议说:“我们在这也玩不了什么高级的东西,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阿西,这么老的游戏啊,还不如玩间谍呢。”   “周围这么黑你们敢玩间谍吗?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行啦,就真心话大冒险,当联络感情啦。”   “真心话大冒险也行,可是怎么玩啊,都是父辈的游戏啦。”   “我会我会,就是赢的人可以吩咐输的人做任何事,对方可以选真心话也可以选大冒险。”其中一个女孩子笑着说。   “听着蛮好玩的,不过要是赢得人让输的人脱裤子怎么办?哈哈哈,必须得脱吗?”说话这个是赵乐乐,说完就自己笑的不行,眼珠滴溜溜的在现场的人扫过。   玛丽拍了拍她的脑门。   “不做就自甘认罚啊,可以喝酒,哎,我们这没有酒。”   “我们这一群未成年喝个毛酒啊,输了就围着海边跑两圈,不,输的人就在我们面前表演爬树。”   赵迪打了一个响指,一脸的坏笑。“好啊,好啊,就这么定啦快来。”   一群十四五六的少男少女都是行动派,意见一致后,就围着沙滩的篝火,画了一个大圆,然后手拉手围城一个圈坐下,当然容珥朵也被拉在里面,唯一一个不在的就是离他们不远处的那抹清冷身影,京靳。   几个女生你推我我推你的,没一个敢去叫他,“莽子,人是你叫来的,你去。”   靠。   赵迪小声的嘀咕一声,腾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朝京靳走过去,“一起玩啊,你杵在干嘛。”   京靳看看手腕的表,摇摇头,“你们玩吧。”   他再坐会儿就该离开了。   “嘿,你不会是怕输吧,来都来了,矜持个什么劲啊,跟大。”赵迪抱着胳膊啧啧调侃。   大姑娘三个字没说完,他突然就觉得眼前一暗,身体骤然的一寒。   赵迪瞬间抬头,对方已经收了目光,手插在兜里慢悠的朝篝火的方向走去。   啧,果然还是这招好使。   赵迪低头甩了甩手腕,那里已经捏了一层汗,他还以为要挨顿揍的。   容珥朵没想到京靳真的会过来,直到他坐下,就在她的对面,她惊讶的目光都没来得及收回。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京靳坐下后,微微的抬起头朝容珥朵看了一眼。   “……”   容珥朵移开了视线。   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开始啦,开始啦,大家听好了,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开场白,唱情歌,这个是为了活跃气氛,游戏工具,饮料瓶,刚才我们可爱的建哥哥亲手做了一个堡垒,瓶口是输,瓶底是赢,也就是说,在一首歌结束,瓶底对着的那个人可以命令瓶口对着的那个人,你们听明白没?”   “明白啦!”   众口同声。   “咳咳,补充一句,由于我们是未成年,所以赢得人都悠着点哦,顶多亲个小脸,扒个裤子什么的,哈哈,开玩笑啦。”   瓶子是可以转动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他们歌没唱完,瓶子就不能停,唱完了,瓶子停下来才算数。   情歌是一首当地的歌,调子很简单。   容珥朵虽然比以前文静了不少,可是她底子里就是个能歌善舞爱玩的女孩,所以,即使对面的人让她紧张到窒息,她还是能表现的游刃有余,眼珠时不时朝那个转动的瓶子扫一眼。   一曲终,堡垒上的瓶子也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众人摒气,不过在看清结果时哗然大笑,纷纷鼓掌,容珥朵也好奇的看不过去,然后也忍不住想笑,瓶口,赵迪,瓶底,京靳。   赵迪不可思议的比划了一会后,然后怀疑的目光看看京靳,咂咂嘴说:“,我选真心话!”   京靳单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看赵迪,然后慢悠悠的抛出一个问题:“第一次偷看女孩子洗澡是在什么时候?”   赵迪一愣,紧接着的话就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靠!你怎么,呸老子什么时候偷看过女孩子洗澡……”   阿西,疯了!   赵迪拍拍额头立马朝容珥朵的方向看了一眼。   呜呜,蠢死了。   “哈哈哈,招了,不许说谎啊,莽子,你还有这历史啊。”   “哈哈哈,笑屎我了,莽子你这个色胚,原来表面这一本正经都是装的哟,你这个污货。”   “都闭嘴,老子只是在八岁的时候看我我妹洗澡。”赵迪清咳两声,尴尬的眼神无处安放。   “赵迪,你要死啊!”玛丽登时就不干了,瞪着眼睛去骂他,“哎呦,我又不止你这一个妹妹。”   “靠,你到底有几个妹妹啊,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一群人顿时炸锅了,又骂又笑的。   容珥朵笑的倒是没那么夸张,勾勾嘴角,眼珠忍不住的朝京靳看了一眼,这完全是智商的碾压啊,京靳问的是你第一次偷看,而不是你偷没偷看,如此肯定的语气,肯定会将赵迪这个没脑子的话炸出来的。   游戏继续。   接下来的几局都是女生,清一色不痛不痒的真心话。   这一局选出来的又是两个女生,不过对方选择大冒险。   玛丽和双双。   “挑一个你最喜欢的男生亲一口。”玛丽笑着用手指杵杵下巴,不怀好意的说。   双双是今天这些女生中最能说的一个了,也是最迷恋某人的其中一个,容珥朵看着她们一斤挤眼眨眼的就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提前商量好的。   果然,双双有点含羞带却的往她的对面看去。   容珥朵皱皱眉,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哎,等等,我们男生是不是有拒绝的权利啊。”   那个叫建子的男生突然笑,“我们男生也有贞操的好嘛。”   “滚,你当老娘要亲你啊。”双双气的脸都红了。   京靳的目光一直望着火堆的方向,除了深潭底那两戳火焰她看不到任何情绪。   双双的确围着京靳转悠了两圈,最后见对方一直没有反应,大概是胆怯了,闭着眼睛搂向他旁边的一个男生,直接朝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高傲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好,豪气!”   啪啪啪鼓掌。   游戏继续。   参差不齐的歌声结束,赵迪就一直盯着那个瓶口,一直大叫,“转,转,转,哎,就对准那个穿白衣服的那个,哎,就是他,对,转转,转转,停。”   “看见他就停!”   誓要出一口气的赵迪,这几局都是眼巴巴的趴在沙滩上,着急的就差用嘴吹了。   不过,这一句,大概是他的魔咒灵验了,瓶口在转到京靳的地方的确缓缓的停了下来,并且呈直线的趋势。   众人瞪眼。   赢,容珥朵,输,京靳。   京靳似乎也挺意外的,黑长的睫毛抬抬,扫了容珥朵一眼。   “小珥朵,让他脱衣舞!”   “珥朵女神,让他脱衣舞啊,原地转圈的那种。”赵迪惊喜的在原地蹦了两圈,一溜烟的蹿到容珥朵的身边。   “赵迪,别太过分哦,人家京靳是钢琴王子,又不是舞蹈王子。”双双不忍的插了一句。   “我没和你说话,小珥朵,用不用我去找个棍子,让他挑钢管舞?”   赵迪眉飞色舞,比自己中奖了还开心。   容珥朵没说话,京靳也没说话,两个人的气场倒是格外的和谐。   “小珥朵?”反射弧长的赵迪似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这个时候容珥朵说话了,清脆的嗓音特别的好听。   “随便。”京靳看着她,好看的眉毛轻轻的扬了一下。   靠,到这怎么就随便了呢?   “小珥朵,千万不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赵迪想一雪前耻的决心不灭,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容珥朵没看他,低头,咬唇想了一会,突然抬头问:“如果那个人没骗你,你还会救她吗?”容珥朵最终问了一个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京靳似乎也没想到容珥朵会突然问一句和游戏无关的内容,手指在白色的袖口上弹了两下,开口说:“以前会,现在不会。”   “……”   打的什么哑谜啊。   一些人疑惑不解,但是这会的气氛还挺严肃的他们也不敢多问。   回答完这个话题,京靳从沙滩上站了起来,“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再玩一会呗。”建子坐在那喊。   “王子每天九点准时回家睡觉,不用留了。”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嘴。   京靳没有回头,颀长的身影慢慢的走离了沙滩。   “咱们继续。”赵迪摆摆手。   “在玩一会,我们也走吧。”   “去哪?”玛丽问。   “要不去K歌,反正回家除了佣人就是佣人,无聊的很。”   几个人又开始商讨,能出来留学的大多家庭环境不差,但也仅此而已,父母把他们往这里一扔,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就算见到了,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容珥朵今天也是因为无聊才出来的,哥哥不在,家里也是除了佣人就是佣人,但是她的情况又和很多人不同,她的父母不是没时间,而是太有时间了,天天在世界各国转悠,就是不陪他们。   因为那个狠心又小气又喜欢霸占妈妈的爸爸。   京靳说的话她懂。   不管她当年说没说谎,他都会救她,但是换做现在,他不会救。   因为什么?   因为他长大了,因为他变得无情了。   容珥朵没有选择和大家去K歌,也没有让赵迪送她,直接在郊区打了一个的士,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在学校的门口停下了,这个时间大约九点左右,学校因为放暑假很安静,道路两旁只有两排安静的路灯。   容珥朵塞上耳机,沿着学校的小路慢慢的朝学校的操场走去。   以前她哥哥对她的训练不怎么上心,可是自从经历那场意外之后,容義就经常逼着容珥朵锻炼,说是亡羊补牢。   不过,晨跑是锻炼身体,晚跑,是排泄心情。   让那些讨厌的,烦人的心事随着汗液慢慢的蒸发掉,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不然怎么办,她想接近的人,永远也不可能。   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   而京靳也在故意的远离她。   丝毫不记得他曾经答应她的话。   不过,既然远离,为什么他要来这所学校,纯属意外吗?   也对,他们上学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跑着跑着,容珥朵朝着高中部的位置扫了一眼,其中只有高二的几个班级亮着灯,大概是快升高三的学生在学习。   容珥朵低头想想,拔了耳机朝高中部走去。   此时的容義在F国的都城,最高建筑的私人医院。   精神科的诊室。   “義,怎么不带你的妹妹过来。”   对面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着他说,容義将手中的一沓图片扔到桌子上,“带她来做什么?让她知道他哥哥在看精神科?”   噗嗤。   “你不要对精神科报有偏见好不好?精神科包含很广的,真应该让你学学医。”   “做一个记不住病人的医生?”容義的脚往桌子上一搭,疲惫的揉揉眼睛。   “还是没效果?”对面的男人倒了杯水,对他很无奈。   “没有。”   容義仰头,刚说了两个字,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疑惑的挑了下眉,这个号码是他留下保护容珥朵的。   接起来,对方快速又简短的汇报了两句。   容義嗯了一声,接着手机里进来两张照片,他开始只是随意的翻着,但是看着看着,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题外话------   二更十点。   今天忍不住换了下封面,但是不适应,又换回来了哈哈。   哥哥的作用要发挥了呢O(n_n)O~   ☆、第五章 容珥朵出事了?   容珥朵在高中部的楼下站了一会,就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她的对面有一个公告栏,点开手机的手电筒,一下一下的在上面晃着。   求合租。   求兼职家教。   求驴友。   各种打着求字的小广告布满了原先色彩斑斓的公告板,容珥朵很有耐心的一行行看着,最后终于在右下方的角落上找到一个蓝色的边角,是一张海报,关于高中部下学期篮球比赛的表彰以及合影。   关键的部位被当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她想看见的那个人,容珥朵拿着手机站起来,半蹲在那个位置,一张张的将海报上的小广告撕了下来。   的确有几张篮球赛的照片,只不过因为这些东西黏的有点久,她撕下来的时候,白色的浆糊还贴在上面,连在一起了,怎么也抠不掉。   容珥朵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撕小广告玩,不过想归想,她的手指还是不听话的在那些海报上一点点的抠着。   “这里没有我的照片。”   突然在她头上响起的一句话,让容珥朵吓了一掉,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刺眼的手电晃过去,对方伸手挡了一下,轻微眯了下眼睛。   “你怎么在这。”   容珥朵立即关了手电。   京靳低头揉了揉眼睛,身子靠在广告栏的没有动。   “你没事吧。”   容珥朵抬头,心里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她刚刚那一瞬间有种做贼被抓到的既视感,若不是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估计早就抬腿跑了。   京靳静默了两秒,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垂下眼睑看着她,“这么晚不回去,你哥不找你?”   “他不在。”   容珥朵想也不想的说,京靳愣了下,随后轻笑了声,看看她抬脚离开。   “京靳,你真打算不理我了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的照片?”   容珥朵不满的嘟唇,在他身后喊住他,她真的是不喜欢他这种看见她就转身而走的画风。   明明,不该这个样子的。   “这些,你做的还少吗?”   京靳停了脚,手在背后的书包带子拽了两下,轻声说:“容珥朵,理我远点吧。”   “如果,你想被我利用的话,如果,你不介意成为两家斗争的牺牲品。”   “这是我最后对你说这些话。”就当他最后对她发一次善心。   京靳抬脚离开。   “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念那个救了我的小哥哥,我只是想念那天陪着我的小哥哥。”   “你还说过,等我出去了以后会去找我的…”   “你还说你喜欢我的…”   “这就是你容家的家教吗?如此天真…”   远远的,京靳似乎轻嘲了一声,人影消失在转角。   “…”   容珥朵脸色发白的站在路灯下,手捏着电话久久不肯回神。   天真?   她天真吗。   她以为,她早就不会天真的。   是啊,凭她爸爸的作风,凭容家和京家的恩怨,她的这份喜欢与接近永远也不会有可能的,甚至,她如果再沉迷下去,可能就会成为京家对付爸爸妈妈的工具。   可是,可是有那么多的可是,也阻挡不了她心里的蠢蠢欲动。   喜欢怎么了。   就喜欢了,又怎么了。   她又没有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让他对自己想以前一样而已。   退一万步,做个朋友也不行吗,好声好语的和她说几句话不行吗。   容珥朵回到公寓的时候容義的电话打过来了,开头就是冰冷的一句质问,“你在哪?”   “公寓啊。”   容珥朵低头换鞋说。   “你去哪了?”   “出去玩了,刚回来。”容珥朵换上拖鞋往里走,有点浮躁的敷衍。   “和谁?”   容義依旧言简意赅,但是语气很冷。   容珥朵喝了口水,啪的关了电话。   莫名其妙。   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又响了。   容珥朵一愣,这个时候公寓的特别静,所以电话铃声格外的渗人,容珥朵迅速的接了起来。   “喂?”   “容珥朵,你长脾气了是吧?”   “容義,你烦不烦啊!大半夜的我要睡觉了!”   “大半夜你才回家!?”容義也跟着低吼了一句,她哥其实挺难发火的,一般吼的时候就是真动怒了。   心思在容珥朵的脑海里转悠了两圈,突然眼珠一瞪,“容義,你居然监视我!”   “我告没告诉你离他远点,你当耳边风是吧?”   容義丝毫没有解释他兼职她的行为,在容珥朵成年之前,他就是她的监护人,监视也是应该的。   容珥朵也是有点生气,本来心里就挺委屈的,一段还没来的及发展的感情就这样被所有外力齐齐摧毁了,她做错什么了啊,一没早恋二没胡乱花钱的,哪家的姑娘也没像她这么让人省心吧!现在还要这么被逼问,对方根本就不理她好吧。   “我在问你话。”电话的另一头,容義明显开始不耐烦。   容珥朵几次的鼓起了腮帮子,还是没说出什么啪的挂了电话,并且拔的电话线。   噔噔噔,上楼,洗澡,睡觉。   容義明显也没想到,他的一句质问居然让容珥朵有这么大反应,能让她这么反感,那无非证明一件事,他戳到了她的痛处。   治疗还没结束,容義一把摘了眼罩,眯着的眼梢有些不悦。   “怎么了?你这么不静心,怎么治疗?”对面的男人手插在兜里,笑着说。   “算了,下次吧,反正也不管用,烦着呢。”   容義仰头闭目。   对面的人手插在兜里,翻了翻,掏出一颗糖扔给他,“吃吧,糖果可以让人的心情变愉悦。”   “哎,吾家有女初长成啊。”容義捏捏眉心有点烦躁,“你说女孩子怎么就这么烦呢,才多大啊,就敢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容義低头摆弄着手指,眉头不解。   “你妹妹?早恋了?”   对面的人也扒了颗,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算,早恋她不敢,她只是对一个我讨厌的人有好感。”容義低头说。   其实这件事还有一个解决方法,直接将容珥朵的事告诉他爸爸妈妈,然后他老子肯定会给容珥朵带走,去一个再也看不到那小子的地方上学,几年,十几年,她自然就忘了,如果忘不了,他爸爸也会强行给她塞一个合适的对象,到时候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   挺简单的解决方法。   可他,却不想那么做。   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她不开心,他也开心不到哪去。   这半年,自从他知道那小子转到这个学校后,容珥朵就一点点的有了变化,时常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话越来越少。   有几次,他跟着她都发现,她默默的关注一个人,那个人上学,放学,练琴,打球,表演,只要她有时间,她都会去关注。   但她没选择接近,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为什么,容珥朵身边有别的男生追求他也不插手的原因,他倒是希望她能多接触一些不同的男孩子。   可如今…   看着手机里,容珥朵望着人家的眼神,自欺欺人是不可能了。   “感情的事就应该顺其自然尤其是你妹妹现在处于青春叛逆期,你越压制她就越反弹的厉害。”   男人咔嚓的嚼着糖果,分析给容義说。   “难道我就看着不管?”   “不不不,你只需要在她误入歧途时及时的拉一把,人生嘛,能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事,不然到我这个年龄还没尝过喜欢的滋味岂不是更可悲。”   男人摆摆手,无奈的说。   “别的人或许可以,但是他不行。”容義看了他一眼,长腿一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   “下个月过来就行,治疗要持续。”   “知道了。”容義头也不回的离开。   “年轻多好。”身后的男人摇摇头,低头开始整理资料。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情绪过度了,还是她跑的比较猛,容珥朵睡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   从床上坐起来,她的额头上已经浸了一层汗。   容珥朵打开灯,想下床喝杯水,但是刚挪地方,就差觉了不对劲,低头一看,果然白净的床单染上了几片红晕。   咬了咬唇,她扯下床单就朝卫生间奔去。   因为一直和容義生活,所以南笙早早的就对容珥朵说了女孩成长要经历的事,就怕容義一个大小伙子粗心,不动这些。   容珥朵是半年前开始来大姨妈的,时间并不规律,每次也没这么疼,她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将自己清理好,又换了床单,凌晨两点,容珥朵肚子疼的已经走不动了。   在床上趴了一会,她按了床铃,叫佣人的床铃。   过了十分钟,并没有人过来,她咬着牙站起来,走出房门。   容義留下的厨子和司机都是男人,并不住这所公寓,只有一个照顾她们生活起居的中年女佣人,姓刘。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容珥朵捂着肚子,一脚踹过去,门开了,却没有人。   容珥朵蹲在地上喘了两口气,肚子绞痛的她直不起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爬回房间的,容珥朵从床头抓起电话,下意识的就像打给妈妈,可南笙此时在冰岛,就算打过去,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下滑一个键,她想打给容義,但是他们刚刚吵完架,她不想和他说话,容珥朵吸了吸鼻子,疼痛让她的眼眶发酸,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动,她按下了那个默记在心里的电话号。   并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也没想到会不会打扰对方睡觉。   更没想过,如果接了她要怎么做,总之下意识的,他就是除了她哥哥外最可靠的人。   嘟嘟几声之后。   真的被接起了…   “喂。”   容珥朵紧张,一听到这个声音,冷汗似乎顺着她的脑门一直流到后背。   “喂?”   对方的声音带着点睡眠中的沙哑。   咽了下口水,容珥朵的行为再次不受大脑控制了。   “是我。”   “…”   空气似乎瞬间冷却了下去,对方好像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在容珥朵以为他要挂了的时候问了一句:“有事吗?”   容珥朵的眼睛一张一阖,也不知道是肚子疼的还是心里一直委屈的,“我肚子疼,佣人不在,哥哥不在,我可能要死了,我又不敢告诉妈妈,京靳…”   “我知道你讨厌我了,因为我的身份,或者因为我骗了你…,可是,我想和你说,对不起…小哥哥。”   “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容珥朵的声音某些无力,语气渐渐弱了下去,她真的觉得她要死了,肚子绞痛而死。   “你家在哪?”   京靳听她的语气真不像装的,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可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没动静了。   京靳有点心慌。   晚上的时候容珥朵就说了她哥哥不在家,难不成真的一个人出了什么事?   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京靳用力的捏了捏额头,拿着电话再打过去,无法接通。   看样子是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一直没挂断。   他们住的都是学校的家属区,如果赶过去还挺近的,京靳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是报警还是自己赶过去,还是打听出容義的号码通知他?   问题在脑袋里高速的旋转了一圈,他最后还是没犹豫的从床上跳下来穿衣服,并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一个电话。   如果容珥朵出事,那么他就是她的最后一个联系人,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脱离不开责任。   容珥朵住的地方离他的位置不算近也不算远,京靳骑着单车赶到的时候,也不过五分钟,院子里的灯都是熄灭的,门是反锁的,敲了几下没人应,京靳叹了口气,抬眼往上看了看,后退几步,一个跃起,动作灵活,身手矫健。   ☆、第六章 你他妈对她做什么了??   房间没有开灯,京靳找了几个房间才在三楼的一个半敞开的卧室发现了某人的身影,像是趴在床上,被子的一半都掉在了地上。   啪的打开灯,京靳抬脚走过去。   “容珥朵?”   女孩的睫毛紧闭,小脸苍白,还没挂断的电话正压在她的胳膊上。   胸脯一起一伏的。   京靳轻呼口气,还好,还有气。   “容珥朵。”   京靳又叫了声,并且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很凉。   这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京靳有点摸不准,低头将她踹掉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余光往她的身上一扫,心里想着要不要叫人来帮忙,毕竟他的身份有点敏感,而且容珥朵现在也长大了,细腰长腿的,白色的睡裙还不老实的翻卷…   将被子往她身上一扔,京靳深吸口气想转身离开,不过临走前,他突然顿住啊。   目光在往她的腰处看,瞳孔惊讶的一缩,“容珥朵!”   京靳掀开她的被子,伸手去晃她,“容珥朵你醒醒!”   隔着睡衣一抹,手心里湿湿的,京靳心下紧张,将她的睡裙往下拽拽,果然看到了一片更明显的血迹。   “容珥朵!”   对方一直没反应,京靳有点心急,眯着眼睛在周围看看,最后迅速的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个外套和一个毯子,将人往毯子里一裹,背着她就往外走。   京靳今年十六岁,从小是众人眼中优秀如王子一般的存在,钢琴,乐器,画画,学习无一不出类拔萃,尤其是钢琴,在他十二岁那年,就达到了十级,   可这样优秀的他也有不懂的事,比如女孩子的生理问题。   不过就算他了解一点,也不会想到生理期会出这么多血还会导致昏迷。   所以,他背着容珥朵一路跑到小镇最近的医院,还挂了急诊。   不一会,医生就推门走了出来,看看京靳,问道:“你是她的哥哥还是男朋友?”   “…”   京靳的表情有点怪异,拧眉看着医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珥朵骗他?   不,不应该,血不是假的,这个作为京家人,他是不会认错的,难不成…   医生见他这样,也没再问,直接扯过病例单,“病人没事,就是因为受了寒加运动过度,外加她刚刚开始发育,所以造成了生理期的大出血,已经给她输上液了,你先去超市给她买点姜茶和还有卫生棉。”   医生边说边写,然后将病例单撕下来递给他,“买什么牌子知道吗?”   “…”   “交钱在一楼,你买完东西她差不多就能醒了,到时候直接回家就可以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这孩子似乎受过凉,所以生理期要格外注意保暖,不能运动过量。”   京靳抿着唇转身就要走,可在听到医生说容珥朵受过寒的时候,他突然停了脚,深眸闪了两下,“几年前也算吗?”   医生愣了愣,推推眼睛,“当然啊!女孩子从小就要注意保暖的,不然凉气入体,长大了也会找上来的。”   这一次京靳的目光没有再躲避,和医生来了一个无比认真和严肃的对视后,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嗯,去吧。”   医生摆摆手。   关上门,京靳拿着单子去交钱,交完钱他又跑到便利店去买那些个东西。   也幸好现在是后半夜了,便利店里没有什么人,他随意拿了一包价钱最贵的低头结账离开。   收银台的小姑娘还挺体贴的,给他拿了一个黑色的包装袋。   走在医院外面的小道上,京靳捏着额头有种深深的无力。   他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吧。   这会儿大概凌晨三点了,一夜无眠,京靳上楼的时候容珥朵已经醒了,坐在床头发呆,见他进来,惊吓的立马将毯子裹在身上,苍白的小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她窘迫。   他心里也好不到哪去,再怎么少年老成,有些事也还是第一次经历。   “给你的。”   京靳扭过头,将手里的袋子扔到床上,“既然你醒了,就找人在接你吧。”   他们不适合再有交集。   “等等,京靳,我有话和你说。”   容珥朵着急,差点拔了针跳下床。   “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说的,想必你也是。”   “这么晚了,没有人能来接我,既然你送我来了,为什么不能送我回去。”容珥朵拔了针,拿着那个袋子就朝卫生间奔去。   京靳回头,看见她这一系列动作抿了抿唇,靠在门口没有动。   他其实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因为京家这一辈都是男孩,天天打架斗殴,勾引斗角的,所以他从小就不爱和他们玩,遇到容珥朵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他在练琴,无意的发现他爸爸的手下绑了一个女孩子回来,当时他并不意外,因为在京家,这种事…   总之,他妈妈经常告诉他,在这个家看见什么都不要插手,所以他当时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弹自己的琴。   那个女孩很漂亮,大眼睛,皮肤很白,穿着一件公主裙,价值不菲,应该是哪家的千金。   当然那些人也没有避着他,就将她关在了离琴室不远的储物室里,那个房间原先是冷藏室,后来被改造了,但是依旧很冷。   京靳当时继续弹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脑海里都是刚刚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   那双黑黝黝的眼珠里仿佛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后来,他忍不住去看她…   “走吧。”   容珥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打断了京靳陷在回忆里的思绪,抬抬眼皮,是一张苍白而生动的小脸,和记忆中有些相似。   京靳动了动,跟着她离开。   容珥朵穿着的是京靳拿的外套,长款的,正好将她的睡裙遮盖住。   “京靳,我没想到你会来,虽然这个过程有点尴尬,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二人沿着小路往回走,容珥朵小声说。   “…”   “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善良。”   容珥朵咬唇,鼓起勇气看看他。   “下次不会这样了。”   京靳的声音淡淡的。   “什,什么?”   “试探也好,求助也好,我只是不想因为你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我而惹上任何麻烦,容珥朵,如果你想好好的生活就应该离我远一点。”   他不喜欢麻烦,有些事情一次教训就够了。   “如果我不想呢。”   容珥朵突然一步冲到了他的前面,“如果你不想麻烦,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违背你家人的意愿?!我哥哥说,你是因为家人的叮嘱才放了我的,可是我不信,我一直都记得你那天的目光,你笑的样子。”   “那你,真的叫尹朵朵,而不是容珥朵吗?”   京靳低头看她,“我可怜的,心疼的,喜欢的只是那天的尹朵朵,而不是你容珥朵,容翎的女儿。”   “…”   尹朵朵,是当时容珥朵对京靳随口胡诌的名字,因为她的伯母姓尹,也因为她的表妹小名有个尹字。   “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也是出于自保的意识,我更怕,他们知道我的名字去威胁我爸爸,我又不知道,他们正是因为直到我是谁才绑我的,不然,我有必要撒谎吗?”   京靳勾唇,“你怕我知道你的名字后,去威胁你爸爸?”   “没有,我只是怕被别人听到,也怕给你带来麻烦…”容珥朵渐渐的小声。   京靳笑了笑,绕过她往前走。   “京靳,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肯原谅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   “…”   容珥朵见他还是不理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跑了两步,然后又咬牙站在原地,有些丧气的喊“京靳,我们以后注定要做陌生人吗?”   “就因为我们两家有恩怨吗?我都不计较你爸爸绑架我的事,难道你非要计较我爸爸伤害了你叔叔的事吗?”   “难道我们以后也要彼此对立吗?”容珥朵并不天真,相反,很多事她看的很透彻,不然,她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形象非得和京靳说个明白,因为她看不出来了,如果今天二人就这么分开,他们就彻底的不会再有交集了,就算她再鼓起什么勇气,或或者以自己的身体威胁,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心中都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不舍,或者一点点的微妙,让许多事再次发生逆转。   京靳这一次倒是停了下来,他看看站在距离他两米后的女孩,思绪不可抑制的空白了两秒,然后,他问:“容珥朵,你究竟要做什么呢?我不和女孩子做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如果你想看见我,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也可以不出现。”   “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想法,那么,走不到终点的人我不要。”   容珥朵睁眸,手捂在肚子上轻喘了口气。   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她只是想接近他,做朋友,还是…   后面的事,她似乎没想过。   “如果你自己都不清楚,那么,我们还是保持现在的距离比较好。”   “我,可以想想吗?”容珥朵喘着气,快速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和女孩子做朋友,那么只交女朋友?   那么她应该是最不可能和他走到终点的吧。   京靳没回答她,也没拒绝她,目光在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扫过之后,他轻叹口气,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容珥朵用力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错觉,然后快速的握上了他的手。   京靳没再说话,抬脚往前走,而容珥朵的目光则是忍不住朝他们相握的手上看去,这感觉似乎和记忆中一样,却又有点不同,不过他的手还是这么的好看,手指很白很干净,线条分明,掌心很暖,只是这么一点的温度,就像是连通了她的血脉,连疼痛都缓解了不少。   容義连夜从都城赶到小镇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本来怕吵到容珥朵睡觉,他想回别的住处睡一夜的,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公寓的门。   外面的大门没锁,屋内的门也没锁,容義走到客厅,才发觉出不对劲,几步来到容珥朵的客厅,果然…   人不在。   容義又找了几个房间,佣人都不在,他气的咬咬牙,打通了管家的电话。   最后得知,今天留下值班的女佣家里有事,见容珥朵九点多回来,按时睡觉后,她就离开了。   容義气的差点甩了电话,立马解雇了那个人,再返回容珥朵房间的时候,容義仔细的翻了一遍,衣服没少,不,只少了一个外套,钱包还在,应该不是离家出走。   床上有点乱…   这倒不像她妹妹的风格,难不成出了什么事着急离开?   容義皱眉,走过去掀了被子。   “…”   血。   血?   容義扶额,捏着电话的手隐隐发抖,然后下一秒,他腾的站起来,朝楼下跑去。   快到公寓,京靳松开了容珥朵的手,“你上去吧。”   他只能送她到这里了。   容珥朵低头,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京靳,如果,我说如果我想明白了,你…”   京靳侧头看看她,目光似乎有点意味深长,“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或许,他只是想敷衍她。   只是不想让她缠着他。   容珥朵在心里叹了口气,掌心握拳,想留住他保留的温度。   “那你…”慢走。   话还没说完,容珥朵抬眼突然惊呼一声,“哥!”   一道修长的身影快速的冲到他们面前,容珥朵先是惊讶再是惊恐,“啊!”   砰。   在容珥朵的惊呼中,京靳还没回神就被人一拳打在肚子上,猝不及防的袭击以及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对方的攻击再次的袭了过来,京靳抬眼,迅速的挡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他妈对她做什么了!?”   容義眯着凤眸怒火似乎要将对方燃烧。   京靳闷哼一声,瞪着他没来的及说话,“哥你做什么啊!你放开他!”   容珥朵一手扔了手里的袋子,抬脚朝二人冲过去,“容義,你有病嘛!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没你的事,我再问他!你他妈究竟对她做什么了!我对你的警告不管用是不是!”   容義拎着京靳的衣领,目光越来越冷的逼视。   “你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京靳调整回自己的呼吸,目光在容義的脸上游走一圈,然后嘴角一勾,用力甩开了容義的手。   虽然他比容義小两岁,但身手也不差,二人对视了一会,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溅着。   “容義!你混蛋!”   一直不在状态的容珥朵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回事,从他的后背冲过去,拎着手里的袋子就砸他,“是我叫他来的,是我觉得自己快死了才找他来的,人家帮助了我,你凭什么揍他!”   容義现在的怒火已经完全被京靳的目光挑起来了,不是容珥朵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能打断的,容珥朵似乎在看出了这一点,双身一伸,立即站在二人的中间,苍白的小脸,目光坚定毅然,“容義,你道歉!”   “…”   “瞪什么瞪!向他道歉!对京靳道歉。”   容義挑挑眉,没等说话,京靳则是先嗤了声,“不需要。”   说完,他低头整理下自己的衣领,转身离开。   “我再警告你一遍,离我妹妹远点。”   …   “我让你道歉!容義,你是不是有病啊!”   “凭什么打人!凭什么警告他!你凭什么警告他!”   明明缠着他的是她自己!   容珥朵瞪着眼睛吼一句,转身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   胡乱的擦了擦,她抬眼朝京靳离开的方向望去。   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颀长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不断的拉长。   越来越远。   他不会再理自己了。   想到这,想到刚刚拉着她的那温暖的手,容珥朵心头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   ☆、第七章 我想和你试试可以吗   距离容珥朵上次嚎啕大哭,大概有十多年了。   或者更久。   总之自从容義接手之后,容珥朵就没这么哭过。   看着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的容珥朵,容義长吸口气,觉得额头有根青筋在砰砰的跳着,原本握拳的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后他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容珥朵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不解释清楚,我就告诉容翎。”   一生气,容義连爸爸都不叫了直接大呼其名。   “随便你!”   容珥朵甩开他的手,自己朝公寓跑去。   “…”   容義倒是没有去追她,低头看看将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除了迷之包装的小袋子,还有一张病例单。   容義抿唇,对着灯光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   …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注定无眠的一夜过后,容珥朵开始无声的反抗。   简称冷战。   不管容義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叫她吃饭也不吃,就把自己锁在房门里,容義将门撬开,她看看他也是瞬间扭头,除了那对长睫毛,和抿着的唇,容義基本上都看不到她的眼睛。   这样让人脑壳疼的一幕持续了两天,看着容珥朵越发削尖的下巴,容義轻眯了下眼角“容珥朵,你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容翎先生?”   这两天容珥朵生理期,外加没吃饭,所以一直躺在床上,听到容義的话之后直接拿被子蒙住头,没有动。   这丫头固执起来,大有南笙当年的劲头。   容義站在床头看了一会,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被子拎了起来。   容珥朵的眼睛有点红,正倔强的瞪着他:“你去说啊!还站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容義冷着语气。   “你有什么不敢的!不问原因就揍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呵,还惦记这事呢。”   容義笑,然后眼尾一勾,上下扫了她一眼,“既然说到这了,容珥朵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打电话给他?”   你还不害臊?“   容義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像两个巴掌扇在容珥朵的脸上,火辣辣的。   害臊吗?   过后肯定是害臊的,可她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里都是他,就是觉得他肯定会来的。   当然,她也不后悔。   “不用你告诉爸爸,我自己会说的。”   容珥朵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而且,你必须要道歉。”   “如果你不再见他,我倒是可以道歉。”容義无所谓的从床上挑了一个苹果,然后坐在那削皮,“既然起来了,我们就谈谈。”   “……”   容珥朵看了眼他手里的水果刀,慢悠悠的转移的视线。   “你就那么喜欢他?话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不是因为觉得你们不可能,或者是因为他的身份让你觉得有挑战性你才感兴趣的?”   容義削好了苹果,没有递给容珥朵,反而是在她的目光中自己淡定的咬了一口。   “……”   “我没你那么变态。”容珥朵没好气的不去看他。   容義优雅的将苹果吃完,然后擦擦手站了起来,“妈妈下周会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什么意思?”   容珥朵一惊,抬眼盯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容義关门离去。   下周就是容珥朵的生日了,这两天心思乱她自己都没记得,妈妈要来了吗?   容珥朵心里一直期待的,此时又有点担忧,其实说实在的,她最怕的不是爸爸,而是她妈妈。   她爸爸的手段虽然对外人比较狠,可对家里这些人,还是挺心软的,如果容義将这件事告诉他,他顶多发个火教训她一顿,或者,将她扔到再也看不见京靳的地方去。   而她妈妈。   虽然不会骂她不会打她,但是她会从最根本的地方下手,让她与京靳再无说话的可能。   京家的人伤害过爸爸,又绑架过她,她妈妈是不会她这种单相思继续下去的。   将被子蒙在头上,容珥朵烦躁的呼出一口气。   知道南笙要来了,容珥朵自然不敢再闹绝食,也没再故意和容義冷战,只要不提及京靳,她还是能勉强的和他说几句话。   一周未到,南笙还没来,陆晓航倒是先回来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件来,看见容珥朵便露出个大大的小脸,“小公主,好久不见哦。”   “……”   容珥朵勉强的摆摆手,心里想着其实也没多久吧。   一个月不到。   不过她都习惯了,陆晓航就是他哥哥从小的跟屁虫,买了都帮人家数钱的那种。   “当当当,小公主的生日礼物哦,高兴不?”陆晓航似乎没看出容珥朵的心情不好,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龇着牙在她眼前晃。   红色的盒子,黄色的蝴蝶结,容珥朵的目光在他干净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接过礼物,“谢谢小航哥哥。”   “哎嘿。”陆晓航惊讶,瞪圆了眼睛弯腰对视容珥朵,“我没听错吧,今儿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容珥朵扯扯嘴角,“收了礼物当然要道谢啊,这可是我今年收到了第一份礼物呢。”   陆晓航也不傻,容珥朵都好几年不叫他哥哥了,这么突然一叫,虽然让他心里乐开了花,可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丫头应该有阴谋。   在沙发前的大包小包中随意的挤了挤,陆晓航坐在容珥朵的旁边,小声嘀咕说:“我们小公主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被恶毒哥哥欺负了?”   容珥朵噗嗤一笑,然后摇摇头,她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的。   陆晓航挠挠脑袋,然后手摩挲在下巴上似乎打量她。   “晓航哥哥,你是不是会弹钢琴?”   容珥朵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修长分明的手指上。   哎?   陆晓航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会啊,小珥朵,你不会是现在想学钢琴了吧?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学啊,但是我教不了你,从小学六年级以后我就不弹了,改为学习了。”   为了考奖学金,为了能和容義一起上学,他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不过,吉他我可以教你,二胡也行。”   对于一切能耍帅的东西,他都手到拈来。   “没,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想听你弹一首。”   容珥朵笑着说。   “弹一首祝你生日快乐吗。”陆小航眉开眼笑的说。   “好啊,我不介意。”   容珥朵调皮的眨眨眼。   陆小航像来对美人无法抗拒,比如容義,再比如他妹妹容珥朵,不管这丫头有什么目的,他都顺着她的话往前走,容義喜欢画画,喜欢静,容珥朵又不弹琴,所以公寓里没有钢琴,若是想满足她的愿望,又最省事的方法就是去学校的琴室。   “哪天都可以的。”   “那怎么可以,我们小公主难得有雅兴,走,正好你哥不在,我们出去玩。”陆小航比她还有兴致的拉着容珥朵离开。   公寓里学校没多远,平时陆小航走路都是滑滑板,脚都不带沾地的,但今天因为有容珥朵,他倒是规规矩矩的走了一回路。   路小航大概比容義矮了两公分,但是和京靳差不多高。   大学部和高中部不在一个区,但是琴室都是连着的,教学楼后面的一排平房,还没走进,隐约的就听见几声曲调。   “我这技术咱就别去大学部丢人现眼了,去初中部的吧。”   陆小航挠挠脑袋,笑着说。   “好啊。”   容珥朵笑着了眯眼睛,眼光照在女孩的脸上特别的耀眼。   陆小航愣了下,啧啧的摇头。   这丫头幸好还小啊。   “对了,我听说你们高中部有一个挺牛逼的人物,好像是初中就那到了钢琴十级。”   陆小航路过琴室的时候说。   容珥朵嗯了一声,没多说。   “我听说叔叔也是一位弹钢琴很牛逼的人物?”   陆小航突然画风一转。   “我爸爸?”   容珥朵惊讶,然后噗嗤笑了,“应该吧,我就觉得爸爸的手很好看,就算弹他也只给妈妈弹。”   容珥朵嘟嘟唇。   她爸爸是世界上最小气的爸爸。   陆小航笑,也是想起了这些年容義时不时嘀咕的控诉。   很多琴室都空着,二人挑最偏僻的地方推开一间,看到那架木质钢琴时候,陆小航突然没了刚刚的勇气,有点担心自己手生。   “要不要先调调音?”   容珥朵笑。   陆小航打了个响指,坐在椅子上,“我们小公主就是专业。”说完我,低头坐在椅子上,手指随意的在键盘上安了两下。   的确有点手生。   看着他磨拳擦掌的样子,容珥朵是真的觉得好笑,陆小航这个人长的白白净净挺帅的,但是忽略他的帅,这个人看着总能给你一种很干净很开心的感觉,估计这也是哥哥一面嫌弃他蠢,一面喜欢和他做朋友的原因吧。   轻咳了两声,容珥朵体贴的说,“小航哥哥,给你十分钟调音哦,我去趟洗漱间。”   “好的,好的,一会小的给您弹一首卡农。”陆小航大言不惭的拍胸脯,接着迅速的摆手,   “快去,快去吧。”   “…”   容珥朵笑着回头看看他,,然后关上门,拿着手机往前走。   走到最近的一间,她靠在墙上发了一个短信。   “你怎么分辨那个人会不会和你走到终点?”   屋内的琴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琴音继续,容珥朵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不用分辨。”   “…”   什么意思?   容珥朵握着手机,身体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又睁了睁眼。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试试,可以吗…”   高扬的琴音一阵有一阵,这一次没有半分停顿,容珥朵听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离开。   没错,她今天就是来说这句话的。   虽然她没考虑过早恋的问题,可她考虑清楚了另一件事,与其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束了她懵懂的爱恋,她宁愿自己头破血流的去撞一次。   爸爸知道了也无所谓。   妈妈知道了也无所谓。   最后无法在一起也无所谓。   她就是想飞蛾扑火的去接近一次。   可前提,是那个人给他机会。   正好十分钟,容珥朵回到了琴室,陆小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开始弹奏。   指法的确比刚刚熟练的多,但相比某人还是有点生疏,不过味道却有点不一样。   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容珥朵面对着陆小航的方向,听着,听着,便入了伸,手指搭在椅背上,目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陆小航,思绪与眼前的画面渐渐的交融,重叠,互换。   ☆、第八章 好俊美的一个少年   京靳从琴房出来,就听到这么一首有点别致的卡农,称不上有多么娴熟,只能说曲子弹得很流畅,而且一些高难的地方,被他用小手段遮掩过去了,倒是挺聪明的弹法。   这里是初中部的琴室,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而且知道他喜欢在这里练琴的人也没几个,听了一会,京靳揉揉额头,想抬脚离去。   不过,在他刚走了两步之后,属于卡农收尾的部分突然一转,变成了高昂的,节奏简单的生日快乐歌。   “……”   容珥朵也有点意外,敛了神,扬眉看着属于陆晓航很帅气的脸,“这首曲子乃陆晓航先生的即兴之作,预祝我们小珥朵公主十四岁生日快乐。”   陆晓航边弹边看着容珥朵眨眼,很明显哄她开心的样子。   一串好听的音符划过,陆晓航轻吐口气,手指轻快的又是变换了一个调子的生日快乐歌。   越弹越熟练的姿态,让某个人看起来也越发的张扬明媚。   容珥朵止不住的笑,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欣赏的看着某人耍帅的样子。   不断切换调调的生日快乐歌,是真的让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惊讶又开心,陆晓航低头笑了笑,暗道自己这个哥哥可比某个人做的尽职多了。   和容義那个大尾巴狼混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傻的,容珥朵今天心事重重,刚才出去几分钟回来又一副很压抑的样子,看着他的目光都走神了。   这半年他就觉得容珥朵越来越不对劲,但是容義不说他就识趣的没问,就像三年前那件事,他从没主动在这兄妹二人的面前提起过,可是今天,他突然懂了,能让一个女孩,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心神不宁的事应该就是感情了吧。   小公主喜欢上了谁?   也不是没可能。   连续八首不同的曲风,终结,陆晓航手指在键盘上一压,长呼了一口气,“陆晓航先生的献技时间到此结束,并且托小的像小公主请示一句,他已经黔驴技穷,重新回炉深造了。”   容珥朵咯咯一笑,很给面子的鼓鼓掌,“晓航哥哥很帅。”   “嘿,这话我爱听。”   陆晓航臭不要脸的捏捏自己的下巴,“是不是现在才觉得你晓航哥哥帅的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容珥朵噗嗤一笑,看着他晃晃自己的手机,“拍下来了哦。”   陆晓航有点傻眼,随后长腿一晃,蹦到她的眼前:“哎呦,我们小珥朵好有心计呢。”   “嗯哼。”   “给哥哥瞧瞧呗。”陆晓航呲牙,笑的特别的诚恳。   “嗯,给我哥哥瞧。”   容珥朵眯着眼睛一笑。   陆晓航喜欢耍帅,也喜欢嘚瑟,但是他特别怕容義,尤其是自己的丑照,负面形象了,干过的蠢事了,这些东西是他最怕容義看见的,大概是从小被他取笑出阴影了,所以陆晓航此时就特别紧张容珥朵给他拍成什么样,丑不丑?傻不傻?   还有他那拙劣的琴技啊……   脑袋凑过去半天,容珥朵就故意的不给他看,还特别调皮的左晃右晃,她现在长大了,陆晓航也不好离太近,抢不过来,只能没节操的扒拉着她的椅子。   “别呀,给哥哥看看嘛,小公主,小珥朵,小宝贝儿?”   “……”   没控制住在自己的脚步的京靳就站在门外,听见屋里的那一阵阵笑声,余光忍不住朝里面一撇,女孩正笑眯眯的仰视着眼前的那个人,光影打在那张小脸上,明眸皓齿,格外的好看。   这才应该属于她应该有的快乐。   京靳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看手里的电话,将那没来的及发送的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抬脚离去。   和陆晓航在外面晃悠了一天,回到公寓,容義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看着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   “你带他出去的?”   容義开口就质问陆晓航。   陆晓航有点懵逼,这一个不见一点也不欢迎反而开口就质问是个毛线意思?   “怎么了?”   陆晓航挠挠耳朵看看容義,又看看容珥朵,后者对他摊摊手:“我先去洗澡,一会下来吃饭。”   说完容珥朵就径自换鞋上楼了。   “我也去洗洗,这天太热了。”陆晓航见状,低头嘀咕了一句,脱了鞋往自己的房间走。   因为他是常客,所以公寓里有他的房间,和容義的卧房隔着不远。   经过今天这一幕,陆晓航大概猜出来了,小公主应该是喜欢上了谁?   然后这个人容義不满意,或者不赞同?   关键不是容義赞不赞同,容珥朵现在周岁才十四,不管喜欢谁,容義估计都不会满意,虽然这家伙不是温柔哥哥类型,但心里还是疼容珥朵的。   不过除了容義,还有一个更难搞的,容珥朵可是容翎的女儿啊,哪个臭小子胆子那么肥啊,他都不敢往那想的。   啧啧两声,陆晓航默默的为容珥朵默哀,小公主的初恋注定无疾而终啊,太残忍了。   “你一直都没离开他?”   正搓着沐浴液的陆晓航突然四周凉飕飕的,然后头顶就传来某人低低的质问。   “哎,我,操。”   陆晓航下意识的捂了下身体,打了一个喷嚏,“容義,你现在可以啊。”   都能直视别人洗澡了。   砰,门突然被关上了,“谁知道你这么慢。”   容義靠在门边上,一脸嫌弃的说。   “嘿,你这就不讲理了,人家洗澡你突然闯进来,然后还一副嫌辣眼睛的表情,哎,我怎么就这么。”陆晓航也是觉得无语了,好不容易没让自己像娘们似得叫出声来,人家倒是嫌弃了,看就看了呗,他身材不好吗?   明明挺好的,还有腹肌呢。   “容義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吗,啧,小时候还不这样,明明挺可爱的,怎么长大了这么招人恨呢。”   陆晓航闭着眼睛一直叨叨。   “我问你话呢,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容義隔着门,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   “对啊,小珥朵想听我弹钢琴,我们就去琴室了,然后弹完琴,我们又去吃的麻辣火锅,就街口新开的那家。”   陆晓航犹豫了会,还是没告诉容義容珥朵离开的那一会,反正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看来晚饭不用准备了。”容義没说什么,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哎,怎么就不用啊,老子刚刚那么一惊吓,吃的东西全蒸发了。”   陆晓航围着浴巾冲出来,人早就离开房间了。   “哎,果真还是和以前一个德行。”   亲他一下就记仇好几年,这回看了自己的*,这货估计还得对他冷脸一阵子。   接下来的几天,容珥朵倒是挺乖的,没和容義闹,也没出去,除了看看书做做题,就是和陆晓航一起窝在客厅里吃零食。   对那家伙倒是莫名的亲近起来了。   容義有点奇怪,他了解容珥朵,这丫头可不是一个能轻易放弃的主,不然她也不会直到今天还对那个小子念念不忘,早就在他的第一次警告中,听话的放弃了。   不过这两天他也在想,会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或者强力镇压,才让她执着到此?   或许是他的反应太激烈了吧,把容珥朵当成了一个成年人,也许这就是小孩子间朦胧的喜欢,被他无限的放大了。   发生那天那件事,那小子应该不会再理容珥朵,知道不可能也就放弃了。   容義的想法不断转变,只能让自己先安下心了。   容珥朵生日这一天。   天蒙蒙亮,小镇的上方突然空降几架直升机,在某处盘旋几圈后,似乎扔下了什么,又渐渐离去。   最先被动静吵醒的容義,第一个推开家门,就看到院子里摞成小山高的几个盒子,摆在最中央的是一个三层小塔状的生日蛋糕,用透明盒子装的,盒子上面摆着一个黑色的DV。   他嘴角抽抽,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上前拿过DV,他轻轻的点开。   “我老婆生病了,不适宜出行,你妹妹的生日交给你了。”   开场白就是他老子这蛮横又霸道的声音,容義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心里还有点担心。   妈妈生病了?   黑色的画面一转,容義只看见一个豪华套房里,属于他妈妈好看的脸出去,伸手朝录视频的人打过去,“容翎,你又偷我的护照,不就是感冒嘛。”   “宝贝儿,妈妈过几天去看你们,阿嚏。”   南笙的确是感冒了,刚说两句就打了个喷嚏,白净的脸上大大眼睛有点红,“盒子里我亲手做的,蓝色的是容義的,粉色的是我们小公主的,还有蛋糕,也是妈妈亲手做的哦,本想今天亲自拿给你们…还有陆小航的,唔,容翎,你讨不讨厌,我话还没说完。”   “吃药。”   “不要,容義你妹妹…”视频里,南笙一直想叮嘱什么结果被某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吃药。”   啪的一声黑屏了。   容義叹气,一看这就是他老子挂断的,霸道的没边没边的。   手在镜头上戳了两下,容義忍不住嘴角一勾,妈妈没事就好。   不管过了多久,他妈妈还是这么漂亮,难怪容翎这个老男人死也不肯放手,就怕那些个年轻的小模特往他妈妈面前晃。   “妈妈不过来了吗?”容珥朵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目光悠悠的盯着容義。   “嗯,妈妈感冒了,容翎不让她出来。”容義转身对她说,   “严重吗?我看看。”容珥朵本来有点失落,但是一听妈妈生病了心里顿时又有些担忧。   从小,只要南笙一生病容翎就会很紧张,后来她才知道,妈妈曾经得过一场大病,差点离开这个世界,还将爸爸忘了,所以他们兄妹也受某人影响,对南笙的身体一直很紧张。   容義将DV递给她,“感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容翎连礼物都不会顾的送。   容珥朵站在原地将视频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忍不住笑,“爸爸这个幼稚鬼。”   容義看看她,也笑了,然后朝那个成山的礼物堆走去,从里面扒拉出南笙说的那样礼物,递给容珥朵。   “这个是妈妈送你的。”   容珥朵接过,好奇的晃了晃,然后放到了身后,她才不要当着容義的面打开。   “我先回房了。”容珥朵摆摆手,背着手想走,容義轻笑了声,“我送你的礼物在你抽屉里,容珥朵,生日快乐。”   这大概是这一阵子兄妹俩最和气的一番对话了,容珥朵嘟了下唇,转头看看他,“谢谢了。”   容翎命人送来的除了南笙亲手做的礼物和蛋糕外,还有给兄妹二人的一些日用品自己冰岛那里的特产。   看到那些吃的,最开心的无非是路小航了,容義将礼物整理了一下,将其中几样扔给他,“拿去吧,给你的。”   “哎呦,一会我可得给漂亮姐姐打给电话,好好感谢她。”陆小航龇牙咧嘴的笑,漂亮姐姐是他从小对南笙的称呼,一直叫到现在,也正因为他这份臭不要脸,所以每次容翎和南笙给兄妹带礼物时都会给他稍一份。   跟对自己的亲儿子似得。   容義瞥他一眼,没说话。   以前容珥朵过生日的时候南笙都会举行一个很热闹的派对,跳舞,唱歌,表演,众人吃吃喝喝,能折腾到第二天。   可这两年,容珥朵突然不喜欢那种形式了,说只喜欢和家人简简单单的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时候也会叫姑姑和伯父一家。   容義在提了几个建议之后,容珥朵都摇头拒绝了,看看外面的天,“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不想出去了。”   “爷爷,奶奶,姑姑,还有二伯母,今天都给我打电话了…”容珥朵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抱枕,“他们要过来,我拒绝了,一个小孩子的生日,不想再兴师动众的。”   “有空我们回去一趟吧,奶奶和爷爷回来了,在开学之前,我…”   “今天就回去吧。”容義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外面的天气的确阴沉了下来快要下雨了,但是这不能成为让他妹妹不过生日的借口,容珥朵和他不一样,她是女孩子,理应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去换衣服吧,现在离开,到M国正好来的及吃晚饭。”   “…”   容珥朵有点意外,她真的准备好不过这个生日了,反正礼物都收到了。   “快去吧,我看家。”陆小航很高兴的摆摆手,他都见不得容珥朵的落寞样,何况容義了。   容義的动作很快,打了一个电话的时间,就带着容珥朵离开了小镇。   只不过他们前脚刚走,小镇的上空,连天密布的雨就砸了下来。   不过一个下午,许多路面已经积水成河,下雨天,天黑的特别早,陆小航下午睡了一觉,房间没有开灯,等他再醒天已经黑了。   他揉揉头发坐了起来,想给容義打个电话,也不知道这兄妹到没到祖家。   不过电话还没摸着,窗外突然一阵凉风,将窗吹开了些,雨丝都跟着飘了进来。   “不许吓人哦,老子可是练过的,什么打雷啊,闪电的…”   陆小航念念叨叨,起身去关窗,这黑不见五指,又下雨又刮风的,饶是他这个大男人也有点…   陆小航关窗的手指停了一会,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再揉揉眼睛仔细一看,OMG,那里是站着一个人吗?   黑色的雨伞。   蓝色的牛仔裤。   影子?   有影子。   陆小航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那个人微微抬了下雨伞,修长好看的手指后面,是一双清冷深潭的眸。   好俊美的一个少年。   好深沉的一个少年。   好敏锐的一个少年,对方似乎发现了陆小航,目光往他的方向一看,对视了两秒,然后转身离去。   ------题外话------   其实第三卷已经属于番外部分了,因为容翎和南笙的感情已经收尾了,但是前文还留了两个坑,比如他的仇家,而容珥朵和京靳就是他们恩怨延伸的受害者,因为一次绑架结缘,成全一段感情有的时候就需要你退一步,我进一步,或者我退一步,你进一步,不然,一拍两散也就不那么感人了。   容珥朵的故事不会写很长,恩怨化解了,她和京靳的感情弄清楚了也就完结了,不会写到什么结婚之类的,只写恋爱,我觉得这段感情挺好看的,也挺想写的(^_^)   二更十点。   ☆、第九章 有一个最新的八卦   七月份的尾巴一过,小镇似乎进入了雨季,绵延的雨花,连着三天都没有停歇。   容珥朵和容義是在第四天才回来的,陆小航困在别墅里闲的已经快长毛了,若不是有佣人在,他估计真能憋到疯。   “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公主几天不见你怎么好像又长高了呢。   ”陆小航靠在门口,托着下巴说道。   容珥朵笑,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小航哥哥,这可是我们太祖种的蔓越莓哦。”   陆小航眼睛顿时一亮。   脑海里顿时出现几个发光的大字,容家太祖出品。   仙果哦。   容義无语的白了他们一眼,转身上楼。   容珥朵吐吐舌头,“我也上楼啦。”   陆小航抱着袋子连连点头。   然后似乎想起什么顿时扭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住她,几天不见,长高了是他瞎说的,不过小公主的心情不错,他倒是看出来了。   大概是和家人相处几天,烦恼被压下去了吧。   那他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想想那天等在楼下的少年,陆小航啧啧两声。   暑假过去了一半,容珥朵开学就要升高中了,所以例行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她要开始补课了。   洗了个澡,又将自己明天要上课的东西收拾一遍,容珥朵便拿出一本练习册,坐在书桌前做题。   对于学习,她一直没让任何人操心过,大概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她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但是和哥哥不同,她没有特别爱好的一样东西,唱歌,跳舞,弹琴,她都学过,哪一样学的都挺好,就是没有坚持爱好,学会了就没兴趣了。   不像容義,喜欢画画并且一直热情不减,如今年纪轻轻的,随便一副画都能卖上天价了。   做了两套题,容珥朵咬着笔头,低头沉思。   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无论是学画画,还是学舞蹈,还是学钢琴,不懂时,没学会的时候,遇到不会做的题时,她都有撞破南墙的劲头,非要弄个清楚,但是,这些东西,往往在她读懂了,掌握了的时候,便会失了兴致,没了挑战的动力。   那么…   她对他也是吗?   真的是哥哥说的那样吗?是因为觉得她和他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于自己来说太难触及,是因为这份喜欢太有挑战性吗?   是因为这些,她才对他念念不忘吗?   真的是因为不可能得到才越想得到吗?   那么得到了之后她会不会欣喜,会不会珍惜,又会不会觉得也不过而而?   容珥朵握着手里的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刻出了一个名字,这些天,她冷静了不少,也反思了不少,当然这一切还是因为那条没有回复的短信。   其实那天她想过,如果京靳拒绝她,那么她就不再想他,从此忘了这个人,按着他们原定的轨迹走。   如果,他答应了她…   可他没回。   虚岁十五,周岁十四,容珥朵遇到了人生最难的选择题,她一直都记得妈妈和她说的一句话,有些事情,你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经过三年的沉淀,她无比的确定自己喜欢那个叫京靳的男生,那个曾带着她一起狂奔过的温柔小哥哥。   到底要不要这么放弃。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观察了一个月,除了容珥朵和陆小航的关系越来越好之外,容義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   心也就渐渐的放了下来。   “明天我要离开两天,你如果害怕可以找同学来陪你,前提得是女的,不过这一次家里我会给你留两个佣人。”   容義想了想上次的事,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有佣人在就可以”。容珥朵安静的吃了口饭,慢悠悠的说。   “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   容義低头,喝了一口水。   陆小航在这样话题上根本插不上话,一直安静的吃东西,容義不在的话,他也不能留在这,毕竟他不是亲哥哥还是要避嫌的。   很安静的一顿晚饭后,容珥朵就上楼了。   她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吃饭,跑步,学习,睡觉,或者跑步,吃饭,上学,吃饭,写作业,睡觉。   容義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当然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陆小航,简单的吃了早餐,容珥朵背着书包离开。   补课的地点在高中部后面的教室,由于不是正常的上课,所以时间还是挺宽松的。   “珥朵,早。”玛丽靠在教室门口,看见容珥朵连忙的招招手。   容珥朵走过去,转身从教室的一张桌子上拿过一个牛皮纸袋,“喏,我哥给你送的早餐,还热的呢。”   容珥朵愣,嗯?了声。   玛丽笑,“他说早上看见你哥的车离开了,怕你吃不上早餐,特意送来的。”   面对玛丽调皮的眨眼,容珥朵有点无奈,笑着说:“我都吃过了。”   “再吃点嘛。”   “真吃不进去,不过替我谢谢他。”容珥朵将书包摘下来,朝座位上走过去。   玛丽叹气。   “那好吧,那我替你吃了。”说完,她伸手从里面捏了一个包子吃。   容珥朵看她笑笑,没说什么。   小教室大概有十多个人,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有的不是一个班的,但大多能混个脸熟。   玛丽坐在容珥朵的边上,抵着下巴迷迷糊糊的听了会课,最后她晃了下脑袋,将目光落在容珥朵的脸上。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位美女,可和眼前这个人一比就差的远了,真不知道容家这两兄妹是怎么长的,五官好看也就算了,连皮肤都这么好,白嫩的,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到。   更别说一点瑕疵了。   睫毛好长,眼珠好黑,鼻子好俏,红唇也那么好看,玛丽越看越觉得落差好大,便将心思转了转,低头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悄悄的递给容珥朵。   容珥朵低头,记笔记的手指一顿,看看玛丽。   玛丽吐吐舌头。   “你喜欢京靳?”这是玛丽写在纸上的话。   “没。”   容珥朵想也不想的写了一个字,重新将本子还给她。   “…”   玛丽扁扁嘴,完全不信。   低头又写道:“就算不喜欢,你们以前认识总是真的,我这里有一手最新的八卦要不要听?关于京靳小王子的哦。”   容珥朵低头看看,然后写道:“是什么。”   玛丽拿过本子,写道:“听说高二有个女生一直在追他,前两天,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了。”   “…”   容珥朵看完,没再回复。   “真的不喜欢?”   “好吧,那我不问了。”   玛丽将本子上的纸撕下,然后折了折,撕成碎条。   这个年纪的女生其实挺敏感的,也挺爱八卦的,谁谁谁喜欢谁,谁谁谁在一起了,似乎聚在一起讨论这样朦胧的话题就觉得很有趣,很有激情。   大概因为无形中关注了这件事,今天一天下来容珥朵差不多听到了不下三个版本,某校草谈恋爱了,对象是一直追求他的那个女生。   两个人一起去冷饮店了。   两个人穿着同一颜色的衣服。   两个人在一起在琴室练琴。   “放学我表哥想请我们吃饭,要一起去吗?”玛丽边收拾书包边问容珥朵。   “不去了,今天想早点睡觉。”容珥朵摇摇头说。   “那好吧,改天再约。”   “好。”   玛丽无所谓的笑,她是无所谓,她表哥其实也无所谓,粗枝大叶的,典型的被拒绝了也不觉得难过。   从这里的教室回家其实有两条路,一条直接走小路回公寓比较近,另一条则是绕过琴室,然后从大路走,稍微远一点。   容珥朵其实不大信那些传言,因为京靳和她哥挺像的,不是那种轻易能和女生有话题的人,可脚却有点不听话,不自觉的朝琴室的方向走过去。   京靳不需要补课,但每天都会来学校练会琴,继续还是放弃这个选择题她还没有做好,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她倒是可以死心了,容珥朵一边心酸一边嘲笑自己。   这个方向越走人越少,容珥朵走一半的时候有点退缩,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京靳,陪我去趟教室吧。”前方突然一道清脆的嗓音。   容珥朵抬头。   “京靳?”   对面的女孩叫了一声,然后顺着某人的目光就看见了正前方的一个抹身影,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和她差不多高,及肩的黑发上带着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发卡,眼睛大大的。   容珥朵没想到就这么遇上了,脑海里瞬间飘过无数个想法,在那个女孩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打量了回去,不过一秒,目光又落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上。   “走吧。”   京靳垂眸,从原本他想离开的方向走去。   女孩似乎很高兴,立即跟着他离开。   “…”   容珥朵抿抿唇,松开一直抠在书包带上的手,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京靳,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吗?为什么我觉得很眼熟。”   不远处,女孩想起什么,仰头问。   “…”   京靳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抬眼看看不远处的教学楼,停住了脚。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有什么事啊!?”女孩大声的喊。   “…”   ------题外话------   小珥朵的故事大约十多万字左右,然后是交代穆简的后续(^_^)   ☆、第十章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八月的天似乎说变就变,刚刚还见晴的傍晚突然阴云压顶,狂风大作。   路上有人喊着要下雨了,一个个都匆忙的往家里走去,容珥朵抬眼看看天色,嘟唇轻叹口气,果然连老天都看出她不开心了,刚刚就不应该绕那条路走,想归想,眼见一场暴雨就要降下来了,容珥朵伸手将身后的帽子扣在头上,低头加快了步伐。   不过,在她快走到一半的时候,突来一阵冷风,只穿单薄外套和短裤的她迅速的被淋个透顶,容珥朵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然后将身后的书包顶在头上,继续往前跑。   其实容珥朵一直觉得,六岁之前的她才生活的像个公主,爸爸会抱着她,妈妈会笑着逗她,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把她捧在手心,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无忧无虑的,天真活泼。   可在她六岁之后,她就是个被流放的公主,哥哥对爸爸的不负责任行为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着她的时候,很少有好脸色,也就最近几年他习惯了,态度才慢慢的好起来,刚开始的几年,她也很不开心,经常和爸爸妈妈耍脾气,和哥哥耍小性子,或者捉弄他,她一直觉得妈妈偏心,对哥哥的喜欢比对她的多,曾经无数次的抱怨过,也是在她经历那次绑架之后,她才明白了许多。   爸爸妈妈对她和哥哥的爱,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多谁少的区别,而爸爸让他们独自出来生活也是为了想让他们快速的成长,因为容家的规矩一直是这样,在子孙有自理的能力之后,都得离开父母的身边,姑姑是这样,二伯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   这也是为何容家繁荣又低调的原因。   雨越下越大,容珥朵一边神游一边在这不见天的雨幕里横冲直撞,凉风顺着她的鼻腔吸入肺里,最后阿嚏一声,她敛了心神。   也慢慢的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正有人朝她慢慢的走过来。   黑色雨伞,优雅的步伐,蓝色的牛仔裤边角被雨水打湿了一块。   “不会躲吗?”在容珥朵愣神的功夫,对方的雨伞已经举到了她的头顶,握着黑色伞柄的五指白净修长,修剪整齐的指甲正对着她。   白里透着粉嫩。   容珥朵脸上的雨珠未擦,抬眼看看他,然后后退了一步,雨水再次打在她的脸上,这一个连书包都拿了下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她这样,京靳皱眉,清冷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京靳,那天的事,我替我哥道歉,他打你是他的不对。”   容珥朵冻的有点发白的小脸紧绷着,说完这句话她重新将书包顶在脑袋上,抬脚就走。   京靳举着伞没有动,只不过在容珥朵即将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反手拽住了她,“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京靳,你又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几乎是异口同声,容珥朵在说完,仰起头,“京靳,你那天说你不和女孩做朋友,你还说,不能和你一起走到终点的人不要,其实我不懂,我对你念念不忘,我想接近你,都是因为心里有那么一点渴望,我知道我喜欢你,但是我还没想过别的,毕竟,我还小,你也还小,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谁又能确定,会不会走到终点,会不会半途离开,或者半途就死掉。”   容珥朵的清晰的话语夹在冷风中,有那么一点瑟瑟发抖,可她握握拳,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想过很多,也考虑很多,甚至我想,我愿意一试,冒着被爸爸责罚,让妈妈生气,哥哥愤怒的后果,我愿意为了心里的那一份喜欢去努力,我知道这样的我很卑微,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喜不喜欢自己的人去做这样的决定,可我就是做了,因为我不想几年以后,或者几十年以后后悔!后悔没有为自己的喜欢去争取一回,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也后悔,自己可能失去的什么,很多事情,如果不去做,谁又知道结果是什么?”   “你说让我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再去找你,我去找了,我知道你一定看见短信了,所以,你要当面给我一个答案吗?”   “如果我说不呢。”京靳的目光一直落在容珥朵被雨水打湿了脸上,伞近一分,她退一分,不知道是在发泄她自己的不满,还是在表达她对他的不满。   “三年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哥哥说你没事,也不让我打听,半年前,你突然出现在这所学校,我也一直试图在接近你,可你都当看不见,其实你都看见了,只是装没看见,今天,我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京靳,我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说不,那我们就做陌生人吧,你是京家人,我是容家人,我感谢你当年的救助之恩。”   容珥朵再怎么样任性,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她不能在京靳听到了她的表白之后,拒绝她的表白之后,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尤其,他们之间,还隔着身份这样一座高山。   容珥朵一直没躲在伞下,白净的小脸在风雨中越来越白,最后看了一眼没说话的京靳,抹了一把脸,抬脚就跑。   “再见,小哥哥。”   雨声哗啦啦的一阵响,容珥朵有些哽咽的声音越飘越远,京靳回头,看着女孩有些狼狈的奔跑的背影,握在伞柄上的手指紧了紧,最后手一松,雨伞顺着风向在地上滚了两圈。   几步追上了容珥朵,京靳长手一伸将她搂在怀里,“容珥朵,这是你主动闯进来的,以后,你别后悔。”   此时,远在F国都城的容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捏捏额头,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你做那吹,吹感冒了吧。”陆小航从沙发上跳下来,伸手将容義身边的窗户关上了。   “你这画什么呢,画这么久?”陆小航嘴里叼着棒棒糖,脚步朝容義的方向挪了挪。   这家伙坐在窗边画画了一下午,动都没动。   容義刷的拿画布遮上不让他看,“这是送给蒋师兄的,还差点。”   陆小航了然的点点头,“就是那个给你看病的吗?蒋什么霖,前几届医学院的学霸?”   陆小航想起什么求证的说,容義扫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哎,我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居然都不知道。”陆小航直接坐在了容義前面的桌子上,一腿搭在窗户边上。   “飞机上。”   容義淡淡的说,伸手将他拍了下去。   “你不说来这里约会的吗?怎么还不去?”   “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看病孤苦伶仃的,觉得过意不去嘛。”   陆小航无所谓的抓了抓头发,继续窝在沙发上吃棒棒糖。   “话说,你看病他不收钱吗?”陆小航晃着腿边吃边问。   “收。”   容義重新拿起画笔,低头道。   “那他好意思让你给他画画?”   “…”   “这学霸也不怎么样,小气扒拉的,他肯定知道你的画值钱吧?”陆小航叼着棒棒糖,故作深思的摸摸下巴。   “治疗这么久了,居然还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到底行不行啊?”   容義没理他。   “哎,容義,听说今天镇上下暴雨了,整整一下午呢,也不知道小公主挨浇没,她一向不爱带伞,我刚发信息她没回。”   “打给佣人去问问。”   这一次容義开口了,拿着画笔对陆小航吩咐。   “哎,我怎么样了呢。”陆小航抓着电话,回头瞅瞅他,想回房间打。   “在这里打。”容義头也没回的说。   “…”   陆小航默默的白他一眼,没先打给佣人,而是直接拨到了容珥朵那里。   嘟嘟几声后,对方接了起来,“小航哥哥?”   “哎呦,小公主在干嘛。”陆小航回头看看容義,笑着问容珥朵。   “在写作业。”   “回家了?”   “嗯,冒着雨回来的。”容珥朵在另一头笑,听着心情不错。   “洗热水澡了吗?快让公寓里的阿姨给你熬碗姜汤。”   要不要说两句?   陆小航一边叮嘱容珥朵,一遍指着电话无声的问容義。   容義瞥他一眼,摇摇头。   陆小航和容珥朵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回家了。”   “确认一遍。”容義靠在椅背上,长叹口气。   “哎,我怎么觉得我才是小公主的亲哥啊,就你这样子,难怪她从小喜欢和你吵。”   陆小航虽然嘴里嘀咕着,可行动上还是听话的将电话打给仆人确认了一遍容珥朵的确是回家了,还是浑身湿透回来的,某个人才安心的点点头,继续作画。   他的治疗是一个月一次的,这一次的时间预约在晚上,二人吃过晚饭,陆小航才想起什么开始和容義念叨这一次的约会对象,“容義,你知道今天约我的人是谁吗?”   “谁?”   容義站在窗边喝茶,随口应了一声。   “吴美琪啊,吴美琪你记得不?小时候找你画画的?”   陆小航一想到小时候的事,就忍不住笑。   “不记得。”容義转身,没什么表情。“哎,你不是吧,就因为她你才发现自己有病的。”   “你才有病。”容義瞥他一眼,然后勾勾嘴角笑了,“她妈妈做饭还像当年那么好吃吗?”   “靠。”   陆小航突然伸腿靠在沙发上,“容義,我跟你说,也就我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在你身边呆这么多年,你丫的这性格太不讨喜了。”   “为了吃的哭鼻子的人又不是我。”容義悠然的在客厅里转悠,径自的走到吧台给自己添了碗茶水,“我说你不是不记得她了吗?”   陆小航真想一个茶杯盖朝那个人砸过去,当然这件事他也就想想,打死他也不敢啊。   “人不记得,事记得,怎么,她看上你了?”   陆小航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嘿嘿笑了,“还真有这可能,按说自从小学毕业以后,我就和那些人没联系过,谁知道过了好几年,不少当初喜欢你的女生都主动联系我来着,还跑到我的博客下面留言,开始我都没搭理的,就这吴美琪,变化挺大的,这一次据说是在这里演出,要请我吃饭。”   面对某人的一脸得意和嘚瑟,容義难得没有出言的打击他,看看时间,将自己的画收好,穿着外套离开。   “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   陆小航看着被关上的门,抓了抓头发。   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第十一章 羽翼未丰   挂了电话,容珥朵按住鼻子,忍不住了要打喷嚏的冲动,擦擦头发,她推门走了出去。   佣人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小小姐,姜汤熬好了。”   “给我吧,谢谢。”   容珥朵笑着接过来。   “哎,不谢,不谢,小小姐别忘了喝,饭好了我再叫您。”   “好。”   佣人为她将门关上,转身下楼了。   房间里。   容珥朵端着姜汤犹豫了会,最后捏着鼻子,仰头喝了进去。   记得妈妈说过,当初怀她的时候什么都吃不进去,就姜汤能一碗一碗的喝,如今亲身一试,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嘛。   实在太难喝了。   咳了两声,容珥朵往嘴里塞了一块糖。   书桌上的电话传来一声震动。   “洗完澡了?”   看看号码,容珥朵忍不住勾起嘴角,生动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暖意。   “嗯。”   “喝点姜汤,再多喝些热水。”   “喝啦,就是难喝。”容珥朵嘟唇,手指灵活的发出了一个信息。   但电话还没放下,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容珥朵咬唇,突然有些紧张,可想想回来前的那一幕,她又觉得面红心跳。   手指不听话的按了接通键,“喂。”   “不舒服吗?”对面好听的声音传来,清雅中带着独属与少年的沙哑。   “没,就是打两个喷嚏。”容珥朵说话有点闷闷的鼻音。   “一会注意点体温。”京靳嘱咐说。   “我没事,今天家里有佣人,你怎么样?陪我淋那么久。”容珥朵现在想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我没事。”   容珥朵点头,随后顿了顿,“京靳。”   “嗯?”   “我觉得,现在的你才像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你。”   容珥朵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我觉得好不真实。”   “…”   “那我还恢复以前的样子好了。”对面的京靳似乎犹豫了一下。   “不要。”   容珥朵翻了个身,眼珠眨了下,“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   对面一时无声,容珥朵轻咳了声,“知道你不好意思说,那我换个话题,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谁?你不说不和女孩子做朋友的吗?”   “不是朋友。”   “嗯?”   “普通同学。”京靳言简意赅的说。   容珥朵将电话放在耳朵上,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静默了两秒,问。   “那我们呢。”   “…”   “我答应过爸爸妈妈,十八岁之前不谈恋爱…”容珥朵还是坦诚的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所以我一直挺矛盾的,一方面喜欢你,一方面又有点…”   “容珥朵。”   京靳突然打断了她。   “我今天说过,是你主动招惹了我,那么未来,你便不能后退,也不能退出,不然,。”   “不然什么?”   “先不告诉你。”京靳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们不是早恋,你成年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有些方面,男孩子是比女孩子要早熟的,何况京靳本身就比容珥朵大两岁,所以,他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容珥朵现在所理解的那样,不过她也没去纠结他话的含义,情窦初开,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就让她的心莫名的悸动,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着粉色的花朵。   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   而这个人也恰好喜欢你,那便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容珥朵不知道京靳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回了以前的温柔,但是她知道,这不思议的转变是让她欣喜的,激动的,和学会了一样乐器,攻克了一道难题的感觉都不同,具体说不出来,总之,整个人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对,轻飘飘的。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容珥朵头重脚轻的去上课时,才发觉自己感冒了。   “昨天淋雨了?”   玛丽一来就看见容珥朵支着下巴在玩手机,小脸红扑扑的。   容珥朵抬头,抽出纸巾捂在鼻子上打了个喷嚏,“是啊,昨天还没走到家,雨就下来了。”   而且她还固执的多淋了半个多小时。   “哎呦,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哥看了保准心疼。”玛丽笑着打趣了一句,然后坐在书桌上拿书本。   容珥朵看看她,低头继续玩手机,以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容珥朵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是自从昨天之后,似乎有些事就变了,再听到别人打趣她和赵迪,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一会下课的时候我去找你。”   电话里不知道何时进来一条信息。   容珥朵看看周围,想了想,低头回:“我去找你吧,正好有事情想说。”   “好,我在琴室等你。”   容珥朵回复一个笑脸,便关了手机。   她也不是一恋爱就没有脑子的女生,尤其是她和京靳,不管是不是恋爱,都不适合在学校里太高调。   起码等她哥哥这关先过了再说吧。   容珥朵想想又有点惆怅。   玛丽在偷偷看了容珥朵几眼后,就在书桌下面给赵迪发了个信息,“你的小珥朵女神生病了,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发完,她悄悄的看了眼像小兔子一样的容珥朵,收了电话。   她这个表妹做的太尽职了。   “珥朵,我陪你去医务室吧。”玛丽看着她说。   今天容珥朵的头上带了一个水晶紫的钻石发卡,周围还镶嵌了几朵绒毛,和她这水汪汪又发红的大眼睛一搭配,特别可爱,受伤了的小兔子一样让人心疼。   “一会儿的吧,我先出去一趟。”   容珥朵带着弄弄的鼻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等你。”玛丽一样有眼力见,知道她应该是有私事。   容珥朵笑着点点,娇俏的身影快速的离开了教室。   玛丽托着腮帮子看她,这才突然发现一件事,容珥朵带的发饰或者其他的饰品似乎都挺别致的,好看不说样子还精巧,很少在世面上见过。   一看就价值不菲,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定制的。   容珥朵一路迎着风,打了无数个喷嚏,到琴室的时候,小鼻子已经被她捏的通红。   京靳没有弹琴,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她走进来,清冷的目光突然带了一层笑意。   “用这个,别总纸巾,好好的鼻子都擦破了。”京靳从怀里递给她一张蓝色的手帕。   容珥朵接了过来,反复看看,“你怎么和我哥一样,喜欢带这个东西。”   说完容珥朵后悔了,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京靳没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白瓷壶往一个杯子里倒了点水,递给她。   “感冒药?”容珥朵笑着问他。   京靳点头,“京家秘制。”   “哎,那我可得尝尝。”容珥朵笑,她虽然不懂京容两家的势利范畴,但京家最有名的是制药,还是毒药,这点她是知道的。   “这个琴室是你专属的?”容珥朵以前没进来过,如果她才发现,这里的布置和别的不一样。   “嗯,比赛赢来的。”   容珥朵一口气将药喝了,还挺甜的,味道果然很特别,吃完药,她抬眼看看安静的京靳问:   “京靳,你喜欢我叫你小哥哥还是京靳?或者,我再给你起一个称呼。”   “怎么都行。”   京靳靠在椅背上,目光也在打量她。   “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打算怎么和你哥交代?”京靳手指点在唇上,问出了两个人都有点逃避的问题。   容珥朵咬唇,盯着他一会然后低下头,“我会找个时间说清楚的。”   “不要说。”京靳突然开口。   “嗯?”   容珥朵抬头。   京靳笑,“容珥朵,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期限好不好?”   京靳手抵在下巴上,清冷的目光有些专注的看着她。   “在我们没能力解决那些事之前,先不要说,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羽翼未丰,经不住未来的任何一点暴风雨,所以,在为成长到一定高度时,或者没到没说不可的地步时,我们先不要正面去迎击。”   京靳站起来,扳过她的脸,“如何?”   ☆、第十二章 什么年龄考虑什么事   从初见的那天起,容珥朵就知道京靳很好看,和她哥哥的好看不一样,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容義的五官是惊艳,是耀眼,那么京靳的俊美就像山涧,清冽,干净。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弥漫在周围的似乎是满满的蛊惑气息。   包括脸上自然而温柔的触摸,容珥朵一时语噎,眼珠眨了眨,再眨了眨,没说出话来。   其实说实话,她现在也没勇气和任何人坦白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没想过早恋,喜欢京靳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可京靳说他不和女孩子做朋友,所以这件事,便演变成如今这一幕,有点不可思议,也有点让她欣喜和不知所错。   她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喜欢他和她说话的声音,也想和他在一起。   不过…   “京靳。”   “如果,以后你的家人反对,你会怎么选择?”   容珥朵知道,她现在问这些很煞风景,也很不合时宜,但是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不久后他们所需要面临的,家人,宿仇,就像一座高山,伫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只要他们走下去,就会遇到。   京靳听到她这个问题,头低了低,很温柔的笑了一声:“容珥朵,你觉得这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嗯?”   京靳的目光在她的头顶停留一会,然后抬起她的小脸低声说,“容珥朵,什么年龄就要考虑什么问题,你开学才上高一,所以你要担心的是学习还有考试。”   “那些你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所害怕的问题,想也解决不了,不要让它们成为你的负担。”   “京靳。”容珥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京靳却像是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轻抿的唇角淡淡的勾了一下。   “听话。”   “…”   容珥朵脸一红,在对方的目光中,所有的心思似乎瞬间飞走了。   点了点头,“好。”   “去上课吧,放学给我打电话。   ”京靳又嘱咐了一句,然后将桌子上包装好的药塞到她的手里。   的确快上课了,容珥朵叹了口气,将药胡乱的装到口袋里,“那我上课去啦。”   “嗯。”   京靳抱着胳膊看她,然后摆摆手。   “走啦。”   容珥朵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见京靳还保持那个姿势,笑着看她。   心里莫名的有种悸动,她眨眨眼,回头,快速的朝后跑了两步,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在他好看的侧脸啪叽亲了一口,不到两秒的时间,瞬间逃离了琴室。   距离昨天那个拥抱到现在其实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而她和京靳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刚刚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容珥朵亲完就觉得有点冲动,所以不敢看对方就迅速的跑了,一直到教室都有点回不过神。   太不像她了。   矜持呢?   容珥朵。   你的矜持呢?   不过,她的心跳好快啊。   这么突然的一个亲吻,惊讶的不止容珥朵,还有一直停留在原地的京靳。   对容珥朵跑离了之后,他一直望着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没关严的门忽闪了两下,一阵微风吹进来,他才低下头,指尖在脸上摸了摸,抿了抿唇。   啪啪啪。   突来一阵掌声,紧接着琴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抹庞大的身影突然挤进来。   “哎呦,差点错过一场好戏呢。”   对面的人坏坏的一笑,大喇喇的开口,“撩妹技能不错哦。”   京靳在来人走进来的时候眼眸眯了眯,清冷的目光骤然便冷,“你来做什么。”   “瞧你这话问的,我这不是来看看我弟吗,转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怕你不适应,没想到,你还过的挺滋润。”   对面人看着和京靳差不多大,五官也有三分相似,但他的身材比较壮实,皮肤又有些黑,所以看着粗狂的同时又有点痞。   京靳轻哼了声,没说话。   “不过,我怎么看那丫头有点熟悉呢。”对面的人摩挲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   “长的还挺漂亮的。”   “穿着也不像普通人,可这又不应该啊,若是大家族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说着,对方突然嘲讽的一笑,“我说京靳,你不会是走投无路想吃软饭吧?哎呦,那真可惜了,也可惜那姑娘了,遇到一克星。”   “…”   京靳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在对方明显的冷嘲热讽,刺耳的贬低中,余光都没有扔给对方一眼。   “哎呦,还装清高呢,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京小公子呢?”   见京靳要走,对方突然脚步一挪,挡在了他的面前,眉毛挑的老高:“他妈的瞪谁呢,老子来看你是给你脸,弟弟?我呸,现在别说你,就连你老子,我,噗…”   砰一声,桌子被撞的噼里啪啦响。   京靳眼里的戾气一闪而逝,目光在捂着鼻子瞪他的人脸上扫了一圈,“在骂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操!你妈的…”   对方气的铁青的一张脸,梗肉乱颤,可骂人的话一出口,从鼻子处流出的血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最后他只能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边望着头,目光阴狠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京靳肩挎着书包,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学校。   那个人叫做京子豪,是他二叔家的儿子,而他的二叔,是京家现在最得势的掌权人,其他的,他不想再回忆。   容珥朵在快放学的时候给京靳发了一个信息,“我快放学了,你还在学校吗?”   过了一会,对方的短信回了过来,“有点事离开了。”   容珥朵嘟了下唇。   什么嘛,不是说要等她的吗。   不过,应该是有事情吧,会不会被自己那个吻吓到了?   “那好吧,正好玛丽约我一起吃饭。”容珥朵回过去加了一个笑脸。   “嗯,多吃点。”   京靳这一次给她回复的很快。   容珥朵想了一会,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只好关了信息。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她应该表现的矜持点,而且京靳应该不喜欢太粘人的女孩吧。   容珥朵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捏了捏鼻子。   中午喝了点药,下午的确感觉好多了,就连玛丽都觉得有点奇怪,时不时歪着脑袋看看她。   “珥朵,晚上想吃什么?”   玛丽问。   “火锅?”容珥朵歪着头看她。   “你怎么这么爱吃火锅啊,每次都是选火锅。”玛丽不明白的问她。   说到这个,容珥朵噗嗤笑了一声,踩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第一,高温杀菌啊,就算有些不卫生的,或者寄生虫之类的,在那样的高温中也杀死了,相对卫生点,第二,这里的菜太难吃了,不是西红柿就是土豆,萝卜,就算中菜,也没有国内做正宗,第三,我家厨子最不会做的就是火锅。”   玛丽有点惊讶,歪着头,目光一直看着她。   因为这是容珥朵头一次这么生动的说这么多话,也是她头一次发现,这丫头还隐藏着这样可爱的一面。   “怎么了?”容珥朵看着她笑,然后突然从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因为前面的老师已经发现她们了。   玛丽还没来的及回神,就听一声呵斥,“玛丽同学,这道题你来解一下。”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推推眼镜,一脸严肃的瞪着玛丽。   “…”   玛丽轻咳了一声,从桌位上站了起来。   容珥朵低头,看着书本忍住了笑。   玛丽的成绩不算好,但也不算坏,站在讲台上看了一会,顺利的将题解了出来。   “嗯,思路不错,以后注意听课。”   老师看着玛丽说了两句,然后低头看看时间,“行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明天都不要迟到。”   老师说完,便收拾课本放学了。   “哎呦,吓死我了。”   玛丽拍拍胸脯,对着容珥朵噗嗤一笑。   “思路不错哦。”容珥朵收拾书包,学着老师的口吻说。   “幸好本姑娘聪明伶俐,快,走吧,有人还等着呢。”   玛丽眨眼说,容珥朵一愣,刚嗯?了一声,抬眼就看见爬在门口对着她龇牙咧嘴笑的一脸灿烂的赵迪。   赵蛮子,容珥朵见他这样,意外的想起别人给他的另这一称呼。   “小珥朵,有没有想我?”见教室的人差不多走光了,赵迪蹦蹦跳跳的走到容珥朵的面前,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他刚刚买的感冒药,“那个,听说你感冒了,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使,要是不管用,我再给你买别的。”   “哎呀,有你这样的吗,这药还能当零食吃啊。”玛丽一巴掌打了赵迪一下,替二人的尴尬解围。   容珥朵余光看看玛丽,心里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一直举着药的手,容珥朵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不谢,不谢。”赵迪挠挠珥朵,不好意思的说。   “走啦,吃饭去。”   玛丽背上书包,拉着容珥朵往外走。   赵迪退开一步,目光一直注视着容珥朵,见两个女孩都走开了,才嘿嘿一笑,跟上了二人。   ------题外话------   二更十点。   ☆、第十三章 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容義今天的治疗比较顺利,大约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到住处时陆小航不在,打了个电话又打不通,皱了皱眉,他发了一个信息,收拾东西离开了都城。   傍晚时分。   容義回到公寓,容珥朵还没有回来,佣人率先走过来替他拿东西:“小小姐呢?”   “小小姐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和同学一起去吃东西,还没回来。”   容義点点头,抬脚上楼。   今天难得的没有下雨,三个人吃完火锅,沿着小路走了一会。   玛丽的家最近,快走到的时候她凑到容珥朵的身边,“珥朵,我突然肚子有些疼,好像亲戚要来了,我就不送你了。”   容珥朵看她,随后连忙点头,“那你快回去吧。”   如今是夏天,穿的都少。   “嗯,表哥,珥朵交给你互送了哦。”   玛丽摆摆手,跳着离开。   赵迪手插在兜里,余光瞅瞅玛丽,这丫头还算有眼里见儿。   “走呗。”   赵迪扭头,笑着对容珥朵说。   “你今天有话和我说?”在除了和京靳有关的事,她还是挺聪明伶俐的。   赵迪挠挠头,边走边嗯哼了一声。   容珥朵见她这样,也点点头。   赵迪这个男生围在她身边大概有一年了,虽然他一直对外说喜欢她,表现出来的也是*裸的喜欢,但真的还没造成她的困扰。   赵迪以为容珥朵会主动问他的,可等了半天,女孩一直低着头走路,没有主动开头的意向。   清了清喉咙,他看看周围,突然停了步子,“小珥朵。”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赵迪挠着额头,有点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嗯?”   容珥朵虽然表情淡定,可心里很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迪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闭着眼睛喘了口气,“今天我收到玛丽的短信,就来到学校了,本想等你下课,可还没等我喊住你,你就跑了,所以,我…”   容珥朵一惊,随后有点生气的冲他喊道,“所以你跟踪我!?”   “…”   “我,我…”   赵迪见她生气,一时紧张结巴了两声,都忘了自己郁闷了一下午的心情。   容珥朵没想到才一天,她和京靳的事情就被人发现了,咬了咬唇,除了懊恼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慌。   虽然京靳说他们不算早恋,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不舒服,或者…”赵迪犹豫的说。   容珥朵鼓着小脸,除了不悦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珥朵,虽然我人挺笨的,也挺傻,但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我真心喜欢你,我不舍的让你收伤害,所以,即使我喜欢,我也没敢对你做过分的事情,我并不是想说谁的坏话,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和京靳那小子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   容珥朵瞪他,秀眉越皱越深。   “虽然我说不上多了解他,但是正因为不了解,我才觉得他和你不合适,你不知道,刚来的时候学校的时候,他拒绝过很多女生,他还说过,在二十岁之前他不谈恋爱。”   “你是想说他不喜欢我吗?”   “我,没那个意思。”赵迪小声说,这番话被他说的很乱,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讲什么,他就想提醒容珥朵,不要被那个欺负了,不要被那个人骗了。   但是直白的话,他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   容珥朵抓了下书包,抬脚离开。   “小珥朵,你别生气。”赵迪抬脚去追。   “…”   “小珥朵,你今天是不是也有话对我说,是因为他要和我保持距离了吗?”   “小珥朵,你是因为上次烤肉才认识他的吗?”赵迪想到这,就有点后悔。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把那个祸害叫过去啊。   “不是。”容珥朵停脚,回头说了一句。   “那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   “你让我当保镖的事,也作废了?”   “…”   “如果你因为我刚刚说的话生气了,我道歉,虽然我有点私心,我也很难过,但你还小,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没怪你。”   容珥朵走在前面,突然仰头呼了口气。   “你的忠告我收下了,谢谢。”   “而且,我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如果你不提他的话,我们还能做朋友,仅此而已。”   容珥朵刚刚有点犹豫,要不要干脆的拒绝赵迪,与他保持距离,毕竟她不想让他的喜欢一直浪费在她的身上,但是当她回头,看到对方丝毫不遮掩的关心与小心翼翼时又有些不忍了。   她还小,他也还小。   单纯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或许时间久了,知道没可能就放下了呢。   “还需要我为你打架吗?”   赵迪眼睛一亮,执着的追问那天的那个承诺。   或许,他觉得那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专属。   容珥朵无语的皱了下眉,“就那么喜欢打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迪挠挠耳朵。   容珥朵噗嗤一笑,然后抬眼看看他,清咳了声,“不过,今天你看到的事情要替我保密。”   “嗯嗯,保密。”   赵迪头点的和敲鼓一样,然后还特虔诚的比划了一个十字,“遵命,小珥朵殿下。”   容珥朵无语,捏了下自己的下巴抬脚往前走。   “小珥朵殿下,等等我啊。”赵迪似乎演上瘾了,夸张的朝某人追过去。   容義靠在二楼的阳台上,抬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妹妹绷着一张无奈又想笑的小脸往前走,后面跟着一个装疯卖傻的少年。   除了脸有点黑,长的还算可以。   轻抿了口茶,容義手抵在下巴上,这个人他认识。   当地华人区赵家的二公子,家族是开百货公司起家的,家世不算太贵重,但是品行还可以。   配他妹妹是有点困难,不过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容珥朵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有感应的一抬头,就见某人含着笑在俯视着她,还悠然的喝着茶。   “…”   咬咬唇,容珥朵回头,赵迪明显也发现了容義,尴尬的笑笑,迅速朝楼上摆摆手,“義学长好,小珥朵,明天见,拜拜。”   “你好。”   容義嗯了一声。   赵迪嘿嘿一笑,背着手一劲的往后退。   “那个,我先走了,拜拜,拜拜。”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答,扭头就跑。   实在太尴尬了。   容珥朵抬脚上楼,容義从房间里走出来,“昨天淋雨了?”   “嗯,不过没事了。”容珥朵拎在手上,朝房间走,“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小航哥呢?”   “不清楚,大概约会去了。”容義喝了口茶,抬脚下楼。   “约会?哎呦,还真难得。”她哥这是被抛弃了嘛。   容珥朵今天心情不错,站在门口嘀咕两声,推门进屋。   容義回头瞥她一眼,没说话。   在容珥朵八岁那年,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就开始调侃陆小航,是不是喜欢她哥之类的。   当时几个人还小,除了陆小航和她闹,容義基本不搭理这两个人。   大概时间长了,容珥朵也觉得没劲,朝不拿这茬说事了。   这丫头心情不错。   这是容義今天得出了结论。   容珥朵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现在的她可不敢轻易调侃容義,一堆把柄在人手上呢。   坐在书桌前将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天已经黑了,容珥朵看看时间,将抽屉里的电话拿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她解开锁,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砸门声弄的吓了一跳。   “靠!容義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劳资在医院外面等了你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冻得人都僵了!你他妈的不吱一声就跑回来了!”   “我操,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开门!”   “…”   容珥朵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陆小航的声音。   眼皮跳跳。   这什么情况?   他哥不是说他约会去了?   不过下一秒,吵闹声瞬间静了下来。   容珥朵凝神,只分辨出一句她哥的声音。   “你抽什么疯?”   ☆、第十四章 去我家   陆小航一脸愤怒的瞪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你说我抽什么疯!你回来你不告诉我,你治疗结束了你不告诉我,你害我在医院傻等你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下雨了老子都没走!”   容義原本打算睡了,没想到刚要睡着,就被这家伙一顿抽疯给吵起来,抬头朝楼上看看,容珥朵并没下来,才将目光落在那个咬牙切齿的人。   “说完了?”   陆小航瞪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真的是要气炸了,这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回事啊!他怕他无聊,看他一个人去看病挺孤单的才跟着去的,可他倒好,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十多年,整整十多年了,一路看着他从小不点长到现在这么高,一路看着他从小屁孩长到现在这么招人恨的样子,结果,他还是这个德行!   欺负人就算了,他能忍,但是…   真是日了狗了!   陆小航挺俊的一张脸上,表情明明灭灭。   容義抱着胳膊看了他一会,示意身后的佣人关上门。   “我让你等我了?你等我怎么没提前说?”   “你电话打不通,谁知道你有没有治疗结束!”陆小航没好气的说。   容義无语的看他一眼,身子往后一靠,“你看看你的电话。”   “靠!电话什么电话!老子电话好好的,没一个电话没一个短信!”   几秒之后,陆小航的气息戛然而止,他觉得他今天绝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而且还是那种裹着金刚不怕死的那种。   容義明显也发现了陆小航的异常,目光在他手中的电话的背面的哈喽Kitty小贴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用一种莫名的表情盯着他看,那目光,仿佛就是在怜悯一个智障。   “…”   “我,我,我,你。”   陆小航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再对方这种眼神中说出话来,用力的抓了下头发,恨不得钻进眼前的地缝里去。   “想睡觉就上楼,不想就出去,走时把门关好。”   容義见他消停了,收回了目光转身上楼。   “…”   陆小航眼对鼻,鼻对口,最后捏了捏手里的电话。   靠!   这电话根本就不是他的!   几天之后,学校正式开学了。   入学仪式上。   校领导正激情慷慨的站在操场上的讲台上做演讲,比如关于人生,关于梦想之类的,听了一会,容珥朵便忍不住走神,目光时不时朝周围扫扫。   她现在所在的班级是高一一班,有很多同学都不是原来初中的,还有几个看着面熟,只是叫不出名字,玛丽没有和她一个班,正站在不远处的队伍里,看着她偷偷的眨眼睛。   容珥朵回以一笑,便收回了目光。   没有找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听说他上上学期的年级第一,也不知道一会会不会上台演讲。   这两天京靳似乎挺忙的,都不在学校,除了偶尔给她打个电话,二人并没有多上联系。   台上的校领导讲完话后,是教师代表,教师之后,是高中部的学生代表,不过让容珥朵失望的是上台的并不是京靳,而是开学升高三的一位学长。   本来还有一个程序是从新生中选出一位最优秀的代表上去发言,之前的李老师推荐的是容珥朵,可她拒绝了,说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所有人知道。   老师们也没勉强,便把这一时间改成了唱校歌。   容珥朵其实有别的顾虑,因为,如果认识她的人越少的话,她和京靳的关系似乎就能被越少的人知道。   这些天,她也在想,京靳说的或许是对的,如果现在就对爸爸妈妈坦白说,她喜欢京靳,那后果简直是想也不用想,绝对是比暴风雨还可怕的雷厉风行的镇压。   而如果,时间拖一拖呢。   等她长大些,等他们变得更强大些,或许会不一样吧。   今天的天气不错,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仪式才算结束,容珥朵跟着新同学们往教室走,有点心不在焉。   “珥朵,一班和三班就在对面,我们离的很近哦。”玛丽趁着别人不注意,抬脚跑到容珥朵的身边。   容珥朵朝她点头说,“我刚刚也看到了。”   “对了,夏阳还是和你一个班级吧,她没回来吗?”玛丽疑惑的朝周围看看。   夏阳是容珥朵初中三年的同桌,是一个挺文静的女生,因为容珥朵的关系,玛丽和她还算不错。   “明天应该会回来,她之前说家里有点事,要晚一天。”   容珥朵轻声说。   “哦,那你们又可以做同桌了,哎呦,真羡慕。”玛丽甩甩马尾,故意的一脸酸气。   容珥朵笑笑,跟着队伍继续走,玛丽不能再她这里停留太久,俩人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高中部的教学楼和操场都是和其他的区域分开的,高一年纪的楼层在顶层,最高,走到台阶处的时候,容珥朵无聊的四处张望,抬头的时候感觉的右上方似乎射过来一阵光,她眯了眯眼睛,朝来源处望了望。   那里有一个天台,几个白色柱子后面零星的站着几个人,像是在讨论什么,不过吸引容珥朵的是一个单独靠在围栏上的颀长身影,他在看着她,手里握着一个小镜子,表情隐约有点笑意。   真恶劣。   容珥朵嘟唇,像白他一眼。   中午放学等我。   不过不等她的目光移开,对方的唇型动动,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容珥朵没绷住,看着他差点噗嗤一笑。   好。   对方挑挑眉。   说完,容珥朵便跟着队伍朝教室走去。   这一上午其实已经过去一半了,接下来的时间,新生也没有上课,班主任在讲了几点要求之后,便带着他们做自我介绍,然后是未来一周军训的事宜。   说道这个军训,向来是他们学校的特色,因为是贵族学校,所以他们训的不是体力,而是机警能力和独生的能力。   热闹的一番讨论过后,就到了放学时间,班主任笑着嘱咐他们明天别迟到,就离开了教室。   “你在哪?”容珥朵拿着电话发了一个信息。   “学校后院的球场。”很快,京靳就回复过来。   容珥朵看看,关了手机,开始收拾书包。   “珥朵,中午要一起吃饭吗?”玛丽背着书包冲教室里面的容珥朵喊。   “不了,我还有点事。”容珥朵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不过下午没课,如果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哎,好吧,本想问问你军训的事,心里突然有点怕怕的,听我表哥说,到时候会给我们拉倒深山里去呢。”玛丽说完,容珥朵回头看看她。   “深山?那让带电话吗?”   玛丽噗嗤一笑,和她边走边说“怎么可能,别说电话了,吃的都不让带,不过,听说除了教官,还会有校学生会的成员陪同,若是打好关系。”   “哎,对了,義学长没和你说过这些吗,明天就军训了,他有没有说让人照顾你一点?”   玛丽后知后觉,一说到容義小眼神顿时放光了,容義那可是从初中部到大学部,一直站在学校顶端的风云人物啊。   就是可惜他现在人在大学部,距离高中部比较远了,平时课程的时间也对不上,如果没有容珥朵,她以后想见一面都不可能。   容珥朵哼笑了声,照顾?   她哥不让人给她加训就不错了。   “好吧,你哥那么有原则的人,走后门肯定不可能了。”玛丽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丫头估计知道的还没她朵,忍不住叹口气说。   “这方面你就别想了。”容珥朵笑着补她一刀。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教学楼下就告别了,玛丽朝着校门口走,而容珥朵抬脚朝校球场走去。   这会球场的人不多,远远的,容珥朵就看见了她要找的人,简单的白色T恤衫,黑色的书包斜跨在肩上,看上去整个人懒散而自然。   这样的他和弹琴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容珥朵也没去想,反正他就是他,京靳,一个无论什么状态下都吸引着她的小哥哥。   “等很久了吗?”容珥朵快走了两步,突然站在他的对面。   京靳抬头,看了看她,“刚到。”   “哦。”容珥朵看看他,然后嘟唇挤出了一个字。   几天不见,本来她有挺多话想说的,但现在人就在眼前,她突然不知说什么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京靳的身子从栏杆上站了起来,问她说,“下午上课吗?”   “不上,我们明天要军训。”容珥朵摇头,然后问他说:“你下午要上课吧?”   京靳摇头,“不上。”   不上课?   容珥朵挑了下眉毛,他这个意思是?   “走吧,先带你去吃饭。”京靳手指在她的头上抚了一下,然后抬脚往前面走。   容珥朵应了一声,然后跟在他的身后走,目光在他的后背上停留了一会,又低头,看着两个时长时短的影子默默的出伸。   恋爱是什么?   容珥朵不知道,也没刻意的去研究过,她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情窦初开,心思懵懂,不过京靳也对她说,他们现在不算恋爱,也不让她去想太多,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跟着心走就好了。   穿过学校的球场,是一片松树林,再往前,是有点像弄堂一样的居民区,这里,容珥朵以前没有来过。   京靳走了一会,回头看看,见容珥朵正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垂眸看了看,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这里的路不平,看着点。”   说完,他拉着她往前走。   容珥朵应了一声,听话的点点头。   “京靳,我们明天军训不能带电话,要一周。”容珥朵想起什么,说了一句。   “嗯。”   京靳点头,抬头看看,拉着她走进了一家木质牌匾的店面。   等你来。   是个餐馆。   “欢迎光临。”门口一个绿毛鹦鹉看见二人,说了一句标准的地方方言。   容珥朵惊了一声,这一打岔就忘了刚刚想说的话,连忙对着那个小东西摆摆说:“你好,你好。”   “……”   绿毛鹦鹉低头用嘴挠着自己的爪子,不在说话。   “好有趣啊。”容珥朵笑,她就喜欢一些小动物,什么鸟啊,兔子啊,猫啊,狗啊的,可是从小她爸爸就不让养,再后来,她哥哥也不让养。   京靳见容珥朵这个表情也挺意外的,等她逗了一会那个傲娇的扁毛畜生之后,才捏了捏她的手往里走。   “京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啊。”   容珥朵好奇,刚刚她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很多家商铺,但是都没听别人说过。   京靳笑。   “前几年,这里只是居民区,现在,被京家人买下来了。”所以,容珥朵肯定不知道。   “……”   这个话题有点没法接。   前面是大堂,后面是包厢,里面的布置都有点古色故香的,京靳推来里面的一扇门,正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在布菜,“少爷,菜齐了。”   为首的一个中年女人看见京靳恭敬的行了一礼,京靳点点头:“嗯,你们去忙吧。”   容珥朵一直在这些人出去后,都没有动,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害怕吗?”   “什么?”   “害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害怕我拿你去威胁你爸爸?”   京靳一边洗手,一边轻描淡写的说。   “没有,你没完了是吧。”容珥朵听他这话有点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   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瞬间……   “嗯,感谢你的信任。”京靳擦完手走过来,“快吃吧。”   “吃完,你要带我去哪吗?”容珥朵仰头看他。   “嗯,你都要军训了,作为未来的男朋友,总得做点什么。”京靳好看的睫毛垂了一下,似乎在沉思。   容珥朵笑,“什么叫未来的男朋友?”   京靳舀了一碗汤,然后笑着递过去:“这个,你以后就懂了。”   “……”   初遇京靳的时候,容珥朵的印象是干净,好看,善良,温柔。   可再遇京靳,他长了几岁,好看依旧,干净的气息也依旧,但是目光却多了点东西,看不透,看不懂,或者说他是在隐藏。   不知道是不是这三年,他经历了什么?   可谁又能没有秘密呢,他不说,她便不问,只要他真的喜欢她,总一天会告诉她的。   容珥朵安静的吃了一会,便想起了刚刚被鹦鹉打断的话题,“京靳,你转学过来的是不是就不用参加军训了?”   京靳喝了口水,想了下说:“不清楚。”   “我没问过这件事。”   “好吧。”容珥朵叹口气,其实她是想问校学生会的成员会跟去,他在不在里面,可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那样的话目的太明显了吧。   不过她明显低估了某人的心智,下一秒,京靳突然含笑问:“你想让我陪你?”   噗。   容珥朵差点呛到,连忙摆手:“没,那里环境那么艰苦,让你陪我做什么,再说就算你去,也不一定和我一个组啊。”   容珥朵嘀嘀咕咕,京靳扶额轻笑了声,没再说话。   这一顿饭,从开始进门到离开,那些仆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也是这一顿饭,让两个刚开始接触的人距离近了一些,时间还早,两个人沿着热闹的街道散步,容珥朵有些口渴,便自己蹦跶去买了瓶水。   手刚搭在那些冒着凉气的瓶子上时,一只手阻止了她,塞给她一瓶常温的果汁,并快速付了钱。   “天很热的。”容珥朵不满的看看他。   “上次那个医生说的。”   “……”   好吧,容珥朵窘迫的瞅瞅手里的果汁,上次的事好像的确挺丢人的。   “那我们一会要去哪?”   “我家。”   京靳拧开自己的水,喝了一口。   “取点东西。”   “……”   ------题外话------   今天木有二更了,明天正常更新,又晚了,某个经常迟到的作者跪地捶胸,为毛总喜欢迟到啊啊啊啊。   这两小只的感情已经在飞速发展了,如果有耐心得宝贝儿就看下去吧,我觉得后面很精彩,现在正在铺垫,铺垫,铺垫啊   ☆、第十五章 京靳,下周见   京靳的住处在哪里,容珥朵并不知道,以前她关注他也仅仅是在学校的范围。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   在京靳带着她来到这里的一处老居民区的三楼时,她才无比的确定,眼前这栋到处弥漫着潮湿*气息的老旧建筑,真的是他的住处。   可京家既然敢和她爸爸作对,就说明在财势上并不弱的,而京靳又是京家的公子,虽然不是唯一,可也不至于太差吧,难不成,他和他们兄妹一样,过于低调?   是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容珥朵暗自打量着京靳。   “进?”京靳打开门,试探的看看容珥朵。   容珥朵顿时一笑,不客气的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如果刚刚是惊讶,那么现在就是惊艳,这房间里面很明亮,也很干净,画风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感觉,应该是重新装修过,入眼之处,处处透着考究和舒适。   看的出来这里是他一个人住的,摆设用品都是单人的,连鞋架上的拖鞋只有一双。   京靳关上门,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便弯腰在鞋柜里翻了翻,“只有男款的,我没穿过。”   京靳说着扔给她一双新的蓝色拖鞋,上面绣着两只小棕熊。   “没关系,还挺可爱的。”容珥朵笑,低头换鞋,然后朝客厅里走了过去,“京靳,这些书都是你看的吗?”   京靳跟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往书架上看了看,然后点头,“差不过。”   那些书他已经都看完了。   容珥朵了然的点点头,看着足足有一面墙的书架,心里莫名的有些想她妈妈,“我们家里,只有我妈妈最喜欢看书,各种书都看,历史,故事,人物,设计,古董,而且她看书还特别快,不光快,还都能记住。”   说起南笙,容珥朵笑着就停不住。   “听说过。”京靳听她说了一会,从吧台处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   容珥朵惊讶,睁着眼睛问他,“你听说过我妈妈?”   “大名鼎鼎的Omsia设计师?”京靳笑,目光在她头上的发饰上扫了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妈妈这个身份没曝光的。”   容珥朵的表情顿时有点玄妙,难道这些年京家一直都在关注他们家的事?   京靳低头,手指在她头上的发卡摸了摸,“这些应该都是你妈妈设计的吧?”   “……”   “虽然款式和画风和市面上那些作品不一样,可从手法上,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且作为能称霸珠宝界,并长久不衰的设计大师,肯定是有她的特别之处的。   京靳说完,容珥朵便好奇的将发卡拿了下来,今天为了配校服,她特意带了一个低调的蓝宝石的发卡,水滴形状,像一条简约的小鱼。   她从小到大的首饰和饰品都是妈妈亲手设计的,她一直就是觉得好看,但画风手法之类的还真没研究过。   京靳整理下她的头发,“你妈妈估计也考虑过这些,如果不是她的忠实粉丝,如果不是因为我关注你,估计是分辨不出来的。”   “……”容珥朵的思绪还没从另一个问题上转过弯,便被京靳的下一句话逗的噗嗤一笑。   “京靳,你是想说你是我妈妈的粉丝还是想说,你一直都在关注我?”   “……”   京靳笑着看看她,没说话,容珥朵眨巴下眼睛:“我就知道,其实你每次都看见我了,就装作没看见。”   “第一次和我说话,还叫我小骗子。”某人不满的嘟嘟唇。   京靳低笑出声。   将她的书包从肩上拎了下来,“去那坐会儿,等我。”   就是“你回来要取的东西?是什么?”容珥朵朝着沙发走,还不忘回头的问他,不过京靳没回答她,将她的书包放好,人就去卧室了。   还挺神秘。   容珥朵坐在沙发上,目光忍不住再次朝周围打量。   还真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收拾的,不过刚刚在餐厅时,那些人叫他少爷,相必就是留在这里照顾他的佣人吧。   京靳很快就从卧室里走出来,一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拿着什么东西。   容珥朵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开口,“京靳,这不会是要送给我的吧?”   京靳也学着她眯了眯眼睛,有丝笑意。   容珥朵忍不住笑,坐在那朝他伸手。   京靳人站在她身前,垂眸想了一下,然后将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手背朝上,手心在容珥朵伸出的手上轻触了一下。   空气瞬间变得诡异的安静。   容珥朵的期待中,只觉一个有点冰凉的东西从他的掌心落到了她的手心。   手指下意识渐渐收拢,将那个东西握起,她一直仰头看着京靳,心里紧张的没敢去看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京靳看着她,好像轻笑了声,长长的睫毛在光幕中轻闪了闪,示意她打开看看。   “…”   容珥朵咬唇,然后又慢慢的摊开了手指。   这…   “你…”   “喜欢吗?”京靳笑,打断了她的话,“早就做好了。”   “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容珥朵看着手心里的东西,声音变得有些异样,激动,惊喜,不可思议。   京靳坐在她的旁边,手指在脖颈处摸了摸,勾出一个银色链子的边缘,“没忘,一直在我这里,只是没想过给你。”   “不过,那天得知你生日的时候,我倒是想过送给你。”   “那天我不在。”容珥朵坐起来,侧身看着他。   京靳勾了下嘴角,“我知道。”   本来他就是想趁着她不在放到邮箱里的,但是被某个人发现了。   容珥朵没听出京靳这话里有点延伸的味道,整个人在看到手中的东西时,就陷入了不可言说的状态里,她没想到,京靳还记得这件事,那是不是说明,这三年,并不是她一个人在单相思,京靳,也是想过她的?   容珥朵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手里的东西,最后手指一勾,捏住了链子的顶端,让下面的一个小坠在二人的视线里,不断的晃悠。   这是一个银色的项链,很细的链子下面,带着一个小坠,是一个休止符。   键盘上的休止符。   这是在容珥朵第一天简单京靳的时候在他的脖子上看到的,当时两个人躲在地窖里,他一弯腰,那个休止符的坠子就滑落了出来。   当时她就觉得很漂亮,很特别,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说点什么,京靳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将项链放回脖子里对她说,“这个是我妈妈的,我不能送给你,不过,等我们再见面时,我会送给你一个一摸一样的。”   后来,他们就没再见过。   而且这件事,她自己都不大记得了。   京靳的手指松开,果然,他的衣领处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休止符。   “我的是我妈妈送的,你的,是我送的。”京靳笑,目光看着女孩有点呆呆又感动的模样,有一刹那的温柔。   “我很喜欢。”   容珥朵看着他,大大眼睛很是认真。   “我帮你带上?”京靳扒拉下她手中的项链坠。   容珥朵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   “嗯。”   京靳的动作很轻,容珥朵微微低头,配合他的动作,虽然面上看不出来,看着很平静,可她知道,她的内心此时正像一汪汹涌澎湃的海水,将卷着浪花,一层比一层叠的高,尤其是在对方的手指在有意无意碰到她脖颈的皮肤时,过了电流一般…   “很漂亮。”   贴着她的耳朵响起的一声夸赞,让容珥朵瞬间抬头,差点撞进某人近在咫尺的鼻子上。   容珥朵有点尴尬,往后面挪了挪。   京靳看着她笑,尤其是在女孩抬眼垂眸时,阳光在她卷俏的睫毛上留下的那一道剪影,像一串串活泼的小精灵。   其实她很乖。   也很可爱。   京靳低头看了她一会,然后在对方慢慢的抬起头时,他慢慢的拉近了她。   容珥朵眨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这张脸,越来越近的呼吸,满满的他的气息,心里顿时一紧。   她抓着自己的裙角。   眼睛里,脑海里,倒映的都是这个人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粉润的嘴唇。   最后,他伸手,在她的唇上按了一下,然后轻笑两声站了起来。   “…”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军训。”   容珥朵明显还没有回神,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失落,看着对方说完这句话又快速的拎起了她的书包,一股莫名的火气顿时升了起来:“京靳,我怎么觉得,你很开心我去军训?”   一周不能联系,连一点不舍或表达思念都没有吗。   京靳回头看看她,然后想了想说,“难道你不想去?”   “…”   容珥朵嘟唇。   走过去拿起自己的书包背上,“想,怎么不想,最好军训一个月。”   “不怕晒黑?”京靳跟在她的身后,很自然的帮她整理下衣领。   容珥朵无语。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回去的路上,容珥朵没让他一直牵着,在京家的势力范围内还可以,但是出了那片区域,就到处是她哥的眼线了。   “京靳,我哥以前找过你?”   容珥朵突然想起那件事,开口问道。   京靳看看她,点头道,“有那么一回。”   “那,他和你说的什么?”   容珥朵小声的问,“你想知道?”京靳瞅她一眼。   容珥朵点头,“嗯。”   “…”   “忘了。”   京靳慢悠悠的说。   “…”   容珥朵睁眼,不满的看他,“不说就算了。”   “嗯。”京靳笑了声。   “算了,不问了,反正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容珥朵叹了口气,也不和他计较。   谁让她喜欢他呢。   “快到了,你回去吧。”   容珥朵转身和他告别,京靳点点头,停在了原地,“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好吧。”   容珥朵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回头摆摆手。   “京靳,下周见。”   “好。”   京靳依旧没多说什么,看着容珥朵,直到她走进了家门口,才转身离去。   ------题外话------   二更十点。   ☆、第十六章 俊美的小组长   容珥朵回到公寓时才发现,今天容義竟然在家,而且还像刚刚睡醒一样。   走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容義抬眼瞅瞅她,“怎么才回来?”   “和同学吃饭去了。”容珥朵低头,脱鞋往里面走。   容義看看她,没再说话,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我先上楼了。”容珥朵看看他,抬脚往上走。   “嗯。”容義喝了口水,表情淡淡的。   容義的侧脸其实非常像容翎,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所以在他真正生气或者心情不好时,容珥朵也不大敢招惹她这位哥哥。   上楼洗了个澡,又看了会书,容珥朵拿出电话给京靳发了个信息,“在做什么?”   京靳:“准备睡觉。”   容珥朵:“今天不练琴了吗?”   而且今天,她并没在他的住处看到琴。   京靳:“不练了,几个月后有一场演出,曲谱还没定。”   容珥朵惊讶,想了一下说:“是那个世界级的青年钢琴大赛?”   京靳:“嗯,所以等曲子定了再练。”   “哇,小哥哥好厉害哦,到时候我可以去看吗?”容珥朵笑着发了一条信息。   京靳:“……”   容珥朵咯咯一笑。   京靳:“可以进现场,但是等到那天我估计陪不了你。”   容珥朵笑:“我是去见证钢琴小王子如何转变成世界级钢琴大师的。”   京靳:“好好说话。”   容珥朵发了一个害羞蹲坐的表情。   京靳回了一个小兔子摸摸的表情。   其实电话和网络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有些当面不好意思说的话,或者不好意思做出的表情,通过这个平台就能轻而易举的表达出来。   和京靳聊了一会,容珥朵便没打扰他睡觉,自己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也觉得有点困。   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再起来已经晚上了。   佣人轻敲了两下门,上来叫她吃饭,容珥朵揉揉眼睛容床上爬起来,将胸口的项链放回衣服里,穿鞋下床。   “我哥呢?”容珥朵问。   佣人候在门口,“少爷在楼下等您。”   容珥朵哦了一声,抬脚下楼,不过在看到容義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难怪她就觉得这两天公寓里冷冷清清。   “明天要去军训?”   容義看见她先问了一句。   容珥朵点头,“您还能想起这事呢。”   “你的事我有忘的?”容義白她一眼。   “先去吃饭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挺轻松的。”容義坐在沙发玩游戏,问了一句就像完成了例行公事似的。   “轻松那是对你。”   “嗯,记得带点花露水,驱虫药还有药膏,那里虫子挺多的。”容義头也不抬的说。   “虫子?有蛇吗?”容珥朵一听这个,顿时脸色都不好了。“山里,肯定有啊。”   “那你……”容珥朵着急,她最怕那个东西了,以前特训的时候,简直是噩梦。   “不可以不去。”容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了她,“一周而已,再说有教官在,蛇也跑不到你眼前。”   “小小姐,少爷已经将那些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只要喷在身上,没有蚊虫会靠近你的。”一旁的佣人眼见这兄妹又要吵起来,顿时插嘴说。   容珥朵嘟嘟唇,轻哼了一声。   说话永远只说前半句!   容珥朵转身去吃饭,走到餐桌前突然回头问了句:“哥,晓航哥哥这几天去哪了?你在家他不来蹭饭有点不正常啊。”   “……”   容義长腿搭在沙发上,没搭理她。   看样子是真吵架了?   不可能啊。   就陆晓航那个战斗力觉得抵不过她哥一个眼神。   “那天,你回来没通知他?把他一个人扔都城了?”容珥朵作死的继续问。   “不是我说,哥你的确有点过分啊,明知晓航哥哥一个人坐飞机有恐惧症。”   “你吃不吃饭?”容義抬头睨她一眼,容珥朵吐吐舌,“我这不是怕你们吵架嘛。”   “你还是担心明天的军训吧。”容義拿着游戏机往楼上走,有点烦躁“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   尤其是陆晓航那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谁知道他又抽什么疯。   “……”   就你不幼稚,多大了还天天玩游戏,她三岁就不爱玩了,容珥朵小声嘀咕。   第二天军训。   早上出发前,容珥朵给除了容義的其他亲人挨个发了个信息并发了一个朋友圈,说自己去军训了,要失联一周。   收获了一顿关怀和心疼之后,容珥朵满意的关了手机,容義在楼下嫌弃的看看她,挥挥手,直接让司机快速的将人送出去了。   因为在容珥朵发完信息之后,他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在操场集合之后,高一的所有新生便被装上了几辆卡车,朝着小镇的边远山区走去。   大约五个小时的路程。   这批新生一共二百人左右,分为五个组,每个组驻扎一个山头。   容珥朵这组人最少,一共四十个人,大多都是她们班级的同学,名为一组,在最里面的一座山。   下了车,绿色的草地前方是一排竹子搭建的房子,比帐篷好一点。   教官是一个中胖的男人,穿着绿色的迷彩服,拿着喇叭大着嗓门吼,“各位同学们,我就是你们一组的教官,名斯密斯,也就是说,未来的一周,我就是你们的负责人,相当于班主任,制定你们的一切行程,在这里,你们就要听我的。”   “好,废话不多说,我们先来做一下分小组,我们这里是四十个人,分为八个小组,每五个人以小组,听到名字的请出列。”   教官拿着大喇叭开始喊名字,今天才到的夏阳站在容珥朵的身后,拽拽她说,“珥朵,我听说这次的小组长都是校学生会的成员,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呢。”   夏阳是一个很白净的女生,长头发,扎了一个马尾辫长到腰上,见她眯着眼睛笑,容珥朵好像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你看到了谁?”   “容珥朵,杜方……”话没说完,她人就被教官喊了出去。   “……”   容珥朵这组是两女三男,都不怎么熟的,夏阳没有和她一组,俩人隔着队伍笑了笑。   “分组完毕,你们熟悉一下,然后都会宿舍换衣服,一个小时候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小组长。”说完,教官吹了一声口哨,人抬腿就走了。   虽然没和夏阳一个组,但是女生一共就十多个人,两间房,都是在一个宿舍。   被褥和洗漱用品还有这几天需要穿的衣服都给她们准备好了,一群人忙忙活活的收拾行李又换衣服,也就忘了刚刚要说的事,容珥朵在出去前,将容義给她准备的药水往身上喷了喷,然后问夏阳:“要不要,驱虫的?”   “好啊。”夏阳走过来,伸着胳膊让她喷了几下。   “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容珥朵想起来问她说。   夏阳的情况和陆晓航朝不多,单亲,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算太好,来上学也是靠着常年的奖学金。   夏阳顿了一下,然后笑了,“没事。”   容珥朵嗯了声,也没多想,看看时间说:“到点了,我们出去吧。”   “快走吧,听说高中部的学生会成员都是美女帅哥呢。”一旁有女生招呼着。   说道这个,容珥朵有点无感。   从小就见惯了她爸爸和哥哥,如今还有京靳,再帅也提不起她的兴趣了。   不过,当她重新站在队伍里,心不在焉的听完教官讲话眼睛随意的一瞟时……   愣住了。   不远处的整齐的走过来几个人,衣冠楚楚,整齐有序,尤其是其中一个,眉目清隽,望着她的眼眸,嘴角轻轻的一勾。   ☆、第十七章 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容珥朵睁圆了眼睛,满满的不可思议。   好啊。   难怪他不说想她。   难怪他昨天与自己分别时也一直含着笑的。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容珥朵是心跳加速的,血液逆流,耳膜里除了砰砰的心跳声,根本听不清前面的教官在说什么。   不过京靳在与她对视一眼后,便转移了目光,身姿从容的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八个小组在小组长的带领下,最后会进行比拼,最终成绩计入你们的考核里,好,各小组长归队。”总教官说完,站在队伍不远处的八个人便有序的朝他们走过来。   “好帅啊。”身后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容珥朵回过神,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了些,不过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某人。   他们八个组现在整齐的站在一条线上,而校学生会的这八个人也是按顺序的分配到他们的队伍里,按这个发展趋势,小哥哥好像不是和她一个组?   不过,能见到他就好了。   容珥朵这么一想,还是觉得挺开心,忍不住抬眼朝京靳的方向看看,对方正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分配到她旁边的那个小组,距离还挺近的,而且夏阳就在那里。   容珥朵无声打量了一下两组的距离,不过,还没等她收回视线,就见前面有一位学长刚刚要站在他们的队伍前方,京靳抬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转身,脚一移抢先站在了那个位置,动作坦然而优雅,而那个学长瞅瞅他,像没事人似的站在了旁边的那组。   分组完毕。   似乎没人察觉这一微妙的变化。   容珥朵看着她身前的挺拔背影,目光微微发烫。   小哥哥果然变了。   好腹黑啊。   总教官在前面讲话,大致内容是宣布一个人物,八个小组,每个组在小组长的带领下,进山采蘑菇。   晚饭前集合,采的多的小组获胜,胜者有奖励。   现在距离晚饭前大约两个多小时,教官离开后,不少人都积极的开始搬运工具。   京靳也在发工具,容珥朵挤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京靳的后腰,“你可以啊,昨天那么试探,你都不告诉我。”   “试探?”京靳疑惑的看看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她昨天的试探。   “装吧你。”容珥朵嘟唇,跟着他整理一会去采蘑菇的小筐和工具。   京靳看着她笑,漆黑的眼里闪烁着比阳光还耀眼的光点,他们这个组一共五个,三个男人都挺高大的,还有一个女生,个子小小的,胆子看上去也很小,站在他们几个人的后面,一直没说话。   不过除了她,还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京靳和容珥朵几个人,就是夏阳,别人刚刚可能没注意,可她一直看着呢,京靳本来是要分配到她这一组的,可在他看了容珥朵一眼后,才转身提前停了脚。   短短一个暑假,这两个人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夏阳看了会笑容明媚的容珥朵,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初中三年,其实她一直都不了解容珥朵,只知道她有一个异常优秀的哥哥,还有她那别人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学习效率,几乎没怎么看她用功,成绩却永远保持第一名。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较劲过,嫉妒过,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当有人和你差不多,或者说只比你优秀一点点的时候,你会想去攀比,视为对手,可当她比你优秀很多,差的不止一个台阶的时候,你也就会歇了心思,因为你知道,那些差距是你怎么追赶,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所以你就会生出另一种心思,仰慕,或者攀附,或者想去结交。   夏阳不知道容珥朵的家世如何,但她就是在这样日积月累的熏陶中,和容珥朵做朋友的,和一个比你优秀的人做朋友,总能受益匪浅一些吧。   京靳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她敢保证,放暑假之前容珥朵和他还没有交集,可仅仅一个暑假,他们?   夏阳出神的时候,容珥朵发现了她,回头看看然后对她摆摆手。   “小心点。”夏阳也笑着和她摆摆手,目光在对方白皙的手指上看了一眼,没带手套?   容珥朵有些怪僻,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而且也不许别人动她的东西,当然,她也不会用手去碰那些公众的东西,所以以前值日的时候,她都是带着手套的。   这些,都是夏阳通过观察才知道的,可今天,她直接从京靳的手中接过工具……   “嗯,一会见。”   容珥朵笑着说了一句,便背着小筐和队伍中的人走了,由于组和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所以他们走的都是不同的方向。   一行人沿着山路走,京靳走在前面,两个女生在中间,后面是三个男生,其中有两个见过京靳,一直没话找话的在聊天。   容珥朵没怎么说话,拿着树枝一直往草丛里扒拉着,半个蘑菇的影子也没有。   京靳在说话的间隙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蘑菇一般生长在树根或者有朽木的地方,这里树少,就算草菇估计也不多。”   “啊,我看别的组好像都采到了。”容珥朵张望的往别别处看看,然后快走了两步站在京靳的身边,好奇的嘀咕说:“不知道赢了有什么奖励?”   “对啊,京学长,你们肯定知道吧,来之前学校内部肯定都告诉你们了。”几个男生蜂拥过来问他。   “对啊,肯定啦,学长们都能带电话的,而且据说还能吃小灶,哪像我们都是大锅饭。”几个人滔滔不绝。   “我真不知道。”京靳一句话打断了几个人叽叽喳喳,低头看看时间说,“快点吧,赢了总归是有好处的。”   “得,有这句话咱们就得努力点,不就采个蘑菇吗,加油!”   “不过,我们五个一直走这样效率不快啊,应该多分几路,我看别的组都是这样的。”有人建议说。   “嗯,我觉得也有道理,京学长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京靳朝周围看看,随后点点头,“也可以,一共六个人,可以分两组或者三组?”   关键有两个女生,不大好分配,而且。   “三组吧,我看别的组都这样,而且天还没黑,学长带一个女生,我带一个女生,剩他们两个,也能多采点。”其中一个体型挺壮实的男生建议说。   “你们呢?”京靳问。   “没问题。”其他人点头。   “可以,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京靳点头,看了眼手表说。   就这么决定了,那个男生也挺有眼里见的,目光看看容珥朵,然后直接将一直低头的那个女生带走了,看的出来,他们应该是同学,女生也没反抗。   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容珥朵回头看看京靳,京靳笑着摊了下手,这还真不是他故意的。   “我们往哪里走?”容珥朵笑。   “前面吧,我看挺茂密的。”京靳想帮她拿东西,容珥朵摇摇头,“我自己背着就行。”   “以前我陪我哥去特训的时候,比这累多了。”容珥朵边走边说。   “你也去?”京靳有点好奇,大家族的男孩子接受一些特殊训练很正常,可女孩子,要求就没那么严了。   “是因为那次吗?”想了想,京靳轻声问。   “不是,我这么说,只是想证明我没那么娇气。”容珥朵咯咯一笑,“小哥哥,上次见你好像身手不错呢。”   “没被你哥揍趴下吗?”京靳一边扒拉着树丛一边说。   “哎呦,你不会记仇呢吧?”容珥朵笑着问,其实心里有点紧张,她虽然私下里和容義吵,但是真的不希望京靳和她哥一直有矛盾。   京靳抬头看看她,然后笑着摇了下头。   没说什么,其实也说不出什么,两家的立场在这呢,容義是容家的继承人,讨厌他也是正常的。   容珥朵鼓了下腮帮子,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希望有一天,他们都能够有足够强硬的翅膀,可以冲破那些束缚吧。   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   刚过雨季,正是蘑菇繁衍的季节,二人一走到树林深处的一角,京靳刚挑开一片树丛,容珥朵就看见了地上密密麻麻冒头的小东西,惊呼道:“果然有啊。”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采,“等等,我来。”   京靳拉着了她的手,然后从从怀里拿出一副手套带上,“不是所有颜色暗淡的蘑菇都是没毒的,小心点好。”   “嗯。”容珥朵咬咬唇,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一片蘑菇挺多的,容珥朵也带上了手套,是不是挑几个大的白色的蘑菇放到身后的筐里。   捡了一会,她便觉得有点枯燥,这么一蹲一起的实在太折磨人了,可看看京靳,又觉得纳闷,为什么他这么有耐心呢,而且捡个蘑菇也能把动作做这么帅。   京靳和他们一样穿的的是迷彩的作训服,从树丛里透过的光斑投影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是那么的长,轮廓是那么的好看。   “京靳?”   容珥朵蹲在他身后,叫了一声。   京靳回头。   只见正女孩笑着看他,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对在一起,做了一个拍照的手势,大大的眼睛正在那个无形的框后面,笑着眉眼一弯。   咔嚓,咔嚓,容珥朵用自己的声音配合。   京靳轻笑了声,转过头,带着手套的手继续扒蘑菇。   虽然他的没给出什么意见,不过他承认这样的容珥朵的确很可爱,也,很甜美。   “对哦,我都忘了,你身上不是有电话嘛。”容珥朵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帅哥,介意我给你拍个照吗?”   “收费很贵的,”京靳头也不抬的说。   容珥朵想想说,“我有蘑菇。”   “又大又大的蘑菇。”   说完,容珥朵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京靳也无奈的低笑一声,看看自己的上衣口袋,说,“左面的口袋,自己拿。”   容珥朵摘了手套,弯腰,想从他的那个口袋里拿电话,然而嘴里还嘀咕说:“这个位置贴着心脏,你把电话放这里会有辐射的。”   不过,在她的手碰触到他心脏的那个位置时,容珥朵突然说不出话了,体温,气息,心跳,让她的脸迅速的一红,然后捏着电话快速的往后跳了两步。   京靳停了手,抬眸去看她,目光在对上她的时候,还没等说话,只见那漆黑的瞳孔瞬间一凝,“小心。”   容珥朵也是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打滑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面仰过去,周围庞然的大树逐渐成为倒影,她下意识的朝旁边的草木枝叶抓过去,手刚摸到一片柔软便被一粗糙有力的手掌拽住了,京靳手套都没来的及摘就跑了过去,可容珥朵的惯性太大,他自己还没控制好力度,就被她一同拽了下去。   幸好这不是山坡,而是树木倒灌形成的一个坑,一米多深,京靳将容珥朵护在身前,在一串荆棘蔓条以及半人高的草丛中,他摸了摸脸,容珥朵轻咳两声,二人坐了起来。   “怎么样?伤到了吗?”京靳坐抬起她的脸,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没有,我没事。”容珥朵又咳了声,摇摇头,同时目光也在京靳的脸上看了看,“小哥哥,你有没有受伤,都是我乱动,对不起。”容珥朵手里一直握着电话。   将电话完好无损的递给他的时候,京靳才发现她的手背被划破了,“这样的情况,电话还没丢,容珥朵我也挺佩服你的。”   京靳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生气的话。   “你的东西,我怎么能丢了。”容珥朵看他没接,直接放回了他的口袋里。   京靳绷着脸看了她一会,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伸手将她扶起来,“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下来的时候,他就护着她的头了,也不知道别的地方会不会扭到。   “嗯,我自己来。”容珥朵见他有点不高兴,自己扶着坑底站了起来。   别说,坐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么一站右脚腕突然火辣辣的疼,不过她没敢说,只是轻皱了下眉,动了动“我没事。”   “别动。”   京靳按着她的肩膀,沉着脸顿下身子。   “我没事。”容珥朵见状大声说了一句,然后想往旁边走,京靳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腕,“哎。”   容珥朵疼的倒吸一口气。   京靳立马松手,将她的裤脚往上拽了拽,“你抓的要不要那么准啊,没事都变有事了。”容珥朵嘟唇,看着自己的脚腕上那一道长长的血痕,声音有点发颤。   她晕血啊。   “别看。”   京靳沉声说了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在她的伤口处擦了擦,简单的包扎一下。   “幸好不是扭伤,不然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不过这个伤口也要及时处理,你是要在这里还是要回去治疗?”京靳想起什么,问她说。   “我说了,我没那么娇气。”   容珥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如果现在说她不想军训了,想回去,那么谁都无法阻拦,可她不会那么做,容家人做事从没有半途而废的。   “我没事,不过一点小伤。”容珥朵挺不开心的,虽然京靳这么问很正常,可是……   算了,她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京靳也猜到,他这个问法大概让她伤自尊了,但他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容珥朵的身份的。   女孩抬脚朝山坡上方爬,大概因为脚疼拧巴着眉,咬着唇,可动作还挺利落,三下两下的就爬回去了。   捡起地上的筐,开始无声的捡蘑菇。   其实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容珥朵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才十岁,虽然被人绑在地窖里,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隐隐的透着倔强。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任何人也无法抹去的尊严。   当时他就是被这一点吸引的吧。   京靳垂眸看着脚下的土地,最后轻叹口气,一个跃起迈上山坡,拉起了容珥朵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   “先下山吧,一会伤口感染了。”   容珥朵没说话。   京靳往上托了托她,然后将两个框系在一起,一手拽着。   “我可以自己走。”容珥朵闷闷的。   “我没怪你,我只是担心你,毕竟如果你受伤了,伤心的不是你一个人。”京靳默默的解释说。   “……”   “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个娇气的女孩,这一点你不用可以证明,关注你的人自然会看到。”   “……”   容珥朵没说话,但是在京靳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缓缓的伸手,搂在他的脖子上。   京靳笑了一声。   人在年幼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特别在意别人的目光,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总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证明给他们看,证明自己很优秀,或者证明自己是不一样的。   想要多一点关爱,多一点赞赏。   容珥朵也是这样,自从和爸爸妈妈分开之后,她就一直在任性与优秀的两个极端点徘徊,任性的想要家人的关爱与纵容,优秀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爸爸妈妈为她骄傲。   生在这样的一个坏境里,她更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平庸。   可京靳这番话却一语戳中了她的心思,是啊,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表现不是吗。   “那个是京靳学长?”   不远处一个女生突然惊讶的说。   “哪里?”夏阳背着筐,抬起头问,女生看看她,然后用一种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的说,“那里,在那里。”   “那个女生,好像是……”   ------题外话------   木有二更了,反正二更你们也不追,这两天调整一下状态,争取万更,早点完结O(n_n)O~   ☆、第十八章 陆晓航失联   “是容珥朵?好像是容珥朵!夏阳?”女生突然将目光放在夏阳身上。   她们初中都是一个班的,当然知道夏阳和容珥朵关系不错,夏阳停了手,然后低声说:“应该是,他们都是一组的。”   “天哪?那他们?他们。”当着夏阳的面,女生虽然八卦可有些话也没敢说,夏阳皱皱眉,“应该受伤了吧,不要乱说,我去看看。”   说完,她站起来抬脚离去。   “……”   京靳将容珥朵背到山下,放下两个筐打算带她去医务室,“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容珥朵想要跳下来,京靳没放手,“别乱动。”   “都被看到了。”容珥朵小声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京靳背着她继续往医务室的方向走:“现在怕别人看到了?”   当初没羞没躁的一直跟着他的时候,怎么不在意这些。   “其实我是怕你累到。”容珥朵趴在他的背上小声嘀咕,她才不介意别人看,如果可以,她都想大声的告诉那些喜欢京靳的女生,不要觊觎她的小哥哥,这个少年是她的。   但是没办法。   如今她也就能借着这个受伤的理由,和他接近。   医务室在竹屋的后院,是一个帐篷,京靳将容珥朵放在床上,一个中年医生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摔了一跤,脚裸划破了。”京靳蹲在身子去挽容珥朵的裤脚,“嗯,抬起来我看看。”医生带上眼睛蹲在身子。   “哎呦,伤口还挺深,不过还没感染。”医生转身去拿药水,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是几组的啊?”   “六组。”容珥朵说,自己拽了拽裤脚。   京靳抬着她的脚腕,医生开始往她的伤口洒药水,“有点疼,但是这个药消炎效果挺好的。”   棕黄色的药水撒上去,医生便拿着棉球开始擦拭她伤口上的一些泥物还有草痕。   伤口大约有五厘米那么长,两三个道子,最深的地方白肉已经翻卷出来了,这么一弄真的挺疼的,尤其是医生还拿着镊子开始挑她伤口里的刺,容珥朵疼的脸色一白。   紧咬着下唇,大夏天的冷汗已经流出来了。   京靳也挺紧张的,一手握着她的脚怕她乱动,另一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伤口在药水的作用下逐渐发白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骤然一软,侧过身拉住了她握拳的小手。   “虽然没感染,也没伤到骨头,但是你今天不能再进山或者跑步了,我给你开个假条?”   医生没注意两个人的小动作,低头说。   “好,不过这伤口要多久能好?”京靳凝眉问了一句。   “怎么的,也得明天下午吧,记得及时换药,一天内不能沾水,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透透气,别捂到了。”   医生包扎完伤口,站起来开假条。   “那好,谢谢您。”   从医务室出来,京靳将假条收了起来,摸摸容珥朵的脑袋说:“先回去休息?”   容珥朵摇头,“寝室就我一个人,不想回去,你去忙吧,我就在那坐一会。”   容珥朵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说,那里有树木挡着还挺凉快的。   京靳也没勉强她,点头说:“好吧,我先去给你请假。”   “嗯。”容珥朵笑着摆摆手,朝不远处一瘸一拐的走去。   京靳站在原地看了会,见她坐下了才抬脚离开。   大概是怕她的伤口感染,容珥朵划破的裤脚被医生减掉了一块,此时坐在荫凉下,微风一扫还挺凉快的,容珥朵看看自己的小腿,又闻闻自己的袖子,鼻尖充斥的都是属于小哥哥的清新气息。   一种独特的皂角香。   “珥朵。”身后柔柔的一声,容珥朵回头,只见夏阳背着筐朝她走过来,“你的脚受伤了?”   夏阳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腕上,惊呼一声然后将筐放在地上。   “怎么弄的啊?严重吗?”   “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了,医生说明天伤口愈合就好了。”容珥朵摸摸鼻子,看着她说。   “怎么这么不小心。”夏阳松了一口气,看看她的伤口然后坐在她旁边。   “我刚刚看到了。”   “嗯?“   容珥朵愣了一下,扭头看她,“看到京靳学长背着你下来的。”   夏阳目光试探的说。   “嗯,做任务时我们在一起,见我受伤了,他背我回来的。”容珥朵实话实说,当然这只是表面的。   虽然她和夏阳的关系不错,但心里的那点秘密她暂时还不打算爆光。   无论对谁。   夏阳嗯了一声,低下头也没再问。   过了一会,树林里传来几声喧哗,容珥朵笑着问夏阳:   “你们组的蘑菇采完了?”   “没有,我在这陪你吧,反正快到时间了。”夏阳笑着说,抬手看看时间。   “嗯,好感动。”   容珥朵单手托着下巴看向夏阳,看的出心情很好,好像对脚上的伤一点也不在意。   夏阳如果不是看到纱布上透过来的血迹,恐怕真的会以为她是装的,伤成这样还能一脸笑意的,不是痛感失灵就是心情上的愉悦盖过了身体上的伤痛吧。   夏阳一向话不多,和玛丽不太一样,容珥朵也没察觉到异样,两个人在空地上坐了一会,各个组的成员陆陆续续的背着蘑菇从山上下来了。   众人有说有笑的,看的出来第一天的热情都挺高涨的。   看到容珥朵和夏阳,熟悉的同学都走过来问了一下情况,简单的交谈后,容珥朵心里有些烦躁,站起来和夏阳慢悠悠的朝各自的队伍里走去。   “还疼吗?”   京靳和几个队员在搬蘑菇,回头看了一眼她低声说,“好多了。”   容珥朵笑。   “嗯,教官说你可以回去休息,如果你无聊,在这里看着也行。”   容珥朵点头。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点评结果。   虽然六组因为容珥朵出了点插曲,但是有京靳在,而且他又返回去一趟,和其他成员的一起努力下,和一组,七组打成了平手。   “三个第一,怎么奖励啊?”有人问教官说。   站在众人前面的教官笑笑,喝了一口水说:“今天你们的晚餐,就是这些蘑菇,所以,输了的五个小组,你们要负责处理它们,烹饪它们。”   “啊?~天哪!“   众人哀呼。   “那赢得呢?”一组的人兴奋的问。   “一组,六组,七组的人听着,一个小时候准时开饭,现在自由解散,该洗澡的洗澡,该休息的休息。”教官笑着大吼一声。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样啊!”输的人哭天喊地。   “哈哈哈哈,爽啊!”   “要是不服,下次你们也赢!”   “这任务有意思嘿,输的做饭,赢得负责吃呗。”   一解散,空地上的人顿时热闹起来。   容珥朵也觉得挺有趣的,忍不住跟着组里的成员笑笑。   “珥朵,要回寝室吗?”夏阳从后面走上来问她,“好啊,回去吧。”   容珥朵说,目光往前方看看,京靳在和几个男生说话好像挺忙的,便没有打招呼,和几个女生一起离开。   “珥朵,你就擦擦得了,别沾水。”夏阳叮嘱她说。   “嗯,只能这样了,你们去洗澡吧,我去水房简单擦擦就行。”   容珥朵对夏阳和其他人说。   “嗯,那好。”   水房和澡堂是两个方向,容珥朵接了点热水,简单的擦拭一番,回寝室换完衣服这些人还没有回来,她便在床上躺了一会。   脚腕处还是很疼,火辣辣的。   不过,心情蛮挺好的。   容珥朵无聊的在墙上画圈圈,过了几分钟,一组和六组,七组的几个女生回来了,“珥朵,你的伤严重吗?”   其中一个女生擦着头发走过来。   “不算严重。”容珥朵笑笑。   “咳咳,我们都看到了呢,是京靳学长背你回来的。”后面的女生先后开口。   夏阳走在最后面,笑着看看她无辜的眨眨眼。   “组长照顾组员不是应该的嘛。”   “哎呦,真的是普通的关系吗?珥朵?”几个女生一脸暧昧。   “你们想多了。”容珥朵面不改色的说,这些人都是她以前的初中同学,不然也不会这么说话。   “别闹了,京靳学长虽然挺低调,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有人见容珥朵的反应在正常不过,脚上的纱布还在,便止住了这一话题。   京靳虽然是校草,可容珥朵在她们眼里也不差,有男神哥哥不说,自身的颜值也不差啊,怎么看都比校花顺眼,就是年龄小了点。   “他们没什么的,我作证。”夏阳走过来打断了几个人的话。   “就是开开玩笑啦,珥朵原先是我们初中部的学霸,而京靳刚转校来半年,就是高中部的新生学霸,他们要是真在一起,那别人还有没有活路了。”   几个女生都刚洗完澡,各自换衣服,摸脸,敷面膜,就这还堵不住她们的嘴。   “你们懂什么啊,京靳也没表面那么风光。”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高个子女生忍不住嘲讽了一声。   “嗯?什么意思?”几个都好奇的看过去,就连容珥朵,都被这女生的话语吸引了。   那个女生有点脸生,起码容珥朵没什么印象。   “京靳是Z国J城的京家人,这个你们不知道吧?”女生洋洋得意的说。   其他人一脸好奇。   容珥朵也是挑挑眉,闻声看了过去。   女生往脸上喷水,拍了拍脸接着说:“我表姐和京靳是一个年级的,喜欢他喜欢了半年了,别说他这个人,他的八辈祖宗,她都调查出来了,所以,这些事还是她和我说的。”   “什么事啊?吊人胃口。”一提到八卦,还是关于校草的八卦,几个女生也睁圆了眼睛。   容珥朵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些人当着她的面背后讨论京靳,听语气好像还不是什么好事。   想制止,但是心里又有那么一点好奇,对于京家,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事?听说他是被家人撵出来的,扔到我们这所学校了。”女生吧啦清脆的说,“什么,难不成他是私生子?”   “那才不是,听说的亲生嫡子呢,只不过他的妈妈是后娶的,年纪比他爸爸小很多,早些年很得宠的一个夫人呢,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失宠了,连带着他这个儿子也不怎么受重视了,具体的不清楚,反正我表姐说,京家现在的掌权人是京靳的二叔。“   女生说完,几个人反应了一会,“哎呦,这要是放到古代,就是什么兄弟夺权,始乱终弃啊。”   “那可不,要不说,这豪门大家族乱着呢,尤其是京家这种本身门风就不是多正的。”   “你表姐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有人又问。   女生涂着防晒霜,低头说,“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表姐有亲属在J城,派人打听的,这不是追人家吗,怎么也得知己知彼不是?”   “不过其中具体的事就差查不到了。”   “那当然了,就像北城容家,A城阎家,还有早些年的北家,这些家族都挺神秘的,很少有信息曝光。”   “哎呦,醒醒吧,就算人家出现在你面前你恐怕都不认识。”   容珥朵听她们说了一会,便失了兴致,一个人慢悠悠的从寝室晃悠了出去。   这些天因为容珥朵军训,所以公寓就容義一个人,吃饭,画画,睡觉,少了那个丫头的挤兑,也没有陆晓航那个白痴的粘人精,一时他竟有些不适应。   除了脸盲,他还有受虐倾向?   容義停了画笔,凝眉看了看纸张,最后总座位上站起来。   “少爷,要开饭吗?佣人见他出来,躬身问了一句。   “嗯,好。”容義点头,抬脚下楼。   “少爷,门外有人找。”   管家匆匆走进来。   “谁?”   容義抬眼问。   管家轻咳了声,笑着说:“是个女孩。”   “……”   女孩?   容義没想出来会是谁,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自从高中开始,已经没有哪个女生有胆子敢追他追到家里来了。   过了一会,管家果然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进来,背着光容義有点看不清她的脸,不过目测大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着黑色的半身裙,脚下是一双水晶高跟鞋,腿挺白的也挺长。   “容義,好久不见。”女生甜甜的话语对着他一笑,转过身容義才算看清楚她的五官,皮肤很白,五官比例还不错。   “你是?”容義丝毫不客气的问了一句。   对方有点愣,然后捂着唇咯咯的笑了,“这么多年,你这习惯还是一点都没改。”   直接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轻嘟了下唇,女孩叹气说:“我是吴美琪,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   吴美琪?   如果她提前几天出现,容義还真的不记得她,但是这名字刚刚被某个人叨咕过。   幸好他的记性还不错。   “坐吧,找我有事吗?”   容義吩咐佣人上茶,看着她问。   吴美琪也没客气,笑着坐下,然后从包里翻出一个电话放在桌子上,“真不好意思,这次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因为上次我和陆晓航吃饭,然后电话拿错了,结果,这几天我还联系不上他了。”   容義看着桌子上的电话,目光扫了两眼,的确是陆晓航的电话。   “那你当初是怎么联系上他的?”容義问。   吴美琪咬唇,“我之前是通过博客啊,可是这几天我给他留言,他都没回复我。”   “过两天我还有演出,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失去资格。”吴美琪说着叹口气,抬眸盯着容義看。   如果容義没有脸盲的话,估计会被对方看的心里一软,可他分辨不出来,就连对方精心打扮过都看不出来。   “我给你地址,你自己去找他吧。”   容義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   陆晓航除了他这里,还有一个住址。   吴美琪张唇,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着急说:“可是他说他就住在这里啊!”   “……”   容義没说话。   “而且我对路不熟,还是直接打车来的,而且一会还要赶飞机,容義,要不你陪我去吧。”   吴美琪着急又有些商量的语气说。   ☆、第十九章 被举报了   容義看了看她,大概是见她眼里的着急并不是作伪,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走到电话旁拨了一个电话。   吴美琪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容義,见他好像是在给陆晓航的房东打电话,便暗自松了口气。   她刚刚是真的很紧张,也害怕容義开口拒绝她,毕竟有十多年不见,对方的变化已经是她不可预料的,相比于小时候的精致和冷傲,这个人已经成长的更加出色已经深不可测。   吴美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不知道她这么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容義在简短的通话过后,便朝她走了过来:“房东说,陆晓航前两天回国了。”   “什么?”吴美琪惊讶的站了起来。   “回国了?可是他没告诉你吗?”吴美琪是真没想到这个结果,一时嘴快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说完她才觉得有些失礼,好像在挑拨二人的关系一样。   容義倒是没什么不悦,坐回沙发上道,“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   “……”   吴美琪是真有点意外了,虽然从小学开始他们就不在一个学校,可她一直是关注着他的,容義不喜欢社交,对外也没有联系方式,可是陆晓航有啊,这么多年,她基本上都是在陆晓航的博客上或者朋友圈发现容義的点点滴滴的。   虽然都是背影照,但是对于喜欢他的人来说,也足够了,原本她是另有打算的,但是今天这个情形,吴美琪明显不能再多呆了。   “那好吧,麻烦你了容義,真不好意思。”吴美琪拎着手包,笑容得体的说。   “没事。”容義神色平淡。   “那我就不打扰了。”吴美琪将桌子上的电话收起来,动作干巴巴的有点尴尬:“那个,容義,方便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那个,如果我联系不上陆晓航,或者……”   “他的电话里有。”容義挑了下眉,陆晓航这个蠢货的电话没有设密码也没有设指纹,因为他怕自己记不住。   而且两个人的电话互换这么多天,想必早就看到了。   “啊,那好吧,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吴美琪笑着说,然后背上包往外走。   “那我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见。”   容義轻点了下头,吩咐管家送客。   在吴美琪离开了有一会,容義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沙发上坐起身,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   “林叔。”   “哎,小少爷,是我。”对面传来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容義垂下眼角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林叔,你帮我查一个人行踪。”   ……   十分钟之后。   电话回过来了,容義接起,听了一会,然后疑惑的说:“他没回国?”   “……”   容珥朵的伤愈合的很快,第二天晚上去医务室换药的时候,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一次是夏阳陪着她来的,看着容珥朵白皙的脚腕上的那两道深色痕迹,她感同身受般的皱皱眉:“这会不会留疤啊?”   医生正扯着纱布,看看眼前的两个姑娘,笑着说:“只要这痂自然脱落,就不会留疤,你们现在正是新陈代谢旺盛的时候,有个一年半载的这痕迹也就消了。”   夏阳松了口气,容珥朵笑笑,活动了下自己的脚裸,果然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晚上可以参加训练了吗?”容珥朵问了一句。   “幅度不大可以,注意痂落之前别碰到伤口,不然不想留疤也难了。”医生推推眼镜说。   容珥朵点头,“我会注意的。”   二人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正是晚饭后的休息时间,据说今天夜间会组织一场活动,也不知道是怎么。   “珥朵,回去休息会吗?”夏阳问,白天她训练了一天所以有点累。   “你回去休息吧,我都闲一天了,趁这会凉快我活动活动。”   容珥朵的确有点闲不住,而且这山里的空气的确很好,尤其是这会,微风习习,很凉爽。   “好吧,那你小心点。”   夏阳伸了个懒腰,摆摆手,自己寝室的方向走过去。   容珥朵在操场上慢悠悠的走了两圈,然后抓着单杠玩了一会,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其实挺简单的,大概是从小就跟在容義和陆晓航的身边的长大,有些地方,她也挺像男孩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姓容,却没有人猜到她真实身份的原因。   除了对她哥耍公主脾气,容珥朵在外人面前是很低调的。   耳边似乎有一阵乐声传来。   容珥朵停了手,从单杠上跳下来,听了两声然后朝山脚的某处走过去。   这是一首曲风悠扬的水调歌头,伴随着晚风,音色很清脆,容珥朵沿着半山腰走了一会,便停在了一棵树下,望着前面那抹身影淡淡的一笑。   也是这么近的距离,她才看清,握着京靳双手里的是一片翠绿的树叶。   她的小哥哥就是有才啊。   一曲终了,京靳抬眼看看她,手指一扬,那片树叶在空中翻卷几圈,然后落在地上。   “还没听够呢。”容珥朵笑着走过去。   “怕把狼招来。”京靳笑,身子懒懒的靠在树上,望着她的脚腕说:“你的脚怎么样了。”   容珥朵活动了一下,“没事了,已经结痂了。”   京靳点点头。   “你刚刚是看见我了吗?”容珥朵站在他身边,目光往她刚刚所在的位置瞧过去,目测,这个位置好像能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清楚。   脸顿时红了红。   “单杠耍的很漂亮。”京靳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你果然在偷看我,”容珥朵扭头瞪他,京靳看着她鼓鼓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偷看。”   要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这些天的相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和谐了不少,容珥朵最后也没绷住,噗嗤一笑。   不知道是谁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看着他是自带滤镜的,无论他做什么动作,有什么表情都是发光了一样的好看。   容珥朵一直觉得她不是太在意外表的人,因为就算在乎,也很少有人能超越她的爸爸和哥哥,从小就见过那么多帅叔叔不说,就连围在他们兄妹身边长大的陆晓航,都是一个顶帅的小鲜肉,可此时,她真心觉得她被京靳吸引了,这个逐渐成熟的少年,无论声音还是五官,还是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艺术气息,就像一股清冽又游离在世外的泉,包围着他,吸引着她。   远远的一幕,真的很美好。   夏阳躲在树后,脸上的表情从不可思议逐渐到变得复杂。   容珥朵果然没有和她说实话。   她本来是打算回寝室的,但是走到门口她又返回来了,见容珥朵在玩单杠便安静的看了一会,没想到,她这么一路好奇……   虽然这二人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他们之前的气氛和彼此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组员和组长的关系。   早恋?   这两个字逐渐浮现夏阳的心头,她又忍不住朝远处看了一眼,两个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看着很开心的样子,尤其是京靳,从不和女生接触的人,居然时不时主动的扒拉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心思闪了闪,夏阳默默的退出了山脚下。   大概是心里种下了疑惑的种子,接下来的军训过程中,只要夏阳和容珥朵在一个队里,她就是下意识的去观察容珥朵。   比如她要摔倒了,京靳总会在关键的时候拽她一下,比如跑步的时候,容珥朵经常是跟在京靳的身后,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夜里上山,京靳的视线也会不离她左右,虽然小组长照顾组员是理所当然的,可六组里还有一个女生,京靳对她就会淡淡的。   更让她觉得不公平的时,别人都不可以带电话打电话,也没有额外的食物吃,可是有一天她居然发现容珥朵躲在被子里玩游戏吃零食。   虽然军训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累,可起码是灰头土脸的,但这些狼狈她居然没有在容珥朵的身上看见一分一毫。   其实这些差别是很微妙的,如果不是用心观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可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又会自动扩大无数倍。   这种观察,一直持续到军训结束,在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城时,总教官突然带着几位学校的班主任走进了女生宿舍。   “都停一停。”前面的教官喊道。   “……”   众人瞬间安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教官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是这样的,今天有人举报说女寝有人违反纪律,将电子产品带了进来,虽然军训快结束了,可是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如果举报者说的是真的,那么违反者这次的军训成绩将是零。”   众女生惊讶的抬头,有人说:“教官,我们来之前不是搜过了吗,怎么可能还有啊。”   “就是啊,谁有那个胆子啊。”   女生们不满的嘀咕。   “既然有人举报,那应该就不是空缺来风,来吧,行李放好,让几个女老师搜一搜,早点处理完,大家好早一点返程。”其中一位女教师站出来说。   “如果举报的人说谎呢?”   有人大声说。   教官咳了一声,“那我们会找出这个举报者,加以处罚。”   看样子是匿名举报。   也算这个举报者有点脑子。   容珥朵一直没说话,她的行李就是一个背包,已经收拾好了,而且,她讨厌有人动她的东西,这个举报者不管是不是冲着她来的,都成功的给她添堵了一回。   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包,容珥朵又抬头,在寝室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难道她那天玩手机被人看到了?   会是谁呢?   除了夏阳,还有几个她初中的同学,虽然关系说不上多好,可她也没得罪过谁啊。   “把你们的行李都放大这个空床上,然后人都站在右面。”   负责检查的老师说。   这种感觉容珥朵是相当讨厌的,不光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碰触,而且她们还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你。   好像就等着从她们的包里翻出什么东西来,然后接受处罚,再然后,成为全体师生的典范。   “珥朵,没关系吧?”夏阳站在容珥朵的身后轻声问,她也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怪脾气的人,这么问也很正常。   “嗯。”容珥朵没什么心情说话,随口应了一声。   老师们给女生搜身过后,便让她们去外面等着,几个老师开始检查床铺和她们的行李。   大概是闻风听到了消息,女生寝室的门外站了不少男生围观,见有人出来,都大声的问。   “什么情况啊?”   “有人举报说女寝有人偷用电子设备。”几个女生烦躁的说。   “艾玛,谁这么缺德啊。”   “阴险啊,话说,你们谁用的啊?”男生感慨,一脸八卦的问。   “不知道,反正我们是没有,来之前都检查过了,还会变出来不成。”   “没准是从学长那借的。”男生们哈哈大笑,“我们男寝就会借着用呢,还打电话了呢,不过幸好没人举报。”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容珥朵觉得吵的晃,便站到了墙角处,身边突然挤过来一抹皂角香,对方低头问她:“被人举报了?”   容珥朵没抬头,鼓了下脸说:“举报的人没明说,但是应该是指我。”   别人玩没玩不知道,可是她的确拿着京靳的电话玩了两个晚上,还是因为看他玩游戏玩的不好,想帮他打通关的。   想了想,她挤兑他一眼:“都怪你。”   京靳笑着嗯了一声。   “都前两天的事了,这人举报晚了。”容珥朵嘀咕一声。   现在搜也搜不到任何东西。   “你是想说这个人不了解你?”   京靳问。   容珥朵嗯了一声,“应该吧。”   “那你郁闷什么?不喜欢别人翻你的东西?”京靳笑,心里多少也了解她一点。   总归是小公主,哪能没点个性。   “不知道,就是很烦。”容珥朵鼓鼓脸,看了他一眼,随后也不想让京靳的心情跟着她受影响,叹口气说“算了,也没多大点事。”   就是有人嫉妒她而已。   “嗯。”京靳轻揉了下她的头。   寝室内的检查很快就结束了,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几个女生不干了,围着教官讨说话,说要将那个背后举报的人揪出来。   容珥朵没跟着起哄,回到寝室将翻的一片乱的东西收好,夏阳也在安静的收拾东西,看着她小声的嘀咕一声:“这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临走了,还折腾我们一出。”   “珥朵,你的东西。”   容珥朵看看她,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不少,有点俏皮的说,“回去交给我哥就行了。”   以前她这毛病严重的时候,别人碰一下,她就要扔的,后来容義循序渐进的教训她几次,现在也长大了,虽然不喜欢但是也能克制。   夏阳点点头,笑了,没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匿名举报者还是没揪出来,而他们也成功的返程了。   路上京靳和他们不是一个车,而且听说,回到学校,他们这些小组长要跟着老师去做汇报,并不是一个路的。   容珥朵回到公寓是下午,背着一个大包,穿着一身迷彩的军训服站在客厅时容義正在看电视,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然后还揉了揉眼睛。   “不是你”   “你闭嘴!我暂时不想和你沟通。”容珥朵一见他这个表情顿时什么喜悦都没有了,扔下背包往门口一扔。   “为什么同样的衣服,人家果果穿和你穿。”   果果,是他们二伯家的表妹,誓要继承他爹的衣钵的小丫头。   “你讨厌不讨厌啊,”容珥朵鼓脸,再次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妹妹今天被人举报了,心情不好着呢。”   就知道欺负她。   “先洗洗去。”容義嫌弃的瞅瞅她,似乎一点也没听到她的控诉。   “……”   ☆、第二十章 晓航哥哥你去哪了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给妈妈打电话!”   容珥朵禁了下鼻子,想抬脚上楼,她就是闲的,就算和容義说了,她这哥哥也不会安慰她的。   而且,没准还会套出一些她不想说的话。   “别去打扰妈妈。”   容義从果盘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慢悠悠的说。   “凭什么呀。”容珥朵瞪他一眼,“管天管地你还管我和妈妈打电话啊,容翎都没说什么呢。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兄妹俩背地里经常直呼容翎的大名。   当然,当面是不敢的。   容義轻咳了两声,调整了语气说,“妈妈感冒还没好,听声音好像还严重了,想说什么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容珥朵回头,惊讶的睁眼,“过这么久还没好?怎么回事啊!”而且也不应该啊。   有她爸爸这个随身保姆在,还有治不好的感冒?   容義轻点了下头,语气有点无奈的说:“听说是被某人拉着去冬泳,结果…”   “…”   “他是太闲了吧。”容珥朵气的鼓鼓脸,“我去打电话。”   本来想等着妈妈过来,有些话想试探的说说呢,可看着情况,容翎肯定不会放人了。   容義看看容珥朵的背影,然后沉默的咔嚓咬了两口苹果。   他也觉得那个人太闲了。   …   除了归期一拖再拖的南笙,消失在兄妹二人视野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陆小航。   容珥朵已经正式开学一个月了,至今一面都没见到,问她哥,对方也爱答不理的,没说是什么原因。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不然她哥不会那么淡定。   别看她哥表面经常嫌弃陆小航又蠢又笨的,可不得不承认,小航哥哥是她哥唯一的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或许也可以称为兄弟,这份感情比她也不差的。   高中生活相比于初中生活还是有些变化的,多了晚自习,学习的节奏比以前快了些不说,就连身边的同学都在不知不觉的发生着变化,女生更注意自己的形象更爱美了,而男生,则像雨后春笋般个头都窜升了一大截。   放着午后广播的校园里,到处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曲子定下来了吗?”   琴室里,容珥朵托着下巴问。   京靳坐在钢琴旁,手里拿着一沓曲谱在认真的看着,听到容珥朵问,他抬了抬头说,:“之前定的是《诺玛》和《弄臣》,可是昨天李教授又让我改编。”   “原创?”容珥朵惊讶的问。   京靳点点头,“据说原创有加分。”   原来是这样,容珥朵了然的点点头,略带心疼的说:“难怪你最近总盯着曲谱看,是没灵感吗?”   而且就算不是原创,诺玛和弄臣也是十分高难的曲子。   这些天,她都是中午有时间和京靳一起去后面的居民区吃吃饭,或者两个人在琴室里聊聊天,虽然都是一切没营养的话题,但是只要看见这个人,她就觉得心情很好。   “走吧,快上课了。”京靳放下琴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容珥朵没动,依旧托着下巴趴在椅子上。   “怎么了?”京靳走到她身边,伸手弹了下她的头发,“还有一个月就期中考了,如果你的学霸位置不保,我可准备好要挨揍了。”   京靳笑着说。   “怎么可能。”容珥朵摸摸自己的头发站了起来。   “我哥最近都不问我的事,而且态度也有点变化,其实我也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可要是知道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平静吧。”   容珥朵低头嘀咕。   “为什么担心你哥,而不是,你爸爸?”京靳低头收拾书包,语气很淡的看着她。   据他所知,容義现在并没有接手容翎旗下的事物,所以容家现在掌控者还是容翎。   容珥朵抬头,然后笑了笑:“我爸爸才没时间管我们,在他的眼里,妈妈的事是第一重要,其次是公司,只要我们不把天捅破,或者不把把柄送到他手里,他才懒得收拾我们。”   不过,若是真把他惹怒了,收拾他们一顿,也真的挺要命的。   想了想,容珥朵还是没说,不想把她自己的担忧凭加在京靳的身上,她不知道那天那个女生的话是不是真的,也没有问过,不过在看了京靳的住处后,她便隐隐有一个感觉,小哥哥的生活或者并没有表面的这样云淡风轻。   问了那一句之后,京靳便没有再说话。   彼此的父母家世是他们之间比较忌讳的问题了,帮她将书包收拾好,京靳看了她一眼说:“今晚我要去李教授家,正好顺路,晚自习等你?”   “可以啊,不过我们晚自习好像比你们要晚十分钟。”   “没事,到时候电话联系。”   京靳说。   “嗯。”   容珥朵笑着点头,容義这两天也开始上课了,而且作息时间基本都是和高中部错开的,外加两个校区离得远,所以她这个敷衍哥哥,算是彻底的不接送她了。   和京靳离开琴室是一先一后的,容珥朵快走到教室了,才突然停脚,摸了摸口袋,空空的,她立马转身将书包解下来,翻了翻……   糟糕,电话不见了。   落在琴室了?   还是掉在半路了……   容珥朵咬唇,背着书包连忙往琴室的方向往回跑,目光还忍不住在地上寻找?   她刚刚在琴室好像还玩了一会来着,怎么这会就不见了。   在快要走回到寝室的时候,京靳正好从对面走过来,疑惑的看看她,“怎么了?”   “小哥哥,我电话不见了。”容珥朵有点丧气的鼓鼓脸,“什么时候不见的?”京靳微微皱起眉。   “我也记不清了,刚刚在琴室的时候,我好像还玩了一会,或者是在吃饭的时候……”容珥朵其实心里也有点叫不准。   京靳听完,没说什么转身就朝琴室的方向走,容珥朵连忙跟过去。   琴室的门刚刚上锁,京靳打开门走进去看了一圈,然后在容珥朵刚刚坐过的椅子下面捡起一个电话递给她,“是这个?”   “嗯嗯嗯,吓死我了,原来掉这里了。”容珥朵兴奋的直点头。   “粗心。”京靳看看她,然后预要拉着她离开:“走吧,都快上课了。”   “嗯。”   容珥朵低头将电话放到口袋里,然后抬脚跟着他离开。   这么一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容珥朵忘到了脑后,下了晚自习的时候,容珥朵刚想给京靳发消息,耳边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口哨声,一个修长的人影斜靠在墙边,嘴角含笑的盯着她。   “嘿,小公主。”   “晓航哥哥?”容珥朵惊讶,立马收起了电话朝对方走过去,“你最近去哪啦?!”   陆晓航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帽子随意的扣在后脑勺上,脚边放着滑板,笑容依旧,帅气依旧,但是容珥朵还是能看出些微的变化,清瘦了些,疲惫了些,但是精神很好。   “你晓航哥哥变帅了吗?”陆晓航看着她笑,同时也拎着手边的滑板朝她走过去。   “小公主想我了没?”近距离下,陆晓航回复了他惯有的龇牙咧嘴的笑。   “当然想啊。”容珥朵一脸认真的说。   一个多月,这似乎是陆晓航失踪最久的一次了。   陆晓航摸摸下巴,然后从口袋里递给她一个小盒子,眨眨眼说:“看见小公主这么可爱的面子上,今天你晓航哥哥送你回家。”   “……”容珥朵噗嗤一笑,将东西接过来,“送你的礼物,回家再看。”陆晓航抢先说。   “好吧。”容珥朵将东西放到书包里,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左顾右看的瞅瞅。   并没有看见京靳。   陆晓航拎着滑板和她并肩走,余光也随着容珥朵的目光四处看看,然后有点忍不住笑。   ------题外话------   十点半之前还有个二更。   ☆、第二十一章 又笨又让人感动   “晓航哥哥,你这么一个多月去哪了?”   容珥朵还是忍不住好奇。   陆晓航摸摸下巴,低头看看她,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容珥朵瞪眼,然后不可思议的说:“你就为了这个,失踪一个多月?”   “还打工?”   陆晓航挑挑眉,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像是玩笑的话:“体验体验生活,顺便思考思考人生。”   “……”   这个话题容珥朵突然接不上来,最后看看他,无奈的竖了竖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晓航嘿嘿一笑,然后整理下帽子低头说:“小公主这件事你可要先保密哦。”   “当然。”容珥朵会意的一笑,余光继续朝周围的人群看去,依旧没有发现京靳的身影。   皱了皱眉,容珥朵低头,趁着陆晓航不注意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小哥哥,有人来接我,你不用等我啦。”   “在和谁聊天?”   陆晓航突然在她头顶问了一句。   “同学,本来说好一起走的。”容珥朵淡定的收了电话,继续和他讨论刚刚的那个话题。   这会放学的人还是挺多的,见两个人走远了,京靳才渐渐的从后面的甬道里走出来,低头看看电话,最后抬脚离开。   陆晓航的失踪其实挺搞笑的,也挺让容珥朵感动的,她哥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才能遇到这么一个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的中二少年做朋友。   那天和容義吵了一架之后,陆晓航就觉得有点无地自容,虽然容義没撵他走,可是他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便拿着吴美琪的电话离开了公寓。   结果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想联系吴美琪将电话换回来,或者问问吴美琪,他的电话有没有容義的电话或者短信进来。   但是号没拨出去,他又纠结了。   因为白天和吴美琪见面的时候,对方问了他一句话,说他从小就这么喜欢讨好容義,喜欢黏在对方的身边,不会是喜欢他吧?   他是不是喜欢容義,这个话题吴美琪并不是第一个问的,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什么的,也曾有不少腐女试探过他,但都被他无视了,而且一笑置之压根没往心里去,因为这个问题让他觉得挺无聊的。   也没从往深层上想过。   但是吴美琪那天的话,那个态度却戳到他了。   她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明明长的很帅,却没有女孩敢追你吗?   她还说,女孩都是敏感的动物,就是因为她们看的清楚,在你这里,做你的女朋友远远没有你的兄弟重要。   尤其是吴美琪看着他的那个试探的目光,让陆晓航不得不认真的去思考这一问题,虽然,他心里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喜欢容義吗?   当然是喜欢的,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喜欢了,他是单亲,因为妈妈又经常出差,所以他从记事起就特别渴望有小朋友陪他玩,那个时候他有点分不清男女,反正在记忆里,小时候的容義就像一个布娃娃似的特别的漂亮,而且还不爱搭理人,拽拽的。   但是他就是喜欢和他玩,即使他总嫌弃他,还欺负他。   他不是不懂,是不介意。   其实这种感觉别人可能不大了解,也挺不好理解的,怎么说呢,应该是气场吧。   不知道别人眼里的容義什么样,可是他眼里的容義是从小就带着光的,一种让人踏实,有主心骨的光芒,仿佛只要有他在,只要站在他身边,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近他的身,任何难题也都会迎刃而解,那是除了妈妈,第二个给他安全感的人。   可现在他们长大了,他也渐渐发现,容義身上的东西不是魔力,而是一种天生的领导力,凝聚力,或者也可以说那是他得天独厚的一种特殊气质。   他不喜欢男人,这是他无比确定的,但是他喜欢容義,与成长不可分割的一种喜欢,他可以为了他改变一切,也可以为了他不要姓名,甚至,如果他需要,他做什么都行。   但是他不确定容義对他是一种什么感情,可无论什么感情他都接受,做一辈子的兄弟,仰仗在他的光芒下一辈子,他也愿意。   这就是他思考人生一个多月,思考出来的结果。   总之,在容義遇到自己爱的人之前,他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二人推开门,容義似乎也刚刚回家,正站在窗户前打电话,余光看到容珥朵身后的陆晓航时愣了一下,瞅了瞅他,然后无声的扭过头接着讲电话。   “哎呦,好香啊。”陆晓航放下滑板,又恢复了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我好像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容珥朵也俏皮的配合说。   “稀客啊。”   容義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抱着胳膊看那俩说说笑笑的人。   “稀客?哪呢?客人在哪?”陆晓航不等别人说话,立马摸着后脑勺东张西望,一副特认真的表情。   容珥朵呵呵笑了两声,“那个,我上楼洗手。”   “嗯,我也洗手去,好饿。”陆晓航没发现目标,嘀咕一声,大喇喇的上楼。   “……”   容義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没打算再说话。   智商都不在一个线上,无法沟通。   容珥朵回房间看了看自己的电话,又无聊的放下了,京靳在她的信息后面只发了一个好字,便再没有别的。   言简意赅。   不过应该在忙吧,毕竟过了期中考,他的比赛就要开始了,算计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这么一想容珥朵便没再发信息打扰他。   下楼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陆晓航,拉住容珥朵的袖口说:“小公主,一会你帮晓航哥哥个忙。”   “嗯?”容珥朵抬头。   “你帮我看看你哥画室的那套颜料牌子,我好像记错了两个字母。”陆晓航焦虑的挠挠脑袋。   容珥朵反应了两秒,然后压低声音说:“晓航哥哥,你说的生日礼物就是给我哥买颜料?”   刚刚回来的路上陆晓航已经和容珥朵说了,他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是去打工赚钱了,因为她哥哥的生日快到了,他要自己赚钱送他一份礼物。   “对啊,我记得他这套好像快用完了。”   陆晓航呲牙,然后很认真的说。   ☆、第二十二章 容義,你有病吧   容義的专用画室其实是不许外人进的,包括容珥朵和陆小航,所以这件事还是挺有挑战性的,容珥朵肯定要帮这个忙的,两个人在走廊里嘀咕了几句,商量好具体方案以及实施时间后,才故作淡定的朝楼下走去。   容義的生日还有半个多月,容珥朵在陆晓航的带领下,也开始忍不住琢磨,要不要送她哥点什么东西。   虽然,她以前都没送过,只有干巴巴的一句生日快乐,以前,她还会霸占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可现在不同了,她长大了嘛,而且,以后,或许她会求到她这个哥哥,所以,提前讨好他是有必要的吧……   容珥朵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打量她哥,心思一时难以寽平。   陆晓航回来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总之,安静了一个多月的公寓,热闹了不少。   不过,就在容珥朵和陆晓航都等待在容義的生日给他一场惊喜时,意外悄然而至。   这一天,容珥朵和京靳刚刚吃完午饭,围着学校后面的操场转悠。   容珥朵看着最近不太爱说话的京靳,忍不住问:“最近很累吗?”   “没。”京靳喝了口手里拿着的水,仰头靠在单杠上。   “那我最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都爱理不理的。”容珥朵嘟囔一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他。   “今天不用练琴吗?”   “等晚上的吧。”京靳垂头说。   “…”   容珥朵瞅瞅他,也垂眸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哥哥最近似乎不太爱搭理她。   也不知道是他心情不好,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什么事情。   “回去吧,快上课了。”   过了一会,京靳抬手看看腕表说。   “…”   容珥朵鼓鼓脸,然后看着他说:“如果你最近忙就中午就不要陪我了。”   她不想勉强他做任何事。   “你说什么?”   京靳突然放下水瓶,回头看她。   容珥朵咬唇,然后看着他说:“我说你如果忙的话,如果很累的话,就不用挤出时间陪我了,我可以理解。”   “是吗?”   京靳看着她,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他没有动,没有再说话。   这个反应是出乎容珥朵的预料的。   难道他不该说一句忙不忙吗?或者同不同意吗?   怎么,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珥朵粉唇一抿,忍不住问。   “没什么,你高兴就好。”京靳收回了目光,似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脚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京靳!”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容珥朵再傻也知道他生气了,若是就这么让他回教室,估计更不会理她了。   “我只是怕你最近又学习又练琴的比较累,或者你还有什么事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么说,你到底生什么气。”   容珥朵抬脚走了两步,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书包,“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   “没。”   “这会儿不怕别人看到了吗?”京靳低头看看她拉自己书包的动作,慢悠悠的说。   容珥朵闻言,顿时收回了手然后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不让我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们什么关系?”京靳低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说。   “…”   容珥朵手握拳,然后背到身后,想了一会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说我们不是早恋,可是我喜欢你,你也接受了,你又说我们不是普通朋友,所以…”   容珥朵犹豫了会,还是坦白说,因为她真的不清楚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   不是早恋,却要像早恋一样背着所有人。   京靳看着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容珥朵,看来你并没有理解我当初的那句话,也没有仔细想过。”   “什么意思?”   容珥朵真的有点懵。   京靳朝她走近了两步,漆黑的睫毛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滑了一下,他开口说:“预定的女朋友,换个说法你懂吗?”   “…”   “容珥朵,在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在我点头的时候,你便是我预定的人,因为你还小,我也还不够成熟,所以我说,给我们时间,但是这个时间里,不代表你可以反悔,你可以拒绝我,因为我也说过,在你招惹我的那天起,你便没有再后悔的权利。”   “同样,移情别恋也不行。”   阳光明媚的午后,容珥朵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瞳孔越来越黑,越来越沉,仿佛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慢慢的浸透而来。   那个才是她的小哥哥吗?   “听懂了吗?”   京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容珥朵回神,有点生气的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什么移情别恋,谁移情别恋了!?”   简直莫名其妙。   “没有最好。”   京靳似乎并不介意,突然笑了笑,刚刚那个严肃的表情转瞬即逝。   “不和你说了,上课了。”   容珥朵将书包好好的背着,抬脚往前走。   三年不见,她的小哥哥变了。   这是在警告她吗?   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不就好了。   怕她喜欢上别人吗?   她能喜欢谁啊?   最近…   容珥朵边走边想,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只是慢悠悠的走在她的身后,余光还能看到对方那双笔直好看的大长腿的影子。   不过,灵光一闪。   容珥朵眯眼,往前迈步的脚突然朝后一转,对上某人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京靳,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阳光有点明媚,京靳也眯了下眼角。   只见她前面的女孩突然咯咯直笑,然后弯下腰,似乎笑岔了气,最后看他快走近了,她又跳着站起来,扔下一句,笑着跑了。   “小哥哥,你先让我缓缓。”   “…”   京靳看着就这么消失在眼前的容珥朵,无奈的勾了下嘴角。   容珥朵是真的没想到,京靳居然会吃醋,还是这种特别的吃醋方式,真的是让她太意外了。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这些日子,晚自习放学都是陆小航来接她的,也因此还放了京靳两回鸽子,本以为他不会介意的,没想到这家伙都记在心里呢。   平缓了一会心情,容珥朵笑着发了一条信息。   “小哥哥,今晚要一起走嘛?”   过了一会,信息回过来了。   容珥朵抬头看看讲课的老师,低头在书桌下看电话。   京靳:“不是不用我陪。”   容珥朵:“还生气呀,那是陆小航,我哥的基友,从我出生起他就在我眼前晃了。”   京靳:“嗯,好好听课。”后面加了一个摸摸的表情。   容珥朵:“…”   京靳:“放学再说,看情况吧。”   容珥朵笑:“好。”   就在容珥朵收回注意力开始听课的时候,在公寓刚睡完午觉的容義接到一个电话。   紧接着,公寓里瞬间走进了十多个衣着整齐的黑衣人,严谨带命。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容義从书房出来,遣散了那些人的同时对管家吩咐了一句,“去将容珥朵带回来。”   “是,少爷。”   容珥朵还没等到晚自习,朝被班主任从教室叫了出来,门口站着公寓里的管家。   “小小姐,少爷让您回去。”   “是出了什么事?”容珥朵下意识的问,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管家不会出面,她哥也不会在没放学就将她带回去。   管家摇摇头,看着她叹口气说:“您回去就知道了,对不起了,小小姐。”   说完,从两边走出两个人上前两个人黑衣人,伸手夺走了容珥朵的书包,以及她口袋里的电话。   “你们这是做什么!”   容珥朵挣扎不过,怒吼道。   “请吧,小小姐。”   管家一直低着头,跟在几个人的后面。   容珥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绑回了家,被人推到客厅里的时候,容義正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不过在他的脚边,正是她被人搜走的东西。   “是出了很么事,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容珥朵抬眼,强压住心里的种种情绪。   容義没说话,容珥朵抬脚走过去,结果发现她哥哥正在翻她的电话。   容珥朵心里一急,顿时冲过去想抢电话。   “容義!你有病啊!”   “你做什么翻我电话!那是我的东西!”想到她手机里那些没来得及清理的信息,容珥朵便脸色一白,又红又白。   容義一手拽住了她,用一种让她很害怕的摄光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手一抬,砰的一声,电话朝墙上摔了过去。   容珥朵不可思议的瞪眼,然后下一秒被容義摔到沙发上,“容珥朵!这么多年你一直将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你自己犯蠢可以,你别连累其他人!”   ☆、第二十三章 哥,对不起   “你究竟在说什么!”   这样的容義是让容珥朵害怕的,毕竟印象中,除了自己被绑架那次她就没见过她哥哥气成这样的时候,真的是因为她偷偷和京靳交往吗?   容珥朵捂着头坐起来,恐惧将她心里那些想反抗的情绪压了下去,有心虚也有难过,吼完那一句后便一直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再怎么早熟,也抵不过她的年龄还小。   “这一次你哭也没用,准备好转学吧。”容義盯了她半天,踩着地上手机的碎片坐在了容珥朵对面的沙发上。   转学?   容珥朵猛地抬头,白净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红红的,“你说什么?转学,为什么转学?!”   “容義,你凭什么这么做!?”   “这件事不是我决定的。”   “什么,意思。”   容珥朵眼皮颤了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容義轻抬起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容珥朵,你知道你都做什么了吗?”   容珥朵睁大了眼睛看他,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未扩散就见容義指着地上电话的残骸说:“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爸爸妈妈差点被人追到行踪,差点出事!?”   什么!?   “作为容家人,你不知道自己电话的重要性吗,你知不知道光是一个电话号码就足以曝光爸爸妈妈所在的位置!”   容義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显他的气还没消,不过也可以理解,容義虽然私底下经常怼容翎,似乎对他不满,可无法否认的是那是他的爸爸,妈妈不在时,一个人把他带大的爸爸,他和容珥朵出生就幸福的环境不同,他是见证过那一对的坎坷的,父母就是容義心里不可碰触的线,虽然他们够强大,可是他也容忍不了一丝一毫的意外,还是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意外。容珥朵已经无法说出反驳的话了,眼前,耳边似乎有无数道天雷滚过。   怎么回事?   爸爸妈妈出了什么事?   是因为她吗?   “你才多大,你就敢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另一个人,你就敢把爸爸妈妈的行踪泄露出去!?”   “那是京家人,作风不正,行为不正,爸爸一直讨厌的京家人!你是疯了吧你!”容義一句一句毫不留情的指责,让容珥朵泣不成声,她抓着自己的衣服边角一直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她什么都没做,就算和京靳聊天,她也没泄露过爸爸妈妈的事情,这点轻重她还是知道的。   可现在无论怎么解释她哥哥都不会信的,也不会听。   “不要这个样子给我看,下命令的是容翎。”   这一次,他帮不了她。   容義深吸一口气,不想再看她,抬脚上楼,“不,哥哥,不是我做的,我没做过出卖爸爸妈妈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容珥朵哭,蹲在地上想去捡电话,“我要给妈妈打电话,我要问问怎么回事。”   “在他们回来之前,你打不通的。”容義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用力的捏了捏,然后狠心说:“在他们过来之前,你就留在别墅里吧。”   “不,哥哥,这是你找的借口吗,是你找的借口吧,是你知道我和京靳走的近,你才告诉爸爸妈妈的对不对,是你编出这个谎言骗我的对不对,是你想让我转学,不想我留在你身边是不是,这样你就轻松了是不是?”   “容義,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将电话给任何人,我也没和京靳说过家里的事,也没有说过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京家人是好是坏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京靳,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不能这么污蔑……”   容珥朵看着迅速站在她面前,举着手似乎要给她一巴掌的容義,倒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巴掌并没到来,容珥朵睁眼,只见她哥已经抬脚上楼了,留给她的一个背影带着失望的味道。   容珥朵眼睛一酸,扁了扁唇低下了头:“哥,对不起。”   不知道容義有没有听到,总之他没有再回应便消失在楼梯口。   ……   容珥朵一周没有上学了,奇怪的是这么个漂亮的女学霸消失了,学校里居然没有一个敢讨论的,就算有学生问,班主任也是说一句私人原因,便再也不谈这件事。   夏阳看看身边空荡荡的桌子,出了一会神,便低头记笔记。   下课,教室门口蹦出一抹身影,“夏阳,你能联系上容珥朵吗?”玛丽走进来问。   夏阳摇摇头,“她的电话打不通。”   玛丽哦了一声,坐在了容珥朵曾经的座位上,“连你也联系不上。”   “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是出事了还是生病了?”   夏阳沉默的不说话。   玛丽嘀咕一会,低头发现容珥朵的书桌里还有几本没来得及带走的书包,她刚要拿,夏阳制止的说:“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哎呀,人都没来。”玛丽将书桌里的本子拿出来,倒是没翻,整理好对夏阳说:“有这个我们不就有借口去看她了嘛,晚上放学一起去?”   “去哪?”夏阳问。   “去她家啊。”玛丽眨眨眼。   夏阳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是想去看容珥朵还是想看她哥啊。”   “当然是珥朵啦,顺便瞧瞧她哥嘛。”玛丽大喇喇的说,一会笑一会叹气的,“这家伙也真是,一周不来上课也不打声招呼。”   夏阳嗯笑了一声,问她说:“你知道她家在哪?”   “我表哥知道我今天特意问的,你要不要一起?放学等你?”玛丽见快上课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说。   “好。”   夏阳点点头,“晚自习之前等你哦。”玛丽和她摆摆手,就离开了教室。   一下午的课,夏阳有些心不在焉,等到放学的时候,和老师请了个假,便和玛丽一起从教学楼处离开。   “从操场后面那条街走吧,正好珥朵愿意喝学后面那家的橙味奶茶,我们给她带一杯?”玛丽用手遮了下光,扭头看夏阳说。   夏阳点头,“好。”   “怎么这么沉默?”玛丽问她说。   夏阳叹口气,“我在想,我们能不能看到她。”   “嗯,有可能,说实话,我总觉得容珥朵这兄妹的身世不简单,两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但是吧,有些时候还挺接地气的。”   “你觉得呢?”玛丽说着看向夏阳。   “反正你们都比我好。”夏阳目光闪闪,笑了一声。   嘿,玛丽挑了下眉,啧啧两声。   两个人说说笑笑,路过操场的时候,正有两队人在打篮球,夏阳随意的看了一眼,正好对面也有人朝她们看过来。   “嗨,美女。”   有几个男生吹了声口哨,接着一个男声暴躁的吼了一句,“美女你妹啊,那是我妹。”   “对,你妹。”   “哈哈哈。”   “走,别理他们。”玛丽朝那头白了一眼,发现是赵迪和他们同学,拉着夏阳往前走,“和我表哥一起玩的,大多都是一些神经病。”   夏阳其实也没往心里去,因为这些男生大多都是假把式,你越理他们越没完没了,不过,在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人群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一身白色的休闲服,黑色书包斜跨在肩上,目光极冷的与她对视一秒后,转身而去。   “京靳,要不要来一场?”几个男生瞬间转移目标。   “玩你个头,人家要练琴呢,要参赛的,那手指头可是宝贝,哪像你们那些糙汉。”不知谁捏声捏语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你才是糙汉,你全家都是糙汉,人家细皮嫩肉的。”   一群男生肉麻起来丝毫不估计形象。   夏阳已经被玛丽拽着走了,所以她也没看清京靳最后到底有没有留下打球。   不过,对方那一眼,却让她的心里蓦然一寒,他是知道了什么?   “我跟你说,别看京靳细皮嫩肉的,据说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呢,师圣级别的。”玛丽说着从她表哥那听来的事说。   夏阳意外的回头看看,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   玛丽对记路并不熟,何况她还是从赵迪那个粗心大意的人那问来的,带着夏阳左拐右拐了一会,才摸到一个独立的三层公寓门前。   玛丽杵着下巴,看看地址,“应该是这里,52号。”   夏阳抬眼打量了一圈,然后抱着怀里的包装袋说,“按门铃试试?”   这一片是学校的家属区,虽说是个普通的三层公寓,但这也不是普通人能住起的,就像以玛丽的家世,也只是住到一个独立的套房而已。   俩女生忐忑的按了门铃,过一会从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问,“您们是?”   “我们是容珥朵的同学,她一周没上课了,所以我们来看看她。”玛丽笑着说。   管家皱了下眉,抬头朝楼上看看,然后摇头说:“我们家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客。”   “……”   玛丽和夏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玛丽撒娇说:“这位叔叔,我们还带了些东西想给她,就见一会,保证不打扰你们。”   管家轻笑了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摇摇头。   “……”   玛丽泄气的看看管家,又看看夏阳手里的东西,无奈说:“那您能将这些东西带给她吗,都是她爱吃的还有上课的笔记。”   管家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好,交给我吧。”   五分钟后。   管家敲开了容珥朵的门,“小小姐,这是您的两位女同学送过来的。”   容珥朵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听到管家的话抬头朝门口看看,然后哼笑了声,“都检查过了?”   “……”   管家走进来,将几个本子和一袋吃的放在书桌上,“您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挺她们说这些都是您平时爱吃的,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带了进来。”   容珥朵朝桌子上看了一眼,是她落在学校的几个笔记本,袋子里是她平时爱喝的橙子奶茶,还有糕点。   “我知道了,谢谢。”容珥朵的脾气已经在这几天磨没了,低声说了一句。   管家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容珥朵知道玛丽为什么会给她买橙子奶茶,因为最近喝过两次都被她瞧见了,还特意问过她,为什么由冷饮改成了奶茶了,她当时是说,她喜欢。   但其实,这是京靳给她买的。   他虽然不说,但是总是在细节的地方很关心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当她说不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会生气,见到她和小航哥哥在一起也会默默的吃醋。   从军训到现在她已经习开始相信了,小哥哥是喜欢她的,她也以为,他们能在这样的陪伴中慢慢的成长,成长到足以承担一切责任的年龄,成长到肩膀足够扛起重担的年龄。   可是变故居然这么快。   她不相信小哥哥是利用她的。   她不相信,从她电话里复制出码号的人是他。   可有些事由不得不信。   爸爸妈妈差点出事,哥哥是不会用这个理由骗她的。   号码的确是从她的电话里泄露的。   但是她的电话从未离身过,只有,那一次……   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推到地上,容珥朵重重的将头磕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她一把推开身后的椅子,拉开门走出去,“我哥呢?”   门口的佣人低头,“少爷在画室。”   容珥朵点头,转身朝画室的方向跑过去。   容義其实很少在画室里画画,但是当他在画室里的时候就代表着一个信息,诸事勿扰。   容珥朵推门进去,容義正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根铅笔一直在下巴上点着。   “越来越没规矩了。”容義没回头,听不出喜怒的说了一句话。   容珥朵深吸了口气,朝他走过去:“哥。”   容義抬头。   “我想出去一趟。”   容珥朵抬眼,站在他的画板对面低头说。   “我就是想出去一趟,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晓航哥哥跟着我。”   容義轻笑了声,“他?有必要吗?”   出去了还不是她说的算。   “……”   “那你让你信得过的人跟着我。”容珥朵坚定的咬咬唇。   “出去做什么?”容義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抱着胳膊问。   容珥朵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容義依旧在盯着她看,目光没有那天的怒气,却有看穿一切的威慑。   是的,在触犯了他的底线时,她哥哥是不会纵容她的。   “我只是想弄清楚电话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不然,我不死心,”   “如果,真的是京靳做的,不用你说,我甘愿转学,这辈子再也不见他,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你生气,我也生气,爸爸妈妈是哥哥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因为一个喜欢的人就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着容珥朵眼泪汪汪的样子,容義不是不心疼,毕竟这丫头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也相信这件事不是她有心的,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被谁利用的,他并不在意,只要通过这件事能让她长个教训就好了,如果,能彻底断了她的某些念想,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何况,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容翎,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容珥朵,你没有必要再见他了,如今你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和容翎解释吧。”   “妈妈也知道了吗?”   容珥朵仍低着头。   容義轻嗯一声,“嗯,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哥……”   容珥朵无措的哽咽一声,“我真的非转学不可吗?”   “哥,我不想离开这。”   “……”   “哥,让我出去十分钟好不好?”   “……”   “哥,我会和爸爸妈妈好好道歉的。”   “……”   “哥,既然我都要转学了,你让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   容義一直没有说话,容珥朵擦擦眼泪,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哥,对不起。”   容珥朵伤心,不止因为京靳可能的背叛,更是对未来的恐慌,没有小哥哥,没有陆晓航,甚至连自己的哥哥也看不到了。   这几天的容珥朵是她成长中哭的最多的一次了,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容義放下了铅笔,轻叹了口气。   ------题外话------   今天写新文大纲写超时了,明天争取多更点O(n_n)O~   ☆、第二十四章 欺骗人家的感情   容珥朵其实是一个死心眼的性子,也说不上继承的谁,总之她心里有这个想法就想去弄明白。   给自己一个交代,给京靳一个交代,给爸爸妈妈一个交代,她不会和想要伤害她家人的人在一起,同样,她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事情按在京靳的头上。   除了那一天,她的手机真的再没有离开过身上的时候吗?   容珥朵趴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去回想。   这一天晚上,小镇又下了一场雨,陆晓航从外面走进来,浑身已经湿透了,不过在他的外套下面,是还热乎的两包牛皮纸袋。   没顾得上洗漱,陆晓航敲开了容珥朵的房门,“小公主?小公主……”   容珥朵听见声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晓航哥哥,你去做什么了?”   陆晓航抱着东西走进来,“快过来吃包子,你最喜欢的蟹黄馅的。”   容珥朵在吃的方面和南笙很像,都喜欢蟹黄味的小笼包,但是她没想到陆晓航会冒着大雨去买小笼包,而且这家店还挺远的。   陆晓航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见容珥朵有些走神,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眨眼说:“小公主,别发呆啊,见你晓航哥哥这么心疼你的份上,快点趁热吃啊,一会我,我来检查,阿嚏。”   关上门,陆晓航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憋了半天了,低头看看自己湿哒哒的衣服,陆晓航抓了下脑袋,抬脚朝自己的房间走了。   容珥朵最近没食欲,吃的比较少,容義不管,佣人也不敢问,唯一能这么做的,只有陆晓航了,第二个哥哥般的存在。   坐在桌子旁吃了几个,容珥朵便吃不进去了,她不是故意要绝食来威胁谁,是真的没胃口,心情不好,思虑过重,哪能有胃口。   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大,过了一会,陆晓航果然走回来了,刚刚洗过澡,还换了一身衣服。   “小公主,要聊聊天不?”陆晓航趴在门口嬉皮笑脸的说。   容珥朵想了想,侧头对他说:“晓航哥哥,我们来玩会游戏吧。”   “不是吧。”陆晓航立马哭丧脸,随后硬挤出一抹笑容,“好吧,既然小公主有兴致小的就舍命陪君子。”   演了半天,容珥朵只是淡淡的看看他,然后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两个游戏碟。   陆晓航自己捏了捏下巴,清咳了声,其实他也没夸张,在玩游戏上面,容珥朵简直是天才级别的,比容義那个腹黑的家伙厉害多了。   毕竟这丫头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完虐他了。   “晓航哥哥,你平时都喜欢玩哪个?”容珥朵切换出目录问陆晓航。   陆晓航席地而坐,下巴搭在茶几上看了一会说:“我随意。”   “那就拳王吧。”容珥朵挑挑眉。   “……”   陆晓航嘴角抽抽,点头,“好。”   心酸的想,反正他就是陪虐的。   “我都很久不玩了。”容珥朵的确是有些生疏,手指在键盘上试炼了几下,试图找回感觉。   陆晓航和她并排坐着,笑着看看她,配合的陪着试炼,外面的雨水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作响,相比较下,屋内则是温暖而静谧。   玩了几把,容珥朵果然由菜鸟模式瞬间飞升至大神级别,将陆晓航选择的那个莽汉人物打的吐血倒地,对方完美一个旋转,安然落地,衣阙偏偏:“阿西,完美,帅啊。”   某人自带配音。   “晓航哥哥,你喜欢我哥吗?”   容珥朵扭头突然问了一句,“啥?”陆晓航手一抖,仿佛还没从游戏里回神。   小姑娘眼含深意,又明亮清澈的眼神,让他顿时语噎了几秒,喜欢?   那种喜欢?   小公主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我哥?”容珥朵换了一个问法,陆晓航用力的挠了下脑袋,对于这个问题还是不敢轻易的开口。   容珥朵其实最喜欢陆晓航此时的这种表情了,会让人不自主的放松,会让人的心情跟着他走,“晓航哥哥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这一次陆晓航想也不想的说。   “小珥朵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啊。”陆晓航话语立马变得利落。   容珥朵嘟了下唇,偏头笑笑,陆晓航的确很喜欢她,很纯粹的,很明了的感情,宠爱妹妹的喜欢。   所以,他基本都不用思考,就是因为心中不会摇摆吧,陆晓航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的瞅她一眼说:“年纪小小的,道行却不少,你晓航哥哥是直男,直男,不是喜欢你哥,是崇拜,从小就觉得他很可靠,很有安全感,喜欢交他这个朋友。”虽然他对容義的感情有点超乎了界限,但是他心里有分寸的。   “和我哥做朋友,不会觉得他无趣吗?”容珥朵自动忽略了某些不适合她这个年龄听的词语。   陆晓航看看她,心中的想法在脑子里饶了一圈,笑着说:“小公主,你想说什么,何必和你晓航哥哥绕弯子。”   容珥朵回头,陆晓航接着说:“其实你哥有一阵挺开朗的,就是你妈妈刚回到你爸爸身边的时候,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求我帮忙,就是因为让我去和你们的妈妈拍合影。”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很美好,陆晓航说到这里话就开始多了起来,说了一大推小时候的趣事然后对容珥朵笑“你绝对想象不到,你哥小时候是个特别黏妈妈的熊孩子吧?”   “他现在也黏好吧。”容珥朵鼓脸,只不过爸爸没给他机会而已。   陆晓航噗一笑,跟着点点头,“有道理。”   “小公主,其实你哥也挺不容易的,身份在这呢,虽然低调,但同样是受人瞩目的,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做的,不可能和我这种普通人一样,想笑就笑,想怒就怒,不然以后身份曝光的时候,不知道得有多少唇枪舌剑等着呢。”   所以不管容義的内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外表现的一定是要成熟稳重的,压抑自己的性情的,不然招黑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容家以及容翎。   真的以为世家子弟那么好当吗,身居多高的位置,就要扛起多么重的责任。   容珥朵点点头,目光顶在游戏屏幕上,久久没有回答。   容義今天似乎不在公寓里,和陆晓航玩完游戏,容珥朵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晚上九点,容珥朵说要睡觉了,陆晓航见她心情不错,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容珥朵喝了杯牛奶,坐在床头发了会呆,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并没有停歇的迹象。   看了一会,她回头看看时间,然后轻咬了下唇,走回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还有一件同色的雨衣。   十分钟后。   公寓后方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车子,“少爷,这是下午小小姐用陆晓航电话发出去的信息。”   “嗯。”容義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发出去了?”   “没,被我们的人拦截了。”   管家低头说。   “派人跟着了?”容義透着车窗看着远处问。   “三个人,必要的时候会出现的。”   “嗯,回去吧。”   指尖在下巴上点了点,容義收回了目光。   既然她要答案,那么他就给她一个答案。   雨水砸在脸上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凉更疼,容珥朵有点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将帽子扣在脑袋上艰难的前行,一遇到这样的天气,她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京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场景。   他是不是想过,他们早晚有这么一天呢?   憧憬的成长没有了,一个月后的琴赛,她估计也去不了了。   京靳,就算结束,她也想弄的明明白白,也想,好好的告别。   听说,明天爸爸妈妈就来了。   这个时间了,容珥朵去找京靳,只能去他住的地方,不过当她气喘吁吁的敲门时,并没有人应。   靠在门上等了一会,容珥朵整理好衣服再次朝楼下跑去,不在家,那应该是在学校?   他没有看见她发的消息吗?   一路泥水飞溅,当容珥朵走到学校后院看见某个琴室还亮着灯的时候,眼睛一亮,小哥哥果然在这里。   这场雨从下午下到晚上一直没有停,而京靳因为没有带伞便在琴室里多留了一会,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这里再次走进了一个他很讨厌的人。   京子豪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而对面的人居然一首曲子重复的弹了两个小时,他不烦,他也快烦了。   看看外面还在下雨的天,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有完没完,这破地方果然和某些人一样,烦人的很。”   京靳慢悠悠的收了尾音,看了他一眼说:“你可以不来。”   “呵,你以为我想来。”京子豪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眸,手指在桌面上蹭了两下。   要不是族里那个老东西还惦记这家的人,他以为他能好好的呆在这。   不过,最近他却是发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   京子豪嘴角的肌肉颤动了两下,他抬起头看看京靳,笑着说:“怎么,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呢?这两天怎么没看见?”   他可是来这里观察两天了。   京靳眼皮没抬,轻哼了声,“你不是清楚吗?”   哈哈。   京子豪大笑,然后竖起拇指比划了一下,“感情这些人里面最聪明的就是你了。”   京靳眯了下眼睛看他。   京子豪挑衅勾勾嘴角,“难道不是吗?你老子和你二叔这辈子想方设法为京老三报仇也没能把容翎怎么着,可你不同啊,直接把人女儿拐到手了,这人要是归你了,她老子以后还不得听你的啊,哎呦,那得多肝疼啊。”   “哈哈哈,高招啊。”京子豪笑的一脸荡意,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在京靳的身后,“我说好弟弟,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行的话,得抓紧啊。”   贴着后脑勺传来的灼热气息让京靳的眼眸一冷,想起身却被某人率先按住了肩膀,“怎么?恼羞成怒了?”   京子豪摸摸鼻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看你这样,应该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嫌弃对方太小了?的确是小点,我弟弟还挺有爱心的嘛,想玩养成?”   “出去。”京靳抬手,将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腕捏了下去。   京子豪扔在笑,自顾自的说:“不是我说你费什么事啊,好养什么啊,直接将人办了保证够容家喝一壶了,啧啧,容翎的女儿,想想就过瘾啊,你要不愿意,我替你……”   “滚!”京靳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想也没想,直接拎起身下的椅子朝京子豪的身上砸过去,对方脸色一变,快速的闪身,椅子砸在了后面的墙上,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你别给脸不要脸。”京子豪粗着嗓门。   “我再说一次,滚出去。”京靳眯着眼眸,眸光越来越冷。   其实容翎和容義讨厌京家是有原因的,除了那点恩怨,还有一点,那就是京家人的根不正,作风不正,吃喝嫖赌毒,无恶不作,没有半点伪装的。   就比如京子豪,他说的那些话不是玩笑,虽然没比京靳大多少,可经他手的女孩,已经不知道多少个了,不光他,京家的其他子嗣也大多都是这个德行,所以在京靳的父亲失势后,他这样的便成了京家的奇葩。   京子豪的体格比京靳粗壮,但真的动起手来,他未必是京靳的动手,这家伙表面看着文弱,可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   京子豪眼珠转了转,有点发怵,但面子上还过不去,嘴硬的骂道,“走就走,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呵,我告诉你京靳,别以为你会弹两下琴,会写几个字,就当自己是文人雅士是好东西了,呸,什么玩意,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利用人家,欺骗人家的感情还不如我这种直接将人上了的呢,直接,坦率。”   京子豪丝毫不知羞耻的说着自以为是的歪理,一边往后退,打开门还不忘咧咧两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妈这次的药是怎么得来的。”   一阵凉风伴着雨点钻进来,京子豪冻的一个哆嗦,抬头。   ☆、第二十五章 情侣电话   一只粉嫩带着凉气的拳头朝他的鼻梁上砸过来,京子豪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过还不等他还手,身后的人直接将他推出了雨幕之外。   只穿着单薄衣服的他瞬间浇了个透心凉,不过他并没离开,看清了来人后,便看好戏似的站在了墙角下。   “他说的是真的吗?”容珥朵没再管门口的那个人,抬起黑色雨披上的帽子,将自己的小脸完全的暴露在二人的视野中。   犹如被雨水洗过的眼眸,黑亮的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半分笑意,京靳看了看她,抿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听了多久,可是有些事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容珥朵握拳,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吼了一句,“京靳,别的事我都不问你,我只想知道,电话号码是不是你复制出去的!”   原本在来的路上,容珥朵想过,要怎么像京靳求证,要怎么避过是否信任这个问题解决这件事。   可是现在,她觉得都没意义了,不如干脆的要一个答案吧。   “当然是真的了,他可是因为这件事好好的赚了一笔呢。”墙根处,京子豪抱着肩膀插嘴。   “为什么不说话?”容珥朵像是没听见旁边人说的话,目光一直锁着眼前的这抹身影。   京靳也在看着她,对视了几秒之后,少年开口:“没什么可说的。”   容珥朵握拳,只听京靳继续说:“容珥朵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你不想我利用你而接近你的话,就离我远一点。”   “我以为你选择忽视那句话,就以前做好了面临各种事情的准备。”   “看样子,你并没有。”京靳轻挑了下眉,预伸手想要把她拉进来,可是只见刚触到雨水的冰冷就被对方推开了。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容珥度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京靳,为什么要这样,我是喜欢你,可是你不能利用我的喜欢去伤害我的家人,是,我们都有彼此的家人,他们还是彼此对立的关系,我以为,我们可以远离那些是非恩怨,我也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奔着未来去的,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很多因素,我也低估了这份感情若是要发展下去必须要承受的代价,我还以为,只要你说一句不是你做的,那么我就相信你,就算最后要离开,要分别,可我们,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太天真了。”   “啧啧,他就是骗你的,京家早早就给他定了未婚妻,你们怎么可能有未来。”雨幕里,又一道凉凉的声音传过来。   “……”   容珥朵不可置信的晃晃头,视线终于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京子豪吹了声口哨,“不信你问问他。”   “你得庆幸他没上了你,或者把你卖了,毕竟是京家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容家的女儿,要不要这么单纯?要是我,我肯定是先……”   “胡说够了吗?”京靳朝雨幕里看了一眼,转身朝屋内走回去。   京子豪眯着眼睛瞧瞧,原地哪还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倒是够干脆利落的。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京靳背着书包从琴室里走出来,背着书包锁好门,没打伞的走进了雨幕中。   京子豪看了看,低头打了个电话。   容珥朵从琴室的方向跑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跑到了平时上课的教学楼下,因为今天是周日,而且还是晚上十点多了,所以这一片并没有人,只要高三区的几间教室还依稀亮着灯。   靠着墙根躲了会雨,容珥朵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一口气冒着雨跑这么远已经是极限了。   何况,现在她还不敢回家。   不知道哥哥回来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而且,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顺着墙角话落在地上,容珥朵抱着膝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这样的。   她不想做坏孩子,也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对京靳那点迷恋,那点感情,就像一场属于青春的雨水,时不时在她的心里泛滥成灾,原本,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就好。   他能和自己说说话就好。   可眼前的事情,已经明显不受她控制了。   电话泄密了,爸爸妈妈知道了,明天,他们会用一种什么态度来对待她。   容珥朵其实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在经历一场背叛后,对未来的恐惧,对父母的愧疚已经淹没了她心里那种心痛的情感。   青春是什么,是活力,是迷茫,是憧憬,也是成长。   经历过疼痛的成长,不知结果如何,但是过程很煎熬。   容珥朵觉得,她就是在经历这种煎熬的过程,要把什么东西生生隔离她*的一般。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就连身边走进了一个人,她都没有察觉。   “小珥朵?”   一只很温热的手拉在她的手臂上,容珥朵抬眸,对上一双熠熠发亮的眼睛,“小珥朵,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怎么了?”   赵迪在看清容珥朵的脸时瞬间由惊喜变成了惊吓,“怎么哭了啊。”赵迪立马蹲在地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没找到手帕,只翻出一包没用完的面巾纸。   抽出一张递给她,便伸手去拽她:“好好的蹲这哭什么啊,下着雨呢,快起来,地上凉。”   “我没哭。”容珥朵低声说了句,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却没去擦。   “行,您没哭,是下雨下的。”赵迪顺着她的话说,见人站起来了,将她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还成,还知道穿雨衣,赵迪打量了一眼,问:“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接下来你想去哪?我送你回家?”   容珥朵摇头,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想等那里消肿了再回去。   “和你哥吵架了?”赵迪虽然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难不成……   “你怎么还在学校?”容珥朵吸了下鼻子,抬眼看他。   赵迪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说:“今晚在体育馆练球来着,然后下雨了就没回家,刚和几个同学吃饭回来,又在教室玩了两把牌。”   结果他刚顺着墙根走,就看到了她。   这形象也能认出容珥朵,还真难为他了。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赵迪看看容珥朵问,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她是嫌眼睛肿才没离开这。   小姑娘嘛,哭了都不敢见人。   “好吧。”   容珥朵点头,也着实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能遇见容珥朵赵迪自然是开心的,虽然这小丫头年纪比他小,但在他心里,可一直是女神般的存在,瞧瞧,就算哭的眼睛红红的,可还是那么好看,钟灵毓秀,楚楚动人。   这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把她惹哭的,他保证把他打得爹都不认识。   两个人走到最近的小饭馆的时候,雨小了些,老板娘和赵迪很熟,瞧了容珥朵一眼,立马将房间里的暖气打开了,并且送上来一盆热水和白毛巾。   这个点没有什么客人,俩人就坐在了大厅最里面的一桌,“先熬晚姜汤吧,丫头别感冒了。”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说。   “谢谢。”容珥朵脱了雨衣,拿着毛巾擦头发。   “客气什么,我呀,没事就喜欢看你们这年龄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年轻多好啊。”   老板娘走远了还不忘感慨。   赵迪看着容珥朵笑,跟着老板娘点头,“我也喜欢看。”   “这臭小子。”   容珥朵笑笑,没说什么,这家饭店规模挺小,但是气氛和装修都挺温馨的。   “这一片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华人,学生家属陪读的,顺便做点生意什么的,寥阿姨就是我们班一学长的家长。”见容珥朵的状态好多了,赵迪解释说。   容珥朵点头,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看出来了。”应该是常客。   赵迪笑笑,趁饭菜还没上来便想和她说说话,“小珥朵,你是换号码了吗?”   “……”   “嗯,我要转学了。”容珥朵低头喝了被茶水说。   “什么?转学?转哪啊?”赵迪惊急的说。   “现在我还不知道。”   容珥朵也没隐瞒他,她的朋友其实挺少的,除了玛丽和夏阳,似乎最熟悉的就是眼前这男生了,“所以,今天我请你。”   容珥朵想了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明天开始,她应该就和这里的一切真正的告别了吧。   赵迪明显没想到这事会是这么一个转弯,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道惊雷,小珥朵要转学了?   以后他再也看不见这个丫头了?   这个以后是多久谁又知道,或许是一辈子呢?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非常的不是滋味,这比他知道容珥朵和京靳谈恋爱都让他难以接受。   早恋有几个不是以分手结尾的,他可以等,但是小珥朵若是走了,那他还要上哪追去。   “是因为那件事?”   赵迪挤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顺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说出来,又觉得不妥,立马抬眼看看她,结果容珥朵只是手托在下巴上很淡的点点头。   “是啊。”   知道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反抗余地的要被带走了。   赵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饭菜上来了,面对老板娘热情的介绍,两个人都没办法把这个话题再继续。   “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想打架的时候。”   过了许久,赵迪拍拍自己有点僵硬腮帮子,将裤兜的电话掏了出来,“说好了打架找我,这个是我的专利,不管多远,只要你一声招呼,小的保证立马飞过去。”   “好啊。”容珥朵想到当初那个玩笑话,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抬眼,赵迪正举着电话对着她。   容珥朵愣了一下,轻眯了眼角。   “怎么了?”赵迪的脸从手机后面抬出来,然后翻过自己的电话看了看,“是不是很意外,哈哈,情侣款哦。”   “……”   “你没见过?”赵迪惊讶的又问了一声,容珥朵再三观察了一眼:“和我的一样?”   “嘿嘿,对啊,上次在沙滩聚会的时候,我便让我姑给我定制了,虽然内置的功能可能没你的手机好,但是外观是一样的。”赵迪显摆的说,能和自己的人用同一款电话那绝对是一件很兴奋的事啊。   “不对啊,上次玛丽那家伙就想要,我没给她,后来硬是被她磨着借用了两天,她没到你眼前显摆?”   赵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还真没有。”容珥朵喝了口茶水,见赵迪把电话送到她眼前,便接过来打量了一眼。   这电话的外观的确和她被容義摔了的那个电话一样,手感也差不多,翻过来,手机的后面还贴着一张卡通的四叶草,也是和她的一模一样。   “嘿嘿,这个是我网购的,玛丽说你喜欢用四叶草图案,还说你的手机上也有这个贴纸。”   容珥朵嗯了一声,然后将自家管家的共用号码存在了上面,“你要是找我打这个电话就行。”   “好的,好的。”   赵迪如获至宝的保存起来,立刻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容珥朵按按额头,有点屡不清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和赵迪分开,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客厅的灯并没有亮,容珥朵松了口气,抬脚上楼。   赵迪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虽然小珥朵要转学了,可他还能联系上她不是吗,若可以,等他知道了她的位置,他也可以转去啊,再不济,以后上一个大学也行。   不过,还不等他转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一身白色休闲服,身上有些微湿,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冷意,“有事?”   赵迪勾勾嘴角,率先问。   “电话给我。”对方开口,言简意赅。   靠。   “你他妈什么意思啊,我还没问你呢,小珥朵的事是因为你吧?你做了什么?”赵迪再傻也能猜到点什么。   不然,这家伙不会把自己堵在这。   京靳眼眸未动,言简意赅的又说了句:“把你的电话拿过来。”   “凭什么啊,操。”   “动手老子怕你啊,哎,喂,我操,京靳!你是不是人,那是我的电话,你抢什么抢!”   赵迪气的脸越来越黑,只见京靳三下两下抢走他的电话后,翻了两眼,又扔回给他。   “我问你呢,今晚小珥朵”   “和你无关。”京靳转身,背着书包的身影越走越远。   赵迪看看自己手里的电话,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   不就情侣款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题外话------   停电一个小时,偶很无奈啊o(╯□╰)o   ☆、第二十六章 就这么把小公主送走了?   容珥朵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天蒙蒙亮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几阵雷声,翻了个身,她腾的坐起来,本就没睡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不是雷声,是机降声!   掀开被子,容珥朵几乎想也没想的推门离去。   楼下的客厅里,正有一对刚下飞机的男女坐在那,身穿制服的佣人汇报了几句,将二人的行李搬下,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容珥朵咚咚跑下楼的时候,客厅的气氛有些低气压,还不等她看清对面二人的脸色,一句低厚又严肃的声音传过来,“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爸爸,妈妈。”   容珥朵动作一停,光着脚丫往后躲躲,“我,我太着急了。”   说着,她便不敢抬起头,也不敢再乱动。   因为,眼前这一对,便失她许久未见的爸爸和妈妈,容翎和南笙。   “容翎。”   南笙伸手握住了他,漂亮的脸蛋上除了病愈的苍白还有一丝担忧与心疼,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容珥朵,温声说:“你先上去。”   “妈妈,我。”容珥朵挣扎许久抬起头,想说什么在对上她妈妈的眼眸后,又憋了回去,转身回房间去洗漱换衣服。   小丫头离开了,容翎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老婆,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不要忘了来的时候你答应我的。”   感觉他老婆似乎又有心软的迹象,某人忍不住出言提醒,不然,他真怕她又不顾原则的和他耍脾气。   因为这对儿女,南笙私下里已经和他抗议过无数回了。   “嗯,我心里有数。”   南笙的表情其实也说不上多好,轻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我去和她谈。”   “不行,谈什么谈,直接打包行李送走,学校那头已经处理好了。”   “再说你的病还没好。”   在这一件事上,容翎的观点和南笙是有点不一样的,他主张的是快准狠,直接了断,而南笙,则是想从根源上入手,起码,她想听听容珥朵的想法。   “容翎。”   硬的不行,南笙只能来软的,“小珥朵已经长大了,她没做错什么,你不该用惩罚的态度来解决这件事,当初我十四五的时候都能独立赚钱了,不能再把她划分为小孩子的里面,强行镇压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南笙说的头头是道,容翎身子往后一仰,语气颇酸的来了一句:“是,还是我老婆有经验。”   早恋嘛,还记着呢。   “……”   “不是容翎你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时候啊,你还提那些有意思吗。”   南笙本来心情挺沉重的,但是被容翎这一句刺激的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这男人怎么能越活越幼稚,讨论女儿的问题怎么就联想到她的身上了。   不想搭理他,南笙起身上楼,却被容翎一把拽住了,“行了,逗你的,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丫头才多大,分开两年也就淡了,你去谈吧,我去房间等你。”   容翎拉着她的手,也站了起来,手在她的额头摸了摸,感觉不烫才放心的松了手。   “嗯。”南笙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上楼。   容翎低笑,然后叹了口气。   老婆,女儿,果然是这个世界上让人最幸福又最头疼的两个存在。   房间里,容珥朵收拾完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静静的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心里忐忑又畏惧。   爸爸是生气的吧?   妈妈是失望的吧?   这要是以前,她早就朝那两个人飞奔过去了,虽然爸爸在她长大后没有小时候那样宠着她了,可是心里还是纵容她的,偶尔还会开开玩笑,而今天呢,只有一句很冷的话,训她没规矩。   发火的容翎,是让她害怕的。   还有妈妈那个眼神,让她愧疚的无地自容。   怎么办?   “在想什么?”一句很轻的话语打断了容珥朵的思绪,她快速的转过身,然后有点伤心又有点愧疚的喊了一声,“妈妈。”   南笙笑,抬脚走进屋内,因为感冒还带点鼻音的说:“我的小公主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依恋这个声音,或者是对这双睿智又清透的眸子太没有抵抗力,容珥朵刚说一个字,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   南笙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容珥朵坐在沙发上。   “妈妈,对不起。”   容珥朵哽咽的说。   “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个样子的,是哥哥说,你们的电话号被人从我的手机里复制出来,还差点追踪到你们,还差点遇到危险,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有人在利用我。”   “妈妈,你是不是很失望。”容珥朵说着说着,哽咽的抬起头,究竟是因为年龄小,再怎么成熟可是在妈妈的面前还是装不住自己的心事。   她的愧疚和自责南笙看出来了,可是有些事,却在这个孩子的心里被刻意的掩盖起来。   南笙想了想,指间在她的眼角擦了擦,“你喜欢那个男孩?”   “……”   容珥朵搂着南笙,除了抽泣并没有说话。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过了一会,南笙还是直接的问抛了这个问题。   果然,容珥朵受惊了一样的坐了起来,“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京靳说过,我们太小了,他还说,我们不是在早恋。”   容珥朵搓着手,鼓起勇气说:“我知道爸爸很讨厌京家的人,可是京靳,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   即使听到了那一幕,容珥朵还是想为京靳说话,就算要分开了,结束了,她也不想爸爸妈妈因为她去责怪那个人,或者去找他的麻烦。   这点维护的心思南笙不是看不出来,垂眸看看这丫头因为紧张而搅在一起的手指,轻抿了下唇。   “那一年,我被京家人带走后,就是他在那个地窖里陪着我,还把衣服借给我穿,后来,也是他带着我跑了出去,我知道最后我能出来是因为爸爸和对方讲好了条件,可是我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后来,哥哥不让我提他,我便一直没有说,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总能想起这个人,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联系我,或者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也没去想过,就像秘密一样,我将他藏在了心里,但是半年前,他居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不容控制的发生了。   “妈妈……”容珥朵委屈,“我可以不走吗?”   “……”   南笙拉住了她的手,“宝贝,你知道吗,你现在的问题不是喜不喜欢,早不早恋,也不是你有没有做错事。”   容珥朵抬头,眼泪汪汪的带着点迷茫,“是年龄。”   “你虚岁才十五,就算心智再怎么早熟,智力再怎么聪明,都抵不过你还小这个事实,那个男孩有一点说的很对,你还小,他也还小,除了家世,这也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为什么不想走?离开这你才能更好的思考,更好的成长,不然,每天看着他,日日戳自己伤口,不是自找苦吃吗?”南笙用一种很浅显易懂的话语说,见容珥朵的眼底还有些犹豫,她接着说道。   “容珥朵,妈妈今天不想和你谈感情的问题,也不想去讨论那个男孩子的好坏,再过几年,等你成年的时候,如果你还执着于他,那么,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   容珥朵知道这已经是最温和的解决方式了,没有质问,没有责怪,更没有她预想的狂风暴雨,只有妈妈包容又温和的语调。   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容珥朵的余光瞥见了领口处的一抹银光,苦笑了声,然后点点头,“好,我愿意离开。”   “我不会再让爸爸妈妈担心。”   南笙笑,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谈话比想象中进行的要顺利,南笙留给容珥朵整理的时间,先回到了房间。   容翎靠着沙发看电视,紧皱着眉头,并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轻松,似烦躁似忧虑,不过在看到南笙走进来,他还是迅速的掩了下去,清咳了一声。   南笙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肩膀,“虽然你女儿答应离开了,但是我觉得,她对那个男孩的心意不会那么容易就淡的。”   若真的论起来,这小丫头的固执劲还是随了南笙的。   “对了,容義呢?”从回来就没看见那小子,南笙忍不住问。   容翎轻哼一声,“翅膀硬了,撂挑子走了呗。”   南笙噗嗤一笑,被容翎拉在沙发上坐下,“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只知道当年J城的事和京家有关,包括那次绑架的事,我见你不高兴便一直没提,可是现在,我倒想问问,你和京家究竟有什么恩怨。”   若是以前南笙还不愿意提那些让容翎不想说的过去的事,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们的女儿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京家的人搅在一起……   容翎确实挺不愿意说这些事的,不过现在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捏了捏南笙的手,他低头说:“京家,当初就是莫少霆的靠山。”   “当年,你之所以不想说乌云镇那件事,想必也看到了那件事的后面有一个莫少霆也要巴结的人,就是京家的人,吃喝嫖赌毒,基本上是他们的专利,而且,在来北城之间,我在J城带过一阵子。”   总之,和容翎有关的不好的那些传言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也算是他过过的最放纵的日子。   对于容翎那点不好的历史,南笙自动略过了,想到在J城曾看到的那只獒,开口说:“小雪?”   容翎点头,“那个时候京家最风光的人排行老三,是斗犬赌马的高手,我和他认识的比较早,关系和莫少霆差不过……”   算是狐朋狗友的一种,表面说说笑笑,背后捅刀子,“后来翻脸了?”南笙想也不想的说。   容翎皱了下眉,“不算是,是因为一张药方。”   “算了,别说了。”南笙突然打断了他。   既然是药方,那么其中牵扯的或许不止容翎一个,容翎过去表面再怎么胡闹,可骨子里却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   “总之,京家老三因为我的关系丢了药方,还有命,而京家,也为此断了财路。”容翎捏捏眉,嘲讽的说:“我真没想到,那样的环境中,还能长出一个能吸引我女儿的人。”   “一个人的心性是需要时间才能看出来的,伪装的再好也会有破绽,若是能出淤泥而不染,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心性够坚定,够忍耐。”南笙悠悠的说了一句褒贬不定的话。   在南笙的阻止下,容翎没有去正面教训容珥朵,也没有什么批评指责,在这丫头想通之后,便坐上了直升机,连夜离开了小镇,去了一个完全的陌生的环境。   有的时候南笙也会想,是不是容家的教育模式太狠了,在她的一对儿女还没有成年的情况下,就驱赶出父母的身边独立成长,明明可以有王子公主一般的生活,却偏偏要成长成独立自强的模样。   不然,容珥朵怎么会年纪小小就把感情放到另一个男孩的身上,可这些,她想也没有用,只能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的印证,容翎的做法是对的。   因为只有在风雨中磨砺出来的翅膀才够坚硬,够强壮,才能超越他们,越飞越高。   容義是在容珥朵离开之后才回到公寓的,大概是不想见到和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的分离的场面,也不想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总之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尘埃落定,容翎没在,只有南笙在等着他。   母子俩在房间里谈了几个小时,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不过在南笙离开后,一直沉稳的少年,隐隐松了一口气。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容義揉揉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腕表,结果门就被人从外撞开,一股凉气蹿了进来,“靠,你居然还在睡觉,我问你,小珥朵呢?!”   容義看清来人,抿了抿唇,陆晓航腾的跑到他床边,满脸怒气的样子,“我说容義,你不是吧,小公主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把她送走了?”   “她才多大啊,去哪里了?语言通不通?会不会受人欺负?!”   ☆、第二十七章 黑色的休止符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了,容義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并没有理会陆晓航的咆哮。   相比于眼前这个人的反应,他也觉得,亲哥的人选有点设定错了。   “说话啊你。”   陆晓航是真的挺火大的,前几天他也知道容珥朵有要被送走的预兆,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今天一来,人就不在了,他没什么亲人,除了妈妈,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容義了,还有容家这个小公主,虽然脾气有点怪怪,可他是真心喜欢这小丫头,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可现在,居然一句告别都没有……   说好的一起在容義生日时给他个惊喜,也泡汤了。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容義在床边坐了一会,扶着额头说,昨天他和妈妈聊了一夜,天快亮了才睡着,这一会,头的确有点痛。   不过下一刻,他突然抬头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陆晓航火还没消,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   不过想了想,也算明白了容義的意思,“叔叔阿姨应该离开了,我进来的时候只看见管家了。”   “不然,我也不敢对你吼。”陆晓航耸了耸脖子。   “……”   容義垂眸,就知道这样。   过了一会,容義洗漱完下楼的时候,管家笑呵呵的走上来,“少爷,夫人离开前有东西送给您,就放在楼上的房间里,还说让您下周日之前回一趟Y国。”   这些交代容義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意外。   “知道了。”说完,他便朝餐厅走过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陆晓航则是若有所思的蹙眉,下周?那不就是容義的生日了吗?   但是看管家这个眼神,好像不止过生日这么简单呢?趁着这会没有外人,陆晓航还是忍不住嘀咕,“容義,小公主究竟被送到哪里了?”   “我还不知道。”   容義坦诚的说了一句,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叔叔阿姨是不想让人找到她?你也不行?”   “那倒不至于。”容義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坐在椅子上说,“你要是想见她,过一阵应该可以。”   陆晓航听他这么说,也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头一次对眼前丰盛的食物失去了胃口,“着急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过,既然你说能见到她,我就放心了。”   或许是他脑补过度了,总担心容珥朵会被关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不能联系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能见她,还那么小的丫头,到时候可怎么办?   可见容義这么云淡风轻的,他似乎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对了。”似乎又想起什么,陆晓航抬眼看看容義,一副欲言又止,容義无奈的放下筷子,“又怎么了?”   陆晓航挠头,眼珠转了转问:“吴美琪最近是不是联系你了?”   “嗯。”容義想也没想的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陆晓航皱眉想了想,低头吃饭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直到吃完饭,容義才问了一句,“有什么话就说。”   最近他的事情的确很多,可再粗心,他也发现了这一阵陆晓航的不对劲,虽然看着还是那样,可言语中好像多了些小心翼翼。   “吴美琪这几天都在博客上发状态。”   陆晓航想了想说。   “嗯?”   容義不解,陆晓航看看他,叹了口气,“她还问我,说要送你生日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不止如此,语气那叫一个亲昵和甜蜜,还有不少网友在她的博客下面评论说女神要谈恋爱了之类的。   “我说容義,这点你就不够意思了,你们联系或者你对她有好感都不带告诉我一声的?好歹,我做你小弟也这么多年了。”   陆晓航再次刹不住闸似得的嘀咕,喝了口水,满脸是兄弟遇到心爱的女人了却瞒着他的辛酸与不满。   容義皱着眉听他说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让佣人将餐桌上的饭菜收拾了,他才抬腿走回客厅里。   “喂,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意思啊。”陆晓航揶揄的问,其实这个才是他想知道的,容義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吗,脸都记不住,谈什么喜欢。   可这也不排除意外不是吗,吴美琪长大了,比小时候好看的多,而且还是学跳舞的,气质和长相都没话说。   外一,像他叔叔说过的那样,出现意外呢。   “我没你那么闲,尤其是在下周过后。”   容義靠在沙发上,拎过一个抱枕靠在那,“下周过后,我的身份就公开了。”   这也是昨天南笙和他聊得内容,照顾容珥朵的责任可以放下了,但是容翎长子这一身份,他需要抗起来了。   从人群后面走到人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在你生日那天?”   陆晓航终于明白管家那话里隐含的深意是为何。   容義点头。   陆晓航也变得的沉默。   如此一来,他之前所担心的,想问的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身为容家这一辈长子的容義即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很忙,也会很风光,根本无暇去理会那些风花雪月吧。   陆晓航看看容義,心里有敬仰也有心疼,更有惆怅。   就算没有了吴美琪,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名媛千金走进他的生活,从小他就知道容義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越长大这种差距越大,甚至,他都不知道,再过多久,他就会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   除了心里那一点弄不清楚的小心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疼,容義早晚会遇到他爱的人,而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不能留在他身边?   他们的人生又会什么样子?   两个月后。   F国卢汀堡大殿堂里里外外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原因是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举办一场世界级的青少年钢琴比赛,各地有才华有天赋的选手聚集在此不说,还有世界排名前五的钢琴大师莅临现场。   比赛还有半个小时。   会场的入口站着一位有点高大的少年,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身材很强壮,只见他和一位工作人员简单的交谈之后,便贴着墙根朝另一边走过去,“小珥朵?”   “出来吧,小珥朵?”少年压低着嗓子小声喊。   过了两秒,墙根后面走出一位身影,小巧玲珑的个头包裹在一件蓝色的毛呢大衣里,同样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还有同色的口罩。   “快走吧,这会记者都去后场了,我们先进去。”   少年快速的说,小姑娘点点头,“好。”   “我打听过了,那小子排在第十五个出场,你的机票是在两个小时,时间应该来的及。”少年小声的说。   “谢谢。”   “哎呦,谢什么啊,小珥朵一声令下,我赵蛮子万死不辞。”赵迪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小名都报出来了。   容珥朵看看他,带着口罩的眼睛弯弯的带了一点笑意。   没错,她是偷溜出来的。   两个月,在所有人都对她放松了警惕之后,她联系了赵迪,让他订的机票,虽然,只有两个时间,可是今天,是京靳比赛的日子。   她答应过他的,就会做到。   即使他们不在一起,也没有联系过。   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并不是京靳曾给她的那张票,而是赵迪在网上花高价拍的,不算靠前,但是也能看清前面。   闹哄哄的会场,在半个小时后准时的安静了下来,都是来欣赏音乐或者掘才的,所以都很配合这里的规矩,红色的帷幕拉下,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主持人走了出来……   今天的京靳有点不在状态,一直随行的李老师一直在问他是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想不想上厕所之类的,都被京靳笑着拒绝了,趁着李老师上厕所的功夫,他将兜里的电话拿了出来,垂眸看了一会。   这场比赛的选手一共四十位选手,都是经过地方筛选过才能来参加的,相当于总决赛一般的存在,如果表演的好能得哪位大师的法眼,收为弟子,或者被某个音乐学院看上,就不用再走高考那一关了,总之,都是有利无害的,可惜,他的志愿并不在此,所以更没有紧不紧张这一说。   他弹钢琴,只因为一个人,圆一个人的梦想。   翻了翻手机里的信息,京靳的目光便移到脖颈处的细链上,黑色的休止符。   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表演已经开始了。   看着舞台上来来回回的人,容珥朵的注意力并不集中,甚至有些着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都记不清第几位选手了,身旁的赵迪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凑过去说,“下一个就是了。”   容珥朵一愣,还没见到人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咯噔一声,耳边的一切声音化为静止。   紧接着,主持人开始报幕,前面的一些话容珥朵没仔细听,唯独听清了她的后一句话,标准的F语说:“有请我们下一位选手,来自Z国的帅哥,十五号,原创曲目【黑色的休止符】”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红色地毯尽头,慢慢的走出一位颀高的少年,安静,温和,内敛。   轻鞠了一个躬。   他坐在了钢琴旁。   灯光熄灭,头顶渐渐出现一道光柱,众人的视野中,少年微微低头,好看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轻抚出一个前奏。   众人摒气。   而容珥朵则是轻捏了下衣领,那里,同样是一个黑色的休止符。   他,为什么要弹这个曲子?   ------题外话------   今天先这些吧,明天大结局,明天下午七点。   ☆、第二十八章 我凭什么在意他的死活   在下面的节奏响起之后,容珥朵的耳廓里已经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她也学过钢琴,也研究过曲目,可此刻,她才发觉自己所了解的那些有多么肤浅,同样这也是以前她听京靳练琴所没有的感受。   或许真的是因为短暂的分别之后,再去审视一个人的时候角度不一样了吧,这是一首活了的曲子,在少年的手指如精灵般的跳跃在那些黑白键上时,这首曲子便再也不是单调的曲子,蓝天,大海,树林,鸟鸣,虚影中似乎幻化出一对少男少女,他们在嬉戏追逐,玩闹嗔怒,犹如一对活在世界之外的神仙伴侣,美好的,甜蜜的,让所有人都听痴了。   他们走遍山川,他们相依相伴,可就当这一画面不断的盘旋在所有人的脑海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一道惊雷,本是舒缓的琴音也瞬节而下,变得紧凑而压抑,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黑衣人,他们手握刀叉,毫不留情的朝少男少女横空刺下,画面一转,犹如迸溅在心上的音符似乎让所有人都眼前一黑。   景象消失了。   可音乐并没结束,一声覆一声,如珠滚玉盘,压抑的,窒息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厮杀,红色的天幕中,画面渐渐的又浮现出来,女孩被带走了,男孩则留下了。   同他在一起的,除了那染满余红的落叶,还有那一地散沙。   音乐声渐渐的开始舒缓,即将收尾,而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从这一场既缠绵又悲壮的故事里回神,风吹叶落,草木枯长,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你究竟有没有等到那个属于你的人,等到了,你又守护的住他吗,最后又会不会以分离而收场,分离了,是否又会再遇到?   彼此存在的意义又从何处去找寻?   一场堪称淋漓尽致的演奏,让所有人满怀希望的同时内心,又有着淡淡的遗憾,想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他或者那个她。   舞台上,圆圆的光柱就像一轮模糊而又明亮的月光,将一位精致绝伦又淡雅如水的少年托入其中,隔离在喧嚣世外,雪山之巅,可同时,又有人觉得,是这个特别的少年,正在用他的才华托起了一轮明月光,灼灼其华,安静如许。   最后一节音,二分休止符。   啪啪啪,掌声哗然响起。   “太棒了。”   “beautiful!”   “啊,黑色休止符,好有深意啊。”   “对,黑色休止符,啊啊,我要单曲循环。”   “就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休止符,是用来各小节之间的间歇,中途休息,还是可以重新再来的意思?”   “这个我好像听说过,如果用休止符来代表人生的话好像是说,如果中途遇到了挫折,就停下来歇一歇,只有很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前行。”   “那如果代表爱情,那么是终止呢,还是重新再来呢?”   “……”   周边喧喧扰扰,赵迪听了一会想看看容珥朵的反应时,身边早就没了对方的影子。   他惊恐的立即站起来四处寻找,直到有人喊他坐下,赵迪才回过神,往台上看,已经下一位选手出来了。   看了眼时间,他轻叹了口气,弯着腰离开了座位。   后台休息室,京靳刚刚坐下喝口水,就被李老师叫了出去,“京靳,有人找哦。”   “……”京靳放下水瓶,指尖微微颤了下,又刚演奏完的疲惫,也有心理上的微妙不适。   看李老师的表情,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而知道他今天比赛的……   这头的位置很安静,大多都是刚表演完的选手独立的休息区,走廊里空无一人,京靳出去的时候,李老师不知道去哪里了,总之他在过了一个转弯才在楼梯间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   黑色的鸭舌帽下,小脸比两个月前瘦了些。   “京靳。”容珥朵看看他率先开口,“你今天表现的非常棒。”   “真的,很出乎我的预料。”   容珥朵看着他的眼眸,很是真诚。   “谢谢。”   京靳看着她,目光没有闪躲而是很平静。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短短的时间,彼此之间似乎就填了一堵名为陌生的墙。   “我本来没想过来找你,只是想来看看,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你。”   容珥朵接着说,试图缓解尴尬。   不过京靳并没有给她面子,身子往后面的墙上依靠,淡淡的嗯了一声。   “……”   过了一会。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容珥朵一直背着的手握成拳,紧紧的抓着里面的东西。   “你是指什么?”   “有些话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还有些话,他也在今天这场比赛里说过了,至于她听没听到,听没听懂。   全看天意吧。   毕竟,眼前的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你想收回吗?”   容珥朵咬咬唇,一直握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慢慢的将手心的东西摊在他的眼前,“我知道这条项链对你有很特殊的含义,我也曾高兴过,你会将它送给我,可现在,可今天,我听了你的演奏,我觉得很迷茫,就像休止符过后的那一瞬空白,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要说的,是结束还是开始,所以,京靳,在我们没法继续在一起时,或者在我们还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感情时,就当这一切。”   “当没发生过?”京靳突然反问一句打断了她。   “没,我不后悔喜欢你。”容珥朵立即摇头,随后跟着京靳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手心里的链子上。   银色的链子下面是一个代表黑色休止符的坠子,弧线流畅,做工精巧。   目光闪了闪,女孩粉嫩的指尖微缩了下。   “东西送给你了,便是你的,留着也好,丢了也罢。”   “容珥朵,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清清楚楚的站在我的面前。”   京靳的目光微冷,在说完这两句话后转身离去。   “京靳,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珥朵喊了一句,但是对方明显不想再搭理她,抬脚消失在了走廊里。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可是,目前他们又没有办法再在一起,她也无法确定他的心思。   妈妈说,把一切交给时间。   可时间那么漫长。   她要怎么去等待。   她只是想要个答案,或者要一个理由,继续或者结束。   少年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而属于容珥朵的时间已经到了。   她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容珥朵将项链重新带回脖子上,抬脚下楼。   一个小时后。   李老师正在对京靳讲一会可能要上台颁奖的注意事宜,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撞开了,赵迪满头大汗的闯进来,在屋内扫了几眼后,大声问道:“你看见小珥朵没?”   “你这小子怎么在这?”李老师也认识赵迪,满脸疑惑的问,赵迪心急的摆摆手:   “李老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你见过小珥朵没有!”   赵迪立马将眼珠瞪向了另一旁看似淡定的人,“你想说什么?”   “出了什么事?”   对面的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开头,赵迪骂了一声,擦擦额角的汗,“京靳,我再问你一次,看见容珥朵没有,他妈的她不见了!”   “容珥朵?”李老师就是容珥朵曾经如果的班主任的丈夫,都姓李,自然也认识容珥朵。   京靳推开了李老师先走过来,“说清楚。”   见这样子,赵迪也猜到京靳可能真的见过容珥朵,也丝毫不隐瞒的说,“我们一起来看比赛,可是你这小子演奏完,她就不见了,我就猜她可能来找你,也没着急,就在外面等她,一直到刚才,她的航班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还没出来,我打电话打不通,去问航空公司,结果她没登机!”   容義的身份曝光了,容珥朵的身份自然不用说,不过她转学了,也就没谁认识她了,但现在不是在安全范围内啊!   一个妙龄的小姑娘,还是容家的千金!   赵迪自然是不敢再往下想的,就连一直淡定的京靳,听完这些话好看的脸色也变了变。   “李老师我出去一趟。”   “哎哎,行,去找找,不行就报警。”   “不能报警!”   京靳和赵迪都下意识的吼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休息室。   “哎,记得点时间啊,还要颁奖的!”李老师后知后觉的蹦到门口。   赵迪跟在京靳的后面,二人顺着走廊往下走,在刚刚那个拐角处停留了一会,赵迪抖着嗓音说:“她来了对不对!?是不是你和她说什么了?!不然小珥朵不会不和我打招呼就走的!”   京靳没说话,并没有在那里发现什么痕迹之后,便沿着楼梯往下走,“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又说了什么!我说京靳你至于吗!你过分了!小珥朵好不容易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来看你,就为了曾经答应你的一个承诺,你有病吗?非得为难一个小姑娘,不就仗着她喜欢你吗?我还想让她喜欢我呢,但我知道不可能,可我更不愿意她不开心,陪着她做这做那的,还是为了你!”   “你究竟想不想找人?”京靳的脾气其实并没有多好,只不过他一般用沉默来掩饰,沉默不行,就直接上拳头。   但此时,明显打架的时候。   “分头找。”   扔下一句话,京靳抬脚就走,“分开找就分开找!有情况电话联系。”   赵迪明显也看他不顺眼,转身朝另一边跑去。   从这个楼梯出来只有一个门,但是出了门有两个方向,赵迪往左,京靳往右。   如果容珥朵没出事,只是因为他的态度而心情不好的话,应该会躲在哪里吧。   会偷偷的哭?   还是,真的出事了。   京靳叹了口气,也不敢再耽误,拿出电话边拨号边寻找。   这条路挺长的,还没有路口,只不过越走越窄,漫着夜色的墙面上还混乱着各种艺术的涂鸦,在打了两个电话无果后,京靳呼了口气,搓了下有点凉的手指。   也放慢了脚步。   因为,前面似乎是个死胡同。   因为,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与脚步声相比,更刺耳的是金属划在地面上的摩擦响。   这种声音听在他这双娇气的耳朵格外的有挑战力。   轻笑了一声,京靳转过身。   “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正对着他的一个人勾着嘴角笑,身后是高高矮矮大约十多个人,年龄不一,不过手里都拿着一个闪光的金属棍子,看不出什么材质。   “说吧,那东西现在在哪?”男人一直歪着嘴角注视着他。   京靳看清了他的样貌,微微眯了眼睛,“我不清楚。”   “嘿?好样的,还和哥哥玩花样是吧?你不承认可有人承认了,带上来!”   男人敲敲手中棍子,一挥手,从人群后面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还被五花大绑的,“唔唔!荆,拎…”男人口齿不清的瞪着前面的人。   京靳回头,然后皱了皱眉。   “你不承认,你这位好哥哥可是全招了呢,啧啧,若不是跟着来了,还真错过这一出好戏了。”   “你想怎么样?”京靳轻挽了下袖口,余光在周围扫扫。   可惜,没有任何收获。   “哈哈哈,你知道我想要的,两个选择,一个你主动交出来,他我就放了,包括你,二嘛,就先让你松松筋骨。”男人一抡棍子,摇晃了两下脖颈说。   京靳看着对方嗤笑一声,抬了抬目光带着轻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他的死活。”   ------题外话------   本想来个大结局爆更,但是今天参加个活动,所以分开更了,预计明天会收尾,(^_^)   ☆、第二十九章 不要告诉她   “他不行?那么,再加一个她呢?”男人摸着下巴,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照片。   “唔,还有视频,要不要一起看?”男人将照片叼在嘴里,一手拎着棍子另一手去掏手机,完全是猫捉耗子势在必得的样子。   京靳其实并没有表面般的镇定,尤其看见对方手上的是容珥朵的照片后。   如果没记错,那是在琴室的画面,估计是某个人偷拍的。   余光看了看被绑着的人。   京子豪意识到他的目光立即张牙舞爪的挣扎了两下,嘴里不清楚的继续唔唔着,那意思似乎就是再说,先答应他,救我!   救我再说!   京靳收回目光,对面的男人已经拿出了手机,还没看清画面就有一声他所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虽然小了点,但是模样还不错,不亏是容家的女儿,这么多人…”   “啊!啊!”   “天哥!”   在男人品头论足的话还没说完时,眼尖的跟班突然惊吼,只见一直安静伫立的京靳突然动了,而且还是直奔着他们的天哥去的!   没等一群人围上去,京靳已经抢先拽住了那个别人称呼为天哥的衣领,“她在你手里?”   “想知道,拿那样东西来换!”打头的天哥也不是善茬,三下两下人便挣扎出对方的禁锢,只不过还不等帮手出手,京靳已经一把抢了他的手里的棍子,颠了颠,很沉。   “天哥,真的不管我的事!药方在他手里!我真的不清楚!而且他还在和容家那个小姑娘谈恋爱,当初就是他老子和容翎交易的,我亲眼所见,您千万别被他骗了!”   京子豪在一阵慌乱中,趁机扯掉了自己口上的封胶,捆在别人的手里喋喋不休。   天哥似乎在考虑,可京靳早就失去了耐心,眯着眼睛看看所有人,在对方开口之前,举着棍子直朝对面人的头部砸去。   “上!”   砰!   天哥一躲,棍子没砸到他头上而是落在肩膀上,疼的他阴狠的一瞪眼,立马粗吼:   “给老子好好调教调教他!”   京靳一击不成,果然失去了最佳的机会,身后那些打手一个一个冲上来,直击他的头,胳膊,腿,目的似乎真的想调教他。   京子豪早就躲在了墙根上,本想说点什么,可见那些人都没等近身就被一棍子撂在地上,不由得后脖颈一凉,闭上了嘴巴。   他一直都知道京靳在伪装,却没想到,这该死的狠起来是这么的恐怖,那么,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以往做的事?   还有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京子豪眼珠转转,在情势即将逆转,他要寻找退路时,道路的后方又走过来几个人,“天哥,你这一个一个上的君子所为可不行,这位同学可年纪轻轻,是跆拳道黑带十二段呢。”   “去,围攻。”   天哥此时也有些气急败坏,回头看看来人,吼了一嗓子,“听见没有,围攻!”   京子豪倒吸气,也看了看说话的人,是个女人,不,是个女孩。   个子不高,头发长长的,皮肤很白。   大概察觉到有人打量她,女孩迅速的看过去,然后嘲讽的扯了下嘴角,不过很快,让她更气的是,被围攻的那个人从她出现说话到站在一处围观,一眼都没有看过她,仇视没有,表情没有,什么都没有,视如空气的藐视。   捏了捏拳头,她忍下了心里的那种莫名耻辱。   京靳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孩子,起码,他打架打的挺溜,下手也挺狠,可这都是环境所迫,生长在一个充满污泥沼泽中,他能做到的除了掩饰,也就是努力的维持心里的一方净土,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有一件事做的挺坏的,就是引诱容珥朵做他女朋友这事。   那丫头喜欢他喜欢的很单纯,她的接近,讨好,都很直接也很简单,就像小孩子一样,想得到关注,想去接近。   其实,他们情况完全可以是另一个走向,和今天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但就因为他心里的一点贪念,以及一点恶趣味,想看看她可以做到哪些,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如表现的那么喜欢他。   她没让他失望,那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小姑娘,当然,他也有点点的失望,因为他在她心里,永远无法达到最重要。   她有爸爸妈妈,有哥哥,有疼爱她宠溺她的家人,也有让人羡慕的想去破坏的家庭与身世,所以在涉及到亲人时,这小丫头动摇了。   她开始不信任他。   他不怪她。   也理解她。   小珥朵,终究是和他不一样的。   京靳再厉害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群人不断的围攻下,体力开始渐渐不支,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有点听不清楚,视线一直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棍子上游走,如一根紧绷的弦。   容珥朵在不在天哥的手上他不确定,可天哥就在等着他倒下,他很确定。   尤其,对方的身后还有几个用心不良的人,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都不能倒下。   不仅不能倒下,他还要问出容珥朵的下落。   京靳的身上开始挨棍子,不知道第多少下,他因为比赛还没换下来的白衬衫已经染了血迹,不过,他就像没感觉一样,用身体挤出人群,目光去骤冬一般的寒冷。   “他妈的都愣什么!上啊!”   天哥明显惊到了,脚步朝后退退,想要寻找武器,不过,还没等他从别人手里抢过什么,对方的冷棍一挥,直接杵在他的鼻子上。   “天哥!”   “天哥!”   “都滚!”   京靳低声一吼。   让所有想靠近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单独谈,但是有些人不是你该惹的。”   “你想对我做什么。”   天哥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说他只是一个狗腿,曾经帮助京靳父亲打下手的一个人,但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却能在他父亲倒台之后迅速的爬上了另一棵大树,甚至帮助对方开始抢京家的生意。   有这么一个人的背叛也算是为什么京靳父亲的势力迅速被京二叔取代的原因。   而今天,这个天哥应该是闻到了什么风声外加一些人的助力,便将他堵在了这里。   见两个人似乎有些谈判的迹象,京子豪暗道不好,抬眼一看,正对上一双异常冰冷的眸子,心里一颤,京子豪下意识的大声一吼,“打手!手,他的手是弱点!”   京靳是弹琴的,而从小,为了培养他,那个女人可没少花心思在他的手上。   京子豪的一嗓子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包括京靳,还不等他回神,也不等他有所应对,只觉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接着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他被人撞在地上。   一把闪亮的匕首手起刀落。   “住手!”   “谁他妈让你们动手的!”   “操,你妈谁动的手!?”   一阵诡异的风刮过,伴随着血腥味道,有人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   “天,哥,天哥,你后……”   “这里,警察叔叔就是这里,我刚路过就看见前面有人围殴。”   “快,快点!”   ……   半个小时后,容珥朵有些狼狈的等在机场门口,只见赵迪满身狼狈的朝他跑过来,“小珥朵。”   赵迪呼哧的喘了两口气,接着从怀里递出一张皱巴巴的机票,“快,快登机吧,不然你爸爸的人发现了。”   “你怎么了?”   容珥朵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蹙眉看看他。   赵迪摇头,手抵在膝盖上,“我没事,刚刚着急过来摔了一跤。”   “你没事就好,不用管我。”   “嗯,你不一起走吗?”容珥朵看看时间,想走又忍不住回头看看他。   赵迪似乎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我等等再回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那小子,可他正在颁奖,一会和李老师他们一起走。”   这个时间,的确应该在颁奖吧。   容珥朵缓慢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朝检票口走过去,“赵迪,今天谢谢你。”   “没事,没事,小珥朵记得想我哦。”   赵迪直起身,一手举高了挥手,龇牙笑的满脸灿烂。   好像生生将那些不舍都藏在了心里。   容珥朵通过安检,回头对他笑笑,然后比划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赵迪一直在笑着。   笑着,笑着,忍不住吸吸鼻子,哎,演技真好啊,原来他赵迪也是演技派。   敛了笑容,赵迪伸出那个一直抓在膝盖上的手,手掌下面的裤子上是一片鲜红的血迹。   这不是他的。   是那个他一直说不上喜欢也不上讨厌的情敌的。   吸吸鼻子,叹了口气,赵迪转身走出机场,打了个的朝医院奔去。   四十分钟前,他和京靳分头去找容珥朵,一路无果他打算返回去找京靳的时候,容珥朵用公共电话打了一个电话,说她遇到了一些人,不过已经跑出来了,机票已经晚点了,她没有身份证补办不了机票,只能再麻烦赵迪。   赵迪一边用手机订票,一边想通知京靳可对方的电话打不通,他本想先去送票,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便返回去去找京靳。   结果,就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他报了警,那些人跑的跑,抓的抓,可是……   那个人的手,恐怕再也不能复原了吧。   来到医院,京靳还在急救室里做手术,李老师脸色惨白的靠在墙上,看见他走过来,目光里没有任何神采。   ------题外话------   去了趟医院,急性发烧,虽然觉得解释晚更的原因很矫情,但是这个大结局完结的太心累了,真的很无奈啊╭(╯^╰)╮   推荐个友文,《A级盛婚:妻色撩人》作者/水君心   她是国际上有名杀手,也是裴家丢了十五年的大小姐,回到裴家一年她敛起锋芒,却仍是抵挡不住外来的觊觎。   他是白家二少,北城公认的二世祖,英俊不羁却臭名远扬。   她在追查猎物的途中遇到他,两人百般纠缠,一场无声的战争悄然开始……   这是一场猫和老鼠的角逐,这是一次强者对强者的较量,这是一段引诱与猜忌促成的婚姻,本文一对一,强强联手。  ☆、第三十章 缺席的颁奖礼 元历2040年F国举办了一场国际青少年的钢琴比赛,在这一天,有一位优秀的少年脱颖而出,惊艳了观众同时也引起了不少导师的注意,几乎全票通过成为了那一晚的冠军。 但是在即将颁奖的那一刻,少年居然缺席了,按照比赛的正常规定是应该取消他的获奖资格的,可到了规定的时间里,几位在现场的大师居然一致开绿灯,派人去联系导师,并将时间又延迟了十分钟。 可无奈的是,对方依旧缺席。 让人遗憾的结果可却因为这一场精彩的表演以及百年难遇的开绿灯现象,这位只出场一首曲子时间的钢琴少年,火了。 外界新闻,报纸,媒体纷纷渲染了一阵子,试图挖掘这个少年参赛却不领奖的真实原因,但终究无果。 对于这些事,容珥朵并不知情,因为她的新环境是一所女子高中,还是封闭的,只有到周末管家来接她的时候才会给她一个电话用来和家人联系。 所以等她可以上网的时候,那些事情早就尘埃落定。 如果不刻意去翻,根本不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而容珥朵之所以没翻,便是因为京靳说的那一句话。 他说,容珥朵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清清楚楚的站在我面前。 一句清清楚楚,让现在的容珥朵暂停了脚步。 清清楚楚什么? 她还理不清。 清清楚楚能做什么? 她也做不到。 三年前的容珥朵,对京靳有朦朦胧胧的憧憬。 三年后的容珥朵,对京靳有一份割舍不断的情愫。 他的笑,他的声音,他好看的手指,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牵着她的时候总喜欢捏她小手指的坏坏习惯,记忆中的白衬衫,黑书包,以及阳光下高高的影子,即使分别了,属于京靳的这一切一切还是日日伴随在容珥朵的脑海里,陪着她学习,吃饭,睡觉,成长。 日复一日的陪伴与成长,想念一个人已经成为她的青春期里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这样的一份感情,又经得住多久岁月与压力的考验呢。 在日复一日的成长中,有一天,容珥朵突然发现,记忆中的小哥哥似乎越来越少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她想起他的频率也似乎在慢慢的降低…… 惊觉这件事是在一个午后。 容珥朵迅速的从桌子上坐起来,揉了揉额头,好看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恐慌。 此时的她正坐在高三部的图书馆里,从窗外吹过一阵暖风,撩起她长到腰际头发,容珥朵低头,刚想扎起头发,可目光却落在了因为她睡觉而掉出衣领的项链坠上。 黑色的休止符安静的躺在她白色的T恤领口处,微微一动,阳光落在其中的一个弧角上折射出一抹光,似乎还有些划痕,容珥朵愣了一下,撂下头发手指捏起项链坠的一角,冲着阳光出照耀了一会。 的确是字。 不过,她不认识。 作为熟练掌握八国语言的学霸,但是面对这几个字符,容珥朵却难住了。 甲骨文? 古埃及文? 玛雅文字? 容珥朵皱眉,整整一个下午就像神经病一样,翻阅了图书馆的所有文字书。 直到最后。 她看着被自己破译出的缩写密码文,眼泪沾湿了眼眶。 有风卷起笔记本的一角,上面,写着这样娟秀的几个字。 若我有失聪的那一天,做我的小耳朵可好? ------题外话------ 我能说,这本文,到此为止,已经完结了吗……   ☆、第三十一章 大结局 京靳最喜欢的钢琴家就是贝多芬,这位命运多舛又才华横溢的英才,容珥朵对钢琴方面的研究不多,所以除了音乐上的造诣,她对这位大师的生活了解并不多,以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听京靳感叹过,说这位大师不光在音乐的道路上很执着,对于爱情也是如此,或许是太过于追求完美,或许是因为耳聋的原因,他终身未娶。 所以即使有那么多佳作流传于世,可是了解的人都知道,或者能感受到,那抹高大伟岸的背影后面,是多么的孤独寂寥。 以前的容珥朵只是听听而已,因为那个年龄的她体会不到京靳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也无法探知他话里带着些许的试探与期许。 休止符上面的字母是经过加密处理的,应该是带的时间太久了又日日不离身,才将这些字磨出来了,京靳,你是不想让我看到这句话,还是想让现在的我看到呢? 容珥朵揉揉发酸的鼻子,目光望向窗外的暖暖阳光。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再过两个月她就要高考了…… 小哥哥,你还好吗? …… 九月,Z国。 作为具有百年历史的国内最高音乐学院Y大,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开学季。 校门口拉着两排大红条幅,里里外外不是来登记的新生就是忙碌与观察有没有靓妹的学长们。 陈淼躺在椅子上观察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太出挑的美女,便情趣缺缺的开始低头玩电话,过了一会,负责记录的男生推了他一下,“淼子,快,右面三点钟的方向,快带过来,一会被别人抢先了。” 陈淼游戏刚打通两关,被他推的一个激灵,不过还是迅速的朝右面的方向看过去,“哪里,我靠!” “正点啊。” 看清那个女孩,陈淼腾的从椅子上坐起来,都没和同伴打招呼就冲了过去,不是他猴急啊,作为本音乐学院里并不丑,并不穷大好青年,上大学一年了硬是没找着女朋友,外加被寝室那两个哥们的刺激下,他励志要在新生里面逮一个妹子出来。 不过还不等他跑到人家对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就转过身,对着他身后的方向摆摆手,长发及腰,面若芙蓉,明眸皓齿,美,好美啊。 陈淼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两个词,清了清喉咙结果他就被人撞开了,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人走过去,“入学手续办完了,走,我带你去寝室。” “嗯,谢谢啦。”女孩柔声一笑,别在头发上的水晶发卡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柔光,显得女孩特别乖巧。 “嘿嘿,客气啥。”赵迪憨厚的来了一句方言。 靠,“赵蛮子!”,陈淼看清来人不悦的吼了一声。 陈淼认识赵迪,甚至说还有点小恩怨,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赵迪不是他们学校的,而是隔壁体育大学的。 容珥朵好奇的看了眼对面的人,又看看赵迪,安静的等在原地。 赵迪脸上的笑,在看到陈淼的时候就消失了,扭头对容珥朵说:“等我一会。” 然后就朝陈淼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不上威胁还是警告的说了几句,又小跑的朝容珥朵走回来,“走吧,我带你去寝室楼。” 容珥朵点头,拉着行李跟着他走,结果赵迪又主动接了过去,她也没客气,笑着回头看看,问:“认识的?” 赵迪嗯了一声,犹豫了下,然后低声说,“和他一个寝室的,打过架。” “……” 提到那个人,容珥朵表情愣愣,睫毛垂了下去,赵迪看她一眼,叹口气说:“当年的事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那个时候我太震惊也没问,不过后来,我问过他。” “他,说什么?” “他说,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赵迪低头看看她,还是挡不住眼里的迷恋,这丫头越长越水灵好看了,不过,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是一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还有近几年这两个人的动态,他仰头眨眨眼。 有些人,注定不是属于你的。 “记得替我保密。” 到了新寝室,容珥朵的表情已经淡笑如常,赵迪也跟着笑了,捶捶胸口说:“当然,我可是小珥朵的忠实小打手。” 将行李放到容珥朵的手上,赵迪补充说:“那家伙经常不在学校,一般要上课了他才会返校,不过过几天校里有活动,他那个时候会在,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 “不过,你哥哥是不是很生气你这个决定?”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赵迪看着容珥朵还是忍不住担忧,这丫头是两个月前临时改主意的,本来容義已经给她选好了学校,是Y国的一所商学院,结果这丫头自作主张,改了。 这事就发生在两个月前,她突然给他打电话,问京靳的行踪,当时她的语气有些急,好像还哭了,赵迪便没忍住,不光说了京靳的所在地,还一并将过去的那点事也说了。 在那一场钢琴比赛后,京靳遭到了围殴,左手粉碎性骨折,这辈子都弹不了钢琴了,但是他又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所以这件事除了他和当年的李老师,没有人知道。 不光如此,四年前还有另一件事,容珥朵曾经的同桌夏阳,因为偷同学的钱被举报,退了学。 是京靳做的。 在赵迪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容珥朵已经猜到了,当初电话的事,是她冤枉京靳了,是夏阳为了钱,被京子豪收买,两个人将事情栽到京靳的身上,让他们产生误会,同时,在比赛的那一晚,也是夏阳将容珥朵引走的,她和京子豪勾搭在一起,一唱一和,利用那个叫天哥的人,最终…… 两个月的时间,容珥朵已经将这些事所引发的情绪消化掉了,夏阳也好,京子豪也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唯一不可逆转的,就是那双,不能再弹琴的手。 “我会解决的。” 容珥朵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赵迪说,总之,现在的她,比以往跟家坚定。 回国这个决定,虽然是她自己选的,可若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反对的话,她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辈子容珥朵承认自己最幸福的事有两件,一个是自己的出身,另一个,是她十岁那年,遇到的人是京靳。 学校正式开学了。 京靳回到学校的那一天很热,因为有校庆,不然他会比平时晚两天,错过这炎夏的尾巴,不过今天寝室里似乎很热闹,似乎在争辩什么,他刚推开门,吵杂戛然而止…… “OMG!好惊吓啊。” “靳哥哥你今年回来的很早嘛!” “还以为校庆您老也不参加呢。” 寝室的三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京靳看看他们,走到书桌前,将书包放下,单手拧开一瓶水喝了。 空着的左手,带着一只黑色的棉质手套,即使大夏天,他也没摘下来过。 对于他这个习惯,寝室的人也都习惯了,见对方没有说话的兴致,他们三个哇啦哇啦又说上了。 从汽车,篮球,球鞋,到美女,就是没有一个关于专业的问题。 京靳已经冲个澡出来了,陈淼低头看电话,看看他突然吹了声口罩,“对了,靳哥哥,你猜我前两天看见谁了?” “谁?”京靳这会心情好,坐在椅子上应和了一句。 陈淼吹了声口哨,“赵蛮子哦,你那位高中同学。” “哎呦,你知道嘛,我看见他那个心痛啊,那么漂亮的妞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居然和他这个四肢发达的人在一起,啊啊啊。”说着,陈淼抱头满床打滚。 京靳疑惑的看看他,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神经病抽风。 “没办法这货犯病好几天了,自从开学迎新那天就说遇到了一个天仙学妹,想搭讪结果被你那个同学抢先了。” “问他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他还形容不出来,你说是不是有病。” “就是有病。” “老子有病也是被你们刺激的,啊啊啊,的确是好看嘛,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可爱的女孩子。”陈淼继续犯花痴。 “不行,老子要从那蛮子手里抢过来。” “靳哥哥,你帮我问问呗。” “……” 京靳在他们说完话的时候已经将头扭了过去,低头翻看一本书。 明显不想搭理他的无病呻吟。 “活该。”下铺的人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陈淼眨巴眨巴眼,最后四肢无力的瘫在床上。 完了,他病了。 一般这样的话题京靳都不会参与,低头看了会药理书,他的心思就不在上面了,他现在和赵迪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当初,这也算是拉了一把他的人,可正因如此,他才会和所以人都保持距离。 他这样的人,不能有朋友。 就连唯一想珍惜的温暖。到最后还不是要放手…… 赵迪交女朋友了? 京靳低头看看自己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目光沉了几许。 几个人并没有在寝室赖多久,晚上是校庆,他们有活动的,他们寝室四个人,有三个是学声乐的,唯一一个,最高冷的那个是学编曲的。 不过即使是编曲做幕后的,人家的受欢迎程度也比他们三个能出台表演的人气高。 虽然不演奏,不唱歌,但是人家写的一手好字啊,宣传的字幕都是导师请他写的。 不光字好,脸也好,这才是生存的关键。 晚上的表演五花八门,有老生,有新生。 京靳设计完字幕,就在台下做了一会,打算听听寝室那三只的表演,不过,在他们前面,有一个特别插入的钢琴独奏。 京靳原本没什么兴趣,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想着走还是留的时候,前奏响起了。 他身子一僵。 曲音渐渐的拉开序幕,一层又一层,叠叠前进,如波涛雄壮的海水,浪花卷的一丈一丈高,恢弘,雄伟,日出,鸟鸣。 曲子弹的很有天赋,灵气掩盖了根基不足,倒是另有一番味道,好听的曲子京靳听过不少,也弹过不少,但是让他这么震撼的却没有,因为,这首是他曾经自编自演,真情演奏的。 黑色休止符。 “好,感谢这位同学的演奏,蓝色休止符,新生,重逢,意境真好,不过这个曲调是不是有些耳熟的感觉?”台上的主持人走出来,拿着报幕单侃侃而谈。 京靳无数次控制自己想要站起来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在钢琴后面的人影快要走出来时,率先站起来,快速的走出了活动大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总之,本来就没有知觉的左手,越来越凉,越来越轻。 终究是在意的吧。 这样的自己,他都想掩藏起来。 “京靳。” “……” “京靳,我看见你了。” “……” “京靳,你认出我了吧。” “也对,除了我,还有谁会再做一首蓝色的休止符?” “如果说黑色代表夜晚,那么,蓝色便代表天明。” “京靳,你说,希望我有一天能清清楚楚的站在你面前。” “所以,我来了,我就在这里,清清楚楚,再也不会动摇,不会改变。” 说着,女孩已经抬脚走到了他的面前,已经是记忆中的五官,只不过出落的更加明媚动人。 “京靳,我不止要做你的小耳朵,我还要,做你的手指,做你的另一半,跟着你一辈子,只要你不放手。” 容珥朵说着,缓缓的伸手握住了他的左手,黑色的手套,白色的指尖,刚刚碰触,对方预要收回,却被容珥朵拽住,再次拉了回来。 也不知道身后有没有围观,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二人对视足足了几秒,在容珥朵以为京靳要说什么的时候,对方搂在她肩膀上的手用力,有些凉的唇压了下来。 “不许再后悔。” 耳廓里少年的声音蜕变了沙哑变得更有低迷富有质地。 容珥朵想摇头,但是被禁锢的脖颈的有些痛,承受这这个吻,哽咽的眼眶有些发红。 。 很久很久以后。 有一首钢琴曲火遍大江南北,名为【永不停歇】,据说演奏者是一男一女,双手连弹,配合的默契度堪比一个人的双手,曲风流畅而多变,虽然没有人见过他们的面貌,也不知道他们名字,但是所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演奏会的标志是休止符。 据说,他们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肯暴露于人前。 据说,男孩只有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是女孩弥补了他所有音节上的不足。 还有人说,他们是一对情侣,无论是生活还是表演都不离不弃。 ------题外话------ 这回可以说,这本文到此结束了。 呃,完结了,说点什么呢,回顾一下,值得夸奖的是这本文我从来没断更过,勤奋的是上架的前两个多月,某香也一直坚持万更了,只有到了正文结束后,某香的事情多了,再加快要收尾,更新有点不固定,咳咳,总之,最最要感谢的是从头到尾一直陪伴我的宝贝们,开文到现在每一天都在追,每一条都在看,每天都评论,真的,是某香满满的动力与欣慰,如今完结了,估计就会看到收藏刷刷的掉,但是我还是想嚎一嗓子,先别取消收藏呗,因为新文这几天要发了,怕你们都走光了,转身忘了我~(>_<)~就算取消了,没事回来看看哈,新文要是喜欢就接着追呗,嘿嘿嘿,没办法啊强迫症,在一本文没完全结束前开不了新,啊,字数到了,先不说了。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