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海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一吻成瘾:总裁,情深入骨 作者:雪舞 ========================== 第1章 靠不住的小女人   “贱女人滚回去,我们要见云氏总裁,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   “不能解决问题还充什么大头蒜?滚!”   “无良的开发商,还我们血汗钱!”   “……”   情绪激动的人群越来越烦躁,几百个男男女女轮流指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小女人大骂。   在她身边是被推倒的巨大沙盘、砸碎的玻璃桌子、打坏的花卉盆栽……整个售楼处好像被敌人洗劫过一般。   “大家听我说……”小女人职业装被扯破,丸子头也凌乱不堪,抚着刚刚被抓破的手腕开口解释。   啪——   一只臭鸡蛋正中额头,难闻的气味随着蛋壳破裂而迅速弥漫。   被砸中的地方微微传来痛楚。   狼狈的低下头,小手胡乱抹着脸上粘粘的液体:“房价跌了并不是云氏想要的,可是我们开发的房子,质量绝对是最好的……”   “滚回去!不要脸的小贱人,不给我退房就闭嘴。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拎着绿色啤酒瓶指着她的鼻梁,双眼血红的恐吓道。   面对才买了一年的房子就跌价,业主们心里很不平衡,大家都希望能从开发商身上找补些损失。   ……   站在满地狼藉的售楼处里,岳知画身心疲惫的回忆着今天的经历。   纤弱的身体因为晚秋的冷风而颤栗着,被臭鸡蛋洇湿的头发还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24岁生日。   不但没有人为她祝福,还站在这里,替云正沧被要求退房的业主围攻了一天。   那些辱骂太难听,比泼在她身上的脏水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然而,她忍住了,因为房子是云正沧开发的。   只要能替他做事,就算再难岳知画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愿意!   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她就在替他做很多事……   又是一阵秋风吹来,脊背处凉飕飕的透心刺骨。细瘦的手臂抱紧身体,向掉下一半的玻璃门走去。   “呃~什么味儿?”张秘书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公司终于有人出面了。   云正沧跟在张秘书身后走进来。   颀长的身材、优雅的举止,男性特有的阴郁气质……一切都和上大学时一样深深的吸引着她。   “正……云总,你来了。”岳知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些尴尬的向他走去。   “就是她!”男人身旁的美女秘书惊诧的捏住鼻子,伸手指着面前的小女人:“臭味是从岳助理身上发出来的。云总,别让她靠近你。”   见她这么说,小女人没有再向前走,而是站在那里嗫嘘着汇报:“事情都解决了……”   “我知道。”云正沧看都不看她直接开口,长腿在一片狼藉的大厅里转了两圈,十分不耐烦的蹙眉:“是我叫张秘书报的警。靠你,恐怕熬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在责怪她办事不力。   “……”岳知画默默低下头。   尽管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可是真的听到他的话时,小心脏还是沉沉的痛了一下。   她知道,他对自己当年在他手术时消失了几个月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为了能消除他心里的障碍,五年来,岳知画不知道忍受了多少他的冷嘲热讽。 第2章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虽然,今天被业主们情绪失控的折磨了一天,可对于她过往所承受的一切来说,还不及冰山一角,不过她愿意,只要能换回云正沧的爱,她再承受多少都愿意!   当年的事,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深爱着云正沧,那么那么的爱他,她怎么会舍得离他而去呢?可是为了他和他的家族,她不得不那么做。   这些事情,她不想告诉他,那是她能为他付出的,也是自愿付出的,她一点不觉得苦。   只是因此,那个温柔如轻风的正沧;将她视如珍宝的正沧;爱她超过生命的正沧,从此误解了她,憎恨着她……   为了能换回曾经的爱,让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是,她的正沧,真的还能再回到她的身边吗?   百感交集中,小女人低眉顺目,这个模样那么孱弱,似秋风中一片孤零的树叶。   高端定制的皮鞋踩在近似废墟的地上,发出一些细碎响声,一步步靠近不胜秋寒的小女人。   距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下,微微俯身,低沉的语息不急不徐从头顶落下:“你这样子,可真叫我心疼。”   说着,微凉的大手抚上似皎月般小脸儿,指尖所及,是她细细的颤抖。   岳知画茫然抬头,清澈如水的眸子映出云正沧疼惜的眼神。   胸腔里像藏了一头小鹿,抑制不住的快速跳动着——有多久没在他眼里看见这样的光芒了?他说的是真的吧!今天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感动了他五年来一直坚硬如铁的心?   “你好辛苦,为我做了这么多,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自己。”薄凉的手掌如珍惜一件易碎的瓷器般抚过岳知画脸颊,一路下滑至性感的锁骨。   指腹摩挲着上面一条被长指甲抓出的血痕,语气尽是不舍:“你看看,还受了伤……”   他的动作和疼爱的话语,引来小女人内心一阵颤栗。   ——他在乎自己所受的伤吗?还是误会自己被人轻薄?   “是女业主太激动,一时失手,挠的。”岳知画低低的替自己解释。   “委屈你了。”云正沧不仅没有像从前一样误解她,还破天荒的安慰一句。那语气,真诚得像一个模范丈夫,在关心勤劳的妻子。   “正沧……”听了他的话,小女人似水的眼眸涌上泪雾,百感交集的低唤一声男人名字。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五年!   整整用了五年的时间,她的云正沧终于又像当年那个翩翩少年一样温和体贴她了!   岳知画无法形容心里的悸动,本该扑上去深深投入男人结实的怀抱,可身体此时却僵硬的不能动弹。   “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对你?把你折磨的像狗一样!”云正沧语速缓慢,心痛不已。   “……?”岳知画心中一凛,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满脸认真,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也许,他真的太心疼自己了,心疼到说话都语不择言的地步。   ——他是在乎自己的!他心疼她!   笃定的想着,心底涌上一阵激动,岳知画眼里竟然蒙上喜悦至极的泪光。 第3章 这件事不行?   水眸更加明丽动人,闪着让人疼惜的光芒注视着云正沧,任他大手挑起自己被臭鸡蛋浸湿成缕的头发。   小女人暗暗替他解释,沉默无语的静立着。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戏的张秘书却不这么想,她转过身去偷偷掩唇嘲笑——可不是嘛,岳助理被要求退房的业主连骂带打带泼脏水,比落水狗还要恶心!   “你看,我走进这里,皮鞋都被弄脏了……不如,你再委屈一点,替我把上面的灰也舔舔干净吧!”   云正沧说完,眼里露出极度厌恶的眼神睨住岳知画。   水眸里映出男人眼底的光芒,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凌迟着她可怜的尊严。   他居然叫她像狗一样舔干净他的鞋!   他还嫌她一天来所受的屈辱不够多?!   “……”   无力争辩,小女人感觉自己好像从云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天旋地转的坠落下去——他并没有变回温文尔雅的云正沧。   “呵呵……”张秘书被突然的话逗乐,忍俊不禁,竟然笑出声来。   “你不是愿意为我做一切吗?怎么,这件事不行?”   男人眼里又涌上一层让人看不懂的疑惑,大手似不经意间把岳知画头发上的蛋液直接抹在她脸上。   小女人心软,低眸看一眼黑亮的皮鞋,上面果真落了几粒不起眼儿的灰尘。   压抑着快要窒息的心跳,悠悠低叹:“我替你擦干净。”   说完,娇弱的小身子真的弯腰蹲下,苍白的小手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用力抽出几张柔软洁白的原生纸,就要去拂那上面的灰。   “不用了!”云正沧突然很不耐烦的退后一步,声音凛然:“像你这么肮脏的女人,还是不要碰我的好。”   由于他的动作过大,似无意的,将小女人手里的纸巾踢出好远,坚硬的皮鞋擦过细嫩柔荑,手背上立刻出现大片乌青。   岳知画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抚上受伤的手背,低垂的眸子里有水气在弥漫。   模糊的视线中,一双高定皮鞋毫不留恋的走过……   云正沧这个动作让同为女人的张秘书有些看不下去,跟着老板离开的脚步稍慢一拍,捡起掉在杂物堆里的纸巾,走过岳知画面前时,轻轻放在她手边:“擦擦脸吧。”   艰难的站起来,小女人就着粘粘的蛋液抹一把被男人扯下的乱发,也在默默整理着凌乱的心。   “岳知画!”   门外,一阵汽车发动机声响过后,传来云正沧大喊的声音。   ——他在叫自己。   小女人大脑像机器一样警觉起来,提示她此时应该赶紧过去。   两条站酸了的腿真就听话的走出去,在落下的车窗前停住。   “我在麦田心语订了一只蛋糕,你过去看看做好了没有?叫他们送到别墅。”   眼睛看着车前的路,声音清冷中掩藏一丝难以查觉的柔和。云正沧说完,就像他知道岳知画肯定会去一样,不等她回答就把车开了出去。   闻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小女人猛然抬头,眸光复杂的看向车子驶离的方向——   他订了蛋糕! 第4章 爱到缘起不灭   他订了世界著名连锁品牌的麦田心语蛋糕!   还要送到别墅去!   今天是她24岁生日……   小心脏又在被摔碎的地方原地复活了,一丝温暖悄悄涌进带着疲倦的心底。   可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来了——由于她全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又狼狈的像是刚刚被人轮过,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载她。   ——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两公里路吗?   小女人在心里暗想着,迈开双脚坚定走进昏暗的深秋傍晚。   麦田心语的点心是云正沧从上学时就喜欢的,所以那时的他,也常常会叫在大学校园里跑腿赚钱的岳知画,骑自行车绕过大半个城市来替他买。   闻着熟悉的香味,岳知画想起那时快乐的岁月,脸上勾起一抹会心浅笑——   那时她是a大最穷的女学生,他是a大最富有的公子哥,他高她两界。   她为了能交上学费,每天从早到晚要做三份兼职:早上陪想要减肥又没有毅力的女生跑步,一小时收费10元;下课和午间替同学们跑腿,送一壶开水或者一份盒饭,收费1元;晚上还要到两个孩子家里做家教……   尽管这么忙,可她的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人又温婉清纯,于是好多男生都叫嚷着要追到她。   不是她清高看不上那些男生,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她实在没有资本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这么一来,那些自视很高的男生们不得不一个个折戟沉沙,败下阵来。   于是,同学们就怂恿全校最有钱的云少爷出面,还打赌,只要他追到这朵建校以来最美的校花,就把‘少’字去了,每人叫他一声‘云爷’!   见过太多花枝招展的富家小姐,云正沧并不觉得这个叫岳知画的女孩儿有多美,可是为了那一声“爷”!他觉得还是很值个儿的。   从此,几乎岳知画所有的跑腿都被他包了,小费也是多得让人咂舌。   岳知画发现事情不对,开始拒绝他的一些刻意要求,云正沧就主动加入她的跑腿办事处,开着跑车替她招揽业务;   岳知画在送开水时不小心烫伤脚,云正沧就霸道的背起她去上课,搞得全校女生都羡慕嫉妒恨,直到她能自己走路为止;   她晚上给人补课,回来时天晚了,云正沧的车子总是能恰好“路过”那条街;   她渴的时候,他刚好会要求她替自己买水,却只喝一口就说不要了,硬塞给她;   她早上陪女生跑步,他心疼她越来越清瘦的容颜,就叫家里的佣人每天早上把营养餐送到她寝室;   下雪了,她跑腿的时候总是冻得鼻尖儿通红,云正沧宽厚的手掌,就会捧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给她呵气取暖;   那时,最喜欢他温存的气息,带着薄荷的清香一直暖进心底,手心滚热的温度,在冰凉的脸颊上晕开……   想到这里,原来被秋风吹得苍白的小脸上,飞起一抹红云。桔色的路灯下,人们匆忙前行着,都对这个一身狼狈却面带笑容的小女人感到好奇。 第5章 飞雪映月的仙境   可她并不在意,心里的甜蜜超越了现实的苦难。   边走,边回忆此生永远难忘的事情,还要算那个冬天,云正沧以介绍女友给她认识为名,硬拉着她走进轻雪漫舞的月夜。   微微酸楚的女生,无心欣赏美景。   尽管,那夜的小雪薄如轻纱,掩不住云层背后一轮朦胧的圆月,画面美得那么不真实,仿佛仙境一般……   他告诉她,云少爷的女友非同凡人,只有这样美丽的夜晚才能见到。于是,在飞雪之后,月光之下,一面被他镶嵌进城堡形冰雕的镜子里,映出了岳知画青春、标致的脸庞!   雪花飞得更欢,映着月光的银辉,似乎能闻到淡淡雪香。   雪地里,有力的双臂从背后紧紧环住她,云正沧醇厚的嗓音在耳畔轻轻说,爱她到缘起永不灭!   从此,云正沧三个字,就生生的刻进了她的骨髓,到死也不会忘记。   她把他当做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一切,生命的全部。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他就是上天最好的赏赐。   ……   回忆里的云正沧总是温和的,谦谦如君子般,带着一抹特有的阴郁气质,那么体贴入微,温和细腻。   小女人觉得心底暖暖得,抱住自己的双臂紧了紧,脸上绽开一抹温婉的笑。   就要走到蛋糕店所在的商业中心了,前面的路突然变得十分拥堵,人们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围在路边举起手机不断向远处观望。   岳知画走近一些,听到人群里传出热烈的讨论声:   “怎么还不来呀,我的腿都站僵了”   “全球最大的互联网搜索引擎——wanso的boss,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就算站到腿断,能见到他一面也值啊。”一个人满脸羡慕的望着被清空的路面,八卦着跟旁边的人说。   “人家可是应了商务部邀请的,全程有领导陪同,要不是今天晚上来参观it城,你想见到他?作梦吧。”   “我还听说他有个中文名字,叫冷烨。”   “对对,不止中文名字,他父亲就是中国人。”   “哇~那他还是个混血儿……”一个女人花痴的展开想像。   “他还年轻有为呢,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坐上全球首富的宝座啦!”一个男人酸溜溜的接话。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他可不只是拥有wanso这么一家集团公司,生意涉及的领域可多啦。冷氏家族在欧洲,相当庞大!”一个得意的声音抢白道。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高,可是岳知画没心情听他们八卦,她还要去替云正沧取蛋糕呢。   无奈人群就像生了根一样,根本不移动。   踮起脚往前面看看,才发现在人群里面,还有一圈武警,为了不让人过去,他们在那里拉起了警戒线。   看看天色越来越暗,想着过了晚餐时间,要是蛋糕没有送到,云正沧可能会不高兴的……   岳知画找到一个人群相对略稀薄的位置,使劲往前挤过去。   她一身的臭鸡蛋味道竟然成了开路利器,闻到臭味儿的人们纷纷躲开,谁都不愿意沾上那些粘乎乎的东西。 第6章 倒霉接连不断   有恶劣的家伙还会趁她不注意用力推她一把,想让她快点儿离开自己的范围。这么一来,倒加快了她前进速度。   眼看宽宽的马路就在眼前了,不知是谁,恶作剧似的全力推了她一把,娇小的身子接连几步踉跄冲出人群,一头撞在某个物体上。   晕头转向的回神,首先看到一颗价值不菲的西装扣,紧接着是深藏蓝的高定面料,每一处细节都做工精致考究。   “什么人?竟敢袭击冷先生!”   一声厉喝,好几只大手像铁钳一样,扣住岳知画纤瘦的手腕,突然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小女人完全懵了:“我没有……放开我……我是去买蛋糕的。”   她紧张的小脸儿上露出无助感,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眼神慌乱的看向站着没动的男人。   威严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看上去更加高大涔冷,完全笼罩住可怜的人儿,狭长的冷眸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岳知画,嗓音清冷,还有明显的不屑:“放开她吧,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说完,睨一眼衣襟上沾着的蛋液,眉宇间有淡淡的嫌弃。   状似优雅的脱去外套,像俯视众生的神祇般,微微倾身,将带着淡淡果木香的西装直接披在岳知画肩上。   继而起身,晚秋的风中,男人只穿一件烟灰色丝质衬衣,昴首阔步向前走去。   这个身影太过洒脱,动作却温暖得超过了云正沧。在他身后,一双蓄着月光般的眸子疑惑了,定定的看着他。   随着他的离去,抓住岳知画的武警和保镖们也纷纷松手,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疾步追着前面的人离开。   围观的人群这时才发出一阵嘘声,有人还在小声咒骂:“又是一个不要脸、想上位的女人,呸——什么东西!”   “别看人家给她披衣服,那是嫌她抹了人一身臭味儿,现在连衣服都不要了……”   “就是就是,还以搭讪成功了呢,丢人。”   “……”   人群酸不拉叽的吐出一地口水,很快在秋风中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没想到今天倒霉的事情这么多,岳知画机械的从地上爬起来,向不远处的蛋糕店走去。西装上好闻的果木香钻进肺里,驱散不少难闻的臭味。   轻车熟路的办好了云正沧交待的事。   走出店面,剩下的就是回去等店员送货上门了。   站在秋风中,虽说有西装披在肩上,全身汗毛还是冷的倒竖起来,双手紧紧拉住大得能当风衣的外套,每呼吸一口气,嘴巴里就会冒出一团白雾。   很快,娇翘的鼻尖就冻红了。   一直打不到车,担心云正沧着急,岳知画拿出手机向好友求助。   不出几分钟,一辆风骚耀眼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她面前,敞开的车棚里,烫着大波浪的长发美女戴着宽宽的黑边儿眼镜框,双手握住方向盘扭头看她:   “才几天没见,你就被云正沧那小子折磨成狗啦?”   站在车边的岳知画满头黑线——云正沧说她像狗,怎么连闺蜜也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狼狈到像条狗的地步?   连她也开始怀疑了。 第7章 什么时候摊牌   “不是他……”小手抱住双肩不停搓着,两只脚在地面上倒来倒去的活动着取暖:“秋辰,你能送我回去吗?”   “为什么不打电话叫你的云正沧来接!”田秋辰边刀子嘴豆腐心的说着,边按下解锁键。   “他在忙……”岳知画站在车边,听到咔嗒声拉开车门。   “他有空送衣服给你,就不能顺便载你回去?”田秋辰歪头看她身上的男式西装。她误会了,把这件衣服当成了云正沧的。   “……”岳知画张了张嘴想解释,想想又没有必要,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探身坐进车里。   小女人刚坐进去,田秋辰就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气味,还没开口问,她就主动把业主们要求退房的事说了。   当然,她刻意忽略了关于云正沧的部分,还有后面撞了大人物的事。   边开车边听完她的解释,没有任何抱怨,田秋辰直接把车开到自家小区停下。   这是她自己买的一套酒店式公寓,偶尔闲暇、或心情极糟时,会来这里住住。   岳知画还在疑惑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田秋辰打开房门后,就径直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往半圆形的白瓷浴缸里放着热水。   小女人站在玄关里看看自己,虽然男式西装多少盖住了她的一些狼狈,可那种味道仍在,跟好闻的果木香混合着。   脱下西装的时候,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拿去干洗了再找机会还回去呢?   想起路人嘲讽的话,“别看人家给她披衣服,那是嫌她抹了人一身臭味儿,现在连衣服都不要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随手把衣服扔在玄关地上。   ——又不是没出校门的小女生了,还会幼稚的想要把衣服还回去吗?那样的男人怎么会缺一件外套!要是让人误会了还衣服的初衷,不就成了让人嘲笑的话柄嘛。   ……   一通折腾,刚刚扔垃圾堆里都没人捡的小女人,就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似的,来了个华丽变身。   翠绿的公主裙衬托着如玉的肌肤更加水嫩,在水晶灯下美若天仙;   长发如瀑,直直的从头顶倾斜下来,柔滑润泽;   五官精致,经过几年社会的打磨,显出知性温婉;   唇似三月桃花,眉如两弯新月,双眸蓄满春水……   活脱脱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岳知画突然有种愰若隔世的感觉。不自觉伸出手去触摸那个换上裙装的影子,原来不穿裤子时,她也能如此倾国倾城!   “怎么,不认识自己了?”田秋辰靠在卧室门边上,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sobranie女士香烟,浅吸一口,对着像画中人似的岳知画吐出烟雾。   “是有些不习惯。”小女人淡然低头:“这几年,一直是穿套装的,裙子很少穿。”   “是根本就没穿过吧!”   田秋辰说话总是这么直接,眯起眼睛再吸一口烟,走到床边坐下,优雅的就着一只水杯弹弹烟灰。   “还是换运动服吧,我不喜欢穿这个;再说,已经过了白露,天凉……”水眸里闪动着些微不舍,还是提出换一套保守点儿的衣服。   “天凉是假的,你在怕云正沧不高兴才是真的!”一身红衣的女人身体向床头靠去,缭绕的烟雾中给了岳知画一个不屑的眼神。   “……”被她说中心事,小女人沉默。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摊牌?就这么一辈子不说,烂到肚子里?”长指甲上涂着半个白色月亮,在sobranie上面轻点几下睨向小女人问。   提起这件事,岳知画微微一怔,继而转身打开衣柜,自己去找能穿的衣服。 第8章 欠你到下辈子   “难道还没打算说?”田秋辰拧眉,坐直身体追问。   根本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两人都讨论过许多遍了。岳知画仍然沉默的翻着衣架上一排排奢侈品牌。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说清楚当年的事?你为云家、为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还要忍受他的误会到何时?!”   见她不说话,田秋辰泼辣的性子爆发,直接质问。   “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后,觉得一辈子都欠我……”小女人拿出一套压在柜子底下的灰色运动服,边翻看边低低的回答。   “屁!”田秋辰可不是什么圣女,不喜欢的事张嘴就飙脏话:“你为了让他安心接受脑瘤手术,连那么好的学业都不要了,委屈的答应嫁给他;又为了帮他东山再起,去替人代孕……”   说到激动处,她声音突然噎住。   抬眸看看全然木头似的小女人,又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岳知画,你知不知道在你做这些时,他已经欠你欠到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秋辰……”小女人眼神哀怨,语气细弱,求饶似的望着她:   “不要再说了,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如果我之前问过他,他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付出的。可是,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我愿意为他做一切!”   “家人?你是不是在孤儿院里呆傻啦!他们云家拿你当过家人吗?他们收到那两千万的时候,知道是谁给的吗?感激过你吗?”   田秋辰气恼,说话的声音禁不住提高好几度:   “你说,当初云正沧住院、你在给神秘夫妇做试管婴儿时,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苦?可是换来的钱,一分没到自己手里,人家到现在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赚来的!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女人吗?!”   “……”又是沉默。   小女人默默的换着身上的衣服,月白色小脸更显苍白。   岳知画和田秋辰不同,虽然同在福利院长大,可她养成了凡事都不与人争论的性格。   田秋辰比她大一些才来福利院,在社会上流浪的几年中,磨砺了她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的泼辣。   “要是你自己没有勇气说,我去替你说。”就知道这个闺蜜是逆来顺受型,田秋辰十分仗义的要替她出头,就像在福利院时的每一次一样。   “别!还是不用了。”没等她说完,岳知画赶紧阻止了她的想法:“正沧他,不是正在一点点转变吗?”   说到这里,小女人脸上飞起一抹羞涩。   看着这个模样的岳知画,还真叫田秋辰拿她没办法。她就是太在乎云正沧了,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哪怕是叫她多么没有尊严。   “何必这么傻呢?直接说出当年的真相,你们不就能像上大学时一样好了么?”   “我不想让他从此心里有负担……”   还是为他着想,在岳知画心里,就没有一块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田秋辰知道,再这么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个不一样的结果,干脆不再说话。默默在心里低叹一声,涌上一阵隐隐的心疼。   …… 第9章 少奶奶生日快乐   田秋辰开车,把换上灰色运动装的闺蜜送到别墅区,像风一样的女人都没多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还在生气,明天就会好的。   岳知画太了解她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习惯了从别墅后门回去,因为这样不用绕过诺大而空旷的花园,那里会让她觉得格外孤独。   小手打开房门走进去,路过一楼厨房时,扑面而来的饭菜香与温馨浪漫的氛围让她有些惶惑,怔怔的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家里来了好多客人,你快去换件衣服吧。”   正在切着冷盘的保姆腰里围着花围裙,利落的边干活边笑着跟她说话。   “陈姨,这是要做什么?”   自从搬来,就没来过客人的家里,怎么会一下子如此热闹?岳知画有点的找不着北。   保姆继续忙碌着准备食物,边干活边说:“少爷一大早就吩咐我准备招待客人,说他订了一只很大的蛋糕,还亲自叫人把别墅里里外外都装饰了一遍……少奶奶,今天不是你的二十四岁生日嘛!”   陈姨的开心不亚于一个妈妈替女儿高兴,边切菜边裂嘴笑着。   站在门口,岳知画巴掌大的小脸上浮起不易查觉的欣慰——他真是为自己订的蛋糕?!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他莫不是……真的要为自己庆祝24岁生日?!   这样想来,今天所有替他承受的辱骂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难怪他一整天都没露面,原来在为自己张罗庆生!   ——也许,他被自己今天的表现感动,开始有了修好的表示?   岳知画无法形容自己心底的悸动,如水的眸里点燃两团希望的光。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再熟悉不过的冰冷和漠然:“穿成这样,一会儿怎么见人?”   “正沧。”岳知画本能回身,对上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眸里有说不出的期待和陌生,复杂的情绪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男人视线扫过月白色小脸,有一瞬不易查觉的动容。   再看到她身上的灰色运动装时,眉宇间显出一抹厌恶:“把衣服换了,等一下有朋友给你介绍。”难得的温和口气,是只有在办公室里才会用到的。   说完,淡漠转身,高定的皮鞋在走廊上传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听到了吗?少爷说有朋友介绍给你认识!”陈姨高兴的程度超过了岳知画,激动的放下菜刀看着她:“快去吧,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儿。”稍一停顿,她接着说道:“祝少奶奶生日快乐!”   “……”岳知画心头像被电流击穿似的,酸涩中透着巨大的幸福感。没说话,伸开双臂紧紧抱住陈姨。   把脸埋进她灰白的发间,深呼吸,小女人低低的说声:“谢谢!”转身轻快的奔向自己房间。   她跟云正沧从结婚那天就分房睡,一直保持了五年。二楼的主卧里,虽然所有家具、用品都是她选的,可是,她却没住过一天。   ——也许,今天晚上就会不一样吧。   岳知画暗暗猜想,如瓷粉颜,下意识透出羞涩。 第10章 女佣的奇怪神情   小手推开自己位于一楼东边的房间,简单的梳妆台边,衣架上挂着的紫红色晚装吸引了她。   那是香奈尔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岳知画在云正沧办公桌上的杂志里见过。罗马式褶皱肩带、紧身收腰、长长的下摆上缀满粉钻——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当时还以为他又要送给哪个情人呢,没想到是送给自己的!小心脏里的幸福多到快要装不下,不知不觉间荡漾到唇边,桃花样的唇畔勾起笑纹。   低头,地上还放着一双同样镶满钻石的高跟鞋。   欢快的小心脏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竟然没有留意鞋底的一小块泥巴。闪动着星光的眸里快速蒙上激动的雾汽。   取下衣服,扫一眼裙子的标签,清晰的xl码映入眼帘。   不是自己常穿的m码,看来云正沧太久没给她买过衣服了,居然弄错了尺寸!   ——不过没关系,只要是他选的,就算不合身自己也喜欢。   五年了,她苦苦等了五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过去,她的云正沧终于又回来了!   把礼服穿在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散发出来……却不是她常用的。   柳眉微蹙,不明白品牌专柜什么时候开始替客人洒香水了。不过那淡淡的幽香,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便宜货吧。可是岳知画还是不太习惯,为了掩盖它的味道,她又把自己的香水喷在身上。   穿好晚装,简单的绾了个丸子头,站在镜子前的可人儿清丽的如一株紫红色睡莲。   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裙子长了那么两寸,不但不能很好的显示出姣好的身材,在她走动时还极易踩到裙子下摆。   对着镜子偷笑,甜蜜的心里暗想——明天,一定要把自己的尺码告诉他,免得下次又买大了。   正在她独自欣赏时,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奶奶,少爷让我来问你好了没有?叫你快点儿去花园。”   “好了!好了!”岳知画难得这么高兴,第一次在家里连续应了两声,平时的她都是淡淡的只回答一个字的。   小手拉开门时,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看到她的女佣却有些愣神,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她:“少奶奶,这件衣服……”   “漂亮吗?”小女人欢欣雀跃的提一提裙摆,娇憨的问。   “嗯,是挺漂亮的。”女佣看着她点头,表情怪异。   岳知画明白,五年来,她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便装或职业装的打扮,让佣人们都觉得她突然的改变有些不习惯。   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小女人恢复固有的文静,淡淡的愉悦却仍然写在脸上。轻轻提着过大的裙摆,缓步向别墅前面的花园走去。   ——云正沧说有朋友介绍给她……今天晚上,他是不是要向朋友们介绍自己云太太的身份了?!   越想越激动,她竟忘了秋风吹来的寒冷,光裸圆润的肩头在罟风中显得格外瘦削。   欢快的步子刚转过一丛茂盛的桂花树,满心欢喜的岳知画突然惊住了: 第11章 开这么大的玩笑   闪烁如银河般的霓虹灯下,摆放着三层蛋糕的桌子前,云正沧修长的身影,正抱着一个女人热吻着!   背对花园入口的男人,腰里缠着女人如藕的两截手臂,灯光下泛着刺眼的白……   “好!”   “加油,不许停下。”   “掌声不停,亲吻不止!”   在他们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宾客发出叫好声。   喊声传过来,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岳知画刚温暖过来的心突然变冷,定定的站在那里,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好像被人捻碎了一般。   “嗨,知画,快来切蛋糕啦。”最先看到她的是唐家少爷唐征。   他跟云正沧是发小,所以从一开始就认识岳知画。   他洪亮的嗓音把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引到这边,上百双眼睛像聚光灯般齐刷刷照了过来,很快,看到她的人群发出低低议论声。   拥吻的两个人也停下,转头看向这边。   见到她一身晚装的打扮,脖子上还挂着个女人的云正沧微微错愕,清雅的眉头蹙起,看着她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里。   “seven,这就是你说今天要给我的惊喜吗?!”   靠他怀里的小模特衣着鲜艳,声音柔媚,满脸看外星人的神情注视着岳知画。   收回像蛇一样缠人的手臂,她故做娇憨之态靠着男人肩膀,双手合十像在祈祷似的冲岳知画眨眼:   “快来呀,再向前走近一些,让我看看这件旧衣服穿在你身上的效果。”   快让我看看这件旧衣服穿在你身上的效果!   快让我看看这件旧衣服穿在你身上的效果!   岳知画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问题,僵住的视线无比尴尬,找不到适合的着落点。   ——这件衣服居然是她穿过的?云正沧放在自己房间里的,是她穿过的,旧衣服?!   无法形容心里的羞耻感,她恨不得马上就把这身讨厌的红裙扯去。   见到岳知画这个表情,做为云正沧的好友,唐征很替她担心。为了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能帮她找机会离开现场,他突然爽朗的打趣道:   “seven?正沧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听说你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别不是一///夜七次不倒吧?mary,你可得说实话!”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起哄般抢着接茬儿。   这句话让站在这里的岳知画更加难堪,小手攥紧,指甲生生挖进肉里,她却一点也不感到疼。   mary见她没走上前,便主动迈开踩着金色高跟鞋的脚走过来,一身金色亮片的修身晚裙把她的身材衬得更加婀娜妩媚,纯黑色的狐狸毛皮草,裹住xing感双肩,为她遮挡着冷风。   岳知画动作僵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装做无所谓的看着mray得意的靠近着,心底其实已痛到麻木。   她认识她——这是云正沧新近刚刚包yang的情///人,做为他的生活助理,岳知画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居然也带着她来了……   “岳助理,真不好意思,没想到seven会跟你开这么大的玩笑。这件衣服是我中午忘在这儿的,他竟然叫你穿上了,呵呵……”说着,妖艳的女人掩唇轻笑。   她觉得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岳知画,穿上大了两码的裙子真的好笑,滑稽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美。 第12章 苦难像一棵大树   她中午忘在这儿的!   她的裙子为什么会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听到mary的话,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岳知画两只苍白的小手在身侧绞扭着不属于自己的裙子。   “……”无言以对,被冻住的笑容那么凄凉,心头涌上一股苦涩。   “你不要见怪啊,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seven他为了哄我开心才特意这么做的。来来来,我们一起去切蛋糕吧,我请你吃麦田心语。”   说着,她伸出涂着金粉色指甲油的手拉住岳知画,满脸骄傲,一路向点燃了蜡烛的蛋糕走去。   心里难受,岳知画除了木然的痛楚,已失去感知的能力,竟然跟着她一直走到长桌前面。   视线落下,蛋糕上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映着摇曳的烛火,本是那么温馨浪漫,可看在失去光泽的眼中,却是如此刺眼——   竟然是云正沧为了庆祝情人的生日定购的!   不是为她!   “呵呵……”被烛光灼伤了眸子,小女人脸上挂起一抹苦笑,目光空洞的越过生日蛋糕,声音清冷:“既然是mary小姐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蛋糕就不吃了,我吃不惯这么好的东西。”   ——既然痛,就更痛一点儿吧。还以为是云正沧给她买的蛋糕,却原来她只是个笑柄,用来取悦新人的道具!   岳知画忍着心酸,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模特叫住她:“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patty吧。”   “不了。”冰冷的笑容不再带有半分温度,岳知画保持着习惯性的冷静淡淡说道:“我穿得太少,不胜秋寒。已经让mary小姐开心过,就不在这里扫大家的雅兴啦。”   仅存的笑容在转身之后敛尽,眼里是无法释怀的凉薄。   这一切都被沉默的男人看在眼里,莫名感到心头沉闷,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眸底光芒幽暗:“宴会还没开始,你要去哪?”   声音低沉清冷,眉宇间笼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宴会是mary小姐的,我只是云总安排的一个意外而已。现在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还是不要站在这里自找难看的好。”   岳知画痛到绝处的内心反而坚强起来,扬起如皎月似的小脸,不屈的望着有些阴郁的男人。   “你在嫉妒!”云正沧走近她,颀长的身材高她一头还多,微微俯身盯着那么倔强的眼睛。   “……”   是的,她是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可是,又能怎样呢?   五年来,他不停更换着女人,岳知画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的心,却还是会疼,特别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天哪!seven你说什么?你的助理在暗恋你!”mary夸张的捂住嘴巴,貌似无法相信一般做作。   她的话引来身后人群的一阵议论:   “哈哈……乌鸡还想做凤凰!”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太不自量力了吧?以为做个助理就能勾引总经理?” 第13章 比你更痛   “这真是今天晚上最好笑的笑话……”   ……   再也呆不下去了,这种感觉比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还要可怕。不再做任何停留,小女人坚定的抬脚走出花园,扔下身后一阵哄然的嘲笑。   如果说从前的冷遇都是云正沧一个人给的,那么今天,她的不幸就是突然加倍了,苦难像一棵大树,不但没有因为她的委屈求全而减少,反而越长越大,遮天蔽日。   纤薄的身子无力的依靠在房门上,好像从花园走回来,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没有眼泪,没有痛哭,锥心刺骨的痛已经麻痹了全身的神经。   苍白的小手抬起,视线没有焦聚的扯着裙子拉链,刚刚在花园里的一幕幕,清晰在眼前放映着……   痛,快要窒息的痛在胸腔里冲撞,让她呼吸困难,好像心脏被人绞扭着撕扯似的,向四肢百骸蔓延。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惯性把娇弱的小女人撞倒在地,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上,尖巧下颌硌着大理石地面,她竟然没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疼痛。   “为什么不听话?我叫你走了吗?”男人声音带着怒气,愤然从头顶落下,坚硬的皮鞋挑起她的下颌质问。   “我回来换衣服……”忍着痛楚,她的声音保持淡然的冷漠。   “换衣服?你觉得别人穿过的衣服很脏?”云正沧蹲下身,凑近她缓慢问道:“比你的身子,还、脏、吗?”   “……”岳知画沉默,像一只失去灵魂的木雕,不悲不喜的茫然无神。   看着这样的她,云正沧突然有些烦躁,大手一把将纤瘦的身子拖起来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了无生气的人儿:“画儿,你是不是很痛苦?这几年我让你过得不幸福,是吗?”   似怒非怒的眸子望着巴掌大的脸儿,掌心摩挲着她刚刚受伤的下颌。   他的话引来小女人心底一阵酸楚,闪动着水雾的眸子有了一丝反应,转向他好看的脸庞。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的心意已经表露无遗。   “你、也、会、痛?”云正沧声音冷冽,露出鄙夷的神色嘲讽:“你所感受到的,只是我痛苦的一部分,永远也不会比我更痛!”   近乎咆哮的声音像在控诉,震得岳知画耳膜生疼。   蒙了一层水雾的眸子,凄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更痛吗?他真的知道这几年来自己心有多痛?   她的眼神那么揪心,看得云正沧胸口处闷得发慌。   薄凉的唇没有预兆的俯下,带着怒气的含住她的,惩罚般疯狂撕咬、碾磨。   “唔……唔……”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女人本能的挣扎,口腔里是女人淡淡的唇膏香味,混合着男人掠夺的气息。   并不是她专用的口红,是属于刚刚那个嫩模mary的。   想到云正沧刚才也这样吻过那个女人,岳知画突然有点想吐。   可是力量不如他大,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无法脱身,小女人情急之下狠狠的合上了贝齿。 第14章 碰你,我嫌脏   云正沧唇角一痛,一股血液的腥甜立刻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大手果断推开娇小的人儿,愤怒的眸里染上两团火焰:“你敢咬我!”男人好看的眉毛紧蹙,眉间含满厌恶。   被他大力一甩,小身子在地面上翻滚两圈撞上床脚,发出咚的一声响。   男人颀长的身躯站起来,缓步走上前,从容不迫的蹲在她面前,脸上似笑非笑的审视着因痛楚纠结的小脸,大手揪住已被她松开了拉链的裙子,声音森然:   “能告诉我,你见到这条裙子时的想法吗?嗯?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我送给你的?你穿上它,就是想勾引我对吗?别说你没想过今天晚上要睡到我的床上!”   “没……我没有……”脖子被他扭得生疼,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小女人低低的否认。   不等她把话说完,一道黑影带着强势迅速压下,男人的手臂把小女人困在地板和胸膛之间:   “你撒谎!你是深爱着我的,只要我给你一点点暗示,你就会为我做所有事情。就像今天,主动穿上别人的衣服想要讨好我……接下来,如果我要,你是不是还会表现得像一个****?”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自心头蔓延至指尖,岳知画脸色绯然。   “这几年,你是不是很寂寞?”男人阴柔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说着,大手掀起长裙探了进去。   感受到手掌的温度,娇小的身子不自觉颤抖一下。   “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妓女!”被他的行为激怒,岳知画伸出小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   大手拉起她反抗的小手固定在头顶,鄙夷的口气喷薄而下:“别侮辱妓女,她们比你干净!”   “……”   “妓女还知道收了工会回家,而你呢?要不是我手术后活了过来,你是不是就直接跟着别的男人跑啦?!”   云正沧颈间青筋暴突,怒气让他的眼睛发红,死死盯着小女人溢满悲伤的眸子,双手用力一扯,嘶啦——   那条她想脱去的长裙,沿着松开的拉链被撕裂了,接着,又是嘶啦一声,紫红色面料彻底离开了她的身体。   “不要——!”小女人本能的抱住自己,蜷缩在床边地上。   “不要什么?你以为我想碰你?”云正沧无限鄙夷的俯视着她:“哼……背叛过我的身子,碰你,我、嫌、脏!”   说完,怒不可遏的转身,一秒不停,快步走出去,甚至连门都没给她关上。   他的话,就像无数锋利的尖刀,刹那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回来时,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化为了乌有——   她以为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要回来了;她想要的幸福,就在今晚复活。她和幸福的距离,曾经那么近、那么近,近得看似唾手可得,却在一刹那被狠狠击碎!   岳知画木然的,保持着倒在地上的资势,像被丢进大海的一只人偶,控制不住侵入骨髓的冰冷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么久了,他对她的恨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第15章 只想要个家   他不能原谅她曾经的离开,在他脑瘤手术最关键的时候,她没陪在他身边,而是消失了大半年去给别人生孩子。这种背叛的耻辱,是男人永远无法放下的。   “少奶奶……”   蜷缩在地上的岳知画没留意,不知道门外的女佣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像受了严重的责骂似的站在那里,也不敢抬头看人,低着头怯怯的解释:   “是我不好,那条裙子是我挂在这里的,让少奶奶误会,以为是少爷送给你的。其实,今天中午mary小姐在这里午休过,她起床的时候就换了衣服。我收拾房间时忘记拿走了……”   “算了,你回去吧。”听不下去了,岳知画轻轻打断她:“帮我关上门,我要换衣服。”   “少奶奶,你不要生气啊。”女佣说着,上前关上房门。   ——那个女人在自己房间里午睡……   ——整栋别墅里,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被他们占了。   ——自己一直坚持维系的家,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   越想下去,越显得她很多余,好像诺大的世界,竟然连一个孤独长大的小女人都容不下了。   身体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机械的穿好衣服,像行尸走肉一样离开房间,走过宽大的花园,里面的人们都离开了,只有佣人在默默打扫。   云正沧嫌她扫兴,已经带着宾客们出去外面嗨了。   ……   音乐喧嚣的金色皇朝娱乐会所。   这是一家只接待商、政两界名人的地方,只有会员才能进来消费。   几乎从来都不喝酒的岳知画喝醉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感觉到心口处闷闷的痛着。   小手举起酒杯在眼前晃晃,透过金色酒液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从门口向她走来,带着一身秋风的寒意,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田秋辰肩上披着一件驼色毛呢披肩,长卷发拢到一侧,款款落坐在她对面的卡座里:   “这次他又找哪个明星了?”   “是模特。”   听了她的回答,田秋辰把自己的黑色漆皮手包往桌上一放:“我就说你吧,过个生日也不能消停,这样的男人还不肯放弃,难道真是天生喜欢找虐?”   “他只是还在生我的气,气过了就会回头的。”岳知画语气很轻,眼光茫然的注视着酒杯,像是在轻轻的安慰自己。   她始终坚信云正沧不过是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他还是爱着自己的。   “就这样等他回头?你忍了他五年,他还不是一样潇洒的像个钻石单身汉?而你呢,默默无闻的贤妻?”田秋辰的话很直接,一点不给她留余地。   “是啊,都五年了……”岳知画凄然,声音低得像一缕游丝。举起酒杯来喝上一口,心里苦涩的如同喝下一杯毒药。   “真不知道你还要坚持什么?竟然能答应隐婚这么久。难道还要一直坚持到年华老去?!”   田秋辰怒其不争的望着她苍白的小脸,痛骂之后又不免有些心疼。 第16章 比云正沧有钱的男人   举着酒杯的小手一空,金色白兰地被人抢走。岳知画抬眸,目光朦胧,看着对面的人:“还没喝完……”   “别喝了,起来跳舞。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比云正沧有钱的男人。”田秋辰拉着她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呵呵……有钱的男人?!”无心的笑容映着晃眼的光线,显得格外苍白叫人心疼。小手在空中摇晃几下,淡然的忧伤低喃:“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家而已,只想要个家……”   听了她的话,田秋辰一阵沉默。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自从被亲生父母卖掉的那天起,田秋辰就知道,她的人生只能靠自己,没有什么感情能比金钱更重要。   而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岳知画却不这么想,她总在期盼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情感港湾。   她遇到了云正沧,以为从此就有了归宿,还傻傻的放弃了全国最高学府——a大的学籍。如今,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地步。   震天响的混合音乐里,到处晃动着非富即贵的男人。涂抹得娇艳的女人们,就在这里搔首弄姿的想要引起男人们的注意。   田秋辰不顾她跌跌撞撞的反抗,径直拉起小女人走进舞池中央。   岳知画不会跳舞,本来就很穷苦的她短暂两年的大学时光,所有业余时间都用来赚钱交学费了。结婚后,一天也没快乐过,更加没有心情来学这些消遣的事。   心里的苦楚让她脸上绽出一抹醉酒后无奈的痴笑,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虽纯美,却没有灵魂。   “今天晚上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要来这里,记住他的名字——冷烨!只要你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就可以甩云正沧一个天与地的距离。”   舞池里,田秋辰附在岳知画耳畔几乎用吼的声音交待着。   “冷?烨?”樱粉的娇唇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感觉是那么陌生。   “冷先生的来头可大呢,就连我家俞老头子都敬他十分。现在年纪轻轻,已经稳坐首富交椅了!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全世界的女人都会一无反顾的往上扑。   我听老俞说,他这次回国是要考察一个投资项目,你千万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田秋辰拉着岳知画喋喋不休的嘱咐着。   知画哪里有心思听她说这些,脑袋眩晕的小女人被正在舞池里摇晃的人们撞得不稳,水眸随身子摇曳,仿佛整间大厅都是旋转的一般。   岳知画哪里有心思听她说这些,脑袋眩晕的小女人被正在舞池里摇晃的人们撞得不稳,水眸随身子摇曳,仿佛整间大厅都是旋转的一般。   模糊的视线中,位于大厅东边最大的豪华包间,对开的金色软包大门敞开,健硕伟岸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高大的身材在众多宾客间显得格外瞩目,连同他身上所透射出的王者气势,竟是无人能及的。   在他身后,是一众如群星拱月般的男男女女。 第17章 谁打赢了就留下   “正沧……”樱粉的唇瓣儿微张,低吟般叫出刻进骨髓的名字,双脚就不听使唤的跟了上去。   “哎!岳知画……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田秋辰还在喋喋不休的絮叨,小女人突然走开让她不悦,伸手想要拉住她时,却只落了个空。   抬眼看向她走去的方向,赫然发现自己刚说过的男人就在前方:   全球最大互联网搜索引擎,wanso创始人兼首席ceo,冷氏如今唯一的继承人,业界人称玉面冷少的年轻总裁——冷烨!   ——看来,小妮子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   田秋辰心里暗暗替她高兴,站在人群中唇角勾笑,没有再上前阻拦小女人。   岳知画醉到朦胧的眼里,只有高大修长的背影,怀里还搂紧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妩媚女人,在众人谄媚的恭维中走进电梯。   柔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魔鬼的大手揉捻着似的,说不出到底哪里痛,就是叫人窒息般酸胀、纠结。   五年了,为了能唤回曾经的深爱,她活得卑微而可笑,却从没有真正的因为吃醋而失控过。可是今天,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难受!   也许是因为酒精放大了她的痛苦,岳知画决定,拿出自己云正沧太太的身份,来替自己夺回那个男人,那个几年来从没正眼看过自己的男人。   就像中了魔鬼的诅咒,如星光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双脚一步一步跟着两人来到电梯前。   关上的电梯门没有等她,葱白的手指就不急不慢的一下一下固执的按着开门键,视线紧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   磨花玻璃的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小女人像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走进去……   到达电梯曾停留楼层,一个金碧辉煌的专用大厅出现在眼前,璀璨的金色吊灯晃得她睁不开眼。   不远处一声声娇吟刺激着耳膜,星眸微睁,小手挡着光线寻声望去: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撞进大厅正中的一扇房门里。   由于两人都太过投入,没来得及关紧的房门开着一条缝隙。   岳知画本能的跟上,透过半掩的房门,印花地毯上散落一路女式衣物……   多年来从没爆发过的嫉妒,排山倒海般压顶而来,小女人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起,一双如星光灿烂的眸子里蓄上愤怒的光,就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气势汹汹走了进去。   床上,专注于女人曼妙身体的男人没有发现她进来。   不知哪来的力气,平时连搬大桶水都吃力的小女人,一把将那个高大的男人推倒在地,怒气冲冲的伸出手,扯住床上已全祼的女人就往外拖。   “叫你勾男人……叫你抢我老公……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你也不能这么过分!走开!你这个坏女人,我才是他的太太——!”   小女人疯了,不顾一切的往外面拖着妖艳的女人,小手狠狠揪住那把长发,令刚刚还倾国倾城的一个尤物尴尬至极。赤果的身体倒在地上,被她拖着跌跌撞撞的挣扎着。 第18章 打跑我的女人还想走?   两条长腿从容站起,男人身上的商务装平整得体,英挺健硕的身子悠闲环抱双臂,不但不帮忙,还饶有兴味的抚着下巴观战。   犀利的眸子眯起,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子冷窒。   五官线条深刻而不失优雅,黑矅石般的瞳仁里没有一点温度。紧抿的薄唇微勾,身形修长而匀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然而,却不是岳知画看到的云正沧。   “冷少救我……”倒在地上的果女拼命掰着岳知画扭住自己的小手:“你放手……啊~疯女人……放开——”   “唔……”听到女人向自己求救,男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泰然自若的说道:“不如这样,你们谁打赢了,今天晚上我就留下谁。如何?”   声线低沉醇厚,如晚风轻轻撩动了大提琴的低音部分。   听到这话,好不容易攀上大树的女人来了力气,她怎么会如此轻意就被拖出去?   丰满的女人在即将被拖到门口时,拼尽全力反手,把小女人推倒在地上。一跃而起,赤条条的身子扑上去,跟岳知画扭打在一块儿。   醉红了眼的小女人也不示弱,眸里已没有了平时的温婉,她把五年来的所有委屈与痛苦全都化成愤怒,一股脑发泄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两个女人撕扯得惨烈,尖叫声和吵闹声接连不断,看热闹的男人干脆把身体向后靠在贴着金色壁纸的墙边,双臂环抱的睨着她们。   一时的诱惑总敌不过积蓄了多年的力量,岳知画在衣衫被扯破的状况下,取得了这一局的险胜——把没穿衣服的女人满身挂花的推了出去,还不忘在她身上踹上几脚。   小女人赢了,悲壮的直起腰来,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嘭!   重重的关上房门,纠缠中被抓花的小手撑在门上,岳知画疲惫的靠着软包木门喘息着。   两行热泪在看不见的暗影里流下来,蜿蜒冰冷的淌过脸颊,无声滴落在地毯上。   ——她赢了,成功赶跑了一个围绕在他身边的情敌……可是这样的日子还要重复多久?她的云正沧今生还能再爱岳知画吗?   消瘦的双肩默默耸动着,左侧第二根肋骨下方传来闷闷的痛楚。   门外,不甘心的女人还在拼命砸门。   男人没有上前,他以为小女人打累了在休息,优雅的拿起电话,熟练的按下一个键子沉声命令:“把那个女人拖走。”   听筒里的声音听不到,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重重的砸门声也随之停止。   岳知画没转身,也不想和他说话,径直拉开房门要走。   “站住!”娇弱的身后传来男人涔冷的声音:“你打跑了我的女人,现在还想走掉?”   深呼吸,肺里的每一条纹理都像刀绞一样疼。   刚刚被扯坏的衣衫里渗出点点血迹,小手拉一拉无法避体的面料,面对门外的大厅悠悠苦笑,只稍做停顿便抬起脚向外走去。   醉酒后不稳的身形摇摇晃晃着。 第19章 不识冷烨   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天旋地转中,岳知画娇小的身子被男人有力的手臂轻松揽住,转眼间便被丢进king-size的床里。   高大的身躯带着霸道的寒冷欺下,有力的双臂将一抹娇小困在胸膛与床面之间,好闻的果木香将小女人层层包裹。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巴掌大的小脸:“刚刚不是还大胆的声称是我太太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灼热的气息喷薄到细致颈间,似烈火般烧痛了岳知画。   从没与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她感觉心脏都跳得不均匀了。   ——酒精太可怕,让自己像得了心脏病一样不舒服!   小女人半闭着醺醺然的眸子暗想。   长睫娇翘,透出娇弱的妩媚。殊不知,这个动作是那么风情万种,让健康的男人瞬间心猿意马。   “想跟我玩猫抓老鼠?”粗砺的手指捏起尖巧下颌,声音里透着邪魅的沙哑,轻轻审问。   “沧……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的心,真的好痛……”带着颤抖的小手抬起来,抚上棱角分明的俊颜,语气是那么怜人,轻柔的祈求着。   小脑袋里出现了云正沧大学时俊朗阴郁的面孔。   温婉的声音像风中树叶一样战栗,听得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嗯?”男人浓眉一凛,捏住下颌的大手蓦的用力,声音狠戾:“你在叫谁?”   “正沧,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知画……啊~~!”   小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大手愤怒的拎起小身子,像提一个孩子般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迈开长腿将岳知画扔出门外。   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尾椎骨传来裂开一样的疼痛。   还在发抖的小手捂着pp,眼里尽是祈求的望着门口的男人:“你不是说,谁赢了,就可以留下来吗?正沧,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才是你太太啊。”   小女人还没醉到彻底,居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女人,趁我没发火之前……滚!”男人发怒了,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修长身形愤怒的转过去,直接关上房门。   要是换了从前,有人敢这样戏弄他,肯定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总让他有些不安,不可一世的心里竟然莫名的不舍。   “shit!”男人大手拢一下干净的短发,有些心烦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还是被拒之门外了,岳知画醉意朦胧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看来云正沧始终还是没有原谅她!宁愿每天换不同的女人,就是不肯让自己留下来!   跌跌撞撞爬起来,小身子摇晃着向电梯走去。   ……   还在大厅里喝酒跳舞的田秋辰,刚搭上一个奶油气很浓的年轻人,两人正聊得火热,就看见岳知画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里走出来。扔下面前的年轻人,妆容夸张的田秋辰连忙冲过去抓住小女人的手: 第20章 梦里也不愿面对   “被赶出来啦?冷先生人呢?”   她有些担心,本打算好要找机会为好友安排的,可是还没安排好就出了变故,现在看见岳知画的样子,更加自责。   见到好友拦路,小女人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伸开双臂拥住她,紧紧的抱着,声音轻颤:   “他还是不原谅我……他不是上大学时的云正沧……”   “什么?你以为他是你的云正沧?”田秋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认错人了。“知画,那就是我跟你说的男人,大名顶顶的冷先生!你居然把他认成那个没用的云少爷?”   “……”   没有争论,只有沉重的叹息和拥抱。岳知画喝醉了,大脑处在麻木状态,更加与世无争。   田秋辰无奈,只好任她抱着,返身回去抓起小包再走向外面。   田秋辰不想让她再回去看云正沧那张折磨人的脸,于是自做主张,一路开车径直把她送到自己的公寓,安顿好小女人,留下钥匙在客厅鞋柜上,才替她关灯离开。   宿醉的岳知画睡得并不安稳,她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浓雾像白烟一样飘荡,她走在其中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地面是冰冷的,可她却光着脚,冻得小身子瑟瑟发抖——就像她被扔在雪地里的那个早上……   模糊的雾霭深处,一丝光亮朦朦胧胧的跳动着,温暖的桔色让她拼命的跑向那里。   到了跟前,她才发现那不是灯光,而是一轮明亮的太阳。阳光下,一对年轻的夫妇,正怀抱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碧绿的草地上散步。还没有散去的雾气模糊了他们的容貌。   “爸爸、妈妈……”睡梦中的小女人长睫轻颤,樱唇间溢出一声让人心碎的呼唤。   漂亮的柳眉轻轻蹙起,翻个身,岳知画继续去梦中追寻父母的影像。   漂亮的柳眉轻轻蹙起,翻个身,岳知画继续去梦中追寻父母的影像。   阳光下的草地上,那对夫妇转过脸来对她微笑,小宝宝也憨憨的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轰的一声,画面变得阴暗下来,充满异国特色的厅里没有开灯,沙发上半卧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在她旁边,站着个温和体贴的男人。   岳知画跟着一个女佣走进去,站在客厅的地毯上。   温柔的女声对她说:   “岳小姐,我们请人查过你的所有资料——孤儿、身体健康、为人和善、聪明好学,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很需要钱,所以才找到你。具体的事情,秘书应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吧?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是不是只要您成功怀上孩子,我就可以离开了?”岳知画看看站在旁边,气质优雅的男人,再转向沙发上的女人问。   “不,你还是没理解我们的意思。”男人抢先替妻子回答:“因为这种人工受孕的不稳定性,我们要求你必须待到我妻子顺利生下了健康宝宝的时候才可以离开。”   “并且,在这期间,也可能要你配合多次取卵,以便进行人工授孕。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沙发里的妇人温柔的看着她补充道。 第21章 找不到云总   “那些钱……”岳知画有点不放心,想再次确定一下。   “这个你放心,只要孩子健康,我们决不会亏待你的,协议上约定了多少,一定准时、如数打到你指定的账上。”   优雅的男人面带微笑,看一眼他的妻子,两人相视点头,显得那么温馨幸福。   轰的一声,一阵白光闪过,她看见自己蹲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剧烈呕吐着,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干净了似的——服用大剂量促排卵药物后,身体出现了明显不适的症状……   从蹲着的地上站起来,理一把头发,指间遗落下几十根长发,脸上也出现了几颗红疱……   冰凉的医疗器械从身体里穿过,冷硬的金属让她疼出一身大汗,快要麻木的心,如同被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一般感到羞耻。   医生一句“没成功。”她又要一切从头开始。   ……   半年多以后,雍容的贵妇终于过了最危险的怀孕前三个月,第七次体检报告显示,孩子的一切都很正常,是个非常健康的宝宝!   ……   “你可以走了,那些钱我已经打到约好的云氏企业账户。不过,为了孩子将来的健康成长,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你做不到,我们保有随时起诉你的权利。”   优雅的男人面带笑容,说话时却毫不客气。   ……   拖着满心的疲惫,岳知画感恩戴德的回到国内。刚走进别墅,就看到云正沧鄙视的眼神和厌恶的脸色:   “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阴冷的声音像滚过天边的闷雷,颀长的身形拎起她的行李箱扔出门外……   “不要——!”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室内,满头细汗的岳知画猛然坐起,柔顺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滑落肩头。   小手扶着突突直跳的额头,晨光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又作梦了,同样的梦作了好几年,却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她一直不对云正沧说起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当年的事情曝光,因为她答应过那对夫妇,不会把孩子的身世说出来。   起床后的岳知画并不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陌生,每当她心情不好时,田秋辰都会把她的公寓借给自己住住。   正在洗漱,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传出悠扬的钢琴曲,秋日私语的节奏在房间里浪漫的回荡着。   赶忙吐掉满嘴泡沫,婴粉的脸上还沾着水滴,小手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岳助理,你快想想办法吧,云总一直联系不上,眼看约好的客户就要到了,我快急死啦!你是他的生活助理,看看他平时去的最多的地方能不能找到人?”张秘书的声音十分焦急。   “他不知道今天约了客户?”岳知画疑惑,云正沧自从接管家族事业以来,一直都做得非常用心,从不会耽误生意上的事。   “人是庄董事长约的,可是她的飞机延误了,叫云总先接待,一早上打了很多电话,他一直不接……”张秘书急得在办公室里直跺脚,电话里能听见她翻动桌面时发出的哗哗声。   “好的,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他。”   匆忙收线,小女人来不及涂护肤品,拿起田秋辰替自己收好的皮包,出门前又顺手抓起她留下的钥匙。   她首先想到的是别墅,不知道他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还在家里沉睡,打了电话回去,陈姨说:“少爷从昨晚出去就一直没回来。”   挂上电话,她又打通了云家老宅的座机,佣人说老爷子正在发脾气呢,因为昨晚一个人都不见回去。   又问过唐征,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得正嗨,喝得舌头都大了,说话有头没尾的。   岳知画急了,找过几个云正沧常去的地方,都没见到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她打车来到上大学时,他在学校附近买下的公寓宿舍。因为那时要替他跑腿以赚取上大学的费用,所以这里她很熟悉。   走过装修豪华的公寓大堂,乘电梯直上五楼,她取出钥匙,习惯性的开门进屋,突然,门口一双蛇纹高跟鞋定住了她的动作。   房间里很安静,从客厅开始,一路到卧室,地上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物,纠结缠绕在一起,可以想像出那一刻的激情有多热烈……   这几年里,虽然亲眼目睹了他对各种女人的好,可是真的要亲眼看他怀里抱着别人睡在床上,还是让她不敢走进去。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也蓦然颤抖的厉害,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向着半开的卧室走过去。   每走一步,她都听到自己心跳得更沉重一些。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伤害自己?明明可以转身逃掉,然后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岳知画也说不清楚,她的双脚就是不可遏止的朝前走去。   虚掩的房门里光线暗淡,厚厚的窗帘布缝隙透进几缕薄光,刚好可以看清床上的两人。   深灰色带彩条的棉被掉在地上一半,另一半盖住两人下半身。   云正沧结实的手臂缠住一个女人,此时睡得正酣。女人背对着他,脸朝门口,刚好可以看清她的脸和身体。   那是一张岳知画再熟悉不过的脸,过度整容的精致五官确实好看,长长的棕色头发 第22章 特别漂亮的女人   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走在路边,秋风撩动一缕碎发,缠住模糊的眸光,岳知画仍然不能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刚才的画面一直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着,有力的手臂搂得那么紧,那么紧……结婚几年来,他从未这样抱过自己……   戛然一声,银灰色兰博基尼挡住她的去路。   车窗缓缓落下,云正沧带着阴郁气质的侧脸露出来,声音平淡的问:“你找我到找到这里,是不是公司有急事?”   晨风中,小女人站住脚,柔荑细指捏紧皮包带子,深呼吸,轻声回答:   “庄董约了客户,可是她的飞机延误了,叫你替她接待一下。”不看坐在车里的人,月白色的小脸上清明一片。   “上车!”男人沉声命令。   “不用了。”   “我叫你上车!工作的事你也敢不听?”云正沧搬出工作来压她,要知道,生活助理的工资可是不低的。   “我自己回公司。”还是无法释怀,倔强的小女人选择了坐出租。   说完,一抹娇小的身影,头也不回的混入人群中。   “该死!”看着她冷冷的背影,云正沧攥紧拳头,狠狠砸向面前的方向盘。懊恼的心里矛盾极了,大手心烦的扯着领带,重重摔在副驾驶座上。   岳知画拦了一辆出租车,沉默着坐上去,却忘记了告诉司机要去哪里。   好听的《秋日私语》响起,庄慈心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   光洁的贝齿咬一下樱唇,指尖滑动屏幕,接通电话:“妈……”   “知画,你现在跟正沧在去公司的路上吧?”电话里,庄慈心的声音很温和。   “……”小女人沉默。她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吗?   “告诉正沧,到公司后去我办公室取一份地产文件,陈总这次来就是要谈西郊那块地的。   今天一定要把合同签了,我打听到,还有两家公司也在觊觎那块地,他们已经私下里偷偷联系过了,由于我跟他接洽的早,所以他才先给我们机会的。”   “……”   “对了,陈总这个人吧,比较喜欢热闹,他参观了公司以后,你就和正沧一起,陪他去金色皇朝热闹热闹,千万要想办法把事情办成,啊!”   庄慈心在电话里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妈你放心吧,我会的。”岳知画悠悠的回答。   “还有,事情办完了早点儿回老宅,今天早上你爷爷又发火了,说你爸爸的忌辰,却没有一个回去……”   庄慈心的声调一变,不像刚刚嘱咐工作时那么精神抖擞,而是带上一抹悲愁。   “好,我记住了。”岳知画轻轻答应一句。   说起公公的忌辰,她心情就很沉重。偏巧不巧,一向身体健康的云老先生,刚好死在她生日的这天,所以,自从嫁进云家,她就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哪怕只是生日当天的一碗长寿面也没吃过。   挂上电话,岳知画叫司机师傅调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公司开去。   下了车,她看到云正沧的兰博基尼,已经停在公司大厦的停车场里,磨蹭着付完车钱,才脚步沉重的向大楼走去。   虽然她在云正沧面前不招人待见,可她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在公司还是地位很高的。公司保安见到她都主动打招呼。   “客户到了吗?”她问一个笑意盈盈的保安。   “云总正在接待他,现在应该去会客室了。”保安心情不错,声音洪亮的回答。   乘电梯先到了顶楼,按照庄慈心的交代,她拿到那份文件就匆匆赶到会客室。   门一打开,就见到云正沧要送客的样子,跟在客户身后向外面走。   这个客户实在没什么特别,粗胖的身子像个移动的墩子,一看就知道严重缺乏运动,头顶已经秃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后脑勺儿上扯起几根头发盖到头皮上,简直滑稽的让人想笑。   “陈总,这么快就走吗?既然来了,何不多坐一会儿。”岳知画手里拿着文件,脸上摆出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很浅,浅得没有一丝到达心底。   刚走到门口的客户停住脚,眼睛贼亮贼亮的打量着岳知画,伸出一只胖手来抓住她的小手,问身后的云正沧:“云总,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陈总,这位是我们云总的特别助理,岳小姐。”跟在云正沧身边的张秘书抢着回答。   “特别助理?好、好,是挺特别的!人长得特别漂亮!”   姓陈的商人意味深长的笑着,狠狠捏了捏岳知画的小手,却一直握着不肯松开:“岳特别……哦,岳小姐,你到现在才把文件拿来,这迟到的罪过可怎么算哪?”   岳知画尴尬,她使劲抽回手,指一下会客室里的沙发:“陈总先坐一会儿,看看我们的计划书再决定也不迟。”   “是啊,既然岳助理把计划书送来了,何不好好看看。”云正沧明白岳知画的用意,赶忙改口挽留他。   “那好,就请岳助理来陪我一起看看吧。”他色眯眯的望着门口娇小的身影。   “云总在这里陪您,我还要去替您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岳知画仍然客气而疏离的笑着,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出会客室。   要不是今天事出突然,这种场合,她通常是不能参加的,只有到了酒桌上,云正沧才会把她带在身边,那一般也是让她来挡酒的。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陈总笑得更加猥琐:“那好,我在这里等着,岳助理一定要安排得精彩一点儿啊。”   关上房门,岳知画站在门外暗想:精彩一点?就像婆婆说的那样,大白天去会所吗?   她才不会那么做,既然是她来安排,说什么也要是不一样的精彩。   果然不出所料,老家伙说什么也不肯在文件上签字,就算云氏给他的价格已经高出了市价,他还是犹豫不决,不住向门口张望,等着岳知画替他安排的娱乐项目。   看透了他的心思,云正沧莫名其妙的心烦,颀长的身形站起来,心浮气燥的来回走着。要不是云氏急着扩大势力范围,他真想直接把这个姓陈的踢出去算了。   ……   夜幕深沉,云正沧陪着陈总吃完了午饭去唱歌,喝完下午茶又吃晚饭,晚饭过后泡温泉,能想的办法都用了,这个家伙就是心怀鬼胎的不肯签字。   气愤至极却又不能发火的云正沧无可奈何,腰里围着浴巾走到贵宾休息室里,颀长的身体往沙发床上一靠,手指似无心的在文件上轻点着。   一下、两下、三下……   心烦的情绪表露无异。   “我去吧。”岳知画走过来,从云正沧手底下抽出文件夹。   “知画……”   停住脚,小女人站在那里等他说下去。   “今天这个案子真的很重要。”   “……”她沉默,抬起脚径直离开休息室。   氤氲的温泉池边,光滑的卵石围住水岸,池中升腾着蒸汽的水面,漂浮着点点如红色丝绒的玫瑰花瓣。   花瓣中间,几盏花灯上燃着烛光在游动,配着舒适的轻音乐,环境被渲染的浪漫温馨。   岳知画款款而行,精心准备的旗袍开岔直接到腰。走近了再看,分明是用手在原来开岔的基础上撕开的。   手里捧着个木制托盘,盘子上是一壶烫好的茅台,晶莹剔透的酒杯里,已经斟满琼浆玉液。   早就在等她主动了,坐在池边眯眼享受的家伙哗啦一声站起来,伸开胖手就迎了过来:“特别美的可人儿,总算把你等来啦。”   “我是来给陈总送酒的,先喝了一杯吧,我再为您添上。”岳知画没有笑容,淡淡的声音也不妩媚,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忧伤美。   “好,好。”胖手接过酒杯的同时,眯成缝的眼睛在曼妙的身姿上扫描着,当他看到丝绸下白晰的身子时,猛然一顿。   扔掉手里的琉璃盏就扑了上来。   酒壶和拖盘都被打翻在地,稀里哗啦响成一片,温泉边凌乱的脚步声,和着织物被扯破的撕裂声……   “谁?发生什么事儿啦?”一个服务员听到动静走进来,朦胧的蒸汽模糊了视线,站在不远处的她一时没看清楚。   疑惑的继续向里面走着,突然见到被压在地板上的岳知画,禁不住捂脸尖叫起来:“啊~!快来人呐——非礼啦——”   姓陈的立刻松了手,慌忙的捡着地上的浴巾,越慌越乱,重复几次,竟然都脱手了。   他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人进来撞见,不是应该都交待好了,不要进来打扰嘛?   岳知画淡定从容的站起来,趁陈总还没回过神,直接从服务员手里拿过文件夹,打开来递到他面前:“陈总要是签了,我就不起诉这件事。”   姓陈的脸色一凛,色眯眯的眼睛睁大,像刀子似的睕着小女人:“你在威胁我?就不怕我告你敲诈吗?”   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没吃过狗肉也听过狗咬,怎么可能轻易就犯!   岳知画淡然一笑,从身上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葱白的手指轻轻晃着:“如果强奸未遂不成立也不怕,陈太太那边儿……似乎从不按法律办事。” 第23章 女孩清白最重要   她离开会议室后,就做足了调查工作,把这个秃顶男人的身家、嗜好都查了个遍,知道他不但好色,还十分惧内。因为,他能有今天,可以说,完全是仰仗着老婆娘家的势力得来的。   “如果,我把这个拿给陈太太,不知道,对她在离婚分割财产方面,能不能起到一点帮助作用?”如玉的指尖轻捻着摄像头做思考状。   “你就不怕视频曝光以后,对你自己也不好吗?没结婚的女孩子,清白最重要。要是你未来的男人知道你被人侮辱过,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姓陈的不是白痴,岂容她三言两语的恐吓,他很老到的反将了岳知画一军。   ——没结婚的女孩子,清白最重要。要是你未来的男人知道你被人侮辱过,恐怕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   这句话像一记闷锤,狠狠敲在岳知画心头,瞬间打击得她头脑眩晕。   她已经没有好日子过了,不是吗?   因为她的男人认为她被人侮辱过……   既然误会已经产生了,她还怕再多一次吗?!   “呵……”小女人樱粉的唇畔勾起一抹冷漠,目光淡然的注视着水面跳动的烛光:“陈总真是善良,在这个时候还会替我考虑。”   悠悠说完,蓄水的眸子收回视线,淡定而坚决:“我已经下地狱了,还怕什么没有好日子?这些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   她豪不在乎的态度是那么超脱,却惹得中年男人怒不可遏。   “你******,臭婊砸!”陈总火了,指着娇翘的鼻尖,豪不客气的骂她一句,眼睛里喷着怒火瞪视她,牙齿咬得咯嘣响。   “如果陈总有气,尽可以在这里骂我,骂完了别忘记签字就好。”小女人扬起头,一只手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被扯乱的头发。   她太美了,即使是这样尴尬的时候,都能表现出一种残破的美丽,那种废墟里站起的美感,更具有震撼的力量。   见过无数风尘佳人,唯独没见过这种冲破世俗的风情万种,陈总也是服了,刚刚的气焰消退,他定定的看着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妈的!算老子晦气,我他妈日了狗了!”   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胖手胡乱签下名字,合上夹子递给岳知画:   “老子说过,你他妈特别漂亮,就冲你这个漂亮的脸蛋儿被老子亲过,这个字签得也值了!”   说完,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把文件重重的往小女人怀里一塞,捡起地上的浴巾围住下半身,径直走了出去。   路过贵宾室时,无限鄙夷的瞪了云正沧一眼。   温泉池边,扮成服务员的张秘书拿起一张崭新的浴巾,走过来披在岳知画肩头:“岳助理,你只是云总的助理而已,为了公司的单子这么拼,值得吗?”   “……值得。”她回答的很淡,没带出一点儿情绪。   怎么不值得呢?这可是在为她的家、她的家人付出啊。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小女人木然的解开扣子,换下风情万种的旗袍。她不是不喜欢穿,可自从那年回来,云正沧就再也见不得她穿得这么漂亮了,总是疑神疑鬼的,认为她的美丽都是为了勾引男人。   ……   郊区,云家老宅。   说是老宅,其实这里刚建起来不过三年的工夫。   真正的云家老宅座落在城市中心地带,由于当年云正沧的手术,那栋有着上世纪贵族风格的宅子,早已易手他人。   现在的云家,唯一还算得上有年代的东西,除了云氏的招牌外,就只有岳知画和云正沧的婚房——联排别墅。   那栋别墅,是当年岳知画嫁给云正沧时,他以拒绝手术为砝码,要挟云老爷子用云氏唯一的家底置办的。   他视如珍宝的小女人为他放弃了学业,毅然选择他这个有可能一生都看不见光亮的瞎子,她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这让云正沧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责任,他不能让岳知画嫁给他后,连个像样儿的住处都没有,将来还要陪伴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废人一起生活。   于是,他背着心爱的女人拒绝吃药,声称要是不给她一个漂亮的婚房,他就不接受手术,让自己早早被脑瘤夺去生命算了,也不至于再拖累了小女人一生。   以那时云家的实力,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可是如果不买别墅,他这个金孙就拒绝治疗,已经失去儿子的老人,实在不能再失去孙子了,才忍痛拿出了最后的家底。   到了云正沧手术的时候,云氏再没有钱可以支配,无奈之下,庄慈心劝说老人低价卖了宅子,才换来他的手术费……   那时的云正沧,眼里只有岳知画,即使生命不要了,也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坐在兰博基尼副驾上,看着眼前豪华似宫殿的云家老宅,岳知画想起了令她欣慰的往事。   当初的她还不知道详情,要不是婆婆在后来告诉她一切,她永远不知道云正沧为她做过这么多。   精制的欧式铁艺大门打开,保安笑呵呵的看着云正沧的车子开进去。   车库里,已经先停了一辆白色兰博基尼,抢了云正沧惯用的车位,让他阴郁的脸上笼上一层暗淡。   这是他妹妹,云家小姐云畅的车。   轻打方向盘,把车子靠进角落里停下,迈开长腿走下车,没有丝毫为谁停留的意思。   岳知画随后下车,远远的跟着他向客厅走去。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已经吃过晚饭的云老爷子正在喝茶,穿一身明黄色奢侈休闲装的云畅,梳一头神经质的短发,正坐在他身边讲着什么,边说边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   云正沧走进去,没有直接坐到老人身边,长腿停在旋转楼梯旁,手里摆弄着车钥匙,一副我就是来看看的模样靠在那儿。   老人身材精瘦,脸上沟壑纵横,一看就是会经常发脾气的人。见到孙子回来,脸色一沉,重重放下茶杯,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云畅也跟着拿起茶几上一只指甲刀,假装认真的磨着长长的甲板,摆出一副冷脸来假装没看见人。   岳知画换好鞋进来,在沙发对面站住,低低唤了一声:“爷爷。”   “不要叫我,我当不起你的爷爷!”老人口气极差,蛮横的别过脸去不看她,对着云正沧怒道:“昨天是你爸爸的忌辰,你们一个一个全都不回来,气死他以后你们就躲得干净是不是?!”   岳知画沉默,云正沧也不说话。   云畅则在一边挫着指甲接茬:“云家的财产真是好惦记,什么货色都想占便宜。也不看看身份,穷酸一个,还有脸进门,哼!”   她说完,坐直身体,伸开五根细长的手指,吹着上面的灰尘。   “爷爷,昨天公司有事,所以才耽搁了。”岳知画没理她的茬,站在那里,淡淡的开口解释。   砰!哗啦……   盛着热茶的水壶砸在她身上,继而掉到地上摔碎了。溅起的茶水烫到手背,岳知画没有慌乱大叫,只微微后退一步,看着女佣小跑着过来收拾。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老人气急,下巴上的山羊胡儿一翘一翘的抖动:   “你个丧门星,要不是我孙子中了你的**药,说什么都要娶你进门,我那么年富力强的儿子能被气死嘛?你还不给我到灵前下跪认罪!”   他的声音极其激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气愤而颤抖着。   “我没有气爸爸,他去逝的时候我还没嫁进来……”小女人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仍然镇静从容。   “还敢顶嘴?!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孤儿院长大的,果然没什么好货!”老头子一跺脚,火气蹭蹭往上蹿,他们云家怎么就祖上无德,摊上这么个丧门星!   他抓起桌面上一只果盘,冲着岳知画就甩了出去,刚切好的水果,带着水份劈头盖脸砸下来:“你给我滚出云家,我不要你这种狐狸精做孙媳妇。”   岳知画默。   她滚不滚出云家,这里的人中,只有云正沧说了算。只要他没说不要她了,她就是云家的少奶奶。   弯下腰,小女人和女佣一起,默默的捡着地面上的东西。   “我说,你也真够不要脸的,把我们女人的整体智商都拉低啦。我爷爷叫你滚,你没、听、懂、吗?”云畅黑着一张脸,极尽揶揄之能事,毫不客气的嘲讽着。   “在我没跟正沧离婚之前,我还是他太太,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赶我走。”小女人边捡着地上的水果,边淡然回答。   云正沧悠闲的靠在楼梯扶手上,精制的手工定制西装,衬得他气质卓尔不凡,阴郁的脸上,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的摆弄着钥匙,好像客厅里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呵!拿个鸡毛还当令箭啦。”云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翻个白眼,转身对着云老头子谄笑:“爷爷,咱们走,我陪你去楼上下围棋。”   “下什么围棋?这个妖精今天就是想把我也气死,她好名正言顺的搬进这栋宅子来。浑身的骚气,把整栋房子的空气都变坏啦!叫她给我滚!” 第24章 你是我的女人   老头子不依不饶,气哼哼的站起身,指着岳知画咆哮。   听着他的吼叫声,小女人从地上站起来,蓦然回身,一双清明的眸子对上云老爷子愤怒的眼睛:   “这栋宅子里没有我在乎的人,让我搬进来,我也不会来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不带一点儿激动。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想骂我什么?”老头子快气炸了,左右寻找着能再拿来打人的东西,声音也尖利的十分刺耳。   岳知画挺直脊背,润泽的唇边勾起没有温度的弧线:“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您事实,请您不用担心这一点。”   “你……你……这个……贱人……”老头子气得胡子一翻,差点真的死过去,云畅站在旁边使劲帮他顺着胸口。   岳知画不想再呆下去了,这里从来都容不下她的存在。不理会快要乱成一团的云家,提起放在沙发上的手包,抬脚走出客厅。   出门之前,她甚至没看一眼冷眼旁观的云正沧。   还用看他吗?如果他是护着自己的,能任由她承受这样的辱骂吗!   前脚刚出门,云老头就斥责起孙子:“你干的好事,非要娶这种女人进门,气死你爸还要气死我!我们云家可是名门望族,绝不允许这种女人做云家媳妇!”   云正沧依然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他吼完了,才轻轻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什么感情:   “没记错的话,爸爸当年出事,应该是妹妹的功劳才对。爷爷用得着这么抹黑知画吗?别忘了,要不是她,你们云家,连唯一的血脉也断了!”   “哥——?”   “云正沧?”   客厅里的两个人都齐齐看向全身散发出阴郁气质的男人,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袒护那个女人。   “你这个忤逆,现在是真不想把云家当回事儿了吗?那种不清不白的货色也护着!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绝不允许你把她给我带到人前去,我不承认这个穷酸孙媳妇——”   “父亲……这是怎么了?”云夫人穿着价值不菲的桔色套装,臂弯里挽着一只皮包,风尘仆仆的走进来,一脸无措,怔怔看着发脾气的老人。   “都是你给我教育出来的好孙子,气死他爸爸还护着那个贱人。”老头子气得直颤,倔强的老脸涨红,球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庄慈心看看站在老人身边的女儿。   云畅一扭头,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天花板。   “既然你们两个都回来了,怎么还不去给爸爸上香?”庄慈心转移话题,她已经大概猜出了什么。   一早打电话叫岳知画和云正沧回来的人是她,现在儿媳妇不在,肯定是被骂走了。   “你就不用去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头子蛮横的老脸冷眉倒竖,不耐烦的咒骂着。   “是,父亲,我这就带他们两个过去。”庄慈心带着恭敬,弯腰低头的放下行李,带头朝楼上走去。   ……   田秋辰的单身公寓里,离开云宅的小女人没换衣服,紧紧抱着又腿蜷缩在沙发里。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暗淡得只能看清一抹娇小的轮廓,纤薄的身子仿佛只是一个幻象,如果有风吹进来,就会烟消云散似的。   没有抽泣,也没有叹息。寂静的房间里能闻到淡淡烟草的味道。   田秋辰平时最喜欢的sobranie女士香烟,此时就搁在岳知画光着的脚边。   玉雕般的手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袅袅烟雾呛得她睁不开眼睛。狠吸一口,房间里传出吭吭几声咳嗽。   不会抽烟的岳知画被呛到了,感觉肺里灼烧似的疼。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孤儿院长大的,果然没什么好货!”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孤儿院长大的,果然没什么好货!”   ……   云老头子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着,窗外,秋风拍打玻璃窗的声音,也无法掩盖那种刺耳的谩骂。   她是孤儿,是被人抛弃在雪地里的弃婴。   这个身世就像一道难看的伤疤,从小到大,被人无数次揭开来再合上。虽然早已无所谓,可是被云正沧的爷爷骂出来,还是让她难受。   就是因为从小无依无靠,有了云正沧以后,她才拼命想要维护这个属于她的家……   浪漫的《秋日私语》打断她纠结的思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云正沧的号码快速跳动着。   就像有一只魔鬼在牵引着她,小手哆嗦着拿起电话:“喂?”   “你在哪儿,跟谁?”阴柔的声音低沉,压抑着一腔怒火传来。   “……”沉默。他在关心她吗?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问你,是不是在外面鬼混?跟谁在一起?”小女人的沉默让他发火,低沉的声音咆哮道。   “男人。你满意了吗?”岳知画脸上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仰起头望着光线微弱的窗纱缝隙。   “他是谁?”电话里的声音越发低沉,能听到咬牙切齿的恨意。   “呵……你在乎吗?”小女人笑纹放大,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抱着别的女人时,可曾想过自己卑微的五年里,为他付出的所有?   “你******给我听清楚,只要我一天没死,你就是我的女人,就算守活寡,也要给我守到死——!”   电话里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嘈杂声,云正沧竟然失控砸了手机。懊恼的他,在别墅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走着,听家里的下人说,昨天那个小女人就没回来,今天又不见人……   越想越无法扼止那种嫉妒的猜想,他恨恨的踹一脚床腿。   信号中断,明亮的屏幕再次暗了下去,房间里是岳知画悠悠的叹息。   守活寡也要守到死——   当初不是说好,爱她到缘起不灭嘛!   把头埋进膝间,长发如瀑般盖住娇颜,思绪回到人生中唯一灿烂的大学时光。   新生报道那天,云正沧带着他的几个哥们,以学生会代表的身份在校门口迎接新生。   其实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公益,唐征他们几个坏家伙,是想在第一时间检阅新来的小鲜肉,才出主意去给学生会帮忙的。   从这个秋天就彻底告别福利院的岳知画一脸迷茫,走进校园时,带着一脸的谨慎。   唐征先发现了她,像见到羔羊的狮子,几步就蹿到她面前,殷勤的问着跟入学无关的问题。   “小学妹叫什么名字?身高多少?体重多少?三围……”典型花花公子的唐少爷,说着话,两只眼睛就不老实的打量起岳知画来。   “唐征,你丫儿的,别吓着这么好看的小学妹啦!”他的一个同学假装仗义,拿着个单子递岳知画,满脸堆笑:“新入学,把这个表填一下吧。”   小手接过单子,上面竟然工工整整的把唐征的问题列了出来,甚至还加上了qq号码?msn?手机号?email……   灿若星辰的眸子恍然,用你们在逗我吗?的神情,打量着挡着自己不让接近方桌的人。   突然,一只大手推开挡路的人,醇厚的嗓音如同那天的秋风般温和:“到这儿来填表,桌上有笔。”   云正沧颀长的身形沐浴在阳光下,没穿校服,而是一件洁白的衬衫配一条深咖色西装裤。衬衫上面的扣子松开两颗,露出一圈健康的肤色,干净利落的短发搭在额头上,透出一丝无法言喻的阴郁。   小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秋阳下的身影刹那间撞了进去。   只是一个短暂的初见,却仿若早已熟悉了彼此似的。   岳知画颔首,放下手里简单的行李,走过去签到。然而,出于对出身的自卑,和要努力赚学费的忙碌,入学后,她再没有刻意去接近过这个美好的身影。   只有在偶尔听到女同学的八卦时, 第25章 风起情乱时   “……”岳知画慌乱,不只是那块表的天价,还有近到快要贴上的薄唇。   云正沧微凉的手指抚上月白色脸庞,动作极轻,却直接震撼了她的心底。   撩人的语息落下,扑打在她粉嫩的颈间:“不如,你主动吻我,算做补偿如何?”   “你在戏弄我……唔……唔……”一句话未说完,娇唇被他猛然含住,霸道的舌长驱直入,撬开贝齿,肆意掠夺。   第一次被壁咚,又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小女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呆呆的张大眼睛,注视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好——!”   “云少爷威武!”   “不要停啊——”   ……   房间里突然传来几道男声,紧接着,唐征和其它几个男同学,不知从哪里走过来,围着两人鼓掌。   岳知画感觉整个人又羞又恼,他凭什么这样设计羞辱自己?!   正在她拼命挣扎时,他却突然松手,拉着她冲出房间,一路跑进电梯。   那几个男生感觉被云正沧耍了,追出来站在走廊上,指着他们的背影气愤的大吵大闹。   ——当初说好的不是这个剧情啊,不应该是他松开岳知画,然后跟他们一起嘲笑那个漂亮却不近人情的美女学妹吗?   “靠!云正沧,你小子竟然吃独食!”唐征跑得最快,可也只来得及拍一把电梯门,徒留喊声穿透电梯墙传到两人耳朵里……   后来,岳知画很长时间都躲着他,却又无法逃避的一次次与他“偶遇”。   ……   初冬的校园下了一层薄雪,浅浅的白像轻纱覆盖着大地。   陪一个女生晨练后,正热得小脸白里透红,岳知画提起两只水壶匆匆往水房赶,她要替还没起床的室友打开水。   “岳知画……”   走到长长的围墙边时,云正沧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独特的嗓音让她听了全身发怵。   慌忙回头,后面并没有人。   抬脚就跑,她可不想在这样空旷的地方跟他相遇。   刚跑了没几步,突然眼前一黑,暗淡的光线被颀长的身影挡住——云正沧从坐着的墙头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小女生面前。   岳知画抬头,入目,是男生散开的黑色毛呢外套,里面配着烟灰色羊绒衫,显得很雅致。   “见到我,你跑什么?”潇洒转身,给她一个帅气的侧影,语气是带着调侃的邪肆。   “我不想见到你。”岳知画后退一步,她还对那天的戏弄心有余悸。   听了她的话,阴郁的脸上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伸手搭上削薄香肩:“可是我想见到你啊。”   “松手,不要碰我!”小女生外强中干的抬高嗓音,半吓唬他半给自己壮胆。   “我就是来宣告一个决定的,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说着,他速度极快的弯下腰来,在润泽的唇瓣儿上偷香一吻:“这里是我先占有的,以后不许别人碰!”   ……   那张年青英俊的脸,略带一丝男性特有的阴郁气质,偶尔露出坏坏的表情,就像真的站在眼前一般,连同那邪肆的声音一齐在耳边响着。   一手举起牙膏,一手拿着牙刷,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小女人定定的望着镜子里的脸庞发呆。   房门传来开锁声,接着是笃笃笃的高跟鞋走进来:“咦?知画,你昨天晚上也住这儿了?”   田秋辰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嗯。”答应一声,小手连忙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打开水龙头接着流水刷牙。   她平时没有这样的习惯,是怕好友发现了她心情不好,才有意弄出些声响来的。   “正好,我来拿点儿东西,一会儿送你去上班。”田秋辰不知道在客厅里翻找什么,悉悉簌簌的一阵乱响。   洗漱好,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到好友在收拾着一地的烟灰。   “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责怪的话里,不难听出心疼和关切。   “你不说抽烟让人忘记痛苦吗。”淡淡的回答完,岳知画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活儿,让她去找自己要取的东西。   “何必呢?把真相说出来,像从前一样生活不好嘛!”站起身,田秋辰抬手梳理着大波浪的长发,语重心长的望着她。   从小女人的话里,田秋辰猜测,她所以要抽烟,一定是又跟云正沧有关。   “如果我说了,真的就能像从前一样吗?”悠悠的语气带着一抹怅然,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疼。   “他能改变就好好生活,如果不能回到从前,就和平分手,两不耽误的去寻找新的港湾,总好过现在这样的折磨吧。”田秋辰摊开手掌,认真的看着平静的小女人。   如果不能回到从前,就和平分手?   岳知画不知道坚持了这么久的心里,是不是真能放得下。   ……   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把岳知画送到公司,在云氏大厦前停下,小女人绾着丸子头从车里下来,立刻有保安跑过来冲她点头打招呼:   “岳助理,有个女人说她是画家,有重要的事找你,一大早就来了,正在大厅里等着呐。”   画家?   岳知画微微一愣——自己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一个是女画家吧?   “知画!”田秋辰在车里叫住她,涂着丹寇的手从里面递出一份打包好的早餐:“别忘了吃饭。”   “哦。”小手接过还带着温热的早餐袋子:“你开车慢点啊。”   拢一拢头发,田秋辰给她一个妩媚的飞眼儿,拉好档位驶离路边。   看着好友的红色跑车混进车流,小女人转身向一楼大堂走去。   “妹妹!”刚穿过旋转玻璃门,一个用粉色超大丝巾围得像阿拉伯妇女,戴着平光眼镜的女人就满脸堆笑的迎上来:“你可真难等啊,进了云氏就是不一样,人都难得见到一回了。”   “史风菲?”岳知画疑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成了画家?”   “我这不是出国学了四年吗?”她笑得自信而骄傲,拉住小女人手臂向休息区走,黑色的布艺沙发上面,还放着她留下的一只画夹:   “我这次回来,就想在国内举办一系列画展,只要长达半年的画展一结束,人们就会记住我的。那样还不算知名画家?!画展主题我都想好了,就叫《风起情乱》,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岳知画并不客气,脸色不太好看:   “你半年画展走下来,要花掉妈妈多少钱?”小女人看着她显摆的翻着画夹里的作品,不屑一顾的问。   “爸爸妈妈早就没钱了,我四年的学费都没够,还向高利贷借了不少呐。”史风菲抬头看着她,话说得极其轻松,好像欠下高利贷跟她不带半毛钱关系似的。   “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吧,别再想这些不实际的东西了。”岳知画说完,转身要走。   “哎……我的事还没说完呢。”从头包到脚的女人赶忙站起来拉住她,满脸谄媚:“我这不是出来拉赞助了吗?你叫妹夫的公司给我出了这笔钱,爸爸妈妈不就能减轻不少负担啦!”   说了半天,这才说到关键点上,原来她是来找岳知画要钱的。   “看在你是妈妈的亲生女儿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不要妄想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了,云氏不会拿出钱来给你打水飘的。”面色冷然的拒绝了她,小女人抬脚就要走。   “岳知画!”史风菲拉下平光眼镜,扯掉包住脑袋的头巾,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叫住她:   “别以为自己嫁进豪门就比谁高一等了,当初要不是我妈妈把你从雪地里捡起来抱进孤儿院,你早冻死了!还能有今天吗?”   “……”走向前的脚步定住。   她怎么会忘记呢?在孤儿院的18年里,林妈妈是唯一一个对她像长辈的人。   当年刚刚进了儿童福利的林小芬还很年轻,值班时听到福利院大门外有低低的婴儿哭泣声,走出去查看时发现了一个弃婴,才把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婴捡回来,救了岳知画一命。   因为那天的月色朦胧,被薄薄的飞雪掩映着很有诗情画意,她就给她取了一个“知画”的名字,用月的同音字“岳”,赋予了小女婴姓氏……   “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良心发现,过意不去?你欠我妈妈一条命,就应该拿钱来还!”史风菲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你都说了,我欠的是林妈妈一条命,不欠你。”说完,岳知画不客气的推开她,自顾自打卡通关,向电梯走去。   “喂~”被冷落在后面的女人一阵气恼,跳着脚指着她的背影叫嚣:“别以为你不给我,我就没办法了,我直接去找云正沧……”   后面她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传进电梯门里,面色清冷的小女人静立在电梯里,等待到达总经理办公楼层,淡漠的人儿就像一株洁白睡莲。   走出电梯,她就看到张秘书顶着红红的眼睛从总经理室出来,边走边低声抱怨着什么。   “云总来了?”岳知画轻声询问。   如果他来了,那她就要赶紧去为他煮咖啡了,做为生活助理,就是要照顾他除了工作的所有事情。其实,很多时候,最困难的工作也归她管。 第26章 这是你自找的   “嗯,正在发脾气呢,你小心点儿啊。”张秘书露出惺惺相惜的样子看她一眼,小手鼓励似的拍拍岳知画手臂。   “没事的。”平淡的小女人浅浅一笑,回应她的担忧。   见她这样淡定,张秘书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收回手,对她点点头后离去。   岳知画不知道他又为什么发脾气,径直走过去,轻轻敲门。   “进来!”云正沧口气极差,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小女人推门,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口,看着衬衫上全是褶皱的男人背对她站在窗前,声音平淡:“你想喝点什么?蓝山还是拿铁?”   听到她的声音,颀长的身形猛然转过来,带着一身怒气凝视着巴掌大的小脸儿,长腿迈开,一步一步带着危险走过来:“他是谁?”   原本好听的声线扭曲、沙哑,有点儿可怕。深肤色的大手执起小女人衣领,执于鼻下嗅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呵……你问昨天晚上?”薄凉的脸上勾起一抹嘲笑,手指抓紧田秋辰替她打包的早餐。   “这么大的烟味儿……你最好别骗我说你是一个人!”他越发愤怒,俊脸上的胡茬一根根竖立着。   “正沧,我们好好聊聊吧……”   “你休想跟我谈离婚!”小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不耐烦的云正沧大手一挥,粗暴的打断她:“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的身子脏了,我也要折磨你到死!”   咬牙切齿的恨意像狂风暴雨,裹夹着冷到骨头里的无情话语落下,重得像一座大山,压迫得岳知画呼吸困难。   “……”茫然的水眸看他,还是那张大学城里帅气阴郁的脸,却染上化不开的寒冷。   “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吗?我爱的不是这样的你……”   “那你爱的是谁?昨天晚上的男人?就像我手术时候,跟你上床的男人一样吗?”   被恨意蒙蔽了眼睛的男人不肯听她把话说完,抬手想打在水嫩的脸上,高高举起的巴掌落下时,却扫落办公桌上一堆未批阅的文件。   稀里哗啦一通乱响,连同电脑显示器也未能幸免。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滚~都给我滚开!”云正沧气愤的大吼,回手打翻一盆摆在桌边的绿萝。   那是岳知画替他摆在这里的,说是可以让他在工作繁忙时呼吸到新鲜空气。   一地花泥散发出绿草的清新,房门在花盆破碎的同时被人打开。   “妹夫?你这是怎么了?”史风菲不请自来,假装惊诧的看着两人:“是不是知画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她还年轻,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好像跟云正沧很熟一样,她居然把画夹放在办公桌上,厚着脸皮走过去,拉住男人有力的手臂安慰道。   是不是知画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是不是知画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一个加重“又”字的问句,让本来就嫉恨的男人更加生气,阴郁的眸子死死睨住表面平静的岳知画。   手臂用力一挥,将自大的女人推得倒退好几步,直接撞在身后的风水鱼缸边沿。“谁让你进来的?”   裹住身体的宽大披肩在这个趔趄中滑脱,露出圆润光洁,只穿了吊带儿的肩头。史风菲一脸娇柔的样子扭着腰靠在那里,娇嗔中带着委屈,貌似楚楚动人的看他:   “正沧,人家刚从国外回来,就直接来看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啊。”   “你来看我?”怒不可遏的男人一凛,薄唇抿起,目光狠戾的扫向史风菲。   “当然啦,人家心里一直有你嘛……”她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当面扭捏作态。   呃……   岳知画被她恶心的差点吐血。早知道她一直觊觎云正沧和云家的势力,没想到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如此下作的话来。   一阵想吐的冲动让她低头扶上眉心,不去看她那表演痕迹过重的扭怩。   她的动作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云正沧淡淡看她一眼,突然迈开脚走向史风菲,大手一把扯去她包住身体的丝巾,一幅香艳的画面露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漂亮的,如果说岳知画美得清纯、知性,像一株静默的雪莲,那么她就是迷惑人心的曼陀罗。   云正沧细长的眸子,冷冷的凝视着她里面暴露的豹纹吊带:“你惦记我什么?”   “我……”她假惺惺的看一眼岳知画,欲言又止般吞一下口水:“有话,我们单独说,好吗?”   云正沧悠悠转脸,挑衅似的看着岳知画,声音却是对着史风菲说的:“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开个房间,单、独、说。”   颀长的身形缓缓挺直,带着嗜血的残忍,昂首向房门走去,越过小女人身边,一刻不停的拉开门走出去。   小女人面色清冷,看不出情绪,小手在身侧紧紧攥起,因为用力过大,指节间泛起灰白。   “岳知画,这是你自找的,早点给我钱不就没事儿了。”轻蔑的口气说完,翻个白眼,她抬手把云正沧扯掉的丝巾拉上头顶,装扮得像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女人似的。   扭着身子走出去,刚到门口又停住了,回过头来得意非常的看着她:“对了,请助理把正沧的办公室收拾一下,他处理公事还要用呐。”   这句话说完,走廊上响起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史风菲追着云正沧出去了。   站在门里的小女人沉默,只有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如星的眸子里却不见一丝动容。   身材修长的男人走在公司里,见到他的员工无不点头问好,阴郁的脸上却只有冷凝。   史风菲从后面小跑着追上来,伸手就要挽住云正沧的手臂,可是拉了几次都没成功,娇嗔的快走两步:“正沧,你等等人家嘛~”   “叫我妹夫!”男人不回头也不停留,声音低沉森冷。   他的话显然震慑到了表里不一的女人,高跟鞋在走廊上稍微顿了顿,脸上尴尬的变化着表情,嘴角微微跳动。   她以为自己胜过了天生丽质的岳知画,却不想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云正沧不等她,径直迈开大步向外面走去。   史风菲看着梦寐以求的身影转过拐角,这才反应过来,加快步子紧跟上去。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就算不被他看上,想办法从他口袋里掏出钱来才是正经事。   像个阿拉伯一样的女人走出云氏大厦时,银灰色兰博基尼已经发动了,她急忙跑过去,伸手拉开副驾的车门。   “坐后面。”阴郁的眸子里蒙着愤恨,死死盯住车前的路面,大手搭在方向盘上低沉命令。   “啊?”史风菲突然间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弯腰站在车边询问一声。   车里的男人没理她,静等着她自己离开。   她本想硬着头皮坐进去,可刚要抬腿,云正沧就甩了一个狠戾的眼神过来。   史风菲讪讪的一笑,脸上肌肉都要僵硬了,身子向后退去半步,关上车门,有些不自然的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还不等她坐稳,云正沧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身形不稳,包着头巾的脑袋磕在副驾的坐椅上,疼得她眼角里滚出泪来,却不敢大声呼痛,只能默默揉着。   一路上男人都不说话,只管把车开得飞快,好像跟谁有仇似的。   坐在后面的女人也不敢问他要去哪儿?反正他说了要开个房间单独说,就随他去哪里开个房间都行,想聊什么?到时候自己主动掌控便是。   超跑一路超车,旋风一样停在一家女仕会所前,云正沧的声音才低沉的命令:“下车!”   即使系了安全带,史风菲还是被他的速度折磨得半死,已经快分不清方向了,摇晃着从车上下来,伸手装病似的想扶住男人臂弯。   颀长的身影一刻不停,径直向洞开的大门走进去。   “先生早上好,请问您是陪女伴儿来的吗?”身穿深色职业装的两个店员主动跟他打招呼。   “是的。给我一个休息区,要两杯蓝山咖啡,不放糖。”   “好的,您请跟我来。”   女店员温柔的笑着走在前面,把他们带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对面摆放的两张欧式布艺沙发中间,是一张藤条编织的圆桌。宽大的落地窗,让秋阳像金子似的洒进这里。   看上去既舒适又温馨,还透着那么一点小资的浪漫。   “正……妹夫?你怎么带我来这里?”跟上来的史风菲一脸诧异,不是说要单独开个房间吗?这哪能算得上开房?还是个女仕们常来的地方,也不适合他吧?   不过她改口的速度还算快,没有再不知廉耻的叫他名字。   阴郁的脸上不带什么表情,淡漠的就像身边根本没有跟着人,径自坐下,右腿抬起来搭上左腿,俊朗的五官转向窗外。   史风菲不敢再问,讪讪的挽起垂到腰身以下的长丝巾,抱着画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   她就是以要钱为目的来的,自己这点家底就是她用以要钱的资本,随时都不能放下。 第27章 不是所有涂鸦都有人看   女店员端着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进来,礼貌的放在桌上,执着银色拖盘笑问:“要不我先带这位女仕去里边做护理吧?”   明明说的是史风菲,她的眼神却望着云正沧。   “不用。”轻抿一口香浓却苦涩的咖啡,男人望着窗外灿烂的秋阳道:“通知你们老板,就说我带女人来了。”   说完,将一张名片和几张百元大钞一起放在桌面上。   “好的。”店员笑意加深,愉快的收起小费和名片离去。   史风菲简直有些气愤,这有钱人也太不像话了,好几大百哪!说给就给出去了,也不知道一杯蓝山值不值这么多钱?   心里忿忿然,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噗……”这种苦味简直堪称登峰造极,刚入口,她就全都喷了出去:“这也太苦啦!”脸上的表情纠结难看,一点艺术气质也没有。   一口咖啡喷在藤桌上,斑斑点点十分污秽。   史风菲有些尴尬,边收拾桌面边不好意思的笑着:“不好意思,我从不喝没放糖的咖啡。”   “说吧,你找我什么目的?”云正沧坐姿挺拨,不受一点干扰的样子问。   “我这不是当画家了嘛,刚回国,想举办个人画展,资金方面……”   “我奉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涂鸦都有人看的。”云正沧不客气的打断她。   “你……”史风菲被他的话堵得不知说什么好。   “哟……我当云太子爷又带了哪个明星、模特来捧场呐,原来是个婊子!”   田秋辰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大红的紧身短裙像一团火焰,衬着一把妖娆长发,美丽得像盛放的玫瑰。   “田秋辰?你怎么会在这儿?”史风菲也是一惊,本想探身靠近云正沧好好说服他,没想到半路有人直接骂自己,弯着腰扭头看着来人。   “喝!云少爷的品味越来越差啊……这种货色也能看得上!”跟本就不理她,田秋辰直接跟云正沧说话。   “我带她来怎么了?至少她在心里一直惦记我。而你的好友呢?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都不知道跟谁在一起了!她对得起我这个丈夫吗?”   云正沧凛然的目光扫向如花女子。   “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她丈夫吗?她24岁生日那晚,你又睡在哪个女人身上?她承受着不该有的谩骂,你他妈替她说过一句吗?她从来不抽烟,为了你,默默吸光了我一整盒,你******又在哪里?”   田秋辰向来不好惹,她的厉害就像一只漂亮刺豚,美丽的同时还带着毒刺。   “你说什么?她这两天都跟你在一起?”云正沧脸色缓合,没有因为她的指责而动怒。   “我告诉你姓云的,她是人,不是你的某一个物件,你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你让她受伤痛苦的时候,她还可以找我,你不肯给她一个温暖的庇护,我可以给!   如果你再敢这么伤害知画,我就叫老俞彻底断了你们家的财路。”   “好,我随时奉陪。”男人不但没有出现过激的表现,反而冷静的端起咖啡喝上一口。   “田秋辰,你也不用太嚣张,知画背叛了正沧的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尽人皆知了。你少在这里吓唬人!”史风菲见云正沧貌似败下阵来,挺挺胸脯站出来替他出气。   “是不是背叛,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如果不是来我店里捧场的,就请你滚出去。”田秋辰怒,直接开口赶人。   “田秋辰……你、你、你太过分了!想当初,你在孤儿院时,我妈妈可没少照顾你……”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要不是林管理员的特殊照顾,我也不能嫁给一个老头子,哪会有今天?!”田秋辰更加不悦,似笑非笑的环住双臂,歪头看她还怎么说。   “那是你自己选的,少血口喷人……”史风菲扯去头巾,也不装淑女了,伸出手指着对方就要发飙。   “我们走。”云正沧站起身,抬脚离开。   “诶~等我一下呀……”没有他在身边,史风菲知道自己捞不到田秋辰半点好处,连忙起身追着他跑出去。   已经启动的兰博基尼车窗落下,车门却无法拉开,帅气却带着一丝忧郁的侧脸坐在驾驶座里,大手伸展开,搭上方向盘的12点位置:“你自己回去,明天到云氏宣传部报道吧。”   说完,喷着尾气的跑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留下路边站着的史风菲表情变了几变,露出一抹得意。   ……   收拾完云正沧留下的一团纷乱,岳知画的早餐已经凉透了。   身心疲惫的她,感觉整栋大厦里的空气都很稀薄,每呼吸一口都很吃力。   看着云正沧的办公室,她心里分外堵。   他们长达七年的感情,现在在看她看来,就像一根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骨头,越来越不知道这样坚持的意义在哪里了。   她再也看不见上学时那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男人,再也感受不到他无微不至的关切……   他的心是冷的,无论她做了什么,也暖不进去那个世界。   “岳助理,一起去食堂吧。”送文件的张秘书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看着正往花盆里浇水的女人。   “不了,我中午有事,你自己吃吧。”岳知画声音轻浅,似无力说话般。   她的身体已经空虚了,无论是胃里还是心里,都空空的,好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   但她一点儿都不想去填满它们,好像那里即便是长满了杂草,也比住着一个冷漠的人更快乐。   “哦,那好吧。”张秘书放下东西转身要走,刚到门口又想起什么的说:   “对了,今天晚上云总应邀参加商会活动,他指定了你做他的舞伴。你下午别忘了去做个造型,云总不喜欢太花俏的裙子,素色一点比较好。”   “他不是有很多宴会情人吗?怎么会叫我?”岳知画疑惑的看着张秘书。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云总做决定从不跟我们解释原因。你还是早点准备吧,别到时候他又发火了。”张秘书好心的提醒她。   “行,我知道了。”岳知画轻声回答。   让她做女伴?这种事情自从他们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他是怎么想的呢?   小心脏里漾起一丝涟漪,可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不是带着史风菲去开房了吗?说不定是那个女人已累得站不起来,才临时叫她替补一下吧。   “唉……”低低的一声叹息,那么悠长,好像她在努力挣扎着想让呼吸变得顺畅一般。   一个人走出云氏大厦,她并不是真的有事,只是闷得难受想借午休出来透透气而已。   沿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慢慢走着,秋风抚着娇颜,她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就像他们的婚姻,前面已经看不到光明。   “知画!嗨,你怎么来这儿了?”路过一个小型广场时,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叫她。   寻声望去,原来是少年宫儿童活动中心的刘丹老师。   一身利落的运动装,刚毕业不久的小女生快活的像孩子一样。   “刘老师,你今天有活动吗?”看着趴在地上画着蜡笔画的孩子们,岳知画走过去。   “嗯,今天是一个公益活动,这不,正带着孩子们在这里画秋天呢。”刘丹心思单纯,个头儿不高,站在孩子堆里更像个大孩子。   她笑得灿烂,跟在抽知画身后一起看着画画的孩子们:“你今天也有空出来做义工吗?刚才周老师跟我说,下午会安排一个义工过来,不会是你吧?”   原来,生活的闲暇时间里,岳知画都过得非常孤独,为了排遣寂寞,也是她从小就立下的誓言,就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她的生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存活下来的,她也要在有能力时,用同样的帮助回馈给别人。   “嗯……”她思索一下,抬头看着她:“那我就在这里先帮你一会儿吧,等周老师安排的义工到了,我再走。”   “呀!知画,这真是太好了!你看看这些孩子啊,我一个人确实带不过来呐。”刘老师愉悦的摇摇她的手,脸上显出一抹天真的笑。   几十个孩子也高兴的对着她一起喊:“耶——!”   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就在这一声童音里得到释放,好像所有不快乐都是秋天的落叶,已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画得什么破东西!真难看,留着不够丢人的!”一个稚嫩却霸道的小女孩儿声音传来,接着,画纸被撕破,画画的男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两个老师急忙跑过去查看。   一个年纪大约有四五岁的混血小女孩儿,双臂环抱,昴首挺胸的站在那儿,锃亮的小皮靴还踩着男孩子那张已经撕坏的画纸:“是他画得太难看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也想送给我,我才不要哪!”   一头弯曲的金色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翘起的小嘴和紧皱的眉头都透出倔强的高傲。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典型的西方人肤色。 第28章 遭遇不喜欢的人表白   她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一般童装店里买来的,那款式和面料,都不普通,做工更是严谨。   “你叫什么名字?”岳知画走过去,蹲在小女孩儿面前,伸手想要拉她的手。   小女孩儿退后一步,直接把手背到身后,扬起脸:“camille。你想惩罚我吗?”她稚气的声音带着一抹不屈。   “嗯?这就是你的名字?”岳知画好奇的看着她,说不出的一种喜欢,她的样子非常可爱,像极了小小的秀兰·邓波儿。   “知画,你不知道,她不是我们班里的孩子,今天早上才临时过来参加活动的。不过送她来的是一个中国人,今天的活动也是一直都有人不远不近的陪着……这会儿才不知道去哪了。”   刘丹四下张望一圈,边安慰哭泣的小男孩,边跟岳知画解释。   听了刘老师的话,小女人再看向这个神情倔强的女孩儿,她的眼神透出一种莫名的熟悉,让她为之微微一动。   微笑着问她:“你害怕惩罚吗?”   “不怕!我不喜欢的男生就是不能向我表白,我撕掉他的画已经很客气了。”叫camille的小姑娘骄傲的回答。   “你很有个性。”岳知画由衷夸讲她一句。   “当然,这个不需要你说。”小家伙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样子,眼里带着戒备在看她。   “可是个性呢,也有好坏之分,你知道吗?”岳知画认真的与她对视着,用极度温和的口气问。   “我的都是好东西!”小女孩儿稚嫩的脸上显出唯我独尊神情。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认真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你笑什么?你老师教你这样嘲笑别人的吗?”小小的camille皱眉,眼里涌上从未有过的不确定。   毕竟还是个孩子,遇到不被赞同的时候,就算再强大的心里建设,也会自然表露出怯意。   “你不喜欢被人嘲笑?”   小女孩儿低头,从眼角斜看着岳知画。   萝莉的表情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可是,刚才那个男孩子,他已经被你嘲笑哭了,你猜他会怎么想?”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小家伙一扭身子,漂亮的金色头发软软的蹭过岳知画手背。   感受到这个短暂的接触,心底瞬间滑过一线温暖,那么轻柔,让她竟生出许多怜爱,语气也放柔,接着道:   “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别人看见了会喜欢你,这是件好事。他们有喜欢你的自由,也有表达喜欢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欢他,可以不用喜欢,但是,你没有权利伤害他。”   “你也喜欢我吗?”小萝莉突然正视着她,严肃的询问。   “当然啦!”岳知画温婉的笑着。   小女孩儿脸上绷着的神情也缓和下来,对她展开童稚的笑脸。   这个笑脸比阳光还要灿烂,让小女人压抑很久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嗨,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高高的年轻男人呼哧带喘的从路对面跑过来,对刘丹老师点头似啄米:“我的车在半路上坏了,所以耽误这么久,太对不起了……”   “没关系,能来就好,我们临时帮忙的人也可以走了。”   刘丹老师跟他握握手,看向站在旁边的岳知画:“知画,你在这里也耽搁半天了,现在去忙吧。”   “好的。”小女人冲新来的义工点头,抬脚准备离开。   “老师……”身边的小女孩儿叫住她:“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吗?”   “camille乖,你跟着刘老师继续在这里画蓝天,我还有工作要做,周末再去少年宫看你们。好吗?”   小女人心里也有些不舍,看着她跟秀兰·邓波儿几乎一样的脸,说不出有多喜欢了。   “可是,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camille白晰的小脸蛋上,有一抹不合年龄的惆怅:“这个送给你吧,如果你想我了就看看它。”胖乎乎的小肉手伸出,递过来一张刚画好的蓝天白云。   接过这幅带着童真的蜡笔画,小女人蹲下来看着她,把自己拴在包包上的一串水晶小猪取下来,放在稚嫩的手里:   “这个是我送给宝贝的,希望你天天都能开开心心!”   沾满颜料的胖手接过水晶小猪,紧紧攥着,果断转身,一点都不像普通孩子那么粘人,直接走进投入画画儿的孩子中,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在一张白纸上重新开工。   小小年纪竟能有这样的定力,叫岳知画着实在心里暗自佩服。   她还蹲在阳光下望着可爱的女孩儿发呆,包里的电话铃悠扬响起。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庄慈心的头像。   “妈,你找我?”心情一下子回到现实,她的声线变淡许多。   边接起电话,边把那张天气晴朗的蜡笔画收进包里。   “知画啊,你在哪儿呢?今天晚上正沧出席商务部的活动,你不是跟他一起吗?妈妈来陪你做造型吧,咱们娘儿俩好久没一起逛街了。”庄慈心的声音听上去很和蔼。   “嗯……不用了吧,我正在去造型中心的路上,您出差刚回来,好好休息休息吧。”说着话,小女人向路边走去。   她很尊重庄慈心,因为整个云家,就这么一个人算是对她好的,当年她去替人********做人工授精时,也只有这个婆婆默默的支持着她。   她一回来,庄慈心就忙前忙后的替她安排补养身体。   ……   想起这些,岳知画觉得,生活还没有对她无情到彻底,所以,她也就更感激婆婆一点。   “你跟造型师约好了吗?要不要妈妈帮你约一下gee?”   “不用了,妈妈你放心吧,我去秋辰那里就行。”站在路边,岳知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车子停在身边,她边说着边坐进去。   “那好,既然已经联系好了,妈妈就放心啦。一定要打扮漂漂亮亮的,今天晚上的活动,听说是有很重量级的商界菁英受邀出席呐。”庄慈心还是稍有不放心的在电话里嘱咐。   “嗯,我知道了。妈妈,您好好休息吧。”   坐在车里,岳知画合上手机护套,心里感到一丝浅浅的安慰。在云家,也只有听到庄慈心的声音时,她才会有一点点轻松。   凰中凰女仕会所。   这是田秋辰自己经营的,专门为贵妇、名媛们服务的美容美体中心。   自从嫁了俞老头子,她的生活立刻从社会最底层,飞跃到了金字塔腰以上,为了不生活的过于空虚,才有了这家美容会所。   岳知画坐在vip贵宾室里的镜子前,看着凰中凰首席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忙碌着,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知画,你真的要陪云正沧去参加今天晚上的活动吗?我听老俞说,冷烨就是那个受邀的商界菁英。”田秋辰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扭着腰身坐在她对面的化妆台上。   “冷烨?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岳知画担心的重点,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要陪云正沧出席重要场合,令她感觉手脚都紧张的发凉。   “什么?你只是觉得在哪听过……”   “田总,俞总来了,正在找您呢。”   田秋辰要发火的话还没说完,身穿职业装的店员就匆忙打开门来汇报。   “老东西,今天中午才一起吃过饭,现在又来了!”   她有些不耐烦,把燃着的一截香烟狠狠掐灭,扔在身旁的水晶烟缸里,起身撩撩长卷发,边向外走边对岳知画说:“你先化妆,我去看看他又有什么事了。”   那口气,明显是去应付的架势。   透过镜子,岳知画看着她妖娆的身影,真替她这个好友心疼——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本应该有她精彩华丽的人生,却在最好的年华里,嫁给了一个老头子!   生活虽然不愁,可她却从不主动跟老公一起公开露面,到现在也只有俞氏企业内部知道,他们有一个年轻貌美的老板娘,却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可叹,她们两人的命运竟然都如此多桀!   ……   “亲爱的,你现在不忙吗?刚吃过午饭,这么快又来看我?”田秋辰笑得灿烂,风情万种的走进休息室,往微胖的男人身边一偎,做小鸟依人状。   带着金表的胖手抚上她小巧的肩头,手背上几块老年斑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声音虽然苍老,却仍洪亮似钟:   “辰辰啊,我也不想老这么跑来跑去的,可是今天晚上的宴会,商务部要求必需带家属呐,你看,咱们都结婚好几年了,你也陪陪我,出席个活动吧。”   堂堂一个大boss,跟自己老婆说句话,还得这么低三下四的带着祈求,可见他还是宠爱这个小妻子的。   “老俞!”听了这话,田秋辰一脸不悦,立刻坐直身体,离开他一个身位,脸色凝重:“结婚前可是说好的,咱们的关系不公开,我只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跟你亲近,你不能这个时候变卦。”   “诶~不变卦,不变卦……”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一丝无奈,胖手在地上杵一杵拐杖,无可奈何的说:“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第29章 儿子的女朋友   “没什么好商量的,商业部那些人又不知道你结婚了,他们管我去不去哪!”竖着柳眉的小女人很不好说话。   “你老不露面,一些朋友们见了我,总要说起介绍老伴儿这件事,你说我这一推再推的,总不是个办法呀。”老俞说着,伸手要去拉就在身边的小妻子。   田秋辰一扭身子,躲过了他伸来的胖手:“那是你的事儿,要是觉得推不掉,你就再娶一个好了。”   “辰辰~”老俞这个郁闷呐,讪讪的收回胖手:“你就真这么不好说话吗?”   “这不是我不好说话,你知道我以前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如果要曝光咱们的关系,是想让我被淹死在唾沫里吗?”田秋辰气恼,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   这件事一提起来,就是阅历如俞老这么丰富,也不免有点儿尴尬。   胖手从拐杖上抬起,摸摸光光的脑门,那里有细汗渗出来。“好好好,你不能死,要是淹死了我到哪里找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去。”   他赶紧转移话题。   “这还差不多。”田秋辰见他让步了,也不纠缠,靠在他身上眉开眼笑的依偎着:“你不是有那么多秘书吗?随便找一个带过去不就得了,我又不怪你。”   “你呀~”老头子不乐意的瞄她一眼:“真是越宠越不像话。”   “你要是非叫我去也行,只怕是到时候又遇上他……”   她的话没说完,俞大川就站起来打断道:“不让你去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语毕,向上一提那根香樟木镶嵌绿玉手杖,抬脚向外面走。   “大川。”田秋辰叫住他。   失去了挺拨的脊背回转身看她:“又怎么了?”   “晚宴结束后,早点回来。”漂亮如一朵盛放的玫瑰,再抛一记**的媚眼,任什么男人也骨酥筋软了。   “……”老男人不说话,转过身继续向外面走,厚厚的唇角却向上高高翘起。   这就是田秋辰的手段,她有本事把他惹火,也有本事让他高兴。这也是俞大川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韦,娶了她的原因。   送走老头子,田秋辰再回到vip室时,却发现岳知画竟然在化妆间里睡着了。   已经化好妆的她,长发盘起在头顶,有几缕自然垂下,遮挡着性感的耳垂惹隐若现。   一袭水蓝色抹胸晚装外面,搭着她自己的职业装外套,似水纹一样的下摆盖住膝盖,隐约显出白晰小腿。   半靠在化妆椅上,就那么睡得很沉。   许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的原因吧,沉睡的小女人看上去又消瘦许多。   田秋辰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的替她合上房门。   今天晚上的宴会实在太重要了,所有被邀请参加的商人,都是国内有一定知名度的,同样的,他们需要带去参会的女伴都需要做造型。   因为田秋辰这里以接待贵妇、名媛闻名,这个下午也真把她忙得够呛。   等到一通忙活,把最后一个客人也送出店门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了。   她这才想起还在化妆间里睡觉的岳知画,急忙回身要去叫醒她,一辆暗调的商务车就停在凰中凰门外。   张秘书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向这里走来:“你好,我是云端地产集团公司的,我们岳助理是在你们这儿做造型吗?”   “你是来接她的?”田秋辰礼貌的对她点点头:“在这里等一下吧,我这就去叫她。”   “谢谢。”张秘书穿着职业装,客气的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站在商务车附近等着。   岳知画被叫醒时,还有瞬间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经田秋辰提醒,她才记起来今天晚上的宴会,急急忙忙从真皮椅子里站起身,出门前随手把职业装披在肩头。   见到她出来,张秘书一脸惊艳:“岳助理,你真是太漂亮了!简直秒杀那些明星大腕啊!”   “别拿我开心了,是不是云总等急了?”边上车,岳知画边问身后的张秘书。   以她以往的经验判断,如果不是时间紧,云正沧是不会派车来接她的。   “是的,宴会就快要开始了,后面还有酒会。云总已经到达会场,正在休息室里等你呢。”张秘书坐进副驾驶室,边示意司机开车,边跟她解释。   宴会所在的五星级国际酒店,停车场就像在举办一场超豪华车展,密密麻麻停放着各种奢侈品牌车辆。   主办方花了很大力气在安排宾客们的入场上面,大红的地毯从停车场甬道,一直延伸至酒店大堂正门。   让下了车,独自走向酒店的岳知画,完全不用担心去向。   所到之外,除了明确的路标指示,在各个路口、转弯处,还安排了礼仪人员,为来宾们引路。   一路都很顺畅的走进休息区,按照张秘书提前交待的门牌号,岳知画来到酒店十二楼的房间,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静静的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过来的迹象。   岳知画打算出去找个人问问,刚好有一个楼层服wu员匆匆从门外经过,从她那里得知,在她来之前,商会主席刚刚带着几个年轻的商界新秀去顶层了,好像要见什么人。   她知道,云正沧肯定在那些人中。   因为这几年的云家,经历了没落再到重振旗鼓,做为年轻的总经理,云正沧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赞誉,本市商会,更是常常把他当做年轻有为的商人代表在推崇。   决定去顶层找他,小女人捏着皮包走出房间。   可是她并不知道商会主席会带他们去哪,本以为到了顶层就会遇到他,却在这里转了好大一圈也没见人,整层都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看来,她还是错过了他们。   岳知画转身,准备下楼直接去宴会厅,一只蓝色水晶耳坠突然从耳朵上滑脱,掉在脚边。   小手下意识摸摸耳朵,蹲下身去准备捡起来。   旁边一扇半开的白色雕花木门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先生,下面的宴会就要开始了,市长先生正在致辞,您还不下去,会让东道主很尴尬的。”   “嗯。”一个很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应了一声,听上去有些耳熟。   会是谁呢?岳知画疑惑。可想到前面那个人说的话,又不免心里着急,市长已经开始致辞啦,那么云正沧还没见到自己,得有多烦躁!说不定这时正在不高兴呢。   站起身,手里捻着水晶耳坠,抬脚刚要走,里面那个醇厚的嗓音又开口说话:“通知法国总部,我明天到,这里的投资计划取消。”   声音低沉冷静,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先生,您不再仔细考察考察吗?也许明天……”这个声音带着犹豫,恭敬的劝说。   “不必!”醇厚的嗓音,涔冷的打断他:“上次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查,不过,可能很快会有结果。”   “尽快。”   男人低沉的说完,突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还站在走廊上的岳知画莫名惊慌,有些手足无措的收回视线,抬脚就要离开。   “站住!”男人带着危险气息的嗓音在后面叫住她。   “嗯?这位先生,你叫我有事?”岳知画快速收拾起慌乱的情绪,若无其事的站直身体问他。   “谁派你来偷听的?”高大伟岸的身材径直走过来,做工精良的西装笔挺修身,带着淡淡果木香的身影笼罩住一抹娇小。   “我耳坠掉了,捡起来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好偷听的。”岳知画不卑不亢,扬起精致的小脸儿与他对视着。   眼神里是从容不迫的淡然。   “是你?”男人狭长的眸子微眯,犀利的眼神扫描一样在她脸上仔细查看。   “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小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好像自己认识他似的。   可是他太高大了,又背对着灯光,阴暗的光线隐没了脸上的五官,让小女人看不清楚。   “有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抬起手来抚上刚毅的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她一下:“你来参加宴会?”   “是的。”小女人不看他,目光飘向电梯的方向。   “好。”淡淡的一个字,却透出一种莫名的压力。   小女人心神不宁的抬头,看他阴影下模糊的脸。   “你可以走了。”接触到她惊慌的眼神,男人突然大赦天下般放了她。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解放,岳知画微微欠身,礼貌的表示告辞后,转身,踩着高跟鞋有节奏的离开了。   走进电梯,看着不锈钢门关上的一瞬间,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样一个距离的接触,就让人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   终于找到有些烦躁的云正沧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她错过了宴会开始前的领导致辞,根本不知道今天的活动到底是什么主题。   到了人头攒动的大厅里,她才知道这是一个以西餐为主的冷餐会。   看着云正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也不敢主动上前去挽他的手臂,默默跟着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仍像个生活助理一样,时而替他递餐巾,时而接过他喝光的酒杯…… 第30章 老婆,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吗?   “嘿,mryun,这位就是你漂亮的妻子吗?”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里挽着女伴走过来,主动跟云正沧打招呼。   他臂弯里的女人是中国人,穿一身优雅的碧绿色绣花旗袍,礼貌的向着岳知画点头。   “no!”云正沧眼神轻飘飘的从岳知画身上扫过,有些不屑的回答:“mrhall,她只是我的生活助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带着一抹不高兴。   语毕,举起酒杯对他表示邀请,也不等霍尔先生回应,兀自抿唇喝上一口。   “哦嚯……我来之前听说,主办方要求带妻子,难道是我听错了?”霍尔先生一脸疑惑,手里握着盛满香槟酒的杯子,摊开掌心耸耸肩。   “不,你没听错,只是我还没有妻子。”云正沧冷然的脸上勾起疏离的笑,笑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站在他身后,捧着一只瓷白的餐盘,岳知画心里好像正被一万只毒箭穿过,小手痛得微微发抖,上面唯一的一小块奶油蛋糕也在轻轻颤动。   是啊,他没有妻子,他们已经持续这种隐婚生活好几年了,为什么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时,还会令人心痛呢?   小女人原本以为早就麻木的心里,还是无法遏制的难受。   这时,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掌声响起,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和注意力,尴尬至极的小女人才终于得救般轻舒一口气。   只见刚刚在走廊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如王者降临人间一般,被众多政客、商贾簇拥着,走进宴会大厅。   明亮的灯光下,干净利落的黑色发丝,反射着健康的光泽;五官立体帅气,好看得就像艺术雕刻,混血儿的优点几乎全都集中到了这张脸上。   他没有西方人典型的金发,深陷的眼窝里,墨绿色的眸子冰冷深邃,摄人心魄。   仿佛只需要一眼,便能将人心看穿似的。   没有一丝笑容,就像天神在俯视芸芸众生。   高大的身材在一众宾客里孑然而立,无论走到哪,都是令人瞩目的所在。只是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也令场内的女士们心悸不已。   岳知画突然愣住了——这个男人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眼熟,就像曾经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朋友,可她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人群中不断传出阿谀奉承的声音,小女人这才知道,他就是田秋辰跟自己提过几次的青年商界菁英——冷烨。   可是冷烨这个人,她真的没有过任何交往,为什么觉得他很熟悉呢?   而且,刚才在走廊上遇见他时,他竟然说了“是你?”两个字,这说明他是认识自己的?   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曾有过交集,岳知画像美丽的雕塑似的僵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正沧已经离开她身边,在商会主席引见下去向冷烨敬酒了。   几个身份地位都令人咂舌的男人围住冷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捧着他说好话,云正沧面带微笑,阴郁的气质很特别,跟在商会主席身后挤过来。   “goodevening,mrleng!”云正沧说着,礼貌的伸出手。   “你好,云少爷。”   标准的中文发音,堪比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主持人。   冷烨倨傲的说完,没有回应他伸出的手,而是缓缓晃着杯中红酒,若无其事的四下看着场内的人们,好像在寻找什么。   “冷先生的中文,比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老头子们,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啊?”商会主席出面打趣,缓解这个冷场的尴尬。   “是啊,是啊,云某班门弄斧了,自罚一杯。”被淡在当场的云正沧,赶忙就着这个机会下台,收回人家不理会的手,从侍者手里拿过酒杯,喝上一口。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商会主席满面红光,拉过云正沧就要向尊贵的客人介绍。   冷烨深邃的眸光突然一滞,好像看到什么宝贝似的注视着人群里某个方向,一点不给面子的拒绝道:“不必麻烦,我见到一个故人,失陪。”   说完,他竟撇下一众商贾政客,径直离开。   云正沧头一次被这样晾在当场,自从云家东山再起了,还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阴郁的眸子带着恨意看他走开的背影。   一个十分干练的女人紧跟冷烨离开。   发现云正沧不在身边的岳知画回过神,不想再凑上去自讨没趣,默默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执一杯红酒,孤独的喝着。   像两潭秋水般的眸里,映出窗外灯火阑珊的夜色,酒店花园里的喷水池,正欢快的跳动着。   这个世界是美丽的,多姿多彩,纸醉金迷……可是她的生活里,却只有隐去了色彩的黑暗。   落寞的抿一口红酒,竟然品味到淡淡的苦涩。   “老婆!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对吗?”   清新的果木香袭来,伴随着突兀的话语,小女人惊得全身一凛。   小手惊颤,差点没把酒杯扔出去。   蓦地转身,水眸对上冷烨一身笔挺的手工定制西装,沿着精制的西装扣向上,越过淡蓝色衬衫领口,一张完美到像希腊神话里的男神一样的脸映进眸底。   “冷先生,你在开玩笑吗?”岳知画立刻冷静下来,好笑似的诘问他。   “唔?”邪魅的男人挑眉:“到现在为止,敢自称是我太太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这么快就不承认了?”   他的话让小女人愤怒,素白的小脸染上怒意:“请冷先生自重,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她怎么会乱认丈夫,她的心里满满的都装着云正沧,就连骨髓里都刻着他的名字,还有什么男人能让她如此失态呢!   “认错?”墨绿色的眸子睨住小女人,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你今天晚上来参加宴会,不就是想找机会接近我吗?还借口掉了耳坠,蹲在我门口偷听……”   “那只是一场误会,我并没有偷听。”岳知画有种跟他说不清道理的感觉。   “那好,今天晚上来这里的女仕,都是跟着丈夫或者未婚夫来的,你丈夫在哪?引见我认识一下,说不定我心情好,可以给他一大笔投资呢。”   男人优雅的向身后一指,饶有兴味的提出建议。   小女人看向人群,已经有人在悄悄看着他们议论了,只是大家都不敢太放肆,交头接耳的声音很低。   人群中,云正沧脸色冷漠,保持着他特有的阴郁,站在那里凝视着岳知画。   眼神中,是她不用细看也能领会的阴沉、嫉妒、和耻辱……   “对不起,我是一个人来的。”小女人扬头,巴掌大的小脸凝上一层冰霜。   她敢说自己是云正沧太太吗?那个男人刚刚才宣布他是单身的,如果她那样做了,不是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嘛!   “哦。”冷烨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并不奇怪。   修长的手指突然挑起她披在肩头的职业装外套,露出里面淡蓝色抹胸晚装,墨绿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口气邪肆:“穿得这么性感,我很喜欢。”   “……”岳知画沉默。   要是换了别的场合,她早就一甩手走开了。没想到,在这么顶级的场合里,居然能遇上如此厚脸皮的男人。   穿着同色高跟鞋的细腿迈开,小女人打算绕过他去别处。   男人高大的身形竟然同时向旁边一步,仍把她死死的挡在玻璃窗前。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应该还我一件西装?”   冷烨低沉的嗓音好听极了,就像晚风撩动了大提琴的低音部分,性感的喉结滑动,看穿一切的眸光凝视着岳知画。   西装?   她欠他一件西装?   “你——?”小女人猛然抬头,那个昏暗而冰冷的傍晚,看不清的健硕身影、带着好闻的果木香外套,一股脑回到脑海里。   她竟然忘记了,当初只顾伤感,不想再跟西装的主人有任何交集,所以……她把那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扔了……扔了……扔了……   “唔?才想起来?我以为你从那天起就爱上我了。”   冷烨有一丝懊恼,这个小女人居然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为自己尖叫,还不把他送出的外套还回来!   “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女人说话有点语无轮次,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已经扔了那件衣服的事实。   而正在这时,慌乱的眸子却看见云正沧颀长的身影向她走来。   ——完了,这个他会更加误会吧?   小心脏越来越紧张,生怕引起云正沧的不悦。   “不是有意勾引我?”冷烨涔薄的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邪魅的表情加上完美的五官,足够让全世界女人着迷。   “不,我说的不是那件事……”岳知画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正沧,真的不知所措。   “那你说的是——跟、我、上、床、的、事?”冷烨假装糊涂,语息邪魅而沉稳的落在小女人耳畔。   他发现逗这个小女人似乎很有趣。   轰……   大脑里传来一声巨响,岳知画彻底懵了。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她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这种经历好嘛! 第31章 新来的特别助理   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云正沧恰好听到了,本想来找岳知画的他,倏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没有!”岳知画忿然。   “对了,你那天喝了酒……是不是因为害怕我,所以才给自己壮胆?”坏坏的男人有意忽略她的争辩,顺着自己的思维往下说。   还没走出多远的云正沧,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看着男人怒气冲天的背影,岳知画不知哪里来了勇气,面色凛然的正视着冷烨:   “冷先生,我非常认真的向你解释,那天傍晚的相遇,包括你说的后来一系列相遇,都不是我刻意而为的。   还有你那件衣服,我很感谢你帮我解围,又借衣服给我保暖,可是非常遗憾,我把它弄丢了。   我也不会爱上你,这不是假装不假装的问题,也跟有没有丈夫无关,因为你不是我的菜!   希望我的话能让你清醒,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说完,小女人向着云正沧出去的方向疾步追了过去,把高高在上的男人扔在当场。   “先生,要我去把她请回来吗?”跟在冷烨身边的女人轻声开口,浑身透出一股杀气。   “不。”男人抬手,握着小女人的外套摇了摇,眸底并没有多少不悦,而是兴趣更浓的看着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礼裙落荒而逃。   ……   酒店的停车场里,云正沧的银灰色兰博基尼已经不在了,岳知画找到那辆商务车,赶紧坐进去,叫司机开回公司。   盛怒之下的男人哪里会回到公司,小女人当然是落了个空。   她又像从前一样四处找他,想要向他解释今天的误会,可是,疲惫的找了大半夜,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电话也始终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才对着冰冷的夜空悠悠长叹,无奈的放弃寻找,独自回到别墅。   陈姨见到她回来非常高兴,忙着下厨为她准备了一碗桂花汤圆做宵夜,可是没什么心情的小女人,却一口也吃不下。   ……   有多少婚姻,开始时轰轰烈烈,可过不了几年,两个人就被现实折磨得只剩下互相埋怨?   岳知画觉得,她和云正沧,就是还没开始交颈缠绵,就已经筋疲力尽的那一对。   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给她美好的希望,却在她刚刚得到时,又无情的收回了。   心思沉重的总结着她的婚姻,小女人推开办公室的门。   云正沧的一个行政秘书、一个文案秘书,都已经到了,两人低头各自收拾着桌面,听到声音抬头看看她,眼神中传递出同情。   她们都没说话,又沉默着低头干活。   这气氛,要多压抑有多压抑的。   “是不是云总一早就来,又在发脾气吗?”   岳知画奇怪边问她们边往里走,走到自己桌前,刚要动手清理桌面,却突然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的办公用品不见了,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史风菲的相框。   “岳助理,你的桌子在那边。”张秘书指了一下角落里孤零零的一张办公桌给她看。   “公司来新人了?”她朝那张桌子走过去,桌面上乱七八糟堆着自己的东西,桌子是旧的,明显是临时从仓库里找来的替代品。   “是啊!”一道妖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史风菲穿着昂贵的套装站在那里,一脸得意。   “拖小妹的福,云总亲点我做他的特别助理,今天开始上班。”她说着,看看办公室里的其它两人:“从现在起,你们都要听我的。”   “小妹?原来你们是亲戚啊?”云正沧的文案秘书看向岳知画,掩饰不住有些羡慕的样子。   “说的是呢,要不然,我也不会直接空降到这个位置上。”史风菲腆着脸坐在桌边,双臂环抱:   “按说,我这刚刚留学回国,本来不想出头露面的,怎奈云总一再邀请,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再说,我家小妹一直在这里干得不错,我就来了。”   “……”   这么明显得炫耀成分,谁都听得出来,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没人愿意再接她的话。   岳知画拉开椅子,默默开始收拾自己的新工位。   这时,张秘书桌面上的内线座机响了,她刚要接电话,史风菲立马抢先一步拿起话筒:“你好,总经理秘书处。”   张秘书伸到一半的手非常尴尬,停在那里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半个身体僵硬的很难看。   “云总……”   “好的!”   “嗯,你放心。”   “好的!”   “我这就叫她去。”   史风菲用骄傲的姿势站着,满脸堆笑的答应。说完,挂上电话,转头对岳知画盛气凌人的样子说:“云总叫你送一壶蓝山进去,记住,要不加糖的。”   说完,翘起二郞腿坐在椅子上。   岳知画不回答,把一摞文件夹整齐放好,转身打开角柜,取出咖啡豆,走出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史风菲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来:“小妹,别忘了帮我也煮一杯过来。”   “……”   岳知画没停脚,也没回答,径直向开水间走去。   办公室里,两个秘书快速对视一眼,各自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早上的开水间是个忙碌的地方,刚刚上班的云氏职员们,陆陆续续到这里打着开水,或泡茶、或煮咖啡,还有的加班到天亮,来打水泡面充当早餐。   呆在这里时间最长的,就要算是各部门的秘书、助理,和负责内勤的人员。所以,这里自然而然成了公司内部消息的快速广播站。   岳知画虽然是总经理助理,可是她从不搞特权,遇上人多,仍然要站在人群后面排队。   今天很不巧,又是非常繁忙的早晨,她仍然默默的捧着水壶等着,听着同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玩笑,八卦着哪个部门的谁谁谁,又闹出什么笑话。   突然,人群出现一阵躁动,有人惊讶的小声问:“这是哪个部门新来的?好漂亮啊!”   “是啊,以前没见过,公司里除了岳总助,恐怕没人能跟她比了吧!”   听到议论,岳知画也跟着转头去看,原来是史风菲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了。   纯黑的包臀短裙,亮黄色的低领口打底衫,外面套着白色小西装,没系扣子的衣襟向两边张开,把她傲人的波涛,和曼妙的腰肢勾画得招摇妩媚。   “大家好,我是云总亲点的特别助理,第一天来上班,还没来得及跟大家正式见面,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史风菲更添几分得意。她时刻把云正沧拿出来说事,就是要向所有人宣告,她是有靠山的。   “原来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啊,难怪这么漂亮!”   “大家客气了,我来看看我小妹有没有煮好咖啡,云总等着要呢。”她张扬的向岳知画瞟一瞟,嘴上却假装客套的回应同事们。   “小妹!”   “原来你们是亲戚啊?”   “怪不得都长得那么好看呢,这是有基因遗传的吧。”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主动让出位置给岳知画,让她先打水。   小女人面色冷然,不接任何话。   她熟练的把开水注入磨好的咖啡里,不锈钢咖啡壶冒出一缕苦涩的香气。   “小妹,要小心烫手哦。”史风菲在众人面前装得很好心。   “岳助理,你姐姐对你真好。”财务部新来的会计,向她投来无比羡慕的眼神。   “我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姐姐!”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岳知画捧着咖啡离开。   “唔……”   等在这里的同事们发出低低的感叹,还没见过岳助理在公司里呛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是谁也不敢问,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让人们识趣的闭上嘴。   “诶~你……”史风菲没想到她会不顾面子,当众反驳自己,指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   走廊上,她脚步凌乱的紧走几步追上岳知画,气焰嚣张的拦住她的去路:“岳知画,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没什么意思,让开!”她捧着壶,冷然的看着史风菲气急败坏的脸。   “你觉得有今天很丢人是吧?这可是你自找的。”她不但不让,还逼近一步,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极尽妩媚的笑。   “……”岳知画冷冷的看她一眼,绕过她继续走。   “我还没说完呢。”她得寸进尺,紧追两步再次挡住她:“本来呢,我去求妹夫的时候,他还不乐意帮我,最后只勉强答应让我进宣传部,设计什么平面广告。不过,昨天晚上……”   史风菲脸色居然染上一抹羞涩,让人看了直觉得心底发寒:“是你跟野男人的风流事爆光,惹恼了他,反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知道他有多用力吗?一个晚上都没停下……”   岳知画心里闷堵,那种空气稀薄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让她难受得像一条失去大海的鱼。   脸上没有什么表示,可捧住咖啡壶的手却紧紧攥起,指节间泛起青白。   见她不说话,史风菲更加变本加利:“别以为你做了正沧的太太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我比你跟他还要早呐。你跟野男人跑的时候,我们就睡在一张床上了。”   “……”深呼吸,岳知画指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感,就像被人用淬过毒的针狠狠刺入骨头一样。 第32章 我以为你不在乎   “你知道他有多狂野吗?那时候我还是雏儿的,令他一次次沉迷得无法自拨,就我连出国的学费,也是他给的首期呢。”   岳知画收回视线,定定的锁住她张扬的脸,心底却已是一片荒芜。   “正沧……哦,不,现在应该叫他妹夫才对。他最喜欢女人热情主动了,你知道吗?”   史风菲笑得更加不要脸,拿无耻当有趣的显摆。   “哟~瞧我这记性,他嫌你脏,早就不碰你了,你怎么会知道呐!”   “马上给我滚开!”岳知画克制着自己要打人的冲动,眸子里蓄满冰霜。   “我凭什么滚?正沧现在需要的是我,啊~~~!”话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走廊上响起。   岳知画一壶热咖啡全倒在她精心描画的脸上。   虽然过了这么久,咖啡已经不再滚烫,却仍然在她脸上烫出一大片红痕。   狼狈不堪的史风菲边在脸上胡乱拂拭,边破口大骂:“你敢拿开水烫我?我要告你毁容罪!你凭什么在这里嚣张?一个正沧都不希罕的破烂货……”   “他希不希罕,我也是云太太,容不得你在这里造次!”岳知画才不管她告不告,转身就要走。   “岳知画,别以为当上了云太太就了不起,正沧不跟你离婚,只不过是要耗死你!你就是一个守活寡的贱人!”   史风菲忍着脸上的灼痛,咬牙切齿的痛骂。   这句话说中了岳知画的心事——这么多年,他们的婚姻就像一个牢笼,一个消耗生命的围城,不管她做多少努力,也看不到一丝温暖的希望。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下生起,一直贯穿了娇小的身体。   “我告诉你岳知画,你别得意的太早,知道这么多年来正沧为什么一直不碰你吗?因为他嫌你脏!碰你的时候都想吐!”   “啪!”   “咣当!”   一系列响声之后,吵个不停的史风菲愣住了。   云正沧颀长的身形挡在她面前,狠狠在她没被烫伤的另一边脸上甩了一巴掌。   扔掉岳知画手里的壶,拉起她就走。   “正沧……你怎么帮她欺负我?”史风菲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走廊上委屈的大喊。   走廊上只有响亮的脚步声回应她。   总经理室。   紧闭的房门被云正沧重重踹开,一把将小女人扔了进去,回手关上房门,恶狠狠的瞪着她:“岳知画,别忘记了你自己是谁,竟敢在公司里做出这种泼妇的行为!”   小女人身形不稳,被他大手用力一甩,跌跌撞撞磕上墙边的角柜,腰里像断了一样疼。   巨痛令她闷了一口气在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像星子一样的水眸冰冷,讽刺的看向盛怒的男人:“我打她你心疼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补上一下?”   “那是因为,在我们没离婚之前,你仍是我的女人,没人可以羞辱你!”云正沧气急,一脚踹在她身后的角柜上。   “你还记得我们没离婚吗?五年前你就跟她睡过了,你把我们的婚姻当什么?”岳知画凄然冷笑,心里却生生的滴着血。   “是你先跟别人跑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一身西装的男人,虽卓然,却混身都散发出冷鸷之气,眼底染上血红。   “是吗?”岳知画咬着牙站起身,小手下意识扶上后腰:“那么昨天呢?你们昨晚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沉默。   云正沧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她,不出声,只是那样看着。   岳知画见他不说话,挺挺腰,抬脚向门口走去。   “我以为你不在乎。”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身后响起云正沧低低的叹息。   是啊,这么多年,她为什么还会在乎呢?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他不停更换女人的事实嘛!   可是,那个女人不同,她是史风菲。   她是岳知画最依赖的林妈妈的女儿,曾被视作亲姐妹的人。   也是她从小就厌恶的女人!   毅然合上房门,小女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独自站在房间里,云正沧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叹息。   他又何尝不是只有感叹呢?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坚持要娶她,惹恼了一大家子人,还气得父亲当年突发中风住进医院。   而她呢?就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却一言不发的消失了,面对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他从来不去相信。   可是有一天,当他意外的亲眼见到她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走进医院的妇产科时,他彻底绝望了。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半年以后,她居然还有脸回来。   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她还拖着行李回到了云家,并俨然女主人一样搬进了他们新婚时买下的别墅。   他不能原谅她曾对自己的背叛,几年来都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而她,就算在面对爷爷的极度羞辱时,也只是默默的忍受一下;自己换多少女人,她都不会出面阻止。   今天,当看到她把咖啡泼向史风菲时,他心里是那么痛快。   他就是要叫她痛苦,他就是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这是对她当年背叛的回报。   可是,当他看到她被史风菲那样羞辱时,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他曾经用全力保护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这样委屈……   想到这里,大手用力砸向宽大的老板台,房间内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她在指责他五年睡过史风菲,可是她又知不知道,那时的他已经心如死灰,天天都沉浸在失去岳知画的悲伤中。   为了能够找到她,他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每一个认识岳知画的人,给出的回答都一样:不知道!   那天,他又喝得烂醉,跑到岳知画在孤儿院时,最依赖的生活指导员家。   漆黑的深夜,失去了灵魂的云正沧像条丧家犬一样,在那栋平民小院前孤独的摇晃着走来走去。   一个打扮得像岳知画一样的女人走过来,抱住他主动亲吻,在耳边不停说着对不起……   他信了,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失去的天堂,她的人和她的心都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一夜缠绵,天亮时,他才看清身边的女人是史风菲,床上刺眼的落hong让他无法忽视。   史父以强迫为名,硬拉住他要求负责;史母也在一边帮腔,说是岳知画自己嫁错了人,还害了她的亲生女儿……   为了不再听他们没完没了的絮叨,云正沧当面签下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放在桌子上,头也没回的走了。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史风菲,直到昨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回忆中的女人可怜兮兮的走进来:“正沧……人家的脸好痛,都烫伤了。”   “我名字是你叫的吗?”云正沧不悦,蹙起俊眉睨她。   “云、云总……”观察到他的脸色不对,史风菲立马改口,手抚着红肿的脸,轻轻垂下眸去,一抹小女人的模样显露出来。   这样的她,还确实有岳知画的影子。   云正沧当年所以痴情的爱上了那个学妹,就是因为她羞涩的垂眸一笑,那么动人,突然撞进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忘怀。   “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妹夫,别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男人的声音缓和,他无法对这样的女人发火。   “妹夫。”史风菲大着胆子抬头看他:“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比知画大多少。要不是当年妈妈刚生下我不久就去职班,也不会对微小的婴儿啼哭那么敏感……”   “你想说什么?是让我替她感谢你妈妈吗?”云正沧警觉,凛然的看向她。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松开捂着脸的手,脑袋赶紧摇晃两下,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想说,我跟知画同岁。”   “哼!”云正沧瞥她一眼:“你的智商却跟她差了好几岁。”   “真哒?”史风菲竟然有意忽略他言语里的贬义,装嫩的往他身上一靠:“男人不是都喜欢单纯的吗?”   听到她的话,云正沧一阵厌恶,一把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妹夫,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再次不要脸的靠上来,眼睛里闪动着卑贱,嗲声嗲气的说:   “我自从当年跟了你,到现在从没被别的男人碰过,除了昨天晚上……”她欲言又止的看看男人阴郁的脸:“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   这句点中了云正沧的死穴。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岳知画已经脏了这件事,曾经纯洁温柔的女人,他还没舍得碰一下,就已经被别的男人污染了!   想到这里,心底涌上深深的愤恨,大手捏住史风菲红肿的脸颊,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可真够贱的!”   这句话,他一半是在骂史风菲,一半在骂岳知画。   “正沧,你真坏~~”腆不知耻的女人,不以为这是在骂她,还紧紧的搂住男人蜂腰,厚着脸皮撒娇。   这个动作,还真是叫云正沧受用,没有推开她,却将柔软的身体打横抱起来,向休息室走去。 第33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深夜,云正沧的别墅一楼。   岳知画睡得极其不稳,她又作梦了,梦里到处都是模糊的影子,她害怕极了,躲不开也抓不住。   突然,她一脚踩空……   呼的一下坐起来,身上已是大汗淋漓,睡衣粘在背上,发丝也贴上额头。   这是她第几次被恶梦惊醒?自己早就记不清了。   掀起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晶杯,去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温水,站在窗前慢慢喝着。   窗外,昏暗的上弦月照不进她的窗口,只有花园里的绿地灯还在温暖着视线。云正沧又没回来,他的车位空着,那辆兰博基尼又不知道载着它的主人去哪里疯了。   这是最近几天来一直持续的状况,除了在公司里,岳在画几乎见不到云正沧。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越来越不盼着见到他,好像看到他的时候,只会想起一幕幕不快乐的回忆。   双手捧着温水,深秋的薄凉打透了纯棉睡衣,全身冰冷得就像是这场婚姻里,唯一的温度也在逐渐变凉。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云正沧整天带着那个死疯子出席各种场合,他有几个意思?”   田秋辰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着,让她有点头痛。   她也不明白,云正沧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个正牌妻子见不得光的被隐藏在家里,倒是那个妻姐,他偏要天天带出去招摇。   这就是他给她的幸福吗?   暗淡的光线下,苍白的小脸儿上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小手按按胸口,还好,有心跳,至少她还活着。   ……   天空亮起时,岳知画又迎来了一个死气沉沉的秋天。   像往常一样上班,同事们见到她都不再只是客套,还有一脸艳羡:“岳助理,最近你表姐跟云总走得很近哪,将来要是入主了云氏,可别忘记拉咱们一把啊。”   “岳助理,你表姐真有能力,一看就是在云总面前很得宠的。常言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就等着将来飞黄腾达吧。”   “有这么好的表姐,真是三生有幸啊!你看你进云氏都几年了,一直没得到云总的垂青,史特助一来,马上就不一样了。”   ……   每天听着这样话,岳知画表情越来越淡漠,可是心底却忍不住闷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只能强迫自己淡定再淡定,脸上的肌肉都失去了活动的力气。   走进办公室,张秘书正在忙着整理什么,她抬头对岳知画笑笑:“岳助理早啊。”   “嗯,早。”她保持一惯的淡然,笑纹浅浅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椅子像往常一样开始收拾桌面。   文案和史风菲都不在,办公室很清静。   “岳助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好像都不那么忙了?”张秘书走过来,一只手撑在她的桌面上,看着岳知画八卦:“这次就连云总出差,也是指定史特助陪同的呐。”   “云总要出差吗?”白皙的手边用抹布轻抹着桌面,边问。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这不,文案都被叫去云总办公室了,好像是史特助做不了的,叫她先整理好。”张秘书故做神秘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   “她不是自己都承认是你姐姐了吗?这次趁她跟云总走得近,你何不让她在云总面前美言几句,换个更轻松点儿的部门做做?”   岳知画的心突然就像被魔鬼狠狠攥紧了似的,猛然一滞。   见她僵住了,张秘书想继续说什么,文案推门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小秘书一脸不快,忿忿的把一个文件夹摔在桌面上:“也太欺负人了,自己什么都不会,还指使我这样那样的……”   话没说完,她本来想转向张秘书继续抱怨,发现岳知画在,立刻收住声音。   她怎么能当着岳知画抱怨呐,她们可是亲戚,说过了传到那人耳朵里,以后就有小鞋穿了。   “她可是云总面前的大红人,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张秘书语气含酸带妒的说着,走向自己的坐位。   小文秘还是没多少心机,见张秘书在这个话题上接茬了,直接打开话匣子:   “还不是靠事业线换来的,你见过哪个特助能不敲门,就直接进总经理室的?大白天还要拉着窗帘,能干出什么好事?   全公司上下,就她一个天天坐云总的车出入,真有本事也算她行,可连一个那么简单的酒会寒暄,也要叫我代笔!呲……”   “天哪,她连自己在酒会上跟人寒暄都要叫你起草?”张秘书更加好奇,抻着头跟小文案一起八卦。   “仗着有云总撑腰呗,哼……这样下去,以后上完大号还要叫我替她擦屁股呐。”小秘书说完,气得把手往桌面上一拍。   “呵呵……”张秘书看着她掩唇发笑。   岳知画却沉默着,无法说清的难受。   “你们在笑什么?”一道带着鄙夷口吻的女声飘进来,打开的门口站着浓妆短发的云畅。   她没穿运动装,而是从头到脚的奢侈品,简直亮得人睁不开眼。   “云副总。”   “云副总,早。”   刚刚坐着聊天的两个秘书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战战兢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有岳知画不为所动,仍淡然的坐在角落里收拾自己的桌子。   云畅身后,是脸色难看的庄慈心。她今天一套深紫色套装,看上去稳重得有些压抑。   “嗯?这里不是新来了一个什么特助吗?她人呢?”云畅趾高气扬的走进来,站在史风菲的位置前,盯着两个秘书问。   张秘书年纪稍长,心思也重,接触到这个眼神,连忙看向对面的文案:“你不是刚才还见过她吗?”   “对,我见过。”文案秘书咽一下口水,接着说:“史特助她,她在云总那里。”   听到这个答案,云畅脸上显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回头看着庄慈心:“怎么样,妈妈,这回您知道我没说谎了吧?”   “知画。”庄慈心没回答她,反而看向角落里的小女人。   “庄董。”岳知画站起身,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   “你跟我一起去正沧办公室一下。”说完,她率先转身离开。   “哼!”云畅一副鄙夷的神色,扭脸跟了上去。   ……   云正沧办公室里,率先推门进来的云老夫人和云畅都愣住了,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并不是那个有着独特气质的男人,而是脸上戴着平光眼镜,身上裹一条水粉色丝巾的女人。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不敲门就进来?!”史风菲先发制人,嚣张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是云氏的女主人一样了。   “你是谁?这个位置是你坐的吗?”云夫人声音低沉,隐忍着愤怒反问她。   “我是谁?你们看不出来吗?”史风菲不知天高地厚,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郞腿,双臂环抱,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走廊上。   刚刚走出电梯的云正沧发现岳知画站在自己房门外,心存疑惑的看着这个又有些清瘦的小女人。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风度卓然,双手抄兜,颀长的身形缓步走过来:“你找我有事?”声音不高,带着上级跟下属说话的威严。   岳知画没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   云正沧顺着这个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了门里对恃的三个人。   “妈,妹妹?你怎么在这儿?”迈开长腿走进去,和他气质一样阴郁的嗓音开口。   “妈……”   听到这一声叫,飞扬跋扈的史风菲差点从总经理的椅子上滑下来,重复一个‘妈’字,两腿筛糠的哆嗦着站起身。   “我问你,这个女人是谁,谁给她的胆子坐在你的位置上?”庄慈心面色冷凝,当着女儿和儿媳的面质问儿子。   “一个特助而已。”云正沧越过她,瞟了一眼史风菲,口气淡漠的回答。   幽深的眸子里清明无情。   “特助都敢坐总经理的位置吗?!”庄慈心气得脸色越发难看。   “妈妈,这回你看到了吧,云正沧他根本不配做云氏的接班人,每天除了沾花惹草,就只会看上那种穷酸的贱人,哪里像个领导的样子!”   云畅一石二鸟,不但诋毁了自己的哥,还连带着骂了她不愿意承认的嫂子。   “够了!”云夫人厉声阻止她:“这里没有你的事,回你办公室去。”   “我还没说完……”   “回去!”庄慈心再次打断她,带着怒意的眼神紧盯着女儿:“只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云氏不可动摇的接班人!”   “哼!你就偏心!”云畅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五官扭曲变形,愤恨的一跺脚,转身冲了出去。   “这……这……我知道错了,庄董,你绕了我这一回吧。”史风菲这才缓过神来,嗫嘘着上前,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开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娇艳的脸上显出五根指痕。   “马上给我收拾你的东西,滚出云氏!”庄慈心气得手指哆嗦,打完她一巴掌后,自己也站立不稳的怒斥她。   “啊?”史风菲莫名受了这一下打,大脑瞬间懵掉,眼镜也摔出老远,掉在地上裂成碎片。   “正沧……”她委屈的抬手捂着脸,可怜的眼神望着站在旁边的男人。   “妈妈,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云正沧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你说什么?”庄夫人脸色一凛,像不认识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竟然在我面前袒护这个女人?你把知画放在什么位置?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想当陈世美吗!” 第34章 惊喜   “哪个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多她一个也不多,知画是云太太,就要承认这个现实。”   云正沧的话非常冷漠,就像北极圈里的千年寒冰,冻得小女人好像掉进了冰窟,挡不住的超低温正在向身体里蔓延。   身侧在小手攥紧,指节间泛着青白。五官精致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仿佛他说的“知画”,并不是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小心脏里到底有多在乎。   可是今天的云正沧,还在乎她的感受吗!   “你……”云夫人气坏了,面对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儿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云正沧转身对史风菲道:“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好这些事去看你。”   “嗯。”她假装懂事的点头,那样子像极了上大学时的岳知画。映在男人眸子里,更加重了要保护她的**。   恋恋不舍的模样转身,一步三回头往门口走。   “直接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明天起,不准你再出现在云氏。”她走过庄慈心身边时,云夫人冷冷的命令。   “夫人,我以后不会再坐正沧的位置了……”   “啪!”“啪!”   接连两个耳光,庄慈心左右开弓,恨不得把她当场打死:“贱人!正沧是你叫的吗?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打完她,云夫人也气得全身哆嗦起来。   “啊~正沧,救救我……”史风菲这下更加来了精神,直接把戏份升级,抱住云正沧的腰嘤嘤的抽泣起来。   庄慈心看着他们的样子,又不忍心动手打儿子,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接通保安室电话:“多派几个人到总经理室来,把这里的疯女人给我扔出云氏。”   说完,重重挂上电话。   “正沧……你要保护我……”听到要被扔出去,史风菲还是有点怕的,她紧搂着男人的蜂腰祈求。   云正沧见妈妈真的动气,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站着一动不动。   保安很快跑过来,在云夫人指使下,七手八脚把个魅惑人心的女人给拖了出去。走廊上一阵杂乱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宁静。   岳知画淡然转身,她也要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知画,你留下。”云夫人叫住儿媳:“把这里收拾收拾,不要再留有那个贱女人的痕迹。”   说完,她身形不稳的转身出去。   无奈,小女人只好走进总经理室,伸手拉开紧闭的窗帘,插上加湿器的电源,开始擦拭桌面上的指纹。   “有我妈妈撑腰,你是不是很得意?”阴沉的男人在她身后缓缓开口。   “……”   小手微微一顿,不置可否,继续着手底下的活儿。   “岳知画,没想到你这么阴险,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云畅!”他一把抢走小女人的抹布,恶狠狠的瞪视着她。   “……”岳知画无语,去他手上拿回抹布,继续干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在外面不三不四,还要回到云家来耍手腕!嗯?”男人爆怒,扭住细瘦的皓腕低吼。   狭长的眸里翻涌着黑暗,狠戾的好像要喝她的血。   被扭红的小手用力抽回,重重的把抹布扔在桌面上,转身就走。   “回来!”云正沧一把扯住她娇弱的身子:“还没说完呢,你要去哪儿?”   “放开!不许碰我!”岳知画拼命挣扎着,还是无法控制的被他推倒在办公桌上,腰部卡在桌子边缘,硌得生疼。   “你在嫉妒她,你看见我对她好,所以心里记恨,对不对?!”阴柔的男人站在一步之外,眼神犀利的瞪视她。   “呵呵……”精致的小脸上勾起嘲笑,一抹不入眼底的弧线那么刺眼。   她的笑容让云正沧心里发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样的表情:“你笑什么?”   “……”   “说啊,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他低声咆哮着,修长的腿却后退两步,好像她的笑会刺伤他一般。   岳知画站起身,整理一下被扯皱的职业装,视线接触到白晰的手腕,上面出现一圈难看的瘀痕。   竟一句话也没说,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多么可笑的问题,他没有一句是不歪曲她的。   她何必去告发史风菲,是他们自己把事情做得太过张扬,惹得公司上下尽人皆知……   无力的向着自己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好像踏在薄薄的冰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沉下去再不复生。   推开办公的门,有保安在收拾史风菲的东西,地上放着一个大箱子,胡乱把桌子上有用没用的都丢进去,发出嘈杂的声音。   最后,用脚踢着那只箱子就出去了。   “岳助理,庄董刚才来过,她说叫你回来后去她那儿一趟。”看着准备坐下的岳知画,张秘书叫住她。   “嗯。”小女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又站起来离开了。   不知道婆婆叫她去要干什么,或许是又要询问关于她跟云正沧之间的事情了吧。   边猜测着,边敲响董事长的门。   自从云立峰仓促离世后,云夫人就暂时接替了他的位置,可是她也只是有名无实,一些重要的决策还是掌握在云老爷子和董事会的手里。   处在夹缝中的女人,行事总要看别人脸色。   房门打开,庄慈心保养很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只是涂着粉底的妆容还是显出了明显的皱纹。   办公室是云父生前使用的,里面的装修还保持着从前的样子,到处充满了男人精干的气息,家具的棱角尖利冷硬,和云夫人的气质差别很大。   她伸开双臂轻轻拥抱了岳知画,高兴的拉她进门:“知画,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这个表情和动作,跟刚刚怒斥史风菲时截然不同。   关上房门,她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份旅游指南给她看。   “欧洲七国十四日豪华游?”岳知画拿起那份旅游指南,有些诧异的看着庄慈心:“妈,您想让我去旅游?”   “不是让你去,是让‘你们’去!”云夫人表情和蔼,微笑的望着这个漂亮的儿媳:   “这是专为你和正沧订制的豪华双人游,全程只有一个中国导游陪伴;住宿都是世界顶级的五星级酒店;所有景点都由你们自己选择;还有这些吃的,你看看,旅行社把菜单都送来了……”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就像马上要去旅游的是她一样,激动的向岳知画介绍着这次行程中的各项事宜。   小女人姣美的脸蛋淡如素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静静的等着庄慈心说完,才低低开口:“妈,您觉得这个时候,我跟正沧一起离开合适吗?”   她还在担心着公司里的事物。   “知画啊,妈知道你一直把云氏放在心上,可是,你跟正沧老这么不好不坏的悬着,所有股东都不放心把公司交给正沧啊。   特别是你爷爷,你也看到了,他是不会点头同意的。而他手上,还持有云氏最重的股份。”   庄慈心脸上显出一抹怅然,悠悠叹息一声,拉过儿媳妇的手执在掌心里,继续道:   “还有云畅……她一直都在觊觎云氏接班人的位置,从你进门起,应该就知道她的心思吧。”   岳知画低头,对婆婆的话没有置评。   庄夫人抬手,拿掉儿媳肩头一根发丝,轻声道:“正沧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知检点,已经把那种女人弄到公司里来了,如果再任他这么下去,云氏恐怕……”   说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眶里竟然有泪光在闪动。   “妈,您别说了,我懂。”小女人见她如此,心里跟着很不舍得,连忙开口安慰。   “知画,妈知道,这几年里,正沧委屈你了。”云夫人还算柔软的手轻揉着岳知画的手背。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单薄的女人感觉心底升起一丝少有的暖意。   离开庄夫人办公室,葱白的手里捏着那套豪华双人游的套餐票,她略带为难的在心里琢磨,要怎么跟云正沧开口这件事呢?   现在的两个人,还能有那样的心情去修补感情和婚姻吗?修得好吗?有必要修吗?   岳知画一直在心里盘旋着这个问题,直到中午下班也没想到一个满意的方法。   “又熬过一个上午啦。”文案秘书伸伸胳膊扭扭腰,看向其他两人:“走,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岳助理,一起吧。”张秘书也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着岳知画。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去吧。”小女人淡然的微笑着,心事重重的坐在座位上。   “要我帮你带回来吗?”张秘书有点不放心,站在门口问。   岳知画浅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见她如此意兴阑珊,两人也不再强求,关上门离开。   小手拉开抽屉,低垂的视线落在里面充满浪漫色彩的旅游套票上,心情却一点儿也浪漫不起来。   一阵悠扬的旋律响起,《秋日私语》带着情人般呢喃的缠绵情意,从手机里飘出来,田秋辰性感的自拍照在屏幕上跳动着。   “秋辰。”小手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马上下楼,我带你去吃大餐。”田秋辰情绪不错,愉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不用陪老俞吗?” 第35章 紧急寻人   “他有应酬。我在云氏楼下等你。”她说得很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岳知画下楼,刚走出大厦,秋风凉凉的吹过来,纤弱的身子不自觉打个寒颤,小手抱住自己顺便拉紧衣襟。   田秋辰妖冶的红色法拉利已经停在路边,敞开着车门正在等她。   看着她上车,熟练的系好安全带,田秋辰发动车子缓缓开出去,眼睛盯着路面跟她说:“知画,你是不是应该去考个驾照,出门就不用站在风里等车了。”   “还是算了,我打车不是也挺方便嘛。”扣好安全带,岳知画身体向后靠着,好像还没恢复温暖似的抱住自己。   “你是怕云正沧不舍得买车吧?”田秋辰转过一个弯路,抬眼看她。   你是怕云正沧不舍得买车吧?   你是怕云正沧不舍得买车吧?   还是好友更了解她的情况,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一针见血。   ——如果自己去考驾照,买什么车呢?要说凭工资自己买一辆中低档的家用车也没问题,可是,知道她和云正沧关系的人,会不会嘲笑他寒酸呢?   ——等云正沧送她一辆和田秋辰同级别的车吗?那样的事情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吧!   无声的沉默。   她觉得更冷了,跑车敞开的车棚正呼呼灌进寒风。   发现她身体有些不对劲,田秋辰体贴的合上车顶棚,为她打开暖风:“去学吧,拿了驾照以后,我送你一辆和我这个一样的车。”   “不用了,路上车这么多,我会害怕的。”岳知画会心一笑,苍白的小脸上有了暖色。   葱白的手指替她关了暖风,打开车载音响,靠在车座上听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   ……   田秋辰打算请她去吃海鲜自助餐,可是岳知画偏偏不肯,坚持要喝皮蛋瘦肉粥。   她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吃清淡了对身体好。   拗不过她,田秋辰只好把车子停在一家路边粥铺门前,踩着十二公分高的鞋子陪她一起走进去。   店内环境还算不错,不像门外看到的那么简陋,装修温馨雅致。   粥、菜,汤品都以清淡为主,健康营养。   两人坐在一处有阳光的卡座里,手心捧着温热的瓷碗,品着米香,突然都不说话了,各自感受都市繁忙中难得的一处清闲。   很久以后,还是岳知画首先打破沉寂。   “秋辰,你和老俞的蜜月是在哪里渡过的?”一手拄着下颌,一手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粥碗,发出细细的研磨声。   当年,田秋辰跟俞大川结婚时,她还在国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细节。   “那个老头子能有什么浪漫细胞,别说蜜月了,我们连婚礼都没有,哪来的那么多缠绵悱恻。”田秋辰喝一口粥,看着桌面上像金子般的阳光抱怨。   “秋辰,你就这么跟着他,心里委屈吗?”小女人心疼的望着对面的好友,漾着星光的眸子美得让人窒息。   “呵呵……”穿着连身短裙,肩头披一件睿智黑的新款短风衣,田秋辰笑起来有一丝沧桑的味道:“有什么好委屈的,你不觉得我比同龄人都过得好很多嘛?”   “这真是你想要的?”岳知画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婚姻的坚持对不对了。   “知画,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你一样,遇到自己真心喜爱的男人,如果没有理想的人出现,何不追求点现实的东西呢!”她放下手里的瓷勺,认真的看着小女人。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陷入泥潭太深,无力自拨……”悠然的一声叹息,叫人听了为之心碎。   “算了,不说这个。”见她如此不开心,田秋辰岔开话题。   抬手从餐盘里拿起一只奶白色的小馒头,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撕下一块,优雅的放进嘴里。“你说,你婆婆让你和云正沧去游欧洲,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确定。”用小勺送一口温热的瘦肉粥进嘴里,岳知画悠然回答:“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庄慈心没有安排好吗?”手里拿着小馒头,田秋辰俯身在桌面上,疑惑的看着她。   “……”小女人无语,只是淡然喝着粥。   “呵!你婆婆真够小人的,做事都不做全套,她明知你们关系紧张,还让你自己去求他。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自私,只疼爱自己生的孩子?”田秋辰眼底出现一抹鄙夷。   心里暗自补充:就像她们的林妈妈!   “这个……我也不知道。”岳知画怅然的看向窗外。   提到孩子,就是她心头最大的遗憾。   结婚五年了,她竟然没有一个孩子。   每每看到别人大手牵小手的走在街上,她都会出神的想像,如果他们当年就有了孩子,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呢?   也许,每天下了班,就会有个小尾巴一样的宝贝来缠着她,要巧克力、要冰淇淋、要动画片和讲故事吧……   她的生活会变得很忙碌,早上送他(她)去幼儿园,晚上睡前给他(她)洗澡,周末再也不能去做义工,要带着他(她)到处跑。   什么迪仕尼、大风车、地下峡谷、山顶露营……她都要带着她的孩子一一玩儿遍,把自己童年里缺失了的东西,全都补偿给他(她)!   想到这里,姣美的小脸儿上勾起一抹温馨。   “知画,你和云正沧还是一直分开睡吗?你真的要一生跟他过无性婚姻?”说到孩子的话题,田秋辰就想起她们两人生活现状。   “……”无言以对,小女人只能用沉默回答。   “唉,你当我没问。”见她为难,田秋辰连忙站起来打断这样的对话:“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仍像一杯清茶般淡然,岳知画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向店门走去。   店门外面,为了做好防洪排涝工作,店家在门口挖了一条排水沟,沟顶用铁篦子覆盖,不但能排水,还能让客人在这里把鞋子上的灰尘蹭掉。   可偏偏是这么好的一个设计,却让田秋辰吃了个大亏。   一不留神,十二公分高的尖细高跟卡在缝隙里面,把她结结实实的摔了个跟头。   跟在后面的岳知画伸手想要拦截她的腰身,却只来得及捞起她黑色风衣的一角,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摔得狼狈。   全球限量版的高鞋跟断掉了,右手掌本能的撑在旁边的杂物堆里,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穿掌心,殷红的鲜血从伤口里汩汩的冒出来。   岳知画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她的手掌就按住伤口替她止血。   还没有感觉到怎么疼痛,只看了一眼白晰的手腕上,蜿蜒流下的红色,本来就晕血的田秋辰,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小女人更慌了,抱着她的身子使劲摇晃,可无论怎么喊叫,她就是醒不过来。   幸好店家是一对忠厚老实的夫妇,他们留下服务员照顾店面,和岳知画一起,把受伤的田秋辰送到贵族医院去包扎。   医生很快把她的手掌清洗包扎好,但由于那个贯通伤太深了,医生开了足够三天的点滴注射消炎药,以免引起细菌感染。   醒过来的田秋辰说什么也不肯呆在医院病房里,坚持要去输液大厅,将身子坐在椅子上打针。   她认为只有得了快死的病,才需要躺在床上输液,她可以坐在沙发里。而且,那些快要死的人如果治不好,不幸在医院里没了,他们的鬼魂还会留在病房……   她的话把岳知画吓得不轻,赶紧听她的,请医生在大厅里安排了一个位置,陪着她坐在那里输液。   终于安顿好了,坐在椅子上的田秋辰也无聊的打起瞌睡。   岳知画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资料,还在想要怎么跟云正沧开口欧洲游的事情。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少数几个人选择在这里输液,大部人都在病房的床上躺着。   挂在大厅正前方的液晶电视声音很小,正在播着时下最流行的肥皂剧。   平时就不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岳知画干脆打开邮箱坐在那里处理公事。   “紧急寻人,医院的血库里rh阴性血告急,此时正有一个小朋友急需用血。现在正在医院里的人中,如果您是rh阴性血型,请您马上到医院血液中心救急,我们全体医护人员,代表患者及家属向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紧急寻人……”   ……   输液大厅里的电视屏幕,突然切换到医院血液中心的画面,护士焦急而客气的声音传遍医院的每个角落。   “急需用血也不能在这里找啊,来这儿的哪个不是有点儿身家背景的,再流着这么希有的血,会无偿献给你嘛!”   一个正在专注看电视的病人家属十分不悦,一脸嫌弃的神色斜睨着电视机抱怨。   田秋辰也睁开眼睛,看看屏幕再看看岳知画,没有出声。   “秋辰,我……”   她刚要说什么,田秋辰抬起受伤的手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别说,我不想听。我现在伤得太重了,离不开人,你要是敢走,就是没良心!我以后都不认你这个朋友。” 第36章 液体钻石一样珍贵   “你知道我是这种血型,哪能见死不救?何况那还是个孩子,要不了多少cc的。”岳知画说着,已经站起身,把自己的皮包往田秋辰腿上一放,作势要走。   “回来!”顾不上自己的伤,田秋辰反手抓住她:“你要找死嘛?自己都弱得跟只病鸡一样,还抽血给别人?你这种血型本来就少得可怜,要是你有事了,我怎么办?!”   她真的生气了,从小她就知道岳知画这个致命的弱点,处处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生怕哪一天听到她受伤的消息,尤其是需要输血的情况。   她怕自己找不到血,她怕她们没有钱购买昂贵的地下血源……   同样是孤儿的田秋辰已经把她当成了亲姐妹,不能失去她!   所以,她嫁人的唯一选择标准,就是有钱。   两人僵持着,岳知画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她又何尝不是把她当成亲姐妹,不希望她有危险呢!   可是,电视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大有找不到人就不停下的架势。   水眸闪动,看看电视再看看好友,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   “叫他们自己想办法,这会儿工夫,消息早就发布到网上去了,全国的医院都会接到通知,开始往这里调运血源的。”   田秋辰见她仍在犹豫,坐起上半身紧张的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儿,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刚才嫌弃医院影响他看电视的人不屑的瞟来一眼:   “等别人送?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人家医院说不定还紧张呐。要是我有这么罕见的血型,二话不说早就去血液中心了。有在这里磨蹭的功夫,那小孩儿都死啦!   孩子也可怜,偏偏生了这样的血型,遇不到好心人的话,这不白长这么大了嘛。”   他把话说得十分难听,却沉重的敲击着岳知画的心脏。   她算是一个幸运的人,虽然血型稀有,但运气很好的遇到林妈妈,顺利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如果她现在不去帮那个孩子,恐怕真的像那个人说的一样,到时候,世上又少了一个可爱的生命……   她用力推开田秋辰,坚定的望着她:“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按照电视屏幕上提供的地点快速跑去。   她离开没多久,电视画面停止了播报,重新切回原来的肥皂剧,一直喋喋不休抱怨没完的人,再次舒服的坐好看他的脑残片了。刚刚被吵醒的人们又开始继续与周公约会。   大厅里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田秋辰提着心一直无法放下。她手上挂着药水,眼睛向岳知画走去 第37章 我们,离婚吧   “虚荣的女人,你给我丢的脸还嫌不够吗!啊?”颀长的身形走到她面前,眼神冷漠而带着讽刺:“你卖血多少钱?你想要多少钱?告诉我,我给你!”   “都说了我是去献血,你不能这么侮辱我。”岳知画挺直脊背,苍白的小脸正色看他。   接触到不屈的眼神,男人阴沉的脸上勾起更加深刻的嘲讽:“呵!我怎么忘了,你就是一个连血管里都流淌着下贱的胚子,向来喜欢白送,这次竟然送到医院里去了。”   “……”岳知画沉默,两只小手却紧紧的在身侧攥起,拇指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痛,钻心蚀骨的痛,却抵不上他的一个眼神那般更令人窒息。   ——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竟然都是一文不值的“下贱”!   你就是一个连血管里都流淌着下贱的贱人胚子!   你就是一个连血管里都流淌着下贱的贱人胚子!   你就是一个连血管里都流淌着下贱的贱人胚子!   云正沧的话像淬了毒的剑,不停刺在她已不堪负荷的心脏上。   死一般沉寂的五秒钟后,她抬起脚向自己房间走去。   尾随而来的云正沧并没有放过她,一只脚挡在门口,让她无法关上房门,就站在那里用眼角的眸光斜视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很稀有?是不是打算卖光了再让我花重金去给你买?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我是去救人的,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会死。”   “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敢说出来才是真的,你又背着我去找男人?啊?!”云正沧上前一步,扣住岳知画的肩头,眼神恨不能直接杀死她。   “医生也没告诉我他是谁!”被困的小女人吃力的甩掉抓住自己的大手,眸光带着嘲讽看他:“你以为,我会跟男人约会约到医院里吗?我不像你,什么地方都可以做见不得人的事!”   啪!   一个耳光打下来,岳知画的头偏向旁边,几缕碎发甩到脸上,缠住水汪汪的眸子。   一切都好像定格了,就这么静默的站着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突起五条指印。   这是云正沧从相遇到结婚,再到相互折磨的七年中,唯一一次动手打她,却下手那么重,让岳知画一时缓不过气来。   “你跟野男人跑得那一年就见得人吗?”   男人阴冷的眸子瞪视着小女人,刚刚打过她的大手在身侧紧紧攥着,掌心里传来火麻感。   他是矛盾的,既不想放了岳知画,又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跟她好好生活,可是心里又要命的眷恋着她的一切美好,不停从别的女人身上去找寻她的影子。   他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不这个女人,可他明确的知道,他恨她!   在云正沧心里,他们两个人,就像两条相互撕咬的疯狗,谁也不肯放过谁,可是在一起,又无法真正的好好相处……   他无法忘记,当他找遍全城也见不到这个小女人时,心里是多么绝望和恐惧。就在他以为岳知画是不是出了意外的时候,却在机场登机口的监控视频里见到她的身影——   她拎着行李,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娇羞的模样像个小媳妇,豪不留恋的和他一起登上同一架飞机飞走了。   而后的不久,云畅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u盘,里面竟然全是她跟别的男人出入酒店、医院的画面……   ——他那朵纯洁如莲的女人花脏了!   那么单纯洁白的女人,就这么被别的男人染指了!   可惜他曾经视若珍宝一样呵护着她……   虽然对于妹妹找来的证据他并不全信,可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在机场监控里见过,他不得不相信,那么长的时间里,岳知画都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他们一起住酒店,频繁去医院,不是为了打掉不该留下的‘证据’,还能去做什么?   越往下推测,他就越是嫉妒,嫉妒久了,便生出无边无际的恨意,痛恨到亲手折磨她一辈子也不嫌多。   脑海里想着过往,他迈开长腿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看小女人保持那个被打的姿势。   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带着疼惜快感。   视线接触到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旅游套餐票,骨节分明的手指拿到眼前,一页一页的翻着,眼睛却在小女人身上扫视:“你想跟我去旅游?”   他看到了套餐里有写着他名字的机票,随手夹起那张纸凝视着她。   “不是我……”   “你最好别痴心妄想,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这种女人一起去那么浪漫的地方!”   嘶……嘶……嘶……   他定定的看着岳知画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大手坚定的一下又一下撕毁了那张机票。   哗啦!   随手一扬,花花绿绿的碎纸像冬天冰凉的雪片,直接打在岳知画脸上,再飞散开来,纷纷落下,掉在她脚边,一地狼藉……   男人就在这片‘残雪’中,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我们,离婚吧!”   岳知画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十分沉重,重得她自己都觉得闷在心口处透不过气。   垂眸看着一地无法收拾的残局,就像他们坚持了五年毫无意义的婚姻,再坚持下去,也看不到任何向好的希望。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只有五个字,却沉重的令人难以招架,听到耳朵里振聋发聩。   云正沧停住,颀长的身形背对着她,冷然的气息快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   “不能相爱,我们也别再互相伤害吧。”   她仍低着头,语息透着那么一抹哀伤的决绝。   “不!可!能!”   大手在身侧紧紧攥起,寂静的空间里,能听到骨骼发出的响声。恨恨的扔下三个字,云正沧颀长的身形逃似的离开了。   岳知画站在自已的窗口,刚好看到他停在车位上的银灰色兰博基尼。   车门打开,打扮得像个阿拉伯妇女的史风菲热情的走下来,一头扎进男人结实的怀里,那甜蜜的模样就像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   多么讽刺的画面,他回来的原因并不是要回家,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漂亮的水眸闪过一抹浓浓的忧伤。   ……   这一晚,岳知画独自离开了云家,离开了她坚守五年的别墅。   那里没有给过她一天快乐,却深深承载了她五年的期望。她多么希望这里会成为她的伊甸园,她也能有属于自己的家,不再被人称做孤儿,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   可是她错了,她的坚持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付出只能任他死死的踩在脚下……   逃到田秋辰的单身公寓里暂住一晚,却一夜无眠。   她为之坚守了五年的婚姻,到今天就化为灰烬了吧?一捧连余温都感觉不到的残灰。   没有哭泣,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抽烟麻醉自己,她坐在电视机前,手里紧握着控制器,静静坐到天亮。   电视里都演了些什么,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早上,闹钟又在订好的时间发出悦耳的音乐声,岳知画像失去灵魂一样缓缓站起来,腿已麻木的不会走路,还是机械的走进浴室洗漱。   今天是周末,她还要是去做义工,即使云正沧不需要她,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孩子们盼着见到她。   出门时,小手拿出田秋辰留给她的钥匙,却发现手一直在微微发抖,竟然几次都没把门锁好。   懊恼加颓丧,她干脆放弃出门,小手撑在门框边把额头枕上去休息。   一阵好听的浪漫钢琴曲响起,她最喜欢的旋律提醒她有电话打进来。悠然长叹一声,按下耳机的接听键,耳朵里传来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   “知画啊,我是妈妈。”   林妈妈的声音好久没听到了,刚刚感觉疲惫不堪的小女人,脸上挂起不达眼底的浅笑:“妈妈,您最近身体好吗?”   “挺好的,妈妈就是退休了,有时候闲得慌,想跟你聊聊。今天周末了,你能回来看看妈妈吗?还有秋辰,也一起带来吧。”   她的声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快乐,就像盼着嫁出去的女儿回门一样。   提起田秋辰,岳知画才想起自己答应了她去医院照顾的,要不是林妈妈打电话来,恐怕她又要对自己发牢骚了。   “我今天要陪秋辰去医院输液,如果下午结束的早,我晚一点儿回家看您和爸爸,不过秋辰,可能去不了了,她的伤势不轻。”   岳知画仍带着苦涩的微笑解释。   她说得不全是实情——田秋辰自从结婚后,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林妈妈一家人耿耿于怀,问她为什么?她又不肯说,可就是不愿意去见他们。   “哦,既然秋辰受伤了,那你就自己来吧。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粉蒸肉。”林小芬热情不减的在电话里嘱咐。   “好的,我争取早点过去。”岳知画微笑着挂上电话。   她总感觉电话里的林妈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来,看看墙上的挂钟,生怕去医院晚了,连忙锁门下楼,打车向医院赶去。   可她还是迟了一步,田秋辰已经坐在输液大厅里挂上药水了,两个身穿黑衣的保镖威严的站在她左右,好像两个门神似的,吓得本该来打针的人都不敢进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俞大川知道她受伤的经过后发火了,叫两个人来跟着她,全天候保护。 第38章 我替你报仇   “秋辰,你想吃什么水果?我来削。”岳知画提着一只精制的水果篮,放在她手边的小茶几上问。   “我还以为你今天去跟云正沧过二人世界了呐。”正在输液的手拿着手机看偶像剧的女人白她一眼。   殊不知,他们的二人世界从此将再也不会有了,那个美好的像神话,又残酷得像地狱的地方,已经被云正沧亲手撕毁了。   “……”岳知画沉默,径自从水果篮里拿出一只熟透的江西蜜桔,葱白的手指仔细替她剥着果皮。   见她不说话,田秋辰放下手机,从她手里取过一只剥好的桔子瓣儿送进嘴里:“是不是因为跟云正沧商量去欧洲旅游的日期,所以才来晚的?”   她狡黠的笑着,好像已经笃定了好友这次一定会得到幸福似的。   提起去欧洲的事,小女人心头又闪过一丝疼痛。   ——不是已经无所谓了嘛,可为什么还是会痛呢?   她说不清,可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就在她走神的当口,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田秋辰缠着纱布的手上就是重重一击。   “啊~哪来的小坏蛋,疼死你奶奶我啦!”   田秋辰痛呼一声,抽走了伸过来拿桔子的手,扬起涂着亮粉色指甲油手就要打人。   匆忙抬眸,一个长得像秀兰·邓波儿的小女孩站在她们面前,此时正被全身黑衣的保镖押住,她胸前挂着一串水晶小猪,随着她的挣扎而晃动。   “夫人,就是她打你的,我抓住她了。”保镖大大的个子,说话瓮声瓮气,把小小的人儿往田秋辰面前推搡过去。   她还不服气,好看的小眉毛紧紧蹙着,小手攥拳,愤怒的样子像只不好惹的小花豹,使劲踢打着保镖。趁他不注意,张开唇红齿白的小嘴巴,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唔……”痛得那个保镖咬牙忍着,还是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呼。   “camille?!”   岳和画记得她,她送自己的蓝天白云蜡笔画还在她的皮包里,那是她心情压抑时,最好的调剂品。   小女人蹲下身,一把将她从保镖手里拉过来,两手扶弄着小女孩儿乱了的金发:“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袭击我的朋友?”   那发丝软软的,贴近头皮的地方还带着她的体温。   触到指尖时,小女人觉得心底某个地方也被触动了,就是有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恨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像宠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吻她。   “她抢你的桔子。”   camille仍有点奶里奶气的声音,坚定而气愤的指责田秋辰。她纠结的表情还带着愤怒,稚嫩的小脸蛋儿却快要把人萌化了。   田秋辰抢了岳知画的桔子!   这就是小家伙发飙的原因,而且,她还挺会找重点的,专门朝她那只受伤的手上砸。   “你们认识?”田秋辰护着自己二次受伤的手,疑惑的看着她们。   刚刚可被这小妮子打得不轻,本来就是一个很重的贯通伤,又挨了她用尽全力的一记小拳头,掌心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着,似有烟头在烧灼一般。   没有时间应付好友的疑问,岳知画赶紧拉着洋娃娃一般的小美人向大厅外走去,边走边担心的问:“你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医院里?”   她要把她送回去,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一个人在人头攒动的医院里乱跑。   “她为什么抢你的桔子?她是个坏女人,对吗?”小家伙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仰起小脸认真的看着岳知画问。   “她是我朋友,是我要剥桔子给她吃的。你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判断谁是坏女人?”在一处草坪上,她们停下来,岳知画蹲下身来查看小女孩刚刚被保镖扭住的地方。   还好,保镖也知道,能来这家医院看病的人多半都身家了得,不是谁都惹得起的。所以没有太过用力,孩子并未受伤。   “我当然知道了,每天围着我爸爸讨好他的女人,全都是坏女人!刚才的那个,穿得跟那些女人一样。”camille稚气的脸上现出一抹与年龄极不相衬的鄙夷。   呃……   小女人在心里暗暗感叹——你爸爸到底有多招蜂啊!   看来,这个孩子也是个家庭不幸福的小可怜。   “姐姐,你也是生病了才来这儿吗?”camille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抚上岳知画姣美的脸颊,亲密的轻轻磨蹭着。   就这样任她轻抚着,小女人心里说不出的宁静和满足,一时间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   “camille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啦?我找起来可费了不少力气呐。”一个温和缓慢的声音在不远处优雅的响起。   “韦恩管家,我想自己出来玩儿一会儿,这里还有一个姐姐陪我,你先回去吧。”   camille童稚的声音却像个主人一般严肃,收回抚摸岳知画脸庞的小手,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老人。   老人是个地道的西方人,一身深灰色职业管家装束,就连衬衫的纽扣都规矩的系到脖子底下。   他头发花白,五官立体,具有欧洲人的典型特点。   高高的个子微微弯腰,笑得样子让人感觉亲切;普通话不太好,却说得还算流利。   “这位女仕是?”他转向岳知画问。   “您好,我是camille的绘画班老师,我姓岳。不过我只是个义工,在每周他们有活动时,提供义务帮助。”小女人站起身,客气的看着老人家。   “很高兴认识您,岳女仕。”叫韦恩的管家伸出手来跟她礼貌的握握:“这是我们主人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小主人,所以,麻烦您不要让她摔倒了,更不能受伤。”   他仍保持着礼貌的谦和,无论动作还是语调,都让人觉得舒服。   “您同意她跟我一起玩儿了?”岳知画像捡到宝贝一样,下意识伸手揽住小女孩的肩头。   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长得太漂亮了,让她一见到就发自内心的喜欢。   “是的。”韦恩管家微微点头:“不过,请允许我安排保镖在附近陪着你们。”   他说着,眼神轻描淡写的向四周瞟了一下。   随着他的方向看去,岳知画差点晕倒——这还算是安排保镖在附近陪着?就差将医院的草坪都布满保镖,铺上一层人垫了。   冷汗。   小女人真心感叹,有钱的世界她不懂,只是一个孩子,竟要动用如此大的阵容来保护!   还有专门的管家!   呼……看来,这个孩子还真不是她想亲近就能亲近得了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观察秋天的小草发生了什么变化,好吗?”岳知画用征询的口气问漂亮的混血小女孩儿。   她可不敢再冒失的带着这个孩子奔跑了,万一摔伤哪里,不知道这么多保镖,会不会撕碎了自己。   “这有什么好看的。秋天小草会枯萎,就像人老了会死掉,生命总在不停的轮回中。”   camille的普通话非常好,而且还很有深度。   “我不喜欢被他们看着。”   她抬手指着附近的那些保镖,眼神充满期待的对岳知画说:“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想去那天画画儿的广场,那里有一个好大的游乐园,我还没去过呢。”   “camille小姐。”管家的声音温和的在旁边叫了她一声,然后就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小小的人儿,神情分明在说‘您确定真的要去吗’。   “算了,我突然不想去那里啦!”小家伙把肉嘟嘟,带着婴儿肥的胖手一挥,脸色像大人一样不悦的说:“你抱我回去吧,我困了。”   “遵命,camille小姐。”韦恩管家恭敬的弯腰,抱起幼稚却气场强大的小女孩儿。   “姐姐,我要回去了,你记得来找我啊。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报仇!”她被人抱着,还一脸唯我独尊的样子,肉呼呼的小手攥成拳头,在空中比划一下。   看着她的样子,说不上什么原因,小女人就是觉得很快乐。可是她却就要离开自己了,又让她不免有一缕怅然。   可爱的孩子叫自己来找她。   去哪里找呢?医院这么大。   她想问问她是陪谁来的,住在哪个病区?可是管家却早已抱着小女孩儿消失在草坪尽头。   长长的叹口气,她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回到输液大厅时,田秋辰还没打完针,岳知画就坐下来继续替她剥桔子,却郁郁寡欢的没有说话。   “怎么了?刚才的小孩子家长是不是对你很不客气?”以为她被人奚落了,田秋辰边吃水果边打听。   “没有。”   岳知画把一只剥去了白色网脉的桔子一瓣瓣分好,放在田秋辰手边,嗓音带着愁怅:“我在想,当年我捐献了卵子的那对夫妇,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不过,你不是说他们都是中国人吗?这个可是混血儿,不会是那个孩子的。”   田秋辰用打针的手轻抚着纱布下面的伤口,面带思索的开口。   这里刚刚被那个小家伙打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呐。   “呵呵……”岳知画哑然失笑:“当然不会是那个孩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还能让我遇上!” 第39章 一对白眼儿狼   虽然脸上笑着,可是心里却涌上一抹怅然若失的味道。   如果他们没有经历这么多波折,如果她也有一个这样贴心的孩子,一切该有多么美好……   陪着田秋辰在医院里吃了一顿营养午餐,到下午时候她的输液才结束。岳知画没告诉她,自己打算离婚的事,她想先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住处以后再说。   看着俞大川安排的保镖开车接走了好友,岳知画才匆匆买些礼物,去看望林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安。   林妈妈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在她成长过程中唯一给过她母亲般关爱的人,然而,她偏偏又是史风菲的妈妈。   岳知画从心底里有些不想去她家里,可是那么大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让她如何能做到无视呢。   想来,自从四年前自己从国外回来,就再没有去看过她了。   那时是因为云正沧,他不喜欢她跟任何过去的熟人来往,哪怕是田秋辰,他也极端反感。   他要让她像个妻子一样,以助理身份呆在自己身边,却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就是云太太。   他不能忍受他的妻子曾经跟别人私奔,然后又毫无顾忌的回来,在他身边假装恩爱的过日子。   在云正沧看来,只要她断绝跟过去所有人的往来,便没有人知道她曾在婚后消失了将近一年的事情。没人知道这段往事,他们的婚姻就还能维持这种表面的完整。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决定放下这段绞杀着她五年的婚姻了。   那么,再去看看林妈妈,当然也不用考虑他有什么想法。   更何况,自从知道了云正沧跟史风菲的关系后,岳知画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云正沧坚决禁止她跟林妈妈来往的真正目的,也许只是为了不让她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吧。   穿过敞开着的院门,走到老旧的房门外停住,闻着时光走过洒下的朽味儿,岳知画抬起手来敲门。   很快,房门打开了,林妈妈已是白发苍苍,只几年没见,她看上去,竟然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一身不合大小的衣服,显然是史风菲穿过的,已经洗得看不出颜色。   “妈妈。”   岳知画声音不高,保持着她一惯的淡然,就像一杯清茶,温润的散发着清香。   “诶!快快进来,快坐。”老人面容清瘦,见到她非常高兴,热情的往房间里让着。   岳知画进门,房间里的家具也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变旧了。   还是满脸横肉,难得见到笑容的史志勇坐在沙发里,他穿得倒算不错,仍西装笔挺的手拿摇控器,对电视不停换着频道,就像没见到她进来似的。   “爸,我给您买了两瓶茅台,您尝尝好喝吗?”她把礼物放在史志勇面前的茶几上。   “快坐啊,别光站着。”林小芬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早上,你爸爸还说我,肯定叫不动你来家里吃饭,你看看,这不是来了嘛!”   “妈妈,您身体还好吧。”顺着林小芬的招呼,岳知画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爬满皱纹的脸。   “哼!还有脸叫妈妈,不就是嫁进云家做了少奶奶嘛,一走就是五六年,你这会儿才知道来问她好不好。她要是哪天死在家里,你能知道吗?”   咣当一声,史志勇把手里的摇控器重重摔在茶几上,刚好砸中岳知画买来的一只苹果,滚了两圈后掉到地上解体了。   几只零件散落各处。   “看你,孩子这不是回来了嘛。”林小芬责怪丈夫一句,粗糙的枯手在围裙上擦一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岳知画:“正沧的生意还好吧?他怎么没一块儿来?”   “就你话多!”史志勇踹一脚茶几腿,翻个白眼冲林小芬吼:“还不快去看看锅,都糊啦。”   “哦,哦,哦,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事儿。”林小芬站起身,唯唯诺诺的答应,小跑着奔向厨房。   史志勇没有了摇控器,只能瞪着两眼睛看广告,岳知画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   “还不把我的摇控器捡起来,费那么多心血把你养大,真是白瞎了精力!”   史志勇怒气忡忡的打破沉默。   岳知画没吭声,默默去帮他把一个一个零件捡起来。   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始终没变,他一直都把养大岳知画的功劳当成是他的,好像那家福利院是他家开的,每个孩子的长大都是他们呕心沥血才做到的。   不与他争辩,小手把零件组装回去,调试了一下放在茶几上。   林小芬双手搓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满脸堆笑:“幸亏你爸爸提醒我,还差点把粉蒸肉烧干锅了。”   说着,径直走到岳知画身边坐下:“等一会儿,你姐姐回来了咱们就开饭。”   她指的是史风菲。   岳知画现在才知道,原来今天晚上,史风菲也会回来。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一直心神不宁了。她跟史风菲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干姐妹关系,而是前任和现任的境地。   “她还把风菲当过姐姐吗?我们风菲那么艰难才完成学业,昂贵的学费都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就求她赞助点儿开画展的钱,她都推三阻四,还有一点儿良心嘛!”   史志勇的声音像连珠炮,又高又快,抻着脖子瞪视岳知画。   “……”   岳知画沉默。   她知道,他所说的昂贵的学费,不就是云正沧出的嘛。史风菲已经亲口告诉了自己,她怎么会忘记。   “知画啊,你就帮帮你姐姐吧。”林小芬这次没有责怪史志勇嗓门儿大,而是转向小女人,露出一脸祈求的神色:   “我和你爸爸,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看这要办个画展,光租一天场地的费用,都高得惊人,你要是不帮忙,我可怎么办哪?不开画展,你姐姐的一生就完啦。”   她说着,抬起苍老的手背,缓缓擦拭已皱纹密布的眼睛。   “……”岳知画看着眼前的两个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史风菲跟云正沧发生那种事,他们已经狠狠敲诈过他一笔,到现在还没完,仍来向自己要钱,还是为了给他们的女儿。   谁叫自己不是亲生的呢。   人家养活了她,要求得到一点回报,不也是正常的嘛。   “不给拿钱就从我们家里滚出去,我明天就去发表声明,你岳知画和云正沧,就是一对没有良心的白眼儿狼!”   史志勇声音如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爸爸,你说谁是白眼狼哪?”史风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刚回到家里的她,正好听到了史父那句咒骂。头上披着水蓝色丝巾,脸上戴一副平光眼镜,假装很有气质的女画家,其实阴阳怪气的她站在那里反问。   “哼!”见到自己的女儿,史志勇把头转向窗外,不再说话。   岳知画转头看她,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跟云正沧一起过二人世界嘛,怎么会舍得回来?   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史风菲有意装得婀娜多姿,双手环抱在胸前,走过来鄙夷不屑的看着岳知画:   “哟~知画,你找正沧都找到我家里来了?这就是你做妻子的不对啦,男人嘛,谁能不在外面有个情人、知己的。我们才好上几天哪,你就追上门来。”   史风菲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神气活现的扬起头。   “什么?你跟正沧好……”林小芬惊诧的看看女儿,再看看丈夫,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这有什么奇怪的。”史风菲春风得意,走到她爸爸身后,声音抬高八度宣布:“史家能养大一个岳知画,就养不出史风菲嘛?我可是比她有魅力得多,更让正沧着迷呢。”   “你真跟云正沧那小子好上了?”史志勇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当然啦。”史风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笑,故做优雅,抬手推一推那只假近视镜:“正沧已经答应啦,尽快着手替我筹划画展的事,争取在圣诞节当天开首场展览。”   “这么说来,你这几天没回家,都是跟姓云的住在一起?”史志勇继续追问。   “呵呵……”史风菲笑着掩唇,那样子像极了效颦的东施。   “风菲!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正沧是你妹夫,你这样不是伤风败俗嘛!”林小芬气恼,上前几步厉声训斥她。   “妈妈,到这个时候你还向着她说话?”史风菲一脸莫名其妙,像看着外人似的低头看着林小芬:   “要说伤风败俗,那也应该说她才对,是她当初跟别的男人跑,才会令正沧伤心欲绝的。我做姐姐的身份替她弥补这份过失,难道她不应该感激我嘛!”   她说着,愤怒至极的抬手,裹在丝巾下面的手指,直指岳知画。   “哼!我们史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活活养大个白眼儿狼不说,还要搭上亲生女儿的幸福去给她垫背?呸!”   史志勇站在女儿一边,横眉冷眼的扫视着岳知画。 第40章 离不离婚跟你无关   在他嘴里,史风菲并不是第三者,而是去替干女儿偿还情债的可怜角色。   “……”   岳知画跟他们已经没有道理可讲,默默的站起身,拎起沙发上的背包要走。   “站住。”史风菲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我说,识相的话,你赶紧跟他离婚,别让我挺着大肚子再跟你说这件事。”   岳知画抬眸看着她,浓浓的妆容掩盖下,看不出她真实的脸色。   还是那么淡然的开口:“我们离不离婚,与你无关。”   说完,岳知画抬脚要离开。   “你不离婚也没用的,正沧根本不爱你,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跟过别人的事实。在他心里,你比路边的破布还要脏!”   史风菲指着她的背影谩骂。   “只要还没离婚,我就是云太太,你以姐姐的身份勾引妹夫,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冷然回她一句,岳知画不屈的抬脚就走。   “喂……你,你给我回来!”史风菲扯开她的破嗓子,像泼妇一样就要追打她。   林小芬看不下去,连忙抢在女儿前面,边追出去,边关上身后的房门,把史风菲关在房间里。   房间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夜色下的阴冷让人感觉刺骨透心。   “知画,知画,等等妈妈……”她踮着脚,不顾夜色朦胧的追出来。   快要走出小区的岳知画停住脚,默默等着她追上来。   身后这个女人,毕竟是她奉为‘妈妈’的人,是岳知画生命里唯一带着母亲气息的长辈。   从小到大,只有林小芬让她觉得人间是温暖的。在这个时候,她还能想到安慰自己,让小女人心头涌上一丝暖意。   见她停下脚,林小芬也放慢了脚步,有些气喘的走在路灯下,声音颤抖的拉起这个干女儿的手:“知画……妈妈不知道,你姐姐竟然做出这种事儿,你不要怪妈妈,啊。”   岳知画转身,借着淡淡的灯光看她发丝里像雪一样的白,悠然开口:“我们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妈妈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操劳就好。”   “诶!”林小芬用力点头,粗糙的手仍拉着她不放:   “还是你更懂事,不会像你姐姐一样叫我操心。”说到这里,她再次抬手抹一抹眼睛,晚风中孱弱的身子是那么叫人心疼。   一个为子女操碎了心的母亲形象,立刻变得高大起来。   “可是……”林小芬再次开口:“妈妈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既然正沧已经对你变心了,你还是不要再这么执着于他了吧,也该好好找个贴心的男人啦。”   说了半天,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在女儿和干女儿之间,她还是选择了亲生的。   岳知画苍白的小脸儿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无力的看看这个被自己奉为妈妈的女人,低低的道:“我的事,不劳烦妈妈操心。”   说完,转身,毅然走进阴冷的夜色。   街边,昏黄的路灯下面,一辆银灰色兰博其尼停在那里,云正沧狭长的眼睛迷起,透过车窗,带着恨意盯住那一抹傲然的小小身影。   他不知道岳知画这个时候来了史家,是史风菲缠着他送自己回来取东西的,没成想竟见到这样的画面。   要不是他刚才想透透气而落下了一边的车窗,也不会听到林小芬最后那句话。   “——既然正沧已经对你变心了,你还是不要再这么执着于他了吧,也该好好找个贴心的男人啦。”   “——既然正沧已经对你变心了,你还是不要再这么执着于他了吧,也该好好找个贴心的男人啦。”   砰!   他攥起的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点火、推档、狠踩一脚油门,兰博基尼喷薄着怒火窜了出去。   很快,他就看到行人稀少的老街上,一抹可怜的人影伸手拦车,闪着出租车灯的轿车停下,载上那个曾经令他心爱的女人驶入夜色。   而他的兰博基尼早已像箭一样射出很远,把那辆车遥遥的甩在身后。   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车灯,云正沧突然狠打方向,以一记漂亮的飘移540度转身,又朝来的方向冲了回去。   一路不远不近的尾随着出租车,他就想知道,不跟自己在一起时,那个小女人会去哪儿?   她信奉的妈妈叫她离开自己,那她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   ……   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憎恨,握住方向盘的大手恨不能把汽车拆开。   出租车在田秋辰的公寓前停下,岳知画付了车钱,推开车门下车。刚把穿着高跟鞋的脚伸出车外,就被冷风吹得全身一凛。   夜色是冰冷的,快到初冬的天气叫人不寒而栗。   看着出租车缓缓开走,她才抬脚向楼宇门走去。   突然,两束强光亮起,照得岳知画眼睛发花瞬间看不清路面,本能的抬起手挡在脸前。   许久,灯光仍明晃晃的照着,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渐渐适应了这个光线,她稍微放下小手,试着向光源方向查看。   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来挡住强光,把小小的可人儿笼罩在阴影下,云正沧阴沉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   “你就是这样要求跟我离婚的吗?因为这里住着一个让你动心的男人?啊?”   “无聊。”   知道挡路的人是云正沧,岳知画反而产生一种厌恶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越过他恶意打开的车灯,小女人朝前走去。   “岳知画!”云正沧怒吼:“我是不会签字的,拖我也要拖死你!你敢在外面跟野男人同居,我非叫他碎尸万段不可!”   “……”小女人听着他的话,暗夜中的脸上勾起嘲讽,小手拿出钥匙去开楼宇门。   “你还敢去找他!”云正沧大步上前,扭住小女人的手臂就要往回拖:“跟我回去,我还没同意离婚呐。”   “你不是答应史风菲要替她办画展了吗?你不是说她比我更令你着迷吗?你不是已经跟她说,要她替你生孩子了吗?”   岳知画不看他,视线盯着走廊里昏暗的声控灯,声音淡然,就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却发出一连串锥心的问话。   “你……都知道了?”拉住她的大手松开,就像突然失去力气似的垂下去,云正沧刹那间有些挫败。   咣当一声,楼宇防盗门在他面前关上并自动上了锁。   小女人挺直脊背,坚定的向着电梯走去。   “岳知画,你给我回来!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云正沧看着小女人消失在电梯门里面才反应过来,大手使劲砸着不锈钢楼宇门,发疯似的喊叫着。   房间里,岳知画像体力透支了一样,虚弱的关上房门,纤薄的后背靠在上面,呼吸间感觉肋骨一阵一阵酸痛。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肯放手,一边搂着史风菲,还要一边拖死她。   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婚姻,快要把她熬成灰了。   没吃晚饭,可是她却没有一点胃口,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把身体泡进热水里,她才感觉被冻透的身体温暖了一点儿。   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耳边传来一遍又一遍《秋日私语》声。   他还是不放弃,仍在楼下拼命拨打着她的电话。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明明知道,她可以忍受他跟任何女人上床,唯独史风菲不行。   她是孤儿,有个林妈妈是她最大的财富,尽管她讨厌史风菲做事的自私和无理,可她们的关系仍是干姐妹。   云正沧明明知道的,却偏偏要选择这种方式来伤害她。   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就连心里的血,都为那个有着阴郁气质的男人流干了。   洗了澡,头发上缠着干发巾,裹一件田秋辰的纯棉睡衣,趿着她的棉拖走出来,浪漫的钢琴曲还在悠扬的响着。   葱白的小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云正沧的头像,眼底一片清明。   她没接电话,而是直接关机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胸口处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让她呼吸困难。   看看拉得严实的窗帘,岳知画更觉沉闷。   下床,伸开双臂用力拉开窗帘,一抹淡淡的月色透进窗口,让她呼吸顺畅许多。   无意中扫一眼楼下,仍亮着灯的银灰色兰博基尼就像一根毒刺,生生刺痛她的眼睛。   那个男人对她只有恨意,却这么坚持在这里,只为了把她拖回去耗到死……   他们两个,真的就注定只能这样相互纠缠、绞杀,直到死去吗?   ……   早上,闹钟第一次没有响,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的小女人,这时才刚刚入睡。   睡得正沉时,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把她惊醒。   猛然坐起,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还睡在云正沧的别墅里。张开眼睛茫然四顾,看见手臂上绑着绷带,站在门口的田秋辰时,才愰然明白过来。   “秋辰,你回来了?”   双手揉着仍在突突真跳的太阳穴,声音沙哑里带着平淡。   因为失血后没有及时补养,昨晚又熬夜,身体的免疫系统开始报警了。   “知画,你生病了?这么晚了还没起床。”   田秋辰走过来,把没受伤的手背贴上饱满的额头试试。 第41章 以后不能来看你   ——还好,温度不高。   “现在几点了?你不用输液了吗?”   岳知画掀被起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亏你还记得我要输液,这都下午了,自己还躲在家里睡。”田秋辰蹙眉,“你手机也不开,我打了n个电话都找不到人,要不是打完针就来这里找到你,我都要打110啦。还以为云正沧那小子把你暗害了呐。”   她不悦的嘟哝着,坐在床边看岳知画换衣服。   见她打开一只还没整理好的箱子,从里面拿出职业装,田秋辰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回事?离家出走了?”   “不是。”岳知画穿上外套,把长发往身后一甩,边收拾箱子边淡淡的回答:“我跟正沧提出分手了。”   “……”田秋辰惊楞。   虽然她一直劝着岳知画要跟他说清楚,能合好就像从前一样,不能合好就分开,可是岳知画从未这样做过。今天,她突然说决定分手,还是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过了好久,田秋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同意啦?”   “没有,不过我不会再回去给他机会的。”   淡然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口气坚定,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利落的整理好行李箱,走出房间,去卫生间洗漱了。   “那你婆家人知道吗?”田秋辰跟在她身后,一直追到浴室门口,站在那里看她刷牙。   “还没跟他们说,我想明天上班时,直接去交辞职信。”岳知画把牙刷放进嘴里,用力刷着。   “也好,与其这样委屈的过日子,不如早点解放出来,我叫大川帮你介绍个更好的,气死云正沧,让他肠子都悔青!”田秋辰恨恨的帮着岳知画说话。   不管她的做法对不对,但只是要岳知画选择的,田秋辰都会支持到底——因为她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   感激的看她一眼,小女人心里流过温暖。   收拾好了,随便吃点面包,田秋辰为她热了杯牛奶,就算打发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肚子。   岳知画边用餐巾擦着嘴角,边打开手机,里面光是未接来电就有几十条,除了云正沧的就是田秋辰的。   然后就是短信,云正沧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工夫,发了数不清的垃圾短信给她,内容全都一样:   岳知画,你是我的女人,我没同意离婚之前,你就是我太太!给我滚回来!   ……   岳知画清空了手机信箱,又是一批同样内容的信息涌进来,再清除,再涌进来,最后,她实在太烦了,直接扔掉手机。   见她心情不好,田秋辰开口找着好玩儿的事跟她说:“昨天那个小女孩儿你还记得吧,她今天又来找你了。”   “嗯?”水眸抬起,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好友。   她不提,岳知画倒给忘记了,冷沧海还约了她今天去医院见面的。可恨自己睡过了头,竟然失约了。   “她说什么?”   “她开口就叫我阿姨,还问我昨天那个姐姐去哪儿了?”田秋辰漂亮的脸上染上不悦,顺手拿起手机,调到拍照程序,对着自己左看右看:“我有那么老吗?她竟然叫我阿姨!”   小女人低头,素手抚着前额,暗想:这小家伙,还真是挺可爱的。   “诶?岳知画,你是不是在偷笑?”见到她这样,田秋辰觉得满脑袋都是黑线,阴阳怪气的质问她。   “小女孩儿还说了什么?”岳知画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抬头看着她反问。   “哦,她说让我转告你,她要走了,可能以后不会再来看你,叫你记得她。”   田秋辰说完,对着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自拍照,继续仔细查看自己哪里显出了老相。   ——她走了!   ——只是偶尔的一次起床晚了,就错过这么美好的约会。而且,她说可能不会再回来这里……   岳知画心里窒闷,比跟云正沧离婚还要让她难受,仿佛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仔细想想,又想不出所以然。   “知画,你看看我脸上,真老吗?”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田秋辰的话把岳知画叫回了神。   收回飘远的视线,很认真的看看好友无可挑剔的脸,漂亮的柳眉微蹙,岳知画轻叹一声:“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呢?”   “你这是怎么说的呢?谁这么大年纪了啊?我才二十五岁,比你大一点点好不好!”   田秋辰抓狂。   这还是好朋友吗?跟那个小兔崽子一个鼻孔出气,要不是那孩子长个外国人的脸,还真以为她们是娘俩儿呐!   “……”岳知画不吭声儿了,只是淡淡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好像马上要变天似的,压抑得很闷很闷。   云宅。   装修豪华的挑高大厅里,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金光,三两个佣人忙碌着打扫已经光可鉴人的家具。   云老爷子正在跟孙女下棋,云畅根本不会,只是为了讨老人高兴才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摆两下,所以几盘下来都是输。   云老爷子也不客气,执着黑子一路厮杀,确实心情不错。   从车库直通这里的角门被人一脚踢开,云正沧手里拎着西装领子,衣服下摆就拖在地上,满身酒气的走进来。   “少爷!”一个正在擦拭着门框的佣人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叫他一声。   云畅抬头看看颓丧的哥哥,眼神里带着嘲笑,“呲……”了一声,继续逗老爷子高兴。   云老可不怎么高兴了,他一见到这个孙子,就会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他死去的儿子那么优秀,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真是一个败笔。   今天偏偏他又喝多了,满身酒气的样子,就像一个流浪汉。   哗啦!   老头子一怒之下,一掌打翻了棋盒,一盘黑白交错的棋子散落满地。   “哼!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是这副德性,真是给我们云家丢人现眼!”   云正沧像没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似的,两眼迷茫,拖着衣服径直走上旋转楼梯。   “爷爷,你别跟他一样的,咱们继续下棋。”云畅边四下捡着棋子,边安抚老爷子。   安抚是假,她巴不得老爷子多骂几句,最好快点把这个哥哥赶出去才好。   这样,就没有人再跟她争云氏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了。   云正沧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思,仿佛云氏归谁都不重要,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继续失魂落魄的向楼上走着。   在这栋房子里,有一间是给他和岳知画准备的,因为他是长孙,又是唯一的男丁,云老爷子还是一早就打算把所有一切都给他的。   可是,自从云立峰猝死后,他就开始对这个孙子越来越看不上眼了,处处都令他感到不满。   三楼,东边最大的卧室就是给他们小俩口儿准备的房间,可是自从布置好了以后,这里就一天都没有人住过。   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的家里,无论什么季节回来,都是让人感到窒息的。   呯!   云正沧醉得一塌糊涂,颀长的身形重重撞在门上,没有上锁的门开了,他整个人也踉跄的跌倒在地上。   “正沧,你这是怎么了?”听到佣人报信的云夫人,有些慌张的刚刚跑过来,就看到儿子头朝下窝在地板上。   连忙挥手,叫佣人帮忙一起拉他起来,可来人刚要伸手,就被喝醉了的云正沧打开。   “走!你们都走!全世界的人都走光了,我也不会离婚的!岳知画,我绝不会放过你……”云正沧胡乱的推搡着来扶他的人,嘴里还在忿忿的嘟哝着。   “你们先下去吧。”庄慈心眼睛盯着不争气的儿子,低声命令家里的下人都出去。   佣人们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都悄悄的退出房间,并顺手替她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两人时,云夫人才沉沉的开口:“正沧,你说知画要和你离婚?”   这个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云氏正处在更换接班人的关键时候,要是他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婚,那云正沧的胜算就更低了。   虽然董事会里,除了云家人以外,都不知道云正沧和岳知画是夫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正沧所以有今天的成绩,与他的生活助理有很大关系。   要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他们结婚,或者云正沧跟某个名媛联姻的消息,那绝对是好事。但一个得力的助手被辞退,就会是压倒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离!”倒在地上的男人坚定的吼道:“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就算她搬出去,跟别人同居,我也不、离、婚!”他像对着岳知画在吼似的,指着庄慈心大喊。   “她都搬出去啦?!”庄慈心用手掌捂着心脏位置,更加震惊的看着儿子。   这个现实更让她头疼。   要说从前他们俩人就不太好,可是总能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至少在董事会看来,他们两人的配合很是默契。   当然,那些都是在岳知画忍让的基础上才有的。   可是现在,儿媳妇已经跟儿子分居了,听云正沧的意思,她好像是另外找了男人,那样的话,董事会若再知道了事实,云畅不就有机会了嘛! 第42章 咱们刚好凑成一对   “正沧,你叫妈妈说你什么好呢?知画这几年跟着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这样把她气走了,以后可怎么办?”   庄慈心边数落他,边吃力的把他身子往里边拖,想让他到床上去躺着。   她要快点安顿好儿子,还要争取时间解决这件事,不能让消息散布出去,以便保住儿子在云氏的地位。   “以后她也是我的女人,我不会离婚的!”   云正沧低吼着,大手扶住从没挂过一件衣服的柜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满身尘土,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早叫你不要总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你偏不听,还把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弄到公司里来……”   云夫人越说越气,想起那天见到史风菲的样子就心烦,气得她话也说不完整。   “妈妈,我不离婚,我……绝不离婚!”云正沧眨眨无力的眼睛,在睡着之前最后喃喃了这么一句,合衣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看着儿子沉睡的样子,庄慈心无比心疼。   当初他要娶岳知画的时候,云家上下都不同意,他却拿命相要挟,终于遂了心愿,倒落得如此地步……   那时,云立峰已经通过朋友为他介绍了一个大家闺秀,可云正沧就是不肯去见人家。   巧合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查出来患了脑瘤,云家正在忙着替他联系国际知名的医生手术时,他却坚称不做手术,宁愿死,也不跟岳知画分开。   云立峰被这个儿子气坏了,一怒之下脑血管绷裂住进了医院,不久之后又离世。   而那时的岳知画还只是个即将上大三的学生,她也无法放弃学业。面对嫁入豪门这件事,她更是举棋不定。   最后,这个儿媳妇,还是自己厚着老脸去求人家嫁进来的,云正沧才肯听话的做了手术。   只可惜,登记当天,儿子就因脑瘤发作晕倒,直接住进了医院……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曾经那么深爱着岳知画,可是两个人却自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有快乐过一天。   要说那个小女人也算懂事,这几年来,一直都能以大局为重,替云正沧考虑。   可是今天,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呢?   她要是真在这个时候离婚,接下来的局面还怎么控制?   越想越乱,焦急的庄慈心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几声震动,担心吵醒儿子,庄慈心连忙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庄……”   “庄董你好,我是法国国家地产交易协会主席的秘书。”一个沉稳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她的普通话相当标准,一点儿没有外国人说中国话的蹩脚感。   庄慈心身体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确认一下电话号码,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国家区号:033************   迈开腿快速向自己房间走去,语调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庄董现在方便吗?我们主席有件很重要的合作案想跟你谈谈。”   “有,有,我现在很方便,您请说。”庄慈心回到自己房间,边快速回答着,边从里边合上了房门。   ……   周一,又是一个繁忙的早晨。   这一次,岳知画没有起晚,她准备好昨夜写的辞职信,穿戴整齐向云氏大厦走去。   因为不像从前一样赶时间,她第一次没有打车,而是出门步行两里路后,乘地铁去了公司。   按说,她的辞职信应该交给云正沧,可是,为了避免跟他产生不必要的纠缠,岳知画还是选择了直接交给庄慈心。   董事长室外面,秘书办公桌前没有人,办公室门也紧闭着。   岳知画猜测,今天是周一,庄慈心很有可能是去开会了,就坐在秘书的位置上等着。   她不想去自己办公室,因为那样就会遇见云正沧。   秘书的桌子收拾很整齐,纤尘不染的桌面反射着天花板的嵌入式led灯光,微微低头,能看到一个静若仙子的人影映在上面。   岳知画把自己的辞职信工整的放在桌面上,盖住那抹姣美。双手放在膝头,低垂的视线盯住信封上一朵盛开的水仙花。   心头隐隐的泛着微痛,痛久了倒让人有些麻木。   突然,桌面一空,那封费了她大半个晚上的辞职信不见了,颀长森冷的身影取而代之。   “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   云正沧的声音从头顶居高临下响起,他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岳知画眼前所有光线。   “……”   小心脏一阵窒息般沉闷,姣美的脸庞仰视着周身散发着阴郁气质的男人。   曾经,这种气质令她迷恋到沉醉,如今,却是那么不愿意见到。   她承认自己不是个洒脱的人,做不到转身就能真的放下,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心痛。   云正沧好看的指骨修长,状似优雅的摆弄着那只信封。   “你要辞职,似乎应该跟我说。”   “你不会同意的。”岳知画眸光淡漠,声音低沉。   “你很了解我。”   狭长的眸子俯视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心里更加涌上难平的恨意。   他最恨这个女人的冷淡,对什么事情都好像若无其事,哪怕是提出了离婚,也不带一点儿痛恨的样子。   嘶……   手型好看的指节微微用力,直接撕毁那封信。   他连拆都没拆开,就这么否定了她的决定。   “云正沧……”   岳知画站起身,如水的眸里染上寒意。   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却没料到他会追到这里来撒野。   “怎么,学会连名带姓的叫我了?是谁教你这么做的?”颀长的身形向前一步,带着北极般的超低气压,黑瞳深邃,像要把她冻住在这里一般。   “你能尊重我一点儿吗?我也是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尊重?跟我上床吗?那好,我现在就给你!”男人怒吼着,一把扯住她纤瘦的手臂,用力拖着往董事长办公室里走去。   “你放开……混蛋……你放开我……”岳知画慌了,她知道,拼体力自己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此时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命挣扎着跟他撕扯。   结果毫无悬念,她还是被云正沧拖进了庄慈心的办公室。   “结婚五年,我还没尝过你的滋味儿就要离婚,我是不是太亏了!今天,我要你全都补偿给我……”   沉冷的宣布他的决定,大手直接把娇小的人儿甩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e%^%&*&@#!%#%^   小手在挣扎中被扯到头顶,他像失控的疯子,!@%#^%%*^%*&^%*^%*#^@#。   “云正沧,你放开我……不要用碰过史风菲的臭嘴碰我……我恶心!”岳知画拼命向后仰头,挣扎着怒吼。   不要用碰过史风菲的臭嘴碰我……我恶心!   不要用碰过史风菲的臭嘴碰我……我恶心!   这句话好像起了作用,发狂的男人定在那里,深邃的眸子卷起复杂的光芒,*****俯视着发丝凌乱的女人:“你嫌我恶心?”   阴郁的脸上浮起一抹略带残忍的笑意,抬手抹去唇边不知是谁的唾液,微微勾唇:   “那正好,你也不干净,咱们刚好凑成一对!”   说完,志在必得。   岳知画心痛异常,曾经幻想过多少次的美好缠绵,却被他用这种羞辱的方式在这种地方上演……   闭上水眸,贝齿用力咬合,唇齿间立刻弥散开血腥气息。   “唔……”感觉到吃痛,云正沧瞪视着满是愤怒的小脸儿,却没有收回力道。   两个人,真的像云正沧感觉的一样,如同两条互相纠缠不放的疯狗,不把彼此折磨到死不罢休。   “正沧!你疯了!”   庄慈心穿一身稳重的深紫色商务套装站在门口,声音激动的怒斥着失去理智的男人。   今天早上的会议让她想到一个两全的对策,正心情很好的打算找岳知画详细谈谈,不成想,开门的瞬间竟看到这样一幕。   这是她死去丈夫的办公室,也是她现在的办公室,代表着云氏目前最高权利的地方,岂容这种事情发生。   见到妈妈出现在房间里,云正沧松手,却仍压住羸弱的小女人不肯起身,眼神带着痛恨,盯住岳知画染血的唇畔。   庄慈心走过去,一把拉起儿子,心疼的扶儿媳坐起来,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小心翼翼的替她整理着发丝:“知画,你还好吧?”   岳知画低着头,边擦着唇角边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真的没事吗?她心里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   “正沧,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知画说。”这个时候,她只能先把狂躁的儿子打发走,不然他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实行的。 第43章 突然到来的升职   听到妈妈的命令,阴郁的男人没有出声,却不肯离开,仍杵在那里恨恨的看着沙发上的岳知画。   “还不出去!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庄慈心再次怒斥他。   “岳知画,我不会放手的!”丢下一句狠话,云正沧理一把凌乱的短发,正正衣襟,迈开大步走出房间。   看着他关上房门,岳知画紧张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默默坐在沙发上,被扭红的小手微微颤抖着整理被解开扣子的职业装。本来要辞职了是可以不穿这个的,可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下子很难敢掉。   她已经把这种干练的衣服溶进了自己的生命,仿佛只有这样才算是穿戴整齐。   “妈,您安排我们去旅游的事,我不打算去了。”声线还不平稳,岳知画半垂着白皙的脸庞,轻轻开口。   她自己都没发现,在说这件事时,还是本能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怪罪云正沧的意思。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庄慈心接过她的话茬,说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她把刚才在门口捡到的,被撕成两半的辞职信快速扔进一个抽屉,随手落锁,再抬头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看着岳知画:   “今早的会议上,我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是去开辟国外市场。前些年国外房市走俏,房子都卖疯了,现在随着他们经济的下滑,地产泡沫破灭,许多人开始看好gdp节节走高的中国。   妈妈决定先在法国设立一个分公司,专门向欧洲人介绍由我们云氏地产开发的项目,而这个人选,我向董事会推荐了你,所以你们旅游的事,恐怕要先放一放了。”   “妈?”岳知画闪动着不可置信的眸光抬头看她:“我只是正沧的生活助理,这样的重任怎么承担得起?”   “知画,就是因为你做他的助理这么久了,才更有能力去执行这项任务。”庄慈心从文件架上抽出一个夹子,站起身走到沙发前递给岳知画,退后几步,身体靠在办公桌边继续道:   “你想想,当初要不是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云氏就不会有今天的繁荣,而且,正沧的每一个大动作背后,都有你在默默的支持他。所以,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岳知画沉默,还在泛红的手指轻抚着文件夹,眼眸里凝上黯淡。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些事呢?为了能帮上云正沧,她曾经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尊严,如今却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两人的感情。   见她没有反应,庄慈心稍顿一下,接着道:   “公司现在又处在遴选接班人的关键时候,你出马,就会帮助正沧拉高人气,对他也有帮助。再说,你们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些一磕磕碰碰,分开一段时间,都冷静冷静,或许会有转机的。”   云夫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岳知画,那神情,分明就是‘非你莫属’的意思。   清明的眸子与她相对,写满犹豫的脸上正在琢磨如何拒绝。   “你不是也听过这句话嘛——夫妻小别胜新婚!你们天天在一起,正沧不知道你的好,分开几天见不到你,他就会想你的。”   庄慈心一脸慈祥的谆谆善诱。   “妈,我其实想说,我跟正沧……”   已经提出离婚了。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出,庄慈心直接抢过话头儿:“别犹豫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董事会都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你千万别让妈妈为难啊。”   云夫人一脸难色的望着她,语气里一半是祈求,一半是强迫。   她当然知道这个儿媳后面的话要说些什么,可是她不会等她说出来的,在这个时候就是要斩钉截铁的打断她。   岳知画低头,思量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如果不去,就伤了婆婆的心。她可是云家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如果去,就等于自己还没有辞职,跟云正沧的关系,还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   可如果不去,看他今天的样子,想要很快离婚也不可能实现,就这么纠缠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也许,庄慈心是对的,分开一段时间吧,他对自己的各种感情都淡下来,事情反而容易解决。   但……不辞职,他还会考虑离婚的事吗?   “你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到了那边,会有法国公司的人出面接你,并协助你完成所有工作的。这些妈妈都替你安排好了。”http://。2/book/15643/原文地址   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庄慈心开口打消她的顾忌。   还是想不明白应该怎么办,岳知画捧着文件夹抬头看着她:“我能回去再想想吗?”   “可以。妈相信我的知画不会不帮妈妈的,你要是一下子决定不了,就回去先了解了解这个项目。我给你的文件里,就是关于法国分部的全部策划。”   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庄慈心用最温和的口吻跟她说话。   “那我先回去了。”岳知画站起身要告辞。   “等一下。”云夫人又不放心的叫住她:“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这几天就留在家里休息吧,叫陈姨多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她什么都知道,却装做一无所知的交代道。   脸色不好。   她刚给别人输了400cc的血,又接连心情压抑,没有得到过一天的休息和补养,当然不会有多好。   可是听到庄慈心的话,岳知画却心头温暖——她毕竟是在关心自己的。   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抱着文件夹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放在办公室里,她打算直接去拿走。   文秘不在,只有张秘书正风风火火的准备着什么,见到她进来,惊喜的笑着对她说:   “听别的办公室都在说,今天早上的例会,庄董推荐你做法国分部的负责人了。岳助理,不不不,这回应该叫岳总,恭喜你啊!”   “谢谢。”岳知画礼貌的点点头,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看来,刚才庄慈心跟她说的事情是真的,例会上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怎么了?升职还不高兴啊?”   张秘书很奇怪,这么好的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还不得掏钱请全公司的大吃一顿啊,她却淡漠得像没什么事儿似的。   “没有。”岳知画勉强挤出一抹浅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对对,看你的脸色很苍白,有点儿贫血的样子,出发前可得好好补一补,到了国外就没咱们大中国这么多好吃的了。”   张秘书还是很替她高兴。   她一路见证着岳知画为公司付出的努力,能有今天的成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啊,你去法国的话,要多带些衣服,不然会感冒的,那边现在也冷着呐,看样子,你已经有些抵抗力不足了。”   张秘书还在喋喋不休的提醒着她。   岳知画却已收拾好自己简单的几样东西准备出门了:“我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不客气,回国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们带法国的巧克力哦。”张秘书伸出两根手指,对她比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在她看来,岳助理这回肯定就是直接飞赴法国上任了。   温婉的浅笑挂在脸上,岳知画淡然的跟她告别。   走出云氏大厦,秋风打在身上,还真让她觉得有些体力透支的难受。想起张秘书刚刚说她抵抗力不足,她想着应该先给自己准备些感冒药了。   ……   夜里,室外的温度降得更低,裹在田秋辰的被子底下,岳知画感觉越来越冷。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可她还是冷得要命。   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紧紧扯着纯棉的被子,指尖贴到皮肤上,一阵冰凉让她全身哆嗦。   越来越冷,好不容易稀里糊涂的昏睡过去,梦里也是身处无边无际的冰川里。   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轻微的滴答声过后,又暗了下去。   不知是谁,在这样的午夜想起她,发了一条短信进来。   岳知画太冷了,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去查看手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双臂紧紧抱住自已。   黑暗中,又是轻如水滴的一声铃响,手机再次亮了又灭。   岳知画听着这样的声音,浑浑噩噩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折腾到天亮。   嗓子痛,痛得快要冒烟了一样。昨天被云正沧咬破的嘴唇里,就着那一点点破损,生出一个溃疡面,让她吞一下口水都觉得难受。   幸好昨天买了抗感冒的药,她想去客厅里找来吃。   双腿刚沾地,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吃力的爬起来,抬手扶着墙面,总算艰难的挪到了客厅。全身的冰冷越来越来严重,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冻人。   总算接了一杯大桶水把药吃了,可是只有感冒药,却没有消炎药。   岳知画又哆嗦着回到房间里,还算清醒的意识告诉她,现在应该去看医生。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小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她想打电话给田秋辰,叫她来帮自己一下。   手机屏幕亮起来了,首先跳出一条配有照片的彩信: 第44章 史风菲的挑衅   照片上,一张亮黄色的大号圆床上,凌乱的被褥里露出一条精壮的手臂。云正沧疲惫的脸枕着自己的上臂,餍足的沉睡着。   同色的被子只搭到他的人鱼线,被角下面露出一只用过的安全t包装。   在他身上,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只有影子而已,因为那个女人正站在床下拍照,她赤身举起手机的动作准确无误的落在床上,跟男人腰部重合。   下面的文字写着:“妹夫的体力有所下降,天还没亮就睡着了。”   接下来还有几张无法形容的,更加难以入目的照片。   “这是他最喜欢的方式,你们以后也可以试试。”   “我的画展让他太操心了,投入那么多钱,压力好大哦。你说我画点儿什么内容的作品好呢?”   “对了,你看他的内裤都沾上*斑了,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牌子吗?我明天去给他买两条。”   ……   史风菲得意的话语就像站在她面前说的一样,本来就哆嗦的小手更加不稳,手指一松,电话滑落下去,掉在地上摔解体了。   电池从后盖里脱出去,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岳知画脸色苍白,倒在床边失去了知觉。   在她昏迷之前,两颗清澈的泪珠无声滑落,沿着毫无血色的脸庞蜿蜒流下。   一阵钥匙开锁声响过,田秋辰提着早餐走进来:“知画,起床了吗?看我带好吃的来了。”   她不知道房间里的事情,还在愉快的叫着好友。   径直把东西放在餐桌上,没听到一丁点儿回音的田秋辰感觉不对,快走几步来到卧室门口,见到倒在地上的岳知画,吓得花容失色。   她赶紧给俞大川打电话,叫他安排一个保镖过来帮忙,才把昏过去的岳知画送到医院里。   经检查,她是因为一次性抽血过多,自身的免疫力下降,又没有抓紧补充营养,感染了感冒病毒。   高烧已经39度以上了,又长时间没有做退热处理,才会昏倒的。   看着她挂上输液瓶,潮红的小脸慢慢恢复,田秋辰才渐渐放下心来。   在房间里捡到岳知画分体的手机时,她就猜到她当时应该是要给自己打电话,可是病得太重了,没有成功。   帮她把电话组装回去,暗暗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电话发出一串悦耳的铃声后,又顽强的开机了。   正要把手机放在旁边,一条显眼的信息跳了出来,岳知画没看完的短信上,是一张史风菲的自拍照:   她一手横在身前挡住自己的**,一手举高,对着镜头得意的笑着。露出的上半身是寸缕皆无。在她身后,一地凌乱的衣物里,男人长裤下面卷着用过的套子,长而随意的扔在地上。   可以想见,它被丢弃时,是怎样一种银糜。   整个画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那条长裤是云正沧的,田秋辰都知道,因为岳知画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她,那个男人喜欢什么品牌。   下面文字写道:   “哟,真不好意思,怎么发出去了?只是随手拍个照而已,竟然还能自动发送,可能是手机中毒了。唉……这年头,要做个名女人真难,刚筹备开画展,就被黑客盯上了。”   田秋辰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电话拨过去,站起身走出病房,打算痛快的骂她一顿。   史风菲不知道拿着手机的人是田秋辰,很快就接通电话:“知画啊?是不是要告诉我正沧穿什么品牌的内裤?”   她娇艳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刺耳的从电话里钻出来。   “你******死疯子,还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以姐姐的身份勾引妹夫,自己当了婊子还要出来现眼!你他妈有本事到医院来,我保证不撕烂你的嘴!”   咔嗒。   田秋辰刚骂了几句,还没过瘾呢,史风菲先挂了电话。   “敢挂我电话!”   田秋辰不服气,再次拨打过去。   铃声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挂断了。   再打还是挂断,田秋辰气极,抢过保镖手里的电话,照岳知画的手机一个一个输入电话号码。   这次电话接通了,气极的女人张口就骂:“死疯子,你个不要脸的臭三八……”   “田秋辰,我警告你,再敢骚扰我的女人,我会告你的。”云正沧阴郁的声音带着严厉传来。   “呦~云正沧,你******还有女人呐?你在外面找的疯女人把岳知画气昏了,我应该告谁?”   田秋辰可不是善良之辈,敢骂就不怕他报复。   “知画昏了?”电话里的男人有些担心。   “你是巴不得她直接被气死是不是?不用离婚分割财产,就能直接把你大姨姐请进门啦?一对狗男女!”   “她现在哪里?”云正沧忽略了她带着恶意的质问和怒骂,连忙反问道。   “她在太平间,你去找吧!”田秋辰怒不可遏,随口丢给他一句狠话。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了,这不是连自己的好友都咒骂了吗?   ——呃……   手里拿着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瞪向看着自己的保镖。保镖无奈,满头黑线的转向一边不敢看她。   “她在哪家医院?”云正沧知道,田秋辰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能说出太平间,肯定是人在医院里了。   “孙子,你要见她就自己去找!”   啪!   田秋辰吼完最后一句,直接关机。   把电话气哼哼的塞到保镖手里,面色难看,语气严重的警告道:“不许开机,不许告诉他我们在哪儿!”   “是。”   这保镖哪敢违抗,知道她是俞夫人的没几个,他就是其中之一,那可是受了俞老极大恩惠的人啊。   田秋辰回到病房里,默默守着还在昏睡的岳知画,就像守着的是自己妹妹一样,那种惺惺相惜的感情,甚至超过了血缘。   因为用药得当,在最后一瓶药快输完时,沉睡的人儿终于醒过来了。   她眨眨纤长的睫毛,苍白的脸庞退去病态的红,虚弱的看着田秋辰:“我睡很久了吗?”   “不久,白马王子都还没来吻你呢就醒了。”田秋辰无所谓的跟她开个玩笑。   “呵……”岳知画无力的勾唇,精致的五官在病房的白色衬托下,几乎透明般干净。   “想吃点儿什么?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叫人去给你买。”田秋辰俯下身,抬手探探她的额头,长卷发扫过岳知画的脸庞。   上翘的长睫微弯,躺在床上的人儿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还好,烧退了。快说,想吃点儿什么?”她再次追问。   “我想回去睡。”岳知画淡淡的开口,却不是说想吃什么。   “医生建议你住院治疗……”   “可是你都说了,这里有……那种东西……”岳知画调皮的眨眨眼,这可是她上次自己说的。   “呃……”田秋辰被她将了一军,无可奈何的笑了。   直到他们离开云正沧也没有出现在医院里,不知道他是真找不着还是又被史风菲缠住了。   反正岳知画不知道,田秋辰也没提。   ……   夜里,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秋雨,就要入冬了,这个时候的雨水冰冷冰冷的。   雨势不大,轻轻敲打着玻璃,室内能听见微弱的滴水声音。   岳知画的体温又升高了,或许是药效过了,又或许是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田秋辰离开前特意又为她添了一床被子,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拧亮床头灯,抓起睡袍披在身上,她下床为自己倒了杯水,就着柔和的灯光翻找医生开的退热药。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信息自动弹出:   “是不是很难受?”   星光般闪耀的眸子锁住云正沧的头像,白皙柔弱的小手把药放进嘴里,苦涩立刻在唇齿间化开,好看的柳眉却不见丝毫变化。   拿起水杯,仰头吞下那粒药片,她觉得苦水都一股脑流进了心里。   没回复,直接关了台灯,合衣躺下。   ——他问自己是不是很难受?是说她提出离婚会很难受吗?   应该不会吧?   可是,她真的万分不舍!   整整五年,她最美好的青春耗费在这里,用尽全力要保住的一个家,还是要解体了……   “咳咳……”黑暗中,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   滴嗒。   手机又亮了一下,岳知画下意识扫一眼以屏幕:“我在你楼下,如果不舒服就下楼,我送你去医院。”   还是云正沧。   ——他想干什么?昨天晚上还睡在史风菲床上,今天晚上就跑到这里来纠缠自己?   岳知画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仍不为所动的窝在床上。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玻璃窗,岳知画渐渐昏睡过去。   睡梦中,她看见云正沧一身校服,弓着一条腿坐在校园的篮球架上,敞开的衣襟被风吹起,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   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正坏坏的望着自己。   在他身后,是明媚温暖的阳光,将他年少不羁的身影投到她身上。   岳知画假装没看见他,淡然的从篮球架下走过,颀长的身形突然跳下来挡住去路,指骨分明的大手挑起尖巧的下颌,深情的眸里黝暗如海。 第45章 雨夜里的守望   她像中了魔法,定定的仰头看他,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   云正沧好看的唇畔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慢慢俯身,温暖在一点一点靠近,近得让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淡淡的薄荷气息,像春天一样充满生机。   突然,那个男人变得狰狞可怕,嘴角沾着一丝血迹。   岳知画伸手扶上自己的嘴唇,发现那血迹竟是她的……   “呃……”低呼一声,又是熟悉的猛然惊醒,岳知画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   高烧退了,汗水帮了她大忙。   可是梦里的男人,仍在眼前似的让她心有余悸。   想起他发的短信,他说在自己楼下……   岳知画掀被下床,拉开窗帘的一角,借着朦胧的路灯向楼下看去,冰冷的秋雨中,银灰色兰博基尼果然停在楼下!   刚刚的一身大汗瞬间蒸发,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紧厚重的窗帘一角,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内心矛盾的挣扎着。   ——他想做什么?感动自己吗?   ——她已经决心放弃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来难为她?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还能狠得下心离婚吗?   岳知画开始茫然的纠结起来,视线望向雨中半开着车窗的兰薄基尼。   ——我要去法国,也许这个时候离开,对两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无力的跌坐回床上,岳知画暗暗下了决定。   ……   没有约会田秋辰,因为自己生病的几天里,又耽误了她很多时间,于是岳知画打算自己去随便逛逛,采购几样到了法国必需的生活用品。   她已经跟庄慈心联系过了,公司定好的出发日期就在明天。   岳知画不想再做过多无谓的停留,她想干脆分开久一点,就让感情在时光中自然被淡忘更好。   一个人拎着各色纸袋子在商场里慢慢逛着,她需要的东西都采购差不多了,路过一家女装店时,里面一套新款的职业套装吸引了她。   衣服的整体设计非常简单,下身不是她惯穿的长裤,而是一条及膝短裙。淡淡的银杏黄,有一丝早春的暖意。   最特别之处是上身配的那只胸针,就像一朵迎春花,晶莹、娇艳,小巧而别致,让人一见就深深的喜欢,仿佛是不经意间走过一片花海,沾染了这么一个小精灵似的。   岳知画走进店里,年轻的女店员立刻笑脸相迎的问好:“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这套衣服吧,我想试一下。”她指指模特身上的套装。   “您真有眼光,这可是巴黎最新一季的女装主打款式,看您的身材,这个号码刚好适合。”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店员热情周到,边说着话,边利落的把衣服取下来:   “请您跟我到试衣间来吧。”她在前面带岳知画向店内走去。   一路跟着店员走进空间不大的试衣间,放下手里的大包小裹,她接过衣服试穿。   退去穿久了的深色职业装,淡淡的银杏黄让她显得更加恬静。修身的剪裁把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现,对上镜子的瞬间,岳知画自己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为了到光线明亮的地方仔细看看,她推开门走出试衣间。   “哇!太漂亮了!简直就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女店员夸张的表情望着她,声音极高的赞叹。   她的声音引得几个顾客纷纷侧目,有人在小声的跟着议论:“确实不错!”   “真合身,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   “你在做广告哪?”一个顾客开玩笑。   “不,我说那个试衣服的女子。”刚刚感叹的人回答。   “呵呵……”店里传出一阵羡慕的笑声。   岳知画皮肤本来就很白皙,再配上这样素淡雅致的颜色,更显得五官精致漂亮。   只是她看久了自己,并没有觉得多么与众不同。   听到人们的声音,没有过多表示,仍认真的查看衣服的每处细节,生怕花了血本,再买到一件残次品。   “哟嗬~嫂子,你也喜欢这套衣服?”唐征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岳知画回头,看到他在这里很是意外:“唐少爷陪女朋友逛街吗?这么巧。”她友好的微笑点头。   “嘘……”唐片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唇上做个禁声动作:“我在泡这个店的老板娘,别给我说漏了。”说着,他神秘的眨眨眼。   岳知画了然,唇畔微微勾起。   “这身衣服不错,直接穿走吧,我帮你记云正沧账上。”唐征打量着岳知画,半是怂恿半是认真的说。   “不用,我自己买。”轻声拒绝唐征的建议,岳知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就要递给店员付账。   “诶~我说了不用,你就直接穿走吧。”唐征挡着递卡的手,直接往店外推着她。   被高大的他推着,岳知画踉跄几步,努力挣扎回身:“我真的不用他付钱,你别推我了。”   “你是怕正沧付不起嘛?别替他担心,穿着就是了,哥们儿我帮你说去。”唐征不理会她的拒绝,就是想把她打发走似的。   两人开玩笑般推搡着,不知不觉就要走出店门了。   岳知画着急,打开他的一只手说:“我的东西还在店里,你把我推出去也得回来。”   “啊?”唐征有点懵,大手抓抓头发,立刻又转过脸来问:“在几号试衣间,我去给你取。”   他就是不想让她岳知画再回去。   “我自己去就行,刚才只想试试效果,丝袜还在里面呢。”岳知画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径直往店里走。   这回唐征没办法了,总不能说丝袜我也替你穿吧?只好无奈的跟着她向试衣间走去。   小手还没碰到试衣间的门,旁边一个vip专用试衣间的门率先打开了,史风菲穿一身跟她一样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唐征见到这个姑奶奶,脸色一黑,转身向外面望去。他在心里痛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把岳知画支走哪!   刚出来的女人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岳知画,还在边低头整理衣服,边嗲里嗲气的对身后跟着的人说话:“讨厌,为什么非叫我穿这种衣服啊?一看就像岳知画一样没品味。”   在她身后,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来,大手宠溺的敲一下她的头顶,目光邪魅的盯着妖艳如曼陀罗的女人:“你这么火辣的身材,穿什么都叫人随时想要。”   他的眼里流动着**,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渴求。   岳知画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在他眼里见到这种光芒了,时光一晃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的记忆也蒙上厚厚的灰尘。   “真坏~”史风菲娇嗔的锤他一下:“刚才你那么用力,都弄疼人家啦。”   轰……的一声。   岳知画感觉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他们居然,大白天躲在试衣间里……   她感觉心脏又开始闷痛了,那种熟悉的痛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出现。   为了抑制这种难受,十根玉雕似的手指收紧,攥住衣服下摆用力握着。   “那不是你叫我用力的嘛……”云正沧仍低头逗弄着令人**的女人,说出的话语那么下作。   “正沧,嫂子喜欢这身衣服,你看,是不是刷你的卡?”唐征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站在岳知画身后提醒着沉醉的两人。   阴郁的眸子猛然抬起,当视线落在同样一身银杏黄的岳知画身上时,竟然有刹那间的恍然。   紧接着就是无措,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慌张的四下张望两圈。   “知画……”史风菲惊叫一声。   很快,她像是被原配捉奸的小三一样,马上往云正沧怀里缩过去,仿佛那个原配马上就会冲过来撕她的衣服似的。   “对不起啊妹妹,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我不是有意带正沧来的。”   岳知画感冒还未完全恢复,脸色苍白中透出一抹冷淡,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见她不说话,史风菲更加得意起来,装做委屈的眨眨眼睛:“妹妹,你别生气啊,要是你也喜欢这套衣服,我叫正沧买给你就是。”   “……”   “听说你要去法国了,这一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你可要多带些衣服啊。要不,今天晚上叫正沧回去陪你吧,你们要分开那么久,他会想你的。”   岳知画一声不吭,心却在流血。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她把自己瞬间封存起来,不让外界的任何刺激伤到那颗脆弱的心脏。   “你真的要去法国?”云正沧越过史风菲,站到岳知画对面。   “……”   “我让你去了吗?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你身体还没好,到了那边谁来照顾你?”   话说得,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这个楚楚动人,却又淡然清冷的妻子。   岳知画依然没听见一样,机械的拉开试衣间,拿出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云正沧大手伸出,一把将瘦弱的小女人拖进怀里:“我不让你去,听见了吗?” 第46章 入境检疫   “放开!”   “我叫你不许去!”   岳知画眼里涌上一抹恨意,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踹在他高端定制的皮鞋上,鞋面出现一个硬币大小的深深凹坑。   云正沧慌忙松手。   下意识就要蹲下去查看脚伤,见到一屋子顾客都在看他,云正沧硬生生强忍着没有失态。   整个人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俊脸扭曲,额头上渗出细汗,眼睛死死盯着岳知画娇美的容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请你不要再碰我,我、嫌、你、脏!”声音低沉至极,岳知画眸里流动着憎恨,一字一句的说完,扬起头转身离开服装店。   一刻也不愿再停留,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毒药,只要站在这里,就会随时中毒窒息一般。   岳知画忘记了打车,提着东西愤恨的走在街上。   这件事情过了很久,每每回忆起来那天的情形,她还会暗自感叹,憎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即使她忘了穿丝袜,在深秋的街头步行那么久也没感觉到累。   对家的渴望,和曾经对云正沧的美好眷恋,都在这个无情的秋天化为枯叶,埋藏进肮脏的秋泥里。   当她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时,还在暗自庆幸,再也不用半夜醒来为楼下的人影彷徨了。   可她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道路会更加崎岖,只要走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   戴着眼罩靠在飞机坐椅上,岳知画还不能从刚刚在机场跟云正沧的纠缠中缓过来。   他就是不让她上飞机,不同意她离开中国,更不肯离婚。   自从昨天得知岳知画真的要出国后,云正沧一夜没睡,脸上生出黑黑的一层胡茬儿也不去打理。   他不能放她离开自己,他的报复还没结束,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自由的飞走呢?!   那些她曾经给过的伤害,她从没说过一句抱歉;没有一点儿内疚;没求过自己原谅……   在云正沧心里,对岳知画的爱曾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沉。   他一路拖着瘦弱的胳膊,拉扯她唯一的行李……甚至在机场大厅里,不顾一切的亲吻她、羞辱她,即使岳知画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还是在庄慈心的帮助下,才使她得以脱身。   终于上了飞机,当机身飞离地面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这种纠缠就算告一段落了。   这算是一种解脱吗?   “我会去找你的,欠我的,你要加倍还回来!”   “我会去找你的,欠我的,你要加倍还回来!”   “我会去找你的,欠我的,你要加倍还回来!”   云正沧狠戾的话不停在耳边响着。   她欠他吗?欠了什么?欠得多吗?   岳知画不知道。   五年的时间里,她做了那么多努力,都不能让他放下那些不应有的恨意……   悠悠一声长叹,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直到飞机离开中国领空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一点少有的轻松。摘下眼罩望着窗外的云海,想起庄慈心的交待:   “这次我们是跟法国地产交易协会合作的,他们会安排旗下最有名的地产公司跟我们联合,你去那边主要是主持云氏地产项目在欧洲的销售,而我们这边,会代理对方公司在欧洲的项目品牌对华销售。   到了那里,对方公司将给你安排好一切,协助你组建团队,尽快展开销售工作。   你只要直接听命于他们的boss就行,毕竟咱们两家公司是合作关系……”   心情复杂的熬过了长达十个小时的枯燥飞行,航班准时在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降落时,岳知画仍是满脸茫然。   对于一个还没有大学毕业证的人来说,要到异国来执行那么重要的商务任务,她感觉肩头的担子空前沉重。   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她站在庄慈心提前交待过的甬道上等车。   来接机的人还算准时,她刚到这里,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轿车就驶过来停在她身边。   岳知画谨慎的对了一下车牌号,没错,是公司给她联系好的。   再看车上的人,她在期待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走下来,热情的对她展开双臂……   传说中,法国人不都是这样浪漫的吗?   可是,车门在下一秒拉开时,却是一个表情严肃,扎着马尾的黑发亚裔女孩儿。   她虽然看上去冷酷,却十分有味道,倾向于那种人们常说的冷美人。   “你好,我是h·e集团派来接机的,我叫shirley。”她说着,伸出戴了一只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掌跟岳知画握手:“你就是中国来的岳知画?”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属于天生的发育问题,配和她表面冷艳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疏离。   “是,谢谢你能来接我。”岳知画伸出小手跟她握握,感觉她并不友好。   “请上车。”亚裔女孩向旁边侧身,并没有伸手接她的行李,淡漠而客气的让出一个位置。   岳知画也不好再说什么,拎着行李坐进车里。   车箱里开着空调,温暖的气息使她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   自称shirley的黑衣女孩一直沉默的坐着,岳知画就转头望着车窗外陌生的异国风景。   对这里,她没有半点熟悉,就连法语也听不懂。大学里简单的英语也没过四级,这次公司能选上她出国,完全是庄慈心力保的结果。   她在期待着车子驶上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听说那里的风景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车子却越走越偏,完全没有出现她想像中的繁华。   “你们公司办公地点在郊区吗?”岳知画偏头看着闭目养神的shirley。   车子还在前行,路上干净的就连枯叶都很少,初冬的季节使这里的郊区看上去有些萧瑟。   shirley没说话,好像打坐入定了一般。   见她不出声,岳知画也不好再追问。   两个小多小时以后,车子终于在一橦建筑前停下了,建筑物的面积不算大,却修建的很漂亮,楼前的草坪到这时还有几分绿意。   下了车,岳知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法国当地的私人医院。   她疑惑的看着身后的shirley:“为什么是医院?”   “我们公司有规定,新来的员工必须经过严格的体检,而且,你刚从中国来,就算入境检疫吧,别把什么不好病毒带到公司里。”shirley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说完,径直走上台阶向医院里去了。   “……”   岳知画看着她的背影,真想送她一句国骂。   什么叫入境检疫?   什么叫刚从中国来?   什么是不好的病毒?   站在异国的冷风里,她真想一转头回去算了。   可是回去又会回到从前,跟云正沧相生相克,纠缠绞杀……   深吸一口气,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自己来这里是带着任务来的,哪能就这样离开!   磨蹭着跟上shirley,看她好像跟这里很熟悉,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就把岳知画带到一间医生办公室。   欧洲女医生还算温和,微笑着对她说了一些什么。   岳知画听不懂,茫然的看向shirley。   “她叫你脱了衣服躺下,这里是做妇科检查的。”   轰然一声,岳知画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只是来工作的,验个血,照个x光她还能接受,凭什么做妇科检查?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项检查?我是来工作的!”晶亮的眸子里染上愤怒。   她来时庄慈心说过,她不用听别人的话,因为两家公司是合作的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们的身份应该平等。可他们竟然要她做这种带有侮辱性的体检,这算是出于什么目的?   shirley唇角挂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这里是法国。”   “我知道。”   “法国是世界浪漫之都,万一你在这里工作期间爱上了我们的男同事怎么办?”   “……”岳知画被她的理由雷到,素白的小手扶上额头,感觉满头黑线已经缠成一团乱麻了。   “好了,开始检查吧。如果你再耽误时间,明天都不能开始正常工作。”shirley还是那副铁板的表情,说完直接离开房间。   “喂……”岳知画喊她,回应的却只有法国女医生温和的笑脸。   ……   接下来的抽血、消化物化验、彩色超声波、ct、甚至核磁共振……就像她是一个超级病原体一般,能查的统统查了一遍。   好在,这里的医生工作效率非常高,每一项检查都在几分钟后就给出报告单子。   “现在可以带我去公司了吗?”被折腾了大半天的岳知画走出医院,跟在shirley身后问她。   “马上送你去住的地方,不过你只有十分钟时间准备,接下来是公司为你专门设置的欢迎晚宴。”   shirley边拉开车门边回答。   知道她不会说跟工作没关的话,岳知画也不再问她了,默默的坐上车,等着她送自己去住的地方。   ——还有什么欢迎晚宴? 第47章 为我工作的条件(上)   ——已经先把人拉到这儿来,里里外外的查了个遍了,这种态度的人还会设宴欢迎她?   ——估计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这样想着,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又在饥饿状态下被折腾了大半天的岳知画,坐在车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车子离开医院后开向什么方向,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黑色商务车离开医院后,一路向着繁华的巴黎市中心驶去,明灭闪耀的霓虹勾勒出一副人间天堂的璀璨夜景。   睡得正香时,岳知画被人推醒,车门拉开处,司机主动替她拎起唯一的行李向一栋房子走去。   房子有两层高,他们停在街边就能看到一楼挑高的客厅里面亮着灯,欧式绣花的窗帘还没有拉上,家具一应俱全,漂亮的水晶灯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壁炉里有火光,看上去房间很温暖。   “这就是公司为你安排的住处,在法国期间,你都将住在这里。”shirley指一下敞开的房门说。   “这里一共住着几个人?”岳知画不抱有她会回答的希望,边向里面走着边问。   “只有你一个人。公司是特别照顾你的。”她没跟上来,仍站在车边回答。   这句话有点让岳知画意外,不止是整间豪宅归她一个人住,还有shirley肯跟她开口。   ——一天来,这能算是她格外开恩,赠送自己的一句了吧?   “给你十分钟,我们马上离开。”   就在岳知画暗暗高兴的时候,后面一身黑衣的女人冷然扔下一句。   “……”   没说什么,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良的好心人!   走进房间,司机已经把她的行李放在门边离开了。岳知画走到窗前拉好窗帘,她可不希望有人从窗外就能窥视她在房间里的一切。   简单的参观了一下房间:   一楼就是这间挑高的客厅,连着旁边的餐厅和中式厨房。   这个设计令她满意,至少自己吃饭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客厅边上,是一道有一米二左右宽窄的楼梯,楼梯上铺着光洁的地板,直通二楼卧室。   卧室有两间,在两间卧室相连的中间,是个不大的书房。   一切摆设都那么温馨,除了厨房以外,到处充满着欧式的浪漫风情。   她并不着急换衣服,也没什么好换的,索性利用十分钟的时间看清了自己的住处。   还没等shirley在楼下催促,她就主动拿起门口鞋柜上的电子钥匙走出来。   看着她跟进去时一样的职业裤装,shirley疑惑的开口:“你确定就这样去参加晚宴?”   “有什么不好的?”   岳知画看看自己,反正他们对待自己已经很不友好了,还有必要为他们打扮什么吗?   shirley没再说话,拉开车门等她坐上去。   ……   位于香榭丽舍大街最繁华的地段,汽车在一处巍峨的建筑前停下,shirley仍保持沉默,带着岳知画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堂。   大堂里人头攒动,有来自各国的游客正在办理入住或者退房,也有一些不同肤色的人们坐在休息区里热闹的闲聊。   她们乘电梯直达顶楼。   这里是一间具有欧式风格的豪华餐厅,以澳洲海鲜为主要供应菜品。   餐厅空旷无人,却布置得浪漫温馨,每一张桌子上都燃烧着一个欧式银质烛台,诺大的落地窗,清晰俯瞰巴黎优美的夜景。   抬眸可见波光与灯火交辉的塞纳河,亮着霓虹的游船在河面上游走。再远就是著名的埃菲尔铁塔,在他们脚下,便是以星形广场为中心的十二条大街。   他们来时走过的香榭丽舍大街两边,一半繁华一半幽静,正是巴黎最美的时候。   相比窗外的喧嚣,餐厅内却十分静谧。   ——晚宴还没开始。连一个人都没有就催的那么急,看来对方公司真的没有什么诚意。   岳知画跟着shirley边往里面走,边四下观察着这里的环境。   圆形的餐厅在一处吧台前转弯,入目是更加开阔的空间。   正对着落地窗的红地毯中央,是一张奶油色的方形餐桌,桌边的主人位置上,坐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   在他身后,是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一个身穿水蓝色纱质长裙的欧洲姑娘,长金发闪着淡淡的光泽披在肩上,十指修长,悠然的弹奏着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   男人手里举着一只泛着微光的水晶高脚杯,有规律的轻轻晃动,红宝石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起伏摇荡,整间大厅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葡萄酒香。   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把他高大健硕的身形修饰的优雅、清冷。乌黑的短发下面,一双黑矅石般的眼睛幽深轻曼,五官立体冷硬,典型的欧亚混血男人,好看得堪称妖孽,却不带一点阴柔之气。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冷烨!   岳知画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 第48章 为我工作的条件(下)   “第一次约会就迟到,岳知画,你的人品好像不太好啊。”   形状优美的薄唇翕动,嗓音带着戏谑的微沉,有淡淡磁性,声线完美动听,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他说着,另一只大手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昴藏的身形略显慵懒的靠在那里。   幽深的眸子优雅而叛逆,魅惑人心,带着某种勾魂摄魄的魔力。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害怕的危险气息。   即使不看他,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火一样烧灼着自己,如同优雅的猎豹睨住已经到手的猎物,只是不急着下口,在顾及用餐礼仪一般。   岳知画有点懵,她回头看着shirley:“他就是h·e的经理?我接下来的工作跟他有关吗?”   “请坐吧,这是冷先生包下整间餐厅,专门为你安排的欢迎晚宴。”shirley伸手替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岳知画僵在那里。   她不想坐,可是人家已经礼貌的恭请了,若不坐,显得自己太小气,不够大方。   冷烨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仍淡定的摇晃着酒杯。   看看shirley没有表情的脸,岳知画犹豫过后,还是无奈的坐下了。   shirley松开椅子,面向冷烨微微低头,脚步无声的悄悄退出餐厅。   “怎么?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冷烨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犀利,带着一抹男人对女人的审视,扫过岳知画穿着职业装的胸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之前……我,我们公司……”她突然有些结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庄慈心给她的h·e公司资料,跟眼前这个男人结合在一起。   “你们公司接到法国房地产交易协会主席的邀请,跟我旗下集团公司h·e合作,你是云氏派来为我工作的。有疑议吗?”   男人打断她的话,修长的左腿搭上右腿,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为你工作?我们不是合作的关系嘛!”这个转变有点儿大,岳知画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唔?你跟我旗下的公司合作,难道不算是为我工作吗?”他好笑的摊开手掌。   “对不起,我想你搞错了,我现在要回去。”岳知画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上次酒会上他对自己的轻薄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再跟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说着,她坚定的站起身。   “你不看看我跟云氏签得协议吗?如果你违约,他们恐怕会付出巨额代价的。”冷烨低沉的提醒她一句,自信非常的执起酒杯,轻抿一口醇香的红酒。   “……”   岳知画沉默。   她不知道两家公司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听他这样说,也不敢贸然有所动作,万一事得其反,她就连五年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努力克制自己的反感情绪,岳知画再次坐下来,看着他堪称迷人的欧式深眼窝:“你想怎样?”   “热烈欢迎美丽的岳知画女士来到欧洲。”他举起酒杯,身体向桌面上微微前倾,带着王者般的优雅,却霸气十足:“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儿奇怪,可是细品之下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合作,也可以是说是一家人不是嘛。   岳知画只好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隔空与他示意:“谢谢。”说完,只是用酒杯沾了沾樱唇,便放下了。   “这可是法国拉斐尔酒庄的珍品,不尝尝吗?”冷烨品一口红酒,放下酒杯睨着她姣美的小脸儿。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本人不胜酒力。”岳知画的口气有些冷。   面对公然在酒会上调戏过自己的男人,她实在笑不出来。   “嗯?”冷烨含笑的眸里流转着看不懂的光芒,直视着她低垂的脸庞,若有所思过后,淡淡的道:“那好,先说第一条,为我工作,就不能穿长裤。明天起,你只能穿裙子,越短越好。”   “什么?”岳知画猛的抬头,眼里全是无法相信的质疑。   “像你今天这一身,绝对不能穿进我的办公室里。”浓眉蹙起,脸上表现出对她着装的厌恶。   “没问题,你们有制服吗?”岳知画才不怕,她在国内能够坚持穿五年职业装,在这里也不怕再穿五年。   冷烨勾唇,笑得神秘而优雅,完美的五官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没来由的,岳知画心里突然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悸动,就算当年遇到云正沧时,也未曾有过如此反常的现象。   “有。”   冷烨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透过这里,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岳知画有些莫名的慌乱,急忙把视线转向旁边,看那个仍在专注弹奏着乐曲的法国女孩儿。   这时,身穿白衬衫,扎着蓝色领结的侍者捧着银质餐盘走过来,把一份法式开胃菜放在她面前。   ——蟹肉法国百合沙拉。   岳知画认识这道菜,在国内时,田秋辰常常带她去吃法式大餐,她每次都会点这道菜。   这也是岳知画比较喜欢的一道菜。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冷烨居然也点了这道菜。   “百合,多好听的名字。我的中文不太好,请问知画女士,这两个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百年好合’之意?”   冷烨不看桌面,目光一直锁住对面的小女人,邪魅的开口问她。   ——还自称中文不好?可那一口流利的标准发音,都可以去中央电视台做主播了!   岳知画腹诽着,头也不抬的回答:“一种植物而已,没有什么含意。”说完,直接用餐叉拿起一块沾着调料的蟹肉放进嘴里。   她这个动作一点儿都不优雅,倒是有点故意报复的意思。   小女人是记仇的,谁叫他在国内的时候,给自己制造过一个那么大的麻烦呐。   “呵……有意思。”冷烨一点儿也不生气,抬起大手轻抚着下巴,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睨着面前的女人。   “岳知画、岳知画……”好听的嗓音低低念叨着她的名字,配合这个动作,大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狭长的眸子含着邪肆看向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跟你很配?”   “……”岳知画吃着美味,听到问话瞟他一眼。   冷烨高大的身形向前俯下,隔着餐桌将娇小的人儿完全笼罩住,醇厚的嗓音透着邪魅:“像画儿一样美丽的女人,叫我一见钟情!”   他这句话一出,一块法国百合差点没卡住岳知画的喉咙,硬生生把她的小脸儿憋红了。多好听的名字。我的中文不太好,请问知画女士,这两个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百年好合’之意?”   冷烨不看桌面,目光一直锁住对面的小女人,邪魅的开口问她。   ——还自称中文不好?可那一口流利的标准发音,都可以去中央电视台做主播了!   岳知画腹诽着,头也不抬的回答:“一种植物而已,没有什么含意。”说完,直接用餐叉拿起一块沾着调料的蟹肉放进嘴里。   她这个动作一点儿都不优雅,倒是有点故意报复的意思。   小女人是记仇的,谁叫他在国内的时候,给自己制造过一个那么大的麻烦呐。   “呵……有意思。”冷烨一点儿也不生气,抬起大手轻抚着下巴,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睨着面前的女人。   “岳知画、岳知画……”好听的嗓音低低念叨着她的名字,配合这个动作,大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狭长的眸子含着邪肆看向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跟你很配?”   “……”岳知画吃着美味,听到问话瞟他一眼。   冷烨高大的身形向前俯下,隔着餐桌将娇小的人儿完全笼罩住,醇厚的嗓音透着邪魅:“像画儿一样美丽的女人,叫我一见钟情!”   他这句话一出,一块法国百合差点没卡住岳知画的喉咙,硬生生把她的小脸儿憋红了。 第49章 一见钟情   听过无数夸她漂亮的话,可是这么赤果果带着某种暗示的,还是第一次。云正沧也没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同样的话,让她有种要落荒而逃的心里。   放下刀叉,岳知画借着用餐巾擦嘴的动作,轻轻掩饰内心的一点慌乱:“冷先生过奖了,成功如你,身边肯定少不了美女如云,我怎么当得起您这‘一见钟情’四个字呢。”   不落痕迹的轻轻反驳回去,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竟然已经两次想到云正沧了。   “聪明。”高深莫测的男人颔首。   要是换了一般的女人,早就被他的赞美扰乱一池春水了,至少也会在心底悄悄欢呼雀跃,而这个女人却不为所动,还能在轻描淡写之间,把他的意思反过来。   ——有趣!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合胃口?”见她放下餐具,冷烨竟然伸出他的大手,越过餐桌直接覆上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执在掌心里细细把玩着。   “不是。”岳知画受惊不小,连忙抽回手,想也不想的说出口。   男人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纹,将大手放在鼻下轻嗅,似陶醉般眯起眼睛:“不错,就连味道也是我喜欢的。”   岳知画红了的脸又白了,她感觉自己就是摆在砧板上的肉,被他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死的咬上一口。   见到这个清冷的神色,冷烨笑得更加邪肆:“女人,还是羞涩的样子更可爱。你要是保持刚刚那个脸红的模样,我现在就想……尝尝你嘴里的味道了。”   “冷先生,我是来这里工作的……”岳知画坐不住了,她身体向后靠去,声音严厉的提醒着自以为是的男人,言外之意在警告他要自重。   “哦?”好看的男人抬眸,状似认真的看她:“你可以吃蟹肉,难道我不能也尝尝吗?”   他立刻把话题岔开,倒显得岳知画想多了。   修长性感的长指在水晶酒杯口上轻轻滑动,带着占有性的眸子睨住岳知画光洁的脸庞,那神情,就好像他的手正在岳知画光滑的肌肤上游弋般:   “今天的晚宴真是秀色可餐呐,不知道岳小姐感觉如何?”低沉醇厚的嗓音缓慢的响起,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岳知画。   岳知画心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微触动,是云正沧从来没给过她的感受。但她明白,他的话里有话,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算是跟着云正沧见过世面的她怎么会不懂。   静默的抬眸,樱唇轻启:“味道确实不错,谢谢冷先生的招待。改天回了国内,我一定回请您丰盛的中餐。”   ——回请?这个女人真是一个有趣的存在。   男人睨住她躲避的眼神,暗暗思量——征服这样一个女人,越来越有具有挑战的意味。可是他喜欢,天生就不愿服输的他,最兴奋的事情就是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狂热的兴奋感在他胸腔内燃烧起来,他要战胜她的理智,完完全全的占有这块领地。   “中餐就不必了,只是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他把话说到这里停下来,深邃的眸光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岳在画也不开口,静等他说下去。   冷烨定定的审视着她,按说以云氏的实力,能有幸得到他的垂青,这个小女人不应该是早就激动的感激涕零了吗?为什么她此时却不似刚才那般慌乱了呢?   “我更喜欢,跟有诚意的人打交道。”   等了一会儿,冷烨才缓缓的抛出一个暗示。   “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从中国赶来了,难道还不算是有诚意吗?”岳知画反问。   “no、no、no……”他伸出一根指骨分明的食指,优雅的在她眼前晃晃:“以你们的实力,跟我合作,岳小姐不觉得太容易了点儿吗?”   “冷先生的意思——?”岳知画发现他越来越明显的在暗指些什么,心里不免更加戒备起来。   “你懂的。”他执起酒杯,送到唇边浅尝一口,幽深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   “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绝不让您失望。”岳知画快速开口,坚定的认真回答。   她心里浮动着隐隐的不安,他所指的诚意究竟是什么?   谢天谢地,他没有再进一步为难她,只是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笑意。   ……   一餐饭吃下来,冷烨没有一句话不占到她的便宜,让岳知画防无可防。已经习惯了云正沧式的冷漠和折磨,突然要面对一个优雅的无赖,岳知画发现,她的智商好像正在向负数迈进。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承认,自己的智商都被狗吃了。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道菜上完,硬着头皮填饱肚子,岳知画站起来要走:“请问,刚才送我来的那个女孩儿去哪了?叫她送我回去吧。”   “不必那么麻烦,我开车送你不是更好。”冷烨的声音从容而带着邪气,大手拿着餐巾,优雅的拭着唇角。   “不麻烦冷先生了,我还是跟shirley一起回去吧。”岳知画坚持着,手里捻着那把出门前从鞋柜上拿起的钥匙。   “很遗憾,她另有任务。”冷烨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直接逼近娇小的可人儿。   下一秒,大手不着痕迹的揽上纤腰,魅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你要是不跟我走,恐怕,连打车都做不到。”   岳知画本能的退后一步,试图脱离他带着淡淡果木香的范围。   高大的男人却跟着她向前半步,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近了。   “你不会说法语,甚至连英文也极差,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他好笑似的打量着只有巴掌大的脸庞。   “……”   竟然被他说中了,岳知画突然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就这么被他胁迫着走出餐厅,路边停着一辆全新的纯黑色迈马赫,冷烨霸道的拥着岳知画走过去,猿臂轻伸,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为了能够快点儿摆脱他的亲近,岳知画迅速钻进车里坐好,回手就要关门。   她的小手努力了几下,车门却纹丝不动。   身材足有将近一米八八的男人站在那里,挡住车门让她无法关闭。   岳知画紧张,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身在异国他乡,就算现在给她一部电话让她报警,她恐怕都说不明白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男人带着霸道气息的上半身突然俯下,侧过脸来看她有点害怕的表情,他的鼻尖近得就要碰到她的,呼吸间都是他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   纤薄的后背绷直,紧紧靠着座椅,尽量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你在害怕?”手不着痕迹的揽上纤腰,魅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你要是不跟我走,恐怕,连打车都做不到。”   岳知画本能的退后一步,试图脱离他带着淡淡果木香的范围。   高大的男人却跟着她向前半步,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近了。   “你不会说法语,甚至连英文也极差,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他好笑似的打量着只有巴掌大的脸庞。   “……”   竟然被他说中了,岳知画突然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就这么被他胁迫着走出餐厅,路边停着一辆全新的纯黑色迈马赫,冷烨霸道的拥着岳知画走过去,猿臂轻伸,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为了能够快点儿摆脱他的亲近,岳知画迅速钻进车里坐好,回手就要关门。   她的小手努力了几下,车门却纹丝不动。   身材足有将近一米八八的男人站在那里,挡住车门让她无法关闭。   岳知画紧张,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身在异国他乡,就算现在给她一部电话让她报警,她恐怕都说不明白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男人带着霸道气息的上半身突然俯下,侧过脸来看她有点害怕的表情,他的鼻尖近得就要碰到她的,呼吸间都是他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   纤薄的后背绷直,紧紧靠着座椅,尽量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你在害怕?” 第50章 美得叫人想犯罪   一只大手撑在座椅边上,另一只手无心的扶着她的头枕,岳知画被困在男人散发着果木清香的胸口和坐椅中间。   “天晚了,请你快点送我回去吧。”她带着一丝祈求,尽量保持着冷静的开口。   冷烨低头看着她,狭长的眸里深邃得像一潭秋水,任凭谁也看不清那里蕴含的到底是什么。嗓音低沉粗噶,淡淡的一句:   “好。”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细嫩的粉颈间,烫伤了岳知画颤抖的心。   她害怕极了,努力向后躲着他的靠近。   他却没有一点儿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贴近一些。   愤怒的小手下意识伸出,直抵住还在压下的胸膛——就算要拼命,她也不能在这里被人轻薄。   “这里不能摸,我的心跳会乱的。”冷烨漆黑的瞳仁紧盯着近在眼前的脸庞,温热的指腹状似不舍般抚上娇美的脸颊。   小心脏疯狂悸动,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出“咔哒”一声响。   大手收回来包住她的小手,比在餐厅里更加放肆的揉捏着:“帮你扣上安全带而已,反应这么大,想勾引我?嗯?”   说完,带着压力的身形站起,淡淡的果木清香瞬间消失。   ——呼……   岳知画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紧张。   昴藏的身形坐进驾驶室,重重的关门声惊得小心脏猛然一震,刚刚远离的果木香又紧紧的将她包裹住。   “你好像很怕我?”他没有启动车子,反而侧转头来注视着她。   狭小的空间里,她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冷先生误会了,我怎么会害怕您呢,只是尊重。”忽闪的水眸不看他魅惑的眸底,似无所谓的望着车前的路面。   “尊重?还是仰慕?我更希望你是爱慕上我了。”狂妄的话语自大而邪气,健硕的身体带着侵略的微微前倾。   “呵呵……”岳知画脸上挂起一抹讽刺的嘲笑,小手撩一撩额前细碎的刘海儿:“能让我爱慕上的男人,至少得是深沉内敛,温文尔雅的,决不可能是个只对女人身体感兴趣的人。”   “你很了解男人?说说看,你了解过多少个?”   “不是了解,只是男人很简单而已。”岳知画的笑容越发冷静,淡淡的带着一丝戒备:   “尤其是喜欢像孔雀一样四处开屏的男人,他们简单得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其实没什么内涵。这种男人对女人的爱,只局限于夜晚,天一亮就会什么都忘记。聪明的女人,都会选择远离他们。”   “你在说我不值得爱吗?”   冷烨凝眸,大手挑起她刚刚整理过的发丝,在指间穿梭缠绕着,似有意搅动她的情丝。   “冷先生这样睿智深沉的男人,怎么能跟孔雀相提并论呢,爱上您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了吧。”   没有推开他,因为经过前面的交锋,她发现这个男人是不能激的,越反抗,他反而越有征服欲。   “不错!”这句奉承让他满意,埋头在她垂下的发丝间用力吸着属于她的体香:“不过,能让我看上的女人却少之又少,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您过誉了。”岳知画转头,缠在他指间的发丝无声滑落下来:“我并不想要这样的荣幸,还请您收回这份喜欢吧。”   “你不觉得被我看上,是一件好事?”望着突然一空的手指,那上面还留有她的发香。   “……”岳知画不语,淡淡的看向车外。   “也许,被我看上的女人,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俯下身,涔薄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却无比认真,把每一个字都沉重的送进她的心底。   岳知画震惊,这一刻,她居然有种错觉,好像他说的是真实的!   愰然回头,疑惑的视线却对上那含着戏谑的笑,只是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他的发梢勾着她的。   慌忙后退,纤背靠上副驾的车窗,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自己真是被这个男人气昏头了,一个云正沧还没解决纠缠,竟然轻意把另一个男人的话当真。   “你以为我在说笑话?”品味出她笑里的味道,冷烨低沉开口。   “难道不是吗?只是初见而已,冷先生一再跟我开玩笑,实在无聊得很。”岳知画重新坐好,她已经领教了这个男人读心的威力,却还是被他震撼到了。   要在他面前隐藏心底的秘密,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你的感情生活。”男人没有要开车的意思,而是伸开一只手臂搭上她的椅背,状似无心的将小女人搂在怀里。   她的感情生活?多么可笑,他们之间很熟悉吗?为什么要跟他说自己的事?   “无可奉告。”岳知画环抱双臂,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   “太强势的女人只会让男人产生两种情绪……”冷烨低头看着怀里不远不近的女人,挑衅似的停顿过后,接着道:“一种是远离她,另外一种,就是征服她。我选后面一种!”   男人气息霸道而魅惑,一时间滚落到心底,差点烫伤了她,让她竟然不知道应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一再侵犯自己的领地。   冷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女人,看她像白天鹅一样伸直的粉颈,不难看出她的戒备和紧张。   “我前面说过,你真的很美,美得让男人禁不住想要犯罪!”   “你——”岳知画被他吓了一跳,小手死死攥紧,尽量向前移着身子,躲避他的靠近。   发觉她的恐惧,冷烨突然回身,唇畔上弯,邪肆的一笑后启动迈马赫。   一路心怀忐忑,好不容易挨到住的地方,车子刚刚停好,岳知画就像箭一样冲了下去,连句“晚安”都没说就逃掉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发现自己根本保持不了那种一惯的淡然,要不是心脏足够够强大,时刻会被他折磨得心脏病发作。   头也不回的直接冲到门前,快速开门、关门、上锁,她像逃避瘟疫一样,连鞋都不脱就跑上了二楼。   她可不想再给他机会过来敲门,以老板的名义要求进来‘喝杯咖啡’,孤身在外,能小心的还是尽量小心吧。   打开二楼房间里的壁灯,把虚弱的身体靠在贴着壁纸的墙面上休息,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   紧张的小脸儿有些苍白,细细的汗水爬上娇翘的鼻尖,胸口仍在快速起伏着。   稍稍定神后,她才开始打量这间卧室,布置得还真不错,宽大的弹簧床上面,柔软的棉被素淡雅致,窗帘和楼下的一样,都是厚重的欧式宫廷款。   就连房间里的家具也都是欧式的,白色家具配着原色木地板,整个空间给人干净舒适的感觉。   实在太累了,加上六个小时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岳知画只想快点儿洗个澡上床睡觉。   她找出自己要换洗的衣服,打开浴室门走进去。   里面的设计仍然沿用了整栋宅子的欧式风格,文艺复兴时期的彩绘瓷砖;有罗马式花纹的水龙头;手工雕花的落地式银镜;超大的浴缸,还带有水流按摩功能……   明晃晃的空间,让人觉得即便只是泡澡,都是一种五星级的享受。   放上一缸温水,岳知画把自己泡进水里,终于有了一点轻松的感觉。   靠在浴缸的实木头枕上,她发现对面墙面上竟然还嵌着一面液晶电视屏幕,就在她头枕旁边,一块突出的小木架子上就是摇控器。   ——还是外国人会享受生活。   她暗自想着,却没有打开电视,因为实在太累了,真的没有精神再看这些娱乐八卦。再说,她又听不懂法语,打开也只能看看热闹。   “我的浴缸是不是很舒服?”   一道邪肆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冷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昴藏霸道的身形就那么坏坏的靠在敞开的门边。   岳知画吓了一跳,呼的一声坐起来,伸手就要去拿浴巾围住自己。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一只有力的手臂先她一秒钟抢走了那块蓝白相间的浴巾。   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走光,她突然收回双手紧紧抱住身体。   姣美的小脸儿已经红透了,染湿的发稍搭在唇边,清纯中透着一丝性感。   不敢抬头看他,在水里蜷起双腿怒斥站在门口的男人:“你、你、你……竟然私闯民宅,就、就算,是……在法国,你这样也是违法的!”   “谁说我违法了?这是我的房子,回自己的家也违法吗?”他仍然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双手环抱,肩膀上还搭着那条刚刚抢去的浴巾。   “这是shirley安排我住的地方,她说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儿!”岳知画蜷在水里一动不动,生怕这个男人居高临下看到什么。   “她没说错,这只是我许多处房子中的一栋最小的,所以,我并不住在这儿。”男人说着,迈开长腿走进来,昴藏的身形就站在浴缸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水中的仙子。 第51章 只能靠自己   “唔……瘦了点儿,不过身材比例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他若有所思,大手轻抚着刚毅的下颌,眼神中透出琢磨的意味。   “你不住在这里还进来!”岳知画怒了,精致的五官严厉而冷凛。抬起头狠狠的瞪视着他。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主卧是我专用的,你不能睡。要是睡了,你就得做我的女人……”好听的嗓音变得喑哑,如黑矅石般的眸子越来越黝暗,深陷的眼窝好像要将娇小的人儿吞没似的。   “不过,很遗憾,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这是,你的房间?”小女人的声音有些哆嗦,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毕竟环境不同,她无法在身无一物的情况下还保持清冷。   两人相对的方式太尴尬了,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你说呢?”男人心情极好,唇畔勾着邪肆的笑意,一只手直接伸到水下去,在她娇嫩的小脚上狠捏一下。   “啊~!”感觉到吃痛,岳知画下意识喊出声音,本能的踢掉他带着微茧的手掌:“走开!”   “呵……”一声低到近似于无的轻笑溢出喉咙,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高大的身形站起来,袖口正在滴着温水,抬手正一正西装,把那条浴巾扔在岳知画头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着离开。   头被盖住的小女人怕极了,一动不动的坐在浴缸里听着走廊上的声音。   高定的皮鞋发出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一路向楼下走去。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迈马赫强劲的发动机声音,岳知画才终于像得救了似的拉下那条浴巾。   刚刚的疲惫被吓得一股脑儿烟消云散了。   她手忙脚乱的从浴缸里爬出来,围着浴巾下楼,在锁上的门里又摆了一把椅子才放心。   回到房间,从行李中找到自己的电话,自从上了飞机就关闭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的状态。   近乎透明的小手儿哆嗦着开机,首先给庄慈心拨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此时的中国正处在凌晨时间,她躺在云家老宅的床上睡得正沉。   ——这可怎么办?   身上围着浴巾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她又想起田秋辰,连忙拨打过去。   动听的铃声响过,一个有些苍老的男声传来:“大半夜的,闹什么闹?有事明天再说……”   嘀嘀嘀嘀……   电话里传出急促的盲音,俞大川把电话给挂断了。   捏着手机,她突然想起云正沧在机场对着自己大喊:“我会去找你的,欠我的,你要加倍还回来!”   虽然她已经厌倦了跟他的纠缠,可是这种无依无靠、胆战心惊的感觉,还是让她更愿意跟云正沧有所瓜葛,而不是时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被冷烨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着。   带着矛盾的心情,她还是硬着头皮拨出了那个蚀心的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就接通了,云正沧的声音带着慵懒,低沉的透过电磁波传了过来:“喂?”   他还没睡醒,说话时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正沧~~谁呀?这么吵……”   一道柔媚的女声从另一边传来,穿过听筒,就像一根毒针刺进她抱有一丝幻想的心头。   葱白的指尖颤抖,直接掐断电话,指节泛白的死死攥紧手机。   他还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昨天还在机场想尽办法阻拦自己,现在又拥着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入睡了……   虽然远隔重洋,岳知画还是无法说清的一阵窒闷。   在她最害怕的时候,终于想起向他求救的时候,他还是沉醉在胭脂巷里。   ——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她只能依靠自己。   刚刚有些慌乱的心情立刻冷静下来,坚强的放下手机,把门锁用力拧紧两圈,她现在需要休息,明天才会有更敏睿的头脑应变。   ……   迈马赫停在一处僻静的城堡里,这个城堡的占地面积有点儿夸张,外围被望不到边际的黑松林包围住,松林中央位置,一个碧绿的湖边,矗立着白色的宏伟建筑。   湖面开阔,具有浪漫风情的建筑物倒映在水面上,一轮晓月像名画上的点缀,为这里蒙上更加神秘的色彩。   身材修长的男人下车,马上就有保镖走上来接过车钥匙替他将迈巴赫开进车库。   长腿走上台阶,一个老而优雅的管家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躬身:“先生,晚上好。”   “嗯,shirley在哪?”冷烨轻嗯一声,边向里走边问。   “端木小姐在书房等您。”老管家不像欧洲人,一件蓝鸟格子衬衫外面搭着灰色马甲,仍能看出帅气的脸上饱经风霜。   他左手微弯,上面搭一条雪白的毛巾,跟在冷烨身后:“先生,您想喝点什么吗?或者宵夜吃点什么?”   “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昴藏的男人头也不回,低低命令一句后,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径直走向电梯。   还在厅里值班的佣人们见了他,都纷纷低头问好。   威严的男人却一刻不停,仿佛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都不存在似的,伟岸的身躯面向夜色矗立在观光电梯里,双臂撑着玉雕扶手,像展翅的雄鹰俯视大地,浑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   位于城堡的顶层,一个面积超大的书房足有半个篮球场大,所有墙面都铺满了书架,最高处的书籍要借助一部小型电动升降机才能拿到。   书房的一侧是有着透明穹顶的拱形玻璃天窗,如果是在这里看书累了,抬头就能望见像海洋一般纯净的天空。   星星一眨一眨,有时还会见到流星,偶尔有流星雨造访,就是这里最美丽的时候。   另一边,就是超大的一张书桌,书桌周围摆满了电脑,打眼看去,就像一间小型电器商店。   一个全身黑色短打扮的亚裔女孩,扎着马尾肃立的站在桌边,双臂环抱,仰头看着穹顶外的天空,静等她的主人回来。   “我要的资料都准备齐了吗?”冷烨没看她的表情,径直坐到书桌前。   “这是医院的全部检验报告,她除了有点儿贫血以外,其它都很好。”   shirley收回视线,伸手指了一下桌面上的报告单。   冷烨大手拿起那份刚刚送来的医学报告,一页一页翻看着。   良久,他才低沉的开口:“身高165厘米,体重只有45公斤?好像有点儿偏瘦啊,这么三两排骨,还不够喂狗的。”   “您的意思是?”   “每天给她送去一些营养品,要高蛋白的,偏重补血方面,尽快把她养胖。”大手合上那份资料,像黑夜一样漆黑难测的眸子望向窗外。   “是。”shirley低头恭敬的站立,顺滑的马尾扫到侧脸。   “其它资料呢?”冷烨声音低沉,没有看到更多东西,似乎不太满意。   “在您邮箱里,一早就由中国那边发过来了。”   他不再说话,大手轻点其中一台电脑的键盘,桌面上距离他最近的液晶显示器亮起来,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画面,不用动手,那画面就按照他想法关闭或者打开。   过了一会儿,嚣薄的唇畔勾起:“她结婚了?有意思……”   他可是记得,那个女人曾亲口对自己说过,她没有结婚!这个说明了什么?她是个不诚实的人?还是极其虚荣的女人?   “是的,她嫁进云家五年零两个月,不过一直过得不太好。”shirley站在那里补充。   “哼……一个虚荣贪财的女人,怎么会过得好!”冷烨带着冷鸷气息的身体靠在宽大的纯黑色真皮椅背上,轻哼一声,眸光微挑,看向黑衣的亚裔女孩:   “她的孩子呢?”   “这个……暂时没查到……”shirley的回答有一刻迟疑,脸上显出办事不利的惭愧。   “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查不到?”冷烨有些震惊,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责怪手下,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深沉的夜色完全笼罩了城堡,黑松林之上,偶尔飞起一只夜鹰,展开的翅膀挡住了依稀的月影。   仿佛有一层黑纱挂在天地之间,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   法国的早晨不似国内那般紧张,尽管仍要早起上班,不过在做好面对这个局面的心理准备后,岳知画反而镇定下来。   她没有贪睡,只想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情,早一天回去跟云正沧把离婚协议签好,收拾心情让人生从头开始。   经过昨天晚上,让她有了一个全新的发现,世上的男人都是同一种类的动物,普遍的思考方式都在下半身。如果你不能适应跟一个人生活,那么其他人可能更无法适应。   也许田秋辰是对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至少,夜里她的电话响了,有人替她接!   边像行军打仗一样收拾着房间和自己,边在心里暗暗感叹。   刚刚吃完自己煮的一碗清粥,门铃就响了。   “稍等。”她穿着自己买的银杏色套裙,趿着房间里的棉拖去开门,随手放下的瓷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第52章 你用什么诚意来合作   拉走昨晚放在那里的椅子,打开房门,仍旧是一身黑色短装的亚裔女孩站在门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清冷的那么疏远:“可以走了吗?”   “五分钟。”岳知画松开房门转回房间里,用最快的速度洗了那只碗。   娇小的身影匆匆上楼去取自己的背包。   出于谨慎的考虑,她把自己的房间锁了两圈才放心。看看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另一个房间紧闭的房门,很想知道到底哪一间才是主卧?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冷烨说的,如果睡了他的房间,就得做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岳知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时间来不及了,shirley还在楼下等着,她决定晚上回来再探究一番。   坐在车上,shirley始终保持冷冰冰的静默着,就算岳知画开口问什么,她也不回答一句。   岳知画干脆也沉默,看着窗外巴黎初冬的晨雾。   由于雾气太重,其实看不到什么街景。到了这里她才真正认识到传说中的雾都到底有多么神秘,岳知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一场看不到边际的迷雾。   位于香榭丽舍大街西段的冷氏办公大楼,毗邻巍峨雄伟的凯旋门,高度甚至还在凯旋门之上,与著名的玛德琳大教堂隔空相望。如果天气晴好,坐在办公室里,能清晰的看到那座希腊式建筑有名的铜门浮雕。   由于巴黎是世界奢侈品之都,冷烨能把总部设在这里,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领域的生意。   整栋wanso大厦都隐约透出无法形容的奢华气息。   岳知画的办公室被安排在79层,要乘直达电梯才能上去。   空间不大,宽宽的落地窗占去整面墙,与其它办公室相邻的一面墙,也是藏有欧式幕布的玻璃,只有西边的墙体是混凝土结构。生机盎然的绿植让这里看不出初冬的影子,倒是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整体感觉时尚而素净。   与这里繁忙的工作气氛大相径庭,办公用品几乎没有,只有一张简洁的办公桌,桌后放着一把带滑轮的椅子。   “这样就能办公?”她疑惑的回头看着shirley。   “请便。”她只淡淡的回答一句,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喂,我还不知道公司的情况,我要找谁协助我去完成工作?”她连背包都没放下,站在办公室里望着shirley的背影发问。   回答她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shirley走路是不带声响的,早已转过一道弯,离开她的范围。   岳知画看着根本就是仓库一样的房间,气恼却无法发作——她的身份特殊,属于寄人篱下,让她没有发火的资本。   她无奈的长叹一声,纤细的气息如若游丝,转身出去找人。   明明进入大厦时见到很多员工都在忙碌着穿梭于各个楼层,可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办公层却异常安静。   绕过圆弧形长走廊,她找到直达这一层的专用电梯,按下开门键后,却看见一个身穿低胸连身短裙的金发美女从另一部电梯走出来。   大红的衣料让她有一种亲近感,除去欧洲人的面孔和金发,就像田秋辰一样身材火辣。从她怀里抱着的文件上可以看出,她应该是这里的一名员工。   “hai~”岳知画努力回忆着大二课堂上学习到的英文发音,冲那个性感的女工微笑着:“hello……iamyuezhihua。youtellmewherepresidentofficeis?”   (你好,我是岳知画,你能告诉我总裁室在哪里吗?)   “天哪!岳经理竟然会说西班牙语!”金发美女吃惊不小,张大一双兴奋的眼睛望着她。   可她却把岳知画不标准的英语听成了西班牙语!   满头冷汗,岳知画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冷笑话。更为难堪的是,这个美女的汉语竟然还不错,至少比她的英语像样儿多了。   注意力全放在两人的对话上,她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法国姑娘认识她?!   “嗨~”她尴尬的表情很不自在,还是强忍着同她打招呼:“不好意思,请问……”   你是谁?还没说出来,热情的金发美女主动上前与她握手:“你好,叫我贝拉就行,我是总裁的秘书。”   “你好,贝拉,我想知道总裁办公室在哪个楼层?”岳知画跟她礼貌的握手,心内焦急的开口。   “就在这一层啊,79楼是他的私人办公区。”贝拉迷人的笑着,热情的红唇厚而性感。   ——私人办公区!   ——那她的办公室算怎么回事?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眼神带着恳切,岳知画向她请求。   “ok,请跟我来。”贝拉走在前面,领着她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一扇对开的白色欧式雕花木门出现在走廊尽头,门边站着面色冰冷的shirley。   见到岳知画过来,她似乎并不奇怪,也不拦着,任她们敲门进去。   “进。”好听的嗓音低沉有力,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稳重。   岳知画推门,首先走进去。   冷烨昴藏的身形背对房门站着,整个人静立在诺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形像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正在俯视属于他的领空。   大手里端着一杯醇香的咖啡,泰然自若的品上一口。   顾不得欣赏他装修豪华的办公空间,任谁站在这里都会感觉到巨大无形的压力,空旷的房间,显得进来这里的客人如此渺小。   岳知画只想快点解决目前的处境,她要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也是云氏的权益。   上前几步,在他身后停住,望着那个像王者一样让人望而生畏的背影,冷静开口:“冷先生,为什么我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贵公司这样的态度是真心想要合作的吗?”   “唔?”听到说话声,冷烨轩昂的身形微侧,一抹戏谑的笑意勾起:“我的画儿,昨晚那么迟才休息,怎么不再睡会儿?要是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太过暧昧的话语让小女人瞬间失语。   他说得好像昨晚两人在一起似的,这个男人总是不按规矩出牌,叫岳知画大清早就吃了一记闷亏。   冷烨高大的身形缓步走到娇小的人儿身边,似无心的围着她转了两圈,如鹰隼般的眸子带着一抹狂狷打量着小女人。   今天的她穿着银杏色套装,及膝的短裙下面露出一截如莲藕般的小腿,曲线优美而性感,东方人特有的白皙不似西方人那么耀眼,却恰到好处的叫人想要触摸。   姣美的脸庞看上去近乎透明,仿佛只需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黑发松松的束在脑后,比单纯更知性,比成熟更温婉,具有中国女性几千来积淀下的矜持沉静之美。   特别是那双长而翘的睫毛,随着她微微瞌眼的动作而颤动,似纤薄的蝶翼留恋花间。   “不错,这身衣服我很满意,你是个懂得讨好男人的乖女孩儿。”   “冷先生,我不远万里从中国来,是为了代表我的公司与贵公司达成合作的。”强忍着对他的反感,岳知画开口提醒他。   “敬业的女人……”邪魅的男人抿一口咖啡,深邃的眸里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惜,我一直没看到你的诚意,我们怎么合作呢?”   “您想要怎样的诚意?”岳知画不明白,他一再提这件事,到底想要什么?   这句话问出,岳知画就定定的回看着他。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就那么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着。   良久,涔薄的唇瓣轻轻翕动:“贝拉,把我们公司的所有资料都送一份给岳小姐,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学习一遍。另外,请一位法国老师过来,尽快教会她说法语。”   “是。”抱着文件站在门口的金发美女,干练的点头答应。   “去吧。”冷烨醇厚的嗓音对秘书说着,一张完美的俊脸却始终看向岳知画。   听到她的话,贝拉转身拉开门出去准备了。   岳知画抬脚就要跟她一起走,一只大手却在下一秒突然伸出,紧紧揽住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小女人向宽阔的怀中拉近,语息灼热:   “我想要的并不多,等你明白了,我们再接着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大手有力,滚烫的抚上腰际,透过套裙的面料熨烫着肌肤。   这么明显的侵犯意图,岳知画怎么会不明白?   但他想要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给的!   假装不懂,任由男性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四周,静默的站在那里等他松开自己。对待这种男人,越挣扎越会激起他的征服**,岳知画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失去兴趣,主动放手。   果然,冷烨凝视着她沉静素淡的小脸儿,好久也没看到一般女人应有的反应,既不高兴也不羞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冷鸷的眸子又加深几分,滚烫的大手缓缓松开,继续抿一口杯里的咖啡。 第53章 只对你用心   “那我先告辞了。”岳知画声音清冷,说话时看着地面,没等他回答,就径直离开了这里。   走出房门,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手心儿已经汗湿。跟这个男人过招,时刻都有让人崩溃的危险。   贝拉的办事效率极高,当她回到办公室时,简单的桌子上面已经堆起了小山。   有工作就是好事,总不至于像个傻子似的干坐着。   随手翻了两本资料,都是冷烨旗下公司的介绍。   看着这些详细的内部资料,岳知画暗想——正好,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个男人的身家,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资本不把云氏放在眼里。   这时,背包里突然响起浪漫的钢琴曲,她收回翻阅资料的手,拿出手机来查看,电话是庄慈心打来的。   “妈。”指尖轻轻滑动屏幕,声音带着淡淡的激动。   “知画啊,昨天晚上妈妈睡得太沉,没听到你的电话,是不是刚到了那边不适应啊?”庄慈心的声音柔和,很有一个长辈应该有的样子。   “……”她想说那个男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可转念一想,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婆婆会飞过来救自己吗?还是能把云氏的生意扔下不管,直接飞回国内?   想来想去都不可能,岳知画艰难的笑笑:“没什么,妈,您放心吧,一切都挺顺利的。”   “那就好。你一定要努力加快进度啊,云氏这次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妈妈就全靠你了。正沧也不成熟,到现在还玩心很重,只有你一直那么懂事,唉……”   庄慈心的叹息像一声沉重的责骂,敲打的岳知画心脏直颤。   “我会努力的,您也要注意身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这里还有很多资料要学习。”岳知画赶紧岔开话题,想要收线。   “那好,妈妈也有事正准备出去一下,你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啊。”云夫人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才挂了电话。   没有时间感叹什么,岳知画放下手机就开始投入的学习起来。毕竟庄慈心还在盼着她的成绩,云氏上下也在指望着她的努力。   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夜色再次笼罩下来,窗外的巴黎又换上了另一种迷人的色彩。   关于冷氏的资料实在太多了,岳知画把看完的全都放在桌子另一边,桌面上文件的高度才刚刚接近持平。   “岳经理辛苦了,总裁让我来通知你,他的车在楼下等你。”   贝拉背着她的小包,漂亮的大眼睛暧昧的冲岳知画眨一眨,好像看穿了什么似的。   早上披在肩头的金色长卷发已经束起,肩头搭一件灰蓝色格子风衣,看上去是打算要下班了。   ——又是冷烨的车!   ——那个男人难道要做自己的专职司机不成?   岳知画可享受不起这种待遇,她从桌边站起来,活动一下快要僵住的脖子,客气的对贝拉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新办公室还不错吧?这可是总裁亲手设计的,并亲自监督装修工人改建出来的呐。”贝拉见她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站在门口跟她闲聊两句。   “这是冷先生亲手设计的?”岳知画疑惑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镶嵌成星形的led内置灯。   无法相信,这么细腻的设计会出自一个霸道如**********之手。   “那当然了,他可是个兴趣广泛的男人,只要有时间,很多事情都喜欢亲自动手。”贝拉说起自己的老板,毫不掩饰她的骄傲。   “动作真够快的,我接到任务要来法国才两三天的功夫,就装修完工了。”岳知画发内心的赞叹一句。   “没那么快,是半个月前开始装修的,还是总裁从他的办公室里特意劈出了这一块进行修建的呢,这里平时阳光最充足,他只有在累的时候才会偶尔在这儿喝杯饮品。”   贝拉走过来,伸手试探一下葱茏的盆栽里土壤的湿度,好像很满意的说:“这些花也是总裁亲自选的,为此他还在花卉市场里呆了整整半天呢。”   岳知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个月前就开始装修了?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专门为自己设计成了新办公室?   那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云氏要跟法国政府合作的事儿,想来云正沧也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的,不然张秘书不会不提。   就算是庄慈心,应该知道的也不早。至少,在她十天前给自己旅游票时,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整件事都是冷烨一手安排、策划的。   可他却并没有要配合自己工作的意思。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这样想着,她不禁自言自语的低叹:“可是冷先生看上去,却并没有多少合作的诚意啊?”   “这样说就是你不了解他了。你知道吗,整个公司里,除了我,就只有你可以跟他在同一楼层办公,还是用他最钟爱的办公区。这就足矣说明他很重视你。   并且,在你还没来之前,我就收到他送的照片了,告诉我,将来你会在这里工作,并要求我练好中国话,保证跟你交流顺畅呢。”   贝拉迷人的眼窝带着艳羡,仿佛岳知画跟冷烨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似的。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早上刚一见面,贝拉明明没听懂自己的英文,却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冷烨是提前做了工作的。   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完全摸不准这个男人的心思了——好像在处处为她着想,又好像完全不配合她的工作。   要说他屡次提到的诚意就是让她主动献媚,那样有必要为这件事提前筹划很久吗?   岳知画自认为自己没有美丽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不可能让他在中国就真的一见钟情了。   “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为了我做这些呢。”她完全不相信贝拉的话。   “总裁身边的女人确实不少,能让他如此用心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贝拉说着,对她神秘的笑笑,一副了然的神情。   ——是真的吗?他对她是最用心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好意思的对贝拉笑笑。   热情的女秘书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转身离开。   岳知画接起电话,语音清冷的:“喂?”了一声。   “昨天晚上,你打电话找我有事?”云正沧阴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有,我打错了。”如水的眸子低垂,长睫刷出一层暗淡的光影。   听到他的嗓音,就好像看到他颀长的身形站在面前似的,可他身后却分明站着史风菲。   “到了法国,都不知道我是叫什么了?”对于她这样的接电话方式,云正沧极为不满,声音低沉的质问。   “正沧,如果没什么事先挂了吧,我要下班了。”岳知画标致的五官绷紧,樱唇轻抿。   “几天不见了,真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有些喑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失望。   沉默,听筒里能传送出去的,只有岳知画低低的呼吸声。   她曾多么想向他求助,多想求他来保护自己。在感情最脆弱的一瞬间,她还是想到了他,可是他呢,却沉浸在别人的温柔乡里……   说这些有用吗?   只会让他更加得意吧?他的报复,让她痛不欲生了!   “正沧,我们还是离婚吧……”岳知画极为费力的说出这一句,电话里却传来急促的盲音。   云正沧怒极,直接把手机扔出车外,深夜的中国街头,银灰色兰博基尼的前轮碾过一只崭新的苹果6s摔碎的屏幕。   一整天了,他一直都想拨打这个号码,忙碌的工作让他没有时间安静下来跟她说几句话。   睡不着的夜晚,他把车停在她曾住过的公寓楼下,曾经的相处让他心里时而喜悦,时而愤懑。终于下定决心打给她,听到的还是她决绝的要求离婚!   他不会同意的,就算她不爱他,他也要这么消耗她的生命,消耗彼此的青春。   马路上飘荡着浓浓的尾气味儿,兰博基尼咆哮着冲进浓浓的夜幕。   ……   金色皇朝娱乐会所。   云正沧落漠而忧郁的靠在酒吧台上,没有喝醉。   一手一个********的美女,阴郁的眼神看她们两个使尽浑身解数斗酒、斗艳。   她们都在讨好他,云太子的身份让风月场中的女人无不贪恋,要是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垂青,就算做小n也是风光的。   “正沧~”一道妖媚的声音响起,史风菲像阿拉伯妇女似的打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她扭着腰身走近他:“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酒,人家找了你大半个晚上啦。”   “你找我?”有些伤情的眸子睨她,想起刚刚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离婚’的岳知画。   ——同样是女人,她为什么就不主动找自己呢?!   “咱们回去吧,这么晚了,再不休息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娇滴滴的声音很柔软。   史风菲边说边拉他起来,顺便推走他怀里的陪酒女。 第54章 睡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   两个女人很是不满,不怀好意的盯着史风菲打量。   “我受不受得了,需要你来管吗?”冷然的云正沧很是不悦,大手一挥,把个娇气的女人推倒在酒吧椅上。   要不是她那天在试衣间把话说得太露骨,岳知画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正沧~你弄疼我了……”史风菲回眸,眼睛含羞带嗔的望着他,媚态入骨蚀心。   男人性感的喉结滑动,眸里涌上最原始的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只大手攥住她丰腴的手臂,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结实的胸膛贴着她,柔软温暖的触感撩人。   男人呼吸开始变沉,她低眸垂首的样子太像岳知画上大学时的模样了。   突然用力,二话不说,直接把史风菲从椅子上提起来,拖着向门外的兰博基尼走去。   角落里,一双三角眼恨恨的盯着云正沧。如果眼神能化刀,他恨不得当场凌迟了这个男人。   “别……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见的。”车门关上,史风菲惊心的娇喘一声,主动撞进男人结实的胸膛。   “你还会怕吗?我的姐姐……”   车里的温度迅速升高,停在路边的豪车像受到了惊扰,在夜色的掩护下起伏律动着……   他叫她姐姐,从岳知画的角度出发,在他身下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姐,他却在这个女人身上发泄着本该属于那般美好的情愫。   远在大洋彼岸,刚刚入夜不久的巴黎。   “唉……”   安静的办公室里,岳知画悠悠的一声长叹,转过头面向窗外,夜色下的巴黎街头流光溢彩,塞纳河上船只来往繁忙。   她的心里是空寂的,不想失去长达五年的坚持,又无法继续这种不幸的婚姻。   一双大手在不知不觉中抚上瘦弱双肩,温柔的轻轻按摩着,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让她疲惫了一天的肌肉得以放松。   鼻息间,传来好闻的淡淡果木香,冷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正体贴的替她揉着肩头。   “冷先生?”意识到他的靠近,岳知画猛然转身,顺势向旁边退去一步,以躲避他的触碰。   “嗯?见到我,让你这么激动?”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勾唇,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邪魅的打量着岳知画惊慌的小脸儿:“女人,你的进步很快啊。”   “我没有。只是,你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这样做很不礼貌。”姣美的脸庞抬起,疏离的与他对视,提醒他不应该随意侵犯别人的范围。   “礼貌?我在自己的公司里还要讲究什么礼貌?你见过在自己家还要敲门的人吗?”   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昴藏的身形向前一步,再次靠近娇小的人儿。   是啊,这里是他的地盘,不是说——谁的地盘谁做主嘛!   “可是,你至少应该尊重我。”岳知画退后一步,身体靠上她的办公桌。   “你尊重我了吗?小东西,叫我在楼下等那么久,你却在这里跟男人通电话!那么柔情缠绵的声音,是不是很想飞回去投入他的怀抱啊?”   他的声音邪肆,嘴角仍擒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在为此不悦?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何况,如果他真的听到了,应该知道,那并不是一通令人愉快的通话吧。   “冷先生,我并没有叫你在楼下等;我跟谁通话,也是我的权利,不需要向你汇报。”   清冷的声音很淡,带着明显的拒绝。   岳知画对他嘴里的‘小东西’三个字很烦感,就像她是他的谁一般。   “冷先生……你一句一个冷先生,是在提醒我什么?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吗?”   高大的男人周身冰冷,修长而粗砺的拇指捏住尖巧下颌,强令她抬头望着自己。   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审视着她眼里的情绪。   “……”岳知画沉默。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继续惹怒他的结果只会对自己不好。   冷烨注视了她良久,才缓缓松开手:“现在下楼,回去为我准备晚餐。”好听的声音像主宰生杀的王者,低沉而有力的下达命令。   “我是来工作的,请您搞清楚这一点。”   “为我做饭也是你的工作。”男人霸道的强调他无理的逻辑。   “……”岳知画气结。面对这个男人,她真是开了眼界,原来有人竟能把无理取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需要我抱你吗?”   见她还愣在这里,男人邪魅的嗓音低低开口,好像随时会发动攻击的猎豹。   好女不吃眼亏,岳知画抓起自己的小包就朝外面走去。   一路走进电梯,那个如黑夜之神的男人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里,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为了不至于招惹到他,岳知画将小身子紧紧靠在一个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低垂着视线,争取呼吸都调整到静默模式,以免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偏偏那个男人对她非常感兴趣,电梯门刚一合上,他高大的身躯就转过来对着她,双臂伸展,扶在小脑袋上方的两侧,把一抹娇小完全控制在他的范围之内。   “你在跟我玩猫抓老鼠?”   邪肆的语息从头顶上落下,撩动发心些微的痒痒。   “……”这个距离太近了,她不能抬头,生怕会跟他来个不经意的亲密接触。   “不错,你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叫我真想在这里吃、了、你!”更加邪魅的话紧跟着落下,岳知画感觉心跳瞬间漏掉一拍。   电梯在这一刻走的分外缓慢,越盼着它开门,越是距离地面很遥远。   “不说话代表着默许吗?”   危险的男人缓缓压低上半身,完全挡住电梯顶部的灯光,让小女人处于一块阴影之下。   “不是……”因恐惧而变白的小手紧张伸开,撑住他压过来胸膛,扬起头与他对视着:“那个……我在想今天看到的数据,冷氏的销售额真的很可观!”   听了她的话,嚣薄的唇畔勾起,那么精致的五官,如果不是常常带着一种攻击的姿态,真的会叫人不自觉就迷失在里面。   “你这是在夸讲我?”如黑矅石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死死凝住她。   这句话一出,岳知画才发现,有意无意中她竟然赞叹了他。   正在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像救星似的打开了。   面向紧张的小女人,男人抬起大手,粗砺的拇指在自己涔薄的唇上重重抹过,仿佛在揣测她的味道一般。   下一秒,昴藏的身形挺直,迈开长腿走出去。   ——呼……   警报终于解除,岳知画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跟着他走出去,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没等那人开门,她就主动拉开车门坐进去。   不过,这次是坐在后座上,跟他拉开明显的距离。   冷烨犀利的眸光抬起,透过后视镜饶有兴味的瞄她一眼,转动钥匙,将迈巴赫稳稳开了出去。   坐在后座的小女人心怀忐忑,接触到他这个不友善的目光,肾上腺立刻分泌出大量紧张激素,表面强做镇定,心跳却莫名错了几下。   回到住的地方,由于他已经提前宣布了要留在这里吃晚餐,岳知画也没有再拦他的必要。   其实拦也没用,他是有钥匙的。   换下棉拖,把小包随便搁在餐桌上,她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人打扫过,自己放乱的一把椅子已经放回原位,厨房里的垃圾也不见了,垃圾筒换了一只崭新的清洁袋。   拉开冰箱门,亮起的灯光下是满满的一柜子食材,新鲜蔬果和高蛋白的食物都分层码放的整整齐齐。   不用问,这肯定跟身后的男人有关。   冷烨也不管她做什么,换了拖鞋后,俨然家里的男主人一般,坐到客厅的壁炉前那把沙发里,随手展开今天的报纸,看得津津有味儿。   ——这哪里是给她安排的住处啊!   ——他连报纸都叫人送到这儿来,难道是想跟自己一起住?   岳知画边在流理台前清洗一把菠菜,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   很快,两份清汤挂面就煮好了,碧绿的菠菜点缀在面条上,看起来青青白白素淡无味。   冷烨高大的身形走进餐厅,见到桌面上两碗简单的挂面,英眉间锁上不悦:“这就是你为我做的晚餐?看来,你的工作态度并不怎么好。”   说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鸷的坐在椅子上瞪她。   岳在画不理他,径直坐到他对面去,拿起筷子很享受的挑起几根面条,樱唇微翘,轻轻吹着热气。   待面条微凉,眯起一双清澈好看的眸子,满足的把面条送进嘴里。   冷烨眸底深邃的凝视小女人的动作,被她这个很美味的样子诱惑,开始猜测面条的味道究竟怎样?   可是吃惯了世界上各种美味的男人仍不肯动手,就那么静静的似欣赏般看着岳知画把一碗面条吃光,小手抹抹粉润的唇,站起来离开了。   带着好奇,大手拿起筷子,学着小女人的样子挑起几根尝试一下。 第55章 让你看着我的脸坐到天亮   口腔里的确有淡淡的菜香,配合面条柔韧的口感,难怪让她吃得很舒服。   ——小东西,做饭还是不错的,这么简单的面,都能让她做得美味至极。   冷烨优雅的坐在餐桌边享用他的晚餐。   岳知画却站在楼梯拐弯处看得有些傻了。为了不让他以后都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她有意在煮面时“忘记”放盐,一碗面条里面,除了青菜就是清水,他竟然吃得很有味道!   这个男人越发像迷一样让人看不懂了。   吃完简单的晚餐,岳知画坐在二楼的小客厅兼书房里等他喊自己,凭她的判断,这个男人肯定会霸道的叫她下去收拾残局。   可是等了很久,她一本中文版法国旅游指南都看完了,那个男人还没有上楼来叫她。   疑惑的下楼,她发现那个人竟然拿着一只空碗在仔细的琢磨着什么。   岳知画不想打扰他,免得他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转身就要上楼去继续看书,她还没有了解巴黎的交通情况呢,至少得知道她每天上班应该坐几号地铁。   “这只碗是你从中国带来的?”冷烨看着楼梯的方向叫住她,大手里拿着那只碗问她。   “不是。”   被他发现了,她又转身下楼,接过他手里的碗就去冲洗。   “奇怪,为什么我以前吃得东西都没有放在这只碗里那么香呢?”冷烨凝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收拾厨房。   只有两只碗要洗,加上一只不大的小锅,她很快就收拾好了,不跟他说话,径直走出餐厅。   “女人,你在躲着我?”发现她的意图,冷烨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站在楼梯xia面望着她:“忘记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睡了我床,就是我的女人,老这么躲着我可不好。”   “我刚才已经查看过另一间房了,跟我昨天晚上睡得房间装修一样,所以,你没有理由说我昨天睡了你的床!”   岳知画才不相信他的谬论,直接拆穿他的阴谋。   “呵……可爱的小东西!”他泰然自若的噙起笑意,抬腿向楼上走去。   低头凝住一抹娇小的人儿,口气里带着淡淡的魅惑,额头抵住她的:“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为你准备了工作服吗?”   他的话让岳知画想起昨天晚上的所谓欢迎晚宴,她当时确实问过他有没有工作服,他好像只回答了一个字:“有。”   ——难道,他把衣服挂在柜子里了?   “没错!”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冷烨醇厚的嗓音低低响起:“有挂着女式衣服的房间,才是你的,另一间,是我的……”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魅惑的味道,像阵年的红酒,落到耳朵里让人脸红耳热,听得岳知画胸口如同藏了头小鹿,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坚毅的额头传来微凉的温度,舒服却惑乱人心。   “那个……我……我并不知道,我现在就搬走好了。”说话都结巴了,岳知画转身就要逃走。   大手轻轻一伸,把她又捞回来,纤细的腰身卡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结实的胸膛微微压下:   “女人,我的床,可不是说上就上,说下就能下的。”   岳知画心头一堵,好像有一银刺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让她进退两难。   粗糙的大手抬起来,状似怜惜的抚上她水嫩脸庞,霸道的气息不容置喙:   “既然你已经睡过我的床了,咱们之间的游戏,就算正式开始。在我没说停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喊停,知道吗?!”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我不是有意要睡你的床,是你根本没告诉我这些……”小脸儿煞白,岳知画努力向后仰着身子,奋力争辩。   “小可爱,这么伶牙利齿的,你是想让我现在就行使做为你男人的权利吗?”   淡淡的危险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扑在脸上,娇小的身子已经退无可退,只能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与他对恃着。   岳知画闭嘴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真要是把他惹火了,自己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优雅的拍拍她粉嫩清透的脸庞,男人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乖……这才是女人应有的样子。我的画儿,你真是太美了,叫我都快把持不住自己了。”   嗓音粗噶喑哑,浓浓的情谷欠味道昭然若揭。   还好,他在宣布了自己的占有地位后,就像大赦天下般放开了她。长腿悠然自得的退后一步,用看不懂情绪的黑瞳,凝视住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得到解放的小女人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庆幸自己又逃过这一次劫难。   赶紧收拾情绪,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的东西从那个可恶的男人房间里般出来。   她不说话,默默转身径直走进那个房间,生怕再碰到哪样被他赋予了权力的东西,岳知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向着另一间同样的房间走去。   冷烨没有再难为她,抬起脚从容的下楼,打开房门出去了。   不久,楼下传来迈巴赫点火启动的声音。   ……   总算熬过了危机四伏的一天,岳知画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   为自己放上一缸热水,泡个澡后却没有急于休息,她还要学习,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巴黎的环境,才能让她很好的保护自己。   小书房里的电脑帮了她大忙,让她可以上网搜索在线语言教育,从零开始学习法语。   单薄的身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大半夜,急于快点完成任务的心理,让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午夜时分,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凝神注视着电脑的岳知画下意识扫一眼手机,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是田秋辰发来的自拍照。   照片的背景是还没有完全变亮的天空,薄纱挡住了黎明的窗口,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还有些倦意,长发微乱。xing感中透着慵懒。   xia面配着一段简短的文字:   “亲爱的,你到了巴黎就把我忘了吗?也不打电话。”淡淡的责怪混合思念的惆怅,叫人心里沉甸甸的甜。   岳知画脸上勾起温暖的笑意,想想中国现在应该是凌晨吧,秋辰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为了不让她太过兴奋,她没回复信息,希望远在中国的好友能再睡一会儿。   正在她认真盯着电脑上的字母仔细听着发音时,突然整个屏幕都黑了,冷烨那双能噬人心的眸子出现在屏幕中央。   一半恶魔一半天使般完美的俊脸极为不悦,紧紧的盯着电脑前的小女人,屏幕上出现一行中文:   “再不去睡,我就让你看着我的脸在这里坐一///夜!”   “啊~!”   这个突发事件把岳知画惊得不轻——他怎么像鬼魅一样,轻松就侵入了自己的电脑!   ——对了,这本来就是他的电脑!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小手直接切断电源,有着冷烨俊脸的液晶显示器才黑了下去。   愣愣的坐在那里,她还不能相信刚刚看到的是真的,这简直像做了一个恶梦,太不真实了。   有点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她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次接上电源。   电脑刚运行到一半,忽然死机了。   愣愣的坐在那里凝眉——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破电脑是怎么回事,才运行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抽风。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小手拍拍胸口,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心。   ——不让上网就算了,反正还有这么多书籍,她可以看书来了解巴黎。   瞪了一眼液晶显示器,岳知画站起来,走到高高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中文版的法国历史。   嗞啦~嗞啦~   几声电磁波声响过,书房里的灯闪了两闪后熄灭了。   紧跟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里传来一条微信:“再不去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切断你的电闸!”   ——该死,那个男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老板,我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能更好的工作,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岳知画堵气的回他一条信息。   很快,冷烨就回复了她:“我可不想在我还没品尝到你的滋味儿之前,就把你瘦成了排骨。马上去睡!”   他的话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又邪肆而霸道,不容她有半点反驳。   岳知画恼,指尖死死掐住关机键,手机也黑下去了。   害怕他真的切断电源,她只能无奈的上///床去睡觉。   太过疲惫的一天,倒让她一///夜好眠。早上闹钟响时,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神采奕奕的张开了。   按部就搬的沐浴、洗漱,拉开衣柜换装,岳知画被柜子里各色奢侈品牌的裙子惊住了。   不同面料,不同颜色,不同品牌,不同款式……   号码却完全相同,就像是量着她的身材定做的一样,满满一柜子衣服,按照彩虹的色彩顺序排列在里面。   场景堪称壮观,叫人叹为观止。   衣柜xia面,是跟衣服相配的各色鞋子,从长及大腿的长筒靴,到只及脚背的平底休闲皮鞋,应有尽有。   ——这就是他所说的职业装?工作服? 第56章 我教你学开车   联想到昨天贝拉说的话,她越发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目的性。   ——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   岳知画从那些衣服里面,选了一条比较保守而颜色暗淡的毛呢套裙,穿好后,再把如瀑布般顺滑的长直发盘成丸子,束在脑后。   准备就绪,她下楼为自己做早餐。   为了不用再上楼来取皮包,她习惯性的将背包捏在手里。   刚走下楼梯,矗立在餐厅里的一道高大身影就把她吓了一跳,手包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柔软光洁的小手捂上樱唇,才没有尖叫出口。   周身都散发着森冷的男人回眸,瞌黑的眼底蓄着不悦,上下打量她穿着暗色裙子的身体:“愣什么?还不快下来为我做早餐!”   他的样子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岳知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真的就是为他做饭的保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声音都吓丢了,说话结结巴巴。   眼睛盯着这个神衹与魔鬼的共同体,慢慢弯腰下去捡起自己的小包。   “这是我的房子,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有意见?”   冷烨修长的身形邪肆的靠在客厅通往餐厅的墙边,帅气中透着几分慵懒,偏偏这样的他非常令人着迷。   岳知画看着这张堪称完美的脸,蓦然间,竟有些慌乱。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反正不能让他看出来。借着拾包的动作掩藏好内心,抬脚走进厨房。   沉默着淘了一把米,打开燃气灶,把米丢进盛着水的锅里,她又要煮清粥了。   “你上辈子是做尼姑的吗?没看见冰箱里放着那么多高蛋白食物?”冷烨深邃的眼窝凝着她,言语间有浓浓的不满。   昴藏的身形走近她,猿臂从后面若即若离的揽住纤腰,语气邪魅,带着惑人的温度落在岳知画左耳边:“还是,你在故意装给我看?想让我以为你是个清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女、人?”   他缓慢拖长后面三个字,讽刺的反意再明显不过。   “冷先生。”岳知画借着伸手拿饭勺儿的动作,巧妙推开男人有力的手臂,不着痕迹的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我不认为吃素就算是好女人,也不想表现给谁看,你要是吃不下可以不用吃,煮什么是我的自由。”   “牙尖嘴利……”冷烨没有生气,唇畔反而略带欣赏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最好快点儿把自己养胖起来,别让我有兴趣的时候,你还只有一把骨头。”   “……”   满头都是黑线,岳知画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按说达到这种成就的商人,不应该会精虫上脑才对。可是冷烨给她的感觉,好像整天只有这一件事让他上心。   在他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总算煮好简单的早餐。   尽管时间并不充裕,可冷烨却仍保持他惯有的优雅,如品尝珍馐一般从容吃完他的那碗粥。最后用餐巾擦拭唇角的动作,让人觉得还那么意尤未尽。   早饭后,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冷烨直接锁了后排座的车门,叫小女人不坐副驾也坐不了后座。   她有点为难的站在车门边,扣住后排门锁的小手死死用力,车门就是纹丝不动。   副驾的车门从里边被人打开,冷烨好听的嗓音低沉有力:“上车!”   “我还是坐后面吧,这里更宽敞……”   “上——!车——!”他已经有些愠怒了,不耐烦的命令道。   岳知画只好放弃了坚持,向前一步,磨蹭的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冷烨却不打火,迷一样的眸子看向姣美的脸庞:“听说你没有驾照,我教你开车,如何?”   “我看不必了,冷先生还是赶紧去公司吧,再晚就迟到了。”岳知画小手在座椅下攥紧,后背绷直,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车外。   男人邪肆的唇畔勾起狂狷的笑意,眼底透出浓浓的侵略感。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还没系上安全带的小身子,被他的急转弯晃得差点撞上侧窗玻璃。   “慢点儿……”几乎是本能的,岳知画冲口叫出一句。   “你求我吗?”坏坏的男人不但不减速,反而更加用力踩下油门。早晨的巴黎街头,纯黑色迈巴赫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他们公司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求你,别开太快!”小手都吓得哆嗦着,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扶手,闭着眼睛不敢看窗外模糊倒退的街景。   吱——   又是一声刺耳的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冒出一阵难闻的黑烟。性能卓越的超跑像被冻住了似的定在马路上。   娇小的身子重重撞向操控台,额头磕得发出咚的一声响。   岳知画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我的画儿,原来你喜欢这种刺激的方式啊!”   冷烨昴藏而威严的身形转过来,大手戏谑的抚上下巴,睨住快要呕吐的小女人。   良久,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岳知画抬起苍白的脸庞,眼神还带着惊恐看他:“冷先生,你能不拿我们两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开玩笑?女人,要么你来开车,要么你现在就下去,如果你坐在这里,怎么开就是我的自由。”他把岳知画早上说他的话,毫无保留还给了她。   一句话噎得她哑口无言。   定定的坐了好一会儿,缓过神儿来的小女人真的要打开车门下车。   可是,车门锁得很紧,她怎么努力也打不开。   转头看他欺近的俊脸,眼神里是得意的魅惑。   “你不是叫我下车吗,为什么不开门?”本能把身体往后靠,后背抵上车门,男人霸道的气息却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   “如果你学会了开车,我的车送你,怎么样?”一根粗砺的手指抬起,用指背轻轻摩挲着粉嫩的娇颜,指尖传来的温热,熨烫到岳知画心底。   “我要是说不呢?”如同撞碎了满天的星光,水眸闪动着反问。   “呵……”男人低笑,却是不怀好意的:“那样的话,我们就来玩点更刺激的。”   那只四处放火的手指描摹着她性感而小巧的耳廓。   “你到底想怎么样?”岳知画感觉到他的触摸,身体微微一颤,带着戒备的质问。   “明天就是周末,除非你答应陪我去玩滑翔伞,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去飚车。”他得意洋洋的神气料定眼前的女人不敢拒绝。   ——两样都是死,能推一天算一天吧。   岳知画暗想着,苍白的小脸轻轻颔首:“好,我答应。”   “乖——”冷烨满意的给她一个赞许,这才坐正身体,重新发动了汽车。   ……   今天的工作基本就是接着昨天没看完的资料继续学习,连说好的法语老师都没来。   不过,今天让岳知画看到一个惊人的数字,就是冷烨亲手开创的wanso,竟然在各方面的大数据表现上,都远远领先跟在它之后的公司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可以说,目前为止,wanso若说自己是世界第二的互联网企业,那么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而此次跟云氏合作的h·e,仅仅是wanso的一项很小的产业。如果说冷氏是巨人,云氏就是这个巨人面前的一只萤火虫,让这只萤火虫飞多远,绝对取决于巨人的心情。   ——难怪冷烨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前呼后拥着,他才是世界第一大金主啊!   这样的男人不把云氏放在眼里,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感叹归感叹,岳知画还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法国的目的,她要赶紧把自己的工作开展起来,像她惯有的工作作风一样,为云氏继续开疆扩土。   虽然已经打算离开了,可云正沧代表的云氏,毕竟是岳知画为之努力了好几年的心血。   但目前最难的,就是语言问题。   来之前以为h·e会为自己安排好配合工作的人员,却不想连个翻译都没有。要从国内现调一个过来吧,好像云氏也没有这样合适的人选。   在这个公司里面,岳知画要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麻烦,那就是,她想跟人沟通的话,如果贝拉或者shirley不在,她就只能依赖冷烨,否则会寸步难行。   整栋大厦高达119层,而岳知画能够活动的范围仅限于79层。   笃笃笃……   岳知画正在埋头沉思自己要怎么打破这个局面时,敞开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学得这么认真,是想帮我把公司做到月球上去吗?”冷烨揶揄的声音带着戏谑传来。   岳知画抬头,对上他深邃勾人的眸子:“冷大总裁不忙吗?这么有空,来视察下属的工作?”   见到他,她就有些莫名的心烦,说话也不太客气。   “唔……我是来看看我的画儿有没有什么需要,比如……想去卫生间之类的,我可以帮忙带你过去。”他的口气全是放荡不羁,让岳知画听了脸红。   ——去不去卫生间也要他一个大男人操心吗?还是他真闲得无聊,要来关心自己这些小事了? 第57章 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   “不需要!您请回吧。”岳知画斩钉截铁的回绝。   “那……喝水呢?”   “不要!”   “休息一会儿,需要吗?”   “除了你离开,别无需要!”   “那好,既然什么都不需要,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唇畔勾起一抹得意,说完,高大的身形一转,不等岳知画跟上来,迳自离开。   “……”岳知画无语,这个男人的思维方式总是叫人难以琢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借口拒绝他。   不过要去他办公室也好,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也应该摆在桌面上好好说说了。   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走进总裁室,岳知画才发现,这个楼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性感的法国秘书贝拉不知去哪儿了,shirley也不在。   像头优雅的猎豹,冷烨一只大手搭着办公室的门,眼睛打量着跟在身后的女人。   “冷先生,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到底要怎么进行?”边走进来边故做镇定的提出问题,岳知画一开始就不想等他岔开话题。   “不急。”一只手揽住娇小的身形,一只手顺便关门。   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让岳知画身体微微一震——他不会在这里有什么非份的举动吧?   这是小心脏自从见到他以后,一直在担忧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我叫你过来,只想跟你一起欣赏欣赏风景。”他说得十分轻松,有力的臂膀亲昵的拥着怀里的女人,直接走到高高的落地窗前。   大手从背后抱住只及他下巴的小女人,将刚毅的下颌搁在岳知画头顶,嗅着她发间散发出的清香。   这个办公室是双层挑高的设计,比任何一层都要高出一倍。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能铺满半个将近500平方米的地面。   金灿灿的像一地金子,晃得岳知画睁不开眼。   任由男人霸道的抱着,呼吸间尽是他特有的淡淡果木香,小心脏竟然有一瞬间柔软。   窗外,塞纳河像一条镶满钻石的玉带,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比夜晚看上去又多了另一种浪漫的美。   全长1800多米的巴黎东西大干道,从高处看下去几乎全景在现,车流如蝼蚁般往来穿梭。   艾菲尔铁塔、凯旋门、波旁宫、图勒里公园、卢浮宫、玛德琳娜大教堂、爱丽舍宫和市府大厦等皆在眼前……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冷烨低沉而醇厚的嗓音落在耳边,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温柔性感。   好像一个水滴轻轻落入心田,在岳知画心底产生小小震荡。   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面对这样深沉难测的男人,不能有一刻疏忽。   “冷先生,风景我已经看过了,您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工作的事?”她的声音冷淡疏离,时刻提醒着这个男人什么是应该做的。   不是她不想推开这个怀抱,只是冷烨这个人亦正亦邪,做事叫人难以捉摸,越大的反抗越会激起他天生的征服欲,岳知画不想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工作的事不急,我们这样亲密的相拥着享受阳光,难道你不觉得很浪漫吗?”男人的侧脸贴合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只从两人的身影看去,就像已相恋多年的情人般。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种事情只适合情侣之间吗?别忘了,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岳知画全身肌肉紧绷,她可没什么心情在这里跟他‘浪漫的享受阳光’。   “唔……所以,你快点儿爱上我,我们再做什么都会显得很适合。”男人的声音像陈年美酒一样醉人,低低的在她耳边淡然一笑。   “这不可能!”岳知画觉得他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在这里异想天开。   “怎么不可能,我会尽量把自己工作之外的时间都给你,当你了解我了,就会不可救药的爱上我,迷恋我,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冷烨的话邪肆而自恋,狂妄得好像是个女人就应该痴迷于他似的。   “冷先生,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是因为工作才来的?”岳知画的耐心快要被他耗尽了,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   “知道。”大手把她在怀里转个身,让她背对着阳光,俯首,将额头抵上她的:“我的画儿,工作的事并不重要,你什么时候能爱上我,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她快要气结了,这个男人实在够自大的。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想要远离。在她心里,只有云正沧那样的深深吸引才会叫她心动,不是这种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就一味强迫。   “因为我很优秀!”他骄傲的口吻完全无视天下所有男人,双臂揽住纤纤柳腰向怀里一带,鼻尖碰上她近乎透明的肌肤:“不爱我是你最大的损失!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的心不归你管!”   他说不允许就不允许吗?爱谁不爱谁,岳知画自己说了算。   “女人,你似乎很不领情啊。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被我抱着,并且为我疯狂吗?”冷烨微微蹙眉,好看而邪肆的混血俊脸染上不满。   “那是别的女人,不是我。”岳知画转头,避开他快要贴上来的薄唇。   “你想激怒我?”他冷然的一顿,一只大手抬起来,用力扳回她的小脸儿,强令她与自己对视:“是不是要生了孩子你才会爱我?如果那样,我们现在就试试,如何?”   “无……”耻!   后面的字没出口,被她硬生生噎回去了。   因为那双紧紧盯住自己的眸子里,正在翻涌着怒意。她不能在这里犯这个低级错误,万一被他抓住了把柄,以此为由真的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吃亏的还是自己。   “您的办公室只有这么大吗?还有哪些风景可以看看?”岳知画马上改变了说法,将两人争论的话题引到别处。   “有意思……”冷烨如黑矅石的眼瞳里闪耀着淡淡的赞许。   这是他见过的,少有能如此冷静控制情绪的女人之一。她不但漂亮,还很聪明,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却仍在不遗余力的努力拼搏……   “跟我来。”好听的嗓音带着魅惑,转身的同时,并没有放过她,大手顺势一捞,将粉嫩的小手攥在掌心里,用力握紧。   他的掌心很温暖,是那种干燥的温暖,不似有些男人爱出汗,他给人的感觉是舒服的。   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越过落地窗边的一排绿植,眼前出现一个奢华的休息区,摆满名酒的吧台边,是一个修整很好的小型高尔夫练习场。几根手柄上镶嵌了钻石的球杆整齐排列,等着它们的主人随时赏玩。   在这后面,是一面镶着整面镜子的墙壁。   岳知画看见男人大手拉着自己十指紧扣的画面,突然脸红。就像他们真的是情侣一般,那么缠绵的样子任谁见了也会产生怀疑。   邪邪的透过镜子睨她一眼,男人完美的五官自信非常。   冷烨抬手轻轻一推,镜子和墙面一起旋转90度,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华丽似皇帝寝宫的卧室。   同样的落地窗却在这里有一个完美的斜坡,一半光线洒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一半镀在铺了长毛地毯的地板上。   欧式复古的装饰和摆设里,不乏现代化的奢华与时尚。   就连墙上随意的一副油画,都透着隐隐的浪漫与贵气。   这里的每一个摆件或者壁画,都不会是出自平凡人之手。   “啊~”几乎是下意识惊叫出口的,岳知画被这个空间震惊。不但是漂亮奢华,还有那种明晃晃的暧昧。   她没想到冷烨会带她参观自己的休息室,双脚下意识向后退,本能驱使她不要进去。   “你不是想要看看别处的风景吗?怎么不进去?”男人嗓音喑哑,带着魅惑和戏弄拦住她后退的身子。   小女人身形不稳,直接撞上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这里就不用了吧,我更想看看你办公的地方。”岳知画给自己找了个勉强的借口,声音却显得底气不足。   “办公的地方有什么好看,这里,不才是女人们都想要挤进来的吗?”他低头,灼热的气息沿着岳知画领口呵进去,贴着她的粉颈往里钻。   一只大手越过肩头伸到前面,若即若离的拦在深色毛呢外套胸口处,似无心的磨蹭着。   “不是都说男人工作的样子最迷人嘛,我还是更想看看冷先生最迷人的一面。”她的大脑在快速运转,尽力想办法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呵……”低低的淡笑落下,透着他的得意和自信:“这么说,你开始想要主动爱上我了?”   “……”黑线。   岳知画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加自大啊?   “我满足你的愿望。”昴藏的身形走在前面,还是那样亲昵的牵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向外面走。   两人回到进门的地方,他随手一指大到有十几平方米的红木办公桌,上面光是显示器就多达十几个,有些为了看着方便,直接放在地上,或者是悬挂起来。 第58章 睡了我还不承认!   岳知画假装惊讶,借机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好像在看他的电脑,实则在想办法离开。   冷烨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住娇小的人影,看她一样样触摸自己的东西,感觉那只小手就像在他亢奋的肌理上滑过一般,眼眸更加深几分黝暗。   还在想办法的小女人不经意抬头,意外的发现在他办公桌对面,竟然挂着一面墙大小的油画,画上不是别人,正是她在风里回头时的样子。   一缕柔柔的发丝缠住水眸,迷离而带着幽怨的美。   “冷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岳知画感觉全身发凉,不知不觉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肃然。   那是一张她站在国内广场上的照片,那天的情形她记得,是在帮少年宫的刘丹老师做义工助教。   她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和她的态度相反,冷烨却显得很得意:“怎么样,我选得角度是不是很完美?”   “我的照片为什么会在你的办公室里?据我所知,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什么瓜葛。”她越发害怕,神秘的男人心里到底有多少自己猜不透的心思?   “没有吗?”他好笑的看着脸色变白的小女人,声音带着玩味:“打跑我的女人,自称是我太太的,难道不是你?我在办公室里挂自己太太的照片有什么不对的?”   岳知画脑袋里轰的一声。   他又说起这件事,上次在国内的宴会上他就提过一次了,可是她对这件事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曾经打过云正沧在外面乱找的女人,什么时候会无聊到自称是他的太太?   “看来你的记忆出现了断章。”冷烨修长的身形随意的靠在桌边,意味深长的眸子似笑非笑:“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就涂了我一身臭鸡蛋,还因此得到我一件西装。”   磁性的嗓音像在讲故事般,悠悠的响起。   这件事岳知画怎么会忘记,那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一天。   似水的眸底染上一抹悲伤……   “然后,你就要命的爱上了我,借着喝醉酒闯进总统套房。”他说得大言不惭,高大的身体隔着桌面靠近她,坏坏的继续道:“不但打跑了我的女人,还……”   “什么?”   他的停顿让岳知画心里一惊——她不会因为喝醉了酒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她怎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   “你说呢?孤男寡女的,你喝了酒,我还这么帅……”他在尽力误导岳知画,想要让她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做了什么。   “不会的!”小女人直接打断他的话。   那时的她已经悲伤到绝望了,怎么可能见色起意。   “不负责任的女人,睡了我还不承认!”   他好整以暇,完全没有被人轻薄的样子。反而把挂了她的照片在办公室里,渲染成是自己的委曲。   这句话一出,女人姣美如晓月的脸上显出陀红,羞愤让她指尖也在轻轻颤抖,却仍在强制自己要镇定。   然而下一秒,冷烨的举动却彻底打破了她的淡定。   只见他抬起大手,优雅的在一台电脑的键盘上飞快点了几下,那张照片突然缓缓的卷了起来,照片背后,赫然露出她办公的房间。   诺大的玻璃幕墙后面,就是她的办公桌和椅子,侧面坐的位置,刚好可以让他清晰的看见曲线优美的小腿,放在桌面下的每个细微动作。   岳知画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难怪他送那么多裙子给自己,还说是工装,一切都为了让自己在他面前可以随时曝光而已!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原来她就坐在这个男人眼前工作。只要他高兴,随意按几下键盘,她就会毫不保留的出现在他面前。   想想刚来的那天,见到这面玻璃墙后面的油画时,还觉得装修很有品味,可现在看来,这就是天大的讽刺。   他对她,根本没有最基本的尊重!   “冷烨,你太过分了!”岳知画愤怒,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为此做些什么,只能恨恨的瞪视眼前浑身邪气的男人。   “女人,你终于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他不怒反笑,满意的拿起一只小手执于唇边,似怜惜的用下颌摩挲着:“这可比叫我先生动听多了。”   细嫩的手指传来他胡茬微微的刺痒,像一股电流直击弱小的心脏,触动是那么强烈,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够了!”猛然抽回小手,抬脚冲出房间。   她顾不了什么情面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一而再的被他戏弄,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逃似的跑回那间全透明的办公室,抓起椅子上的背包就走,没有再转头看一眼那个邪魅的坏男人。   冷烨也不着急,唇畔仍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手按下桌面上一个按钮。   很快,打扮利落而中性的shirley走路无声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先生。”   “跟着她。”男人清冷的说出三个字。   “是。”华裔女孩微微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异国街头,岳知画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她不认识路牌,听不懂人们都在说些什么,不知道哪路车能到达住的地方。   两只脚就是不停的向前走,沿着喧嚣的香榭丽舍大街向前走。   茫茫人海中,她突然感觉那么无助,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在挣扎着。她是孤独的,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认识她。   不掉一滴泪水,只有无边的羞辱和孤寂感萦绕在她左右。   ……   不知道走了多久,包里的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缓慢的掏出电话,田秋辰性感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秋辰。”她的声音很无力,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   “知画,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吧,今天俞骁要带女朋友回来,老俞叫我以母亲身份出面,我该怎么办?”田秋辰的语气有些慌张,让人听了不免替她提心吊胆。   “俞骁的女朋友……跟你认识吗?”岳知画突然之间没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紧张。   “可是俞骁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我是他后妈,如果我去了,他肯定不会给我好看的。”田秋辰声音不大,好像是躲在哪里悄悄跟她说。   现在岳知画才听明白,她的好朋友这是要以后妈的身份去见自己前男友的女朋友!   这个情况确实比她在巴黎的处境还要糟糕。   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状况,岳知画也不知道怎么办,手里握着电话站在巴黎街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知画,你在听吗?我该怎么办呐?”田秋辰焦急的声音很不淡定,不像她平日里的泼辣作风。   “那就去见吧,他不把你当妈,你也不必把他的女朋友当客人。”听到好友的焦虑,岳知画于心不忍,干脆叫她要做好自我保护。   “他的女朋友……不就是有意带回来做样子给我看的吗?在她心里,肯定是本来就没把我当回事儿。”电话里的声音很无奈。   这件事情岳知画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当初俞骁那么迷恋田秋辰,两人的恋情曝光以后,学校提出严重警告。而俞骁却不当一回事,为了她公然跟全校做对,叫嚣着谁敢多看她一眼,就把谁的眼珠子挖出来。   为此,校长差点没把他开除了。   后来还是俞大川花钱息事宁人,为学校捐了好大一笔建设费。   俞骁对田秋辰的好是张扬的,不管什么场合,只要两人在一起,肯定是非搂即抱,接吻什么的都是家常菜。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岳知画离开国内去帮人做试管婴儿时,他们就变了,田秋辰竟然嫁给了俞骁的爸爸。   这件事也是她至今都不肯说出来的。   岳知画曾试探着问过,可她不是保持沉默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本以她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和俞大川在一起,平时都见不到俞骁的人影,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要面对的。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棘手的麻烦。   “老俞那边儿不能再商量了吗?”替好友担心,岳知画倒忘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一门心思在想着远在中国的她。   “你也知道,老俞本来就很介意我跟俞骁碰面,他害怕我们会旧情复燃。这次咬死了非叫我去,他就想让我们互相憎恨的……”   “你不恨俞骁?”   “我不恨他,是我对不起他的,只求他也别恨我,能好好的过完一生就行了。”声音变得很虚弱,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疲倦感。   “既然这样,还是去吧,像个真正的妈妈一样,他怎么为难你都不要难过,也许只有你能做到面对现实了,他才会解脱。”岳知画面向一处临街的窗口,微微低头,轻声劝导着电话里的好友。   她没注意到窗口里面是一间酒吧,有几个人刚好坐在桌边喝酒聊天,她这样站着,就像在对他们说话似的。   那几个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已经是初冬时候了,他们还穿着狂野的短袖。 第59章 给前男友当后妈   肌肉突起的手臂上,纹着死神和黑黑的舵轮。比狗链子还要粗的不锈钢项链,让他们看上去就像野性的海盗。   每人面前都摆着几个喝空的啤酒杯,互相开着玩笑打趣窗外的小女人。   窗外的岳知画还在认真的听电话。   “我怕,我做不到……”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叫人为她心疼。这是极少会在田秋辰嘴里出现的话。   她从来都是非常自信,非常自立的,因为从小被亲生父母卖掉的经历,让她养成了所有事都靠自己的泼辣性格。   可是在面对俞骁这件事上,她终究是泼辣不起来。   “你和我都一样,没有人能告诉我们,人生的路该往哪里走,选择了,就拿出勇气去面对吧。”   像是在劝她,又好像在对自己说,岳知画脸上凄然的挂起一抹坚强的微笑。   她的笑容让坐在橱窗后面的人们一阵兴奋,隔着玻璃在猜测这个东方美人儿是向谁笑的。   “忘了问你,到了巴黎以后一切都好吗?”听她这样说,田秋辰才想起来她可能也很难。   “我没事。”悠然出声,眼神却飘向远处的天空,那里纯净的碧蓝碧蓝,不见一丝云彩。“你去吧,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稳重,别再玩性感了,站到俞骁面前要像个真正的妈妈。他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   岳知画再次放下自己的忧伤来鼓励好友。   “嗯,你这么说,那我就去换上一套唐装吧,跟老俞一起。”田秋辰的声音又沉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焦虑:“你也记得要好好的。”   她还不放心的叮嘱岳知画一句。   初冬的巴黎街头,岳知画突然会心的一笑,那么空灵而纯净,比此时的天空还要让人神往。   坐在橱窗后面的人中,却突然因为这一个表情暴发出哄笑。   沉浸在聊天中的两人都不知道岳知画将要面临什么,田秋辰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移话题:“不知道你看了国内新闻没有,云氏最近好像很受关注。”   “云氏?是负面的吗?”岳知画心里一紧,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新闻了,真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是我店里的美容顾问在追云正沧的新闻时,我偶然听到的,有空的话你自己看看吧。”   “好的。你要加油,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岳知画面带微笑的给她打气。   挂上电话,想像着田秋辰即将要面对的艰难局面,小心脏还是替她捏着一把担忧。   抬头看着天空长叹一声,抬脚继续向前走。   不过这次的速度放慢了,还是茫然没有目的。   身后不知道谁在喊什么,反正她也听不懂,没理会那些操着外国口音的吵闹,继续淡然的走着。   突然,一只长满汗毛的大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揽住娇小的人儿就往后面拖。   没有防备的岳知画娇弱小巧,整个人几乎是被腾空抱了起来。一个身材魁梧,长着络腮胡子的欧洲男人满脸坏笑,还在得意的对着后面的人挥手。   “喂?放手!你是谁……”纤腰被人抱着,岳知画本能的边挣扎边大声责问。   可是对方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边大笑着边往后拖着。   岳知画想要努力站直身体,可每次都会再一次被拽得一路趔趄,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拉自己,就已经退回去十几米远了。   “放手!救命……hllpeme……hllpe……”她把不太标准的英文也想起来了,边用手抓着那条像猩猩一样的手臂,边大声喊叫。   她越反抗,拉住她的人越高兴,嘴里伊哩哇啦的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还在放肆的高声大笑。   “我要报警!救命啊!”   正在她用尽全力呼救时,男人竟在下一秒把她松开,还很体贴的放她坐在椅子上。   岳知画抬眼,发现他把自己抱进刚刚面对的橱窗里面,在她面前还坐着五六个跟刚抱自己的人差不多打扮的大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她紧张的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戒备的往后面退着。   那个抓她进来的男人上前一步挡住她欲逃的方向,依哩哇啦的低头看着她说些什么。   可她一句也听不懂。她越是想走,他们越是阻拦,局面变得胶着而危险。   “你不用紧张,我们都不是坏人,只是很欣赏你的美丽,想请你喝一杯酒而已。”一个人用很蹩脚的中文跟她解释。   岳知画往里面看了一眼,说话的好像是亚洲人,他个头相对较小,被这几个汉子挡住,很受气似的坐在角落里。   “你会说中国话?”她又惊又喜。   只要有人能够沟通就好办了,总比喊了半天没人能听懂强。   “嗯哼~”那个小个子举一下酒杯,不等岳知画反应,自己先喝上一口。   放下杯子,他把身体往外面抻一抻,露出一张长着三角眼的脸,眼神让人一看就感觉不舒服,本能的想要离他远一些。   “他们刚才一直在看你讲电话,都觉得你非常漂亮,很有东方女性的优雅和矜持,连浅浅一笑的样子都很迷人,就想请你来聊聊。”   “你们都是这样请人的?”岳知画无法理解的瞪视着他们。   这时,刚刚那个把她强行抱回来的男人脸上显出不耐烦,自顾自拿起一个啤酒杯,倒了满满一大杯香槟酒放在她面前,用岳知画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本能的看向会说中文的人。   “他说叫你喝了这杯。”那人好像也很无奈,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们不是法国人,听说这里是浪漫之都,以为所有女人都可以热情的跟他们一起喝酒。如果你愿意就算了吧,我跟他解释一下。”   “我当然不愿意!告辞。”岳知画觉得他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这样的事情也能随便强迫别人吗!   可她刚要走,那只长着浓密汗毛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挡在她前面就是不让路,满脸的大胡子不怀好意的抖动着。   岳知画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警惕,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野性的欧洲大汉,在脑海里苦思对策。   就在这个局势紧张的关键时候,shirley不知从哪个方向走出来,悄悄站到岳知画身后。   看似弱不经风的小手伸出,快到看不清动作,只听见咔咔咔……接连几声骨头发出的脆响,那个体型可以称得上庞大的男人,单腿跪地不敢反抗。   他一只手还在shirleyr手里,正弯曲着胳膊,背对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嘴里不停的叫嚷着。   “shirley!”岳知画发现救自己的人竟是那个冷冰冰的亚裔女孩儿,虽然没有感到太意外,却发自内心的感激她。连忙躲到她身后去看着眼前的人们,小声的对shirley说:   “报警电话是多少?我打通了你接。”因为她根本不会说法语,如果自己能报警,恐怕早就报了。   shirley却看都不看她,直接面向其它人用法语说了一些什么。   那几个人似乎不服气,又有一个浑身长毛的家伙站起来,一只手不屑的指着地上的男人说了几句,突然向shirley发难。   这个变化太快了,岳知画还没脑补出他们说了些什么,就听见刚刚站起来的人“嗷……”的叫了一声,也同样跪到地上。   其余几个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一个个极为愤怒,纷纷放下酒杯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盯住两个女人。   有的人在紧紧捏着拳头,被重压之下的指骨发出威胁的响声。   岳知画害怕极了,向来性格温婉从不得罪人的她,哪里见过这等世面!本能驱使着她想调头逃掉,可是同样身为女人的shirley还在这儿……   小手攥着shirley的衣服,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谁知,shirley好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只手伸到身后推掉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一只挑衅般冲着他们摆出个请的姿势。   几个酒鬼当真没有一点儿风度,眼睛发红的一齐冲上来。   岳知画被shirley看似地轻松的向后推出好远,一个趔趄撞在另一张桌子边上,眼睁睁看着像野兽似的男人们围住了身形瘦弱的黑衣女生。   本以为会是一场触目惊心的混战,却不想连杯子都没打破一只,只有接连不断的几声闷哼过后,六七个彪形大汉,齐水儿水儿的单膝跪地,嗷嗷直叫。   shirley从容的掸掸衣服,把刚刚被他们扯皱的地方展开,将扎成马尾的直发甩到脑后,看着仍坐着没动的瘦小男人:“你不来替他们报仇吗?”   “呵呵……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偶尔喝杯酒遇上罢了。你们走吧,别等他们的人来了会更麻烦。”   shirley仍然冷冰冰的,没有对他表示半分感谢,径直走到岳知画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先出去。 第60章 旧情不化还会痛   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看地上那几个人满脸愤怒的样子,她还是默默往外走去。   出了酒吧的门,走出很远一段路岳知画才停住脚,看着shirley满脸真诚的说:“今天真谢谢你了!”   shirley不理她,静默的向不远处的一辆车招招手,纯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开过来。   她直接拉开车门,也不说话,只等岳知画上车。   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岳知画也不计较,顺着她的意思上车,坐进里面一点的位置,给她让出个相对宽敞的座位。   shirley上车,仍是一声不吭。   司机跟她好像也挺默契,不需要交待地址就知道要去的地方似的。   当车在她住的洋房前停下时,shirley仍是先下车,拉开车门再恭敬的等她下车。   岳知画有些不太自在——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就这样走了显得太不礼貌吧?   “shirley,进来喝杯咖啡吧,算我感谢你的。”岳知画站在她面前,认真而诚恳的邀请。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先生吧。”   她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却总算开口跟她说了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听在岳知画耳朵里并不太舒服——又是冷烨那个家伙,他天天捉弄自己,又叫人保护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shirley说完这一句后,又开启了静默模式,站在车门边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脸上不见一点情绪。   没办法,看来想跟她拉近点儿关系是不可能了,她只听冷烨一个人的话。   岳知画只好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房间和前几天一样,好像有人专门过来打扫过,她昨天穿过的棉拖已经换洗了,今天摆在地上的是一双带绒花的浅水粉色拖鞋。   冰箱里的东西好像也换过,因为每一样的位置都变了。   壁炉里生着火,在炉边还放着一筐劈好的木头,只要她随手丢一块进炉里就能燃起火苗。   抬头向窗外看去,初冬的太阳斜挂在天上,阳光无力的照着花园里黄绿相间的小草。   这里的风景是美好的,让人感觉温馨而舒服,当然,如果没有冷烨那样自大的男人出现就更好了。   随便为自己煮了一盘速冻水饺,吃过午饭她去到二楼的书房里开始学习。   刚刚打开电脑,岳知画就想起田秋辰提起关于云氏新闻的事。   搜索了一下国内新闻,还真发现了几万条相关的近期报道,主要是些云氏自主放出的消息,说他们正在和法国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合作,将房地产开发项目已经发展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欧洲。   云氏股价自从消息发布以后,就接连不断的上涨,好多散户一窝蜂的杀进股市,挤破头也要抢到几手不可。   有一个中国大妈,为了能跟上这班热潮,背着老伴儿把房子都卖了,扛着一百多万现金冲进证交所,吵着嚷着要开户……   ——看来云氏的市值又上涨不少!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云正沧还是那么西装笔挺,气质卓然的自信非凡,举手投足都透着让女人们为之尖叫的优雅从容。   当记者问起此次负责开发欧洲市场的负责人背景时,他非常神秘的勾一勾唇,阴郁的眼神直视着摄像机镜头,就像在盯着岳知画的眼睛一般坚定回答:   “云氏最能干的菁英!”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好像是拉拢股民的,坐在电脑前的小女人心头一阵慌乱。   他承认她是‘云氏最能干的菁英’?   可是她现在却做得一点都不顺,到这里几天了,有关工作的事情完全没有进展。   “听说云氏这次还有打算要投资艺术界,通过画家的全国个人画展来宣传自己旗下的地产项目,不知是哪个知名艺术家得到了您的垂青呢?”女记者举着话筒,笑容满面的望着云正沧好看的脸。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五官俊逸,全身还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阴柔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询他的内心世界,依靠在他身边。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啊。”云正沧微微一笑,口气里带着淡淡的赞许。坐在藤椅上的身体向后靠靠,深沉的扫一眼镜头,轻声开口:   “也不算什么特别知名,是一位旅法多年的美女画家,为人知性优雅,作品构图巧妙,色彩丰富饱满,有着很深的艺术造诣。如果有兴趣,你们也可以采访一下画家本人,一探她学画多年的心得体会。”   他没直接说出‘史风菲’的名字,却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成功勾起了媒体对这位神秘画家的好奇。   ——旅法多年的美女画家?   ——为人知性优雅?   ——作品巧妙,有很深的艺术造诣?   看着电脑屏幕,岳知画突然很想发笑,云正沧所说的这个画家是史风菲吗?她什么时候变得知性优雅了?又什么时候当上了画家?   真的有很深的艺术造诣吗?   岳知画没见识过,可她知道这个所谓的画家本身,却并没有什么造诣。   他的话虽然可笑,却让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史风菲说的,他已经答应为她出钱办画展的事是真的,并且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指尖轻点鼠标,没等看完全部采访就关了页面。   她发现自己真的没那么洒脱,在亲眼看着他对那个女人好时,心里还是不能做到无所谓。   那种压抑沉闷的心痛还是让她难受得要命。   小心脏抽搐般的疼,颤抖的长睫垂下,瞌上时隐没满眼忧伤的光芒。   ……   中国。   已是华灯初上,繁华启幕的时候。   古色古香的顶级会所里,只有身家过亿的会员才能开启的包间金碧辉煌。   身穿一套青花瓷颜色的中式长款旗袍,田秋辰特意把一头妖娆长卷发盘起在脑后,看上去很有一位中国母亲的雍容慈祥感。   端端的坐在同样一身青花瓷色唐装的俞大川身旁,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宴席发呆。   在他们对面,是身材稍显壮实的俞骁,高大的个头儿好像随时能把那身银灰色西装撑破似的。   浓墨渲染的剑眉间笼着戾气,每吃一口菜,都有意用力咬出声响,脸上发达的面部肌肉一块块突起,好像嘴里正在嚼着的,分明是田秋辰身上的肉一般。   在他身边,笑意盈盈的小女生看上去很乖巧,五官不说多么漂亮,却是典型的中式小家碧玉型女孩儿。   她配合俞骁穿着跟他衬衫同色的长裙,挡不住的青春气息向周围发散。   “阿姨,我敬您一杯酒,祝您永远都年轻漂亮。”一袭紫色身影的小女生站起来,面带讨好的笑容看着田秋辰。   没有任何表示,田秋辰还呆呆的坐在那里盯住眼前一盘葱烧海参。   “阿姨……”小女生弱弱的又叫了一声,那神情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般。   “艺晴敬你呐。”俞大川推一下神游天外的小妻子。   “啊?叫我啦?”看上去华丽非常的年轻阔太太恍然,她没想到装温柔还会被人点名,只盼着这顿饭快点儿结束。   “小妈假装没听见,是不是看我的艺晴不顺眼呐?”俞骁阴阳怪气的揶揄她。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看看艺晴这小姑娘,多乘巧可爱啊!”缓过神来的田秋辰连忙举起同样是中式的骨瓷酒杯,故做和蔼的对小女生笑着:   “阿姨谢谢你能看上我们家骁儿,以后还要多多包容他的大男子主义哦。”   她面带微笑的客套完,心里狠狠的骂那小妮子一句:你******才比我小几岁,张嘴就叫阿姨……   可是她不叫阿姨的话,还能叫什么呢?!   “小妈,您就这么清楚我有大男子主义吗?”俞骁果然来者不善,句句针对她。   “身为人母,当然要对自己的孩子有所了解才行。”田秋辰强压着对俞骁的愧疚,讪讪的一笑,直接对坐在他身边的小女生举杯:   “来,咱们娘儿俩先干一杯。”   “谢谢阿姨。”许艺晴甜笑着把酒杯送到唇边。可她却没喝,只沾沾了唇角就放下了。   受了俞骁的刺激,田秋辰却把一整杯都喝下去。   “咳咳……”白酒的辛辣呛得她喉咙发痛,小手里还执着酒杯,拿起餐巾挡住脸拼命咳嗽。   俞大川抬起自己胖胖的老手,在她纤薄的玉背上轻拍着:“慢点儿啊,看把你急得!新媳妇上门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他的宠爱那么明显,任谁见了这样的老夫少妻也会多看两眼。   俞骁却极度不悦,放一块带着脆骨的羊排在嘴里,上下牙用力,咬得咯嘣咯嘣直响。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的。”田秋辰边咳嗽边推开俞大川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说着,身材火辣的她站起来,转身径直走出房间。   这里是配有洗手间的,可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两父子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儿,分明都在指向她。   站在楼层公用的洗手间里,双手撑住洗手台,刚刚那口酒呛得她眼睛都出来了,让她精心描画的眼妆有点花。 第61章 要你现在就还   不知道是心痛还是高度酒太浓,胸口处灼烧似的闷。   闭上眼睛轻轻锤着胸口,她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最好再回去时,他们已经吃好了饭打算离开。   “胸口又疼了?我来帮你揉揉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恨意,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大手顺势按在柔软顺滑的丝绸上面。   “啊~”田秋辰没防备的撞进坚硬的怀里,慌乱中惊叫出声。   下一秒,俞骁带着酒香的薄唇就俯了下来,含住她还在颤抖的唇瓣肆虐着。   一口气被噎在喉间出不来:“唔……放……手……”   娇弱的樱唇里只能含糊的发出低音。   小手拼命撕扯着浑身都散发着戾气的男人,中式旗袍下面的小腿也在乱踢着,混乱中踹上男人结实的小腿。   许是高跟鞋的接触太痛了,俞骁终于放开了她颤抖的粉唇。   可是他却没有完全放开她的意思,眼神里闪动着贪恋:“我的小妈还是那么甜美。”   “俞骁,一切都过去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小妈,就应该尊重我。”田秋辰听从岳知画的交待,强令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长辈。   “我用亲吻尊重你,你还觉得不够吗?要不然,我把身体也给你,怎么样?”他的威胁昭然若揭,语气也带着刻骨的恨意。   “别忘记了,我现在是你父亲的女人!”田秋辰怒,是她有错在先,可是他也不能这么公然调戏自己。   “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喜欢这么重口味的事情!贪婪的连我们父子俩人都要占有!”   “呃……”田秋辰被迫弯折的腰传来痛楚,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要不要我为你安排一场难忘的三人行?你来比较一下,我和他谁更有力量?”   他更加得寸进尺,把话说得邪恶而无耻。   田秋辰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放开我,不然你爸爸知道了会发火的。”   “怎么能放开呢?此时你不是应该抱住我喊着我的名字,叫我狠狠的**吗?”俞骁更加邪肆,眼里的黑暗无边无际。   他说得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每他对田秋辰如此,她都会忍不住更加热情的回应他。   可是现在,她明明已经有了反应,却还是狠心的在要求他放开!   高大的男人心底刮过一阵凛冽的寒冷,仰起头,像在压抑着要把这个女人撕碎的怒火。   “放过我吧俞骁,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是我先对不起你,欠你的,我下辈子加倍还上。”   田秋辰声音颤抖,带着祈求的望着这个曾令自己迷恋到疯狂的男人。   “下辈子太远了,我要你现在就还!把我对你的宠爱全都还回来,还有我为你付出的……jing虫!”   “骁……”一道甜腻的女声在门口响起,薛艺晴站在那里惊慌的望着两人。   男人松手,嚣张的样子却一丝没减,狠狠的盯着神情凌乱的田秋辰。   “骁,你也是来看看阿姨需要什么吗?”小女生很有心机,她假装没看见刚刚的事情,走过去温柔的挽住他有力的手臂。   “乖女孩儿,你看我像是在关心她吗?”俞骁一点儿都不配合她的懂事,直接反问。   “你好坏哦,把人家扔在餐厅里等你那么久。”许艺晴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   “是吗?”男人大手挑起小女生含羞的下颌,像恶狼般审视着她有几分真诚。   田秋辰身体靠在墙边,趁着两人没注意到自己,狼狈的夺门而逃。   就在她刚走出门口的时候,耳边就听见薛艺晴骄傲的一声喊叫,声音拖得那么长,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身形不稳的快速往回走着,可俞骁粗重的喘息还是一声声钻进了她的耳膜。   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那是一种近乎凌迟般的痛楚。   曾经她以为今生都会跟这个男人相伴相爱,可是命运却让她成了那个男人的后妈!   听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肆虐,田秋辰的心狼狈不堪。   跌跌撞撞回到餐厅,俞大川竟然靠在窗前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他已经老了,还要像年轻人一样打理他的事业,忙碌一天下来,到了这个时候确实应该休息了。   田秋辰上前去扶他起来:“大川,我们回去吧。”   “唔?你补好妆啦?”睡眼惺忪的老人看看小妻子,再看看没吃几口菜的餐桌:“他们还没回来吗?”   “没呢,我们先走吧,你累了。”这时的田秋辰看上去十分体贴。   “诶~孩子还没回来,咱们做长辈的怎么能先走呐。”俞大川不同意,固执的坐在沙发上坚持着他的礼仪。   田秋辰只好在他身边坐下,陪着一起等那两个正在火热纠缠的人。   ……   云氏,夜已阑珊,还呆在办公室里的云正沧仍在徘徊。   他要去法国找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是庄慈心就是不同意,她总以家族生意为由阻拦他的脚步。   这几天云氏的股票上涨势头很猛,一直在蠢蠢欲动的妹妹云畅也老实了几分,毕竟今天的成绩还算是他云正沧的。   是他的妻子、他的助理只身开拓欧洲市场带来的结果。   可是,他多么不愿意放那个女人单飞,他的报复还没有结束,她怎么可以离开他的范围!   “嗨,不是说好了晚上去我那儿吗?怎么还不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一个女人站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   “你自己先走吧,今天突然没心情了。”云正沧望着窗外的夜空,意兴阑珊的回答。   “你怎么回事儿?约了我又放我鸽子?你知不知道我的钟很多人等着买呐!”穿着高级套装的女人不悦,似心烦的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我知道你很红,可这几年来我也没少给你钱,跟我凶什么?!”他比她更加不悦,他花钱可不是看女人跟他甩脸色的。   就像岳知画,从相识到现在,跟了他七年的时间,从不曾摆过一分脸色给他看,哪怕她有时很受气,仍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面对他。   “呵!你把我当成你的那个受气包儿老婆了吧?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人,任你呼来喝去。”她气恼的抓起背包摔门就走。   “你******……”他骂人的话还没说完,走廊外面的脚步声就听不见了。   “贱人!”愤恨的撩一下短发,云正沧修长的身形在办公室内烦燥的转悠。   ……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都带着嚣张之气的俞骁才拉着那个小女生回来,性感的短发上挂着薄薄的汗水,搭在额前更加深几分魅惑。   “不好意,我的女人有点缠人,让父亲和小妈久等了。”他装做非常恭敬的样子说话,眼神却带着挑衅,打量田秋辰的表情变化。   “回来就好,看看你们还要不要再吃点儿什么?如果不想吃了,我跟你妈妈就要回去了。”俞大川看上去非常疼爱他的孩子,大手指着桌面上的宴席问。   “当然要吃。我消耗了那么大的体力,怎么能不补补呢。”他的话就是要说给田秋辰听的,眼神里也是明晃晃的讽刺。   好像在说——你不愿意做的事,有的是女人愿意。   说完,他对门口站着的值台服务员抬手:“叫厨房给我上一个杜仲海狗鞭。”   “好的,请稍等。”穿着中式工作服的美女侍者点头离开。   许艺晴听了他的话,脸红耳赤,娇羞的低下头默许了他们的刚才的行为。   俞大川看了一眼儿子,再看看面色陀红的未来儿媳,好像明白了什么,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高兴的拉着田秋辰坐到桌边:“来来来,咱们老俩儿口也凑个热闹,再喝两杯吧。”   “是啊,阿姨,我再敬您一杯。”许艺晴乖巧懂事的再次提起酒杯。   田秋辰默默低头,还未回应什么,就听见俞骁的声音打断她:“宝贝儿,你初经人事的身子还很弱,这种烈酒不适合你,还是别喝了。”   他看似体贴的话,却是在张扬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初经人事。   他就是在告诉田秋辰,刚刚他们在洗手间里的激情都做了些什么。   田秋辰心头越发沉闷,放在桌面上的小手止不住颤抖,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她径自提起酒杯,强颜欢笑道:“骁儿说得对,女孩子家少喝点儿酒,这一杯我做阿姨的自己喝就行。”   说着,一仰头,整杯酒下肚,灼烧的疼痛一路贴合着喉咙烫进心里。   “哈哈哈……”看到田秋辰这个样子,俞大川非常高兴,好像他的妻子终于肯当面承认自己的俞夫人地位了似的,大笑着替她拍着后背:“慢点儿,慢点儿……”   “父亲难道不知道吗?我小妈的酒量可不止于这么一点儿,她要是喝起酒来,可是连我都要自叹不如呢。我说的对吗?小妈!”他的话仍是那么刺耳,让田秋辰极其难受。   田秋辰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小手捂住心口窝儿。   眼神带着可怜看向俞大川:“我累了,喝这么多酒好想睡,咱们先回吧。” 第62章 我的画儿最美   “小妈是真累了还是见不得我跟女友亲热啊?”俞骁一刻也不肯放过她,句句带针夹刺。   “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妈,能不喜欢看到你带女朋友回来嘛!从小就不会说话,长这么大了还叫我生气!哼!”俞大川站起来,怒斥儿子一句。   继而转身看向小妻子:“既然你累了,咱们就走吧,回去叫柳嫂煮一碗参汤给你补补。”   他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田秋辰小手扶在他的臂弯里,紧跟着离开房间。   出去点菜的服务员走回来,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热汤同他们打过招呼,进门,把精制的炖盅儿放在俞骁面前:“您点的滋补品好了,请慢用。”   “滚!”   俞骁怒不可遏的死盯着关上的包箱门,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精工细作的黄花梨木餐椅飞出好远,重重摔在关上的门边。   ……   法国巴黎,蜷在椅子上很久了的岳知画听到手机响了一下,缓缓张开如星光一般的眸子,拿起亮着屏幕的手机扫一眼上面弹出的画面。   是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   画布还固定在画夹上,画面色彩亮丽,是一个男人光裸的背影,他正站在清晨的海边,远远眺望日初海上的风景。   淡淡的晨雾让那个背影稍显模糊,而紧绷的皮肤下面一条条亢长有力的肌肉纹理却清晰可见。   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生命的力量美,加上初升的太阳金光如泄,渲染得画面更加美仑美奂。   油画下面是一行小字:“为了即将到来的画展,我也是拼了!画了一天的男神,帮我看看像不像正沧刚起床的样子?”   文字后面是一个炫耀的‘v’字型手势表情。   ——又是这一套,你就玩儿不腻吗?   在心里暗暗感叹,岳知画按下了休眠键,手机又暗了下去。   虽然知道她是有意在向自己炫耀,可是小心脏仍然传来一阵揪痛。   不得不承认,她的画确实有一定功底,从构图到立意,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脚伸进舒服的棉拖里,她不想再坐在这儿想着难受的事情。   回到自己住的卧室,打开行李箱收拾没整理好的东西。   一张幼稚的蜡笔画出现在眼前。   ——camille,可爱的小精灵,今天你去游乐园玩儿了吗?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个漂亮如秀兰·邓波儿的小姑娘。那软软的发梢蹭在手上的感觉,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岳知画发现,只要想到那个漂亮的混血小女孩儿,她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双手举着画仔细端详,良久,姣美的五官绽开一朵纯纯的笑容。   她找来一卷胶带,认真的把画粘到床对面的墙上,看着这幅构图简单却充满童趣的蜡笔画,岳知画很想告诉世人,小孩子的世界才是最美的。   “一幅破画儿有什么好看的?”冷烨低沉邪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紧接着,昴藏的身形透着威严走进来,在小女人身后站定,凝视着她:“你画的?”魔鬼般的笑靥带着坏坏的涟漪。   “不是!”她很不友好的回答一句,转身向房间外走。   岳知画觉得他实在无聊,这么明显的幼稚手法,怎么会是她画的。   “要买也不能买这么没水准的画,如果你喜欢,我倒可以送你几幅名家的传世之作。”那个男人跟上她从里面走出来,还在质疑她的审美。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才好看?”没好气的堵他一句,娇小的人儿站在走廊上转身瞥他。   “呵……”男人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大手抚上下颌,悠然的睨住娇弱的可人儿:“当然是你,我的画儿了。你才是让人百看不厌的惊世佳品。”   他的声线很好听,醇厚而磁性,像悠远的天空中掠过的天鹅绒,听到耳里撩人心神。   “无聊!”   听到他的回答以后,岳知画就后悔了——为什么要问这一句呢?明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正经话的。   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她向梯走去,打算到楼下去呆着,不跟他有任何独处的时间。   “站住。”冷烨邪魅的嗓音叫住她,高大的身体靠在书柜上看她:“为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不能只吃素,我要中餐的酱牛肉、乌鸡炖人参、枸杞海参煲……”   一口气点了三个大补的菜,他停下来在那里想着还要吃点儿什么?   “喂!我并不是专业厨师,你点这么多我一样都不会做。”岳知画愠怒,站在楼梯上气恼的反驳。   “就这些吧,我点的菜必须要做,不会可以上网查查菜谱。其它的,你自由发挥。”冷烨说得轻松自如,好像岳知画就是一个国际知名大厨似的。   “……”   本想再提醒他一次自己不会煮他点的菜,可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算了,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脸上挂着厌恶的神色,岳知画兀自下楼,去厨房查看冰箱里是否有他要吃的东西。   小手拉开冷冻保鲜的柜门,满眼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上等食材,什么日本雪花牛肉、澳洲鲍鱼龙虾、江西泰和乌鸡、寒带深水刺参……应有尽有。   就连一些益补气血的名贵中药也都备好了,放在厨房的调料柜里。   最显眼的就是宁夏野生黑枸杞,听说这东西晒干后要几千块一斤!   岳知画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暗暗腹诽——有钱人真是奢侈浪费,炖个鸡还要这么摆阔!   想归想,不过那甜甜的带着特殊香气的味道,还是让她眯起了眼睛。   二楼书房里,冷烨看着小女人下楼,长腿优雅的走到岳知画坐过的桌前,很是舒服的靠进她的椅子里,鼻息间还能闻到她留下的淡淡的体香。   满意的抬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随便翻阅,他感觉这种等着女人煮饭的过程也是蛮不错的享受。   她看的是一本法国历史,不过是他叫人从中国带来的中文精编版。   已经看到凯撒大帝的部分了,细心的女人还在上面折了一个角。   “有意思……”   男人深深的眼窝里迷人的一笑,把书重新放回桌面上。   再看一眼她放在电脑前面的笔记本,用拼音密密麻麻记满了法语里日常用语的发音和单词。   “嗯,挺用心。”   他赞叹着,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赏:“字写得还算清秀!”   滴嗒。   一声低低的水滴声响过,岳知画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来。   大手拿起她的电话把玩,一条条看着她的信息: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跟云正沧离婚?我们都在一起很久了,你还不死心吗?”   短信号码显示的是史风菲。   “嗯?”冷烨凝眉。   他想起助理shirley向自己汇报的事情,“她嫁进云家五年零两个月,可是过得并不太好。”   ——过得不太好,是因为这个叫史风菲的女人?   “你凭什么叫我离婚?”   冷烨快速在她手机里输入这几个字,发送后默默等着她的回音。   “还用问嘛?他并不爱你,一天都没爱过,你当初跟别的男人跑时,就应该想到的。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人睡过!”   史风菲的回信速度相当快,可见她就是专门守在手机旁,要跟岳知画聊这个话题的。   “我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冷烨又以小女人的口吻发出一条信息。   “哼!你去法国以后整个人都傻了吗?我要跟正沧结婚,我才是云氏未来的女主人!”史风菲的口气相当嚣张,话说得那么想当然。   “云氏很好吗?你就不怕捡个烂摊子!”   冷烨眸里涌上一抹不屑,指骨分明的大手快速在手机上按出一串文字发送出去。   接着,他就把这些聊天记录全都删除了,顺便把史风菲的名字也拖到黑名单里,确保她后面的信息再也发不进来。   “呵……小东西,骗我的人都会遭报应的,你看,这么快就来了。”好看的唇形紧抿,一只手里捏着她的手机,完美的五官却冷漠的带着憎恶。   他永远记得岳知画跟他说过自己没有丈夫这句话,而她其实不但有丈夫,连小三都一并有了!   还能说这个女人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吗?   ——看史风菲的口气,她在婚前还曾跟过别人……   这个想法一出,大手狠狠捏紧,黯黑的眸里翻涌着愤怒。   ——还能说她没骗自己吗?骗就是骗了,他一定会让她受到惩罚的!   ——贪财、随便、虚荣、不听话!   冷烨在心里一条条数着她的“劣迹”,不免感到越来越心烦。大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一个键子冰冷的命令:“给我好好查一查叫云正沧的男人,还有他那个姓史的小三。”   电话里的声音很安静,一点没有漏音传出来。   大手挂上电话,眸光凛然凝视桌面上那只具有女性柔美感的手机,整个人陷入沉思。   ……   尽管岳知画费了大半天的劲才做好一桌菜,晚饭时他吃得并不开心,仍保持着一惯的优雅,象征性的挑了几口。 第63章 帮我穿衣服   这次不像吃面一样细细品味,而是浅尝辄止。   见他没心情吃饭,岳知画可高兴坏了,她就是要跟他反着来,他不吃她一个人吃,什么乌鸡、人参、海参、牛肉的,这可全是名贵的食材啊,做了就不能浪费,统统吃光再说。   冷烨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像多久没吃过饭的难民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个女人,还那么瘦,她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   “女人,你这个吃法,不怕撑死?”他好看的混血脸庞斜视着对面,口气不悦。   ——还是个吃货。   他在心里暗暗又给她的“劣迹”加上一条。   “……”岳知画头也不抬,她在努力表现各种不淑女,想让他以后再也没有兴趣戏弄自己。   冷烨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优雅的抹一抹嘴角,修长的身形站起来,很不耐烦的推开椅子向外走去。   打开房门,一股冬季的寒气冲进来,他又把门关上了。   转回头看着还在桌边坐着的女人:“今天晚上不准上网,早点睡觉。明天一早起来陪我去阿尔卑斯山滑翔。”   “阿尔卑斯?”岳知画一口鸡肉卡在嘴里,噎得她差点吐出来。   ——那可是雪山呐!光看一眼就够叫人汗毛倒竖的,他竟然要去飞?还带着自己!   “你没有否定的权利,这是你答应过我的。”冷烨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不等她开口,直接堵死了她的后路。   没接他的话,小女人默默低下头继续吃饭。   他都说了她没有权利反驳,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冷烨见她默认,这才打开房门走进初冬的夜色。很快,停在草坪外的迈巴赫就传来发动机的轰响。   赶紧收拾餐厅和厨房,岳知画想要为自己争取尽量多的时间,上网了解一下阿尔卑斯山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害怕。   原来只知道那里是一座很高很高的雪山,却原来最高的地方有4800多米,还是常年冰雪覆盖。   虽然风景优美,跨越面积大,可是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充满了极度危险的。何况现在已经入冬,那里的山地气候正是渐渐恶劣的时候……   ——这个男人要发疯吗?他竟然带自己去玩儿这么危险的项目!   现在害怕已经晚了,谁叫她那昨天早上为了逃避他开的快车,而答应去陪他玩滑翔伞呐。   一抹娇小的可人儿从电脑前站起来,望着二楼窗外的黑夜,心里沉沉的感到害怕……   天刚亮,shirley就在楼下等她了。   岳知画做好了决心赴死的准备,坐上那辆纯黑色商务车,由他们将自己送到郊外一块空地上。   那里正有一架直升机即将起飞,旋转的螺旋桨叶片带起地面上的枯叶,有小石子夹杂在里面,场面就像一场飓风的前奏。   看着这样的场景,一早做好的心理建设开始动摇——只是将要出发去目的地而已,事情已经弄得像美国大片儿了,这要真的把她送到雪山顶上,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害怕了?”一道低沉邪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呼吸间是冷烨特有的男性气息。   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关心,体贴的让人感动。就像掉进海里的人得到一块浮木,本能的想要去靠近。   岳知画也不例外,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句关切的话,心底产生微微触动。   回头看那个男人,一身手工剪裁的高端定制西装,把他伟岸的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只是站在那里,就具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岳知画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会对要发生的事情害怕?还不是被这个始作甬者害的吗。自己竟然会对他产生一瞬间的感激!   “……”脸色煞白,润泽粉红的唇瓣儿只轻轻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回头时小手却悄悄的在身边攥紧。   “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的!”冷烨声音低沉,却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大手伸出,岳知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撞进结实宽阔的怀抱,被他有力的手臂打横抱在胸前。   直升机旋转的速度更快了,强烈的气流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小脑袋下意识向那个怀里靠靠。   抱着他的男人感受到这个细微的动作,涔薄好看的唇畔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迈开长腿走向敞开的机舱门。   即使坐上了飞机,他仍然这么禁锢着娇小的人儿,让她坐在自己有力的长腿上,姣美的小脸儿靠着能担当一切的胸膛。   shirley跟在他身后登机,坐在两人的前面一排坐椅上,头也不回的问:“先生,都准备就绪了,起飞吗?”   “嗯。”   冷烨正低着头欣赏怀里的可人儿,随意而淡然的回答一句。   “我们要去哪儿?”   借口看窗外的景色,岳知画提了个相当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却顺利的从那个怀里逃出来,坐到距离他远一点儿的位置上。   发觉她的意图,冷烨也不急着修正,不着痕迹的将昴藏的身躯向她靠近,修长的大腿贴合着她穿了运动裤的腿上:“少女峰。”   薄唇轻启,似好心的回答她三个字。   一只大手从容抬起,轻松揽住紧贴着舷窗的女人,浑身散发出的男性特有气息,将她密密匝匝的包围住。   岳在画没有反抗,为了不让他有更加过份的举动,她认为此时还是保持沉默比较聪明。   空间太小了,飞机还在天空中盘旋,傻瓜才会在这里跟他较劲。   但她也绝对不会用半点热情回应他,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慢慢变小的街景,在心里忐忑的想像着接下来会是怎么一种死法。   “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说不定你玩儿一次就会爱上这项运动,以后还要缠着我带你来呐。”   就像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冷烨低头,用炙热的气息跟她耳鬓厮磨般轻声说道。   ——才不会!   岳知画不回答,却在心里暗暗腹诽:活腻歪了的人才天天想从山顶上跳下去。   ……   飞机很快就离开了交通繁忙的国际大都市,渐渐向着人迹罕至的地区飞行。   因为起得有点儿早,岳知画决定先睡一会儿,至少可以不用应付身边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当她一觉醒来时,看到的景象就完全不同了。   还是冷烨的大手把她摇醒的,水眸张开,就发现自己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爬在那个男人怀里,睡着的时候还把脸拱进他的臂弯下面。   顿时感觉一阵燥热,精致的小脸儿瞬间红透了。   更令她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是,坐直身体后,她分明看见在冷烨胸前位置,价值不菲的西服上面竟然留有她的口水,沿着衣服的纹理蜿蜒向下流去,还有几点该死的落在他的西装裤子上。   腰带以下的位置沾着几点水渍,暧昧的正好让人浮想联翩。   “……”   小手儿捂上娇颜,连手背都红得像一抹晚霞。   “呵……”男人醇厚的嗓音低笑,为那分暧昧加深几分:“我们降落很久了,你还不睡醒,想在山上露营吗?”   听到这句话,岳知画的睡意彻底醒了。   匆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男人的大手却一把将她捞回自己怀里,邪魅的睨住她,霸道俯身,薄唇突然近到快要贴上她的。   “别……”紧张的女人抬起手就要推开他。   “别什么?”他似笑非笑的扫视着近在眼前的女人:“我只是提醒你先换上飞行服再下去,你在想什么?嗯?”   ——只是提醒她换飞行服吗?   ——真是她想多了?!   “……”岳知画语塞,刚刚羞红的小脸儿又一阵泛白。   冷烨却在下一秒直接放了她,从前面坐椅上拿过一套准备好的大红色带白条的高端定制滑翔专用飞行套装递给她:“换上。”   说完,昴藏的身形直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喂?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换衣服?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高大的男人已经脱去了被她口水染湿的衣服。   大手边带着邪肆的一颗颗解着衬衫纽扣,边用深陷的西式眸子坏坏的看她:“那你的意思,我应该去哪儿?别忘了,你可是自称我太太的人,谋杀亲夫也要入刑的。”   他直接曲解她的意思,把她说成是想让自己离开飞机,而后掉到山崖下面……   那她就成了杀他的人,还是以妻子的身份谋杀丈夫!   “……”岳知画黑线。   她发现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跟他比智商就是在找虐。   她不说话了,却也不动手换衣服,而是转过脸去不看他。   寂静的空间里传出一通希希索索的穿衣声,不久又安静了。   岳知画这才敢睁开眼睛。   刚转过身,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冷烨只穿好了红白相间的配套裤子,上身还是光着的,一条条腹部肌肉清晰突出,紧绷的皮肤看上去泛着健康的光泽。   小麦色的肤色显示他很爱运动,是个经常接触阳光的人。胸肌发达,大块的肌肉在隐隐跳动,带着明显的野性。   “是不是很好看?你这样盯着我,就表示爱上我了!嗯?”他邪魅的勾唇,话说得自大而狂妄。 第64章 过来,到我怀里来   ——真不明白他是有多希望她爱上他,三番五次这么自恋的说同样的话。   岳知画不理会他,低头翻动自己的衣服。   男人粗糙的大手却递一件上衣给她:“帮我穿。”   衣服就杵在她眼前,让她避无可避。   “你就不能自己穿吗?”被他一再戏弄,小女人有些不悦。   “你是我太太,给我穿衣服有什么不行的?”他坚持着,她不动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大手握住衣服伸着,眼里好整以暇的望住那抹小脸儿。   身材过于高大而结实,就这么站在眼前让她面红耳赤。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岳知画突然有些担心他会感冒。   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她就是隐隐的替他着急了。不说话,小手拿过那件上衣就胡乱往他身上套去。   厚实而作工精良的飞行服,拿到手上就觉得很温暖,她希望这件衣服能抵御外面白雪皑皑的冷冬就好。   男人低头看她红着脸拉扯衣服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深邃的眸乌云翻滚,嗓音也变得粗噶起来:“小东西,你终于开始有点诚意了。”   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岳知画小手加快速度,把那条长长的拉链一下拉到顶,拉链头夹住他性感的喉结。   ——叫它再乱动!   她在心里恨恨的想。   “呃……”男人喉间发出一声低音,继而伸手勾起她的小脸:“这么明显的报复可不好,会让人想要惩罚你的。”   “我不是有意的。”慌忙躲开他侵犯的眼神,小手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冷烨打量她,唇角微抿。   他当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倒也没过多的难为她,回身拉开舱门走下飞机。   ——呼……   岳知画在心里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始动手换自己的衣服。   这是一身和冷烨同色同款的女式飞行服,穿在身上温暖舒服,还很轻便透气。   再穿好他特意叫人准备的雪地鞋,她才不太情愿的从机舱里出来。   刚一露头,山顶嗖嗖的冷风就吹过来,大风中娇弱的身子差点没站住,要不是冷烨一把拉住她,就会直接滚下去了。   稍稍定神,向脚下看一眼,白茫茫一片的山坡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山谷。   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要镇静。   高大的男人此时却显得很兴奋,一边查看着山势,一边把女式滑雪镜塞给身后的女人:“戴上它,不然你会看不清的。”   他说的对,身处四周都是茫茫雪海的大山里,再加上阳光的反射,不戴太阳镜就会让人寸步难行。岳知画从他手里接过滑雪镜戴在脸上,顿时感觉视线清晰许多。   “走吧,咱们的目的地还在下面。”冷烨递一只手给她,示意她抓住自己。   看看脚下随时可能要了她小命的悬崖绝壁,岳知画没再矜持,顺从的抓住男人大手跟着他向山坡下走。   山顶的积雪可以说都是千年不化的,踩上去和冬天里踩在雪地上的感觉不太一样,更滑一些。因为雪都是颗粒状的,互相之间又保有细微的间隙,脚踏上去会觉得松软如同踩在珍珠岩上。   更加怕的是,这层珍珠岩是铺在海拨上千米的高山顶上!   shirley走在他们前面,背上背着一只快要跟她身材一样大了的滑翔伞包,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样的路很是消耗体力,没走几步,岳知画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山路非常滑,在一个陡坡前面她停住了脚,那些雪层松得轻轻一碰就会大片大片的滑落,她根本站不直身体,稍一活动就有随着积雪掉下去的危险。   冷烨只好自己先下去一步,再回头来扶着她下一步,可那个坡度太陡了,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两腿的姿势就变成了一屈一伸的状态。   岳知画胆颤心惊的向下挪脚,还是会把大片的雪层踩得往山谷里滑去。   看着她这么害怕,冷烨干脆把她整个人拎起来,放在自己弯屈的那条腿上,让她稳稳的坐住了,再向下伸出脚……   这样的姿势,就好像岳知画是坐在他怀里的,两人间亲密的距离超过了情人。   而心情紧张的女人却完全没有查觉,她出于对脚下悬崖的恐惧,小手主动攀上男人健硕的肩膀,任他把自己拎过来拎过去的向山坡下面移动。   冷烨却不像她那么紧张,这个主动信号被他一丝不落的收进眼底,墨色的滑雪镜后面,如黑矅石般的眸子变得深邃黝暗。   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们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挪下去。在岳知画看来,他们走得实在艰难。   其实她不知道,这个坏坏的男人就是有意在拖延时间的。   到达他曾经来过的缓坡后,两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岳知画也感觉莫名的有种心安。   “从这里看下去非常壮观!我敢保证,这辈子除了我,再没有人能够带你来到地球上这么美丽的一处高山。”看着眼前开阔的山谷,冷烨自信非常。   他并不着急收拾装备,而是双手叉腰的站在山坡上向下欣赏着风景。因为shirley已经在替他做这一切了。   看来她也是经常陪他出来玩这种冒险游戏的,在处理那些繁复的绳索时,每一下都做得相当标准到位。   岳知画也被眼前的景致震惊了,从缓坡看下去,山对面的山外还有山,一座座层峦叠嶂,在山顶上除了厚厚的积雪就是冷峻的山石,像极了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而从山腰开始,就是一望无边的黑松林,松树上面也覆盖着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再往山下,地势越来越平垣,远处几乎寻不见雪迹,金黄色的草地上,散落着几处房屋,宁静而祥和。   “太美了!”她发出由衷的赞叹。   “等一会儿你会觉得更美的。”冷烨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两人并肩矗立在雪地上,远远的看过去,像极了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   “好了先生,准备完毕。”shirley在雪地上就着山势铺开一张又宽又长的彩虹色滑翔伞,伞绳很多,看在岳知画这个外行眼里,就像一大团无法理清的乱麻。   可是shirley整理得很好,把操纵系统单独放在一边等着它的主人使用。   一只大大的像是坐椅的防雪羽绒坐兜儿已经撑开,就等他们坐进去了。   冷烨先把这个兜儿套在身上,伸开大手向着岳知画:“过来,到我怀里来。”   墨色的滑雪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可是岳知画分明看到他邪肆的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紧张:“我还是跟shirley一起吧,你先飞就好。”   “女人,你认为我带你来,就是为了叫你跟她一起的吗?”冷烨带着好笑的口吻反问,仍伸着手不放。   想想也是,他费尽周折才把自己弄到这雪山上来,怎么可能放过她跟shirley一起!   “这太危险了,你在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见推不掉,她开始找借口。   “现在才知道危险,你不觉得太晚了点儿吗?”男人大手边整理着绳索,边斜视着她问。   “要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我跟你一起飞了,你回去……就要帮我开展工作。”她仍站在原地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旅行两家公司之前的约定。   “你要是不过来,就自己从山上爬回去。要是不小心掉下悬崖,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好叫人来收尸。”冷烨对她的话完全不为所动,脸上比这山顶的积雪还要冰冷。   “你……”   岳知画张了张嘴,只说出一个字。   在这人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没有发言权。   没办法,她只好艰难的向前走去。   ——如果不跟他一起飞下去,恐怕他真的不会让直升机载自己回去的!   ——该死的男人,谁见过死人还会打电话?!   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加装一只坐兜儿,大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声音邪肆的在耳边说:“我的画儿,你可要坐稳了,如果不小心手一软,你会从我怀里滑下去的……”   他边说着,边把安全绳绑在两人身上。   娇小的人儿就被这么紧紧的跟他捆在了一起,虽然隔着厚厚的飞行专用套装,可她还是能感受到身后昴藏的力量。   即使她想躲开,这时也回天乏术了。   shirley再次仔细的帮他们检查了一遍所有绳索和扣带,以及操纵系统,确认一切正常后,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自己退到旁边去了。   “她不飞吗?”岳知画看她根本没有再展开第二张滑翔伞的意思,坐在冷烨怀里问他。   “小东西,你现在应该关心是我、们。”好听的嗓音加重最后两个字,低低说完,怀里带着她站直长腿就在山坡上向山下俯冲着跑去。   ——这是什么节奏?   从岳知画的角度看下去,他们就好像是绑在一起准备跳崖的两个亡命之徒。 第65章 天天要,你怎么承受得了   白茫茫的积雪被快速跑动的脚步踩落,一块推着一块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落下去。   再往前十几米就是深渊,她甚至能听见崖壁下面有秃鹫在拍打着翅膀鸣叫盘旋,好像等着享受一顿热乎的大餐……   那个大餐不是别的,就是惨死在悬崖下的她自己!   这么想着,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小手本能的死死抓住绑在身前的安全绳,闭紧双眼任命似的咬紧牙关。   突然,脚下一空,身后的男人也停止了动作,她感觉整个身体都被他抱着往上升。   “成功!”冷烨好像在告诉她,又好像在庆祝,在她耳边兴奋的说了一句。   ——成功了?   她有些不太相信,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隙,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在天上飞!   刚才还看着触目惊心的悬崖峭壁,现在正一点点离他们远去,清冷的岩石上面不挂一丝雪迹,那么立陡立陡的站在天地之间。   山坡上穿着黑色滑雪服的shirley慢慢变小,渐渐远离,直到淡出他们的视线。   随着他们起飞的,还有原来山坡上那一大片积雪,此时就在两人脚下,轰鸣着从山顶滑下,发生一次小规模的雪崩。   阳光照在飞散的雪沫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就像是无数细碎钻石形成的飞瀑,令人叹为观止。   高空中的气流把伞撑得鼓鼓得,带着两人自由的在天空中飞行,像鸟儿俯瞰大地,和坐飞机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岳知画都被这种感受迷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她正坐在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伸展双臂兴奋的对身后的人说:“从这里看到的雪山真的好美啊!”   “当然,这是勇敢者的游戏,只有敢于冒险的人才能体会它的精险刺激,这是对胜利者的奖赏!”   “你经常来这里飞吗?”   “以前是,自从两年前出事后,就很少来了。”   说完,冷烨陷入了沉默,两人都在专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没说两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这样的高空里,岳知画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起‘出事’两个字时的伤感。   一阵山风忽然吹来,把他们又抬升得更高一些。   “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他坏坏的在岳知画身后问。   有什么会是更刺激的?两人被这么绑在一起飘在空中还不算吗?对她来说已经刺激的心脏要超负荷了。   “不想!”她直接拒绝男人更疯狂的想法。   “真可惜……不过以后还有机会,下次再尝试也不遗憾。”冷烨的声音有些落寞,继而转为无所谓。   一只山鹰从他们旁边飞过,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任何好奇,就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大鸟的一种。   冷烨熟练的操控着伞翼,一会儿上升一会下降,时而在天上盘旋打转,时而来几个华丽的空翻,优雅从容的好像那彩虹色的翼展就长在他身上。   偶尔的失重感,加上眼前罕见的美景,岳知画完全忘记了生活中的所有烦恼,对紧紧贴在背后的男人也没有了平时的戒备,无形中倒是亲近了不少。   纯美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也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冷烨交流几句了。   ——很好,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深沉难测的男人在心里暗暗思忖。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他们就在山谷间飞行了一个小时之久,眼看着在山顶时见到的那片金黄色草场就在眼前了,岳知画竟然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刚刚还身处零下二三十度的雪峰顶上,好像只用了一刹那就滑翔到山脚下的树林边了。这种极限运动真是有它迷人的地方!   “准备好,我们就要着陆了。”冷烨在她耳后低低说着,大手努力控制滑翔的方向。   岳知画看见他们来时乘坐的直升机,正停在一处房子外面的停机坪上,她知道这里就是他安排好的降落点了。   只有一点微风的草地上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枯黄的草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扑通!   “啊~”   这个着陆可不怎么漂亮,冷烨高大的身躯直接压在娇小的人儿身上,姿势相当尴尬。后面落下的彩虹伞衣罩住他们,就像两个躲在这里偷偷约会的情人一般。   “快起来啊。”趴在最下面,岳知画小脸儿贴着草坪,吃力的想要支起身子。   周围光线都是暗淡的,伞衣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这样不是更好,让我们多亲近一会儿。”男人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似享受般伏在她身上嗅着粉颈间的体香。   “你太重啦!我快要……呼吸不上来……”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费力,看来这个负重确实不轻。   “女人,这样就让你呼吸不畅?要是以后我天天要你几次,怎么承受得住!”   冷烨邪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口里喷薄着灼热的气息熨烫在小脸儿上。岳知画莫名的感觉有一股暖流自小腹内升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姣美的容颜倏地红了。   不知道她的反应,冷烨在用力扯着超大的伞翼,想要快点儿从下面爬出来。   以往的落地不是这样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先就着下降的势头向前跑一段,等伞完全落下来了再站定。   可今天怀里多了一个人,让他在落地时没有办法奔跑起来,就直接跟地面接触了,所以才弄得有些束手无策。   “咳咳……”没精神应付他的戏弄,岳知画发出几声憋气的咳嗽。   “先生,你们没事吧?”   眼前一亮,shirley边拉走他们身上的伞翼,边不无担心的问。   见盖在身上的障碍物不在了,冷烨就地翻个身,把刚刚还压住的小可人儿放在自己身上,等着助手来替他们解开绳索。   “没事。”若无其事的回答一句,双手放在脑后问:“马场准备好了吗?”   他很从容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里翱翔的一只雄鹰。   岳知画却一点也无法淡定,这样的姿势还要等着shirley来解开绳索,真是让人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幸亏宽宽的滑雪镜挡住了眼睛,她借着抬手遮挡阳光的动作,悄悄掩藏一下尴尬的窘态。   “都准备好了,给您牵出来的还是上次那匹阿拉伯纯血马。”   shirley的声音平淡,脸上冷冰冰的利落干着手上的活儿,好像她正在解开的并不是绑在一起的人,而是一堆干草什么的。   ——他还要去骑马?   这是岳知画刚刚反应过来的一件事。   刚从天上掉下来,马不停蹄的就要去马场?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终于从五花大绑中被解放了出来,站在金色的草地上,她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抬头看看刚才飞过的天空。从这里望上去,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就像一幅画,高高的挂在蓝天之下。   而她此时正站的地方,却已距离他们出发的地方不知远了几十公里?竟然已是刚进入冬季的山下农场。   ——难怪他喜欢这项运动,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只要玩儿过一次,就会深深的爱上。   ——那种自由飞翔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可是她接下来不想去骑马,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强迫自己去吧?   冷烨也成功解开绳索,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摘掉专用手套,把手圈成o型放进嘴里,长长的打了个响哨儿。   岳知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抬眼看去,远远的黑松林里冲出两匹纯种宝马,一匹毛色纯黑,一匹枣红。   同样的,两匹马都油亮高大,只是枣红色的略微慢了一点。两匹马一前一后迎着风雄姿飒飒的向这边跑来,长长的马鬃随着它们的步伐起伏晃动,四周的高山松林都成了为它们陪衬的壮阔背景。   那画面太美了,如果能及时抓拍下来,一定会成为摄影作品中获奖的一幅!   黑马跑到冷烨面前,高高抬起两只前蹄,向着天空嘶鸣一声停住,好像跟他们很熟悉似的,在他面前踏着碎步频频低头。   枣红马跟在它身后,也停了下来,突突的打着响鼻。   阳光照在它们打理很好的皮毛上,泛着耀眼的光泽。   ——他是有多喜欢黑色啊?几乎是他御用的东西大多都是黑的,就连保镖助手都不放过,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却叫人天天穿黑衣!   岳知画看着眼前的马匹在心里暗暗腹诽。   “这匹马归你,只要保证不从马背上掉下来,我就答应你刚才在山顶提出的要求。”   冷烨一指那匹看上去相对温和的枣红马,摘掉自己的滑雪镜对岳知画说。   “可我不会骑马。”她表面假做淡定,其实已经开始害怕了。学着冷烨的样子把滑雪镜摘下来,向后退去一步。   “知道你不会才给你这么宽松的条件,要是会的话,咱们还要来一场山地赛马呐。”   冷烨说着,伸手抚摸着他面前的高头大马。   动作是那么轻柔,就像温热的手掌正轻轻抚在女人柔滑的肌肤上。 第66章 不骑它就骑你   看着他这个动作,岳知画身体突然莫名的燥热起来,小手向下拉一拉束得很紧的衣领,想要更透气一些。   “我会摔下来的……”她看一眼面前的枣红马,诚实的说道。   她明明就是不会骑马,这个男人非叫她骑,还说只要她不掉下来就答应她的条件。   这不是明摆着在耍她嘛!怎么可能不掉下来?哪有初次骑马就表现很好的人?   冷烨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走到她身后,低头在小巧的耳畔轻声低语:“如果你不骑它,那我来骑你如何?”   岳知画的脸唰得一下红透了,没防备他竟然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突然,两只有力的大手卡住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没有预兆的用力上举,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就腾空被抱到了马上。   忍不住好奇的回头看他,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男人的力量真是大得惊人,从来只在电影里看见过种画面,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今天竟让她也体验了一次被人抱上马的感觉。   岳知画看着阳光下的男人:   利落而性感的短发,发梢有几缕搭在光洁的额头上,五官立体而完美,体型修长健硕,周身都散发着迷一样的王者味道。   “抓住缰绳就不会掉下来了!”   冷烨说着话,把两条手工编制的牛皮马缰递给她,两只小刚刚抓稳,他就抬起巴掌在马屁股上重重一拍。   啪的一声响,枣红马四蹄奋起朝着山林里奔跑过去。   娇小的人影吓得不轻,本能得匍匐在马背上,两只小手死死攥着冷烨递给她的马缰,只听见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在响,意识里已经空白了。   偶尔有枯枝从耳边掠过,发出一声呜呜的低鸣,让她惊惧加重。   还站在原地的冷烨看着她的样子勾唇,邪魅的深眸里透出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大手拉住马缰,高大的身形一跃而起,翻身骑上马背,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催马向前面追去。   黑马似乎耐力更好,跑起来像风一样快,背上驮着一身红衣的男人,就像征战沙场的帝王,带着一股君临天下般的威武气势。   ……   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枣红马已经转过弯进入了森林。   闭着眼睛任由枣红马不停向前飞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它会跑向哪里?岳知画害怕的连喊救命都不会了。   这里是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庄园,森林里也有相对平整的小路,看来是有人专门在这里打理的结果。   黑马很快就追了上来,不远不近的在她后面尾随。   跑过一处浓密的松林,前面又是一片开阔地,同样柔软的草坪上面偶尔有几头奶牛在悠闲的吃草。   岳知画也不会驭马,眼看着一头牛缓缓的向前走着,就要撞上她的马头了,小手越发死死的攥住马缰往怀里拉,谁知在这千筠一发之际,枣红马突然抬起两只前蹄仰天长啸。   ——嘶……   紧接着,落下的前蹄就踏中了那头牛的脑门。   ——哞……   本性纯良温和的动物发火了,奶牛分不清方向的四处乱撞,而枣红马也受了惊吓,撩开四蹄发疯的狂奔起来。   这下更不知道方向了,只能任它像一团火般飞跑。   “救命……”坐在马上的小女人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了,身子正被它甩得左右摇晃,剧烈的奔跑将她颠簸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身后是疯狂的奶牛在追,身下是无法驾驭的怒马,她觉得自己这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就要交待在阿尔卑斯山下了。   ——嘶……   又是一声马匹长长的嘶鸣声,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哪里的岳知画感觉有一股力道从旁边冲来,裹挟着她掉下马去。   就地翻滚好几圈,她难受的整个人都瘫软了。   “你没事吧?”紧张而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一只大手温热,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道抚上脸颊。   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忘记了挣扎,而是本能的一头扎进那个带着淡淡果木清香的怀抱里,小手用力抱紧有力的劲腰,身体还在快速发抖。   她太害怕了,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活下去!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呢,乖啊……”   紧紧搂着她,一只大手在柔顺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安慰怀里的小可人儿,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生怕她会因此留下后遗症般。   周围都安静下来,受惊的枣红马和奶牛都不知道跑向哪里去了?只有那匹黑色的纯血马还站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偶尔悠闲的低下头啃一口枯草。   良久以后,岳知画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缓过神来,从他宽阔的怀里抬起头,惊惧的看看四周,令她恐慌的事物都不见了,而她正暧昧非常的趴在他怀里。   这是众多山谷中的一个支线,们早就偏离了主要路线,究竟绕了多远谁也说不清楚。   “站起来试试,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冷烨仍像哄着女儿般对她说话。   大手用力扶在小女人腋下,想要帮她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她两腿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第一次努力没成功,她不用力他也不敢冒然拉她,害怕自己的动作过大再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还能回去吗?”岳知画跌坐在结实的怀里,眼睛里还余惊未消的望着他。   “是有点儿远,不过,我的黑焰还在,别担心。”他温热的大手宠溺的揉揉小脑袋,眼里噙着鼓励的微笑:“扶着我的肩膀,试着站起来活动活动。”   “嗯。”   岳知画乖巧点头,把纤瘦的手臂搭在他健壮的肩头,靠着他的帮助缓缓站了起来,轻轻试着活动了几下——还好,没有受伤。   只是她的腿仍然无法用力,绵软的就像两根手擀面。   冷烨能感受到小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大手一横,直接把她抱起来,横在胸口向着黑焰走去。   ……   初冬傍晚的树林里,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两人缓缓行走在日暮中,远处雪山顶上的薄云映着落日,烧红了半边天。   林间偶尔有倦鸟归来扑腾翅膀的声音,静谧中透出一丝浪漫气息。   岳知画靠在冷烨宽阔的怀里,能感觉到拢在腰间的手臂是温暖的,他有力的呼吸规律的在耳后响起,两只大手在她身前握紧马缰。   颤抖的长睫落下,视线定格在那双大手上。   他的手真的很大,一看就是很有力量那种,隐隐散发出男人特有的魅力,就像是拥有掌控众生命运的魔力一般。   虚弱的小身子任他拥着,信马由缰的往前走,走了好久也不见来时的路。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岳知画有些担心的问。   “嗯……很有可能。”冷烨似思考般低沉的回答。   “啊?这可怎么办?你的手机还在不在?叫shirley来救我们吧!”小女人刚刚还全身瘫软的,得知这个状况后,立刻紧张起来。   “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能带你进来,就能带你出去,怕什么?!”她的紧张令冷烨不悦。   ——他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岂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处理不好?说是迷路,不过逗她玩玩儿而已,这小女人竟然敢当真!   ——还那么不信任的让他向助手求助!   ——没有助手他们还能困在这里不成?太不把他的能力当回事儿了。   这样想着,冷烨结实的长腿用力一夹马肚子,纯种的阿拉伯赛马扬蹄向前冲去。   暮色越来越浓,眼前却越来越暗,看不到一丝有人烟的迹象。   “冷烨,你跑错方向了,快停下。”坐在他怀里的女人越来越不安,小手抓着大手,害怕的叫他停下。   “没有错,相信我!”他低低的回答一句,继续策马向前。   只是这句话,倏地就让岳知画感觉莫名心安。   ……   路边的松林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有偶尔出现在路上的细小溪流返着微光。天上一弧下弦月,暗淡无力的照在山谷间。   在天色完全黑透了的时候,他终于勒马停下,把小女人从马背上抱下来:“你先坐一会儿休息休息,我点两只火把继续赶路。”   “你说了没走错,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回到滑翔降落的地方?”岳知画有些埋怨他,好像明明是迷路了,却仍在这里大言不惭。   “因为我们走的,根本就不是回去的路。”他若无其事,整个人都很轻松的回答。   边说,他还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照着在路边的树下寻找干燥了的苔藓。   “……”   如果岳知画是一个小女生,她想,她肯定会从坐的地上弹跳起来。   ——这个男人一向不按规矩办事,就连回家也要南辕北辙!   她简直被他气到无语了。   “别激动,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你还没看到怎么能回去。”他一边收集着苔藓,一边淡若轻风的开口。   “今天我收到了这一生中都不会经历过的‘惊喜’,已经足够了。现在真的又累又饿,你带我回去就是最大的惊喜!”岳知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自己只能坐在地上看着他的手电光。   ***亲爱的妞儿们,如果喜欢这个文,别忘记要‘加入书架’哦,还有看完一章的时候,动动你们优雅的手指头,帮雪舞推荐一下,或者告诉雪舞亲们的想法啊。挨个么么看文的亲们*** 第67章 山间夜色   “女人,跟着我你就注定有享受不完的惊喜。”冷烨泰然的瞄她一眼,自顾自忙着手头上的事。   突然,他手底下冒出一股白烟,接着,一丝弱小的火苗从那缕烟中钻了出来,越烧越大,很快就点燃了他找来的苔藓。   空气中弥散开一股浓浓的烟味儿。   “你在钻木取火?!”岳知画简直看呆了。   以前只在书上听说过这种方法,可是自己试过很多次都没成功过,上大学时还拉着云正沧一起玩过,也都没能成功,可是冷烨却在跟她聊着天儿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做成了!   她的小脑袋里开始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份刮目相看。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不点着苔藓我们没法制作火把。”   他回答得相当淡然,好像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只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罢了。   随着火光渐渐扩大,冷烨开始找来两根很直的,有两尺左右的树杆,在一头用树藤绑上干燥的苔藓,再找来松枝加固好,送到火堆上面点燃。   两只熊熊燃烧的火把就亮起来了,安静的山谷里能听到松节燃烧时噼啪作响。   在火光的一明一灭之间,冷烨坚毅立体的线条被映衬的格外高大,完美的五官也染上一层迷人的色彩,好看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拿着,我们走吧。”他递了一根火把给岳知画,顺便拉她从坐的地上站起来。   小手接过那根火把,凑近一点儿好奇的打量着,鼻息间是松油发出的淡淡清香:“这能燃烧多久?”   “差不多够咱们到达住的地方了。”冷烨回手牵马,一只手拿着火把照路,一只手拉住马缰往前走。   黑漆漆的山谷间,有了一丝融融暖意,把他如神般的身影拉长,投映到山石和岩壁上,更加神秘令人向往。   “我们不骑马吗?”故意忽略他伟岸的背影,岳知画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匹良种马问。   “亲爱的画儿,我的马也会累,你那么喜欢骑的话,我可以另外送你一匹。”他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   被称作黑焰的纯血马跟在他身后,仍不失威风的踢踏生响。   “我才不要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大的房子给它住呢。”小女人赌气。   她没想到他还挺爱惜动物的,只好默默跟上他的脚步,不敢再奢望有马骑了。   “你走那么慢,是想等一会儿喂狼吗?”冷烨牵马走得快,有些不耐烦的转头看着磨蹭的女人。   “这里还有狼?!”   这回她可真紧张了——这么深山老林的地方,说不定有的还不止是狼,没准连老虎、狮子都会出没。   赶快紧走几步追上他,说什么也要走在他前面不可。   恰在此时,山林里传出几声奇怪的鸣叫,吓得小身子一哆嗦,本能的往男人宽阔的怀里偎近一些。   黑暗中,男人涔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牵着马走在她身后,任她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似的贴合着。   马并不是真的需要休息,他是有意要叫她下来活动活动。本来下午摔得那一下就不轻,始终没见她自己走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再则,这里距离他选好的宿营地已经不远了,他也想在山里散散步。   他发现,只要跟这个小女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能令人感觉愉悦,哪怕就是这么在黑暗里默默的走着。   转过一个山角,眼前的景象让岳知画想要欢呼。   一栋木质结构的别墅出现在山坳里,此时正灯火通明,空气里还有食物的香气在浮动着。   别墅门前由木桩支起来一个很大的平台,那上面站着一个老管家,正有些焦急的拿出怀表来低头看时间。   许是听到了马蹄声,他借着门前的灯光向这边望过来,见到两束火光下的人影,立刻收起怀表走下台阶,快速而不失优雅的站到他们面前:“晚上好,美丽的女仕。”   他竟然首先开口向岳知画打招呼。   “嗨!晚上好!”岳知画有点儿兴奋的冲他笑笑。   经历了这样九死一生的一天,能听到中文,还能见到一个和蔼的老人和房子,在这个四处都是大山的晚上简直是太幸运了!   可是她却不能高兴的跑过去,因为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她。   “把马牵到马厩里吧,喂饱点儿。”他一手拉着岳知画,一手把缰绳交给那个管家。   “是,先生。”他很礼貌的接过马缰,抬头看着冷烨:“按照您的吩咐,晚餐早已备好,现在就叫厨房开饭吗?”   “嗯。”   冷烨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从岳知画手里接过火把扔到一旁的大石头上,拉着小女人的手抬脚向木屋走去。   木屋共有两层,一楼房门是对开的两扇宽木门,木门上镶嵌着方格子的玻璃窗,里面透出桔黄色灯光,把山里的夜晚渲染得温馨而暖意融融。   推开门,先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客厅,除了墙壁是木质的以外,根本感觉不到这里只是山谷间的一座木质别墅。   大都市里的房子里有什么,这里一样都不缺。甚至那块来自澳洲的长毛地毯,她在云家老宅里都没见过。   饭菜香越来越近了,中午就没吃饭,又差点没命的女人此时饿坏了,没洗手就要朝餐厅走。   “女人,你不把自己洗洗干净,怎么能坐到我精心装修的餐厅里呢?”冷烨拉她回来,眼神黝暗的凝住娇小的身子。   “什……什么?在这里吃饭还要洗澡?”   这个认知真让人崩溃,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个男人还有心要求她先洗澡!   “不然,你希望我替你洗吗?”他语带威胁,眼睛里却是浓浓的**味道。   “不……不用了……”岳知画又恢复了她结巴的语言功能,小心的退后一步,与他拉开点儿距离:“那么……嗯……我的浴室在哪儿?”   她眼神闪烁,不敢与他灼灼的目光对视。   “来人,带岳小姐去沐浴。”冷烨伟岸的身材站在客厅里,专注的看着小女人,命令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欧洲女佣。   他说的是法语,岳知画听不懂,但她看着半蹲下行礼后向自己走过来的两个女人,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再废话,为了能早点吃上美味佳肴,她配合的跟着两人女佣走了。   她们把她带到一处卧室里,那里的浴室早已准备好,直径八寸的花洒头反射着灯光,房间里温暖舒服。   在木床上,放着一套为她准备的晚装长裙,颜色是她曾在国内的宴会上穿过的水蓝色,材质也是细纱,只是原来的抹胸设计换成了一边的斜肩带。   快速冲个澡出来,把衣服换上,感觉非常合身,房间里的温度刚刚好,让她不冷也不热。   带着一身沐浴露的清香,岳知画半干的长直发披在肩头,跟着女佣来到餐厅里。   冷烨已经沐浴完,换上一身优雅的深蓝色西装,邪魅的靠在餐椅上等她了。从他的衣着上看,两人就像是情侣一般。   在他身边,是那个年老而精神很好的管家。   他长着亚洲人的脸,一看就不像法国当地人。   “岳小姐,您请坐吧,晚餐就要开始了。”他向着岳知画微微躬身,礼貌而有着淡淡的疏离。   桌子是一张长方形的木质餐桌,能看得出来,这都是山里就地取材的产物,原木色的桌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木器香,精心的打磨使手感很柔和。   岳知画已经等不及了,她感觉自己的前心快要贴到后背上。   轻轻提起长裙的下摆,在女佣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来,她向管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表示感谢。   “上菜。”   冷烨深陷的眼窝盯着面前的女人,大手执于嚣薄的唇边,似在细细品味着对面的人儿会是什么味道般。   很快,两块滋滋作响的黑椒烤牛排就端上来了,没有开胃菜,直接就上了主菜。   岳知画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饿了,所以才没有像以往那么罗里罗嗦的弄一大堆填不饱肚子的东西上来。   小手直接拿起刀叉就开始切牛肉。   可是她太虚弱了,手上的力道竟然连一块牛排也切不开!   抬头看一眼冷烨,他从容的拿着银质餐具,优雅的一块块切着牛肉,却不放进嘴里,而是越过桌面上的插花在望着自己。   岳知画蓦然低头,这种跟他的眼神在空中不期而遇的感觉让她慌乱,说不上原因,小心脏就是蓦地漏跳一拍。   葱白的手指轻颤,捏住餐具继续跟那块难对付的牛排较劲。   突然,眼前一空,她的餐盘被人拿走了。   刚要抬头看个究竟,一盘切好的牛肉摆在了桌面上。冷烨昴藏的上身微微俯下,用自己切好的牛排换走了她的。   “谢……谢谢……”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红着脸道了一声谢,用餐叉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立刻,那股浓浓的醇香在口里化开,饿极的胃也感觉充实起来。唾液快速分泌出来,让她觉得今天的牛排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份!   ***向亲们推荐雪舞完结的文《狼性总裁请放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也是很不错的一部小说,本故事中会插入一些关于《狼性总裁请放手》的情节和番外,想看原尾的朋友们不要错过哦*** 第68章 愉到好处的心动   她没想到冷烨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竟能亲手为自己切牛排。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味道好吗?嗯?”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对面响起,就像碧蓝的湖面掠过一片枫叶,虽轻柔,却动人心弦。   “好……”   回答这个字时,姣美的脸颊却倏地红了,含羞带娇的低头垂眸,默默吃着小块的牛肉。   落进冷烨眼里,竟是如此羸弱的叫人产和想要保护她的冲动,继而将这份美好拒为已有。   “先生,这是今年老爷的酒窖产出最好的一瓶葡萄酒,他特意叫人送来给您尝尝。”   老管家用一块洁白的毛巾垫着手掌,捧出一瓶已经开启的红酒,恭敬的站在桌边:“我已经替您醒好了,现在就倒上吗?”   “嗯。”   指骨分明的指腹在桌面上轻敲两下,示意他倒在水晶高脚杯里。   管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倒酒这样的小细节都完美到优雅。他替冷烨倒了一点酒后,房间里立刻就弥漫出新鲜葡萄的香气。   “岳小姐也来一杯吧,尝尝今年最好的葡萄酒。”老管家微笑着看向岳知画,虽老却容光不减,一看就知道他年轻时必是很迷人的男性。   “不要了……”   “喝一杯也无防,这样会让你睡得更舒服。”冷烨抢过她的话,眼睛直视着清亮如水的眸子。   虽是隔着餐桌,可她感觉那对目光能够直接照进心底似的那么灼热。立刻把自己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红着脸只管吃牛排。   管家微笑,替她也倒上一杯。   闻着甘甜醇香的酒味儿,岳知画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脸红什么?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优点,开始对我着迷了?”冷烨魅惑的嗓音淡淡开口,大手执起酒杯来轻轻摇晃着看她。   “不是……才没有,我是……是这房间里太热了。”为了掩饰窘态,小手抬起来拢一拢披在肩上的长直发。   那么温柔的一个动作,映进男人深邃的眸里,令那抹看不见底的黑又加深几分。   薄唇抿一口红酒,深陷的眼眸眯起:“父亲的酒越来越好了,只沾一点儿就已心醉!”   他的话里有话,在这样的时刻,谁也知道真正醉人的不是酒本身。   岳知画自然能领会他的意思,只是努力的在告诉自己要冷静,才始终保持端坐的继续吃着牛排。只是她过分挺直的脊背,暴露了心里无法直视的狼狈。   冷烨没有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薄唇满意的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亲爱的,我们共同干一杯吧,庆祝今天浪漫的约会成功。”大手举着酒杯向她发出邀请,魅惑的语气就像两人已热很久了似的。   “……”   沉默低头,岳知画发现今天的自己很奇怪,竟然一再对他的放肆感到羞涩。   “画儿……”   见她无动于衷,邪魅的男人凝视着那张小脸儿叫她。   这一声叫得她心惊胆颤——要知道,云正沧都不曾如此亲昵的叫过她的名字。   心头一凛,小手竟失去力气,拿在手里的餐叉哗啦一声掉在餐盘里。   连忙再次捡起来,慌乱的模样可爱中透出窘迫。   “不是拿叉,宝贝,你应该拿起酒杯,陪为夫共饮一杯。”冷烨伸长手臂,隔着桌子把那杯红酒送到她眼前。   下一秒,大手竟然像哄孩子般抽走了她手里的餐具,硬生生把酒杯塞进小手心儿里。   再回手时,他拿走了桌面上那杯属于她的酒。   灯光下煜煜生辉的水晶杯在空中轻轻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cheers!”   冷烨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就像魔鬼的诅咒,让她无法拒绝。   小手机械的举起酒杯,看着他魅惑的眼眸,竟然真的喝干一杯。   只是那粉嫩的脸颊,在下一秒变得更加娇艳欲滴。   站在旁边的管家见她放下杯子,马上替她又添满一杯……   “画儿,你知道吗?看着你舔了我的口水,让我觉得自己也开始燥热起来了……”嗓音粗噶喑哑,让听的人更感觉小腹发热。   “你……”漂亮的星眸抬起来,红着脸想要责问他为什么捉弄自己。   可是见到那双蓄满**的眼睛时,她又尴尬的落荒而逃了。   ……   一餐饭吃下来,岳知画感觉自己的心又在天上滑翔了一回,忽高忽低的跟着这个男人的话语起伏。   可是今天的她却并不像在巴黎时那么抗拒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是五年来,干涸的沙漠第一次见到雨水,尽管雨滴打在身上微微刺痛,却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渴望。   ——是不是自己变坏了?   ——她不是一直深爱着云正沧的吗?怎么能对另一个男人并不排斥?   ——岳知画,你醒醒吧,千万不要一个火坑还没逃出来,就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站在木屋二层的露台上,借着夜晚的微光眺望远山,山顶覆盖着千年不化的冰雪,让人即使在乌云密布的夜里也能看清它的轮廓。   小手搓着双臂,她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   忽然,一件带着男人体温的宽大西装披上肩头,将娇小的一抹可人儿完全包裹起来,就像是刹那间陷进了那人的怀里。好闻的淡淡果木香将她密密匝匝包裹起来。   “画儿,山里的夜晚太凉,你这样会感冒的。”冷烨体贴的话语落在耳后,灼热的气息几乎烫伤她粉嫩的肌肤。   大手从背后伸到前面,紧紧将她拥进结实有力的怀里。   对这个男人还算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她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反抗,他反而会对她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岳知画索性不动,就这样任他抱着自己:“很晚了,冷先生还不去睡吗?”   她在提醒这个男人,两人之间是有着距离的。   “今晚,我们是不是应该……”他邪肆的嗓音低沉而魅惑,俯下头,涔薄的唇含住娇小如豆的耳垂,诱惑般轻轻斯磨舔吻。   娇弱的身子下意识发出一阵颤栗,黑暗中的男人满意勾唇。   “不可能!”   没等他把话说完,岳知画急忙开口打断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如果说前面自己是受了他的蛊惑,或者被他一些超出常人的举动而震撼,那么现在,冰冷的山风早已让她清醒过来了,不会再放任自己一陷再陷下去。   “我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否定,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仍这么亲昵的纠缠着,声音却带着一抹明晃的嘲弄。   “……”   岳知画溃败。   ——是啊,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他可以说出无数种结局。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太紧张了。   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向霸道邪魅,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的看法有了些微变化。   这个才是最可怕的,万一任其发展下去,后果……   她不敢想像!   “怎么不说话?嗯?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醇厚的嗓音像阵年美酒般醉人。   他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结实的手臂越收越紧,好像在压抑着身体里的某种冲动。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再想些什么事了,都应该早点休息。”   她镇静下来,为自己找着借口开脱。   “呵……”男人魅惑的嗓音在耳边低笑:“我们不应该想什么事呢?”修长的手指挑起她柔滑的发丝,似爱惜娇嫩的肌肤般轻轻捻动。   “冷先生,我们今天的运动量都太大了,我现在很累,要去休息了。”虽然心里尴尬,可脸上仍保持着一点疏离回答他。   “男人和女人之间,真正的运动都还没开始,哪里会大?”   他更加邪肆,一句话说得姣美如月色的小脸儿再次陀红。   这个人真是叫人无法琢磨,有时认真得令人着迷,有时又完全一副不正经的公子哥儿模样。   “说说这栋房子吧,你怎么想到在这里修建它的?”不能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了,岳知画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   “唔……”他用力在细致的粉颈间贪恋的深吸一口她的清香,抬头看一眼这座木屋,淡惹清风的口气说道:“为我爱的人准备的。”   他的话很是暧昧,叫人听了禁不住要产生遐想。   “想不到冷先生还是个多情的男人。”岳知画冷笑,心里却有一丝无法言喻的酸楚。   ——他爱的人?他已经有爱的人了?   ……   马上强制自己不要想下去了,这个问题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慢慢了解我,会发现我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地方!”冷烨松开她,自信非常的微微一笑:“走,我带你参观一下这栋房子吧,看你喜不喜欢?”   “不了,我真的很累,求你放我去休息好吗?”小女人坚定拒绝,她不能再跟他呆在一起了,如果再这么了解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真的不跟我一起吗?嗯?”   这次他是认真的,大手放在瘦弱肩头,温热的力量恰到好处,令她防备的心里有了一点点触动。   比星空还要耀眼的眸子深邃而惑人,一瞬不瞬的盯住娇美的可人儿。   ***收藏、留言、打赏、推荐……什么什么都好,亲们给来点儿吧!*** 第69章 学习怎样爱上我   刹那间满心凌乱,小女人慌张的水眸不敢看那双渴望的眼睛,下意识垂下眼睑:“我不是跟着你一整天了嘛?难道还不够!”   她有意曲解了男人的意思,小手在西装下面互相绞扭着,力道之重,让白皙的皮肤都泛起红色。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男人性感的喉结耸动,透过楼下漫射上来的微光凝视着那张姣美的脸颊。   “……”   她知道,从他三番五次说要见到她的诚意时,她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可是她给不起。   她自认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对于感情的事拿不起也放不下,分明玩火的行为永远不会是她岳知画能做出来的。   “对不起,我想我给不了你什么。”良久之后,她才轻轻的说出拒绝的话。   “呵……”   暗淡的月光之下,寂静的空山峡谷间,男人磁性的喉间发出一声浅笑。   ——他没有生气?!   ——还在笑!   这个意识大出岳知画的意料——自己这么清楚明白的拒绝了他,他不是应该一气之下甩手就走的吗?   “我知道你还在防备我,不过没关系,我想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这里。”有力的大手在她狂跳的心脏上轻轻一点,就定在那里感受着她的慌张。   邪肆的唇畔勾着令人着迷的弧度,轻轻翕动:“我会等的,等你‘主、动’把一切都给我。”   他的嗓音像这夜色一般魅惑,带着鼓动人心的力量。‘主动’二字咬得很重,带着一种霸道的气息。   大手收走,留恋的在那张小脸儿上轻轻抹过,似意犹未尽,拉开房门走了进去,有力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呼……   好像终于得救了的溺水者,岳知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身子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木质墙壁上休息。   ……   早上,经过一个没有作恶梦的夜晚,她感觉这是有生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不用起早,她索性取消了手机里的闹钟,醒了也赖在床上享受着晒进窗口的阳光。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老管家苍老却很有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岳小姐,您睡醒了吗?早餐已备好,请您用餐吧。”   “唔……”她在床上翻个身,冲着门口回应:“好的,马上就来。”   门外又响起了远去的脚步声。   起床沐浴,岳知画越来越佩服冷烨这个家伙,他可真会找地方让自己享受,这么静谧的山谷里都能搞出如此豪华的去处。   ——真是有钱烧得!   这是她在关掉花洒后得出的结论。   换上昨晚穿的那条裙子,她想只穿过一小会儿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   走进餐厅时,满桌的美味却不见那个邪魅的男人。   “冷烨呢?他不吃早餐吗?”岳知画边问管家边坐到自己昨天坐的位置上。   “先生一早就去骑马了,他吩咐我们准备了早餐,然后叫醒您用餐。”管家替她拿掉餐盘上的银质罩子,里面露出一块香草蛋糕,配着热乎乎的煎蛋,让人食欲大开。   用餐叉轻轻划下一块蛋清放进嘴里,视线飘向窗外,虽是初冬,可是还没下雪的地面仍是金黄一片,晨光洒在上面,能看到草叶上泛着昨夜留下的寒霜。   “他很喜欢运动吗?”岳知画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管家。   “您是说先生吧?他可是个运动迷!”说起他的主人,老管家似乎非常开心,滔滔不绝的告诉她冷烨都喜欢哪项运动。   什么帆船、赛车、滑翔、驾驶飞机、跳伞、蹦极、滑雪、潜水、马术……   他站在桌边自豪的如数家珍。   ——几乎全是烧钱的项目!   这是岳知画在心里暗暗补充的一句。   “对了,岳小姐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木屋,就是先生亲手建造的。每一块木板都是他自己经过精确计算后切割出来,并亲手钉上去的。”   管家眼睛发亮,好像这是他自己的杰作一般向她炫耀着。   “他亲手建造的?!”一口酸奶喝下去,她突然愣住了。   这么复杂而完美的木质别墅,居然是那个男人亲自动手建造出来的,这个人还有多少深藏不露的优点是她不知道的呢?   越不想被他震撼,越是会无法克制,她发现真的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当她足够了解他的时候,就会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他,深深的爱上他到无法自拨!   “是的!那时大少爷还在,先生就每天都可以做他喜欢的事……”说到这里,老管家突然闭嘴了,好像触动了心里莫大的悲哀般不再说话。   “大少爷是谁?”岳知画疑惑,抬头看着他问。   “您再吃点儿水果沙拉吧,这是一早用直升机运来的,很新鲜。”管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一份看样子很美味的沙拉推给她。   领会到他的为难,岳知画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很自然的取了一块清香的蜜瓜放进嘴里。   脆爽香甜的味道像这早晨一样让人愉悦,漂亮的眸子微弯,享受着这刻宁静的时光。   “岳小姐吃过饭后可以去二楼的阳光防晒晒太阳,再喝杯咖啡,那里有很书可看,都是先生比较喜欢的。”管家站在桌边为她倒上一杯鲜奶,笑容可掬的建议。   “谢谢您,我一会儿就去。您忙吧,不用陪着我。”岳知画抿一口鲜奶,樱唇边挂着一抹奶渍,素颜的样子衬着阳光,很是清纯温婉的对他笑笑。   自己还这么年轻,就要一个老人家来照顾,她觉得不太自在。   “您不用客气。”老管家微微弯腰:“叫我章贤就行。我是从先生很小时就跟着他的。因为这里建起来好多年了,您是他带来的第一位女仕,所以我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她是这里唯一的女客人?   ——建起来很多年了都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他想对自己证明什么?他是爱她的吗?   ——这绝不可能!   ——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胡思乱猜。   “其实,这个创意是先生的一女人提出来的,只是建好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次都没带她来过。”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自称章贤的管家面带忧郁的向她解释。   ——他并不是同性恋,只是没带女人来过而已。   这样就能解释昨天晚上他的话了,“为我爱的人准备的。”   他确实有爱的人,只是还没带到这里来。想像一下,如果那个女人有幸见到了这座深山里的木屋,又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的,该有多么兴奋和幸福啊!   他对那个女人的爱是如此细腻入微,又磅礴大气!   ——可叹,即使自己知道了这些,也只是徒留满眼忧伤罢。   吃过早餐,她当真按照章贤管家说的,径直去了二楼的阳光房。这里采用了三面落地窗的设计,无论太阳走到哪个角度,都会有充足的光线照进来。   房间里面还养各色花草,有些是岳知画在外面从来都没见过的。   一面没有玻璃窗的墙上,镶满了书柜,就像这个男人一惯的风格,有他的地方就会有很多像外星文一样晦涩难懂的书籍。   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本还算简单点儿的心理学书,捧在手上走到对着正门的落地窗前坐下,柔软的布艺沙发让她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   刚看了没几页,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向这边跑过来。   视线从书里抬起来,正对上像一袭黑色旋风般的冷烨和他心爱的黑焰回来。   今天穿着一身职业马术套装的男人,没有戴帽子,短发被晨风吹乱,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狂狷不羁。   在他们身后,是昨天受惊之后不见了的枣红马。   这个发现让岳知画感到惊喜,没想到他还能把它找回来。两手放下书,激动的捂住唇瓣儿。   冷烨伟岸的身材一跃,从马背上潇洒的跳下来,把缰绳往赶出去的章贤管家手里一丢,迈开大步朝别墅走来。   阳光下的男人健硕高大,不似昨天滑翔时那么具有冒险精神,换上一套职业马术装扮的他,更多了十分英气。   帅气挺拨的身姿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色,此时就像一个优雅的王子,而非掌控众生的帝王。   叫人忍不住想要仰视他、亲近他。   穿着马靴的长腿踏上一步台阶时,蓦地抬头,深邃的眼窝正对上岳知画欣赏的眸光。   一阵小小的慌乱,她赶紧收回视线落在书页上来回扫着。   可是书上写了什么字,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快,蹬蹬蹬的脚步声就从楼下一直来到这里,并在娇小的人儿身边站定:“你在偷看我!”   他的口气那么想当然,自信得快要爆棚了。   同时,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也丝丝缕缕的穿进她的每一次呼吸时鼓起的肺泡里。   “谁在看你?我可没功夫,我正在看书。”明明被说穿了心思,岳知画却死撑着不肯承认。   “看书?”他悠然的摘去马术专用手套,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的书上随意翻了两页,唇畔勾起邪魅的笑意:“在学习要怎样爱上我吗?” 第70章 矫健如鱼王的身姿   岳知画茫然,抬头看一眼他似笑非笑的俊脸,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书,原来他看似随意的翻动时,竟然将那一本心理学翻到了有关两性心理的章节。   “……”   岳知画感觉有一大群乌鸦在头顶上盘旋,还不小心屙了一坨便便~~~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她再一次被他快速反应的智商打败了。   “好吧,我承认我在学习如何才能更讨厌你。”为了能给自己扳回面子,她强令自己镇定后抬头与他对视。   话刚出口她又后悔了,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犯下一个女人常犯的错误,那就是有意跟男人反着说话。这样更加暴露了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倾斜的现实。   把书放在桌面上,小手拿起管家放在这里的咖啡喝上一口,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在研究我就好。”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鹰隼般犀利的眸光盯着她放下那只骨瓷咖啡杯,大手旋即拿起她喝过的咖啡送到唇边,快速却不失优雅的喝下去。   岳知画看得有些出神了——他竟然不嫌弃自己曾喝过这杯咖啡!那里面多少都会留有一点口水吧?   想到这里,她感觉这个画面实在太暧///昧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窗外。   可是落地的玻璃窗上却映出他高大的身姿——这个男人真的是能把优雅和野性揉合得恰到好处,明明已经非常渴了,还能让人看不到一点儿有shi身份的狼狈。   喝完一杯咖啡,昴藏的身形在岳知画对面坐下,大手指一下空杯。   马上就有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女佣过来替他倒上。   “怎么还穿着这条裙子?章贤没给你准备新的吗?”男人视线如鹰,含着淡淡的不悦打量身材姣好的女人。   她不算丰满,却娇弱的有些怜人。   该突的地方突起得自然而然,该收的地方也收得恰当到位,身材苗条又不会让人想到“肉”这个字。   “是我自己选的,只有昨晚穿了一小会儿,没弄脏,不用换掉。”她回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将视线落在英朗的发间。   微汗让发丝更加亮泽,健康的充满活力。   “我的女人穿衣服不是用‘脏’来衡量穿与不穿的,你只要考虑好不好看,是不是足够取悦我。”他把手伸过来,捏住柔软无骨的小手,执于唇边细细亲吻着。   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痒,好像有无数电流正从这里流进身体,岳知画赶紧抽手,主动岔开话题:“那个……我看到枣红马回来了,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真的想知道?”他卖着关子,将昴藏的上身前倾,隔着一张小小的藤桌,却要贴上她的粉颜了。   岳知画向后退一点,躲避着他的靠近,轻轻点头:“嗯,想知道。”   “呵……”他不怀好意的微微一笑,将身体坐回沙发里,大手拿起咖啡来喝上一口:“因为那匹母马想它的爱人了,就自己闻着公马的气味儿找过来……”   他的声音邪肆,眼神黝暗,说这话时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果然,小女人没让他失望,粉嘟嘟的小脸儿立刻红透。   岳知画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男人,他随时都有话题让自己难堪。   “我找到它的时候,正有几匹公野马围着它,黑焰一声长嘶,它就撒开腿跑回来了。”他说着,大手摊开掌心向上的笑笑:“就这样。你看,连一匹母马都知道情有独钟,那……你……呢?”   “冷烨,我觉得你应该去冲个澡,出了汗,换件衣服会舒服些。”岳知画才不会无知的继续这种话题,连忙打断他淡然开口。   “狡猾的小东西。”冷烨的眸光更深了,定定的看着她:“你在关心我?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一起洗。”   岳知画刚刚恢复了颜色的小脸又红了,心跳又一次乱掉半拍。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再多一天,她觉得自己都会得心脏病的。   羞恼的低头,能回应他的只有——无言以对。   大手倏地伸到眼前,粗砺的拇指捏住尖巧下颌,强令她抬头看着自己:“女人,你又在想入非非了!”   他的唇角是刺眼的嘲讽,却那么好看得叫人收不回视线。   “说,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把我yy过很多遍了?”自信到自大的口气,一点儿也不知惭愧的问她。   “无聊。”她蹙眉,脸色却越发红润。   “可爱!”他却回了她一句赞赏。   接着,满意的收回手,站起身对岳知画命令:“我要去游泳,你,过来陪我。”   说完,又恢复了他一惯的帝王般霸道,不容岳知画反驳,径直向外面走去。   ……   屋后紧临的一块平地上,还真有一个蓄满水的游泳池,在这样枯草瑟瑟的季节,还冒出薄薄的水汽。   在长方形游泳池边上,错落着几个形状大小不一的温泉池,利用山里的茅草搭起凉棚,即使下雪的天气,也可以在这里享受温泉的滋润。   木质别墅二层向北的阳台外,修建了一个很专业的三米跳台,站在这里纵身一跃,可以直接跳进xia面的水池中畅游一番。   岳知画磨蹭着走出来时,冷烨已经退去了身上的马术服,一条紧窄的泳裤让他看上去无比xing感。   他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每一块肌肉都亢长有力,肌肤紧绷光滑,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为他平添几许野性。   站在初冬的风里,他并不觉得冷,眼睛上扣一只精致的泳镜,看上去真像一个专业的游泳健将。   他弯腰伸腿的活动了几下,动作娴熟而到位,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练习的结果。身体各处的肌肉都随着他的动作依次收紧再放松着,简直可以瞬间秒杀欧美男模。   没有再来招惹她,修长健壮的男人准备好后,向下躬身,双手触着脚趾,突然向前一跃,如矫健的鱼王般钻进跳台下的游泳池里。   水花压得非常小,一点儿不比专业运动员逊色。   矫健的动作流畅优美,清澈的池底能看清他潜着水向前游动的每个动作,如蛟龙入海般自由灵动。   岳知画越发为他感叹——真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要务必尽善尽美的男人!   ……   “女人,如果你承认为我着迷了,我有重赏。”   没过多久,就在她还恍然出神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游了回来,此时正全身向下滴水的站在她面前。   深色的泳镜挡住了眼窝,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绪,只有坏坏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没有,我只是看风景才会走神的。”小女人嘴硬,把视线移向远处的天空。   不是他不够好看,是她没有勇气再这样看下去,那个结实xing感的身体此时与她距离太近了,她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暴露出内心真实的感想。   大手洒脱的摘去潜水镜,邪魅的微微侧头睨她:“是吗?那我们来一次同游如何?”   “别……”   没等她把话说完,大手直接环住纤细的腰身,拉进结实的怀中向后面空翻下去。   岳知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就出现了水池用碧蓝色磁砖镶嵌的池底和墙壁。   水是冷的,刺骨般冰冷透心。   在她眼前尽是白花花的水泡,男人堪称完美的俊脸上勾着一抹暧///昧的笑意在看她。   岳知画不会游泳,她刚刚就是要告诉他自己不能下水,可惜却被他强行拉下来了。   没有任何美感,耳朵、鼻子和嘴里都在涌进冰冷的水,呼吸马上就要停止了,两只小手连挣扎的力量都很虚弱。   原本粉嫩润泽的唇瓣儿里冒出一连串巨大的气泡。   ——糟糕!   冷烨暗叫不好。   发觉小女人情况不对,健硕的男人赶快环抱着她的钻出水面,漂亮的小可人儿却已失去了生机。   “画儿——!”   他也慌了,真没想到还有不会游泳的女人,怎么说她也算是豪门少妇,竟然连游泳憋气都不会!   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体还泡在水里,冷烨低下头就开始为她做人工呼吸。   一直站在池边捧着浴巾等待的女佣急了,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着去叫管家。   冷烨把她拖出水面,先反转纤薄的身子让她伏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用力拍了一阵纤薄的后背,确定呛进肺里的水基本控出后,再将娇小的身子放平在一边的温泉池边,俯下头就拼命的向她口里吹气。   一只手紧紧捏住小巧的鼻子,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使小脑袋向后仰起,大口大口的向她肺里输送着空气。   眼睛盯着已湿透的胸口位置,见到那里因为充气而鼓起时,才停下,再吸气,准备下一次向她肺里吹气。   反复几次后,还不见动静,冷烨两只宽厚的手觉交叠起来,按压在柔软的心脏位置,以每分钟100次的频率为她做着心肺复苏。   “先生……我带医生来了,叫医生抢救吧。”章贤边小跑着过来边对他说着,在他身后是手提药箱的家庭医生。   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冷烨继续疯了一样按压她的胸口。   他太害怕了——这个女人不能死!他的画儿必须得活着!   ——如果她就这样死在自己手里,他还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第71章 一吻成瘾   “咳咳咳咳……”   昏迷的岳知画突然发出一阵咳嗽,从鼻子里呛出一口水微微醒了过来。   等不及医生动手,冷烨心情激动,失而复得的感受驱使着他抱起小女人就往房间里跑去。   也不管她湿透的裙子正在淌水,直接放在洁白的床上,大手胡乱抓过厚厚的棉被就往她身上捂。   “先生,岳小姐的衣服湿透了,要马上换下来才行。”跟在他身后的医生提醒着。   “对……应该换。快,叫女佣过来!”冷烨双臂紧紧抱着裹在棉被里的小身子,有些慌乱的向门外叫着人。   马上就有一个穿着欧式大裙子的女佣跑进来,怀里抱着一套纯棉的睡衣站在床边。   冷烨转头看着房间里的男医生和老管家,不悦的眼神像要杀了他们一样,两人马上识趣的退出门外。   女佣伸手就去掀被子,岳知画却死死压被住角,眼神虚弱的望向冷烨。   “该死!连我也不能看吗?”他很是懊恼,大手在湿漉漉的发丝间胡乱抓了两把。   在得到岳知画坚持的答案后,无奈的眸子黯了黯,昴藏的身子突然从床上弹起来,迈开长腿下床离开房间。   女佣动作轻柔而快速,替她换好衣服后又顺便换上了房间里备用的棉被,这才放冷烨和医生再回到房间里。   一向掌控所有事情的男人很紧张,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的盯着医生为她检查……   还好,结果并不算很严重,只是短时缺氧性休克,现在恢复过来只要做好保暖和静养就会没事的。   听到医生的说法,冷烨森寒的眸底终于现出一丝暖意,大手抚上饱满的额头,语气宠溺而关切:“感觉好点儿了吗?想不想喝点儿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湾清泉,让岳知画许多年没被男人关怀过的心田瞬间得到滋润,一缕说不清的柔软缠上心头,如同蚕丝,轻柔而细腻的包裹着饱受云正沧折磨的小心脏。   “咳咳……没事了,医生不是说要多休息吗。”她的声音很虚弱,还有轻微的咳嗽,好看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低垂下去,不看他魅惑的脸。   “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不会游泳。”冷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吹弹可破的脸颊,难得温柔的轻声说:“你要是累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   岳知画没有动,在这个时候,她承认自己真的很脆弱,太需要他掌心里的温暖。   “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不会游泳。”   “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不会游泳。”   “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不会游泳。”   这句话一直在心头盘旋不去,令人振聋发聩。见到他就保持戒备的心理瞬间化作一池春水,在他的搅动下微微荡起涟漪。   ——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会开口道歉?要知道,阴柔如云正沧,都不会向她承认半点错误的。   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任粗砺的指腹在脸上滑过,心底里莫名安定。   “先生,您也换身衣服吧,这样子会受凉的。”章贤管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套男式的家居服,款式跟颜色都和岳知画的很配。   水眸微张,淡然的眸光扫过那套衣服,再落在冷烨身上,他竟然还只穿着一条泳裤,身上的水珠儿都不见了,许是已经被他的体温蒸发。   只是他的身体距离自己那么近,近到她好像能听到有力的心跳。   躺在被子底下的身子突然一热,面颊绯红。   冷烨没回头,大手探着她的额头担心:“脸这么红,会不会发烧?”   “先生放心吧,刚刚医生不是检查过了吗?岳小姐会没事儿的。您先换好衣服吧……”   “出去!”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冷烨就不悦的赶他走。   “先生,您这样会着凉……”他不放心,仍在坚持着。   “把衣服放下,然后出去!”冷烨怒。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管家如此罗嗦,今天竟然站在这里说个没完没了!   “是。”管家听出了他口气里的不耐烦,把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还是不放心的叮嘱:“您别忘了换上。”   冷烨飞他一记狠戾的眼刀,章贤无奈,只得退出门外。   “你把衣服穿上吧,我没事的,你别着凉了。”岳知画也有些担心了,微微瞌着水眸轻声劝他。   外面已经是初冬,房间里再温暖,也不能像盛夏一样。   涔薄的唇角上勾,大手收回来在自己额头上摸摸,对比了小女人的体温,发现不算高,这才放心的站起来。   如黑矅石般的眸子睨住床上一抹娇小:“你真的很关心我,嗯?”那语气带着淡淡的愉悦,让人一听就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啊~!”无力躺在床上的岳知画突然惊叫一声。   眼前的男人太过不羁,竟然说着话的时候,就在她面前一把扯掉了泳裤。   “尖叫什么?没见过男人吗?还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强壮的,嗯?”冷烨邪肆的笑着,边往身上套着家居服边说。   岳知画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直接捂上红透的脸颊不理他。   “呵……”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性感的浅笑。   他向来都那么自信,自信的让岳知画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适应。当然,他也拥有这种自信的资本,没有几个男人能像他一样得到上天的垂青,长相完美还拥有卓然的智商!   穿好衣服,体型高大的男人竟然直接上床,俯下身就去掀那张欧式绣花的纯棉被子。   “喂……你不能……”   岳知画警觉起来,他这是想趁人之危吗?   自己正是虚弱的时候,他要是硬来,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不能什么?”几下拉扯中,他已然成功躺到她的身侧,深邃的眸子紧紧盯住一张红得无法再红的小脸儿。   “你说过会等的,我现在生病了……你不能对我……”   她还是说不出口,这太令人难以启齿了,跟云正沧结婚五年都不曾亲近过,在人事上还未曾启蒙的女人欲言又止,羞怯难当。   “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我真想把它敲开来仔细看看。”有力的手臂伸展,把一抹娇小的人儿拉进宽阔的怀里,让娇背贴合着自己,紧紧拥着给她取暖:“帮你温暖温暖而已,你都想到哪儿去啦!”   “……”   岳知画内心一片狼狈。   为什么他做怎样的事都是有道理的,而她却屡次成了想歪的人?   不敢乱动一下,生怕身后亢长的力量会突然变卦,她尽量向旁边一点儿,躲避霸道的身体向她靠近。   发现了小女人的心思,圈住她的手臂用力收紧,让她避无可避,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后命令道:“睡~觉!”   灼热的语息扑打在颈间,一直熨烫进心底。   有这个温暖的怀抱靠着,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曳的枯枝,的确让她全身都很舒服。   可是她不敢睡,生怕像猎豹一样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出乎她的意料,身后的男人却很快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自控能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在这样的时候就轻松入睡了!   听着他的呼吸声,岳知画汗颜,感叹自己刚刚真是想多了。   ……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阳光灿烂的午后。   得到充分休息的岳知画张开眼睛,长睫毛在脸上刷出一道漂亮的扇形阴影。   有日光照进卧室,素白的小脸微微透着健康的红润;樱唇娇嫩如两片虞美人花瓣儿,让人见了忍不住产生一亲芳泽的冲动。   小身子在宽阔的怀里转个身,像刚刚睡醒的小猫儿,长长伸个懒腰。   眯起眼睛享受舒适的样子,惬意而慵懒,透着一股女人特有的魅惑。   “醒了?”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落下,惊得她连忙抬眸。   冷烨支起的上半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深不见底的眸里翻涌着浓浓的情愫,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似星光的水眸。   突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就像她已经纵身跳入那潭深水,将自己溺死在里面了一样,定定的与他对视着。   她想知道那样的眸光背后,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时而可怕时而温柔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让人着迷的本事?   ……   顿时,岳知画就像受到了巫师的诅咒,直视着冷烨完美的俊脸,居然忽略了他正在危险的慢慢靠近。   “真美……”   醇厚的嗓音低沉如醉,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句后,轻柔的低下头。   不知为什么,岳知画的心底却一点也不抗拒他,粉颊飞红的娇羞垂眸,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像甜蜜的恋人在等待爱人的轻抚一般。   吻,轻柔的发生了,那么自然而然。   男人涔薄的唇小心翼翼的膜拜过娇艳的唇瓣儿,口腔里好闻的薄荷香丝丝缕缕钻进小女人心肺,将那颗漂泊多年、找不到依托的小心脏一并俘获。   品尝到檀口里的甜,冷烨宽厚的胸腔急速起伏着。   这个味道太美好了,不似曾经尝过的任何一种,让他一再索取到欲罢不能。   窗外,一阵冬季的罟风刮过,裹挟起无数草沫,扬到空中继而飞散…… 第72章 缱绻情深   什么叫缠绵悱恻?什么是绮绻情深?   初冬的法国阿尔卑斯山脚下,属于浪漫之都的国度里,也许正式诠释了这些令人向往而又脸红的美丽传说。   沉浸在这样的亲吻中,岳知画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在他霸道灵巧的引领下,体验着人间最美丽的情动。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那么轻柔,那么美妙,又那么有力……不似云正沧般无视她的感觉,一点点、一步步,就像两个在相拥起舞的舞者,配合得默契而优美,令人心颤。   “小东西,是不是为我着迷了?”   男人邪肆的嗓音打破了这般美好的缠绵,岳知画凌乱的心突然回到现实中,羞涩难当的一把扯过被角,将自己红透的小脸儿盖住。   “呵呵……”被子外面传来冷烨低沉的浅笑。   床面弹动,昴藏高大的身躯离开床铺,站在地板上系着腰里的家居服带子:“醒了就起床吧,吃过午餐我们就要回巴黎了。”   说完,大手隔着棉被在翘臀上轻轻一拍:“表现不错,是我喜欢的味道!”   站直身,径直抬脚走出房间。   被子底下的小可人儿已是全身红透,莫名的燥热伴着羞愤,让她觉得自己很丢脸——防备了他那么久,竟然这么快就狼狈的一败涂地!   ——我不是还没离婚吗?   ——自己是有丈夫的女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算是在偷情吗?为什么紧张的心里却是甜蜜的?   岳知画在暗暗责怪自己,却又忍不住回味刚刚的美好……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可救药,明知道这是个错误,却还是控制不住那颗漂泊的心向他靠近……   “你还不起床,是想叫我来替你换衣服吗?”   就在她无比纠结的时候,门口响起冷烨邪魅的嗓音。   “没有!不需要!”   听到他的威胁,小女人吓坏了,她可不敢再让他这样靠近自己了。无法自控的心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娇小的身子几乎是弹跳着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柔顺光泽,沿着肩头滑到脸侧,惊恐的望着门口修长的身影:“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饭做好了,吃完再换也不迟。”冷烨穿着淡米色家居服的样子很温暖,不似平时的倨傲般难以靠近,看上去就像个体贴的丈夫,正在叫赖床的妻子吃饭一般。   用时下最热的说法,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实足的暖男,让岳知画更加为之心动。   “可是……”   闪动着星光的眸子微敛,不敢再多看他帅气的样子,犹豫着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好。   “别可是了,再拖会凉的。”一只大手揽住纤腰,像提一个孩子似的,轻松抱起娇小的人儿,迈开腿向楼下走去。   “喂……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羞红的小手推着他的肩头,却不好意思的把脸伏在那人胸口上。   被他这么抱着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因为一路上的女佣都在看着他们微笑,每一双眼里都带着羡慕嫉妒的光芒。   “你走得太慢了。”霸道的语气不容置喙,坚持将她抱进餐厅放在椅子上。   健硕的身材站起来看着面带微笑的管家吩咐:“上菜。”   “是。”章贤管家欣然点头,开始指挥着女佣们上菜。   坐在餐桌一边,岳知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才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乱!   乱、乱!   乱、乱、乱!   反正就是一地鸡毛的感觉。   明明是喜欢的,可是却有违世俗;想要狠心的拉开距离,他却一点儿也不给机会!   现在这样,两人都穿着淡米色的纯棉家居服坐在餐桌边等着吃午餐,只要闭上眼睛随便想像一下,也是一幅暧昧非常的画面!   而他们就这么相对而坐在这里了,像一对渡蜜月的恩爱夫妻……   这栋木质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刚刚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越想越感到窘迫,她就这么一直低垂着头,任发丝遮住脸庞,小手在桌面下绞扭着有英伦风格的蓝格子桌布。   一份芝士焗蜗牛摆上来,配着法式鹅肝,闻着味道就让人胃口大开,岳知车却忘记了动手去拿餐具。   “还在回味那个吻吗?你要是喜欢,我现在也可以给!”男人嘴角勾着坏坏的涟漪,魅惑的黑眸隔着桌子锁住一抹娇小。   “才不是,我只当被狗咬了。”气哼哼的给自己壮胆,假做无事般拿起餐具,脸上一直不褪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我猜,咬你的一定是头雄性臧獒,而且,他想得到的,还不止于这些……”   冷烨并不见生气,优雅的放一块蜗牛肉进嘴里,眼神尽是要吃掉她的狂狷之气。   带着明显的暗示,叫她吃得有些不自在。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她主动切下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明明是上等的厨艺,烹出的美味软嫩可口,而她却像在发泻恨意般,用力嚼着。   看到她的样子,冷烨越发心情大好,向管家示意一下,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等他端来一盘用银质罩子扣住的餐盘。   “美丽的女仕,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老管家口气温和,带着淡淡的喜悦,虽老仍保持很好的身材,现在正腰身微弯,一手打开罩子,一手将餐盘递到岳知画面前。   小女人疑惑,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状似慵懒的执起酒杯,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视线收回,落在那只闪着金光的餐盘上,一纸房屋转让合同放在上面,他将这座木屋的产权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冷先生收回吧。”   刚才被戏弄的娇羞都不见了,一下子冷静下来,面色淡然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我的画儿,我们刚才都睡过了……还这样见外,可不像你应该有的风格啊。”   他的语气邪魅,眼神惑人,说着话的同时,舌尖轻舔着杯沿,让她突然想起刚刚醒来时那个缠绵悱恻的亲吻。   小脸蓦地红了,下意识转向窗外,不看他坏坏的动作。   阳光下的草地上,枣红马正闲庭信步般啃着地面的枯草,配合上远山的雪顶,倒是一幅美不胜收画面。   “喜欢它,也一并送给你!”冷烨斜靠在椅子上,眸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口气轻的就像要送一只小猫小狗似的。   要知道,那可是一匹阿拉伯纯血马啊!价值岂是平凡如岳知画的人能养活得起的!他送得容易,她可接受不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请您别再为难我了。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太过贵重的东西我拥有不起。”   目光仍定在宝马身上,看它被阳光照耀下泛着光泽的皮毛,声音清冷的拒绝了。   如果他不是拿钱砸她,她还不能从刚刚的情陷中回过神来,可眼前这些与自己距离太过遥远的东西,反而警醒了她。   她不是不爱财,有钱能过上更加体面而有尊严的生活,这是谁都喜欢的。可是她也不会去白拿别人的财富来满足自己,那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她也想有钱,但有钱的条件是靠自己争取。   冷烨半是打量,半是欣赏的眼光重新落在她素净的小脸儿上,那抹倔强不屈令他对女人的看法有所改变。   ——向来都认为女人全是物质的,只要有大把的钞票、名贵的钻石、奢华的衣服、和顶级的跑车,这世界上就没有推不倒的女人。   ——可是这些放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却好像一文不值!   ——她到底想要什么?今天中午那个吻,她明明已经动情了,为什么此时会突然变脸呢?   冷烨在心底里暗暗揣测着。   他无法想像一个不贪财的女人要怎么才能攻陷。   “既然你知道‘无功不受禄’,那就主动把自己给我,算你立了一等功,这些全都归你,如何?”他试探着开口,极尽诱惑。   “冷先生太抬举我了,一界平凡的小女子,不足以您用这么大手笔交换!而我也不愿意这样做。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自由而充实。”   她的眼神中有坚定,是那种不容玷污的自强自立。   冷烨更加摸不着边际,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女人的致命弱点究竟在哪里,犀利的眸子越发森寒的审视着她。   这时,一个下人捧着他的手机出来,脚步有些急的来到餐桌边:“先生,您的私人电话。”   “嗯。”大手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道:“说?”   电话的保密性能非常好,即使距离如此近,岳知画一点都听不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   午饭后,两人都回房间去换好了防寒服。   送他们到山顶滑翔的直升机也准时飞来,狂卷着秋天留下来的残枝败叶降落在屋后的停机坪上。   岳知画终是没有接受那栋山间的木质别墅,在午后的冬日,看着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隐没在茫茫雪山背后。   因为在飞机上换衣服而掉在桌椅上的手机滴滴滴发出了缺电警报,细瘦的指尖沿着坐椅缝隙伸下去,触到它微凉的外壳。   ***默默看文的亲们,请举起你们宝贵的小手,为雪舞投上一个推荐票吧,还有留言、和收藏,告诉雪舞大家都有什么想法,这是偶每天最盼望的东西。看文有喜有忧,写文却很寂寞,给雪舞一点儿动力和安慰会有更好看的故事哦*** 第73章 全新的快乐记忆   轻轻勾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电量的小格子已经空了,虚弱的闪了两闪,短信和未接电话却有很好多条,看样子都很着急似的在快速闪动着。   “没有备用电池?”冷烨有力的手臂握在纤腰上,伸头过来看她的电话。   “我有。”岳知画没有躲避他,因为这里的空间就这么大,再躲也无济于事。   关掉手机取下电池,再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新的换上,重新开机。   这个过程中,冷烨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搂住她,俯首在柔顺的秀发间,用力嗅着发丝的香气。   岳知画拉下机舱的舷窗遮阳帘,挡住高空强烈的紫外线,扫了一眼打进来的电话,大多都是田秋辰的,还有一个是云正沧打的,就在中午之前。   她没有马上回电话,翻了翻短信,田秋辰在跟她述说那天,以后妈身份去见俞骁和他女朋友的事儿,看来她的处境确实很艰难。   她还在担心岳知画,到了法国就很少打电话发短信,本来天天见面的两人好像突然变得生疏了似的,让她很不适应。   小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一行字:“我很好,不用担心。回去再打电话给你。”   然后按下了发送键,希望远在中国的好友不会为她着急。   “田秋辰。这个女人是谁?”冷烨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看着她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像丈夫在关心妻子的交际般开口询问。   “要好的朋友。”淡淡回答一句,将身体向旁边靠靠。   他的气息太浓了,那种男性特有的香,霸占着岳知画的呼吸。   “她是对你好的人?”   冷烨继续追问,大手还不忘把她挪开的身子再向怀里捞一捞。   “嗯。”轻嗯一声,她便不再说话。不想把心事都告诉他,因为现实中,他还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有爱的人,却一再纠缠自己,而自己还是一个已婚的隐婚女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止是单身男女那么简单,而是远隔着千山万水。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可人儿身上享受着宁静的下午时光。   飞机在傍晚前降落在wanso大厦顶楼的停机坪上,这里在建设之初就已经设计成了一个供直升机起降的场所,楼面上用白色油漆醒目的画着停机位置。   跟在冷烨身后下了飞机,他却没有着急去公司,而是转身站在她面前,昴藏的身形俯视着女人姣美的小脸儿,语气十分认真:“要是我配合你的工作,你会不会爱上我?”   “真的?你会帮我在这里展开工作吗?”岳知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这次是不是认真的?   “前提是,你得爱上我。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可以保证云氏的地产项目供不应求。”他邪肆的口气加上眼神,笃定的望着表现出愉悦的小女人。   听了这句话,岳知画的表情暗淡下去。   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未来,哪里会做出什么保证?   “对不起……”   “先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知道她又要说拒绝的话了,冷烨低沉的声音打断她,不让她有机会再拒绝自己。   高大昴藏的身形走在前面,迈开长腿径直向楼顶的安全门走去。   “岳小姐,请。”shirley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身后提醒,请她先走。   岳知画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冷烨的脚步。   然而他没有乘电梯去79层的办公室,而是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在78层才出电梯。   眼前一间装修现代,时尚简约,明亮而大气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   门上挂着一个中、法两种文字的铜质招牌:岳知画欧洲区办公室。   里面几十个工位都已经备好,整齐划一的排列在大厅里。   站在门口,岳在画甚至能看到、听到,人们在繁忙工作时认真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这么大面积够不够?”冷烨认真的回眸望她。   “够!”无法表达这种激动的心情,她坚持了一个周的时间,终于换来了他的合作表示。   “只是,这个公司名字好像……”岳知画回头指着门口的牌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好像那样会显得她太挑剔。   “我不能允许云正沧的公司名出现在我的大楼里,懂吗?”冷烨破天荒的向她解释一句。   岳知画领会他的意思,还是感激的对他微笑:“谢谢你,冷先生!”   “女人,这么快就忘记我的名字了吗?”听到这一句,他极为不悦,冷然的扫她一眼:“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   说完,穿着精致皮鞋的脚出门,向电梯走去:“但你不能在这儿办公,你的位置在楼上,跟我一起!”   他还是那么霸道,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不能再改变,这一点,岳知画深深的领教到了。   有了这间配置相当好的办公室,岳知画的工作终于能够按部就班的开展了。   这是她到了巴黎将近一周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令她把白天差点溺水的事都忘干净了。   ……………………分割线……………………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早就入冬了的巴黎一直没有下雪,这一点让岳知画有点怅然。   距离圣诞节越来越近,她的工作也在那个强大的男人只是“无意”的关注之下,进行得顺风顺水。   现在站在这里,她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他第一次带自己走进坐满员工的办公室时的情形。   就在从雪山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坐在车里时她还想着如何更好的利用这间办公室,冷烨却说有什么惊喜要给她看。   一路上跟着那个男人的脚步,她还以为他又在想什么花样捉弄自己,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他。   叮……   电梯在第78层停下了。   冷烨高大的身躯挡住电梯外透进来的光线,将岳知画的娇小完全笼罩。   抬起长腿,他率先走出电梯。   明亮的空间里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像是在战场上冲杀的战士,刻不容缓的表情一览无余。   流利而标准的法语讲着电话,传真、复印机里兹兹啦啦的响着,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男男女女正投入的工作着。   他们的工位前都贴着一张张云氏地产项目的效果图,或是一些具有购买意向的买家电话……   见到两人进来,所有员工能停的都停下来向着冷烨点头问好。   一个漂亮的法国姑娘抱一叠文件来到岳知画面前,用流利的中文看着她说:“岳总您好,这些是我翻译过的云氏地产资料,请您过目。”   岳知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还以今天的工作就是为自己找一个翻译,然后去各大招聘网站或是人才中心招兵买马,而眼前的景象已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很多倍。   见她没反应,冷烨接过那叠文件翻了几页,快速浏览一遍后递还给脸上长着几颗雀斑的翻译兼秘书:“岳总监不会说法语,这种文件下次记得送到我办公室去。”   “是。”小翻译恭敬的点头,再看向身材高大的男人:“那我们这边的成交情况表呢?也送到您那儿吗?”   “做成中法两个版本,一份儿送给岳总监,一份儿送给我的秘书贝拉。”   “好的,我记下了。这里刚好有一份刚刚做好的上周最新销控表,请岳总过目。”小秘书干练的样子让人惊叹,岳知画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说他们从上周起就开始销售啦?!   小手接过那张报表,上面的数字还是喜人的,显示出短短一周的时间,已有上百位欧洲富人购买了云氏在中国的地产项目!   ——难怪新闻上说,云氏的股价应声而涨,原来这边的销售真的很红火!   “怎么样?我的画儿,对我的工作能力还算满意吗?”冷烨看着勾起自信的笑意。   “嗯……明天再奖你一碗白粥吧。”岳知画微笑着回答他。   “她是你的专职秘书兼翻译,名叫安娜。有什么关于工作的事,尽管交待她去办就行。”冷烨没有接着她的玩笑说,而是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样子为她介绍。   “安娜你好。”岳知画很开心的冲那个女孩伸出手来。   “岳总太客气了。我很喜欢中国,也去过几次旅游,那里太美啦!人也很热情!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孩!”安娜大方的与她握手,还顺便奉承几句。   “下次我回国后欢迎你再来,我一定亲自陪着你去玩儿,给你做免费导游。”   她的声音是快乐的,有着她自己的小心眼儿。   岳知画想快点儿跟她把关系搞好,希望接下来的工作能更加顺利。   “没有下次,她不喜欢你这个导游!”冷烨突然极为不悦,一句话好像要把人给冻僵了一样。   说完,转身就向楼梯走去。   这里到他的办公室只有一层了,他也懒得再乘电梯。   走进拐角,还不见小女人跟来,气恼的回头瞪她一眼:“还不快去上班?!”   岳知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办公室在楼上!   ***首先感谢书友2547405662的打赏!这是第六个喽^_^还差四个有加更!雪舞继续求收藏、推荐、留言……看文的亲们,如果觉得还喜欢,麻烦替雪舞点击一下推荐哦,也可以在文的封面页帮雪舞分享文文到微博、微信、qq空间的,谢谢亲爱的们!大爱每一位看文的妞儿!*** 第74章 将去美国出差   每每回忆起这件事,她都会暗暗对那个男人敬佩一遍,做事的速度和成效,就像是一部高速运转的超现代化精密仪器!   想着这件事,她姣美淡然的小脸上开出一朵会心的微笑。   抬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刚刚助手安娜给她的最新报表,岳知画投入的开始了做着自己的工作总结,她要向国内的云氏,向庄慈心汇报进展。   这段时间来,冷烨做事还算小有分寸,没有像在木屋里那样对她步步紧逼,让岳知画总算松了口气,也能完全放松的投入到工作中。   又忙碌到很晚还没离开,办公室里的灯光照在桌面上映出她一页页核对数据的样子。   笃笃笃……   开着的房门响起敲门声。   如水眸子抬起来望向门口,正对上冷烨邪肆慵懒的眼神。此时的男人不似几天来一惯的冷静,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情愫:   “美丽的画儿,你什么时候能‘为我’这样努力呢?”   昴藏的身形靠在门边,优雅的如同一头猎豹,正睨住美味的食物在思考应该从哪里开始下口。   他把‘为我’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那种浓浓的嫉妒不言自明。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为谁,就是为了那分薪水,也要对得起良心才是。”岳知画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忽略他话里的嫉妒成分。   “看来以后我得多给你点儿贵重的东西,让你对我也付出‘良、心’!”大手抚上下巴,眸里尽是打量的看着她准备下班。   把桌面整理好,岳知画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出来,越过他身边径直出去:“今天晚上又想吃什么中餐了?要点我会做的才行。”   有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岳知画对他的胃已基本上有所了解了,就算自己煮得东西再难以下咽,他都会说好吃。   “今天不回去,吃、你……”坏坏的男人把话说了一半停下。   大手拉住她,用力向后一拖,娇小的人儿重心不稳,直接撞入那道结实怀里。   愠怒的小脸抬起来瞪视他,眼神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像一只被惹毛的小奶猫,却对面前的男人敢怒不敢言。   “呵……”冷烨喉间溢出浅浅的低笑,温热的掌心抚上柔滑脸庞:“我说今天不回去吃、你、做、的、菜,你不高兴?”   “……”   岳知画眼里燃烧的火苗立刻变成尴尬的无奈——这个男人刚刚表现好了没几天,坏坏的痞气又回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一顿浪漫的晚餐,预祝我明天去美国不用很长时间。”他说着,低下头在那张粉嫩的樱唇上轻啄一口,没有缠绵到不肯放手,拥着她朝电梯走去。   “你要去美国?有事吗?”被他强行拥住,娇小的人儿从他怀里抬头看着那张俊脸问。   “嗯,那边的wanso总部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顺便还有一个重要的慈善活动要参加。”他边说边把她带进电梯里,自然的将那抹娇小拥在身前,坚毅的下颌落在她头顶。   “要很长时间吗?”岳知画任他抱着自己问。   小心脏里悄悄的欢呼了一下——耶!最好是一年内都不要回来!   “唔……也许半个月,也许更长,如果你想我了,我就早点结束行程,回来陪你一起过圣诞节怎么样?”冷烨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紧紧的抱着小身子,就像抱一只软软的枕头。   声音低沉醇厚,好听得带着一抹男人特有的磁性。   “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还是工作的事要紧,你不用担心我。”   ——鬼才会想他早点儿回来,圣诞节算节吗?在中国人眼里那只是一个凑热闹的时候罢了。   岳知画暗暗腹诽。   “小东西,你好像显得很高兴啊?就这么盼望我快点离开,嗯?”男人不悦,将她在怀里转个身,令她不得不面向自己高大的身材仰望神祇一般的俊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不能没有事业,我是希望你越做越好的。”被看穿心事的小女人赶紧解释。   “说得对,我要好好经营事业,不然怎么能把你这个小妖精养胖呢……”他睨住岳知画润泽的唇瓣儿。   自从那天回来以后,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品尝过她的清甜了。   “……”   岳知画无语。   她什么时候需要他来养活了?真是可笑至极。   电梯门打开,冷烨顺势放开了禁锢她的大手,抬脚率先走出电梯。   “goodevening!”   “晚上好!”   “goodevening,mrleng。”   ……   见到他们走出来,大厦一楼宽敞的大厅里,还没下班的保安和员工都纷纷同冷烨打着招呼。   没有人注意到岳知画,她太默默无闻了,那么娇小的样子完全被男人的身影笼罩住。   再者这里是法国,著名的国际大都会,谁会在意一个新来的同事是谁呢?   总裁身边总是跟着不同的女人,所以大家更没必要去打听她的身份了。   走出大堂,那辆纯黑色商务车已经等在门口。   shirley干练的身形站在车旁,拉开的车门正在等着他们坐进去。   晚餐很特别,设在塞纳河上的一条游船里。   整条船都被冷烨包下来了,所有侍者都围着他们两个人忙活。   船舱里流淌着柔和的小提琴曲,有馥郁的花香和温馨的烛光点缀其间,随便向哪个方向看去,都能一览异国河岸的妖娆夜景。   河面上悠游的船只往来穿梭,璀璨的灯火就像一堆堆坠落凡间的星辰,在不经意间就点亮了眼前的夜色。   “这也太奢侈了,只是吃一顿晚餐,你却花了那么多钱包下整条船?”岳知画坐在有小提琴乐手的船舱里看着面前的烛光晚餐小声抱怨他。   “这就算奢侈?你知道夜浩远吗?他为了追自己儿时就喜欢上的女人,直接买下了一艘世界顶级的游艇……”冷烨不以为然,说起他朋友的大哥来。   “夜浩远?”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岳知画记得以前上大学时,就有毕业班的同学想尽办法要挤进他公司的招聘职位。   “你跟他认识?”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冷烨问。   “嗯。我跟他弟弟聂承霖曾经是同学,他也喜欢极限运动,所以偶尔一起。”冷烨仔细的切着餐盘里的食物,像情人间说着家长似的跟她讲起自己的事。   切好一盘澳洲鲍,他习惯性的把两人餐盘对换,目光炯然的望着如水的眸子:“如果我也为你买下一艘游艇,你会不会像苏灵爱上夜浩远那样爱我?”   魅惑的嗓音带着期待,认真的开口问。   “……”   岳知画低头吃他切好的鲍鱼,实在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有钱!有钱!!很有钱!!!   还处处自以为是,就像钱是万能的神,可以左右所有人的心智一般。   见她不说话,冷烨切一块鲜美的鲍鱼肉放进嘴里,悠悠的睨住她低垂的小脸儿:“不说话就算你默认了!”   “没有!”小手放下餐具,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苏灵跟夜浩远之间的事情,但我相信,好女人一定不会是只因为一条船就爱上一个男人的!”   “牙尖嘴利!”听了她的话,冷烨眼里闪过冷飕飕的光芒,不悦的丢下四个字。   “冷烨,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费尽心思了,这些对我都没用。”岳知画开诚布公的望着眼前的混血男人。   她承认,这个男人真得长相完美,不知道上天是何等眷顾他,竟能让一个男人五官如此好看,还不失男性特有的力量和阳刚。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有用?只要你说得出来,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能做得到。”他笃定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   这个女人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不停的试探着她的底线,却一再没有收获。   “世上有数不清的女人,像你说的一样,只要你招一招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又何必要为难一个平凡如我的人呢?”岳知画淡然的低声反问。   “因为,只有你一个岳知画!”   男人优雅的切下一块食物,目光坚定的望着她,薄唇微微蠕动,细细碾磨嘴里的美味。   “……”见他很难沟通,岳知画干脆不再言语,低头只顾吃她的饭。   ——过了明天,她的生活就会平静一段时间了,这个自大的家伙应该不会很快回来吧。   ……   晚饭后,冷烨又是亲自驾驶着迈巴赫送她回去。   这一次他却没有以往那么好说话,天色已近午夜,仍赖在书房里跟她耗在一起。   她看哪本书他就抢哪本书;她打开电脑,他就刚好有工作要处理;她看电视,摇控器又被霸道的抽走,午夜频道缠绵的画面令她十分难堪。   “你明天还要出差,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假装没看见电视上令人喷血的画面,岳知画站起来挡住他看向电视的目光提醒道。   “不急,反正都是私人飞机,几点钟出发我说了算。”他很无耻的向旁边挪挪位置,目光越过挡在眼前的小女人继续‘欣赏’电视画面里的激战。   ***谢谢鬼鬼的两个打赏!看过《狼性总裁请放手》的亲们应该发现了熟人吧?这只是个开始哦,老朋友们偶尔会出来跟大家见个面的。想要见到谁的亲们也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喏。雪舞继续请求看文的妞儿多多支持,推荐、收藏、留言、打赏、都好*** 第75章 就这么抱着你睡   “啊~哦~yes……”   不堪入耳的声音叫人脸红。   岳知画一把抢走他的摇控器,直接把电视换成新闻频道。   “不让我看,难道你想亲自表演?”冷烨眸里半是邪魅半是认真的打量着小女人。   纤细的腰身裹在职业短裙下面,知性而优雅,美好的得让人更想要去侵犯。   “这栋房子是我住的地方,你应该回去了。”脸已经红透,岳知画站在他面前强装冷静的逐客。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房子,你是我的女人,还想让我去哪儿?”高大的身形不但不离开,还悠闲的往沙发上一靠,顺便翘起长腿来打量她。   “……”岳知画气结。   ——他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她就再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了。   ——这个霸道的家伙!   “好吧,你不想走就自己在客厅里呆着看黄片吧。”她赌气,扔下摇控器转身上楼,头也不回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该死的男人,竟然在自己房间里放这种东西……   岳知画边走在心里暗暗骂他。   可是骂也没用,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被他调得很大声,整栋房子都听得到。   呯!   已经红透的小手重重关上房门,又在门锁上用力拧了两下,想要把电视里那个女人的喘息也关在外面。   无力的把自己丢到床上,耳边仍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真不知道可恶的男人把电视调到多大的音量!   他就不怕邻居来找他麻烦?   用被子捂上耳朵,小女人像一只鸵鸟一样缩在棉被里。   没过多久,身上突然一重,岳知画被什么重重压在床上。   猛然从被子底下抬头,正对上冷烨魅惑的眸子:“画儿……”他的嗓音粗噶,满含着深深的**叫她一声。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才是岳知画最关心的问题,她明明已经锁了门的。   “这是我的房子,你忘了吗?就算你换了房门也没用的。”他俯下头,嗅着柔顺长发上的清香。   “冷烨,你说过会等我自愿的,你不能……”她有些慌了,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我知道。”喑哑的嗓音打断她,粗砺的手指轻轻捻起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缠绕两圈后仔细的捏揉着:“所以,我想请你不要再拒绝我。”   “不可能!”岳知画直接否定,可是她的小身子被压得很紧,无法活动,只能尴尬的趴在床上:“你这样我会没气儿的。”   她在努力找着借口。   “那这样呢?”高大的身躯挪动一下,就势将小身子从被子底下捞出来,困在有力的臂弯里。   “冷烨,你放过我吧……”   “嘘……”   她还要说什么拒绝他的话,男人温热的拇指却压住盈润的唇瓣儿,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一起睡吧,就抱着,我保证不侵犯你。”   他的语息灼热,落在粉嫩的颈间,熨烫起一片绯红。   小女人一动不动,生怕哪一个动作会激起他野兽一样的行为,就那么直挺挺的任他搂着自己。   竟然奇怪的一夜好眠,早上睁开眼睛时,那个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不见了,床边只留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果木清香。   枕上三两根短发显示,那个男人曾经躺过这里。   早餐他也没出现,想必是已经离开法国了。   岳知画倒是乐得清静,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了从住处到公司的交通,安然的为自己做了份儿早餐,就打算出门乘坐公共交通去上班。   出乎意料的是,那辆纯黑色商务车竟然还停在门前的草坪边。   “请上车。”shirley没有向她问好,直接打开车门恭敬的让她。   “你没陪冷烨一起去美国?”她疑惑的看着这个干练的女保镖。   “先生叫我留下来保护你。”又是一次难得的解释,shirley边坐上副驾边对她说。   “我的生活很简单,不需要这样的保护,你还是去跟着他吧。”看着车门关上,岳知画轻声对她说。   这次她没有回答,就像车里没有岳知画这个人似的。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她都形影不离的跟着小女人左右。   冷烨这次的美国之行的确有些麻烦,由于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围着岳知画转,让他积压了不少急需处理的工作。   人刚到达美国wanso总部就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忙碌。   ……   中国。   云正沧已经对外公开了的画展,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他说服了董事会,将这次的画展上升到公司行为,把画展与宣传结合,在史风菲的个人作品中间加入一些云氏地产项目的油画,致使她的这次活动声势更加浩大。   史志勇也加入到为女儿助阵的行列中来,林小芬更忙了,每天被他们父女俩使唤得团团转。   史家位于城乡结合处的小院儿里,窗口透出的灯光落在青石地面上,映出林小芬忙碌准备晚餐的身影。   “看看你这个蠢样子,越来越不中用。未来女婿就要上门了,一顿饭都做不好!”   厨房门口,史志勇气得直跺脚,双手背后急得来回踱步。   他不停的埋怨着林小芬:   “风菲下午就告诉你了,晚上要带正沧来家里吃饭,你到现在还没准备出饭菜来,叫云太子爷来吃什么?”   “他将来可是要娶咱们女儿的,你也不给女儿争点儿面子!”   “要是得罪了云家这个继承人,看你女儿的画展还怎么办?”   “那个汤冒出来啦!哎呀……你这个死老婆子有什么用?!”   “……”   在他不停的咒骂声中,林小芬忙得焦头烂额,东一下西一下的乱抓着,嘴里还不服气的嘟哝:   “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正沧跟知画还没离婚呐,现在就这么张扬他是你未来女婿,万一要是不成,看你老脸往哪儿放?”   当啷一声。   正抱怨着,还在咕嘟咕嘟开着的汤锅被她不小心弄倒了,锅盖摔出老远,一锅排骨全掉在地上,差点儿烫伤了林小芬。   “你这个死老婆子!”   一见这场面,史志勇马上就来了火,随后操起灶台上的一只勺子就朝林小芬打去。   边打嘴里边恨恨的骂着:“叫你不好好干活儿……你是看我女儿要飞上高枝了有气是不是?做顿饭也不用心了!看我不打死你个老东西。”   “啊~别打啦~我只是没拿住……”她抬起手臂挡着脸,边躲边求饶。   “爸!妈!你们干什么呀?”一团乱中,史风菲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她的声音虽然高,却并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这种场景见得太多了。   她的妈妈天生就是个受气包,一直被爸爸虐待,却还是毫无怨言的这么过着。   “风菲?这么快就回来了?正沧呐?”史志勇停下手,向她身后张望。   “就你们这样还盼着他来吗?谁要是来咱们家还不被你们吓跑了?”穿成阿拉伯妇女的史风菲不乐意的白了她爸爸一眼。   边往里走边用高跟鞋踢一脚掉在地上的铝合金锅盖。   “那他人呢?今天晚上不来啦?”史志勇跟在她身后追问。   “这饭你们自己吃吧,我们等一会儿的飞机要走,正沧有个很重要慈善邀请在美国举行,他做为本市商界菁英,受到商务部推荐要去参加活动。”说着话,她边在衣柜里一件件拿着东西。   末了儿,回过头来神秘的一笑:“这次他答应了带我一起去。”   “那你们是不是就要天天住在一起啦?”史志勇脸上也显出一抹兴奋。   “要是这样你可得小心,千万别怀孕啦,未婚先孕的女孩子会被人看不起的。”林小芬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爷俩儿提醒道。   “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儿!懂什么三七二十一?”   史志勇回头瞪她一眼,继而面露喜色的对史风菲说:   “千万别听你妈说的,要我说,你就要利用一切跟他在一起的机会,争取早点怀上孩子,这样才能把云少奶奶的位置占住。”   “可是……”史风菲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有点为难的望着他。   “是不是他都采取措施了?”知女莫若父,一见到女儿的目光,他就猜了个**不离十。   “……”史风菲没说话,只默认的点点头。   “这算什么,你不会在他那啥之前,先用缝衣针把包装袋挨个扎一遍?!”   史志勇面露得意,向女儿传授他的坏水。   “你们就作损吧!知画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么算计她的丈夫……”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咽回去了,因为史志勇举起拳头的样子已经变得狰狞可怕。   “好啦,我都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自己吃饭吧。”史风菲不耐烦的瞪一眼林小芬。   ——就知道偏向那个非亲非故的野生货!   心里暗骂,拖着她的大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这次等在院外的,是云氏专门为她安排的一辆商务面包车。   上了点儿年纪的司机见她拖着行李出来,赶紧走上前去帮她拎到车上,由于箱子太大了,他一不留神把轮子挂在车门上发出“咚”的闷响。 第76章 知画是我妻子   “你没吃饱饭吗?云正沧给你那么多工资是来玩的呀?拎个箱子都不行!”史风菲不乐意了,一把拉掉包住脑袋的水粉色丝巾,露出一脸泼妇相冲着中年司机嚷嚷。   “对不起史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中年司机唯唯诺诺的连忙点头道谦。   “对不起有用吗?能当饭吃啊?你一句对不起我的箱子就不会坏了吗?”她不依不饶,大有撒泼骂街的架势。   “我真不是有意的,而且只是碰了一下轮子,不会坏的……”司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仍在解释。   “你给我闭嘴!”   啪!   看似温柔的女人轮起手臂,一个五指印贴上中年司机的脸:“干不了就早说,云氏的钱没处花了吗?要养活你这种白吃饱?再敢顶嘴我叫你马上滚!”   “不敢了!不敢了!都是我的错,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一听到要叫他滚,司机马上哭丧着脸,也不敢捂脸,双手合十不停求饶。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从云立峰在世时就为云氏工作,现在要是真被炒了,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找工作。   云正沧和他爸爸都对自己不错。   特别是云氏东山再起以后,云正沧给所有在困难时期没离职的人,工资都比普通员工高两倍,如果就这么没了这份工作,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待遇的去处了!   他太害怕那种结果,只能求着这个小姑奶奶别开除自己。   “看你那副怂样儿,下次再敢这样,就滚回家去喝西北风吧。”史风菲恨恨的跺一下脚,这才忿忿不平的跳上车去。   暗淡的路灯下,驾驶室里一张老脸上淌下两行屈辱的水光。   ……   美国。   风光旖旎的夏威夷海岸。   一处天然的金色海岸边,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云正沧脸上扣着大大的太阳镜,兴致不高的躺在太阳伞下闭目养神。颀长匀称的身形引来海滩上几个美女的频频侧目。   “正沧,你陪我一起下海去游泳吧,好不容易来一次美国,就这么躺着浪费时间多可惜呀~”史风菲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拉趴在沙滩上冲他撒娇。   质感很肉的身体在金色的沙滩上扭来扭去,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呼~”   路过的两个美国男子对她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   “嗨~”史风菲大方的抬手对着他们摇一摇,笑眯眯的看着两个男人对着自己飞吻。   他们笑谈着渐渐走远了。   “正沧~”这时她才又想起躺在阳伞的男人,伸手推他结实的手臂。   “你去跟他们游吧,我累了。”意兴阑珊的男人低低回答一句,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墨色的太阳眼镜罩住了狭长的眸子,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睛是否真的闭着。   “正沧……”史风菲把声音拖得很长,可是男人仍不为所动。   史风菲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她把嘴凑到云正沧耳朵边上,悄悄低语:“看见前面那座小山了吗?在山的那边是一处小沙滩,那里就是著名的天体浴场……”   云正沧侧头,脸对着史风菲。   好像在审视她的表情,良久后才悠悠开口:“你想去?”   “是我们一起去!”她脸上露出一抹向往,白胖的手指轻点精壮胸肌,看似替他抹去沾在身上的细沙。   “你自己去吧,再过几个小时慈善拍卖就要开始了,我要休息。”云正沧又把头枕回沙子上,仍然静静的想着什么。   “你是不是又在想她了?人家不要嘛~”见他不理会自己,史风菲使出她的杀手锏——嘟嘴、扭腰、抖胸的撒娇。   “她是我妻子,我想她也无可厚非。够聪明的话,你最好不要跟她争什么。”云正沧清冷的嗓音不悦的提醒史风菲。   “我知道她是你妻子,你就是太重情义了,她背叛了你,你也不在乎!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你跟她结婚的时候,人家都快要嫉妒死了呢。”   没戴太阳镜的女人翻个白眼,赌气的嗔怪着他。   “你在闹脾气?”云正沧的口气不悦,不止是她说到了他的痛处,更关系到她半是认真半是责怪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闹脾气?知画是我妻子,可是我每天陪着的还不是你吗?”   “是——我错了~”史风菲见他变脸,马上改口:“人家就是太在乎你了嘛,世上哪个女人能亲眼看着别的女人跟自己分享爱人呢?反正我做不到嘛。”   她暗指岳知画多年来任由云正沧在外面找女人也不阻止,就是不爱他的表现。   躺在沙滩的男人心头一阵窒闷。   “人家才是真的爱你,你却一再的不理会我……”史风菲的口气越发委屈起来,圆圆的手指一下下往他身上轻轻戳着。   “我已经天天陪着你了,还想怎样?”他有些心烦,转头看着远处的海滩上游人们愉快的嬉戏。   史风菲听见他问自己想怎样,马上来了精神,手肘支起上半身看着他道:   “你跟她离婚嘛,正沧……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她主动提出离婚了,要分你财产怎么办?还不如你早点把她赶出去,我们才可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   只是她不知道,岳知画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跟云正沧提出了离婚的想法,还以为他们俩人仍保持着多年来习惯的隐婚生活。   “娶了你就比她更好吗?”男人口气里带着鄙夷不屑的反问。   “那当然啦,她已经跟过别的男人了,而我只有你一个。”史风菲气哼哼的跟他顶撞。   她又说中了云正沧的心事,令男人俊逸的脸上显出一抹冷凛之色。   观察到他的变化,穿着泳衣的女人心里得意,翻身坐起来看着远处的大海,口气极度委屈:“你就知道心疼她,却不管人家为你守了多久。自从跟过你以后,我再没……”   “行了!”云正沧打断她,不想再听她再说那些重复的话,有力的长腿从沙滩上支起来,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那个令男人们想入非非的女人:“想去天体浴场就给我带路吧。”   “正沧,你真好!”刚刚还坐在沙滩上的女人几乎是弹跳起来的,圆润丰腴的手臂缠上云正沧的脖子:“是不是想通了,要跟她离婚?”   “这是我跟她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云正沧没好气的回她一句,继而沉默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两人相拥,朝山路崎岖的一道石岭走去。   穿过狭窄的天然石头隧道,山外豁然开朗,一片比刚刚所在的地方更小点儿的沙滩出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世界上仅有的几处天体浴场之一。   出现在这里的人们确实都很追求自由,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无论是水里还是沙滩上,到处都是自由行走的无衣族。   “怎么样?是不是跟外面大不相同?”史风菲眼睛不够看得一样,边四下张望边向云正沧炫耀自己的主意好。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还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反问。   “我们一起吧,你可以做最想做的事。”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什么都行……”   扑通……   两个人摔倒在僻静的沙滩上。   ……   午后,海风带着淡淡的腥咸从太平洋上吹来,清凉的温度让人感觉舒适。   在这个季节,中国的北方已经是雪花飞舞,这里还有二十五六度的r气温,非常适合休闲度假。   由美国国家慈善总会发起的,面向世界为非洲难民及儿童募捐的拍卖会正在进行。   设在海滩附近的船型会场内,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们一个个服饰华丽,面带微笑,小声的互相交谈着。   经过前面十几轮竟拍下来,主办方已经筹集了将近千万美金的善款。成交价从几万美元的小玩意儿到上百万美元的古董都有。   此时,台上正在展示的,是一条镶嵌着九颗金色珍珠的细链。   这种珍珠非常罕见,哪怕寻遍全球,也找不到几颗成色好又圆润的上等珠子。   “先生们女仕们,接下来,主办方为大家展示的,就是这条被誉为九龙随心的龙珠手链。”一个美丽大方的欧洲美女拍卖师站在台上用英语向人们介绍:   “这条手链选用了世间少有的金色珍珠,每一颗都是珠中极品,几乎没有瑕疵,形状圆润饱满,色彩艳丽中不失柔和。   此种极品被喜爱它的人们赋予了好听的名字——龙珠!   光是这上面的一粒金色龙珠,未经人工修饰之前就已价值30万美元。配以全新科技研发出来的超级材料制成一串,共用去9粒同样的珍珠。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在座的女仕们先生们,世上再也找不出第十颗这么完美的龙珠了——就是说,这条手链为世上绝品。”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议论声。   “哇哦~正沧,这个好漂亮啊,你送给我好不好?”坐在台下的史风菲眼睛一亮,张大的嘴角都要流出口水了。   一身真丝低胸长裙的她看上去很有味道,包住脑袋的丝巾系到丰腴的手臂上,吸引了不少欧洲男仕的目光。   ***这一章发晚了,希望亲爱的妞儿们表介意。这几天工作实在太忙,没有给大家多更点文,明天起雪舞将抽出几天来为大家爆更,回馈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但是手里没有存稿,需要现写现更新,所以不能保证几更,不过雪舞一定会努力让大家看到爽快的!希望亲们多多推荐、收藏、打赏、留言支持雪舞*** 第77章 夺了云少爷的心头爱   云正沧将视线落在她澎湃的低领口上,语气带着玩味的问:“那你要拿什么报答我呢?”   “真坏~这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她挽上男人穿着西装的手臂,有意把柔软的胸口在上面蹭来蹭去:“大不了每天陪你去玩儿一次天体浴呗~好不好嘛,送给我吧!”   “你就是会讨人欢心。”阴郁的男人眸里带着嘲笑,却用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对岳知画做的动作,那时还在上大学的小女生清纯可人,让他忍不住就想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看看如今空落落的指尖,云正沧突然一阵心头闷堵。   “这条手链的起拍价为390万美元,每次举牌将加价5万美元,现在开始竞价。”   美女拍卖师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微笑着向全场宣布。   “395。”场内马上就有人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   “正沧~”史风菲再次娇滴滴的摇摇他的手臂。   “400万。”云正沧睨她一眼,很是骄傲的举起号牌。   “405。”另外一处角落里又有人加价竟拍了。   “410!”第一个举牌的人也很想要这条世上唯一的龙珠手链,马上举牌竟买。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不断有人踊跃的参与竞争。   刚刚举牌加价的人们也不放弃,继续跟着一路往上竟价,很快,就把这条龙珠手链的价格拉高到了495万美元。   举这最后一次牌的人正是从中国来的云正沧。   他的眸光深沉悠远,脸上染着志在必得的信心。来美国之前他就听说了这条手链,据说,无论是谁得到这几颗世上仅有的龙珠,都会心想事成的。   这也就是它为什么叫\'九龙随心\'的原因,除了有九颗龙珠外,还有一个美好的寓意——九条龙圈绕成一圈,同随一心,不离不弃。   他要把这条链子给岳知画戴上,让她不要再向自己提出离婚的事。   他不想离婚,尽管已说不清心里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总之,她就应该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正沧你真好~”史风菲乐得脸上开了花,偎进男人怀里像只讨好的动物般蹭着他。她哪里知道男人的想法呢,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出价。   “495万一次……”   拍卖师举起了手里的拍卖锤,向着台下的人们高声询问。如果没有人再加价,这条世上仅有的一条龙珠手链就将归云正沧所有,而他最终也会转手送给他的妻子。   “495万第二次……”   拍卖师望着台下的人们继续倒计时。   “1000万!”   拍卖会入口处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一声出价。   场内所有目光都射向门口,当看到站在那里的高大身影时,无不发出了然的嘘声,场内的议论声浪再次高涨起来。   冷烨如黑夜一样的深眸里带着戏谑,远远的打量着坐在那里的云正沧。高大健硕的身形包裹在修身的手工定制西装下面,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令人只能仰视。   即使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场内的女人们都为他倾倒,眼神里赤果果的溢满迷恋。   “mrleng!”拍卖师的声音激动中有些颤抖:“是wanso的总裁冷烨先生!他出价1000万美元,还有没有加价的?”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压住场内议论的声浪。   “1000万第一次……”   拍卖锤指向台下,激动的眼神望着每一个手里有竞价牌的人:   “1000万第二次……”   “正沧~”史风菲见云正沧不再说话,脸色难看得能冻住周围的空气,推一把身边的男人提醒他出价。   云正沧沉默,像没感受到她的碰触一般。   1000万美元,按照最新外汇排价折成人民币也要6000多万元了!尽管云氏今非夕比,可是只为几颗龙珠就付出这么高的代价,还是一件要让他肉疼的事。   “1000万第三次!”   砰!   “我宣布,这条堪称世上孤版的龙珠手链由冷烨先生拍得!成交价为1000万美元!恭喜冷先生!”拍卖师的声音极其激动,一再重复着这个大出意料的成交天价。   虽然龙珠确是人间罕有的稀世之物,可是由390万的起拍价一路飙到1000万成交,这在她所主持的拍卖会上还是第一次。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夺了云少爷的心头爱,承让。”   冷烨唇畔勾着一抹意味深长,声音低沉邪魅,让人听起来就像是友好的在向云正沧至歉。   除此之外,在他脸上并没表现出丝毫得意,就好像拿出千万美金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但是,在他打算离开时,却没忘记将了云正沧一军。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眸底阴沉,说不上原因,他就是直觉抢了龙珠的这个男人带着某种攻击性。   自从上次在国内宴会上见过一面之后,无论怎么努力,云正沧也很难得到跟他相处的机会,越想得到冷氏的关注,冷烨这个人就好像越难以靠近。   ——他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呢?   云正沧没有接他的话,默默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他嚣张的身形霸气十足的离开会场。   “正沧,你跟他认识吗?”史风菲见冷烨隔空向他喊话,好奇的攥住他的手臂问。   “不认识。”   男人没有心情向她解释,扁了扁薄唇,将视线重新落在拍卖席上。   “啊?你竟然连全球第一的大boss都不认识!”   史风菲很是意外的惊诧出声,那神情就像看着外星怪物。   “……”   云正沧狠狠的丢她一个眼神,满脸愠怒的样子阴郁难测。   “人家只是随便说说嘛,那么凶干什么?”   像乌鸦一样聒噪的女人闭嘴了,眼神躲闪的看向冷烨离开的方向。   ……   冷烨这次出差的时间其实非常紧,按照他原来的打算是不会出席拍卖会的,只要委托代理人来以他的名义捐上一大笔就可以了。   当他的秘书把这次慈善拍卖的资料给他看时,那条镶嵌了九粒龙珠的手链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细致精巧,婉约中透着贵气,金黄色的极品珍珠错落镶嵌在金属链上,一粒粒温润无瑕,就像那个纯美的女人——   冷烨脑海里出现了岳知画姣好的样子:每每低头翻阅文件时静若仙子,嗔怪气恼时娇粉的小脸儿引人遐想……   当即放下手头的工作,他决定一定要拍到它,也许小女人见了会喜欢得不得了呢?万一她一高兴而因此爱上自己,那不是意外惊喜吗!   这样想着,他才在拍会已经开始了的时候,临时决定出手,乘专机来到现场……   随手将那条‘九龙随心’手链放进裤袋里,他在设想送给她时的情景,好看的唇形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   中国。   从美国回来,一无所获得云正沧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冷烨会在拍卖会上突然的对自己说那句话?   他真的是因为出高价拍了自己也想要的手链道歉吗?   ——不可能,那样的男人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会向自己当众道歉?!   ——那他又在暗指些什么呢?   云正沧想不明白。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尽管暖气开得很足,可是望着窗外下过雪的街景,他还是觉得心底里一片冰凉。   张秘书送来的咖啡里放了糖,虽然不多,可仍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只有岳知画知道,他要的咖啡是无糖的。   想起那个小女人他就不免郁闷,阴柔的眸子里越发阴沉郁结。   她去了法国一个多月了,除了刚去的某天夜里拨过他的手机外,再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每每回到别墅,陈姨都会拐弯抹角的问他——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而这个问题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狭长的眸子带着恨意眯起来,睨住桌面上的手机思索着。   突然,电话好像懂得他的心思一般响了起来,云正沧想都没想就接起了电话:“喂?”   低沉的声音强压住激动,他在等那道听惯了的声音带着小心叫自己“正沧。”   “亲爱的,你在想我吗?”史风菲的声音嗲里嗲气的传出来。   “怎么是你?”男人的嗓音明显不悦。   “人家想你嘛。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要吃日本料理。”   “没心情,你自己去吧。”云正沧说完就要挂电话。   “哎~人家要跟你商量画展的事,场馆里已经开始布置了,你一次都没露面,就陪我一起去看看嘛。”她的嗓音要多甜蜜有多甜蜜,已25岁的女人了,装得像幼儿园的小女孩。   “明天吧,我还有事。”   咔嗒。   云正沧挂断了电话。   一只手拄在额头上,用力揉着微微发痛的太阳穴,眸底深沉悠远。   良久,他还是忍不住拨了那个小女人的手机。   ——此时的国内正是傍晚,她那里想必还在中午前后吧?   电话铃声响起时,他在心里暗暗猜测。一声声清脆的铃音好像在考验他的心理,没人接的感觉格外清长。   他想起了岳知画在上大学时的样子。   ***耶!第一章完成!亲们先看着,雪舞马上去写第二章,稍后写完立刻上传哦,亲爱的妞儿表错过精彩剧情哟。*** 第78章 庄慈心的反应   那时的岳知画,为了能多拉一些跑腿的活,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贴得到处都是,每每有电话声响起,她都像听到冲锋号的小战士一般斗志昂扬……   有时他故意跟她开玩笑,在她有电话时把她手机藏在自己身后不拿出来,逗她用一个亲吻交换。   那时的岳知画清纯得像一株百合花,总是羞涩的红着脸低下头,在铃声快要停下时,出其不意的在他脸上狠咬一口。   他痛得用手捂住被咬的地方,小女人由此得手,赶紧拿走她的电话。   回忆总是美好的,云正沧阴柔的脸上勾起一抹向往。   嘀嘀……嘀嘀……   电话里的盲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岳知画那边没人接。   一缕深深的失望和不安,莫名其妙的就涌上心头。即使结婚到现在,即使当初亲眼看见她跟着别的男人走进医院和酒店,他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感到害怕过。   再想起冷烨那句“夺了云少爷的头爱”,更加让他不安。   两条长腿站起来,直接朝庄慈心办公室走去。   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喝茶准备下班的庄慈心站在窗前,手里捧着温热的杯子望着初沉的夜色。   见儿子进来,她马上挂起慈祥的笑容转身看着他:“正沧,是不是找妈妈有事?”   “我想去法国看看那边的工作情况怎么样了,从数据上看好像并不太好。”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压抑。   “不好吗?”庄慈心淡然的望着儿子:“知画已经帮我们消化了很大一部库存了,云氏的股价也一直在涨,哪里不好呢?”   “我觉得应该还可以更好。”   他黝黑的瞳仁里闪过坚定,望住庄慈心:“知画以前只是我的生活助理,从没参与过公司管理层的决策,这次她一个人在法国主持工作,我担心她不能完全发挥公司的潜力。”   “你想她了,就是想去看看知画,妈妈说的对吗?”   庄慈心脸上的笑容微微放大,一瞬不瞬的望着云正沧。   “没有!”   她等来的是儿子斩钉截铁的否定。   “你不用跟妈妈说这样的话。”   她放下茶杯,走到儿子面前,和蔼的抬手帮他整理一下西装衣领:“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你是爱她的,只是从前被自己假想的仇恨蒙蔽了眼睛。   如果你真想去,都过了这么久了就去吧,不过妈妈想提醒你,不要再对知画用那种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了,那样只会把她推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妈妈?你刚才说什么?我被自己假想的仇恨蒙蔽了眼睛?您是不是知道一些当年她背叛我的事情真相?”   云正沧没的顺着她的话说,却好像抓住了别的什么东西,紧追不舍的问。   “啊?”   庄慈心猛然一愣,还放在儿子衣领上的手微微颤抖。   慌乱的眼神马上定住,抬手替儿子拍打几下衣服上的褶皱:“妈妈怎么会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妈妈是过来人了,知道婚姻是要经营的,不能像你们那样天天互相伤害。   知画是个好孩子,虽然当初她并不想放弃学业嫁进云家,可是妈妈去求了她以后,不是也嫁给你了嘛。”   云夫人说着,转身走到身后的沙发上坐下,再抬头看着儿子道:   “她嫁进来这几年,确实为云氏做了很多努力,也一直默默的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如果你真的跟她离婚了,损失最大的还是你和云氏。”   “您真的不知道那些事吗?当年我手术后昏迷那么久,只有您一直在医院里,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人走的吗?”   颀长的身形走到庄慈心面前,比墨还要浓黑的眸子打量着她。   “你也说了,我是在医院里照顾你,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着谁呐。好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明天我向董事会给你请假,就说去视察工作吧。”   庄慈心绕过他的话题,说到眼前的决定。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过去,早会就不来参加了。”云正沧眼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颀长的身形落寞出门。   看着在门缝里消失的身影,庄慈心端起茶杯来轻抿一口。   ……   冷烨不在法国,岳知画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十几天来除了工作就是跟着电脑学习法语,晚上也可以提前吃过晚饭跟田秋辰视频聊天。   尽管有时候远在中国的人已经很困了,却还是配合的举着手机跟她天南海北的说着。   每天都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绷紧神经,反倒是让她比在国内时长胖了一点点,瘦削的脸庞又红润了几分。   早上起床,从她来了就一直没下雪的巴黎天空有点儿阴沉,让她以为很快就会有第一场雪落下了,可是在吃过早饭后不久,那一丝乱云又散开不见了。   带着淡淡的失望,她像从前一样坐上shirley准备好的商务车去上班。   快到圣诞节了,路边的洋房四周开始挂起节日装饰,一株株大小不同的圣诞树也相继出现在各家的草坪上。   彩色气球、漂亮彩灯、各色糖果、还有喜气洋洋的音乐,都让人联想到中国的新年,气氛热烈得叫人想家。   ——可是她的家在哪里呢?   坐在车上的岳知画眸里暗淡,好像永远都找不到家的流浪儿。   又是程式化的一天开始了,走进冷烨为她配置的‘岳知画欧洲区办公室’那种浓浓的工作氛围让她忘记了所有关于‘家’的念头。   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下去,岳知画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活动一下快要僵了的腰,拿起水杯打算去开水间给自己泡杯花茶,舒缓舒缓一天的疲劳,回到住处可以跟田秋辰继续海阔天空的聊天了。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她好像听到shirley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可是距离并不近,她连人都没看到,更不可能听清楚了。   但她心里突然莫名的动了一下——shirley平时极少说话,除了见到冷烨,她谁也不爱答理。   ——那么她的声音传过来,是不是说明……   小心脏蓦地紧了一下,握住杯子的手也跟着不太稳当。   另一只手抬起来轻拍一下脑门,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踩着高跟鞋向开水间走去。   因为是总裁专用的楼层,没有员工能来这里接水,宽敞整洁的开水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看着蒸腾着水汽的杯子被一点点注满,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那么微妙的有一点点悸动,好像直觉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拥住纤细的腰身,好闻的果木香袭来,炙热的语息魅惑低沉:“画儿……想我了吗?”   心跳再也抑制不住了,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在不大的胸腔里扑通乱撞着。   “冷烨!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句话她居然说了好几次,才终于完整的说完了。   努力转头看他,却差点跟那张完美的脸庞撞在一起,姣美的小脸儿感到一阵燥热,慌乱中低头看着水杯。   “刚到,想你了就先来看你。”   他把下颌搁在柔软温热的头顶,有力的臂弯紧紧圈住不盈一握的纤腰:“你呢,是怎么想我的?要详细告诉我,不许说谎!”   “……”   这话问的,好像她就一定会想他似的。   岳知画竟然不知道是要先否定还是先纠正。   “小东西,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他在身后用力吸着粉颈间的女人香,嗓音粗噶邪魅。   “你还没吃晚饭吧?先放开我啊。”   被他直接的话语羞红了脸,岳知画岔开话题想要推开他的拥抱。   “我要是不放呢?”语气带着戏谑,指节一圈圈绕着她顺直的发梢。   “再不放手,小心开水会烫到你的。”她手里握着那只杯子,无力的威胁道。   “如果你敢,我就刚好可以惩罚你这个谋害亲夫的行为,怎么样?”   他不但不放,还变本加利地轻啄着散发清香的发丝。   那么缠绵悱恻,在她心里点燃一团三昧真火。   “那个……我要下班了……肚子好饿,你放开我好吗?”   漂亮的脸蛋儿早就红透了,还在强制自己镇静的想着办法。   听到她说饿了,冷烨才终于松开手,搬过她的小身子宠溺的道:“那好,我们一起回家,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菜。”   “嗯。”她羞涩的点头:“只要你别捣乱,我多做点儿好吃的给你。”   这完全就是她的缓兵之计,岳知画根本就不会做几样好菜。   “这还差不多。”   大手在玉背上轻拍两下,恋恋不舍的放过她去准备下班。   从办公室出来,岳知画主动坐在他的迈巴赫副驾上,小手拉过安全带为自己扣好。   “这才像个小妻子应有的模样!”坐在驾驶室里的冷烨满意勾唇。   轻轻启动跑车,驾着性能卓越的车子滑进车流中。   天空突然慢慢变暗,不远处的云层翻卷着向他们这边飘来。   ——是要下雪了吗?   ——入冬很久了吧?不知道中国的第一场雪有没有落下。   星眸望着车外,暗暗在心里思虑。   “天气预报说有初雪,还真来了。”冷烨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瞄一眼不远处的天空。   ***好累啊,脖子都僵了。嘻嘻,还好又码完一章!先出去吃饭,下午继续哦*** 第79章 黑暗中阴郁的眸子   在一处红灯前停下车,他看看岳知画:“晚上为我煮点儿中餐吧,他们做的西餐都难吃极了。”   “你真觉得很难吃?”岳知画疑惑。   她觉得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锦衣玉食的,那些为他做饭的厨师手艺不知有多好,不说是拥有特级厨师证,至少也应该有个一级的水平了吧。   怎么会让他觉得菜很难吃呢?   “嗯。比你差远了,简直难以下咽。”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岳知画汗颜——估计他就是为了哄自己下厨才这么说的。   绿灯亮起,冷烨操控着车子继续前进,路过一家超市门口时,岳知画叫停了车子。   为了报答他为自己准备的办公室,她决定亲自选几样食材,亲手做一桌中餐犒赏犒赏他,算做自己的感谢。   冷烨没有阻止她的想法,他越发感觉跟着这个小女人一起很有趣,特别是周末两人一起逛逛超市,买些不同的食物,一起商量晚餐要吃些什么……   他好像从没有过这样轻松的体验,在美国的十几天里,每当夜色低垂,他就无法遏制的开始想念她煮的中式美味。   好像只有吃到她亲手炒的菜,再品尝过她口里的甜,才能安抚他浮燥了一天来的神经。   两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才从超市出来,大包小包的提了满手,跟着冷烨高大的背影走向车位时,一朵轻盈的雪花从天上飞下来,正好落在岳知画冰凉的鼻尖儿上。   “下雪了。”她轻声低喃。   站在原地望向天空。   已经黑下来的夜幕里,正有无数洁白的精灵踏着舞步飞来,曼妙优雅,仿佛还有隐隐的香气在四周弥散,美得那么动人。   “嗯,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   冷烨将他们选好的食材都放进后备箱里,也抬头看一眼天空。   继而转身向她走来,大手揽上瘦削的肩头,宠溺开口:“上车吧,别站在这里冻坏了身子。”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体贴得比疼爱妻子的好丈夫还要温柔。   岳知画心底淌过一阵暖流,无法说清的感觉让她的心越来越向他靠近。   顺从的坐进车里,主动扣上安全带,等他发动车子。   一系列的动作都像个幸福的小妻子,只是她自己没有查觉到。   冷烨对她的表现越来越满意了,邪魅的勾唇,大手启动迈巴赫向着近效的洋房驶去。   当他们到达小楼门外时,天空里飘落的雪花越发稠密起来,一片片晶莹剔透,纷纷扬扬为他们拉起一个浪漫的背景。   岳知画趁他刚刚停好车子,就主动下车去后备箱里拿刚买回来的食物,冷烨高大的身形却紧随其后,从她手里一样样接过新鲜的食材,那份甜蜜是如此耀眼。   路过的车子里,乘客都频频侧目去看他们这对碧人。   在小楼门前的台阶边,一处阴暗的光影中,阴郁的眸子生生被他们刺痛。   云正沧肩头顶着残雪,双手在身侧握紧,恨恨的紧盯着他们亲昵的举动。   刚刚下车的两人都没发现光影中的男人,还在争抢着谁来提哪件东西,争论的最终结果是,所有东西都到了冷烨手上,他才满意的抬起另一只手揽住娇小的人儿。   岳知画轻轻推开他,他又再次缠上来,修长的身形微微俯下,方正的额头抵住她的,语息灼热:   “一般法国夫妻在回家之前都会热吻一个的,我们也来重演一下刚才在办公室没做完的事吧。”   他的口气放肆至极,哪怕是下着雪的冬天,岳知画小脸腾的就烧起一团火来,热得她羞涩难当。   “不明白你说什么……”   随便找个借口,不想承认在办公室见到他时,她是真的情不自禁的受到了吸引。   说完,转头就要逃。   可冷烨修长的手臂却在下一秒直接将她捞进怀里,沉甸甸的各种包装袋也扔到了地上,两手禁锢住娇小的人儿,俯下头就是一个长长的热吻。   吻得天昏地暗,雪花都害羞的捂上了眼睛。   娇羞的女人本能的垂下长睫,任他恣意掠夺。   可是投入的男人却并不像岳知画那般迷乱,幽深的眸子向着阴暗的角落里瞟去,带着一丝明显的挑衅。   站在黑暗里,云正沧气得全身发抖,指骨被大手捏得格格直响。   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在美国的拍卖会上会隐约感到冷烨是个带着攻击性的男人——他那时所说的“夺了云少爷心头爱”,应该就是指眼前这般事情吧?   ——可惜他来之前还曾想给岳知画一个惊喜,现在居然让他亲眼看到这样一幕。   ——早知道她出国就是为了跟野男人私会的,没想到她居然傍上了冷烨这样的男人!   他开始后悔,深深的后悔当初为什么在机场里要放她走?   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承受着恩宠,云正沧却没有勇气走上去暴打那个人。   不是他害怕打不过,也不是担心由此引来他在生意上的疯狂报复,只是忌惮于万一这样冲动,他和岳知画之间,可能真的再也不能回头了!   用力闭上眼睛,强压着胸腔里的怒火,颀长的身影转过屋角,隐没进更加黑暗的角落里。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放过她。   因为他一再嫉妒加报复的心里,真的不能接受彻底失去她。   他突然认识到,五年来,他对她不曾有过一丁点儿的怜惜……可是他真的错了吗?   云正沧也不明白,他只知道,岳知画是他自己的,绝不能跟他离婚后再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绝不可以!   薄薄的雪花还在飞舞,岳知画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抽空了,樱唇上传来麻麻的微痛。   小手在冷烨背上用力抓着他的西装外套,表示自己快要呼吸不畅了。   一个绵长的吻这才终于结束。   有力的手臂松开,怀里顿时一空,冬夜初雪的清寒涌进来,让他心头也瞬间空了一般。   威严的男人矗立在夜色中凝视着逃跑的可人儿,蓦然产生一丝不安。   岳知画脸色陀红,羞涩得用小手抹一把唇角小跑向房门,满心都是混乱的情愫。   小手从包里掏出电子钥匙,却好几次都没对准门上的感应锁……   终于回到房间里,温暖的气流让她身体愈加发热,连忙褪去厚厚的羽绒外套,露出里面的水蓝色小西装和包臀裙,性感而不失优雅。   这是冷烨亲自为她选的款式和颜色,当他第一眼见到她穿着水蓝色晚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就认定这个小女人清透的皮肤最适合这种干净的搭配。   冷烨站在门廊灯下看了一眼雪地上的脚印儿,眸底闪过一抹看不出的情绪,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带来一身扑面的寒气。   看到小女人曼妙的腰身正在往身上绑着花围裙,深邃的眸子越发魅惑的睨住她:   “我的画儿,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岳知画不应声,垂眸颔首,一样样打开他们采购回来的食物,借着准备晚餐的当儿来回避他给的尴尬。   见她不说话,昴藏的身形上前一步,大手执起白里透红的小脸儿,看那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樱唇微肿的模样,令人春心荡漾的恰到好处。   “我真想……现在就、要、你!”   邪肆的口气滚烫炙热,扑在桃花般漂亮的脸蛋上,烫伤岳知画的心脏。   小手里攥着一把迷迭香轻轻打掉他的大手:   “再闹就不做饭给你吃了。”   岳知画羞愤的警告他。   可听到男人耳里的不悦却更像是小女人在撒娇,令他心情越发愉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轻笑。   大手抚上自己坚毅的下巴,深陷的眼窝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摘菜、洗菜的动作。   那么温柔的手势,虽然扔掉的菜叶好像有点儿多,可是看着那一抹身影,他却恍然有种家的感觉,很温暖,很祥和。   岳知画其实并不太会煮饭,在国内时虽然跟云正沧单独住在别墅里,可是日常饮食都有陈姨照顾着。上班时云氏又有职工食堂,她几乎不用为吃饭操心。   但到了异国他乡,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动手了。   令她有点搞不懂的是,冷烨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偏偏喜欢吃她做的菜呢?   ……   窗外,冬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了。   站在洋房的角落里,云正沧被冻透了,可他好像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就这样狠狠的攥着拳头呆立在雪中。   纷纷的初雪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夜晚,有朦胧的月光洒下来,映着飞舞的雪花,浪漫得如同仙境。她默认了自己的表白,那羞涩的一垂眸间,就陷落了他的一生!   又是同样的飞雪,却没有了美丽的月光,异国街头的屋角下,只有令人窒息的寒冷……   一双高定的皮鞋已经被雪水洇湿,仍像钉在地上了一样,死死的抓住地面不肯离开。   这么多年来,他连亲自去将她为什么背叛自己的真相查清的勇气都没有。当初他看到那些视频时,已经嫉妒的无以复加,他不敢看到更多不堪的画面。   ***第三更!下午有点急事要出去,晚上才能回来,回来后继续为大家写,尽力多写两章。看文的妞儿们要多多支持雪舞哦,收藏、推荐、留言、打赏都好,嘻嘻*** 第80章 男人的隐忍   万一让他亲眼看到,那个钟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床上苟且……   他无法想像自己是不是会直接杀了他们!   屋内,一桌稍显丰盛的家宴摆上了餐桌,食材的自然香气弥漫在餐厅里。   “不错,很像个贤惠的妻子。”冷烨睨着她漂亮的小脸儿赞叹。   大手拿起她递来的筷子,不客气的夹起一块番茄炒蛋,状似优雅的放进嘴里,眯起眼睛很享受的品味着。   “怎么样?”岳知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我的画儿做什么都是好吃的。”他一副很美味的样子回答。   ——呼……   岳知画心里长出一口气。   边擦着小手边在餐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可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菜。   在孤儿院时有食堂,在大学里还有食堂,结婚后有人侍候,简单的煮面煮粥还好对付,这种中式炒菜很少尝试的。   “……”   一口西红柿放进嘴里,她说不上什么滋味儿,酸得眉头都要拧到一起了。   “你不喜欢?那就给我吧。”冷烨得意,大手直接端过那盘菜放到自己面前,就着刚刚出锅的米饭,吃得很是满足。   “你不觉得酸?”岳知画奇怪的看着他。   “嗯?怎么会酸?多好的味道!”他头都不抬,速度很快却不失优雅的埋头吃着她做的饭。   不能理解他的味蕾是怎么回事儿,岳知画只好用筷子轻拨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   吃过晚饭,冷烨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壁炉前看当天的报纸,而是缠住岳知画看她洗碗。   长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拥着她,炙热的呼吸落在小巧的耳畔,高挺的鼻梁穿过柔顺的发丝,吸着属于她的清香。   “画儿,我今天晚上住这儿,好吗?”   魅惑的嗓音有些喑哑,扫着细致的后颈催开一小片桃花。   “随便。”   岳知画推了他几次都推不掉,索性任他这样抱着。   反正碗也不多,洗好了她就躲进房间里,看他还怎么缠住自己。   “你同意了?!”   冷烨惊喜,俯下头来打量着她的脸。   “当然,你睡你的房间,我有什么权利不同意!”   她把洗了的碗再过一遍清水,一只只摆在消毒碗柜里。   “小东西……”带着微茧的手指缠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两圈,细细揉捻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岳知画洗好了碗,借故解开围裙的动作打掉他圈在腰上的手臂。   “我要睡在你的床上……”   冷烨没有坚持抱住她,而是目光邪魅的盯着她的小脸儿开口。   “那好,我们就交换房间。”岳知画挂起围裙,抬脚走出餐厅。   “画儿!”   冷烨在身后叫她一声,可那个小女人就像没听见一般径直上了楼梯。   “可爱的小东西……”   男人修长的身材站在餐厅门口望着她,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迈开长腿跟上她的脚步。   二楼走廊里,逃似的岳知画刚要碰到自己的房门,纤腰就被人从后面揽住了。   冷烨邪魅的气息霸占住她的鼻息,坚硬的胸膛撞得她生疼:“十几天没见面了,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却在逃避我!你想逃到哪儿去?”   将她反转过来面对自己,小女人后背贴着印花壁纸,一只手被他困在身后,仰头与他对视。   “够了,我已经很累了,你能让我休息吗?”   她实在无奈,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总是这样令人促不及防。   “今天晚上……陪我……”   他的嗓音已变得粗噶,眼里燃烧着两团浓浓的**,快要把眼前的小女人点燃了。   “别这样,我说了……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岳知画有些慌乱,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应该果断的推开他,可是那好闻的气息却让她下不去手。   越是这样,心里的尴尬越是强烈,让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神。   冷烨紧紧的睨住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小女人的挣扎分明写在脸上,他见过太多不同的女人,唯有这一种,令他越发不能自拨。   他的身体里有暖流在四下乱窜,只要看她一眼,就能让这种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得到她,可是她却一再抗拒。   冷烨知道,此时的屋外,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危险的眼睛窥伺着,如果他不快点儿下手,他害怕这么美好的女人就会不能属于他了!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呢?分开十几天,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他俯下唇,似心痛般低声轻问。   那唇畔是滚烫的。   岳知画本能侧转头去,却让他的吻落了个空。   “冷烨,如果你是喜欢我的,就请你尊重我,好吗?”   她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就像夜幕下一朵脆弱的昙花,娇美怜人。   “画儿……”冷烨性感的喉结滚动,邪魅的嗓音低唤她的名字。   大手抬起来,将一缕乱了的发丝别到小巧的耳后,眸里是化不开的黝暗。   “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哪。”岳知画强令自己镇静,口气淡定的提醒他。   冷烨看着她翕动的樱唇,狠狠吞一口唾沫,眼神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推倒在床上,死死的压住……   良久,魅惑的嗓音才轻轻开口:“那你吻我一下。”   “……”   岳知画真被他打败了。   这个时候还让她主动亲吻他?这不等于是叫飞蛾主动投入火海吗?   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有那么好的自控力,眼里都流露出**了,还能在一吻之下放手!   “别闹了好吗?我真的累……”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冷烨粗砺的拇指就压住她粉嫩的唇瓣儿,开始轻柔的抚摸着,渐渐用力,狠狠碾磨她的美好。   “嘘……”   性感的薄唇微微掀动:“别再说拒绝我的话,我只要一个吻而已,听话。”   他嗓音魅惑而带着魔力,说着话,缓缓低头,口里淡淡的薄荷香扑到岳知画脸上。   像是受到了魔鬼的迷惑,娇翘颤动的长睫微微垂下,双眸轻轻合上,配合的抬起尖巧下颌……   走廊上的气息变得魅惑而浪漫,两道身影靠在墙边,那么自然的向对方索取空气。   冷烨高大的身躯微弯,顶住背靠墙面的小女人,呼吸变得粗重而不规律。   就在她已完全失去防备的时候,昴藏的身形突然抽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胸口疾速起伏的岳知画站在走廊上一脸动情的茫然。   ——他真的做到了没有进一步碰她!   ——就在她已经几乎丧失反抗的能力时,他说到做到了!   岳知画感受到身前微凉,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他留下的动情气息,却不见了那个令她心乱的始作俑者,不免有些浅浅的失落感。   听着楼下的房门关闭,接着是万马赫强劲的马达声,她好像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离开的也并不算潇洒。   纤薄的脊背贴在墙上好久,用力的呼吸着有些稀薄的氧气,岳知画开始变得看不清自己了。   ——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却背着丈夫跟另一个男人热吻!   这种类似犯罪的感觉越来越折磨她的神经。   雪夜里的墙角处,阴郁的眸子盯着一袭高大的身影狼狈的冲出房间,一刻不停的跳进车里,像风一样消失在看不见的夜色中。   他似乎能猜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都是男人,在克制身体里自然的生理反应时,所做出的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在大学校园里,美好的岳知画就常常令他失控。   可是为了不伤到她,他总是这么难为自己的强压住欲火。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哪里来的毅力,竟然能做到两年时间里都没越过雷池半步。   本想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到新婚之夜,可他在登记当天的意外晕倒,改变了两人间应该有的一切美好……   ——看冷烨刚刚离开的样子,他们应该还没有进展到最后一步吧?   云正沧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害怕,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将他紧紧包围住了。   ——如果说从前他对她的报复还只是基于猜测,那么今天,他亲眼看到的现实就摆在面前,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了吗?   ——不可以!他的画儿一直都是他的!   云正沧阴郁的眼神望向夜空,还有飞雪在簌簌落下,偶尔掉在脸上,冰凉透心,渐渐融化后,又萎缩成水滴。   就像此时他的心,失去了美丽的情怀,只能蜷缩一隅。   没有勇气上前敲门,颀长的身影缓缓离开洋房,消失在巴黎街头。   黑暗中,不远处的街边停着一辆暗调商务车,shirley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通过电话视频直播到冷烨的手机里。   已经坐在电脑前的男人满意的勾起唇畔。   ……   深夜。   巴黎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云正沧睡得极其不安。   他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校园。那个阳光灿烂的秋天,黄叶翻飞着从头顶飘过。   岳知画背着大大的书包,里面装的不是课本,而是她打工的代收包裹。   ***好累!一天写了四章,以前从未做到过的。但是雪舞还是坚持一下,想让各位看文的妞儿过过瘾。不过下一章不知道十二点之前能不能写完了,如果太晚大家就别等了,明天早上再看吧。看在雪舞辛苦的份儿上,亲们也给点支持让雪舞加加油吧,要挑灯夜战哦,推荐、留言、打赏,多多益善喏*** 第81章 自由是相对的   正忙着赚取学费的学妹很漂亮,素净的脸庞在秋阳映照下显得更加透明水嫩。   “正沧,这里有你的快件。”她甜蜜的嗓音隔着操场在喊自己。   沉迷于球场的云正沧听到了,一记漂亮的远投获得一片喝彩。扔掉手里一个女生递来的毛巾,颀长的身形跑向梦中情人。   蓦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漫天飞舞的秋叶变成了春花,花瓣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里。   岳知画身上的校服瞬间变成一袭洁白的婚纱,满脸幸福的看着他,笑意吟吟的样子让他心跳加速。   云正沧停住脚步,脸上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她。   刹那间,那个美好的可人儿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在他面前一缕缕飞散,还带着迷人的微笑。   “知画……”   他茫然转身,看向天空中的迷雾,却听不见小女人回应的声音。   “云少爷,多谢你能来参加我和画儿的婚礼。”   一片混乱中,冷烨炫耀的嗓音响起,他邪魅的眸子紧盯着云正沧,好像要当场将他杀死一般,涔薄的唇畔微微掀动,仿佛是从嘴里挤出的字句,森冷而骄傲的说:   “我还要好好感谢云少爷,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我的女人,让她今天能完美的成我的新娘!”   说完,得意而嚣张的大笑起来,笑声带着极度的讽刺,直冲云宵。   好像全世界都听到了他对他的嘲笑。   “我还要好好感谢云少爷,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我的女人,让她今天能完美的成我的新娘!”   “我还要好好感谢云少爷,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我的女人,让她今天能完美的成我的新娘!”   ……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遍遍从深远的天空里传来,震得他耳膜都要破了。   “不——!”   猛的张开眼睛,云正沧挣扎得床铺直颤。   看看眼前暗淡的地灯,厚重的窗帘外透进漫漫晨光。   揉揉突突直跳的额头,支起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他开始深深的后悔,为什么这几年来都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梦里的情境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冷烨那么傲慢的感谢自己留了她的清白。   ——不行,他不能任这个梦境变成现实!   ——知画是他的!他用心守护了那么久,至今还没尝到她的甜美,怎么能就此放手,让他人去开发她的一切纯美?   云正沧站起来,拉开厚厚的窗帘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他要假装不知道岳知画和冷烨的关系已非同一般的亲密,他要把这个小女人带回中国,哪怕是骗,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弄回那栋他们新婚就买下的别墅里。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还残存有多少,他只知道,她是他的,不能假手他人!   ……   一夜都睡得不太好,岳知画早上没有一点想要吃早餐的兴趣。   意兴懒懒的起床、沐浴,从衣柜里闭着眼睛抽出一套衣服穿在身上。   照镜子时才发现,又是一套只包住臀部的短裙!不过,那抹亮玫红的颜色倒是在冬日里显得很温暖。   从衣柜里找到一件浅奶油色的长款毛呢外套做为外搭,拎在手里下楼去准备早餐。   尽管自己不想吃,可是她想到了那个霸道习惯了的男人,冷烨从美国回来了,一定又会来这里吃早餐的。   果然不出所料,一份清香的米粥还没煮好,冷烨就推门进来了。   高大的身形带着门外的寒意,很自然的靠在餐桌边望着她在灶台边的身影。   仿佛只要这样望着她,就能令男人心里感到平和宁静似的。   岳知画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好像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厨艺。   两份简单的中式早餐很快上桌,享用完热乎的米粥两人才一前一后出门。   默默坐在迈巴赫里一言不发,看着路边少量的积雪在快速后退,她不能理清心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由于路况不太好,昨夜的雪天亮后才停,还有很多积雪没来得及清理。冷烨也没再逗她,专注的把车开到wanso大厦楼前。   就在她解开安全带将要下车时,一只大手突然覆上柔若无骨的小手,醇厚低沉的嗓音轻轻开口:“画儿!”   “嗯?”岳知画回眸看他。   “你喜欢我送给你的家吗?”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眼神里尽是期待的光芒。   “你是说……我住的地方?”   她一时没弄清楚他指的什么。   “嗯!那是我送给你在巴黎的家,喜欢吗?”他再次恳切的开口询问。   ——家!   这个字是岳知画最不能抗拒的一种诱惑。   从小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的她,从懂事起就开始渴望的字眼儿,却被他用在了这里。   他很聪明,没有说是给她准备的房子,而是一个家。   这让她漂泊多年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归属感。   “告诉我,喜不喜欢那个家?”   见她不说话,冷烨进一步追问。   “喜欢。”   长睫低垂,发自内心的轻声回答。   她也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了,小心脏莫名的生出一丝牵绊。   大手在下一秒松开了她,身形俯下,长臂越过娇小的身子替她推开副驾的车门。   岳知画回头感激的对她微微一笑:“谢谢。”   “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个词,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突然很严肃的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毅然转身,大手推开车门下车,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刚一沾地,他有力的手臂就扶上了纤腰。   手掌上的力道很重,即使隔着厚厚的布料,她也能感受到那种掌控的力量。   “这里是公司……”   岳知画小声的提醒一句,绕开他有力的手掌,迳自抬脚朝大厦走去。   宽宽的香榭丽舍大街对面,一双阴郁的眸子将这一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   云正沧带着一抹阴柔的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对未来更加没有把握。   ……   shirley已经早到了公司,像往常一样站在总裁专用电梯前等他。   见到他们走进来,抬手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   岳知画由于语言不通,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冷烨,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   “先生,他来了,就在外面。”shirley靠近他昴藏的身形,悄悄低语。   “知道了。”冷烨没看她,率先走进电梯。   岳知画跟上一步,电梯门就合上了。   “shirley还在外面。”有些焦急的说着,小手就去按开门键。   带着淡淡果木清香的霸道男人突然欺近,一把攥住她的小手顺势背到她身后,令小女人面向自己。   两个人因为重心不稳而靠上电梯壁。   “画儿,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选择离开我,好吗?”   冷烨邪肆的语息从头顶上落下,额头抵住她的,薄唇快要贴上她的脸。   “冷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的话这么奇怪!”她疑惑不解。   ——什么叫不要离开他?   ——她跟他的关系很亲密吗?   “没有,我就是害怕不能再吃到你煮的粥。”   抬起头,把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心,大手箍住娇小的人儿。   “如果你把我憋死了,就肯定吃不到。”   岳知画感觉胸腔憋闷,被他勒紧得呼吸困难。   听到她的话,大手松开一些,却仍困住她淡淡的说:“相信我,就算你逃到月亮上去,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我为什么要逃?”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密切吗?好像她要去哪里并不需要他来批准才对。   “乖乖的呆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全世界!”   男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而且自信非常。   “我不需要那么多,只要能够自由的生活就足够了。”   岳知画不明白他今天所说的意思,跟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自由是相对的,你只有跟着我,才会真正拥有自由的生活。我可以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自信总是满满的快要爆表了。   “……”岳知画无言。   每每面对这样的冷烨,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的自大。   电梯到达79层才停下,出了门,她就朝楼梯走去,打算像从前一样先到新78层的办公大厅去看看。   “你要去哪?”冷烨不悦,叫住她走向楼梯的脚步。   “我去看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事要向我汇报。”小手指着楼下的方向跟他解释。   “如果要汇报,叫他们上来找你就够了,现在给我回你的办公室去!”他的口气霸道至极,一点儿都不容商量。   这人,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你不在法国的时间里我都习惯了,不用那么麻烦……”   岳知画想解释,可是看着他愠怒的样子一步步走过来,很识趣的把闭嘴紧不再说话。   昴藏的身形走到她面前,带着威严不容反驳的气势打量她,食指点一下小心脏的位置:“你还敢说习惯了,这副身子里是天生就有奴性吗?”   “……”水眸奇怪的看着冷然的男人。   “我的女人,就要像个女王一样,你还敢主动去听他们汇报工作?!下次,谁敢等你去见他们,我就要他好看,再不然……”   ***真的好累啊,在电脑前一坐竟然到了午夜。一天五更都是三千字的,雪舞还从未尝试过。虽然第五更已经过了十二点,还好总算完成了,在这里求个【打赏】【留言】【推荐】吧。么么哒亲爱的们,晚安*** 第五更爆发完毕,和读者说说心里话。   一天五更,每章3000字一共15000现写现发,算算今天光在电脑前就整整坐了十五个小时,晚上的时候眼睛盯着电脑甚至开始流泪了,我想亲们一定体会过一直盯着电脑眼睛那种酸涩的感觉。   累吗?雪舞说句心里话,累!真心的感觉很累很累!   但是,雪舞觉得值!   为了一直默默支持着雪舞的你们,雪舞愿意这样做!就像《一吻成瘾:总裁,情深入骨》里的岳知画对云正沧,哪怕亲们再怎么虐我,雪舞也会觉得开心,只要你们还在支持着雪舞!   现在的我,肩和背都酸痛难受,整条椎骨也不舒服,看到椅子,打从心眼儿里不想坐下去。   眼睛很痛,紧张的盯着电脑十五个小时以上,现在都不敢一直看着显示屏打字,不过雪舞还是要把心里话告诉大家。不是雪舞诉苦,而是雪舞想告诉你们,有你们的支持雪舞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虽然第五更刚刚发上去,可是雪舞坐在窗前心情仍不能平静。   想想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总有种自已才知道的心酸感。   写文很寂寞,没有人告诉雪舞哪里应该写而哪里不能写,写好了没有人叫好,写歪了也没有人提醒。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还没写在纸上的故事是怎么发展的。   还好,这一切我都坚持过来了……   虽然夜深了,看着外面路灯昏黄的光线里飘零的雨,雪舞在这里很想跟亲们谈谈我一路走来的感受。   写第一本书《狼性总裁请放手》时,说实话,雪舞写得挺吃力的。那时候为了做到更好,一遍遍写了又遍遍的删,都不知道有多少稿子没有见到读者就消失了。   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默默写了好长时间,一连三十几天没有增加一个新读者,用一句大家常说的话表达,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写到悲情的时候,雪舞甚至觉得那个可怜的人就是我自己,默默的对着电脑一个人掉眼泪,却没有一个读者可以跟我分享这种感受。   即便是那样,到最后成绩出来时,也还是不太好,雪舞的心都凉了。   现在的《一吻成瘾:总裁,情深入骨》终于算是小有成效了,每天都有几个可爱的读者跟雪舞互动,也有打赏和推荐了,雪舞感觉在这条寂寞的路上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也是这点光亮,雪舞觉得更应该努力,每天多写出更好的东西给读者们看。   可是雪舞是个有家庭的人,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围着家庭忙里忙外,刚看到的一点光亮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这种工作量确实挺沉重的,也有让我吃不消的时候。不过,每当看到读者留下的只有几个字的简短留言;一个推荐;一个打赏时,再难的处境都好像跟我没有关系了,心里总能偷偷的高兴上大半天。   亲们别笑雪舞没出息,作者用去自己大部分业余时间,牺牲休息时间,写出文来就是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心里的感情也跟别人一样。   雪舞非常感激有你们的陪伴,从心底里珍惜亲们这些得来不易的读者,不管再难再累,也一定要加倍努力,争取每一本文都比上一本更好一些。   希望亲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励雪舞,不离不弃的继续跟随。   十二点多了,亲们都睡了吗?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雪舞这一段坚强的感悟?   如果有人跟雪舞心灵相通了,感受到这一刻的各种不同的体会,用你们的行动告诉雪舞好不好?还是说得最多的那句话,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什么什么都好,统统都砸过来吧,我需要大家的热情支持!   提前通知亲们一下,明天继续爆更。   可是手上没有存稿,不能保证几更,但雪舞会像今天一样尽全力的,我们不见不散! 第82章 意外出现的云正沧   冷烨的话停在这里,留下一个无限可怕的想像空间给她。不悦的眸里瞌黑如墨,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边走边道:   “等一下我在办公桌前见不到你,就等着你的员工解散吧。”   “……”   岳知画的心里不免好笑——这个霸道的家伙,性格变化也太快了:刚才还无限缠绵的说着别离开他的话,现在又开始拿解散她的员工来吓唬人了。   只是为了叫她回办公室而已,也搞得这么严肃。   她知道此时绝不能跟他反着来,沉默的抬脚跟上他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他果然说到做到,回到比白宫会议室还要夸张的办公室里,马上就升起了那副巨大的油画,使玻璃幕墙变成了透明的巨大鱼缸,而岳知画就是这鱼缸里养着的一条美人鱼。   她的一切行动都像是水中鱼儿般展现在主人面前。   为了哄他高兴,岳知画对着满脸涔冷的男人点了一下头,告诉他自己没有离开,再用小手示意他放下那幅油画开始工作吧。   本以为那个男人会别扭的不听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照做了。   望着眼前的巨幅油画一点点展开,小心脏里微微触动。   ——这是他变得好说话了吗?   ——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尊重自己了?   放下心里的悸动,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事可做!十几天来习惯了和自己的员工呆在一起,忽然间的改变令她不太适应。   不过她得给自己找点儿事,那就是要把这面通向冷烨办公室的玻璃墙给挡住,他现在回来了,不能让他再随时窥视自己。   ——用什么挡好呢?   她面对着那面墙踱步,思索着怎样能不破坏冷烨原先的设计,还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岳总,有人找您。”新助手安娜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漂亮的水眸望过去,颀长的身影立刻让她惊在当场。   云正沧浑身透着一股男人特有的阴郁站在那里,亦如当初大学时的初见,没有预兆的降临到她的生活里。   “正沧,你怎么来了?”她向前一小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距离感。   ——他已不是她上大学时的云正沧。   ——他是史风菲的情人,是她要分手的丈夫!   一想到这个现实,岳知画就感觉胸口处闷闷得难受。   “我来看一下你的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他说着,很随意的在办公室里踱着步,打量这里的每一处细节。   “岳总还有事吩咐吗?如果没事,我先下去了。”安娜见他们很熟的样子,主动提出离开。   “好的,你去忙吧。”岳知画淡然的点头。   小助手像风一样小跑着离开了。可见冷烨的公司里管理是多么严格,没有人敢在上班的时候浪费哪怕一秒钟。   当然,他给的工资也不允许有人这样做。   除非你跟高薪过不去,否则谁都会努力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欢迎我来?”云正沧首先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嗯……”她真的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已经走到分手的边缘了,她做不出像史风那样的热情。   长长的思考之后,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云正沧面向窗外,看着冬天的塞纳河,眼神里一片怆然。   “那……怎么才来找我?”岳知画低头把玩着手指,完全无心的问出一句。   “呵呵……”云正沧苦笑。   ——他能说出真相吗?   ——他敢说自己为了找她,站在雪中守候了大半个晚上吗?   当然不能,那正是他要回避的话题。   “我打了你电话,没人接。”   他转身,阴郁的眸子看向岳知画,想要听她怎么解释。   “对不起,我……忘记带手机了。”接触到他幽怨的眸光,岳知画慌乱低头。   “是吗?”他显然并不相信。   高端定制的皮鞋走到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躲避自己的样子:“是不是离开我的日子,让你过得很自由?”   云正沧的嗓音强势中难掩一抹淡然的哀伤。   “……”岳知画沉默。   对于这样的问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在法国的日子里,不用面对他的纠缠和史风菲的炫耀,确实让她轻松一些。   可是冷烨无处不在的觊觎,也让她同样过得心力交瘁。   ——这些如果跟他说,会得到什么?还不是像他从前一样的嘲讽和谩骂!   “真没什么要说的吗?”他一再逼近,熟悉的男仕香水味儿充斥鼻间。   “我说过,我们还是快点把离……唔~”   ‘……婚手续办完’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云正沧就出其不意的攫住了她的唇,狠狠的撕咬碾磨,像是报复一个出轨的妻子般毫无章法。   “放~开……”   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岳知画竟然将他推了出去。   劲腰撞上办公桌的一角,云正沧狭长的眸里尽是恨意。只是那抹光芒一闪即逝,快得不留半点痕迹。   岳知画靠在墙边抹着唇上唾液,无法说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是不想让它们留在自己嘴上。   “你在嫌弃我?”云正沧看着她的动作,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还记得她在国内时说过——“不要再拿你亲过史风菲的嘴碰我,我恶心!”   ——那么,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动作,就是实打实的在嫌弃他吗?!   岳知画没回答,静默的靠墙站着。   她还需要回答吗?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不是嘛!   他有些虚脱的身体摇晃一下,大手扶着桌面站起来:“知画,这边的事情我大体上了解了一遍,你做得很不错,我代表云氏谢谢你。”   云正沧唇畔勾着一抹凄然的笑意,破天荒的用多年来少见的口气对她表示了肯定。   “……”岳知画猛然抬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这么多年了,即使是在工作上,他对她的语气也是嘲弄多过欣赏,今天怎么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真的。”他有些失败的拢一下短发,为自己找着应有的自信:“这边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我们回去吧。”   又是一句难以预料的话。   ——他说我们?   ——他让她跟着他一起回去?   ——这怎么可能,他千里迢迢追到这儿来,无非是想要加倍的羞辱她罢了!   岳知画不能忘记那天在机场时,他声嘶力竭的喊出那句话:“我会去找你的,欠我的,你要加倍还回来!”   “我的工作才刚刚开始,现在不能回去。”岳知画断然拒绝了。   “你是不是又傍上了别的男人?”   听了她的拒绝,云正沧压抑不住怒气,正要上前去撕扯她,一阵《秋日私语》的钢琴声打断了他们。   这是他们相恋以后岳知画才换上的铃声,以纪念他们在秋天里的相遇。那优美的旋律扣人心弦,是云正沧也极为喜欢的。   每每听到这首曲子,他都会回忆起秋天的校园里,那个背着书包,扎着马尾的漂亮可人儿……   岳知画看向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是田秋辰打来的。   云正沧停住动作,看着她走过来接起电话:“秋辰?”   她的声音很淡,淡得像清风一样没有力气。   “知画,昨天晚上怎么没有上线?亏我白等了大半个晚上,你都在忙些什么呢?”电话里,她边吃着水果边问。   “是我忙忘了。”她轻声抱歉。“你还好吧?俞骁的事……”说到这里,她瞟一眼云正沧,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嗯,我没什么事儿。俞骁又被他爸爸派到外地去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哪玩儿了?打电话一直不接?”   “没……没去哪儿……就是忘带手机了。”她慌张的搪塞。   现在能说她被冷烨一次次强吻的经历吗?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完全打乱了她的心绪,什么时候把电话设成了静音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男人的亲密举动,让她心慌的要求和渴望……   当然不能,那样会让云正沧发疯的。   “没事儿就好。”田秋辰咬了一口水果,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了,我今天遇到死疯子了,那个2b女人说云正沧去找你离婚了,你看见他了吗?”   只要一提起史风菲,田秋辰准没有好话。   可是她的声音很大,从话筒里清晰的传到安静的空间里。   云正沧脸上很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着。   “他就在我这儿……”岳知画不知道要怎么替好友隐瞒,只好提醒她不要再说这样过头的话了。   “呃……”电话里嚼着水果的声音停滞一下,接着是吞咽口水的声音,继而田秋辰接着毫不在乎的说:“在你那儿也不用怕他,不就是离婚吗?离了更好,我叫老俞帮你找个更好的!”   她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完全不把云正沧当回事儿。   谁知,岳知画的手机保密性能不好,听筒里的漏音现象严重,田秋辰的话一句不落的钻进云正沧耳朵里。   这句话深深刺激了他,大手一把夺过岳知画手里的电话,对着话筒大吼一声:“我不会离婚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新一轮爆更开始。昨天累到的背还在痛,可能码字会比较慢,但雪舞一定尽全力让大家看到爽。看文的妞儿们也不要忘记支持支持啊!给几个打赏让雪舞激动一下吧!*** 第83章 针锋相对   说完,直接将手机摔了出去。   “我听见有人在我办公室里像狗一样狂吠?没听错吗?”冷烨的声音森寒,嘲讽般出现在门口。   那只岳知画的手机刚好砸在他身上,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画儿,你受惊了没有?”不看发怒的云正沧,他倒是径直朝着岳知画走了过去。   “没……我没事……”小脸儿已经煞白了,还说自己没事。   这句话令冷烨更加愠怒。   高大昴藏的身形站在岳知画身边,看着明显情绪不太好的小女人,低声问:“这位是?”他在小女人面前假装不认识他。   “哦,我来介绍。”岳知画这才反应过来,站到两中间,看着冷烨说:“这位是我的东家,云氏集团总经理云正沧先生。”   冷烨不做任何反应,翻卷着怒意的眸子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   岳知画说完,微微转身,没有看向云正沧,淡淡的介绍:“这位是……”   “我知道。”云正沧打断她,径直走到冷烨面前,伸出手看着他:“全球排名第一的搜索引擎,wanso的创始人兼总裁先生,冷烨。”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但表面功夫还算到位,至少主动伸出手表示了友好。   冷烨却半点儿颜面也不给,不但没有跟他握手,还兀自在身后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悠闲的睨住他:“这里好像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对我的人大声吼?”   他的嚣张不是一般过份,说出的话也极不客气。   云正沧一愣。   ——他说岳知画是他的人?   ——也对,他们都在自己面前上演那么亲昵的戏码了,怎么还能说没有关系呢?!   ——那天在拍卖会上,他不是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自己,他抢了自己的心头爱吗?   ——可是,他不会让他成功的,他云正沧的心头爱,没人抢得走!   这样想着,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果跟面前的男人硬碰硬的死砢下去,他要带走岳知画的计划可能无法完成。   强压住怒火,云正沧退后几步看着他:“刚才手滑,一时失手而已。”   他在解释为什么手机会飞出去。   说着,不免尴尬的收回空伸出去的手。   “喂?发生什么事了?知画?知画?你还在听吗?”   捏在冷烨手里的电话中传出田秋辰焦急的声音。   由于刚刚冷烨接住的及时,手机还没有挂断,听着电话里乱七八糟的声音,远在中国的她十分担心。   冷烨摊开宽厚的手掌,睨一眼屏幕上田秋辰的头像。他认得这个女人,上次岳知画告诉过他,她对她好。   “找你的?”大手举起手机向着小女人询问。   “是秋辰。”岳知画解释一句,连忙从他掌中拿走手机,“没事的……”轻声对着话筒说。   “出去跟你朋友说清楚吧,我有话要单独跟云少爷聊聊。”冷烨坐在椅子上,眼神宠溺的看着岳知画。   她不知道两个男人间要聊些什么,也许是关于合作的事吧?   小手握住手机,顺从的走出办公室,随手替他们关上房门。   离开那个到处都是火药味儿的地方,小心脏里才感觉到一丝轻松,长长了出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不止是云正沧的声音?”田秋辰在电话里追问着,好像忘记了吃水果。   “是冷烨,他过来跟正沧谈合作的事。”站在走廊的一处窗前,手肘拄在大理石窗台上,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回答。   “冷烨!你去了法国就一直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哇~噻~快说快说,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田秋辰像一只聒噪的巴哥儿,兴奋的就差从听筒里钻出来了。   “……”岳知画感觉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一直就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好,可是这么直接的鼓动她开始婚外情,还是多少有点儿令自己难堪。   屋内。   小女人离开后就剩下两个风格迥然的大男人对峙着了。   谁都不说话,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相对于冷烨来说,云正沧更加没有底气。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对手,只知道他是世界第一的互联网企业boss,可是对他其它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正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他似乎在这出棋的第一招上,就差了那么一步。   更加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还是他们云氏想了无数办法,试图要搭上的金主,竟然看上了他没离婚的老婆。这件事情的矛盾程度,不亚于一部肥皂剧的反转剧情,令他备感压抑。   良久之后,还是身为客人的云正沧率先开口:“云某此次来得匆忙,请恕我没有提前跟冷先生打招呼。”   “没关系,法国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去留自便。”   冷烨的口气没有半分友好的意思,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扫过对面的男人。   “既然冷先生这么开通,云某感激不尽。只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一直在跟云氏合作的竟然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企业wanso。我也要顺便谢谢您,替我照顾了知画这么久,还帮我们把销售业绩做得风生水起。”   云正沧脸上没有什么笑意,说着感谢的话,可他阴鸷的眸里却不怎么友好。   “我的女人,当然要照顾好,这一点不劳烦云少爷插嘴。不过,跟你们合作的并不是wanso,而是h·e。”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蔑的睨一眼对手脸上的防备,越发轻松自如的向后靠靠身体。   他叫他云少爷,而不是云先生或者云总经理,言谈间那种对他的藐视已毫无遮盖。   ‘少爷’这个词,大多是用在富二代身上的,多指那些仰仗着祖上基业的男人;而‘先生’,或者其它的,还能让人想到被称呼的男人有自身的实力。   可见,在冷烨眼里,云正沧就是一个实足的绣花枕头!   “你的女人?呵呵……”云正沧脸上挂起讥讽的嘲笑:“冷先生有所不知,岳知画正是贱内。我这次来法国,就是要带她回去的。”   云正沧被他的话激怒了,干脆把话直接挑明。   “不好意思,我人在法国住久了,听不懂云少爷的哑迷。”   冷烨假装不明白,双臂环抱在胸前,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就是要激怒他,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候,谁先动怒谁就输了,准会露出破绽被对手抓住。   云正沧果然被他气结,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谁会相信他是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只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   阴郁的眸子审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薄唇紧抿:   “那我就直说好了,岳知画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到中国,跟我一起生活!”   冷烨不怒反笑,那么令人心里没底的勾着唇畔。   高大健硕的身形缓缓站起来,上前一步停在云正沧面前。188的身高足足高出云正沧10个厘米,带着审问的俯视着他,涔冷的薄唇翕动:   “在中国的宴会上,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跟别人说自己未婚的,难道是你在撒谎?”   “我那时只是不方便说而已,如果冷先生不相信,我可以出示我们的结婚证原件给你看。”   云正沧下意识将身体向后微仰,虽然动作不大,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尴尬。   能把结婚证拿出来证明两人的关系,足见他对这五年的婚姻是多么没有把握。   ——是的,是他自己一直不能面对这件事,他害怕别人嘲笑他娶了一个跟过别人的女人。   他曾经那么珍惜的岳知画,在自己还没舍得碰过一指头的时候,就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绿帽子!这是任凭哪个有血气的中国男人也不能接受的。   “那又怎样?”   冷烨完全无视他的说法,好像结婚证不过是一张废纸。   “所以,请冷先生不要做出有损身份的事情。要知道,以国际知名商人的身份,插足别人夫妻的感情生活,会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大笑话的!”   云正沧为维护自己的权益,寸步不让,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多么心虚。   “我想,云少爷才是真正的笑话吧。结婚五年,却不敢在世人面前承认她是你妻子,给不了那个女人安全,还在外面养着数不清的情人……你这样,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的女人?!”   冷烨言辞犀利,句句直指要害,不给他留一点儿回旋的余地。   像鹰一样的眼神拷问着面前的男人,看得云正沧视线躲闪着避免与他的相遇。   他说得都是事实,没有一点空穴来风。从这里,云正沧已能明白,冷烨在这之前是对自己做足了功课。   已是强弩之末,云正沧仍不甘心败下阵来,恨恨的握拳:“只要没离婚,她就是我的合法妻子,我要带她走,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别把那纸结婚证太当回事儿,早晚会换成离婚证的。”   冷烨话说得阴损而直接,直戳在他心里最害怕的点上:   “识相的,就早点跟她把婚离了,不然,我要你和整个云氏来陪葬!”   ***第二更,眼睛又开始痛了,雪舞休息一会儿,吃过饭了回来继续。大家的打赏不停,雪舞的更新不断,今天豁出去了!*** 第84章 逃不过的红尘劫   深陷的眼窝里,就像一潭深水,深得让人看不见那水底究竟在哪里。   就这么凌厉的逼视着云正沧。   “你休想!我是不会放手的!”   云正沧也不示弱,即使他什么都知道又如何,岳知画是自己的合法妻子,走遍世界也不会改变。   “那咱们就走着瞧,我会让她主动来讨好我,在我身下畅快大叫的……如果你喜欢绿帽子,就戴到死吧!”   冷烨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冰冷无情,恨不得那些字句全变成**钉,一颗颗钉进他的骨头里,把眼前的男人钉死后直接连元神也给灭干净才好!   “你……”   云正沧看着他嚣张倨傲、不可一世的脸,突然无话可说,却又咽不下这口恶气。   可他也只能就这样干瞪着眼睛。   不管论实力还是长相,他都没有任何把握能赢得了冷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跟岳知画在大学里那两年的蒹葭情深,和不太和谐却长达五年的婚姻。   只是,这五年来他从未对她好过,就像冷烨说的,那纸结婚证的凝聚力早已被他的折磨耗尽了。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他还能有几分胜算呢?   ……   走廊外面,岳知画总算连哄带劝的让田秋辰挂了电话。她的追问总是那么详细,说刨根问底一点儿都不为过。   那是她真心希望好友能得到幸福,而不是无聊的八卦而已。   这一点岳知画最清楚不过,可她自己也理不清眼前的状况。明明不应该有的心动一次次发生,想要逃离的婚姻又紧紧的桎梏着自己。   她很想知道,如果人有前世,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吧?来得也太过凶猛了……   就像现在,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是让她很难对付的角色。   深吸一口气,小手推门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两个男人脸上都很神秘的样子相对而站着,空气中流动着一缕让人窒息的紧张。   “你们的事……都谈好了吗?”她不免有几分担忧,却不知道在担忧些什么。   “很好,云少爷是个非常配合的人,我说的没错吧?”冷烨接过岳知画的问题,却又加重了抛给云正沧。   “冷先生人也不错,我刚刚还感谢了他对你的照顾。”云正沧表现得非常像个好丈夫,望着站在门口的岳知画回答。   他指的照顾,是冷烨在两家公司合作方面的所做的努力,而听到岳知画耳里,却是极为刺耳的责怪。   因为只有她最清楚,自从来了巴黎以后,那个男人有多么“照顾”自己,而云正沧在男女之事这方面,又是多么在乎。   这样的话摆在眼前,就好像她背着云正沧偷偷摸摸跟冷烨做了什么,现在全都让他知道了一样。   小女人脸上显出一抹尴尬。   “那……如果没事了,你们就出去吧,我有工作要做。”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岳知画淡淡的开口逐客。如果任他们两个还呆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低气压闷死了。   “我陪你!”   “我陪你!”   两个男人竟然步调惊人的一致,同时开口抢着说出同一句话。   “……”   随着他们的语音落下,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   两个男人互相很不友好的对视一眼,继而都转向岳知画,想要知道小女人会让谁留下。   “你们要是不想走的话,那我走好了,你们继续聊……”她后退一步,小手关上房门,逃似的沿着走廊小跑着走下楼梯。   脑子短路才会真的坐下来让他们陪着工作,那样等于自取其傉。   头也不回的溜走了,扔下后面难分难解的事让他们自己凌乱去吧,岳知画跑到78层的宽大办公间里,去找私人助手安娜学学法语,还能感觉更轻松一些。   冷烨可得意了,完美的俊脸上唇畔微勾,高大的身形跟着岳知画离开:“既然云少爷喜欢,就在这儿呆着吧。”   他留下的这句话,多多少少让人听出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修长的腿走出房间,抬脚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在冷烨眼里,云正沧对自己完全没有威胁,只要那个小女人能对自己动心,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   wanso总裁室里。   shirley恭敬的站在办公桌边,穿一身黑色皮质机车服,看上去就很干练矫健的样子。   扎成马尾的头发垂在脑后,铿锵中还有一丝柔美。   表情仍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好像从来就不会有什么事让她惊诧或者喜悦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冷烨用内线在询问工作的事。   “收购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男人声线磁性动听,低沉的对话筒里问道。   “很顺利,请总裁放心,我保证不用太久就会有让您满意的结果了。”座机电话里传出一个成熟的男人声音。   “好。”冷烨声音不高,只一个字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犀利的眸光转向女助手兼保镖:“叫中国那边的人加快动作,我不想看到不应该发生的事。”   冷烨涔冷的声音低沉开口,命令她尽快把事情做好。   “可是……”利落的属下略有犹豫。   “说。”威严的男人瞄她一眼,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先生这样做,就不怕岳小姐伤心吗?”shirley把自己的担忧轻声提出来。   “这都是命……”搁在桌面上的大手收紧,目光幽暗的盯住眼前那道玻璃墙上的照片:“命里注定的劫,她终究逃不掉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得到他的这个回答,就如同有了上方宝剑,shirley不再犹疑不定,果断答应着离开了。   冷烨满是狂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墙上挂的巨幅油画照片,岳知画如水的眸子里尽是凄美,纤瘦的身形站在初冬的风里,尽管有阳光洒下来,却稀疏的那么羸弱。   一身职业装打扮,明明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却透出一丝迷样的忧伤,让人想要去探询她心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她在想什么呢?   ——站在中国的蓝天下,望向天空中的哪个方向?那里有什么值得她向往?   ……   默默的深思着,却找不到答案。   “女人,不要怪我残忍,遇到我就是你此生逃不过的红尘劫。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生、不、逢、时!”   醇厚的嗓音霸道而狠戾,与照片上的美眸对视,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来。   ……   78层,岳知画还在认真的跟安娜练习着法语中常用的简单对话。   有了前面一段时间的自学,现在有专业的人士一点拨,好多地方都令她茅塞顿开,学起来感觉轻松许多。   不过她也真正领教了人们常说的法语难学,一句话的逻辑似乎跟我们惯有的差距很大。   “知画,你不用这么辛苦学习法语,在法国,我可以给你当翻译。”   云正沧没有老老实实在她办公室里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这里,站在门口看她投入的样子说。   “正沧?”   专注的人儿被打扰了,扭头看他阴郁的脸,见到他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口,岳知画马上就镇静下来:“艺多不压身,多学一些,也可以弥补我没读完大学的缺憾吧。”   说到大学没毕业,那淡然的口气里有些微遗憾。   云正沧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绞痛,压抑得他阴郁的眸里更加黯沉。   他知道那是为了他才没能完成的学业,却成了他们不幸婚姻的祭奠。   ——可是他有错吗?为什么她放弃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大的努力和牺牲,还要趁自己在生死关上挣扎的时候而背叛自己呢?   ——他只是用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用的手段折磨她而已,她不应该向自己首先开口道谦或者承认错误吗?   心里满是矛盾的纠结,有着阴柔气质的男人沉默的注视着她。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拼的……”   他想说,只要你向我承认错误,我就会原谅你,我们像一对正常的夫妻那样生活,你做个相夫教子的豪门少奶奶,真的不用拿实力去拼!   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却艰难的无法出口。   寂寥的眼里全是落寞,狭长的眸子锁住那抹娇小的人儿,胸腔窒闷。   “这几年来,都习惯了。”   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岳知画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悠然的轻声回答一句。   还能不习惯吗?他给的折磨那么痛,那么难以承受,她不是也挺过来了嘛!学习一点法语,算是很幸福的事了。   “岳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些文件要翻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安娜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尴尬的站起来告辞。   岳知画抬头看着脸上有几颗小雀斑的助手,刚要开口说什么,云正沧就抢先一步:“谢谢安娜小姐的理解。”   他说完,冲着法国小姑娘点点头。   “云先生不用客气。”安娜礼貌的微笑着走出自己办公室。   这是h·e为她安排的办公室,现在却不得不主动离开这里。   ***第三更!休息一下,这次是真累了,估计下一更会很慢,脑子开始反应迟钝了。妞儿们喜欢的话,就多多给雪舞推荐、留言、打赏吧!我需要你们的热情支持!*** 第85章 用回忆撑过五年   随着她出去关上房门,里面的空气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闷起来。   良久,云正沧才艰难的开口打破死一般的沉寂:“知画,我买了明天的机票……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正在看着法语书的女人抬头,疑惑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   “跟我一起回去,我也买了你的机票。”他走向前几步,停在桌边。   “正沧……”岳知画感觉心累,那种疲惫是从内心里透出来的,连累着她说话的声音也虚弱很多:“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你还是放手吧。”   这句话就像是耗尽了她全部力气似的,淡淡的语息落在心头,叫人担心她会随时失去呼吸。   “……”   云正沧默。   他的胸口里就像被人刺了一剑,痛楚一直发散开,向四肢流窜。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只要我不开口说分手,她就永远都是云少奶奶的?”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控诉,怨恨的眼底悠悠盯紧面前的女人。   “是,我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为了做到这一点,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这些年,我为云氏做得够多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更多……”   低低的叹息那么沉重,死了的心还怎么活过来呢?   可就是这么平淡的声音,却如一只带着毒药的利爪,狠狠撕破他的胸膛,紧紧揪住那颗快要窒息的心脏。   云正沧眼里染上痛苦,嗓音沙哑:“你以为我生活的就快乐吗?”   大手在身侧狠狠攥紧,缓慢而沉重的砸在桌面上,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身上永远都要背负着耻辱的十字架,是你给我安放上去的!”   他低下头,看岳知画素净姣美的小脸儿。   还是那张上大学时的脸,才24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却没有了那时的甜美。   “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她闭上眼睛,小手捂住粉嫩的脸庞:“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我不要解脱,我只要你!”云正沧修长而干净的手一把拉下她的小手,让她不能无视自己的存在:“就算折磨,我也要跟你一起纠缠到地老天荒!”   “……”   岳知画眼里都是看不懂的神情,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   曾经,这是一张令她迷恋的脸庞,那么阴柔,有着女性一般的柔和却又有男性的阳刚,结合在他身上出奇般没有违合感。   可是现在,却令她越来越想逃离,就像是一张向征着苦难和折磨的标志,总让她在见到他时,一次又一次心碎到绝望。   “正沧,你还记得第一次说爱我时的情景吗?”她眼里涌上回忆的光,漂亮的脸庞却勾着一抹苦笑,声音轻得就像一片失去了生命的羽毛。   “……”云正沧沉默。   岳知画打量着他眼里无意中流露出的茫然,那朵苦苦的笑纹慢慢放大:“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知画,我确实不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可是我……”   “可是我每一秒钟都没有忘记过。”她眼里闪动着淡淡的光,有无限委屈在积蓄:“因为,结婚五年的时间,我都是靠着那些曾经的回忆撑过来的。”   低沉缓慢的语息很轻,却像一支锋利的箭,直接射穿了云正沧的心脏。   ——他都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就是折磨,结婚那么久了,竟然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再也呆不下去了,岳知画感觉有排山倒海般的伤感在心底涌动,好像要把她的身体都撑破了。   那么多年的委屈与羞辱,就像一粒种子,在她身体里面吸收血液慢慢积聚养分,一点点扎根,缓缓发芽……现在就要破壳而出了,利用她已僵死的心脏长成一株苦难的树!   站起身,头也不回,抬脚冲出法国助手的办公室。   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是通向哪里,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不要再见到令她伤痛的男人。   迷迷糊糊转过几个拐弯,咚的一声,娇弱的小身子撞上一道坚硬的胸膛,好闻的果木香钻进鼻腔,带着安抚的力量让她稍稍定神。   小手本能的抱上他宽厚的肩,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抱着。   此时,就算面前出现的是一杆路灯,她也会这样紧紧的抱住它。因为那透支了体力的身体,太需要一个有力的支撑了。   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双臂回拥住娇小的身子,任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此时的小女人是那么柔弱,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小鹿,只有呼吸还微弱的存在。   有人从身旁经过她也没有放手,就那么死死的抱紧怀里的支撑物。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的缓过一口气,推开男人温暖的怀抱站直身体,脸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多谢,我现在好多了。”   说完,小身子从他旁边越过,抬脚向前要走。   一只大手却在下一秒将她拉住,邪魅的话紧跟而来:“我的画儿,你的感谢好像没什么诚意啊。”   “……”岳知画黑线。   这都什么时候啦,她哪里还有心情用诚意表示感谢?   高大的男人绕到她面前,长指捏起尖巧的下颌,令她漂亮的眸子与自己对视:“大白天,你当着我员工的面儿就公然在办公室走廊上抱我,玷污了我钻石王老五的清白,要怎么对我负责,嗯?”   “……”又是一阵无言以对。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靠一靠,就算是撞上任何一个人,结果也是这样,难道抱一下就要负责任吗?   “是不是你已经爱上我了,见到我就情不自禁,嗯?”见她不说话,冷烨邪魅的声音继续‘瞎想’。   “对不起,冷先生……”   终于找回神智,岳知画恢复了惯有的清冷,认真的开口道谦。可是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粗砺的手指压住唇瓣儿。   带着邪恶的念头,长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揉捻着娇嫩的唇,嗓音粗噶邪肆:“画儿,你应该叫我名字,我喜欢你发怒时喊我冷烨的样子……”   他的眸子让岳知画看到一抹变态的光芒。   ——他居然喜欢女人发怒时叫他的名字?!   ——老天,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正常了!   发现小女人的视线在审视他,冷烨薄唇勾笑,轻轻翕动的挤出一句话:“那样,就会让我想到在床上狠狠要你时,你应有的妩媚……”   “唔……”   暧昧的话音刚落,柔情缠绵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吻得她意识涣散,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理智在哪里。   小身子被他压在走廊边的墙上,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吸光了,还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们站成一堆,鸦雀无声的欣赏着。   真不愧为是以浪漫著称的巴黎,就算人们再好奇,也不会打扰到投入亲吻的情人。   ……   云正沧见办公室里的人都纷纷往走廊上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也随着人们缓缓走出来。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来自wanso各个不同的部门和子公司。   大家边走边小声的窃窃私语:“快去看……石破天惊的大新闻!”   “超级男神在玩壁咚……”   “那女人好漂亮啊!”   “我看总裁这次是玩真的啦!”   “嘘……看那边。”一个法国女员工提醒大家小点声儿,指向远处的一只水晶走廊灯下,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随着她指的方向,越过成堆的人群,云正沧突然看见了高出大多数人半个头的男人,他怀里赫然抱着自己的妻子……   冷烨涔冷的眸光透过自已额前利落的短发,将云正沧此刻痛恨的眼神尽收眸间。   不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碾磨着似花瓣儿般的樱唇。   揽住纤腰的大手更加用力,掌心滚烫的温度灼透外套,熨烫着岳知画细致的肌肤。   她已完全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只能任凭男人霸道的掠夺着。   云正沧看不下去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受这种公然的羞辱。他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员工的肩头,她痛呼一声用法语嗔怪:“嗨,你不能过去!”   听到有人说话,岳知画大脑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刹那间缓过神来,一把推开冷烨,慌乱中看到走廊上的人们,原本就红似晚霞的小脸更红了,全身都像燃烧了一般燥热。   抬手捂上红透的脸颊,抬脚就向最近的楼梯跑去。   她完全不看路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离开这里。跑起来跌跌撞撞,在转弯的地方差点滑倒。   云正沧顾不上去找冷烨麻烦,担心她不会说法语,只能恨恨的瞪那个男人一眼,抬起腿沿着楼梯追了下去。   冷烨看到他恨不能杀死自己的眼神,突然优雅勾唇,似回味般用指腹抹过唇角,即性感又挑衅。   走廊上的女员工见到这个动作,无不惊艳,低低的发出一阵:“唔~”的嘘声。   “都回去工作吧,高薪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shirley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见到岳知画逃掉了才走出来,用她独特的嗓音提醒着人们。   ***写得太慢了,脑子累得跟不上。亲们,雪舞真挺不住了,今天先更到这儿,明天再陪大家一起嗨吧。文文最后继续求支持,打赏、收藏、留言、推荐*** 第86章 似曾相识的三角眼   那语气也跟她的主人一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   听到她的话,有着不同肤色的员工们一个个会意的跑回自己工位,好像刚才不过是围观了一对路人般默不作声的开始工作了。   不过,从这一天起,在总高度达到119层的wanso大厦里,关于岳知画和冷烨的绯闻就传开了。   有人说她主动追求风靡全球的钻石单身汉;有人说她只是老板玩兴大起的一道开胃菜;还有人说两人在工作时擦出了火花,达到情不自禁的地步……   总之,这些还是后话,此时满心狼狈的岳知画一点儿都不知道。   “先生,需要我去追吗?”shirley站在高大涔冷的男人身边,轻声开口询问。   “不必。”冷烨深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盯着楼梯口低沉的道:“去把小姐接过来。”   “好的。”shirley利落的点头答应,旋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从来不问主人要她做事的目的,只要是他的吩咐,对与错都不需要考虑,她只要完成就可以了。   ……   长长的楼梯道里。   一口气跑下十几层,岳知画才终于累得走不动了,脚下被楼梯一绊,摔倒在空寂无人的楼梯间里。   “知画!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跟随而来的云正沧眼看着她倒下去,还有半步之遥的距离却没能帮上一把,只能担忧加气喘的开口问。   两人都累得气息不稳,只是搭把手的力量,没有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小女人。   云正沧也累得就地蹲下来,眼睛望着羞愤的岳知画,跟她一起费力的喘息着。   由于喘得过快,楼梯里偶尔还会传出一两声咳嗽。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恢复过来。   岳知画小手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心中无比尴尬,无法面对云正沧望住自己的眼睛,脚步踉跄的继续往楼下走去。   “你要去哪儿?”大手一把拉住她,上前一步,两人一前一后僵持在楼道里。   “你还不放手吗?难道你没看见我已经跟冷烨……”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岳知画脸上不知是累得还是羞得,像秋天里晒足了阳光的红苹果。只是那抹羞红之上,带有无限怆然。   “知画,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云正沧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怎么不在乎呢?   要不是担心她会出事,就算拼尽全力他也要跟冷烨一较高下。   这五年来,他一直在因为视频里模糊而高大的男人身影报复她,同时也不放过自己……可当他真的亲眼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心里产生的却不止是嫉妒和憎恨,还有无边的恐惧。   他发现,仍然纯美的岳知画真的在渐渐离自己远去,就像她提出要离婚一样。   她的心正在慢慢接受别人,而他正在从那颗心里被剥离。   原本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   听了他的话,岳知画站起身来静立着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他。   云正沧大手紧握住已经冰凉的小手,用力捏着纤细的手指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无比坚定:“走吧,我们一起吃顿饭,弥补没有实现的欧洲游。”   失魂落魄的女人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想起在中国时,婆婆给她的那套欧洲七国旅游票。   那时她多么希望浪漫的旅行能够成真,她为之努力了五年的婚姻从此驶出暗礁丛生的海峡,扬帆幸福的太平洋之上。   她不知道为了这件事熬去多少脑细胞,绞尽脑汁还是不知怎么跟他开口。   可是他拿起那张套票时,却那么轻意的亲手撕毁了她所有的憧憬……   被他带出wanso大厦,在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找了个密闭的包间,两人相对而坐,却突然两两无言。   岳知画纤瘦的小手捧住一杯蒸腾着热气的咖啡,水眸低垂在杯沿儿边上,心内矛盾纠结,令她无法抬头。   还是云正沧先打破了安静,他抿一口无糖的苦咖啡,那种苦涩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亦如此时的心情。   “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并不爱他。那个男人太强势了,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   “过去的五年,我们都太年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互相折磨。从今天起,就让我们忘记那些往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从头开始吧,好吗?”   阴郁的眸子似祈求般望着岳知画的小脸儿。   这样的话,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说出口。   从来不会向女人低头的男人,在见到她第二次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后,决定要反击了。   他不能再任由一切这样发展下去,这个女人是他的,哪怕没有爱情,他也要她只能是他的!   听到他的那一句“……就让我们忘记那些往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岳知画突然眼含凄楚的淡然一笑。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可是真的能做到说忘记就忘记吗?   ——那她为了云氏所做的那些付出,也能忘记得掉吗?   “答应我,我会试着放下曾经的心结好好爱你,知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能够回到从前的!”   云正沧那么认真,大手伸过来覆上她的小手,言辞恳切而温柔。   刹那间,上大学时的云正沧好像又回来了,那个有着阴郁气质的男人,好看的盯着她浅笑……   “……”岳知画心底突然流过一丝温暖。   她等了五年,苦苦忍受了五年的折磨,多么想听他说一句暖心的话,多想等到他像个真正的丈夫一样体贴自己。   却在她已决心放弃的时候,就这么摆在了自己面前。   想想曾经吃过的苦头,为他受过的委屈,不就是为了能唤回他对自己的在意吗?   薄唇轻启,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云正沧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岳知画还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水眸在看他的动作,想等他接完电话再说。   云正沧看了一眼岳知画,似有难言之隐。大手把电话挂掉,继续望向她如撞碎了满天星光的眸子,想要她给自己一个回答。   电话很快又振动起来,没有给岳知画这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云正沧直接将电话调成静音,任它一而再的亮个不停。   “我去下洗手间。”   见他始终不接电话,岳知画从座位上站起来。淡然的说完一句,径直走出包间。   她心里已是乱糟糟的一团,放弃或者接受都令自己举步维艰。   ——如果不答应回去,坚持当初离婚的决定,那他表现得如此卑微,头一次开口向她要一个机会她却不给,将会承受怎样的打击?   在她心里,已经把凡事替云正沧考虑当成了一种习惯,哪怕是要分手也不例外。   ——如果答应,可是谁能保证他已经持续了五年的折磨不会再重演?   ——不给他机会的话,自己坚守了五年的努力也全都灰飞烟灭了……   越想越矛盾,心内的纠结令她眉头紧锁。   随着她犹豫的脚步走出房间,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小个子男人悄无声息的跟上来,一前一后向着角落里的洗手间走去……   包厢内,电话再次亮起来,云正沧大手滑动屏幕接通,史风菲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出来:“正沧,你怎么也不接人家电话?知不知道人家很担心你啊?”   她语带撒娇,有意捏着嗓子跟他说话。   “画展的事不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吗?你还找我干什么?”男人有些不悦。   “不说画展的事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人家想你了啦。”   “我来法国是有公事的,你这个时候打电话,会影响我工作。”云正沧有些不耐烦。   “那我也说公事,画展后天就要开展了,你到底来不来吗?我画了你的背影还要在那天拍卖呐~”史风菲连嗔带娇的口气让他俊眉微展。   “好了好了,我尽快办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他不想跟她说太多,害怕岳知画回来会听见,急忙挂断了电话。   站在洗手间里的岳知画还是无法从这个现实中缓过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简直像作梦一样不真实。   ——她曾经多么渴望的转变,却在自己已经心灰意冷时有了峰回路转,只是此时的心情,已不再似那时一般执着……   ——她该怎么办呢?   正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那个尾随而来的鬼魅般身影摸近女仕洗手间,却不巧跟另一个来这里补妆的女人相遇。   那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很热情的指着旁边的门用法语跟小个子男人说:“这位先生,您走错路了,那边才是男仕洗手间。”   小个子张开他的三角眼看了看门边上的铜牌,对那个妇人点点头后转身。   他的身影在镜子里悄悄闪过,站在岳知画的角度,刚好看到他阴森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一眼,然后走进男仕洗手间。   ——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岳知画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着镜子发呆。   中年妇人走进来,站在她旁边简单的打理了一下妆容,很快双走出去。   ***第一更送上,今天还会继续坐在电脑前努力码字。可是前两天累得有点狠,现在胳膊抬起来都是疼的,亲们表捉急啊。如果大家还喜欢,就多多的支持雪舞吧,收藏、推荐、留言、打赏、都好*** 第87章 等你等的好心慌   岳知画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捧一把清水拍在脸上,想借用清凉的水温浇醒自己,让她选择一条对的路离开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好了吗?你让我等得好心慌。”   云正沧阴沉的声音,带着一抹小心,低低的在门口响起。   透过镜子,她看见那个男人脸上的疲惫和不自信,眸光正在穿过镜面与她对视着。   他在等她的回答,等久了不见人来,真担心小女人就这样逃掉了。   “这边的工作……”岳知画想要说工作刚刚展开,不能一走了之这些话。   “那些都不重要,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云正沧打断她,抢先一步表明态度。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   这句话击中了她心底里最致命的柔软部分。就像声声惊雷,一次次在耳边炸响,震得她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另外再派人来接替你的工作。”   见她不作声,颀长的身形走到她身后,手臂从后面圈住娇小的人儿:“我们好好的过一段二人世界,然后,你再为我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吗?”   他的拥抱显得有些僵硬,不似多年的情侣间那般自然,就连冷烨那样的男人也不会有他这样的距离感。   可是这个五年来仅有的一次拥抱,却让岳知画心底一阵惊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闻着他特有的气息,明明应该激动,却莫名的产生一股恐惧感。   但他的话真的打动了柔弱的小心脏,他说让她生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这是岳知画无法拒绝的。   她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如果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的生活都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曾经对孩子的幻想,又一次回到脑海里。   “不说话,就表示你同意了?!”云正沧阴柔的眸里蓄着一抹淡淡的光芒,继续乘胜追击。   “不!”   突然回过神来,岳知画急忙推开他靠近的身体,离开那抹淡淡的男仕香水味远一点儿,有些妥协的开口:“正沧,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她真的太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的半天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这近一个月来的事情,都在这个冬天的异国里回到了五年前的原点。   云正沧沉默,良久后才缓缓放下手臂,声音不高却很坚定的道:“我等你!”   “我等你!”   “我等你!”   “我等你!”   岳知画心头再次被他震撼到,呆呆的站在镜子前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而他此时的表情,却让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那么阴柔的男人,又像上大学时一样风度卓然的定定望住自己。   “谢谢……”呆愣了很久,岳知画才恍然垂下眸子,边洗手边轻声道谢。   他们之间,存在了五年的裂痕就像一道鸿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逾越得了的。   云正沧没有回答,狭长的眼里尽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默默站在门边等着她洗好脸出来。   娇小的人儿没走过去挽他的手臂,而是低头走在他身后默默离开。   在他们走过之后,男仕洗手间门口,一双男人阴狠的三角眼死死的盯着那抹娇小的背影一点点远离,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用不太流利的汉语低声说:“人找到了,可是有个男人跟她在一起,很难下手。”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到,他们的沟通看起来很小心。   “加一倍价钱。”三角眼声音压得极低,恶狠狠的抛出条件。   “……”   “不能再少了,不愿意我现在就放弃。”他继续威胁着电话里的人。   “……”   “行。今天晚上,等着看新闻、付钱。”阴森森的声音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直接挂了电话。   个子不太高的瘦小男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拉高深色风衣的领子挡住半张脸,抬腿向外面走去。   包间里面,一杯咖啡已经冷了,桌面上的瓷杯底下压着一张百元面值的美元大钞。   两个结婚五年的夫妻却疏离的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刚走出店门,冷风掀动岳知画的包臀裙上衣下摆,令她不自觉的打个寒颤,细瘦的双臂抱住自己想要温暖一点儿。   这衣服是冷烨选的,给她当工作服穿,可是不穿长外套走在街上时,恰缝冬季,不免让人感觉冰冷刺骨。   云正沧回头看她蜷缩的身影,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感觉心底闷闷的难受。长腿转弯,大步走到她面前,将自己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肩头。   岳知画本能的用小手推拒一下,云正沧阴郁的眸子染上受伤的神情,温和而悲哀的低叹:“知画,就连我的关心你也要拒绝吗?”   “不是……”   听到他的嗓音,小女人心里也是一阵不自在。   他们之间真是太久没有过亲昵的举动了,竟然连这么自然的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尴尬。   不再反抗他,任他的衣服搭在肩头,岳知画还是沉默着迎风前行。   就快要过圣诞节了,西方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人群。商店的橱窗里挂上了圣诞彩灯、摆满了礼物和鲜花、还有碧绿的圣诞树……   街上四处可以听见《merrychristmas》的音乐声。   可这些身外的热闹,却让处在风暴中心的小女人备感无助——她对未来的把握一点儿都没有,不知道应该回头还是继续向前走?   她跟云正沧之间,还能回去吗?回得去吗?值得回吗?   众多问号快要把她大脑都占满了。   云正沧跟在她身边只有一步远的距离踽踽走着,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跟她交流,两人间的气氛显得有些窒闷。   前面的路口亮起了红灯,心里有事的岳知画没有看清,仍低垂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所有行人都停住了脚步,只有她一个人越过了行止线。   突然,马路的直行方向驶来一辆宽大的货柜车,司机闪着远光灯直按喇叭提醒前面违反交通规则的岳知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人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辆车就毫无减速的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停在黄线外的云正沧猛然窜前几步,一把抱住纤瘦的腰身向后退。   两人重心不稳,相拥着倒在地上,大货车从他们身上呼啸着开了过去……   后面的车辆都纷纷停住,宽阔的马路上只有两个还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儿。没有大片的血迹,也没有面目全非的现场,两个人就那么紧紧的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有人打了法国的17报警电话,和15急救电话,事故的目击者们自动站成一个圆形人墙将两人围在中间,等待救援的到来。   肇事的货柜车也在撞上前面的一根路灯柱子后,驾驶室严重凹陷的停在路边。   司机被吓坏了,全身哆嗦着被卡在车内。   ……   冷烨带着人冲进医院时,就见到岳知画完好的坐在病房走廊上接受警方询问,她还穿着那身早上刚换的亮玫红色包臀裙,裙子外面披着云正沧的深蓝色外套。   只是脸色显得很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由于她只有腿上受了一点外伤,警察经过医生同意后决定先对她进行询问,以便用最快的速度查清真相。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冷烨大步上前,霸道的推开挡在两人中间的法国警官,凌厉的眸光直视着那张姣美的小脸儿问。   “没……”岳知画摇头,眼里突然涌上一抹水光。   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再见到眼前的男人时,她发现心里好似有无限委屈要对他述说,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太唐突了,只得强压着想要依靠他的冲动闭上嘴。   那个正在作笔录的警官很年轻,见到冷烨如此无礼,有些不乐意,搁下手中的笔上前一步正色道:“不管你是谁,请不要打扰我们警方办案。”   “你敢再说一遍?”冷烨阴鸷的眸子看他,俊眉微蹙,面色染上不悦。   “哦……老天!您就是冷烨先生吧?”听到他愠怒的口气,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马上回过神来,点头哈腰的上前要跟他握手。   见到冷烨高高在上的姿态后又缩了回去:“能在这儿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他叫吉米,是新来的没什么见识,请您不要介意。”   说着,胖胖的身子转过去对着年轻的警察瞪视一眼:“还不快过来跟冷先生问好?要是他生气了,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世界都发抖的!”   他话说得虽然有点儿过,却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现实。   年轻的警官听了,干瞪着眼睛吞了一口唾沫,手都没敢再抬一下,就嗫嘘着道:“对不起冷先生,是我一时着急,没认出您来。”   他们说的都是法语,岳知画听不明白,但她能看出那两个警察的态度变化很快。   “她是我的女人,我现在要带她回去,你们有什么事跟我的助手说去。”   ***第二更喽,不说有多累,妞儿们给点鼓励的掌声好不好?!午饭后休息一下,下午继续。*** 第88章 价值连城的狗链   冷烨涔冷的眸子微眯,嚣薄的唇微微翕动,用标准的法语交待完,昴藏的身形上前,有力的手臂抱起那抹娇小的人儿就走。   边走边俯下头,性感的薄唇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   这句话就像一剂温中理气的良药,让岳知画受惊后颤抖自封的心突然得到了温暖。   又是那个字——家!   她多么渴望的地方,好像靠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就能到达那个梦想中的天堂一般。   长腿坚定的走出医院,怀抱娇小的可人儿坐进黑色商务车里,将她放在膝上紧紧拥着,冷冷的命令司机:“去郊外别墅。”   “是。”司机答应着启动了汽车。   “等等。”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果木香,岳知画找回一些理智,急忙叫停了他的命令:“我们不能走,正沧他……”   刚说到这儿,冷烨一道凌厉的眸光就扫了过来,狠狠剜过她欲说下去的樱唇:   “你敢提他,我就叫他永远回不了中国。别忘了,死于交通事故可是不需要我付法律责任的。”   “……”   岳知画愣住了——这个家伙要不要如此憎恨云正沧?   ——再怎么说也是他救了自己,还是自己未离婚的丈夫呢!   “开车!”冷烨视线落在她腿上破损了的伤口上,再次命令司机。   司机没说话,稳稳的把车子开出医院驶入主干道,朝着她住的地方加速开去。   岳知画不敢再说什么了,就算不能跟云正沧回去,她也不想让冷烨伤害他。   ……   医院的病房里,昏迷的云正沧头上缠着一圈纱布,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吸氧输液,紧闭的眼睑微微跳动,好像有什么事情令他担心不已。   shirley双臂环抱,面无表情的站在走廊上听着医生的病情分析:“这位先生应该是倒地的瞬间头部受了较重的冲击,造成他大脑出现轻微震荡,休息一下,明天就会没事的。”   “伤势会留下后遗症吗?”   “这个……还不好说。经过我们检查发现,他的头部曾经做过很大的开颅手术,这样的撞击会不会导致他旧病复发,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好的,麻烦你们尽力救治吧,医药费方面wanso会出的。”shirley嗓音天生沙哑,按照冷烨的交待跟医生说。   “他是wanso的员工吗?哦天哪,真是太幸运了,有这么好的企业福利!”医生露出一丝羡慕的眼光,笑着看向面前透出干练的女人。   shirley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略微欠身后走向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你们留在这里,一定要确保云少爷的安全。”   “端木总管请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两个保镖训练有素,高大的个头儿却恭敬的对shirley点头。   医生见她没什么事问自己了,也抱着病历离开。   ……   巴黎郊外,门前种着草坪的两层洋房里面。   岳知画两腿的膝盖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擦伤,此时正在向外渗血。血水和着淡黄色的组织液在擦伤表面粘住灰尘,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刚刚送到医院时,医生见她伤势不重,把注意力都放在抢救云正沧身上了,而警方又在抓紧记录口供,所以还未来得及处理。   这些细小的伤口看在冷烨眸里,就好像天大的事情一般。   有力的手臂把她放在一楼的沙发上,亲自往壁炉里扔了两块木材,炉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火光直接照到岳知画光裸的腿上,让她感觉温暖许多。   冷烨高大的身形离开她,从楼上的书房里拿出一只铝质药箱,再回来放在沙发边上。   他先脱去小女人脚上的皮鞋,再拿医用剪刀一点点剪开她腿上的珠光丝祙,露出里面细嫩光滑的小腿。男人粗糙的掌心微微滑过细致的肌肤,留下一串串灼热的温度。   他的眸子在那只小巧的脚祼上停留一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收回视线,大手稳稳的捏着镊子,取一块药棉替她清理伤口。   “痛……”   冰冷的酒精沾到伤口上,脱脂棉的触碰加上酒精的刺痛,岳知画本能呼痛一声,用忽闪的水眸看着他求饶。   像铁钳一样的大手紧紧握住细瘦的脚踝,如黑矅石般的眸子狠狠瞪视她一眼:“跑得时候怎么不会痛?受伤了才知道吗?”   不理会她的反应,继续埋头清理着伤口里的细小沙粒。   他在怪她上午推开自己就跑掉的行为——不过是一个吻而已,这小女人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吧。   男人的话明明说得很重,却令人听出浓浓的关切和心疼。   岳知画垂下视线,不敢再看他不高兴的俊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任他清理着伤口。   房间里立刻弥散开一缕药香。   清理了左脚还有右脚,冷烨看似生气却做得极为细心,只要是肉眼能看得见的,哪怕再细小的灰尘也要清理干净。   从来不曾为别人做过同样的事,用在岳知画身上,冷烨却认真的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古董。   光洁的小腿被他握在掌心里,那么舒适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心底,让她漂泊了二十四年的心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安定,就像这里真是她一直梦想过的家一样。   “谢谢你,冷烨!”   注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地毯上,188厘米的身材委屈的替自己涂药,岳知画突然发自内心的一阵感动,樱唇轻启,连名带姓的叫他一声。   听到她的话,冷烨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抬眼扫她一下,继续认真的给她清洗好的伤口涂上止血消炎的药膏。   这次的药水碰到上面没有那种刺痛感了,清清凉凉的,让她破损的皮肤感觉很舒服。   看着那双很有力量的大手替自己缠上纱布,又小心翼翼的在包扎处结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结……   小女人心里越发感动,已被他软化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再次开口,轻柔却由衷道:“辛苦你了。”   “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要了你!”冷烨怒,大手砰的一声合上药箱,瞪着她吼出一句。   他不能接受这个小女人总是开口感谢闭口辛苦的对他说话,他做这些不是为了换她的感谢,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岳知画闭嘴了。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遭遇第二次‘伤害’,尽管她相信冷烨说这话不是认真的,可是这个男人总那么难以捉摸,令人不敢暗自揣测他会在下一秒做些什么。   看她不再说话了,表情可怜的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在欧式布艺沙发里,冷烨站起身来满意的勾唇。   大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根晶亮的细链,链子上面还镶嵌着9颗金黄色的珍珠。   “这是什么?”岳知画看着他的动作问。   “狗链子!”他没好气的回答着,俯下身拉过她的嫩嫩的左脚,将链子小心的扣在那只纤细的脚踝上。   “喂……你怎么可以把这个戴在我脚上?”小女人汗颜。   ——他明明说是狗链子,她又不是狗!   “不听话的女人就应该被拴起来当宠物养着!”冷烨昴藏的身形站起来,完美的俊脸上显出一抹得意的欣赏着她脚上的细链儿。   饱满圆润的珍珠大小一致,颗颗都泛着黄金一般的光泽,却又不似黄金那么冰冷。细致的链子上有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搭扣,黑矅石一样的颜色跟冷烨的眸子那么像。   搭配她润泽白皙的皮肤,简直就像油画上小天使的胖脚丫儿一般好看。   ——‘九龙随心’……   ——好名字!此时看来就像是九粒龙珠都围绕在她性感的脚边一样。   ——谁说这个是手链,明明做脚链更适合!   冷烨凝眸,满意的在心里暗暗思忖。   “这是什么做的?”岳知画指一下那个扣子问?   “这是跟踪宠物用的雷达,以后你跑到哪里,我都会知道的。你也别费心的想要拿掉它,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我设的密码。当然,如果你想用液压钳剪断的话……”   他停住自己的声音,目光像迷一样注视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岳知画。   “就可以了吗?”她有点小小的紧张,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也不行!”   听到小女人这么急切的想要摆脱自己的监视,冷烨好看的眉毛一凛:“这是用最新技术研制出来的超级材料制成的,比航天飞机的外壳还要坚硬,比防弹衣还要轻便,你就别想扔掉它了!”   说完,忿然转身,提着那只药箱向楼上走去。   小身子蜷缩在沙发里,看着他挺拨的脊背包裹在精制的衬衫下面,因为上楼梯的动作而使肌肉一条条突起来,令那纤薄的面料好像也充满了力量似的。   当他在二楼转弯后,岳知画心头一阵凌乱——这个霸道的家伙,真不明白他心里都是怎么思考事物逻辑的,居然用这种办法想要困住自己?   小手搭上那条脚链,她想把它从脚上去掉,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皮肤都被她勒出了红印儿,还是一无所获。果然如他所说,根本找不到打开的锁扣……   ***呼……终于缓慢的码出第三更啦……雪舞申请休息。喜欢雪舞的小友们多多支持一下吧,这样熬下来真得挺不住啊。满地打滚求打赏*** 第89章 高冷帅气的暖男   ——不就是一条脚链吗?戴就戴着好了。   实在取不下来,她无奈的安慰自己。   视线落到腿上包着的纱布上面,指尖轻轻触摸那里露出来的一点儿洁白药棉,不免又担心起云正沧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进了医院就一直昏迷着,会有危险吗?   ——他可一定不能有事啊,都是他在危急时候救了自己才会这样的,要不然,恐怕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还没答应跟他回去,他们的未来到底应该怎么样呢?   ……   岳知画的思绪纷乱,刚刚冷烨给的一点温暖已然散尽。水眸望向窗外的冬天,异国的街景显得格外萧索。   “岳小姐,先生在这儿吗?”   不知何时,一身黑衣的shirley出现在客厅门口,扎成马尾的长发搭在肩头,一缕发丝挡住她半分视线。   天生沙哑的嗓音虽然不动听,听久了,却也觉得挺顺耳的。   “在,他去楼上的书房了。”岳知画抬手指了一下楼梯。   “多谢。”shirley冲她点头,客气而带着一点疏离,算打过招呼后,迳自抬腿上楼。   二楼的书房里。   冷烨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电脑屏幕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忽闪跳动着,令他好看到完美的混血脸庞一明一灭,显得很是神秘。   “先生。”shirley微粗的嗓音叫他一声,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警方那边的调查怎么说?他是被车撞得吗?”冷烨没抬头,继续埋头工作着,淡然的开口问道。   “警方听取了目击证人的证词,应该是他为了保护岳小姐,抱住她以后直接倒在地上了。车子没有撞到他们,只是从头到脚的方向,顺着从两人身上开过去,而货车的底盘足够高,完全没碰他们的身体。”   shirley把身体靠在桌边,眼睛看着窗外回答。   “那个司机呢?调查了没有?”修长的手指仍在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就像在弹奏一曲音乐般从容自如。   “是个小个子亚洲人,听警方说他来自日本,名叫渡边宁茨。一直在巴黎开冷链货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车子突然刹车失灵了,而岳小姐又在过马路时闯了红灯,所以才会出事的。”   “她闯红灯?”冷烨抬起头看着女助手:“看过视频监控吗?当时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云正沧在后面追她?”   他想当然的认为岳知画是在逃避云正沧,所以才会犯下了闯红灯这么低级的错误。   ——如果她是在躲避那个男人,那么她心里是不是已经对自己产生好感了呢?   大手抬起来摸一把坚毅的下颌,眸光微眯。   “看了,她好像在想什么事,走得很慢,是一点点越过行止线的。”   “……”冷烨感觉良好的yy被打断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shirley:“肇事车辆查过了吗?能确定是刚刚坏掉的?”   “是的,属下亲自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破绽。”   “没有破绽?你确定不会看错吗?”冷烨森冷的声音低沉有力,不悦的眸子扫过助手的脸。   “属下明白。请先生放心吧,我已经亲手替他做好了一个留给警方看的破绽。”shirley面无表情,淡然的回答。   可是她的话却那么无视法律和道德,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一定会被她气乐了不可。   “不错!”冷烨却满意的点点头:“你跟着我以后做事越来越老到了。”   “谢先生夸讲。”shirley不喜不忧的淡淡回答。   “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向后靠靠,手臂抬起环抱在胸前:“小姐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管家会陪她来,应该在明天一早就到了。”   “好。通知他们,明天我亲自去接。”威严的男人低沉命令。   “好的先生!”shirley点头静立,利落的答应完向他请示:“云少爷那边儿的事,要不要跟岳小姐说一下?”   “不用。”想也不想,冷烨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的请示,继而问道:“他醒过来了吗?伤情如何?”   “还没醒,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可能对五年前做过手术的旧伤有影响。”shirley一五一十的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督促医院认真治疗就好,不要叫那个女人跑去看他。”男人不悦,涔薄的唇抿成一字形。   “ok。如果先生没什么事吩咐,那我先告退了。”黑衣女助手兼保镖很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要留下独处的时间给他们。   “嗯,你先去吧。”深眸凝视着电脑屏幕,不知又在思索些什么,淡然的打发了自己的助手。   shirley仍是走路无声的悄悄出去。   路过一楼客厅时,她看见岳知画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轻轻上前替她把那件男式西装盖在身上,又顺手拨旺了壁炉里的火,才关上门悄然离开。   一觉醒来,房间里已是灯火通明。   岳知画轻轻活动一下,身上的毛毯滑落,长发从脸上掉到肩头,她才发现自己所以睡得这么安稳没有被灯光照醒,是有人把她的头发搭在脸上挡住了水晶灯的光线。   ——呵呵……   她在心里暗自好笑——冷烨居然想得如此周到,竟然能在开灯前先考虑自己的感受。   突然,心底里有一根弦被微微触动,美妙的感觉让她心跳紊乱。   “睡醒了?那就起来吃晚饭吧。”冷烨发现她坐起来,背对着餐厅门口侧身望她。   声音清冷,并不像友好的样子,可是他腰里扎着女佣专用的花边小围裙,却抹杀了那一向高大威严的形象。   大手里正拿着一只锅铲,煞有介事的对着锅里冒烟的煎蛋比划着。   “你在煮饭?!”岳知画惊诧。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竟然在亲手为自己准备晚餐?!这个发现实在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嗯。”他头也不回的答应一声,只是底气不太足。   小手掀去盖在身上的细羊绒大花毛毯,刚一抬腿,伤口处就传来钻心的痛楚:“呃……”   疼痛让她的动作停住,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毛毯自沙发上滑落,露出包扎着纱布的双腿,那朵被精心打理出来的蝴蝶结还在,让人眼前突然一暖。   白皙的皮肤上还留有一些细小的擦伤没包扎,此时红红的一条一条很是刺眼。   她的膝盖被冷烨缠得夸张,想要弯曲一下很难实现,如果强行活动,就会让她的伤口疼痛。   “你扶我一把,还是我来煮饭吧。”她坐在沙发上向那道沉稳有力的背影伸出手。   “你?”冷烨侧身看她一眼:“等一会儿乖乖的多吃点儿就行了。”回转身,继续在中式装修的厨房里忙活着。   “……”岳知画冷汗,不知道这个男人搞得厨房里狼烟四起,能做出什么样的饭菜?   收回视线看一眼地上的毛毯,下面露出云正沧深蓝色上衣的一角。   弯腰下去费力的拉起毛毯,再捡起那件为自己挡过寒风的衣服,她发现在衣襟最明显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只男仕皮鞋的大脚印儿……   ——不用问,这肯定是冷烨那个家伙干的。   岳知画无奈的在衣襟上拍打几下,希望能把那那个鞋印儿去掉。   “你在干什么?”冷烨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语气里都是浓浓的愠怒:“练习空手道还是想帮他干洗?”   “……”   明亮的眸子抬起来与他对视,张了张嘴想要责怪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说他也没用,这个男人就是自大习惯了,绝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他认定的事情。   岳知画的沉默倒令冷烨满意,俯下身体将她打横抱起,迈开长腿走向餐厅。   把她放在桌边的椅子上,大手又拿起一张餐巾,略显笨拙的展开来往小女人的领口里塞。   “不用……”连忙挡住他就要伸向粉颈下的手,水眸带着惊惧的看着他:“我自己来就行。”   她在防备这个男人借机探进衣服里面。   “你紧张什么?早晚还不都是我的!”   看穿了她的心思,邪肆的眸子微弯,唇畔噙笑,完美的俊脸邪魅的凝着她。   “你……不是叫我来吃饭的吗?”小脸儿一阵羞红,赶紧岔开话题。   “等着,今天让你尝尝我首次下厨的手艺。”高大的男人自信而优雅,腰里的小围裙让他看上去很有点儿暖男的味道。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一样样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端上餐桌。   看上去每一样都很不错的样子,虽然刚才的厨房像个烽火连天的战场,可他的作品从表面上看却都很有卖相。   “先尝尝这个。”他把一份法式鹅肝放在岳知画面前。   那天在阿尔卑斯山脉的木质别墅里,他亲眼见到小女人吃得很美味的样子,所以才做了这道菜给她。   半信半疑的看看他,那双如深潭的眸里满是期待的也在望着她。   小手拿起餐具轻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秀美的蛾眉蹙起,表情痛苦的垂下头去。 第90章 主人给宠物洗澡   她在努力克制那种想吐的**,不希望自己表现过激而令他难看。   “怎么样?是不是太好吃了!”   应该是疑问句的口气,他却说得那么肯定而理所当然,好像只要是经他的手煮出来的食物,就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似的。   “……”岳知画无法回答。   她感觉口腔里的味道是那么苦涩,就算分泌多少唾液也无济于事,调料的味道太浓了,特别是盐,不知道他究竟放了多少在里面,都咸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看她不表态,冷烨自以为她是因为好吃得都不舍得张嘴了,迳自从她手里拿过刀叉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如黑矅石一般的眸子眯起来,很享受的细细品味着。   岳知画被他的样子惊住,不可置信的望住他的动作,悄悄吐掉嘴里的东西,试探着问:“怎么样?”   “嗯……”冷烨凝眉思考了一下,将嘴里的鹅肝吞下去,认真的回味着道:“好像是没什么味道,不如你煮的白粥好吃。”   说完,他还优雅的拿起桌面上属于自己的餐巾来擦拭一下嘴角。   “你真觉得可以吃?”岳知画疑惑,这个人的味蕾一定是出问题了,她只要轻轻舔上一点儿都会受不了,而他却只是感觉不太好吃。   “要是你不喜欢我煎的鹅肝,那就尝尝荷包蛋吧。”他把一份煎到全熟的鸡蛋送到岳知画面前。   一看就是烧胡了的,上面那层黑被他用刀刮去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能闻到一股焦味儿,白色的蛋清间夹杂着没去掉的黑色碳化灰。   干净白皙的小手在餐厅灯的照射下近乎透明,拿着餐具犹豫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快点儿,尝尝这个怎么样?”高大的男人眉眼含笑的注视着她,等待她对自己的厨艺大加赞赏。   被她催的没办法,岳知画只好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立马转过头去面向厨柜随便嚼两下就吞下去。   这个还好,虽说是有一股浓浓的焦味儿,却忘了放盐,不像鹅肝那么苦涩难咽。   “好~好吃~”小手捂住眼睛,不让他发现自己在说慌。   “那当然!”听到她的话冷烨无比得意,亲自切了一块送进樱粉的唇瓣儿里:“来,再吃点儿,这样才能快速胖起来。”   岳知画还没从上一口的味道中回过神来,又被他塞了一大块在嘴里,表情尴尬的她很是无奈的拿开挡住脸的小手来看着他:“你也吃吧,我自己来就行。”   冷烨却并没有坐到餐椅上,而是坚持着一口一口喂完了那只煎蛋,还担心她吃不饱,又把给自己准备的一只蛋也喂给她。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了,她觉得自己比旧社会吃糠咽菜的戏文还要可怜。   而冷烨却心情大好,看着她把最后一口煎蛋吞下去了,才放心的坐到椅子上去,优雅的吃完了剩下的所有东西。   至此,岳知画对他尝不出味道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窗外的晚风吹起来,树枝在风中晃动得厉害,路灯将树影打在房门的玻璃上,就像面前的男人一样神秘。   在这黑暗的背后,医院一个角落里,受伤的货柜车司机在警方的监视下睡在独立病房里。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那双三角眼中闪动着狡诈。   他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只因长期劳作而严重粗糙变形的手拿起电话,眼睛向门口小心翼翼的张望几圈,见没有警察站在那里,才侧过身面向窗外接通了电话。   “……”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好像说话的人很是不悦,因为日本司机渡边宁茨的脸色很难看。   许久后,他才声音狠戾的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你没看见,我也受伤了吗?难道,新闻画面没拍到?”   “……”   “我是撞了那个男人,可是他抱住了那个女人,如果不撞上去就没有机会啦!”   “……”   “我可以保证,那个男人绝对没事!”   “……”   “女人?……她不是也昏迷了吗?……没死?……等我出院再找她吧,你先给我打一半的款项过来,我住院了,需要钱。”   “……”   “你别做得太绝,当心我把你当年的事都说出来!”三角眼的日本男人脸上露出狼狗一样的凶相,语气森森的威胁着电话里的人。   “……”不知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他才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   晚餐过后,冷烨竟然连洗碗这样的事也不让岳知画干。   强行把她抱到楼上的房间里,说那些东西都可以等他安排的佣人来收拾。   岳知画承认,他的佣人的确很能干,自己从来见不到她,可是房间里却总是被打扫得纤尘不染。   小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进进出出的在浴室里忙碌,听着哗哗的水声,她明白这个男人在忙碌些什么。   “其实你不用什么都替我做好,只是一点点擦伤,我真的可以自己来。”岳知画有点儿过意不去,歪着身子冲打开的浴室门说。   许是哗哗的水声太响了,里面的男人没听见她的说话声,高大的身影没有出来。   岳知画收回视线,看着踩在床边地毯上的小脚丫,白皙如玉的颜色很漂亮,配着那条别致的细链,温婉中透出一种隐隐的浪漫。   撇开是冷烨强行送给自己这个环节,她真的很喜欢这条珠链,金色的珍珠是她第一次见过的,每一粒都那么润泽盈亮,指尖轻触之下,舒适的触觉一直延伸到心底。   尖尖的食指挑着细细的链子,璀璨的光芒像那人的深眸注视自己,姣美的脸上蓦地红了。   “你果然喜欢这条狗链子,看来我没选错。”冷烨邪魅的嗓音居高临下响起,昴藏的身影挡住她面前的光线。   价值千万美金的龙珠,就被他说成不值一文的东西了。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她红了的脸庞染上愠怒。   “你还不如一只宠物,养条狗都知道不乱跑,可是你呢?吻一下都不愿意,转眼就跑掉了。”冷烨的眸里比她更加不悦,责怪的口气仍在纠结她白天在公司里逃掉的事。   “……”   岳知画不理他,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索性把小脸别过一边,不跟他争论。   男人带着特有气息的身形俯下来,修长的手臂撑着床面,视线逼视着她微红的粉颊:“下次,你要是再敢乱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严厉的口吻真像是对宠物说话一样,让人听了很不顺耳。邪魅好听的嗓音特别在后面两个字上加重,威胁的意图昭然若揭。   岳知画将身体向后靠靠,本能的跟他拉开距离。   突然,娇小的身子腾空被他抱起,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冷烨抬脚就向浴室里走去。   “喂……”发现情况不妙,岳知画赶紧开口阻止:“这件事不用你帮忙!”   “主人给宠物洗澡,你见过有反对的吗?”如黑矅石一般的眸子理所当然的低头睨她一眼,长腿已走进温暖的浴室:“反对也没用!”   话说得霸道极了,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他养的小猫小狗似的。   ——不能发怒,一定要想办法……   听了他的话,岳知画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浴缸很大,此时已经放满了温热的水,精装修的浴室里很干净,的确让人觉得温馨舒适。   可是即便这样,她仍不能接受由一个大男人来给自己洗澡。   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把他赶出去时,冷烨大手轻柔的把她放在浴缸边的木凳上,心情很好的看着她边思考边道:“给女人洗澡的第一步应该是什么呢?”   显然,他并同有照顾过人,就连自己洗澡都是好几个佣人侍候着的,哪里会处理这些事呢?   “你要准备好我等一下要穿的衣服,不然会感冒的。”岳知画小心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声音不高,轻轻提示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嗯?你想骗我出去?”冷烨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小女人一向都在躲避自己,哪里会这么好心!   “……”看来比智商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   岳知画默默低头,很不开心的样子看着地面。   “怎么了?小心思被看穿很尴尬吗?”男人高大的身形带着一抹玩味站在那里。   见实在逃不过这一劫了,岳知画突然凄美的一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正色道:“冷烨,我跟云正沧是……”   “闭嘴!”   她的‘夫妻’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冷然的男人粗暴打断,刚刚还心情不错的俊脸上浓眉紧锁,大手无处安放似的叉在腰间。   事已至此,岳知画也顾不了五年来跟云正沧两人间的隐婚约定,她认为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吞一下口水再次说道:“你听我说,我们已经……”   “我叫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冷烨烦燥的大手一挥,眼里闪动着怒火,很不礼貌的吼她一声。   “可那是事实,我们都要面对它。”不像他那般动怒,小女人淡然的样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第91章 沉重的枷锁   两只小手放在膝上,水眸里黯淡无光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一而再的想要拉近两人的关系,可是这种关系会要了她的命。   ——那是不道德的!   她身上背负着婚姻和家庭的责任跟义务,不是一个未婚的女孩子想跟谁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世俗人伦也不允许她在已婚的情况下,同时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承认自己有错,没有在一开始就说明自己已婚的身份,可是她也没有过要主动引起谁的注意,不是吗!   然而,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却是迫在眉睫不得不说清楚了,她能感觉到冷烨对她的好,那是一种明摆着的想要更进一步的举动。   可事实是,她什么也不能给他,他对自己的付终将只是空欢喜一场。   这样想着,小心脏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望住男人深邃的眸子:“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女人,真不值得你这么用心对待……”   “闭嘴,我叫你不、许、说!”   冷烨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得,声音很大,压在岳知画心头就像一声霹雳。   他突然心烦得要命,在浴室内来回踱了两步后,直接摔门离开。   浴室门发出一声呯的巨响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唉……”   悠长的一声低叹。   岳知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远去了,可那种东西却是她亲手推开的。   沉默的坐了好久,小手一点一点解开腿上缠着的纱布,退去裹住身体的衣衫泡进温水里,清水渗进伤口,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如果一切都回到五年之前,你会不会还选择嫁给云正沧?   ——你还愿意跟他相遇吗?   默默的问着自己,心底一片荒芜。   洗好澡,擦干身体上的水珠,因为冷烨没有把浴袍拿进浴室,她随便扯下一条洁白的浴巾裹住自己。   站在镜子前用风筒吹着湿漉漉的发梢,看着青春依旧的脸庞,她想起大学时仅有的两年幸福时光。   那时的云正沧就像白天她见过的一样,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尽管他很大男子主义,可是她说什么,他从来都会听的。   ……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正沧!”   “只是不要等到结婚才跟他在一起,一定要在接受人工授精之前,把最完整的自己给他!”   声音极轻,岳知画用颤抖的纤指触摸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安静的空间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五年。   整整五年的时间她一直在承受着云正沧的误解。   可是她却对别人做出过承诺,决不把实情公之于众,也包括她深爱的那个男人。   良知也不允许她这么做,那个可爱的孩子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虽然她没有直接孕育过那个孩子的身体,可是从血缘上说,她才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的亲生母亲。   世上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   天性也不允许她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   曾经的云正沧是真的很爱她,那么温柔体贴的呵护过她。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想——被那样的男人疼爱过,应该不会再为任何男人心动了吧?   镜子中姣美的容颜上绽开一朵忧郁苦涩的笑纹……   任长发披在肩头,光着脚,纤瘦的女人围一条浴巾走出浴室。   房间里没有人,那个霸道的家伙许是真的生气了,已经独自离开。   ——生气不是更好嘛?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纠缠自己了吧。   ——有些事,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那样还会少受一点儿伤害。   这样想着,岳知画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放在床上,光着的双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小手扯去身上围着的浴巾。   “就这么一丝不着的站在我面前,你想考验我的定力吗?”   房门被人打开,冷烨邪魅的嗓音响起,伟岸的身形提着一只药箱站在那儿。   “啊?!”   这一惊来得不轻,岳知画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好像有一把火将她团团围住,正在烧得烈烈作响,莫名的燥热袭击了不大的心脏。   小手来不及去拿睡衣,慌忙中捡起刚刚扯掉的浴巾,只来及挡在身前就将光背转过一边,水眸里尽是慌乱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还在?不是……刚走了吗?”   她的声音轻颤,紧张得几乎不成句。   男人长腿迈开,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像扫瞄仪一样的目光却带着十足的侵略性来回打量着仅有一块浴巾遮挡的身子:“如果我走了,不是没法看到这么令人喷血的画面?”   “你别过来,我……我……”   “你的背上怎么也青了一块?是不是今天摔倒时在地面上蹭的?”男人眸光突然一凛,视线越过她看向后面的镜子。   ——啊、啊、啊、啊……   岳知画感觉头顶有一大群乌鸦飞过。   光顾着挡住前面了,竟然忽略了身后的梳妆镜!   小脸只向后微微一侧,便看到自己性感的蝴蝶谷清晰映在那里:“不是,你先出去。”   “呵……”冷烨喉间轻笑,把药箱放在她身边的梳妆台上,唇畔勾着邪魅的弧度:“我倒是真想知道你的味道,是不是像看上去一样好……”   砰!   药箱发出低低的响声。   “……”吓得岳知画紧紧抱住自己,向床边退去一点。   她只能再退一点了,因为再往后,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如果这个时候不小心倒在床上,无异于对他发出了某种邀请。   “给你五分钟,穿好睡衣后我有事跟你谈。”   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健硕的身形抬脚出门。   岳知画的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吓得整个人都要哆嗦散架了。   见他放过自己,赶紧拿起床上的睡衣往身上套去。只是小手还在不停的发抖,那件衣服穿得很不顺利。   终于把带子在身前系好,房门再次被冷烨打开。   见到她光着脚站在床边,身上已穿好睡衣,他才好整以暇的走进去坐在床边:“上床。”   性感的薄唇微启,却说出两个让人难以面对的字来。   “啊?”   岳知画以为他刚刚已经放过自己了,可是没想到费了半天劲换好衣服,他仍是说这两个字,不免惊讶的抬头看他。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好笑的眸子带着嘲弄,上下打量着有些局促的女人:“是不是一见我就很喜欢乱想?”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岳知画开岔开话题。   “我现在要给你重新上药。”   “不用了,还是先说什么事吧。”   “边涂药边谈。”   “先谈。”   “那我做完再谈……”男人宽阔的肩头向前俯下,做势要将她推倒在身后的床上。   “先上药!”   情急之下,小手下意识伸出,坚定的说出他首先提出的方案。   岳知画投降了,她发现跟这个男人讲条件,他永远会比自己多赢一步,真不愧是商界奇才,每一点小事都要考虑到盈利。   “这还差不多。”冷烨满意的勾唇,大手打开药箱放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吃力的往床上爬。   “坐好,把腿伸过来。”他拍拍自己有力的长腿,示意她将受伤的部分搁在上面。   “还是放在床上吧。”她小声提议。   “不听话?”深眸里凝着审视,透出一股危险的意味。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她还是将小腿放在他的腿上了。   隔着纤薄的西装裤,她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他腿上结实的肌肉。   不敢看他的眼睛,岳知画默默低下头,让发丝挡住尴尬的小脸任他在伤口上涂药。   清凉的感觉很舒服,没有刚刚在水里时的刺痛,她却觉得两条小腿正放在蒸笼上炙烤。   冷烨倒没有为难她,非常小心的一点点替她擦完药膏,再拿起医用纱布帮她缠好,仍然用心的打了两只美美哒蝴蝶结,这才放她坐到床里,顺手拉过被子盖在光祼的小腿上。   任由他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做完这些,岳知画把对着他的一边发丝别到耳后,微微低下眸子看着被子上刺绣的暗纹问:“你不是说有事吗?”   “嗯。”男人喉结滑动,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大手把药箱收拾好,整齐的摆在床头柜上,转身坐在她身边,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放在床上,很亲密的靠着她的肩。   “我想……”   “冷烨,刚才在浴室里,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刚开口,岳知画就抢先打断他,决定把那件事一次跟他说清楚,不要让他再对两人间的关系抱有任何幻想。   “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这次他没发火,也没有气恼,口气十分平静淡然。   “你知道?”柳眉蹙起,疑惑的转头望着这个男人。   “是的。”冷烨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大手拉过柔若无骨小手,握在掌中细细的揉捻把玩着。   “你知道我跟正沧是夫妻?”漂亮的眸子张大,她歪着头继续追问。   “是云正沧!”   他微微不悦,严厉的提醒她应该连名带姓的叫那个男人名字,而不是在自己面前那么亲昵的称呼他。 第92章 为道德坚守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妻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更加奇怪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做出那么多亲昵的举动?!   “应该是……第三次见你以后。”粗砺的指节把她柔软的十指一根根分开,再握成不同开状,口气却淡然的好似无心。   “第三次见我?那是什么时候?”她好像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这个男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就是你打跑了我的女人,然后自称是我太太以后,我就觉得你很有趣。当时开始叫人调查你,结果,不久之后我们在宴会上又见到了,从那天云正沧看你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谁知,随后shirley查到的事情和我观察到的一样。”   他的口气里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   “你总说我打跑了你的女人,还自称是你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岳知画的思绪都沉浸到了在国内时茫然的回忆里,没有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   “真不记得了?”他把玩着纤纤细指问。   “……”没说话,满眼疑惑的女人微微摇头,顺滑的长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漾起光泽。   男人高挺的鼻梁穿进发丝里,深深嗅着发香:“那天你好像喝了很多酒,我们刚进房间你就冲进来了,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把我推倒在地上……”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好像在回忆那时见到的小女人的样子,唇边勾起一抹好笑继续说:“我第一时间的想法是把你抓住碎尸万段!”   岳知画猛然转头看他。   “呵……可惜,当我看见你的脸时,就马上不舍得了。”   大手抬起来似怜惜般轻抚过滑嫩的脸庞:“你的样子叫人心疼,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张需要我保护的、这世上最可爱的脸,她和你当时的神情那么像……”   冷烨的语气悠长,眼里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温情。   岳知画心里隐隐触痛,有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所以,我放任了你的行为。”男人的大手离开她滑腻的小脸儿,继续把玩着那只白皙的手:“看着你自称是我太太,以我老婆的名义对我刚刚认识不久的床伴大打出手,最后我还帮你把她赶了出去。”   “然后呢?”这才是岳知画最担心的,她在害怕自己真的会因为醉酒而做出出轨的行为。   “你希望然后会怎么样?”男人噙着坏坏的笑纹睨她。   “我离开了,是不是这样?”她越来越紧张,握在大手里的指尖也开始变凉。   冷烨没有回答,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小心脏沉重的跳动着,一瞬不瞬的盯住眼前的男人等他告诉自己结果。   良久,他才略有失望的“嗯。”了一声。   “是我放了你,你当时很想留下来,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云正沧。可是我的骄傲不能允许一个女人跟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的却是别人,所以,我把你也赶了出去。”   冷烨眉间笼上不悦,还有些许黯然。   如果时光重来,他还会选择把那个醉酒的小女人扔出去的。而他心里,却是多么多么想马上就拥有她的全部。   “呼……”听到这里,岳知画长出一口气,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认真的看着身边的男人:“那件事,我要认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放了我,我就会终生背负这个婚内出轨的道德负累。”   “你要谢谢自己,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会放了你。”他同样认真的望着她:“这也是我今天要跟你谈的话题——跟他离婚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一生都不快乐!”   男人语气坚定深沉,一点儿都不像他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跟他离婚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一生都不快乐!   跟他离婚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一生都不快乐!   跟他离婚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一生都不快乐!   这句话好像一座巨大的山石从高空落下,重重砸在岳知画心上——他是在开玩笑的吧?他凭什么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水眸疑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可最后却不免深深的失望。   “冷烨,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离不离婚不会受到任何外人的干扰,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抹捍卫家庭的勇敢。   “你敢说我是外人?!”   他的口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刚刚还靠在小女人肩头的身体猛然坐起,深陷的眼眸眯着,隐含野性的怒意:“我对你的用心你难道不明白?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对不起……”   “我不想听道谦的话,我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落空的,你也一样,注定要一生跟着我,没有权利说no!”   “……”   他的霸道让岳知画很无语,不反驳也不赞同,就那么静静的与他对视着。   突然,冷烨像一头狂怒的雄狮,直接扑倒娇弱的女人死死压在身下,比以往更加疯狂的亲吻铺天盖地袭来。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却放她完好的离开,他不是云正沧,哪怕没有换来真心对待,也要先吃干抹净了再说其它事情。   呼吸被堵,岳知画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腿被他用纱布缠得很紧,膝盖想要弯曲本来就相当困难,现在又承受着他结实的体重……   小心脏开始感觉到恐惧,尽管意识在慢慢涣散,她仍强撑着一遍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沉迷。   呼吸间都是他特有男性气息,隔着两人的衣衫,岳知画能清晰感受到他蓬勃的力量还在快速膨胀着。   抵死也反抗不过,眼看着睡衣就要被他扯开了,岳知画反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像一只失去生命的大号布娃娃,柔软的身体不见丝毫力气,紧闭的眸里有两颗大大的泪滴溢出来,挂在纤长的睫毛间,反射着壁灯温暖的光芒。   感受到她的变化,肆虐的男人也停下来,支起上半身死死的盯着好看的长睫上那两颗泪水。   语气带着痛恨:“你在哭泣?!”   威严的男人有一瞬间挫败,这是他睡过的所有女人中,唯一掉泪的一个。以往那些女人,没有一个要他费这么多力气还推三阻四的,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无不对他趋之若骛。   “该死!”大手钳住尖巧的下颌,恶狠狠的瞪着她:“把自己给我,就让你这么痛苦吗?啊?”   下颌上的吃痛让她张开双眼,俊俏的小脸儿已经被他有力的大手捏得变了形状,难忍的痛楚使她微微发抖:“冷烨……我……是……有、夫、之、妇……”   她艰难的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如他心愿,水眸里的坚定生生刺痛了男人黯瞌的眼底。   “那又如何?”   他的张狂不可一世,在他眼里完全没有世俗的任何束缚,可以阻止他做想做的事。   “你要是……真的……做了……我,没脸……活下去……”   由于大手在不断加重力道,岳知画的吃痛在也加深,断断续续的声音很不顺畅。   “你就是宁死也不愿意给我?嗯?”   他像一头愤怒的猎豹,一只手扣住小小的下颌,一只手却怜惜的摩挲着优雅如白天鹅般的粉颈。只要他在这里用力,不消几分钟,美好如仙子的女人就会香消玉殒。   “只要,我……没离婚,就是……云少奶奶……”她仍不肯让步,固守着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坚决不做婚内出轨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冷烨看着她眼里的笃定,说不出心中有多么难受。   他嫉妒!他痛恨!!   为什么他碰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这么坚贞不渝的?为什么云正沧就能得到女人如此的至死不移?!   “岳、知、画,你给我听好了——今生你都注定是我的,你的一切终将掌握在我手中!我会让你们离婚的,到那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   几乎是咬牙切齿,森冷的宣布就像在念一份判决书。   大手缓缓松开扣住的小脸,视线仍紧紧眯住,居高临下凝视着她在不停咳嗽的样子。   刚刚被掐住太久了,甫一放松,大量空气的流入使她喉咙发痒,脸色陀红的大口呼吸着。   这样看着她痛苦的挣扎,冷烨一下子没有了刚刚想要得到她的兴趣,有力的双腿站在床上,跨过小女人娇弱的身子下床,一眼都不想再看她就朝门外走去。   岳知画保持着仰躺的资势一动不动,等着他关上房门离开。   门打开了,可是他却久久没有走出去,昴藏的身形站在门口静默的矗立,好像在等她叫自己别走似的。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明天早餐我不过来了,你自己吃了饭再出门。我要去接一个小情人,没空陪你。”   说完,他停下来,想要听到她的回应。   可是房间里除了小女人沉重的呼吸什么也没有。   “还有,这几天里,我希望你不要去看望云正沧!” 第93章 我想见你   “还有,最近几天我希望你不要去看望云正沧。”   “还有,最近几天我希望你不要去看望云正沧。”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仿佛对这个要求,他自己也很没有底气似的,却在结尾处加重了语气,希望小女人能听话。   大手轻轻关上房门,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   走廊上传来他有力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躺在床上的岳知画听到楼下停着的迈巴赫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娇小的人儿羸弱可怜,缓慢的坐起身子,睡衣已被撕扯得凌乱不堪,一头长发更是暧昧非常。   被扭红的小手微微发抖,轻颤着扶上下颌,那里被他扣得生疼。   ——他临走时说自己要去接一个情人!   “呵呵……”   房间里传出一声凄然的低笑——多么讽刺的事情,刚刚他还口口声声宣布她的一生终将掌握在他手中,明天就要去见情人了。   ——你明明有疼爱不完的女人围绕着,何必一定要来为难我呢?   小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痛楚,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把小脑袋埋进膝间,闻着他亲手为自己涂上的药味,蜷缩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微微耸动着双肩。   这样一个异国深冬的夜里,满心矛盾又孤苦孑然,不知道上天到底为自己安排的是怎样一条路?   ……   早上,冷烨果然如他所说的没有出现。   岳知画一个人煮好早餐,心底莫名荒凉的吃过早饭。   为了掩盖腿上难看的伤口,她换上一套配有长裤的职业装才出门。   shirley像往常一样来接她上班,默默站在车边拉开车门等着她。   “我想先去一趟医院。”岳知画坐到车上,看着一身黑衣的女保镖说。   “先生吩咐过,叫我们直接送你去上班。”她天生沙哑的嗓音不带感情,像复读机一样把冷烨的交待告诉她。   “我去看一个救了我的人,不用很久的。”她坚持,希望司机能帮帮自己。   坐在前面的司机侧头看看副驾上的总裁助手:“去医院吗?”   “去公司。”shirley头都没转一下,只说了三个字。   “shirley,我只去看他一眼,只要他没事我们马上回公司,好吗?”岳知画小手扒着前排座椅的靠背跟她商量。   “我只听先生的安排,你想去就找先生说吧。”冰冷刻板的女保镖闭上眼睛,双臂环抱在胸前不再说话了。   司机心里也知道该怎么做,直接启动车子向wanso大厦开去。   坐在后座上,小女人心里一片愁怅——冷烨的霸道简直令人发指!云正沧除了是她丈夫以外,还在昨天救了自己,而那个男人竟然不允许自己去看望他,照顾他……   如果现在想逃也不可能,她亲眼见过shirley一人对付五六个壮如野牛的汉子,她要抓住自己比提一只小猫还容易,有她在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除了上班还能干些什么呢?   到了公司,又一个状况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法语学习,再加上天天都是这样的语言环境,岳知画已经能多少听出一些人们议论的内容。   “你看那个女人,昨天在走廊里跟boss接吻的就是她。”   “原来老板还是喜欢东方人啊,听说昨天都吻得难分难解了。”   “小点声儿,别让她听到了。”   “她还不会说法语呢,没事的。”   “你猜老板这次能坚持几天?”   “一周吧?也许更久一点儿,我看他好像比以前都认真。”   “我打赌总裁先生的兴趣不会保持到圣诞节以后,只要上过了就会转移目标的。”   “你总这么说,每次都打赌没几天,可是总裁的未婚妻就一直都没换过。”   一个鄙夷不屑的声音打断前面八卦的两人。   ……   电梯门打开,正在大堂里闲聊的人们一窝蜂冲进去,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告一段落了。   岳知画低着头站在总裁专用电梯前,这部电梯她用习惯了,shirley也是第一时间帮她按下了向上键,她只能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   叮……   她的电梯也打开了,心情沉重的走进去,一言不发默默看着亮起的数字在逐层变化。   ——原来他不仅有情人,还有了未婚妻。   ——“我打赌总裁先生的兴趣不会保持到圣诞节以后,只要上过了就会转移目标的。”   想着刚才听到的话,心底里莫名的感到沉闷。   说不清是因为被骗了还是什么,呼吸变得很不顺畅。   shirley跟在她身边,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保持着永远不变的脸色。   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她没去79层的办公室,直接走进冷烨为自己安排的欧洲区办公大厅。   大厅里忙碌的员工让她忘记了心里隐秘的痛楚,开始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她要快点儿结束这里的一切,也许离开法国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这种无法说清的感觉就会消失了。   正在跟助手安娜商量圣诞节促销的方案,岳知画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   安娜懂事的收起文件走出去做别的,给她留出接电话的空间。   电话是云正沧打来的,他的声音还很虚弱:“知画,你在哪间病房,伤的重吗?”   “我……我没事。你感觉好些了吗?”捏住电话的小手些有沉重,她竟然把救了自己的丈夫扔在医院里连看也不能看一眼。   “好多了,就是头有一点点疼,医生说只要再休息两天就会好的。你伤到哪里没有?”云正沧的声音像上大学时一样温和,没有一点儿五年来的冰冷折磨。   “没……没有伤到。我正在公司里,商量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促销方案。”她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情况。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岳知画刚要开口打破这种静默,云正沧独特的嗓音突然说:“我想见你,能来医院看看我吗?”   “我想见你,能来医院看看我吗?”   “我想见你,能来医院看看我吗?”   ……   这句话把岳知画死死的钉在那里。   五年了,她付出将近两千个日夜的努力,就想听到他体贴和动情的声音,终于通过电话线传到耳朵里,她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知画,你在听吗?”云正沧阴郁的嗓音带着不确定的轻声问。   “嗯。你先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去医院看你。”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表面平静的安慰他。   “好,我等你。”   云正沧有些喜悦的回答她,却没挂电话。   他又像两人相恋时一样,在等着她先挂电话了。   两人都这么沉默着,许久以后,一根葱白的手指才按下红色按钮结束了通话。   岳知画觉得,自己正在被什么力量死死的绞缠着,一边勒紧了她的咽喉,一边绑住了她的手脚,只要有一方的力量稍微增加,她都会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一个稚气的声音打断她纷乱的思绪。   还在走神的女人心头一凛——camille!   猛然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长得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正仰头好奇的看着她。   “camille,你怎么会来这儿?”岳知画一阵惊喜,赶紧蹲下身,双手扶住小小的肩头。   在小女孩儿脸上,欧洲人特有的白皮肤透出好看的红。   稚嫩的神情可爱极了,比电影里的胡巴不知道要惹眼多少倍!   “是爸爸告诉我的,他说你在这里工作。”camille小手抚着她的脸,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好像不开心,没有在中国见到时那么好看了。”   “呵呵……”岳知画轻声浅笑,任小女孩这样抚摸着自己的脸,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忧伤的表情:“你爸爸在这里工作吗?他是哪个部门的?”   “你别管他了,反正我也很少见到那个自大的男人,他总是很会招惹女人,令人讨厌。”小嘴巴说到这里很不屑的扁了扁,那样子就像一个抱怨丈夫的女人。   “你好可爱!”岳知画心情大好,手指在她脸上捏一捏,软嫩的手感一直触动心底。   “姐姐你看,我还带着这些小猪哦,它们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跟我一起晒太阳。”camille从小小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一串水晶小猪递到她面前,还有意晃动几下,天然水晶发出一串细碎的响声。   这是岳知画送给她的,在中国时作为纪念,还跟她交换了一幅儿童蜡笔画。   “谁在这里说我很会招惹女人的?”冷烨不高兴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修长的身形邪魅的靠在门边。   “冷烨?”岳知画一下子懵了。   刚刚camille说她爸爸的坏话,怎么会是冷烨出面质问?   ——难道他是……   “冷沧海,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这样污蔑我,小心你的脑袋!”涔冷的男人很是严肃,狠狠的望着那个小破孩儿威胁。 第94章 让天使姐姐笑死吧   ——他叫她冷沧海!   ——camille是姓冷的!   这个认知更加笃定了刚才的想法。   “你们……真的……是父女俩?”岳知画说话都结巴了,完全不能从这个震惊中缓过神来。   “是情人!她是这世上最会粘我的女人。”冷烨迷人的眼窝里闪过淡淡的嫌弃,白了小女孩儿一眼。   “他是我二爸,不是真的爸爸,可是他总拿长辈的身份欺负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做老婆,到那时就不会让他再这么不听话的。”冷沧海胖嘟嘟的小脸儿显出一抹坚定,话说得很是肯定。   “二爸?”岳知画有些听不懂他们两人话。   “我告诉你吧,就是非亲生的爸爸。”camille把小胖手捂在岳知画耳朵上,悄悄的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喜欢自大,他明明不是我亲生的,偏让我叫他爸爸。”   “……”   岳知画想要大笑的脸被憋得通红。   ——什么叫不是我亲生的爸爸!   真是童言无忌啊!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偷笑?”冷烨疑惑的打量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的两个雌性好像对他这个雄性不太友好。   “没有,她只是给我讲一些她的事情而已。”   小女人心情出奇的好,被这个可爱的孩子逗得异常开心,竟然头一次乐呵呵的跟冷烨解释。   “你别听她说要嫁给我,这种小破孩儿我才懒得搭理。”   男人像黑矅石一样的眸子不悦,瞪了一眼小小的混血女童。   他可是想让她来帮自己栓住这个小女人的,她一来就先把自己说成是她长大后要嫁的人了,还不把那个女人给吓跑了吗?!   ——可恨的小东西,回去以后要狠狠的教训一顿才行。   不悦的眸子盯住camille,心里恨恨的想着。   “祖母已经同意了,你不能反悔!”冷沧海更加生气,鼓着两边的小脸儿冲冷烨挥一下拳头。   那神情就像是真的有了婚约,而那个负心的家伙想变卦,她说什么也要捍卫自己的权益似的。   这个小姑娘从某种角度看,还真跟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些像,至少他们的性格很多地方都相同。   霸道、执拗、倨傲、聪明、冷漠、不可一世,甚至就连血统也出奇的像——都是混血。   只不过冷烨是黑发,小小的camille是金发。   “哼,等着瞧,我不会娶你的。”   冷烨才不会耐心的哄孩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哪里会考虑一个几岁小女孩儿的心情。   “我知道,你一直想着那个快死的女人,我回去就叫人给她喂一碗毒药……”   camille气得小脸通红,很不服气的冲他大吼。   “camille!”   岳知画打断她,虽然她不知道她嘴里说的女人是谁,也不管那个女人跟冷烨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不能让一个孩子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双手握住小小的肩头,认真的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你听我说,小朋友不能说这么难听的话,天使姐姐听到了会发笑的。”   “那就让她笑死好了。”   camille的口气简直跟冷烨如出一辙。   “……”   岳知画真被这两个声称父女的人搞晕了。   “对!这才像我的女儿。”   冷烨不但不阻止,还得意的夸她一句。   ——这哪里是一个做长辈应有的样子?!   岳知画站起身,严厉的看着冷烨:“我不知道你跟camille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做为大人,你能认真的教育她吗?”   “女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男人高大的身形逼近她,居高临下的睨住一张姣美的脸。   “好吧,你是她爸爸……”   “你愿意做她妈妈吗?”他马上打断小女人追问。   “冷烨……”岳知画无奈的摇摇头:“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关于教育的事。”   “她又不是我生的,你看不惯就自己来教育吧。但是,如果你不跟着我,休想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的口气里有威胁,也说明了一件事,就是刚刚camille伏在她耳朵上说的是真的。   “妈妈……”camille突然拉住岳知画的手,可怜巴巴的叫她一声。   房间里立刻安静了,好像就连外面吱吱作响的打印机声音都静止了。   她叫她妈妈!   一个无数次令岳知画感动的漂亮女孩儿开口叫她妈妈!   多好听的称呼啊,那一声稚嫩的,带着小心的称谓让岳知画的心脏瞬间化水,流了一地无法收拾。   她眼里满含着激动,那么定定的看着站在地上的小女孩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会不再做我姐姐,而是留下来给我做妈妈的……”小手指一下站在旁边的冷烨。   camille好像在思索什么,握成拳头的肉手拄着胖胖的小脸歪头看她:“我没有爸爸了,只有一个二爸,可他是我长大后要嫁的人,那你跟谁结婚呢?”   她好像有点儿想不通。   岳知画无奈的苦笑一下,看来她的疑惑并不比自己少。   过了好一会,小家伙突然笑起来,好像想到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要不姐姐跟我祖父结婚,怎么样?”   明亮的圆眼睛里闪动着一抹得意的看着她笑。   “滚出去!”   冷烨大怒,指着房门对camille吼。   原指望这个小东西能把另一个小东西给栓住,她到好,来到这儿就把岳知画许给了爷爷!   这样的局面即使只是想像一下,他也不能忍受。   “我不滚,我要跟姐姐在一起!”稚气的小脸儿更加生气,鼓得像个包子。   “我带着她吧。”岳知画见他们两个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一点儿也不和谐,主动出面拉住她的小手要走。   “你带她去哪儿?”冷烨低沉的问。   “到我办公室里玩儿一会儿。”她边回答,边牵着那只嫩嫩的小手离开安娜的办公室。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男人大手抚上下颌,粗砺的掌心轻轻摩挲着自己坚毅的下巴,眸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先生,我要不要跟过去?”韦恩管家站在门口处,用有点蹩脚的中文声音问他。   “不用,让她们好好接触一下。”站在房间里的男人不急不缓的吩咐。   “好的先生。”听了他的话,头发已经花白,剪成板寸的韦恩恭敬答应。   ……   岳知画办公室里,小女孩儿爬到她的座椅上,手里握着她的笔在一份wanso企业资料上面用力涂鸦,而看着她的小女人却满眼含笑:“这个是什么?”   她指着那个凶巴巴的,像只土豆的东西问。   “冷烨。”   小家伙脸上也沾到了一点墨水,可是完全不影响她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漂亮,小胖手放在肉嘟嘟的嘴唇边小声儿说:“嘘……别叫他听见。其实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凶,人没有那么可怕的。”   “呵呵……”岳知画被她逗乐了,摸摸她柔软卷曲的金色短发,声音里无意中透出一丝宠溺:“你是怎么知道的?”   “祖母有时候不让我做什么,如果我向他撒娇,他就会答应了。”camille两只灵动的眼睛狡黠的弯了弯。   “那你为什么把他画得这么凶呢?”温柔的手替她擦拭着脸上的墨水,扫一眼她画的土豆人问。   “谁叫他说以后不娶我呐……”小家伙悻悻不乐的嘟嘴。   “等你长大了他就老了,当然不能娶你。到时候,说不定会有白马王子驾着南瓜马车来接你这个漂亮的小公主呐。”岳知画见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连忙开口安慰。   “呀!姐姐你真傻,那都是大人编来骗小孩子的故事你也相信!哈哈哈……”   房间里响起camille童稚的笑声。   岳知画感觉自己的智商好像连个小孩子也不如了,一抹尴尬令她笑得不太自然。   可是那道童音真的好听,纯净清澈,完全没有一丝世故的虚伪。   见她不像自己一样大笑,camille安静下来,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岳知画:“姐姐,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姐姐在听你的笑声,太好听了,所以自己就忘记了笑。”她温和的看着小女孩漂亮的脸蛋儿回答。   岳知画太喜欢这个孩子了,望着她就会不知不觉的走神。   她又想起了昨天云正沧跟自己说的话——“我们好好的过一段二人世界,然后,你再为我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吗?”   ——如果远在五年之前,她在从国外回去以后就有了孩子,现在是不是也像冷沧海一样大了呢?   ——跟他回去就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他跟史风菲的关系,自己真的可以不介意吗?   ——不,她真的做不到不介意。他跟谁在一起都不会像跟史风菲在一起那么令自己心痛,唯独那个被她视作姐妹的人,她真的做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姐姐,你看我画的这个好看吗?”camille埋头在纸上继续涂鸦,画完一个什么东西就叫她帮自己看一看。 第95章 会讨好我的有重赏   岳知画收回思绪,看到她画得的是一朵穿着花裙子的花。   脸上勾起和蔼的笑容,柔声夸讲她:“很漂亮!你画的是不是花仙子?要不然怎么会穿裙子呢?”   “这是我妈妈。”小家伙认真的说着,抬头看着岳知画:   “我没见过妈妈的样子,外祖母说她生我的时候被恶魔带走了,就连我也是一只小恶魔。我妈妈长得非常漂亮,就像花儿一样,都是我害死了她。”   小家伙的脸上显出深深的难过,好像她真的就是那个害死了妈妈的小魔鬼。   岳知画心里突然一疼,许是因为从小就是个孤儿的原故,她对没有妈妈的孩子天生就带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伸开瘦削而柔和的手臂抱住小小的孩子,拥着她轻轻亲吻稚嫩的小脸蛋儿:   “camille不是恶魔,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天使。每个妈妈在生下宝宝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精灵,你妈妈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真的?”她不确信的抬头望着岳知画:“可是外祖母每次见了我都说我是坏蛋。”   “那是因为外祖母的女儿不在了,她见到你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女儿,所以才这样说你。她不是真心骂你的。”   小女人心里越来越柔软,她想起自己成长中的情形,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家伙,就是会想办法嘲笑自己是野孩子,说她和孙悟空一样是石头里生出来的……   她多么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同学们,能够依偎在大人怀里放学的感觉,她作梦也想拥有。   “姐姐向你保证,你是姐姐见过的最漂亮的天使!”   听到她的疑问,岳知画捧着她的小脸蛋儿认真的对她眨眨眼睛。   她的样子让camille咯咯直笑,笑声驱散了刚才令人压抑的阴霾。   “你们好像很开心,在说什么话题?让我也来听听。”   冷烨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形慵懒随意的睨住岳知画问。   “姐姐答应要带我去游乐园玩儿,二爸也同意是吗?”   camille狡猾的抢先开口。   “嗯?你们在说这件事?”   冷烨早就熟悉了这个小鬼的把戏,她每次想要去哪里时,都会用这个办法拉上一个垫背的。   “姐姐,我是这样说的吧。”   听到冷烨不信,小家伙赶忙拉一拉岳知画的手,奶声奶气的提醒她帮自己一把。   “是的,我刚刚在跟她商量。”   接收到小家伙的信号,她连忙抬头看着冷烨明显疑惑的眸子回答。   “这么快就会攻守同盟了?冷沧海?”   沉稳的家伙当然不会相信,以他几年来对这个小鬼头的了解,怎么能如此容易就被骗到。   “是我答应的,上次在国内见到她时,我就说过要带她去游乐场玩儿,只是她离开的匆忙,后来就没见过了。”   岳知画赶紧把谎说圆,不想让camille的想法落空。   “那好,我今天就带你们姐妹俩个去玩儿怎么样,嗯?”   男人大手抄在西装裤袋里,优雅自信的向她们抛个媚眼儿。   见到这个表情,岳知画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没来由的心脏跟着漏跳半拍。   如玉色的皮肤羞红,下意识将视线转向窗外。   “耶——!”camille却高兴得不得了,手舞足蹈的扔下笔跳到地上,一个熊抱扑到冷烨身上。   可是她太小了,连男人的长腿都没有超过,两只小胖手捧着他精致的西装裤撒娇:   “爸爸真伟大,你是世上最英明神武的男人!就算太阳神阿波罗转世,也没有你高大伟岸,不如你帅气逼人!”   “……”   岳知画汗颜。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如此会拍马屁!看冷烨半眯起眼睛的样子,好像还挺享受。   ——他都教会了孩子一些什么?   “要是每个见到我的女人都像你这么嘴甜就好了,我一定重重的奖励她。”   冷烨明显意有所指,仍邪魅的站在那里,深眸瞄向岳知画。   “不过,我今天可能没时间,明天或者改天去好吗?”   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是什么,可她心里还在惦记医院里的男人,她不能让他满怀希望的空等。   “冷沧海,你姐姐好像要反悔了。”   冷烨听了她的话,浓眉一凛,马上低头看着抱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说。   “姐姐?”camille转身望着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轱辘轱辘打转,有些失望和不相信:“你刚才不是还在帮我吗?为什么要反悔?”   毕竟还是个孩子,她马上就把谎话说漏了。   可是那一双童真的眼睛,却让岳知画心里有些无法逃避的心疼。   就这样看着她,心里十分矛盾。   小家伙见她不说话,松开冷烨有力的长腿,走到她面前仰头望着那张姣好的脸:   “姐姐真的会是说话不算数的大灰狼吗?如果那样,camille会伤心的。”   纯净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可见她是多么渴望能跟她一起去游乐场玩儿啊。   小小的孩子手心温暖,扒在她膝头透进点点热量,就像两个人的心在这一点上交汇,岳知画无法说清的心疼她。   “姐姐只是说明天,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她的口气变软许多,眼神温柔的与camille对视。   “二爸好不容易答应了,他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明天又会没时间陪camille了。姐姐,camille真的很想去啊……”   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加上那个低声下气的语音,一下子击中了岳知画的死穴。   她的心里已柔软的不成样子,这时就算冷沧海要她留在法国做她的单亲妈妈,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不过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可以吗?”岳知画妥协了。   温柔的把小可爱抱到腿上,拥着她贴上软软的小脸儿,生怕再看到她脸上有一丝的不开心。   看着她的动作,冷烨深邃的眸子眯起,唇畔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   坐在保姆车上,岳知画没有一分钟能够独立思考的,自称父女俩又说不是亲生的两个混血美人一直在她耳边吵闹。   说冷烨是美人?   对!   这个男人长得太过好看了,简直令神仙都要嫉妒,完美如妖孽般的男人实在少见,他就算其中一个。   小小的冷沧海更是一个美人胚子,混血的模样儿恐怕世间少有。   可就是这样两个百分百养眼的人,却老是在不停的打嘴仗,各有各的脾气性格,还都不肯相让,一只飞过车前的气球是绵羊还是兔子都要争上半天。   岳知画被他们夹在中间,累得大脑都要成浆糊了。   由于担心孩子受伤,除了韦恩管家以外,还有几十个保镖、家庭医生、佣人跟着,只要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清场。   身在这样的环境中,岳知画深深替小camille难过——怪不得她那么渴望去游乐场玩儿,原来是因为即便身份尊贵如小公主,能顺利出门一次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个下午有岳知画陪着,冷烨也总是委屈自己跟她们挤在一块儿,小家伙玩得非常开心,一直在咯咯咯的笑着,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隆冬季节的巴黎,穿一身漂亮的花裙子,camille竟然热得鼻子上微微出汗。   她和别的孩子不同,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在太阳刚刚偏西的时候,她就主动提出要回去了。   这个选择令岳知画喜出望外,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下了班再准备些吃的带到医院还来得及。   不知道云正沧的伤势怎么样,让她在开心之余满是担忧。   上车后,camille就主动坐到岳知画身边,靠在她怀里想着晚餐要吃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这些东西都是冷烨明令禁止她吃的,可是仗着有岳知画在,小家伙心里自有她的打算。   “你说的东西都不能吃,回家吃姐姐煮的中餐。”   冷烨果然打断她的yy,很不客气的下达命令。   “姐姐会做好吃的中餐?”   camille把顶着金色头发的小脑袋从她怀里抬起来,圆眼睛里带着期待。   “其实……嗯……”被问的没有底气,岳知画说话开始结巴:“我做得……也不能算好吃,但我会尽力的。”   她对冷沧海微笑着,心里暗暗打鼓——也只有冷烨说她煮得好吃,那其实是他对味道没有多大的要求吧?换了挑食的孩子,她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再说她心里想着去看望云正沧,也没心思煮什么好吃的中餐,这样一来更加担心饭菜品质了。   “我说你煮的好吃,看谁敢说不好!”   冷烨凝眉,他的女人怎么老是不自信呢!   “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恐怕煮饭会没有心情……”   她记得早上shirley说过,要想去看云正沧,就得跟冷烨请假才行,所以试探着开口打探他的想法。   “不许!” 第96章 妈妈,我饿   听都不听她下面的话,冷烨严肃的声音就打断了岳知画。   “他是我……”丈夫!   “闭嘴!”   后面两字还没出口,男人就恼了,恨恨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了似的:“我记得昨晚警告过你,这几天都不准去看他。”   “可是他救了我……”   “那也不行!”   “你不能这么霸道,这是在侵犯我的人权,我有行动的自由。”   小女人眼神变得坚韧起来,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两人间隔着小小的冷沧海,好奇的打量两个大人眼里的光芒:“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姐姐被爸爸欺负了?”   岳知画抬手摸摸camille的小脑袋,瞪一眼不可一世的男人没有回答。   “你就那么想去见他,嗯?”   大手伸过来,隔着孩子捏起尖尖的下颌,语气十分不悦。   “是!”   小女人忍着他大手的力道造成的痛楚,简短而肯定的回答。   “好。”冷烨没有松开手,眼睛死死的睨住她脸上的不屈,像秋水一样深邃的眸子眯起:“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缓缓松手,对着司机低沉命令:“去医院。”   “好的先生。”胖胖的法国男人礼貌答应,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路口转弯。   ——他真的答应了?   ——现在就送自己去见云正沧?!   岳知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向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她开始隐隐的担心起来。   “姐姐,爸爸同意了,你还不高兴吗?现在你应该说他的好话,他高兴了会给你更多好东西的。”   冷沧海稚气的眼睛打量着岳知画,把她的经验告诉这个不‘懂事的姐姐’。   。。。。。。   这是岳知画脑海里飘过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莫名的出现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孩子,还是应该骂冷烨太滥情,是不是见到他的女人真的都要用这种方法讨好他?   这次冷烨没有夸讲camille,眼神里蕴含着死神一样的冷冽,死死盯着前面的路面,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岳知画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她当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说出一大串不现实的好话来恭维那个自大的家伙。   车箱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闷。   冷沧海见他们两个大人都保持沉默,站起小身子往岳知画怀里偎了偎,动作自然而随意,像极了对着妈妈撒娇的小女儿。   素白的手没有推开她亲昵的靠近,本能的揽住小身子往怀里带,亲密的样子与平常母女无异。   这样的她倒让冷烨略显满意,没有再过多刁难什么。   汽车在医院门前停下时,玩累了的camille已经恹恹欲睡了,软软的趴在岳知画腿上不肯下来。   她求助似的望向冷烨,希望他能帮自己一下。   全身都散发着愠怒的男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心思,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知画无奈,只好抱起小家伙下车,交给坐在后车上的韦恩管家,这才整理一下衣服朝病房走去。   在云正沧单独的病房外面,冷烨安排的保镖尽职的看守在这里,见到岳知画走过来,都有半分钟疑惑,继而向旁边让开一步,给她留出进门的通道。   受伤的男人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望向门口,见到进来的是岳知画,不免一阵高兴的露出笑容:“知画,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刚从公司过来,所以……”   她两手空空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身处异国他乡,就算来看望一个同为中国人的陌生人,不是也应该带点儿什么吗?可她什么也没有。   “只要你能来就好,到这边坐吧。”   他身体往后靠靠,让出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   看看那个距离他过于亲近的位置,岳知画微微犹豫后,还是坐到了病床对面的椅子上:“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医生说如果没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他说完,阴柔的眸子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伸出还在输液的大手握住那只小手:“我把机票改签了,圣诞节当天的,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又提起这件事,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期望。   “我还没想好……”岳知画犹豫着缓慢回答,想要把手抽回来。   太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了,她突然感觉十分陌生。   “你就想留下来跟他是不是?”   见她如此反抗自己,云正沧突然有些压抑不住怒火,还在输液的大手用力捏紧那只小手。   岳知画猛然低头看被捏痛的手,见到正在输液的针管里回流出一大段血来,红红的蜿蜒在他突起青筋的手背上:“正沧?”   水眸里尽是疑惑,带着谨慎开口。   “对不起,知画,我不是有意的。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不然我真的很嫉妒。”   他仍不肯松开手,另一只被纱布缠住的手也伸过来一起握住她,开始紧张的道谦。   “我……”   岳知画茫然,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跑进来的冷沧海打断了。   漂亮的小女孩跑进来抱住她,扬起粉嘟嘟的小脸儿用稚气的童音说:“妈妈,我饿。”   “camille,你怎么跑进来了?”小女人低头问她。   这个变故令云正沧始料不及,惊讶中大手下意识松开,抬头审视的看看岳知画再看看camille,阴郁好看的五官越来越阴沉:   “她叫你什么?”   “只是一个孩子,随便叫的。”   岳知画抱起小家伙,对病床上的云正沧解释。   “不,我是认真的,爸爸说他也饿了,叫你快点回家给我们煮饭。”   camille乘巧的趴在她怀里,看上去非常亲密的样子嘟着小嘴巴。   “……”   “岳知画?!”云正沧大怒,顾不了手背上还在挂着药水,直接跳下床去拉住她抱着孩子的手臂,面色阴冷的质问:   “你竟然去给别人当后妈?我们还没离婚呐,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放开我。”   她往旁边躲闪着,担心男人的举动会吓到了孩子。   “当年你跟别人跑了,回来也说不是我想的那样!现在孩子都叫你妈妈了,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给我说,这到底是哪样?啊?”   他快要失控了,声音越来越大。   “她是我的女人,就这样!”   冷烨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擦拭到锃亮的高级定制皮鞋重重的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进来,深眸微眯,敌意分明的盯着一身病号服的云正沧。   “又是你!”   刚刚冲动的云正沧突然冷静下来,毫不畏惧的坐在床边与他对视着:“别以为你有钱我就会怕你,知画是我妻子,只要我不离婚,她永远都是我的!”   “那又怎样,并不影响我女儿叫她妈妈。”   冷烨邪肆而无礼,唇角勾着一抹残忍,凝视表情阴郁的男人。   “冷烨。”岳知画被自大的男人气坏了,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你把camille抱回车上,这是我们夫妻的事,请你不要参与。”   怎么说云正沧也还是她丈夫,做为妻子,她无法亲眼看着任何人当面羞辱他!   更何况,云正沧所以会如此不堪一击的坐在这里看他耀武扬威,还不是因为救自己才如此的吗?!   岳知画好看的脸庞染上一抹果绝,很是不悦的望住面前的冷烨。   一道涔冷到快要杀人的眸光,刷的一下落到她脸上,高高在上的男人从未受过这样的打击,她此时竟然直接站到对面去了。   ——那是她丈夫又如何,他们的夫妻关系明明一点儿都不好,他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找女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姐都没放过,该死的女人还敢向着他说话!   “你确定要帮他?”薄凉的唇畔紧抿,挤出这么几个低沉而可怕的字来。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不用外人插手。”她再次淡定而清冷的重申一遍。   这个变化是云正沧所没想到的,他以为她真的已经变心了,没想到局势竟然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巨大扭转,目光仍阴郁却不那么害怕了。   ——这个小女人还是帮着自己的,在她心里,那个男人终是没有自己重要。   默默坐在病床边暗暗思虑,他等着冷烨受到打击后主动离开。   “你敢说我是外人?”   冷烨语气缓慢而危险,大手接过camille放在地上,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像不认识一样审视着岳知画。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冥顽不灵的女人,论长相、身高、家世、能力、财力、智商……无论哪一方面,他都远在云正沧之上,可是她就一门心思的对那个男人好。   不管自己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就是没有一点感动。   “好、好、好!”三个低沉的‘好’字出口,高大的身形缓缓后退两步:“我会叫你们后悔的,到时候,你跪下给我舔脚趾……也、不、原、谅。”   说完,昴藏的身形带着霸道冷鸷的气息,拉住冷沧海小手大踏步走出病房。 第97章 我跟你回去   看着他不可一世的离开,岳知画心里突然空了下去,就像耗尽了空气似的,无力的靠向身后的墙面。   “知画……”云正沧看着她无力的样子淡淡开口:“你还是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吧,我们会重新开始的。”   “这边的事你想过吗?如果我离开,谁来接替我的工作?”身子仍靠在墙上,顾虑重重的看向他问。   “只要你回去,我马上就能找到人选的。要不叫张秘书来,她跟我也有几年了,应该能应付得了这边的事情。”见她只是担心这些,云正沧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提起张秘书,岳知画想起她曾在自己出发时说过喜欢法国的巧克力,也许她对这里比自己了解得更多一些吧。   沉默着没有出声,她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的地板在想如何跟冷烨开口。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我今天晚上就发邮件回去,叫公司里安排一下。”坐在床边的男人很开心,他似乎看到了说动她的希望。   “那你的秘书职位谁来代替?”未及细想,岳知画抬头问道。   “知画……”   “我不会!”   不等他的话说完,她直接否定了再回去在他身边工作的想法,把头转向一边,用行动拒绝。   云正沧没开口,只定定的看着她曲线优美的侧脸出神。   她的美是那么脱俗,不似史风菲一般妖娆妩媚,也不似田秋辰那么咄咄逼人,而是清丽的如同山谷中静静开放的百合,温婉优雅,令人沉醉。   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越看她越不能想像她躺在别人怀里承欢时的模样!那样他会受不了的。   “你帮了我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再多帮一点呢?今天不是已经当面反驳冷烨了吗?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云正沧注视着那张美丽到精致的脸,声音低沉的说。   “我好累……”一声低低的叹息那么虚弱而悠长,漂亮的长睫微微颤动着:“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别人插手,然而对于明天,我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   “五年之前的我们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很幸福,难道你都忘了吗?”一身病号服的男人站起来,向前一步,停在她对面认真的望着那张忧伤的小脸儿。   “可是结婚的五年呢?”岳知画气若游丝,长睫无力的低垂着,像个失去了生命的娃娃。   是啊,那五年的生活她是怎么过来的,世上恐怕再难有人能够承受了吧。   “难道我承受的痛苦就少吗?”云正沧凄然,本想抬起手来触摸她的脸,却停在空中自嘲的看着上面还在输液的针管:“过去的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了,还是经营好共同的未来吧。”   大手在空中很不自在的轻轻收紧,像要抓住些什么似的。   “我答应跟你回去,可是,不离婚的事,我还没想好。”岳知画低垂着视线说完,转身要走。   “你说真的?!”身后的男人兴奋,音量不自觉抬高几度问。   “圣诞节早上,我来替你办理出院手续。”羸弱的身子站在一步之外,眸光清冷的越过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你不用管我,只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行,我来处理这边的事。”云正沧喜出望外,阴郁的脸上勾起一抹带着温暖的微笑。   “也好,那我就直接去机场了。”说完,岳知画没再停留,直接走出医院病房。   外面的夜色已经深沉,不知不觉间时光已流逝了这么多。看着外面像迷一样的天空,她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未来会不会顺心如愿?   冷烨的车队不在那里,许是因为生气已经提前离开了,岳知画并不担心,因为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多少对这座城市也有了些了解。   刚要抬脚走出医院大门,一个男人从角落里闪出来挡住她的去路:“岳小姐,求求你帮帮我。”   不太流利的中文磕磕绊绊的带着祈求,两只三角眼在暗淡的路灯下可怜的望着她。   “你是?”岳知画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我就是那天不小心撞上您和您朋友的货车司机,我那时真的是无意的,我的刹车坏了,可是警察们一点儿也不相信我的清白,我想求求岳小姐帮我出面跟他们解释一下吧,拜托您啦!”   他说完,一个标准的90度深鞠躬站在那里不动了。   “原来是你!”岳知画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自己也不能原谅他的冒失,要不是他,云正沧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五年前的旧伤也不会有复发的危险。   “看来您还记得我。”货车司机一阵激动,他误会了小女人的意思,以为她说的是认出他来了,抬起头兴奋的看着她:   “我们只见过一次,我以为您已经忘记了。没错,我就是那天在酒吧里帮您跟那几个索马里人说好话的。您好,我叫渡边宁茨,我来自日本。”   他伸出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来想要表示友好,岳知画看了那只手,带着谨慎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你好。”   出于礼貌,她的声音并不热情。   她想起了那天的情形,要不是shirley及时出现,还不知道结果会发生什么呢。不过这个日本人当时确实帮了她一点忙,至少他的中文让自己知道了那些人的意图,也心安了不少。   “您还记得那太好了!”日本人收回手去互相搓着:“这就更能证明我不是有意要撞伤您了,我们只见过一次,而且我对您并没有恶意,拜托您向警察解释清楚吧,拜托啦!”   他又来了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脸上带着最和善的笑容,那态度简直令人不忍心开口拒绝。   “你的车怎么会刹车失灵的?难道没有经过检察就开上路了吗?”岳知画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尽管她是善良的,可是她也不能纵容这样粗心大意的行为,这么明显的危害公共安全,她还是认为应该受到惩罚。   “检查是每天都要做的,我在巴黎开冷链货车好多年了,每天上路之前都会习惯的检查一遍,可是那天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刹车,怎么也踩不下去才会发生事故的,而且我也因此受了伤。”   他说着,撸起袖管来给她看,上面一道刚刚缝合的伤口很是刺眼:“你看,这就是那天撞在树上时,碎玻璃割到的。”   漂亮如星的眸子被这道难看的伤疤刺到,马上转过脸去不看他:“快收起来吧,别再感染了。”   “您真是个善良的女人,连看到伤口都会感觉不适。可是如果我被冤枉了,就要被判监禁,那样我的家人就没人照顾了,我八十多的老妈妈还在北海道等着我按时寄钱给她……”   渡边宁茨抓住她的心理一路打起了苦情牌。   这时,一声急促的刹车在他们附近响起,冷烨冰冷的声音低沉传来:“岳知画,你给我上车!”   还在交谈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路边,嚣张的迈巴赫停在那里,没熄火的发动机尾气在车后形成两团白雾。   对着岳知画一边的副驾驶车门打开着,那个男人坐在车里很是不悦的睨住她路灯下娇弱的身影。   “我还有事。”她不能这么没有礼貌的离开,至少也听人家把话说完才行。   “跟日本鬼子有什么好事?上车!”   冷烨愠怒,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完全不把还在点头哈腰的日本司机放在眼里。   “……”   岳知画被他说得一头黑线,无奈的瞪他一眼。   转回头看着眼前的小个子日本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请你不要介意,他这人说话一向没有礼貌习惯了。你刚才说的事,我明天会去警局问明白的,如果真不是有意的,我会向警察说清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多谢岳小姐的关照!谢谢您啦!”他不停的90度鞠躬,像小鸡啄米似的,弄得岳知画非常尴尬。   “你不用这样,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帮不上你……”   “跟他废什么话,我叫你上车!”冷烨气恼,再次催促她。   听到那个男人森冷的声音,岳知画还是放弃了这样无休止的互相客气,转身走向汽车,顺从的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冷烨一脚油门把迈巴赫开了出去。   路边,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人望着来去繁忙的车流,眼里闪过一抹萧杀的光芒。   长着粗糙老茧的手伸进裤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快对方接听了。   “我找过她了,你确定这样能行?”渡边宁茨躲在阴暗处小声问。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到,只有他的呼吸声在响着。   “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太相信我说的话,要是她不帮我怎么办?”   “……”   “如果我坐牢了,你要每年往我帐户里存双倍的款项,否则,别怪我把你的事说过去。”   说完,干惯了重活的手指掐断电话,昏黄的路灯下,脸上露出狠戾的表情。   ……   一路超车的万巴赫里,自从岳知画坐上来,冷烨就一直沉闷着不说话,性感的薄唇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第98章 如果我在这里要了你   “你们刚离开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想要跟他缓和关系,岳知画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嗯。”仍是很轻的一声回答,不似他刚才命令小女人上车时那般霸气。   “camille睡了吗?是不是韦恩管家送她回去了?”   “嗯。”   还是那么爱搭不理的一声轻哼,冷烨再不说话。   “咳……”小手放在樱唇边轻咳一声,素白的脸庞因路灯而忽明忽暗。   岳知画有些尴尬,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应该跟他怎么搞好关系,毕竟接下来还要跟他谈关于合作换人的事,他老这么不见一丝笑容,什么话题都没法继续。   “有话就说。”   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俊脸上染着一抹不悦,冷冷的开口。   “哦。”听到他的话,岳知画调整下坐姿,将身体微侧过去,面向着他轻声说:“那个……”   “别跟我说你要回国,我不会同意的!”   又是一次洞悉她心思的直截了当,冷烨根本不给她商量的机会。   “不是,我没想说这个。”被看穿的心里慌乱,小手拉一拉束在身前的安全带,掩饰心底莫名的紧张:“我想说,我,我明天要去一趟警局。”   她把刚才日本人拜托自己的事提了出来——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惹怒他吧?   说完这句话,岳知画水灵的眸子小心的打量着驾车的男人。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shirley已经处理完了。”   冷烨不看她,深陷的欧式眸子盯紧路面。   “处理完了?”   岳知画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疑惑不解的自问一句。   他的侧脸很好看,高挺的鼻梁和刚毅的眉骨拉出一个至高点,深陷的眼窝像两潭深不见底的秋水,增加了五官里迷一样的色彩,薄唇微微抿着不悦,冷漠中透出一抹硬汉的味道。   这一望就让她忘记了思考,脑海里出现了曾看过的电影《铁达尼克》里面杰克的侧脸。   那时她还在读高中,是一个同班同学带她们几个要好的女生去家里玩时放的光碟。虽然当时也不算是什么新片了,可她仍被那短暂而感人的爱情震撼住。   “我的样子让你着迷了吗?”   冷烨没有转头看她一眼,却好像完全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似的,边开车边邪肆的开口的问。   “啊?”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小女人懵懂的回应一声,继而脸红红的垂下头:“我只是有些意外,那个日本人不是说警方现在怀疑他吗?可是你却说shirley把事情处理好了。”   “难道他不应该被怀疑?”男人的口气又转冷了。   他变脸的速度就像翻书一样,下一页的内容永远跟上一页不同。   “他说他不是有意的。”坐正身体,她不敢再这样专注看他的侧影,那样太容易迷失自己。   “他说了你就信,我说过多少回叫你跟着我,我会给你整个世界,怎么不见你相信一回?!”有些酸酸的口气让人听出了他的嫉妒,好看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她一眼。   “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如果他真的不是有意撞过来,我想帮帮他。”娇小的身子再次转过来一点儿,认真的对他说。   “不用想了,我已经用事实告诉警方,他就是蓄意危害公共安全。”   这句话说完,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在路边,邪肆的男人像闪电一样俯下身来,困住娇弱的身子:“你不如多花点儿时间研究我,只有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你才会有天堂一样的生活。”   “别闹了好吗?”她有点害怕这样的他,身体努力向后靠在座椅上,小手本能抬起来撑着他压近的胸膛:“camille还在等我回去煮饭给她吃。”   小脑袋快速运转,想找个能脱离囧境的借口。   “她不在这儿,今天晚上,只有你……和我。”   邪魅的语息灼热逼人,扑在粉嫩似水的脸颊上,直接熨烫到全身。   她感觉身体正在被一簇火苗点燃,瞬间烧过每一寸肌肤,热得有点儿透不过气。   两人距离太近了,男人身上特有的果木气息一丝不落的钻进鼻腔,搅扰得小心脏疾速跳动着。   举在身前推拒的小手慢慢失去力气,手背贴上自己的衣服。   “乖……这才是女人被宠爱时,应有的模样。”   冷烨嗓音粗噶,低沉邪魅的落在她耳边,俯首含住颤抖的唇瓣。   温柔中透着狂野,甘甜的气息就是对他最致命的吸引,霸道的力度让亲吻变得缠绵旖旎。   ……   大手摸索着扳一下座椅下的旋钮,副驾驶的椅背瞬间躺倒,昴藏的身形直接压住娇弱的可人儿。   “如果我在这里要了你,你猜结果会怎样?”男人缠住她温润的唇低问,长指绞着顺滑的发丝,就像在绞着她心里不敢面对的感情。   “不会,你不会那样做的。”岳知画淡薄的意识被他唤醒,水眸警觉的转过一边。   “为什么?”他仍没放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羞红的粉颜,大手揉着她头顶柔软的发。   “因为……我……我心里想的,是我丈夫……”   她的话说得极其艰难,要抗拒自己的心原来真的很不容易。   身体能感受到身上的力量,那么温暖而坚硬的肌肉,纹理清晰的透过衣料印在皮肤上。   她承认自己不讨厌这个男人,甚至一而再的亲近也没有令她反感,可是那种道德和法律的讨伐令她喘不过气来,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车里安静下来,只有男人隐忍着的呼吸在起伏,深邃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   他说过,他的骄傲不能允许一个女人在把自己给他时,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良久。   呯的一声响,车门被他大力推开,亢长有力的长腿伸出车外,涔冷不悦的道:“下车,回家给我准备晚饭!”   “该死的女人……”晚风中,大手胡乱拢一下短发,气恼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他不是圣人,从没对哪个女人一忍再忍过,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抗拒得了他给的诱惑。   可是这个小女人不同,他要得不只是一具身体,他要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一生都不会离开,最好还要为他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可是这个女人却异常难对付,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早几年的时候认识她,先云正沧之前把她俘获!   如果那样,她是不是就会像个听话的情人般依偎着自己了呢?   ……   男人的身影没有离开车边,有意站在冷风里让自己降温。   还躺在座椅上的女人心底微凉——她又一次成功拒绝了他的亲近,可是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的话,她还能坚持多久?   动了心却不能接受的感觉,矛盾而令人举步维艰。   ——要快点离开这里,回到中国去就会好的。   ——永远不再见到他,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千夫所指的坏女人。   整理着衣服坐起来,岳知画顺便在心里收拾一片狼藉的凌乱。   把座椅抬高,娇小的身子才从车里出来,一阵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抬眸才发现车子停在她住的房子门外。   没跟他交流,越过那道高大的身影径直走向有二层高的洋房,用电子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暖流冲出来包围住不停发抖的身子。   默然换好拖鞋,再摆一双男式棉拖在门口,冷烨不可一世的身形才走过来。   房间里很干净,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camille真的没在这儿,安静的空间里听不到一点其它声音。   “你想吃什么?”她放下手包,边系着花围裙边向厨房里走。   昨天被那个自大的男人搞乱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洗干净后放在原位。   “随便!”没好气的回答一句,冷烨直接走上楼梯朝书房去了。   “……”   小女人没抬头看他,心里黯然的低叹一声。   两人间的相处模式太奇怪了,要么亲近得好像要把彼此融化,要么又冰冷得超过千年冰川。   反正他说了随便,那就捡自己会做的随便准备点儿好了。   小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几样保鲜蔬菜开始洗着,小脑袋里暗暗思索要怎么跟他开口关于回国的事。   努力了一个多月的成果不能打破,还要让他配合有可能到来接替自己的张秘书工作,对于这个霸道又喜怒无常的男人,岳知画好像一点把握都没有。   可圣诞节就在眼前了,答应跟云正沧回去的事已迫在眉睫,总不能一而再的违约吧。   想着想着,一不留神菜刀就切上了手指。   “哎呦……”   小手赶紧扔掉菜刀,举起受伤的手指查看伤口。   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拉住她受伤的指头,直接放进涔薄的唇里替她吸去指尖的血珠,深邃的眸子不高兴的瞪视她。   “你不是上楼去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的?”岳知画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他不回答,霸道的舌尖一下下轻舔着受伤的指尖,帮她吸去还在冒出的血珠。   感受到他口里温暖柔软的力道,岳知画倏地红了粉颜。 第99章 我喜欢你   那种温热而滑腻的触感包裹在指尖顶上,轻轻的缠绕、吸吻,如同直接吻在心上,细细密密的,叫人忍不住颤抖。   莫名的,身体里产生一股奇怪的电流在流窜。   那种感觉很奇妙,是她从未有过的,理智发出声音叫她抗拒,可是身体的本能却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渴望更多……   她觉得自己变坏了,羞涩低头,把脸别过一边,似求饶般开口:“不用这样,只是一点儿小伤。”   微微用力抽手,可他却握得更紧。   如潭的深眸里带着责备,盯住羞红的脸庞瞪了一下,拿出那根手指查看,葱白的指尖上还有一丝残留的血渍,性感的舌伸出来,仔细的舔走那一点鲜红。   磁性的嗓音低声道:“唾液可以杀菌消毒,这样处理一下才不会感染。”   说完,强行把她从灶台边拉开,走到客厅里让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身形上楼去拿创口贴。   很快就反身回来,像修补一件珍贵的古董般为她贴好胶布,这才放心的让她去继续煮饭。   “你这么紧张,不如你来炒菜吧。”岳知画想跟他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不炒!有女人不用的是傻瓜。”他扁扁唇翻个白眼,跟在她身后看着小女人煮饭。   “……”   ——有女人不用的是傻瓜……   这个男人说话真是叫人没法形容,岳知画只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遇见他呢?也许这就是佛经上所说的‘前世所造罪业’吧,要她还得总是逃不掉。   切着手里的一把新鲜芦笋,鲜嫩的笋茎在刀下发出脆声。   岳知画开始没话跟他找话说:“你刚刚不是在楼上吗,怎么跑下来了?”   “不知道。”   冷烨一点儿不配合她想合好的想法,双臂环在胸前看她低头干活。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赌气?”   见他这样,她干脆直接的问出来,没有再转弯抹角。   冷烨没回答,而是伸手去厨柜里取了一块包装好的黄油放在柜面上:“用这个炒吧。”   岳知画抬头看他——这算是合好的表示吗?   可是她没问,只点了点头。   ……   晚餐是中西餐结合的,两样炒青菜加上法棍面包,还有一杯热奶,就算打发了。   反正大家的心里都有事,谁都不肯先说,吃什么也不重要了。   饭后,岳知画站在流理台前洗碗,霸道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有力的手臂伸到身前去拥着她,俯下身来把下颌搁在她颈窝里,闻着发间清香的气息。   知道躲也没用,她便没推开他,只要他能保持人性她就不敢再多一分奢求了。   水槽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和着水晶灯的光芒,加上两人相拥的身影,画面其实极为温馨,只是两人都好像心事重重。   “你一定要跟云正沧回去吗?那我怎么办?”   就在她快要洗好碗时,搁在肩头的下颌轻轻翕动,嗓音醇厚低沉的在耳边问,打破持续很久的静谧。   他的声音很轻,特别是那句——我怎么办?   像个无助的孩子,叫人心疼得一塌糊涂。   岳知画微愣,拿着一只洗好的餐盘停在空中没法活动。   “嗯?你想过我吗?你要是跟他走了我怎么办?”   见她有些触动,冷烨接着追问。   “你偷听我们谈话?你在我脚上安放的果真是监视器?”   小女人放下手里的盘子,转身来与他对视,身子却仍被他围在胸膛里。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一路都好像洞悉了自己的一切,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能提前知道她的想法。   那天被他强行扣上一条脚链的时候,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居然是真的!   “我记得这件事我告诉过你,而你没有反抗,我以为你愿意。”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她真的只是他手里养活的一只宠物。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你不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我!”   她真的生气了,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尊重他人。   小手推开他,蹲下身就要去解那条他系在脚踝上的龙珠链子。   可是任她忙得有些微出汗了,链子还是完好的扣在细白的腿上。由于她的用力,细白如瓷的脚踝也显出红红的勒痕。   气恼的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你把它给我拿走,我不是你的宠物,不需要你用这种东西栓着!”   “呵……”   修长的身形向前一步,威严的在她面前蹲下,大手揉揉她的头顶,宠溺似的开口:   “我想监控你或者任何人,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力气,入侵这世界上的任意一部手机或者电脑,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懂了?”   他语气里带着嘲笑,那样子就好像在说:只是随便逗你一下就上当!   岳知画抬头看着他,纤细的手指还挑着那条好看的链子,上面镶嵌的金色龙珠温润亮泽,反射的光芒好像也在对她微笑。   有点明白了的小身子站起来,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冷烨怒道:“你用黑客程序入侵我的手机?你知不知道这也是违法的?这样是在侵犯人权。”   “是吗?谁能证明我做过这件事?”   他很不以为然,昴藏的身形站起来,个头儿比她高出许多,娇弱的可人儿只及他下颌。   “你……”岳知画语塞。   谁能证明?他自己不承认谁能拿他怎么样?是他自己做的黑客软件,肯定不会给人留下指证他的痕迹。   这样想着,她还真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说呀,我的画儿!你是不是要去警察局告发我入侵了你的手机?嗯?”   他越发嚣张起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尖巧的下颌,强令她看着自己:   “要不要我帮你写出那条口令的代码?告诉你我是怎么一步步控制你的手机?”   “冷烨,你太过分了,总有人会收拾你的。”   小脸被迫扬着,眼里的坚定却一点儿也没减少。   “是吗?我只是入侵了你的手机而已,你就这么生气,那么,如果我入侵的是……”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按压在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邪肆的继续道:“你的身!体!……你,还会怎样?”   “你既然知道我要走,就应该放过我。只要我们没离婚,他就是我丈夫,你何苦要一再逼我?”   下颌被他捏住,腰又卡在他身上不能动,岳知画的姿势尴尬而难受,没有了刚才指责他侵犯人权的伶俐。   “你真觉得跟着他会幸福?他能给你的所有物质,我加一万倍给你也不止,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   深沉的眸里染上一抹难以看清的忧伤,定定的注视着水眸闪动的星光。   “对不起……”   “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点动心?我要听真话,你说了,我就放你回去。”   他打断她要说出口的拒绝,声音低沉缓慢,让人听出万分不舍。   “何必追问,我们不可能有未来。”   “说,你已经对我动心了,如果没有云正沧你就会爱上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粗砺的大手用力捏紧她的下颌,扣着纤腰的手臂死死勒紧那一抹温度,强忍着小腹里传来的渴望。   岳知画被他这样困在怀里,无力的望着那张俊脸轻轻摇头,眸里有水光在闪动。   “既然你没有过,那我何必在乎你的心里怎么想,今天我就要吃了你,在你身上永远刻一道难看的伤疤!”   像是一声涔冷的宣判,大手用力,将一抹娇小打横抱起大踏步向客厅走去。   他已经等不及了,明知他们已经约好要走,如果再不下手,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再把这个小东西抓回来。   直接把她丢到欧式布艺沙发上,高大的身形猛然压下,捧住粉嫩的小脸儿就要亲吻。   “别——我说……冷烨我说……我为你心动过,我喜欢你!”   小脑袋躲避着他的攻势,一头长发摇得凌乱不堪,在他身下求饶的大喊出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   冷烨停住了,双臂支撑在沙发边缘,胸膛却没有离开她,仍贴合着柔软的身子,感受她带来的兴奋。   “嗯,我保证!”   小女人挣扎着从他身下抽出一只手,举过头顶认真的看着那张完美的俊脸。   “既然是真的,把你给我还有什么难的?你为什么要一再拒绝?”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望住她喑哑的反问。   一只大手抬起来替她理着凌乱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弄疼了固执的女人。   “冷烨,你要说话算数,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大的男人给堵回去了。这次的亲吻那么温柔,轻得就像水滴落入心田,绵绵密密,让漂泊多年的人儿找到方向。   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冷烨简直无法形容心里的那种激动。   他从没关心过身下的女人爱不爱自己,喜不喜欢他,只要是他看着顺眼的,给足了各种名牌、跑车、钻石,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投怀送抱。   以往的他,只要品评哪个女人身材更好,更会讨好自己就行了,可是今天,他却破天荒的很在意她心里的想法。   ***感谢书友爱你……的打赏,还有掌阅书友坏女孩的月票。谢谢亲们的热情支持!还是老规矩,凑齐十个打赏有加更哦。支持雪舞别忘记把文放入书架留言打赏推荐喏*** 第100章 同意你回去   ——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她动心了!   他第一次有种恋爱的感觉。   从来都认为女人只是物质的动物,也从来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讨好她们,只要自己勾一下手指就会主动献出身体,而今天,他却领略到了不一样的坚贞。   被她吻得昏天黑地,就在岳知画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时,男人却突然放开她,修长有力的大腿站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西装低沉道:   “我允许你回去,不过不是跟他好好生活,用最快的速度签好离婚协议,等我来接你。”   说完,抬起脚走出去,留下腰里围着碎花围裙的女人躺在沙发上一片迷茫。   ——她妥协了,他真的就放过她?   ——可是那个家伙却是用命令的口气叫她回去离婚。   ——他凭什么这样要求自己?   ——刚才她只是使了个权宜之计而已,他不会愚蠢到连这也分不清吧?   ——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   她也说不清楚了,这次的法国之行,岳知画觉得一切都乱了套。   ……   晚上给田秋辰发了个微信,告诉她自己要回去了,她高兴得程度远超过云正沧,对着手机给她发过来数不清的小桃心,还有即将亲吻下来的红红的嘴唇。   岳知画知道她是最开心的,从小到大,只有她们两个才能互相分享心事,也只有她们彼此间,才能互相真心为对方高兴。   可是处在这个风暴中心的小女人,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回国后是否就能像自己想得一样顺利?   ——云正沧能收心吗?   ——史风菲不会再来插足吗?   ——还有冷烨,会不会再次如神祇一样左右她的生活?   ……   心事重重的夜晚总是难以入睡,直到天色微明,她才稍有恍惚。   刚闭上眼,冷烨深邃悠远的眸光就出现在眼前,他俊朗的脸上带着狠戾的霸道,双手死死抱住娇小的身子纵然跳下阿尔卑斯山的主峰……   “啊!”   张开粉润的樱唇,纤薄的身子猛然坐起来,梦里可怕的情景让她出了一身透汗。   小手压在胸口处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恐惧,大口大口喘着气。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谁?”她紧张的要命,声音也有些发抖。   ——如果是冷烨,他根本不会这么敲门,那个家伙绝对会直接进来;如果是其他人,怎么能进到她的房子里来?   ——这可是一栋高度保全的豪宅啊!   “岳小姐,你还好吗?”是shirley的声音。   ——谢天谢地……   岳知画在心里暗暗说道。   “哦,我没事,这就起来了。”小手拢一拢搭到脸上的发丝,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比平时晚了近两个小时。   ——可恶的男人,居然趁入侵手机的时候关了她的闹钟!   ——晚了这么久,上班迟到已是铁定的事实了。   她边想着,边起床洗漱换衣。看着满满一柜子的衣服,突然发现她能带走的,其实非常有限。   小心脏里不免有一缕怅然。   出门时,她也没看见冷烨那个自大的家伙,只有shirley等在车门边上。   “冷烨他……今天不用吃早餐吗?”   习惯了他每天早上必然会来蹭饭的,突然不见人影,她心里很是奇怪。   “先生临时有事,已经去瑞士了。”仍是有些沙哑的声音,却好心的向她解释:“他出发前叫我陪着你,说你可能需要买些东西,因为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要带点礼物回去给中国的朋友。”   这是岳知画认识她到现在,第一次听她跟自己说这么多话。   水眸抬起来望着同样的亚州脸孔,心里涌上淡淡的激动:“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你说话的样子比安静时更漂亮许多!”   “这是先生让我跟你说的。”   shirley不看她,坐在副驾上头也没回的清冷说道。   “……”   岳知画嘴角抽了抽,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在这个干练的女保镖心里,好像世界上只有一个冷烨是人,他说什么都应该听从,而其它人无论是谁也不必理会。   尽管迟到了,可她还是先去了公司,冷烨拒绝给她机会谈工作交接的事,可是自己能做的还是要交待一下。   她把手上正在进行的事务都交给了助手安娜,委托她将这些再转交给下一任接替自己的经理。   最后一次坐在办公室里把需要上报的表格填好,用办公大厅里的传真传回云氏总部。   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她觉得冷烨说的对,她应该再去买些什么礼物带回中国。   shirley非常尽责,不管她走到哪里,她都会在身后跟从,有时帮她拿着刚买的礼物,有时替她递上一杯温水……   虽然不能跟她说,可是岳知画心里真的很感激她一个多月来的陪伴。   只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shirley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去看望云正沧;哪怕是去警局替那个日本司机说句好话也不行。   除了那两条,黑衣打扮的保镖还算好说话。   直到傍晚把她送回住的地方,她还告诉岳知画明天会来接她去机场,叫她要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站在门前看着她坐上商务车离去,岳知画小小的心脏里突然有点不舍。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一个多月,可shirley却是在巴黎除了冷烨之外,跟自己交集最多的人。   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心思沉重,连晚饭都没有兴趣吃,就开始收拾明天要带回中国的东西。   看过整栋房子,她的行李还是只有来时的一只箱子,增加最多的也不过是给别人带的礼物。   没看书,也没上网,她就开着灯在房间里默默的走着,好像要离开的不只是一栋房子,还有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在这里面。   矛盾的心情再不平静,天还是会亮的。她以为冷烨又会来纠缠自己,还在担心这一次是不是就没有办法逃脱了?而他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微信和一个邮件都没有。   太阳照在黑色商务车身上时,岳知画心头怅然若失的立在门前。   “再不走会迟到的。”   shirley站在车边清冷的催促她,仍是面无表情,不见一丁点的忧伤戓喜悦。   “这是房门钥匙,麻烦替我还给冷烨吧。”   岳知画走过去,把手心里紧握的电子钥匙递给她,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先生叫你自己留着吧,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像没看见她举起的手一般,shirley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   “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   这句话像一声春雷,在岳知画心里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   ——他送给自己一个家?   ——为什么他说的不是一个房子,而是一个‘家’?   ——他知道家代表着什么吗?   视线落在摊开的掌心里那把形似豪车钥匙的电子开锁器,小小的心口一阵生生憋闷。   “我们走吧。”见她呆呆的一动不动,shirley再次开口催促。   岳知画变下腰,提起脚边不大的行李箱跟着她上车,看着街景一路后退的变速消失,突然无法说清的感伤。   冷烨真的不来送她吗?   这也许就是两人间的永别,她不会再来法国,而如果他去中国,恐怕也将是时过境迁、花落无痕了……   戴高乐国际机场。   巴黎的门户机场,每天从这里出入的航班数以万计,输送的旅客人数也是相当可观的数字,见证着人们的无数悲喜,也为人们赢得许多宝贵的时间。   云正沧早早就来了,他如约自己办好了出院手续,一只黑蓝色行李箱也收拾整齐坐在登机口等她。   送到她即将登机离开的地方,shirley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完美落幕了。一袭黑衣的女人站在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天生沙哑的声音淡淡说了声:   “平安。”   听到她的声音,岳知画突然眼圈发红,回过头来要跟她说声:“珍重”时,那里却不见人影了。   “知画,我等你好久了。”   云正沧激动的站起身,大步上前来握住小手,低头看着她微笑。   “我是不是来晚了?”   她看着登机口处只有他一个人,轻声开口询问。   “不晚,来了就不算晚!我们走吧。”   他松开那只有些冰冷的小手,替她提起那只简单的行李箱,另一只拿起自己的行李,率先向登机口走去。   一大早就来到这里,心怀忐忑的等了又等,换了登机牌还不见小女人到来,他差点儿以为她又变卦了。   听着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登机,云正沧的心里近乎崩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深深的恐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不再属于自己,可是这样的煎熬,却分分秒秒都在提醒他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终于看见岳知画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的美女走进来时,他悬着的心才稳稳的落了地。 第101章 只要跟你在一起   岳知画跟在他身后,那抹阴郁的背影还是如此挺拨,却让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另一道身影。   不住回头向后面张望,不明白自己在盼望什么,小心脏里只是淡淡的涌动着怅然,好像是路上掉了什么东西,可是丢失的是什么呢?   “两位请尽快登机,我们就要准备起飞了。”   帅气的空少用标准的中文提醒着慢吞吞的两人。   “哦,好的。”   岳知画答应一声,转回头快速向机舱门走去。   在他们背后的茫茫人海里,一双深陷的眼窝里带着迷一样的光芒,死死盯着跟在云正沧身后的娇小身影走出视线。   “我的画儿,我会来接你的!”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低喃。   刚刚坐到位子上,岳知画莫名的一阵发冷,小身子接触到空调里吹出的热风,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云正沧观察到这个动作,体贴的轻声询问。   “没有,我没事。”   眼神闪躲而过,她连忙坐进靠窗的位置上,兀自扣好安全带。   曾经那么盼望跟他独处的时间,可是现在反而觉得很不自在,好像五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冷言冷语的云正沧,突然这样表示亲近,倒不太像他了。   直接戴上眼罩,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避免过多的交流之后,引得他在飞机上又大发脾气,那样对谁都不好看。   一路相对无言,飞机降落时,已是中国的午夜时分。   十个小时的飞行很沉默,两人都没有主动打破这种心照不宣的静寂。   没有什么人来欢迎,因为太晚了,岳知画在回国前就通知了田秋辰不要来。   云家安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司机在机杨外等候,他提早把自己停车的位置发到云正沧手机上,便于他们落地后能够快速找到车子。   中国的北方已是天寒地冻,岳知画感觉要比巴黎冷许多,尽管两座城市在纬度上相同,可是那种寒冷就是叫人忍不住要颤栗。   这里没有像法国那么热闹的景象,中国的新年还没来,午夜的冬天街头,交通也不繁忙。   司机一路笑呵呵的跟岳知画说着什么,她只是礼貌的轻轻回应,末了送了他一包法国产的巧克力,算做即将到来的元旦礼物。   司机开心得不得了,说着一定要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车子很自然的开到了她和云正沧结婚时买下的别墅里,旁边的房子大多熄灯睡觉了,只有这栋别墅还灯火通明。   岳知画有点儿不想下车,她还是决定要住进田秋辰那里。   “知画,天这么晚了,就不要再麻烦老吴跑腿吧,陈姨听说你回来了,还特意准备了宵夜。”   云正沧看出她的心思,在车子停稳前就悄悄跟她耳语。   想到陈姨,她还是真的应该见见,这次回来之前,她也在逛街时为她买了一件名牌大衣呢。   嫁进云家五年了,陈姨是她最喜欢的人,也是唯一拿她当女儿对待的人。   默默点头跟着他下车,果然看到陈姨眼含热泪的站在门廊灯下,双手裹在围裙里。见他们走过来,顾不得脚上穿着棉拖赶紧小跑着上前来拉住岳知画的手: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这么些日子,看把你累得都有些瘦了。”   苍老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母亲见到了久别的女儿一般。   “陈姨,您都好吧?”   岳知画拥着她的肩,两一起朝房门走去。娇小的身子还在不停发抖,她穿得和在巴黎时一样,并没有多添什么衣服,午夜的严寒令她难以抵抗。   发觉到她冷了,陈姨用力抱抱她的腰,很感动的回答:“我都好,就是有时会想你。你回来了就好!”   推开门,房间里的暖气很足,陈姨松开抱住小女人的手,用袖子擦擦眼角,激动的说:“听少爷说你们要回来,我特意为你炖了一盅冰糖银耳,少奶奶你等着我这就去盛。”   “陈姨别忙了,我吃不下。”   “让她去吧,你不在家时她一见我就会问起你,你回来了她高兴呢。”   云正沧双手插兜的走进来,身后跟着手提行李箱的司机。   “少爷,这行李还放到一楼吗?”   “送到二楼卧室吧。”   云正沧没看岳知画,视线向上看着楼梯尽头,好像在掩饰内心的情绪。   “不用,我的还是送到下人房吧,反正住一晚就走了。”   岳知画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女佣端来的热茶取暖。   云正沧没吭声,颀长的身形显得有点落寞,在灯光下无力的静立着。   “那好,少奶奶说了,我这就送过去。”   见云正沧不开口,司机也不好自做主张,只能听她的吩咐。   可是他却将两只行李箱都送走了。   这时陈姨高兴的捧着一盅冰糖银耳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叫着岳知画:“少奶奶,快过来坐吧,我还为少爷也准备了宵夜。”   云正沧这时才回过身来看她:“过去吃点儿吧,在飞机上你也没吃东西。”   “嗯。”放下茶杯,她还是觉得很冷,双手搓着肩头走过去坐在陈姨拉开的椅子上。   她煮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香,光是闻着那香气,就已令人食欲大开了。可岳知画心里沉甸甸的,总感觉没什么味口。   看在陈姨辛苦的面子上,她还是强迫自己多少吃了一点儿,就觉得胃里有些发堵。这是老毛病了,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孩子多,到了冬天保暖不到位,她一受寒就会胃痛。   直到长大,这种病根也没有去掉。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陈姨能明白这是女人生理期的表现,主动去房间里替她多加了一床棉被。   ……   回到房间里,还和她离开时的样子一样,云正沧没有叫人改动过。   其实也没有必要改动,他平时都很少住在别墅。   这样想着,她打开温热的水开始沐浴,光着脚站在地上,即使水很温暖可是仍能感觉到脚底的冰冷。   她开始怀念冷烨在巴黎的豪宅里那个超大的浴缸了,如果泡在里面,她应该全身都是温暖的吧?   洗好澡走出去,意外的看到云正沧挺拨的身影站在窗前,好像在等她出来。   “正沧,你怎么在这里?”   她有些奇怪,正擦着头发的小手停下来,举着大大的毛巾站在浴室门口望他。   这个房间他是很少来的,自从很久前她回来就住在这里,也曾在半夜听到过他走近的脚步声,可是五年过去,他终是没有在夜里出现过。   听到她问,男人悠然转过身,阴郁的眸子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突然有点心疼:   “我想……我们还是去楼上睡比较好。”   这个变化有点突然,岳知画没有想过回来要跟他睡在一起,她还没想好两人的未来怎么走,这么快就住到一起似乎不太合适。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住这里很习惯。”   脸上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小手继续擦着发梢上的水。   “知画,你既然答应我回来了,我们就彼此给对方一个机会,试着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吧,也许我们真的能够放下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重新开始呢?”   男人双手仍插在裤袋里,视线低垂的看着地面。   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她说出原谅之类的话,毕竟五年时间,对谁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正沧,我需要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放下纯棉的毛巾,岳知画心口处突突乱跳,她完全没准备好面对这样的局面,一下子心里慌慌的。   “如果你不喜欢到楼上的婚房里住,那我就搬到这儿来吧,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哪个房间并不重要。”   阴郁的男人做出了让步。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让步,以往从不会在她面前有一点点示弱的表现,今天竟然同意跟她一起住下人房。   岳知画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定定的站在浴室门前望着他。   带着一抹忧郁的男人走过来,从她手上拿走了那条毛巾。   “你……”   “我去洗澡,你先上床睡吧。”低沉的声音透出艰难的信号,他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岳知画看着他隐没在门后的身影,突然感觉那么不知所措。   本应该在五前发生的事情,真的就要在今夜完成吗?   她还没准备好跟他一起生活的心,要怎么面对今夜的尴尬?   她把这种事当成是尴尬,心里与云正沧的距离已相差到遥远。   可是还能怎样呢?狠心的赶他出去吗?他不是已经在主动示好了吗?夫妻之间的事,不止是一种行为,这也算是法律范围内的义务吧?   ……   胆颤心惊的上床,紧紧缩在自己一边的角落里,身上披着厚达两层的棉被,仍然觉得透心的冰冷。   耳边是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她想像着云正沧等一会儿出来会怎样,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进展得过快了,两人虽然没有离婚,可是分开太久的心里都很难靠近。   这样想着,额头上的发梢滴下几点水渍,落在脸上凉凉得像冰一样。 第102章 忘记过去什么也不说   良久,浴室的门打开,云正沧腰里只围了一条浴巾站在那儿,用她刚刚用过的纯棉毛巾在擦着头发上的水。   他的身材还是那么结实,虽然人显得阴柔,可是上大学时的蓝球队主力果然没有颓废。   腹肌块块突起,肱二头肌也有力的随着他的动作缩放,在灯光下显得性感而健康。   浴巾系住的位置,还能看到一半人鱼线,身材好得令人嫉妒。   岳知画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男人,便已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可是她又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把头低下去,任长发挡住羞怯的脸庞。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所以,只能围条浴巾了。”云正沧边走边擦着头发,坐到床边后随手把毛巾搁在床头柜上:“这张床比我们婚房里的小了,明天我叫人换过一张吧。”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整理着滴水的发梢。   大手掀起被子,长腿伸进去盖好,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看着还坐在另一边的小女人:“怎么还不睡?”   他特有的嗓音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很好听,可是岳知画心里有事,却感觉不到当初为他着迷时的心动了。   “你这样睡会冷吧?我帮你去拿睡衣。”小手掀起被角,抬腿就要下地去从他随身的行李箱里找衣服。   “不用……”   大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从身后飘来:“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云正沧嗓音有些喑哑,掌心变得灼热起来。   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这句话令岳知画更加羞怯,她还没有在这个男人嘴里听到如此直白暗示的话,背对着他的小脸儿一阵羞红。   见她坐在床边不动,云正沧主动挪过去一点,希望能跟她更亲近些,可是想要抱她的手臂却不知从何下手,伸开双臂很不自然的跪坐在床上看着她:“我……我……能抱抱你吗?”   这句话令她一阵慌乱。   他问“我能抱你吗?”,要她怎么回答呢?   低着头转身回到刚刚坐的地方,小手拉一下被子,不敢看他直接钻进被子底下:“还是早点睡吧,我累了。”   “好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有些失望,他没想到曾经那么渴望得到的人终于摆在面前了,他却无法逾越自己心里的那道三八防线。   大手扯去围在腰里的浴巾,放在床头跟毛巾叠在一起,颀长的身体钻进被子底下。   伸手出来拧灭了房间里的灯,只有床边的地灯还在泛着微光。   近在咫尺的人儿身形起伏,却是背对着他紧紧缩在床的一边。   修长的手臂伸开,轻轻往那边靠近一点儿,床面发出轻微震颤。   岳知画全身一凛,好像有什么猛兽正在靠近似的,可是她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这个男人毕竟是她丈夫,他有要求自己也没有理由强烈拒绝吧。   这样想着,她能感受到云正沧在被子底下的大手已经搭上腰际……   “正沧,我很害怕,我们真的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吗?”背对着身后的人,轻颤的声音低低的询问。   揽住她的大手停下来,好像在下一个决心,良久之后缓缓开口:“我们都要给彼此机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很有力量,叫人听了莫名的感到心安。   这是她多久没听过的话了,结婚之后所有事情都被颠覆,孱弱的心脏承受了太多不应有的痛苦。   今天却意外的听到了这句“相信我!”岳知画突然就真的有些信了。   好像是对她做出的承诺,男人炙热的身体再次微微移近一点儿。   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隔着睡衣用身体描摹她的曲线:“知画……”低喃那么深沉,喑哑的带着一抹无法抗拒的诱惑。   所有关于大学时期的回忆都出现了,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   那些她用以撑过五年的记忆,也许在这个夜晚之后,就会真的变成回忆,再不用想起也能品味人间的甜蜜吧?   她感受到正在解开睡衣的大手也不淡定,和她的心一样正发抖得厉害。当他要退去真丝的睡裤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双层棉被的保暖效果超好,瞬间使云正沧热出一头细汗:“那是什么?”他低声问着,伸手摸了下去。   岳知画一时没想起会有什么挡住了睡衣,还在努力回忆自己的睡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修长的指尖触到一条细细的链子在她脚上,冰冷而温润,好像有一颗一颗的珠子……   ——冷烨!   云正沧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邪肆男人狂妄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超级大笑话,正万分鄙夷的盯住他的动作。   他想起了夏威夷的那场拍卖会,冷烨拍去的不就是一条价值千万美金的龙珠手链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忽然从被子底下钻出来,直接开亮了房间里的灯,当明晃晃的吸顶灯照在细瘦的脚踝上时,那条散发着金光的龙珠就像毒箭,直接射穿了男人狭长的黑眸。   “这个怎么会在你脚上?你戴上它给我看?啊?!”   面对这个现实,云正沧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嫉妒,大手死死握住那只小脚,将她的腿扭到眼前恶狠狠的质问。   “不是那样的……”岳知画小心翼翼的想要收回脚,试着用了一下力,却被他攥得更紧。   “不是你为什么要戴在身上,想向我证明什么?你不止把身子给了他,就连你的心也给他了吗?!”   “正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开我好吗?”   岳知画开始害怕,这样的他很具有攻击性,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从没见过阴郁的他像现在这么怒视自己,小身子也吓得哆嗦起来。   她的恐惧就像一声惊雷,突然在云正沧脑子里炸开,令他全身一机灵。   定睛看她吃痛的表情,想起在巴黎时亲眼看着她走向马路的刹那,那时他最怕的就是她会像一缕轻烟那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回来了,而自己却控制不住满心的怒意……   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对不起……知画,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捏住她的大手松开,颀长的身形半跪在床上,阴沉的眸里自责而痛苦的望着苍白的小脸儿。   “……”没有说话,水眸里噙着泪缓慢摇头,恐惧的样子已经不需要说明。   小身子还在轻轻颤抖着,微微向后缩去。   她记忆里的云正沧虽然五年来一直都不温柔了,可是却没有像刚才那般眼神狠戾,如铁钳般扣住自己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发疯般让她香消玉陨……   见到她在慢慢后退,好像躲避一个巨大的危险似的躲着自己,云正沧心头蓦地一阵揪痛。   大手伸出,跪在床上的双腿跟着向前移动两步,紧紧抱住那具瘦弱的小身子死死的搂进怀里,语气温柔而低沉:“知画不怕,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不怕,我会等的,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   有力的手臂拥着她,心里在狠狠的责怪自己刚刚太过冲动,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小女人,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把她吓得这么可怜。   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岳知画内心震撼,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开口向自己道谦,要知道,这可是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现象。况且,他刚才那个暴怒的样子,也是从未有过的可怕……   “正沧……这条链子真的不是我要的,他不理会我的反对……”小女人缩在结实的怀里想要跟他解释。   “不要再说了,我们都忘记吧,什么都忘记!我们一定会回到过去的。”大手再次用力,越抱越紧,就像是那样便可以把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会失去般。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在他心里根本没法忍受从她嘴里说起冷烨,他永远不能忘记那个男人当众吻她时的样子。   在那个飘着冬雪的巴黎之夜,他一个人站在阴冷的角落,亲眼看着他们热烈的拥吻……   云正沧痛苦的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去回忆那些令他心碎的画面,拥着娇小的人儿在床面上静静的坐着。   过了好久,他才感觉到怀里紧张的人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知画,别怪我,好吗?”大手替她拉上扯乱了的睡衣,一点点仔细整理着。   “正沧,我跟冷烨真的没有什么,你相信我吧。”小脑袋抬起来,心底一片凄凉的望住他。   她知道,在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放下,他只是选择了忽略,他不敢正视这件事,因为他笃定了她跟冷烨之间已经彻底的出轨了。   她要向他解释,不让他心底里永远存着这样的心结。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只要你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就好。”云正沧语气里带着恳求,双臂紧抱着那抹身子,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正沧,你相信我……” 第103章 有奸夫就直接杀掉   被他搂得太紧了,岳知画下颌搁在他结实的肩头,弱弱的开口。   “嘘……”男人大手握住瘦弱双肩,将她推开一点来看着那双如水的眸子:“别说了,知画,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一定能好好的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说得极其坚定,那神情不容让人怀疑。   “正沧……”   轻柔的声音带着颤抖,岳知画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她渴望了五年、守候了五年、用凄苦忍耐了五年,她想要的云正沧终于回来了。   ——是真的吗?这些都不是幻像,他真的回来了吗?   小手哆嗦着抬起来,轻轻抚过他好看的五官,指尖一点一点,抚摸着梦里无数次亲近过的脸庞。   他特有的阴郁中透出男性的阳刚,小麦色的肌肤和蓝球场上奔跑的身影一样,泛着阳光的气息。   ——是她的正沧没错,她真的守到了云开见月明,等来了应有的圆满?!   “睡吧,已经很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才会更有精神。”他说着,大手掀开被子扶着有些冻僵的身子躺下去,颀长的身形也在她身边躺好,大手揽住纤腰:“我抱着你,这样会让你暖和些。”   说完,另一只手把她颈间的被子掖了掖,让她躺得更舒服点。   “嗯。”低低的答应一声,小身子却不自觉的向旁边挪动些微距离,她心里对身后男人的疏离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去掉。   云正沧没有再追过去,他就保持这种小小的距离搂着她,在他心里也终是无法放下根植了五年的芥蒂。   她脚上栓着的东西,就说明她心里还是在乎着另一个男人的,如果她没有动心,为什么不把那条链子取下来?一条细链而已,戴与不戴只看主人的心情,虽然很贵,可她不愿意摘下来的那份情却是最重的……   两个心思都不纯粹的人,就这样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同床异梦般,五年来第一次相拥而眠。   这个夜晚岳知画睡得并不好,她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不敢放心的安睡。   云正沧觉得盖双层被子太厚了,热得他满身是汗,还不能掀掉被子,生怕吵醒了沉睡的女人。   ……   远在法国,岳知画一直住着的二层洋房里。   冷烨伟岸的身形站在刚刚日暮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只水晶酒杯,轻轻晃动着杯里的红酒。   高大健硕的身影映在方格形的窗户上,显得落寞而森冷。   shirley站在他身后,还是一身黑衣的样子很是利落,厨房里面,章贤管家在指挥着女佣准备晚餐。   “先生,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重亲核查过了,岳小姐跟云少爷结婚五年里,确实没有生下孩子。”女生沙哑的嗓音低低汇报。   “没有孩子?那个男人的生理有问题?”   深陷的眸子凛然望住草坪上洒落的灯光,一片枯叶被风吹过来,翻卷两下又飞走了。   shirley稍微停顿,如果换了别人站在这儿,肯定会被他气得笑出声儿来——他就这么希望人家生理是不健康的吗?   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不为所动,一身黑衣的华裔女生沉稳极了,只是停顿一下,便轻声回答:“应该没有,因为他们自从结婚,就没有在一起过。”   “你确定他们都很正常?”冷烨转头看着她,审视的目光犀利而涔冷。   “是的。”shirley点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岳小姐刚到法国时的检验报告上已经查明了,她除了贫血没有其它问题。而云正沧,在巴黎住院期间,属下也叫人偷偷查过,他是个生理很正常的男人。”   “正常?那他为什么会放过结婚五年的女人?”冷烨不解,高大的身形转过去,望着窗外的夜色抿一口杯中红酒。   “因为岳小姐在结婚之初失踪了一段时间,云正沧怀疑她对自己不忠,利用他最脆弱的时候背叛了他。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在不停的更换女人,以达到报复岳小姐的目的。”   “失踪了?”冷烨大手里轻轻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的凝神:“有没有查出来她在这段时间跟谁在一起?”   “这个……”shirley有些为难。   “马上增加人手去查,我要尽快知道答案。”如鹰隼般的眸子眯起来,举起酒杯抿一口红酒后淡淡说道:“如果真有奸夫,直接杀掉!”   他的话说得极其低沉,却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是!先生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完成。”shirley微微欠身,右手按在心脏位置似在发誓一般。   “还有,要是她给人生了孩子,记得把孩子带回来。”听了保镖的话,冷烨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   “好的先生。”像答应一件极其轻松的事一样,华裔女孩眉头都没皱一下。   “先生,晚餐准备好了,现在就上菜吗?”章贤穿一身职业管家的衬衫马甲,手臂上搭一条洁白的手帕恭敬看他。   “嗯。”冷烨还在沉思着什么,只是轻声哼了一下。   “camille小姐的管家委托我问您,他们是否可以带着小姐回去了?这几天住在城堡里,小姐好像不太开心。”章贤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可以,你替我安排私人飞机送他们,交待所有人,一定要保证小姐安全!”不可一世的男人抬眸望向管家。   他对camille的重视程度超过了任何人,只是一个孩子,他却用了地球上最强大的阵容来侍候她。   可是一个大人,他自己却做不到耐心的对待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那么这里,我明天是不是叫人打扫出来,您还是搬回到城堡去住吧。”   做为管家什么都要替他想好,考虑事情有失周全,是管家工作的第一大忌。   “嗯。”冷烨应了一声,喝完杯中酒后把酒杯递给shirley,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章贤管家道:“这里还保持原样,冰箱里的东西每天都要叫人换上新鲜的,打扫的女佣每天都要按时收拾。”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章贤管家花白的头发却身板硬朗,上前替他展开餐巾铺在桌面上。   一道他亲点的番茄炒蛋端上桌了,大手用筷子夹起一点尝尝,嘴里完全没有什么味道,跟岳知画煮得食物差远了。   ……   中国。   早上还没等到闹钟响,两个在努力装作恩爱的人就都张开了眼睛。   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醒了,云正沧轻轻活动着已麻木的手臂:“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他的嗓音带着清晨刚刚醒来的慵懒,有着特别的磁性。   “没有,是我自己醒来的。今天还要去公司,跟张秘书交代一下那边没完成的事。”娇小的身子兀自起来,坐在床边整理着松散的长发。   “你不用去那么早,我会安排好所有事的,你再睡一会儿吧。”云正沧没有再缠着她,像是终于解放了一般甩甩胳膊起床。   颀长的身形从行李箱中取了一套晨褛,直接走进浴室去洗漱。   看着他关上的浴室门,岳知画想到他的衣服平时都是由佣人送到楼上卧室里的,便穿着睡衣出门去替他取。   “少奶奶早。”刚走到一楼客厅,就有一个女佣看见了她,主动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岳知画对她微笑:“你知道正沧的衣服放哪儿吗?麻烦你帮忙送到我房间好吗?”   “啊~少爷昨晚跟少奶奶睡在一起?!”女佣惊诧加喜悦,脸上的表情如同昨天晚上被宠爱的是她自己一般。   也不怪她会有这样的表情,自从来到这栋别墅里工作,她就没见过男主人和女主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被她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岳知画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好、好,我这就去拿。”女佣见她这副模样,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了,连忙讪笑着抬脚就走,临末了,还不忘回头看着她补充一句:“恭喜少奶奶!”   岳知画心底一片悲哀。   ——真的是喜吗?   ——为何她总感觉还有什么巨大的隐患在等着自己?   站在走廊上的小身子轻轻摇晃,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不安。   ……   看着云正沧披着晨褛走出浴室,岳知画把女佣送来的衣服递给他:“换上吧,小心着凉。”   声音清淡,视线却低垂在地面上。   她想努力表现得像个好妻子,可心里那道紧张了五年的防线却让她动作稍显生涩。   阴郁的眸子里有一丝喜悦,透过额前滴水的发梢看着她,大手接过她递来的衣服,薄薄的唇畔溢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你,知画……”   他低唤她的名字,这是上大学时两人间常常会用到的语气。   岳知画点头,绕过他颀长的身形走进浴室。   打开的花洒在向下喷水,浇在她头顶上再蜿蜒流到地下,岳知画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飞升进了天堂。   五年的苦闷与折磨,这就算一朝到头了吧?他们之间从此就会像童话里说的,过上幸福的生活吧!   ***周末了,看文的小妞儿们都休息了吧?雪舞还在加班码字中。求大家给点推荐、留言、打赏、收藏的鼓励吧,不要让雪舞感受不到亲们的热情孤独面对电脑!*** 第104章 你的心听我的   早餐是陈姨最开心的时间。   她起了个大早,光是各种粥就煮了不下五种,还有中餐里的花式小点心,摆得一桌子令人眼花缭乱。   “陈姨辛苦了。”   岳知画微笑着走进餐厅,刚刚洗漱过换了一身职业套装,小女人干练中透出温婉。   “不辛苦,不辛苦。跟少奶奶以前吃过的苦比起来,我这点儿算得了什么。”   她老人家实在,一点儿没考虑在坐的云正沧有什么感受,光顾着讨好岳知画了。   阴郁的男人脸色微沉,看在岳知画高兴的份儿上他还是忍住了,大手替她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快坐吧,等一会早餐就凉了。”   表面上看,两人真的已经和睦相处了,十足的相敬如宾。   “少爷说得对,少奶奶快尝尝,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应该做饭给谁吃了。”陈姨说到激动处,又抬起袖管来抹一下眼睛:   “人老了,身体不行,你看我这眼睛吧,就是落了个爱流泪的毛病。”   她有些不好意思,窘迫的替自己解释着退进厨房里去。   云正沧被她的动作和语言弄得心情不爽,阴沉的视线盯住厨房一言不发。   “正沧,尝尝这个红糖姜枣吧,早上能暖胃。”发现他的不悦,岳知画赶紧盛了一碗甜汤放在他面前。   好看的五官微微舒展,大手握一下近乎透明的小手,抬眸看她:“知画,你看自己喜欢什么,我来帮你拿。陈姨一下子高兴得过了头,搞这么大一桌子,拿起来也不方便。”   “不用,我自己来。”下意识抽回小手,岳知画也为自己盛了一碗甜汤放在面前。   她还是在潜意识里抗拒着他的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是习惯了云正沧的刻薄,突然这般体贴,倒让她很不自然。   阴郁的男人无语,他能感觉到两人间深如天堑的鸿沟,那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能修补得好的。   大手拿起瓷汤匙,轻轻搅动一碗热汤,看着那碗里的涟漪,心头也漾起一抹波澜。   ……   早餐后,云正沧说什么也不让岳知画这么早就去公司,非叫她在家里再休息一会儿,然后让司机老吴送她去。   拗不过他,她只好站在别墅的门廊下看着银灰色兰博基尼开出别墅大门。   在他心里,还是没有勇气把她是自己妻子的事实公布与众,他还没有做好全部准备,连带着当年的背叛一并在世人面前承担起来。   岳知画脸上挂着淡然,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两人将要面对的事情就像一座喜马拉雅山,高度和难度都不是一般人敢于尝试的。   收拾好自己,坐上司机老吴的车子去公司,放在背包里的手机突然接连发出几声短信提示。   不知道会是谁在这大早晨的想起她,就算是田秋辰也不用这么早吧?   心里疑惑的猜测着,小手摁亮了手机屏幕,冷烨涔冷的俊脸在短信里跳动。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动了她的手机,居然把他的号码存成了“老公”!   再看下面的短信,一条条无不暧昧亲昵:   “他们煮得饭太难吃了,简直无法下咽!好想吃你……”   “我的画儿,深夜没有你的香吻,叫我怎么入睡?”   “亲爱的,是不是很想我?当你洗澡时看到我送你的狗链子了吗?抚摸你腿的感觉……唔……”   他像在回味,又像在岳知画面前勾引她,小脸倏地的就红了。   小手用力按灭手机,生怕司机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可是刚刚关掉一个,下一个又进来了:“画儿……快点回来吧,家里没有你,我感觉很孤独。”   我感觉很孤独!   我感觉很孤独!   ……   这几个字就像一道咒语,深深攫住了她的心。   ——他也会孤独吗?   ——他能感受到她一直空虚的心?   滴嗒……   又是一声短信音,屏幕亮起后是一条令人脸红的话:“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狠狠的要你,绝不放过!”   看来他的心里还在后悔,为什么那么多次机会却没有得手呢?!   只是看着这一行字,莫名的,岳知画感觉小腹里突然产生一股电流,疾速向上直到击穿了大脑。   “如果你敢再骚扰我,我现在就关机!”指尖都羞红了,快速输入一行字后点击发送出去,为了不再看到他的回复,岳知画真的关了手机。   ——法国应该是半夜时分吧,他怎么还不睡,竟然有力气在这里一而再的戏弄自己!   小心脏里全是愤懑,用手拄着下颌看向窗外。   突然,手机再次发出悦耳的铃声,它竟然自动开机了。   “画儿,关机没用的,你的电话和你的心一样,都听我的。”冷烨得意的口吻令人气恼,在屏幕上招摇着他的能力。   “我拆电池有用吗?!你这个疯子!”小女人真被他激怒了,还没关机,就直接把手机后壳拆开,一把扣下那块满电的锂电池,手下不稳,电池掉到脚下的踏板上。   “少奶奶,是不是我开得太快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如果不快点儿,就要停在红灯前面了。”老吴听见声音,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解释。   像是被人看穿了她的出轨,岳知画突然满心慌乱。   明明没有什么的,可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慌乱,借势弯腰去捡手机配件,让长发挡住发红的脸颊:“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指尖触及那块微凉的电池,心里暗骂冷烨——可恶的臭男人!   手机保持着解体状态,这回终于安静下来了。   坐在法国巴黎的房间里,没开灯的书房电脑屏幕格外明亮,冷烨涔冷的眸子注视着地图上一只红色的小点在向着云氏大厦移动。   即使她拿掉电池,仍不影响他追踪小女人的行动轨迹。   “你要去云氏做什么?继续工作吗?该死的女人,我能给你所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要,偏去给那个‘脑、残’的少爷做苦力!”   男人脸色凛然,放在键盘上的大手捏紧,声音低沉而带着恨意的自语。   他把云正沧说成脑残,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的脑部做过开颅手术。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被他一再轻视的男人,却得到了那个小女人死心塌地的爱!   这是冷烨所不能允许的,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和不凡的外型,怎么会输给那个‘有病’的男人呐?!   夜深了,他还在坐在电脑前暗暗思索。   ……   云氏,今天云正沧的回来使得董事会被拖长很多,尽管岳知画来晚了一个小时,可是高层们仍在开会,所有领导办公室都空着。   岳知画提着她买好的小礼物走进公司,见到她的人都开心的跟她打招呼,她也把一件件有着法国特色的小物件送给同事们。   到了自己办公室,张秘书还跟文案在猜测——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以往这个时候,再大的晨会也差不多开完啦,可是走廊上还听不到以往那样的脚步声。   “上午好。”岳知画淡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手推开门站在那里望着她们。   “岳助理!”两人看向门口,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不不不,应该是岳总,您怎么大驾光临啦?!”张秘书高兴的从位子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笔走过去拉她进门。   “我在法国的工作辞了,所以就回来看你们。”她很平淡的把两份法国特产巧克力放在两人桌面上,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   “你辞职啦?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辞职?”文案惊诧不已,用手里的圆珠笔指着她问。   “没什么,公司那边会有别的安排,我也很想回国,所以就回来了。”她无所谓的笑笑:“快尝尝巧克力好不好吃,这可是我转了好几家商场才买到的,在法国很畅销呢。”   “嗯。”张秘书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很享受的眯起眼睛:“你走这一个多月,可是错过大热闹了,云总被你那个姓史的表姐迷住了,真的出大价钱帮她办了个人画展,好像还挺成功。”   “对,就在昨天才第一天开展,这家伙,采访的记者比看画展的人都多,还有好几家外国媒体呐。”文案小姑娘接过话去,边吃着巧克力边跟她八卦:   “你们没看见史风菲那得意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就从此跻身世界著名画家之列了一般,在记者面拿五作六的,捏着嗓子说——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朋友们对我的爱戴,做为一名知名女画家,我也是脆弱的,希望各位媒体朋友能多多关照……”   文案还学着史风菲当时说话的模样,同样嗲声嗲气的模仿着。   “哈哈哈……”张秘书见她这个样子,顾不得淑女形象,直接大笑起来:“你学得还不太像,没有她那副贱样儿!”   “就是啊,岳助理,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吗?会画两笔涂鸦就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女画家!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文案丢一颗果仁巧克力进嘴里,万分感叹的望着天花板。   ***又默默码完一章,看不到读者的心里很恐慌,就连坐在电脑前的心情都很低落。继续求各种支持,收藏、推荐、留言、打赏,都好*** 第105章 冷烨发难   “呵呵……”被她们两个逗笑了,岳知画难得的发出轻柔的笑声。   “这画展还要持续好几天呐,听说下一站就直接去上海艺术中心。   再接下去还会去首都艺术中心、香港红堪体育馆、澳门国家大剧院……还有什么什么鬼地方,反正全是最有名的会展中心,最后还要出国,去巴黎卢浮宫展出呢。   我看啊,云总这次是真的要把你表姐捧得大红大紫了。”   张秘书把玩着闪亮的巧克力包装纸,语气肯定的看着她说:“我觉得你这次回来了也好,赶紧趁云总对你表姐正在热头上,以小姨子的身份要个高一点的职位。”   一句话,岳知画感觉周身都被浸到了冰冷的雪水里,刚刚还温和带笑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自己到底算什么角色?在世人眼里,她什么也不是!   发现她脸色不好,文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岳助理是不是有点着凉了,喝杯水暖暖吧。”   “谢谢。”小手抚上水杯,温暖的触感让她脸色恢复不少。   叮铃铃……   放在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不用接起来,岳知画直觉应该是找自己的。   张秘书拿起电话,刚刚还在开玩笑的她立刻站直身体,面色严肃的说:“云总,您回来啦?”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岳知画。   捧着水的女人也对她笑笑,意思是她知道。   “哦,好的,我马上就通知她。”听不到电话里云正沧说了什么,张秘书答应之后挂了电话,看着岳知画:“云总说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昨天晚上,你们是同机回来的?”   她这才想起来询问。   “嗯,只是个巧合。”接触到她探询的目光,岳知画浅浅的勾唇。   说完,转身出门。   房间里,两个秘书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各自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云正沧办公室里,修长的身形站在窗前,仿佛是刚刚在生气的样子。   “正沧,你找我?”岳知画推门进来时,他的背影还带着一抹怒意。   “你的手机怎么没开机,我开个会的工夫,田秋辰打了好几遍进来找你。”他转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不用了,我回头打给她就好。”小手没有接他递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不习惯用他的电话打给好朋友,就像跟他的关系还不如田秋辰亲近。   见她不接,大手只好收起电话放进口袋里,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你想喝点儿什么?我去给你倒。”为了打破两间的这种气氛,岳知画还是主动开口找话说。   “我不想喝。”颀长的身形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微微向下低垂,落在岳知画温婉的脸上:“今天早上收到通知,法国那边变卦了,h·e公司坚决不肯接受我们临时换人的决定。”   他有些烦躁,双手叉腰的转了一圈,再回头来看着她:“你不是说,冷烨已经同意了你回来吗?”   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转弯,岳知画也是一愣,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思索着:“他是同意了的,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冷烨这个混蛋!他就是有意在董事会面前刁难我!”   云正沧有些气恼,大手烦乱的抓一下短发。   “他们要我回去吗?”   她的声音很弱,低垂着头小心的问。   “董事会要求我亲自出面去求他……妈的!”   大手用力砸一下身后的办公桌,房间砰的发出一声闷响。   “那边的销售真的影响很大吗?”   岳知画不知道现在的状况,走近他一步看着他的侧面。   “从你答应跟我回来起,那边的所有工作都显示已经停止了,而你在那里时的销售,其实占了云氏目前的一半还多。”   云正沧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一只文件袋上,那里面装着跟史风菲这次画展有关的文件。   听了他的话,岳知画感觉心开始往下沉,自己在无形中成了双方利益的焦点。冷烨不见到她就不合作;云氏董事会又巴望着巴黎那边的业绩支撑股市……   可是,她跟云正沧刚刚要见到云开日出的生活,难道就这么化为泡影吗?   “要么,我跟他谈谈……”   “不要!”   岳知画的声音还没停下,云正沧大手一挥,狠狠的打断她。他不能再让她主动去找那个男人一次了,这个绿帽子他戴上就戴上了,却不允许它继续扩大!   “不用你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他站直身体,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去找田秋辰逛街吧,再不去见她,她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好好放松放松,晚上我去她店里接你。”   话说得体贴自然,像极了一个疼爱小妻子的丈夫,可是他的脸上,却并不见轻松。   冷烨这个家伙的手段太狠了,只是轻飘飘一封电子邮件,就能令整个云氏的董事会向他施压,就连庄慈心也没有办法再护着自己的儿子。   可是,真要云正沧去低三下四的求他?   有力的双腿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很是不悦背对着岳知画站在窗前。   ——他做不到!   在他眼里,整个云氏也不如岳知画重要,没了就没了罢,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销售业绩少了一半,原来没有时不是也过得很好嘛?   “正沧,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也许散散心会好些。”   岳知画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儿担心的提议。   “呵……我没事。”听到她担心的话,云正沧转身走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温柔嘱咐:“你去吧,吃晚饭前记得在田秋辰的店里等我,我接你回别墅。”   我接你回别墅。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强调这件事了,就是害怕她还要坚持搬出去,那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会拉大。   他要跟她亲近,不仅是让她忘记其它男人,也要让自己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平复对她的嫉恨和折磨。   “那好,我先出去了,你别太累。”   她点头后就要离开。   这样近距离的相处,岳知画觉得很不自在,尽管他们是夫妻,可是多年来的那种生活,在她心里产生的阴影太大了,使她无法一下子完全走出来。   大手松开,他能感觉到她还带着小心。   替她拉开房门,看着她走出去,轻声提醒一句:“她的车在楼下,你直接去停车场找她就行。”   “知道了。”她回眸,淡然点头。   云正沧突然心头一暖——有多久没见过她对自己这样浅笑了?   ——还是在结婚前,即将走进新加坡结婚登记中心时,她这样对自己笑过。   可惜,在签完结婚手续后,他的脑瘤就突然发作,令他失去了知觉……   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门里,看着娇小的背影走出视线,他才落寞的关上房门。   离开云正沧的办公室,岳知画乘电梯来到一楼,找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她把手机电池安回去,刚刚开机,冷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当初是你同意我回来的,为什么要中止合作?”   没有问候,岳知画直接质问电话里的男人。   “画儿,你真不知道我想怎样吗?那天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遍?”   电话里,男人邪肆的嗓音钻进耳膜。   现在的巴黎应该还是凌晨吧,可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倦怠,让岳知画感觉到这个男人就像是时刻准备着开始一场无声的商战般,而那个胜利者,当然是他。   他总能把别人的一切都据为已有,还做得那么理所应当!   他说起“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这让岳知画有些难堪,那么暧昧的画面,哪怕只是回想一下,她都感觉全身发热。   “我说过,离不离婚是我们夫妻的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我们的婚姻。”   小手捏住电话,声音压低了再一次跟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你除了说爱我是有用的,别的,都一无是处。”   霸道的男人直接否定了她的想法。   “冷烨!”   她气结,叫了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嗯?怎么不说下去?如果你告诉我想我了,我会考虑放云正沧一马。”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电话里引诱着她。   “这就是你单方面中止合作的目的吗?”   她带着怒意的质问他。   “no。no。no。no!”他连说四个no,语气里尽是戏谑:“我的画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你昨天晚上跟他睡在一起,看在天晚了的份儿上,我不追究。”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停顿一下。   岳知画感觉脊背发凉——远隔万里,他竟然连这都能知道!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只玻璃箱里豢养的宠物?!   “但是,今天起,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跟他住在一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会让你的正沧和云氏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举着电话的小手在发抖,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画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只要你乖乖的跟他离婚,我会给你所有美好的东西。” 第106章 给你一周时间离婚   “也包括不动云氏吗?”   面对着走廊拐角处的玻璃窗,她凄然的勾起一抹惨笑。   “可以!”   他想也不想,口气坚定的直接回答。   “呵呵……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   孱弱的小人儿显得那么无助,脸上露出一抹绝望。   “我已经很客气了,如果换成别人,恐怕云正沧连命都没有。”   对方似乎有点儿心疼,语气不再强势,放低了姿态跟她解释:   “只要你今天就搬出他的房子,我马上恢复这边的合作。还有,给你一个周的时间提出离婚,不然我拿了云正沧的狗命!”   “冷——!烨——!”岳知画近乎失控,咬着嘴唇仍无法镇定的颤抖着。   “乖,你不用为我感到这么兴奋。”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得意,把她的痛恨说成是对他的崇拜:   “接下来的时间,你要时刻保持电话畅通,再敢拨掉电池,我就随时空降到你身边,无论你正在做什么,我都会不客气的把、你、吃、掉!”   声音邪魅而放肆,就像正在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话般。   “……”   岳知画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小手举着电话愣愣的站在那里。   “岳助理,你怎么站在这儿?”   下楼来取文件的张秘书看到她,满眼疑惑的从楼梯上抻头过来问。   “哦,没什么,我来找个人,正在等她。”慌忙掩饰住心内的慌张,低下头轻轻对着电话里说:“就这样吧,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回头再聊。”   她的话是说给张秘书听的,不想让她对刚刚的电话产生什么怀疑,可是冷烨却很高兴,好看到完美的混血五官勾起魅惑的弧度:   “乖女人。”   这句话说的岳知画平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葱白手指直接挂断电话。   “你还要上去吗?我们一起吧。”张秘书站在楼梯上叫她。   “不了,我朋友已经来了,你先回去吧。”   她脸上还带着愤怒的红,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抬脚向大堂方向走去。   站在楼梯上的张秘书耸耸肩,兀自上楼。   ……   停车场里,田秋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打算直接上楼去向云正沧要人呢。   她明明接到岳知画的通知说圣诞之后会回来,可是电话打不通人也见不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姓云的又欺负她了。   刚要进门,跟出门的岳和画撞个满怀,惊喜的她干脆直接抱住瘦弱的小身子:“亲爱的,可算见到你真身啦,一下子分开快两个月了,也不见你想我。”   啵!   她噘起红唇,不客气的在瓷白小脸上印个口红印儿。   “秋辰……你真是……”岳知画边抬手擦着湿润的唇膏,边嗔怪的看她。   “真是什么?亲爱的快说来听听。”   拿着车钥匙的小手在她臀上轻浮的拍一下,朝着火红的法拉利走去。   “越来越风骚啦……”跟在她身后,岳知画小声的嘀咕一句。   坐上车,她还在扣着安全带时,田秋辰就已经发动了车子,操控着方向缓缓驶离停车位,把妖冶的车子开进车流里。   “我们去哪儿?”   坐正身体,岳知画看着车外熟悉的街景问。   “带你去泡温泉。”   她拢一把性感的长卷发,抛个媚眼儿过来。   “这么冷的天去泡温泉?天空阴沉沉的,恐怕会下雪吧。”   “给你接风洗尘。洗尘懂吗?就是把你在巴黎带回来的灰尘都洗掉,把前面一段时间的晦气也洗掉,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她说着,打一下方向盘,把车子拐向去郊区的路。   “你家老俞不会吃醋吗?”岳知画浅笑。   “只要不见俞骁,跟谁出去他也不管,因为他很清楚,我是个爱财的女人,在咱们市,没有几个能比他给我的更多了。”   没有什么表情,田秋辰像说别人的事一样从容。   “你就这么坦然承认自己贪财?”   “那有什么?我又不偷不抢……”   她的声音变小,到后面显得有些不太自信。   “俞骁过年会回来吗?他的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会结婚吗?”   “不知道,我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最好他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才好。”   田秋辰回答的时候有些落寞和痛恨,轻飘飘的不想往深里说。   两人都沉默了,各有各的不幸,却又都难以启齿,就像岳知画一直不肯说出自己跟冷烨之间的纠结一样,她也不告诉她自己跟俞骁之间发生了什么。   车子在一处国家级温泉度假村前停下,天空中果然零星的飘起了小雪,可是来这里泡温泉的人们却络绎不绝的相继而来。   “雪中泡温泉你没体验过吧,今天就让你尝尝鲜。”   田秋辰边将车子落锁,边向好友炫耀。   “不会感冒吧?我可没准备好感冒药呢。”   岳知画有一点点担心,半开玩笑的跟在她身后。   办好手续,她们开了一间独立的度假小屋,屋前是一个露天的不规则形温泉池,池边还有一条潺潺的温泉小溪,里面有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游弋。   房间里也有休息室、茶室、还有一处室内温泉。   她们累了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水,还有全套的美女按摩。   穿着统一民族特色制服的小姑娘面带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里的服务很正规,男客人只能点男按摩师,女客人只有女按摩师,来这儿还是让岳知画感觉放松愉悦的。   两人简单冲淋后,身上围着宽大的浴巾走出室外,坐进露天的温泉里慢慢享受着地下水的温暖,看雪花一朵一朵在眼前飞舞着落下来,掉在泉水里消失不见。   身体有了地热的能量保护,果然不感觉冷,就连平时热得人难受的温泉水也变柔和了许多。   身穿统一民族服装的侍者,站在泉边替她们添着十年的普洱红茶,茶香和着水汽在空气中弥漫,身心都感到一种超脱的舒适。   “知画,你跟云正沧回来,是不是不打算离婚了?”   田秋辰靠在身后的木质头枕上,眯起眼睛望着天空深处的雪花。   那里的雪不是白色,在明亮的光影背景下看上去,灰蒙蒙的一团一团,就像无数乱飞的蜜蜂,要等它落到眼前才会看出洁白的颜色。   “我也不知道……”   把小手伸出水面,去接飞落下来的雪花,看着一朵美丽的精灵在掌心融化,她的声音那么无力而迷茫。   “你回来见过史风菲了吗?听说她最近过得很滋润。”   田秋辰侧头看她,小手抚着清波,荡漾起一圈圈的水纹。   “听说了,好像是已经成为知名的女画家啦。”   岳知画淡然,没有笑意也没有愁绪。   一朵雪花落在她娇翘的鼻尖上,悄然融化。   “呵呵……呵呵呵呵……”田秋辰突然笑起来,扬起头望着天空,任长发在水中飘荡:“你说她可真够不要脸的啊,这种话也能在媒体面前说出口,自大到不知羞耻!”   说完,她抬手从水面浮着的木盘上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继而递给身后的女侍者,等她替自己添满,看着小女人接着说道:“不过她本来就没什么脸皮,也难怪被云正沧一宠就上了天。”   “……”岳知画沉默,静静的看着池底圆润的鹅卵石发呆。   见她不开心,田秋辰马上转移话题:“跟我说说冷烨吧,你们是怎么勾da上的?”   这话一出,岳知画的脸腾的红了,本来就被温泉热得要命,她的“勾da”二字令她更加无地自容。   “哟……小妮子还会害羞哪!哈哈哈……”   发觉她羞涩的垂下小脸儿,田秋辰像男人一样豪放的大笑起来。   “小妈,这世界真是小啊,我刚回来就能在这儿遇到你。”   一个比雪花还要寒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笑声,田秋辰就像被冻在冰里的鱼,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的隐去了笑意。   “俞骁?你怎么也在这儿?”   岳知画不能站起来,只好向水下缩缩身子,小手拉紧浴巾的下摆生怕走光。灵动的眸子看看好友再看看身上披着浴袍,蹲在池边上的健壮男人,小心的开口跟他打招呼。   “小姨,没想到你也在啊~!”他不屑的看一眼岳知画。   ——小姨!   ——他居然叫她小姨!!   岳知画感觉天上飞得根本不是雪,简直就是数不清的乌鸦毛!!!   “呵呵……呵呵……是好巧啊。”就连她说话也结巴起来了。   ——真没想到,她连孩子都没有的人,突然就捡了这么大一个‘外甥’!   “你不用去帮小姨夫打理公司吗?这么有空出来泡温泉?”   俞骁眼睛盯着田秋辰,话却是对岳知画说的。   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赶她走。   “啊?”岳知画蓦然一愣,继而明白过来,边往水池边靠边说:“哦,我倒忘了,还真有件公事没处理……”   “岳知画!”田秋辰突然抓住她不放,被温泉热红的小脸儿上带着愠怒的威胁她:“你敢走?你……你见死不救?”   ——这可真够乱的!   岳知画被她拉住进退两难,正在愁肠百结。 第107章 给我生个妹妹   “两位,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在房间里响过好几遍,好像有急事的样子,我帮你们拿出来了。”女侍者说着话从房间里出来,她手上举着岳知画的手机。   “是我的。”   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岳知画赶紧站起来去接手机。   温泉水的重力把她的浴巾拉长,盖住好看的臀,却紧贴在身上使她曲线毕露。   借口接电话,光着小脚赶快跑进房间里。   身后,是田秋辰发怒的大喊:“岳——知——画——!”   女侍者见到俞骁的架势也不敢惹他,赶紧很识趣跟着岳知画逃进门里,将一块干燥的浴巾披在瘦削的肩头上,再递一件浴袍给她,帮她拿走换下来的那件湿浴巾。   纤细的手指滑动屏幕,庄慈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知画啊,妈妈听正沧说你回来了,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叫厨房做几样你爱吃的菜。”   “妈……”   她有点不好意思,按说晚辈久未回家,应该先向长辈报道才是,可她却偏偏没有主动去见云家长辈。   听出她的话里有些犹豫,庄慈心似安慰般慈祥的笑笑:“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才到,回来又有那么多事,妈妈不怪你失礼。你在哪儿?我叫司机去接你吧。”   “嗯……不必了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只是,晚上……正沧说会来接我吃晚饭……”   她说话结巴,脑子里在想着怎么推掉回云家老宅的借口。   她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去云家吃饭,那栋房子对岳知画来说没有一丝温度:云老爷子一见面就指东骂西的诅咒她;云畅也是恨不得她马上滚出云家。   “哦,原来正沧要跟你单独相处啊。”云夫人的口气变得愉悦几分。   她早就盼着儿子和媳妇能和睦相处,早点公布婚询也好为云家添丁了。听到他们还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庄慈心感到很满意:   “那你们就去吧,回老宅的事改天也不迟。不过,妈妈今天有事想跟你商量,中午我们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好吗?”   她又在电话里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   此时的门外,本就温热的泉水几乎要沸腾了。   见岳知画和侍者都识趣的离开,俞骁唇角满意的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看着坐在泉水里的田秋辰:“小妈,看来这就是天意啊,你最好的朋友也帮不了你!”   “俞骁,你赶紧给我走开,如果有事,等我换好衣服再说。”   水里的女人想出来,可是无论她绕到哪个方向,男人的长腿都提前堵在那里,让她在水里左右摇晃也找不到一个适合上岸的地点,只好板起脸来硬装严肃。   “你叫我去哪儿?如果是到床上等着,我倒是可以勉强接受,不然的话……咱们就这样对峙上一夜好了,反正老爷子见不到你,大不了找过来。”   他的体格很健壮,结实得体魄像个举重运动员,当初就是那一身力量迷得田秋辰找不着北,可是今天看来却十足的可怕。   男人站在岸边,双臂环抱的看着水里的女人,眼里却流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痛恨。   “你到底想怎样?”听了他的话,田秋辰怒不可遏。   虽然正在相恋的时候她选择嫁给了他爸爸,可她心里已经无数次的忏悔过了,也向他说过对不起,他怎么就不能把这件事放下,非要一而再的纠缠自己呢?   “也不想怎么样,就是好奇,如果你生了我的孩子,到时候……你说ta应该叫我爸爸什么?”   他的话说得露骨而邪肆,甚至有点邪恶,让田秋辰一下子气恼到极点,不想跟他废话下去,小手不顾后果的扬起水花,稀里哗啦浇了他一身。   俞骁不动,站在池边默默的低着头任她发泄,刚刚还很帅气的头发被打湿,毫无形象的耷拉在额头上。   身上的浴袍也湿透了,垂在男人脚踝边的衣襟向下流着水滴。   他这个样子让田秋辰害怕,不停扬起水花的小手停住了,楞楞的蹲在水里望着他。   “玩够了吗?”   俞骁浓墨一样的剑眉蹙起,声音虽低沉却比飘落的雪花还要寒冷。   “你说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别的条件都行,这条绝对不行!”   田秋辰感觉身上在发抖,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因为寒冷,牵连着她的声调也不稳当了。   “别的都行?”   俞骁半蹲下身,隔着池水冒出的蒸气与她对视。   “行。”   田秋辰底气不足的点点头——只要他放了自己,穿上衣服她就第一时间开溜,决不让他抓到。   “那你给我生个妹妹,如何?”   可怕的男人嘴角染上一抹嗜血的笑意,残忍的看着水里的女人。   “好,没问题,我这就回去跟你爸爸说。”   田秋辰在水里举起小手,面色认真的向他保证。   尽管她知道俞大川根本不可能让她怀孕了,可是为了能逃过这一劫,先答应下来又何妨?   “小妈~”强壮的男人带着玩味的看她:“你还没问我为什么要妹妹呢。”   “……”   这句话一出,田秋辰彻底怔住了。   ——完了,他接下来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直觉告诉她,自己在情急之下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可是话已出口,再收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哑口无言的吞一下唾沫。   “呵呵……”俞骁皮笑肉不笑的死死盯住她的脸:“小妈可真聪明啊,连我的这点儿心思也被你看穿了。”   “就算我做错了,可是错已铸成,你非要这么见到我一次就折磨我一次吗?”   小手从水里抬起来,无助的捂上脸颊,双肩在水里虚弱的耸动着。   她以前没发现俞骁反应这么快,可是自从上次见了他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斗不过他了。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那么现在的俞骁,就是对她不再迷恋后,智商得以恢复了吗?   田秋辰蹲在水池里装哭,红玉般的指尖微微留条缝隙观察着岸上的男人。   他并不为所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有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融化,他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仍那么恨不得敲碎她骨头似的瞪视着。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跟我父亲结婚后的每个日夜,都是对我凌迟般的折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讨伐般的力量,字字钻心刺骨。   田秋辰装不下去了,捂住脸庞的小手缓缓松开,眼神里带着一抹哀戚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不起……”   “少说这种没有屁用的话!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当情人弥补我的空虚,不然就闭上嘴让我羞辱!”   健壮的身材呼的一下站起来,带着恨不能毁灭一切的恨意踹向旁边的小木榻,榻上放着侍者留下的茶具,被他踢翻后破碎一地。   “……”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田秋辰果真闭嘴了,默默站起身立在只及膝盖深的温泉里,一声不吭的呆立着。   雪还在下,不识人间烟火的精灵们没有任何烦恼,欢快的飞落下来,一点点冰冻着如玉的肌肤。   “你他妈想死啊?这样站着挨冻干什么?”   看她皮肤上一朵融化的雪花变成水珠,再沿着美好的曲线滑进水里,俞骁突然感觉心疼,深深的担心她会生病。   “俞骁,这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愿意就这样骂我吧,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你骂够为止。”   她的眸里涌上死灰一样的寂寥,目光没有集聚的低垂下来,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幽魂。   “他妈的……”   男人心情烦燥,刚刚踢飞的茶壶在他脚上形成几道伤口,正有鲜血一点点流出来,混进温暖的泉水中后散开如薄雾。   “你给我出来!”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对着她吼出一句。   “我不出去,反正都是没有尊严的一死,你就这样骂到我被冻死吧。”   田秋辰摆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我叫你不出来~”   健壮的男人怒了,吼完一句话直接跳进水里,粗壮的手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就走上岸去。   “喂~~~你干什么?”   田秋辰反应过来,小手死命的锤打他坚硬的后背,可是他就像没感觉到一样,直接把她扛进了房间里。   刚刚还在接电话的岳知画吓了一跳,本能往旁边一点让出路来,女侍者更是惊吓得可以,捂住脸惊叫出声:“啊~”   “叫什么叫?滚!”   俞骁像个粗暴的硬汉,肩上扛着田秋辰却不忘转头怒斥一身民族服装的女侍者。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吓坏了,连忙转身逃出房门。   健壮的男人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就走进去了,砰的一声又从里面关上那道原木门。   “喂……俞骁,你别乱来,快开门啊。”   岳知画发现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拍着门板喊他。   红了眼的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叫门,把田秋辰重重的往床上一摔,恨恨的指着她道:“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   被摔到几乎晕死的女人没有回应,瑟瑟发抖的缩在按摩床上不敢看他。 第108章 田秋辰的罪与罚   “怎么不说话啦?你不是想冻死吗?要不要我抱着你一起冻死,让我爸爸见识一下什么叫忠贞不渝?”   俞骁余怒未消,任凭身上的浴袍还在滴水,双臂环在胸前痛骂田秋辰。   “俞骁,你打开门呐,秋辰会生病的,她需要换衣服!”   岳知画还在门外使劲的拍打着房门。   她的声音清晰传进门里,让发怒的男人更加烦燥。   有力的长腿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圈,伸出手一把扯去裹在田秋辰身上湿透了的浴巾,直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啊~!”这个举动把小女人吓坏了,缩在角落里紧紧团成一个球形。   “开门!快点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要报警啦……”   听到她的惊叫,岳知画在门外更用力的拍打着。   呯的一声,房门打开了,用力拍门的娇小身形差点因惯性摔倒在地板上,踉跄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转回头时,那个男人却已抬脚离开了房间。   小屋的门随后被他重重关闭,一股室外的寒气冒着白雾冲进来,冻得田秋辰全身哆嗦如筛糠。   “秋辰,你没事吧?”岳知画赶快拿过柜子上一件干净的浴袍给她披上,关切的抱住她发抖的身子问。   “他~~~他~~~走了~~~没?”小身子缩在岳知画怀里,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问出来的话也是颤抖不平。   “俞骁走了,没事了。”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水眸里染上心疼。   田秋辰一直都是很嚣张很霸道的御姐范儿,今天竟然被那个坏家伙给折磨成这样子了……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像小时候在学校受了欺负时,也只能这么相互依偎着获取温暖一般。   那时的她们是那样瘦弱,在被同学嘲笑和辱骂后,只能自己忍着。   田秋辰脾气烈,听不下去了就跟人打,却每每吃亏后独自舔血,岳知画小心的靠着她,帮助她悄悄疗伤后,还要隐瞒生活妈妈林小芬。   日子久了,她们的感情就愈加深厚起来。   今天的情景,又让她们想到小时候的事,两人都默默的抱着对方在冬日里取暖。   过了好久,田秋辰冰凉的身子终于缓过一些来,搁下手里的热茶,拿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着:   “今天的温泉泡不成了,我送你回公司吧。”   她用有些颓丧的语气对好友说。   “我答应了婆婆中午陪她去吃日本料理,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同样换着衣服的岳知画提起刚才接到的电话,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谈什么呢?   “我送你到餐厅,她找你又是关于云氏的事,我不去听了。”   田秋辰说着,拉过皮包来找车钥匙,房间里发出一阵金属的哗啦声。   ……   惊魂未定的田秋辰果真没有跟她一起去赴宴,把岳知画送到日本料理门外就离开了。   她的心里确实很震撼,原以为这好几年过去,俞骁应该早就放下自己了,他的折磨不过是一种报复心理使然,却不成想,他还是那么在乎自己,害怕她在雪里冻伤的举动让她心里更加愧疚。   “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田秋辰耳边一直是他在愤怒时对着自己咆哮的狠话。可是这句话里,她却分明听出了一种叫做不舍的感觉。   把车子停在一处少有人来的停车场,纤细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仕香烟,涂着玫紫色指甲油的手为自己点上。   烟雾缭绕间,眯起的双眸更加看不清眼前飘飞的雪花。   ……   温暖的日式餐厅里,庄慈心早早就到了,她脱去厚厚的羽绒外套,穿着及膝的菊黄色职业套裙跪坐在塌塌米上等她。   见到岳知画一身风寒的拉开包厢门,她马上满脸堆笑的替她倒上一杯温热的大麦茶:“知画啊,快进来坐,外面是不是很冷。”   “还好吧,雪并不算大。”岳知画脱去高跟鞋坐上来,顺手把米白色羊绒外套递给身后的服务生。   系了白围裙的小伙子把她的衣服挂好,恭敬的弯腰问:“可以上菜了吗?”   “好的。”庄慈心和蔼的笑着回答一句,再抬头看着岳知画:“我知道你喜欢清淡的,特意选了这家菜馆,厨师都是从日本请来的,很地道。”   “谢谢妈。”   小手扶着面前的一杯热茶,她浅浅的微笑。   “都嫁进云家这么多年了还跟妈妈客气。”   庄慈心温和的嗔怪着,提起茶壶帮她再添上一点儿。   岳知画没说什么,只是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服务生很快就把菜上来了,看上去确实清淡倒不失营养,合理的搭配能看出点菜人是很用心的。   “来,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夫人提起筷子热情的让着她。   “嗯。”岳知画轻轻答应着,小手捧起米饭碗来。   “多吃点有营养的。”   庄慈心热络的夹一筷子细腻的生鱼片放在她碗里,样子真的很像个体贴的慈母。   “妈妈您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她接过菜,抬头看着对面的婆婆:“您说找我有公事,就直说吧。”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不知道正沧跟你怎么打算的,h·e那边的人好像不太满意。”   她再把一小碗河豚骨汤往岳知画手放推推。   她说起了今天早上云正沧跟她说过的事——冷烨出尔反尔,坚决不执行前面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合作,单方面中止了表现良好的云氏地产在法销售业务。   云氏一早的例会都上升成董事会了,逼得云正沧心烦不已。   “妈,我跟正沧的意思是,我这次回来就不去法国了,我们想好好生活一段时间,然后……”生个孩子。   这句话她没说完,小脸先兀自红了。   虽然每天都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真要让她这个未经人事的人自己说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庄慈心脸色微微变冷一点,继而又挂上笑容:   “妈妈能看到你们夫妻俩这么好真是开心,也早就盼着要抱上大孙子啦。你要是早点怀上了,咱们也招开一个风风光光的新闻发布会,把你们的婚事公布出去。”   她边说,边观察着岳知画的表现。   见到小女人羞涩的低下头,房间内的温度让她小脸儿飞红时,才又把话题一转:   “可是公司正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边指名要你去才能合作,你看这……”   听到她这么说,岳知画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很认真的望着她:   “妈,我这次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她很坚定,口气和眼神都传达出一种温和却不容改变。   她绝不能再回去了,好不容易用长达五年的隐忍换来云正沧一朝洗心革面,她不能再跟自己的幸福家园失之交臂。   而且,冷烨那个家伙就是一头暴虐的雄狮,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随时送上门去呢。   一旦回去法国,她能预感到自己将再也没有机会和云正沧修好了。   “……”庄慈心想说什么,嘴唇微微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她没想到岳知画今天的态度会如此不好商量,五年前那么大的事情,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同意,今天只是想叫她元旦之后回到巴黎而已,她却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发觉她的面色不好,岳知画用小汤匙盛起一点浓稠似牛奶的河豚汤,不过是轻轻湿润了一下唇边,又放下去:   “妈,您是担心h·e的合作吧,我和正沧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们能想到什么办法?这几来云氏遇到的一次次危机,还不都是我想到办法叫你照着做才渡过的吗?”   庄慈心忍不住口气强硬起来,自从娶了这个媳妇,她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那时的岳知画一直都温柔懂事,只要她说什么,她都很积极的配合,哪怕是当年那么大的事她也没反对过。   面对几年来第一次违拗自己意思的儿媳妇,云夫人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时间忘记了伪装自己,竟暴露出脾气来。   “妈?”   听到婆婆这样的口气,岳知画有点意外。   进了去家之后,就是这个婆婆一直对她好着,让她在云正沧的百般折磨之下,还能感受到一点家的温暖。   今天她的态度,着实令岳知画不太自在。   听到她叫自己,庄慈心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失态,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看着她:   “知画啊,你再想想吧,只是去巴黎做一个管理工作,并不难。”   “妈……”   “妈妈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再想想。”   她说着站起来,拉开包厢门就穿着自己的鞋子,回手再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扔岳知画一个人坐在这里面壁思过。   她不能给小女人反驳的机会,不让她反醒过来是不会回来的。   坐在日式塌塌米上,岳知画心情复杂,好不容易见到丈夫难得的笑容了,多年来一直还算疼爱自己的婆婆却不高兴起来…… 第109章 我不同意她回去   扔下岳知画一个人在包间里坐着,庄慈心也不怎么轻松,没有心思去洗手的她,找了个餐厅里没人的包间坐下去思考对策。   ——如果这个儿媳妇就是不肯去了,她怎么跟对方交待呢?   ——当初可是谈好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毁约的人不是h·e,而是她。   日式餐厅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像大多数中餐那么吵,特别是在午餐时候,这里的人都不大喝酒,所以相对安静。   庄慈心为了不让人来打扰自己,特意又点了一壶茶,自己坐在这里独占一个包间想事情。   思路还没有一个着落,她就听见隔壁包间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呼痛,接着是桌角撞墙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吵架,貌似已经扭打到一起了。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廉耻,打仗也不回自家去打。   她心烦的用手拍一拍隔板,提醒那边的人注意,已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那边的人停下来,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她满意的继续思考自己的问题。   突然,她的包厢门被人哗啦一声推开,很不客气的指着她就要开口叫嚣,可刚出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她:“妈妈,您怎么也在这儿?”   云正沧没想到会遇见她,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正沧?刚才是你在隔壁?”   庄慈心好像猜到了什么,指向身边的隔板质问。   阴郁的男人沉默,双手插进口袋里不说话。   “那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又在背着知画跟别人在一起了?”   这个想法让她愤怒,自己还在拼命想办法经营公司,可这个儿子却一心只想着玩儿!   “没有。”低沉的嗓音回答完,转身要走。   “站住!”她呼得一下站起来,随便穿上鞋子,一把推开儿子就向旁边的包厢走去。   塌塌米的格子门打开,史风菲穿一套低领口的包臀裙,胸前波涛很有吸引力,而脸上却红着五根手指印惊惶的看向门口,精致的盘发也有点儿乱了。   她一向用来包住脑袋的超大水粉色丝巾,胡乱扔在塌塌米上。   “又是你!你就算阴魂不散啦,啊?”   庄慈心一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披头盖脸就骂。   骂完了还不解恨,抬手就在自己儿子背上重重捶了两下:“你怎么还敢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明知道知画会伤心,为什么非要死性不改?!”   “云老夫人……”史风菲假装可怜,上前来拉她的手:“求您别打了,我只是想送给云总一副画而已,真的没有跟他在一起。”   “送他一副画?我们云家会缺你的两把刷子吗?你也真够不要脸的,云氏出大价钱捧你,竟然还来破坏我儿子儿媳的家庭……”   她打开史风菲抓住自己的手,转身向她脸上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看着她被打得脸转向一边,伸手指着她怒斥:“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赶紧给我滚远点儿,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正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云夫人……”   “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一向以和蔼形象示人的庄慈心发飙了,她发现这个女人实在难缠,当初在办公室里把她打跑还以为就完了,没想到她又缠得云正沧为她办画展,现在两人还来私下里约会。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会把她这个老人家当回事儿了。   “唔……唔唔唔……”史风菲双手捧着脸颊嘤嘤的哭泣起来,仿佛真的有无限委屈一般。   她听说云正沧回来了,可是以往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男人却没来见她,特意在这里订了桌为他接风洗尘,顺便把那副她画的《背影》送给他,希望能讨到男人欢心。   而多日不见的他却给了她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警告她不要再来找自己。   史风菲眼看着嫁入豪门的梦想即将成真,哪里受得了他这么突然的180度大转变,扑到他身上连撒娇带放赖的,想要引起他旺盛的**,最好在这里就直接要了自己。   万万没想到,她的行为却令云正沧十分反感,不但恶狠狠的拒绝了,还狠心抽了她一耳光,要不是隔壁客人抗议,不知道他还要打自己几下?   刚刚以为得救了的她,现在又招来了新一轮羞辱,委屈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像决了堤似的往下掉。   “丧门星,直接哭死你吧!”   庄慈心一点也不心慈,咬牙切齿的骂她一句,转身往外走。   云正沧一言不发,双手抄兜的看着眼前的事情。   “你也给我走!”   发现儿子没跟上来,云夫人回过头来用力拉他一把。   男人颀长的身形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啊~!”   包厢里传出史风菲一声似哀嚎般的叫声……   回到她们刚才吃饭的包间里,岳知画一口饭也没吃,还在这里静默的坐着看那碗汤在冒着蒸汽。   “知画,你也在?”   云正沧意外,没想到他今天中午会在这里见到她。他以为她会跟着田秋辰一起去逛街,所以才敢答应史风菲中午见面的。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向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确定上面空无一人后才有些放心的坐进去。   “嗯,妈说有公事跟我谈。”   见到他进来,小女人脸上绽开一抹浅浅的微笑。   云夫人没开口,直接坐到里边的位置,按下呼叫器叫吧台送来一套新餐具。   “公事?”   云正沧疑惑的转头看向庄慈心,不明白妈妈有什么公事要跟她商量的。   “嗯,我是找她有公事。”   庄慈心还没从刚才的气恼中缓过来,语气仍是有些生硬。   “她能处理什么公事,您直接跟我说吧。”   云正沧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悦。   “那好,我想安排她过了元旦马上回到巴黎,你们能商量好吗?”庄慈心跟儿子直接摊牌。   岳知画看着云正沧没表态。   “不行!我不同意知画回去。”   根本不需要考虑,他张口就否定了妈妈的想法。   “正沧?”庄慈心没想到连他也这么坚决,眼神里带着疑惑审视自己的儿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妈妈多么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合作机会,你们说不去就不去啦?!”   “不去!”云正沧再次重复决定,脸色涔冷的看着她:“您要是一定叫她去,就等于亲口叫我们离婚。”   他的眼神和口气同样严厉,好像在看着一个敌人般盯着自己的母亲。   “你说什么?只是去巴黎工作而已,怎么会牵扯到离婚上?”   云夫人不解,更不相信这种说法,她保养较好的脸上蹙起眉来。   “我不想解释,总之,我不会同意知画回去的。”   男人面色凛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听了他的话,岳知画眸里涌起一抹激动,隔着桌子偷偷瞟他一眼,刚好他也在望着自己,两束眸光好像穿越了五年,又看到彼此曾经的心意。   悄悄收回视线,虽面色淡然,小心脏里却产生微微触动。   打量着他们俩个的表情,庄慈心暗暗嘀咕,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笃定她回去就会换来离婚的结果,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思忖着要从侧面询问一下法国h·e方面才好。   一餐饭当然是吃得并不开心,三个人都只是向征性的吃了一点点。   走出门时,天空中还在飘着雪花,只是势头渐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停车场里,庄慈心站在路口和岳知画一起等司机和云正沧开车过来,看着地面上的薄薄的积雪,两人都不出声。   “知画,原来你也回来啦。”一道热情的嗓音在不远处叫她。   如水的眸子抬起,看到对面马路边站着的史风菲。   她还是把自己打扮得像个阿拉拍妇女,在她的审美里,这就是天生的艺术家气质。头上顶着一条水粉色丝巾,手臂里抱着一幅油画。   那幅画她认得,是曾经在微信里见过的,史风菲专门为云正沧画的《背影》。   庄夫人一见是她,心内怄火——刚刚被打时嚎得那么难听,这么快又收拾好情绪站到自己面前了,这个女人的心里建设可真够强大的!   ——她可不是个善良的角色,要比知画难对付多了。   这是她在心里对史风菲的评价。   岳知画站在那里没回应史风菲,而是向停车场入口望了望,希望司机快点过来,她好能离开这里。   谁知,史风菲却主动跑过来了,手臂夹着的画框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有几片细碎的雪花打在上面以后化成水,好像那个背影在出汗。   “这是我专门为正沧画的像,刚刚送给他时,他忘拿了,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她用丝巾遮住两边脸颊,只露出一双妖媚的眸子站在岳知画面前,手里捧着画框给岳知画看。   ——她说她刚刚见运云正沧了?   ——她把画送给他,而他忘记拿?   渐渐停止的小雪没有让气温上升,而低速的北风却令人感觉寒冷刺骨。   “我不知道你也回来了,不然我会请你过去一起的,毕竟我跟正沧这么久了,也不能总瞒着你。”   ***感谢掌阅书友‘魔卡’的月票,还有二层楼书友‘王乐我爱你’的两个打赏!谢谢两位亲的支持。现在有三个打赏了,集齐十个有加更哦。感谢亲们给雪舞的鼓励,每当遇到瓶颈坚持不下去时,亲们的一句留言,一个推荐、一张月票、一个打赏,都是对雪舞莫大的支持和关切。大爱每一个书友们,扑倒虎亲*** 第110章 大姨妈的画   史风菲完全无视庄慈心的存在,示威一样把画交给岳知画,语气自豪的就像她还被那个男人宠着一般。   小手被迫接过那幅画儿,视线却落在地面的薄雪上,口气轻淡:“我和正沧都会感谢你的,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告诉ta,这幅画是ta大姨妈画的。”   ——大姨妈?!   这三个字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史风菲翻翻白眼儿,也没找到什么好反驳的地方,却转向云夫人客气的点点头:“云夫人也在啊,晚辈失礼了,在这儿谢谢您刚才的赐教。”   说完,站直身体对着岳知画露出一抹挑衅的目光:   “我先走了,改天约你吃饭,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一阵风吹来,掀动她裹住脑袋的丝巾,害怕露出里面被打的脸,她用手向上拉一拉丝巾的边缘,扭着蛇腰走向旁边的一丛冬青后面,转过弯不见了。   “把画扔掉,不要带回家去污染空气!”   庄慈心看着那幅画就不开心,脸色阴沉的对儿媳妇说。   “这是正沧的背影,还是交给他吧。”   岳知画没有看手里的画,声音不高的回答一句,站在风里等车子开过来。   银灰色兰博基尼率先驶出停车场,稳稳的停在岳知画面前,车窗落下,阴郁的眸子望住一抹娇小的身影:“我送你去秋辰那儿吧。”   “好。”她点头,转身看见云夫人的司机也把车开了出来,才放心的跟她道别:“妈,我们先走了。”   “去吧。”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还在为岳知画不肯去法国的事郁闷。   小手拉开车门,先把画放进后座。   “那是什么?”   云正沧侧身看着上半身俯进后座的小女人问。   “史风菲为你画的《背影》。”   柔和的嗓音清淡回答。   “扔掉!”   他坐正身子,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情况。   “你说什么?”   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透过镜子与他对望。   云正沧有些心烦,他本以为自己的警告多少会起点儿作用,没想到史风菲这么厚脸皮,竟然亲自把画送到她的手上了。   那幅画就是一个出轨的证明,他曾以画上这种赤果姿态跟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阴郁的男人没回答,推开车门下去,从另一边拉开后座车门,大手随意抓起那幅画向路边的绿化带扔去。   寒风中,油画狼狈的翻飞两圈后掉地在上,优美的画面沾满污泥,再次翻过来向着天空躺在枯黄的草地里。   他还不解恨,迈开大步走过去,恨恨在地画上跺了几脚,直到油画裂开、变形,最后扭曲得不成样子。   “上车!”   云正沧边整理着乱了的西装边阴沉的向车边走。   他没注意到高高的冬青后面,一双带着恨意和惋惜的眼睛,正注视着地上已经残破的油画。   史风菲没有走远,她本想躲起来看个热闹,想知道岳知画是怎么伤心的,未成想竟看到这样一幕。   这幅画可是她最得意的一幅作品哪,夜里睡不着时,整晚站在画架前一笔一笔勾描出来的,他竟完全不当一回事!   同样是女人,她自认一点儿不比岳知画长得差,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正眼看自己呢?   史风菲不服,她暗暗下决心——绝不输给比自己小了几个月的岳知画!   看着两部车子先后离开,史风菲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听你的,到底应该怎么做?”   电话里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微弱传出:“通常,一个豪门子弟婚后无子是很让人头疼的……”   ……   云正沧驾着车,脸仍是阴沉沉的,就像此时不再飘雪的天空。   岳知画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只是沉默的坐着。   他没有直接去公司,果真把车开到了田秋辰的站门前。   关掉发动机后他们仍是默默的没有动。良久以后,他转过头来看她:“你去吧,好好放松放松,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回去。”   “晚上……我……”   她不想回去,不是不想跟他合好,只是今天看到庄慈心的态度,让她还是有些向冷烨低头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搬出别墅,他就不会再对云正沧和云氏施压,那样庄慈心也不用再为难了。   “是不是想吃什么菜?我回头打电话回去告诉陈姨吧。”云正沧脸上勾出一个温和的笑。   “不是。”淡淡的垂下视线,岳知画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到他。   “那我就还是让阿姨准备你平常喜欢的吧。”   大手伸过来,隔着汽车档位覆上她的小手,柔柔的感觉很温暖,让他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冲动。   这个接触令她有些不适,小手向后缩了一下,继而又停下来。   “正沧,我晚上想和秋辰住。”   她终于鼓起勇气,正视着那双渴望的眸子说出口。   “嗯?”性格阴柔的男人微愣,刚刚才有些和好的迹象,不想她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好看的眉毛蹙了蹙:“是不是刚刚那幅画让你不高兴?”   “没有!”岳知画认真的看着他:“其实,我觉得她画得不错。”   云正沧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凝固住,阴郁的眸子来回在她脸上扫视着。   ——她说史风菲画得不错?   ——她的脸上为什么没有一点吃醋的表情?   ——在这个女人心里,自己跟别的女人做出怎样的事情都无所谓吗?   云正沧突然感到胸口里闷闷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就回去好了。”   发现他这样清冷的沉默着,岳知画还是主动妥协了。   毕竟冷烨远在天边,她要争取相守的是眼前人才对。   人生最重要就是学会珍惜,如果老是看着别人的好,最后就会连自己的也失去!   “算了,你喜欢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你们发小儿情深……我不难为你。”   云正沧意兴阑珊的看着路面开口,覆在小手上的大手轻轻收回来,握住方向盘。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不是还能把握得住了。   “好吧,谢谢你。”   手背上一空,微凉的空气让她有些不适,另一只小手握上去给自己取暖。   淡淡回答一句,娇弱的身子推开车门下去。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他落下车窗看着她。   “好的。”小女人温婉低头:“去她的公寓吧,你知道的。”   说完,小身子轻轻转过去,走进‘凰中凰’女仕会馆。   “去她的公寓吧,你知道的。”   “去她的公寓吧,你知道的。”   ……   云正沧停在路边,看着她纤细的腰身出神——她说他知道的?难道是她在出国前住过的地方?那里是田秋辰的!   这个认识让他有一阵狂喜。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住着的地方,是田秋辰买下的公寓。   刚刚紧抿的薄唇满意的勾起来。   ——那时她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个认识让他高兴,大手启动车子,快乐如风般驶进车流。   云氏大厦。   董事长办公室里房门紧闭,庄慈心坐在办公桌前,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了。   她计划得明明很周全,儿子和儿媳虽然隐婚,可是也不能让他们离婚,前期闹得那么厉害,分开一段时间刚好能够冷静冷静;   而且对方也承诺过,只要岳知画过去,他们不会为难她半分,并保证让云氏地主项目在欧洲快速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这边代理的h·e豪宅项目进展也很顺利,怎么就突然要中止呢?   难道自己的儿媳对他们来说,居然比旗下产品火热销售还要重要?   特别是云正沧告诉她,如果叫知画去法国,结果会导致他们最终离婚。这件事就更奇怪了,协议里没有这项约定啊。   百思不得其解,保养很好的手拿起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过很久才接通:   “喂?”标准的中文女声发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好,我是云氏地产的庄慈心。”   “庄董您好。”   “我想找一下h·e的总经理先生,不知道他现在方便吗?”   “请稍等……”电话里失去了声音,对方不知道在做什么,连一丝杂音也听不见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听筒里传来一阵电话转接的声音,电磁波兹兹兹的响过之后,一道涔冷的男低音传出来:“嗯?”   “您是……”这个声音她不太熟,不像是以前通过电话的h·e总经理。   “冷烨。”里面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   “冷先生?”庄慈心有些不敢相信,拿起手机来看看号码,是自己打过去的法国电话:“真的是冷烨冷先生吗?”   “是我。”电话里的人不急不徐,悠然回答。   “冷先生您好,我想找一下h·e的总经理,谈谈关于两家合作的事,不知道怎么就转接到您这儿来了,真不好意思。”她表面客气的解释着。   心里在猜疑着,h·e到底跟wanso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我旗下的公司跟云氏刚刚合作不久,你们为什么先违约了?”   ***第二更送上。这几天码字速度有点儿慢,亲们要多多鼓励雪舞啊!盼着大家多多推荐、留言、打赏、送月票!!!再次感谢昨天打赏和送月票的两个书友,么么哒*** 第111章 说好的交换条件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庄慈心难以招架。   ——原来真是wanso旗下的,这就难怪他们的业绩那么强大了。   “冷先生有所不知,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了,我这边派岳知画小姐去法国工作,可是那边却提出让她离婚的要求,所以她才回来的……”   “这个要求过份吗?”电话里,冷烨很是无理的反问。   “这……这离不离婚,跟工作好像没有关系吧?”   她很想骂人,可是对方太过强势,令她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   “如果我说有呢?”   电话里,男人再次霸道的逼近一步。   “可我当初跟h·e的总经理是说好了的,只要她过去,你们可以定期以体检为名抽血就行了,没有说过必须离婚这一条啊。”   庄慈心被逼得无路可退,竟然把最**的底牌亮了出来。   可是对方听了她的话,并没表现出意外,不慌不忙的再次抛出一个诱饵:“你想让云氏的销售更好吗?”   “……”庄慈心沉默了。   她怎么会不想呢?   自从丈夫离世以后,她想得最多的就是把云氏做大做强,然后交到儿子手里,让他能像他爸爸、甚至超过云立峰,把云氏企业及家族持续经营下去。   “如果想,就这么做吧,我不会亏待你们。”   冷烨森寒的低声说完,咔嚓一声响过,电话里嘟嘟……嘟嘟……的传来了盲音。   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一看,她突然很恼火,重重的扣上话机,发出咔哒的一声。   “混蛋!明明说好了只要用知画的血交换就行,现在又得寸进尺!哼!”   保养不错的脸上显出戾气,恨得她牙根儿痒痒。   ……   岳知画和云正沧的别墅里。   下午送走了小女人的男人没有去公司,而是心情不错的直接把车开回来了。   得知岳知画搬过去住的地方是属于田秋辰的,云正沧说不出心里有多高兴。   可是天生性格阴郁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却不能抱着她诉说情话,而是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们睡过的床。   站在她睡了五年的房间里,他拿着一把尺子上下左右的丈量着,今天晚上她不回来住,趁着这个时间,他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量好了尺寸,打电话叫秘书为他安排人送一张新床来,他又激动不已的开始上网选择壁纸、家具,小到一双拖鞋他都仔细甄别了几十双,从中选出最舒服,最适合她的。   他的价钱给得很高,唯一要求就是明天天亮之前必须完工。   晚餐之前所有他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各家品牌家居店也派来了最专业的技术工人上门送货、安装。   怎么说也是本市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商界菁英,凡是有点儿知名度的商家无不认识他。   看着自己亲自选择的每一样物品,云正沧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烈烈燃烧,仿佛他们的生活就要在这个房间里重新开始了。   撇去不快乐的五年,他的爱情还没有死掉,正在残败的废墟底下渐渐醒来。   ……   在外面吃过晚餐后的田秋辰开车送岳知画到她的公寓时,天已经黑透了,白天时下的雪积在小区绿化带里,路上早已看不见踪影。   暗淡的路灯下面,雪层反射着细微的光芒。   “今年的冬天是不是比年冷?”   从车上下来,田秋辰将加棉的冬衣外套紧了紧,长发被晚风吹到脸的一边,快步向楼宇门跑去。   “更冷吗?我觉得好像每一年冬天都不温暖。”平淡的声音柔和微弱,提着背包从副驾上下来,抬头看一眼天空里像是被冻住的繁星。   她的人生里,就没有哪一个冬天是暖和的,小时候因为福利条件差,孩子们都穿着比别人薄的冬衣,那时别人的秋天就已经是她们的冬天了。   要说最温暖的冬天,只有上大学的那两年里,云正沧温柔的关爱让她在雪天也能看到春花。   安静的小区里,发出铁门的吱嘎声,田秋辰推着楼宇门半低头叫她:“快进来吧,外面要冻死人了。”   转头看她,确实很冷的样子,一只手扶着铁门,一只手还要往怀里抄着取暖。   岳知画脸上温婉,抬脚去过去,伸手扶了一把门,田秋辰又跑去叫电梯了。   回到房间里,开足了的暖气才让人有了一些放松。   像上学时那样,两人挤在浴室里一起泡了个澡,围着宽松的浴袍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视。   这是她们在一起,最喜欢的相处方式,田秋辰说这样最有闺蜜的感觉。   “你不用回去吗?老俞不高兴怎么办?”还在绞着发梢的岳知画坐在沙发上看一眼田秋辰。   “俞骁回来了,我跟大川说了不回去住,怕他晚上回家碰上。大川听说我跟你在一起,也没说别的。”   她手里拿着摇控器不停换台,每一个频道也停不下三秒钟:“你呢?刚从法国回来就住我这儿,云正沧怎么想?你们是不是还要离婚?”   找到一个综艺节目,她停下来听着电视里的歌声看沙发里窝着的人儿。   “我们……正沧说想给彼此机会,试着从头开始。”   好看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憧憬,又有明显的不确定,视线垂在茶几下的地板上没有动。   “你对冷烨真的没有感觉?电话里不是说刚到那边就见到他了?还天天在一起上班。”   田秋辰拿了果盘里一只桔子,剥开桔子皮递了一半给她。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毕竟跟正沧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是希望一切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小手接过她递来的桔子瓣儿,却犹豫着没有吃。   她的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这样的婚姻是否能如他们所愿。   今天从庄慈心的态度上,她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无形压力,仿佛他们头顶上压着一座五行大山;还有冷烨,霸道无理的非要她离婚,她不想听他的,可是今天晚上却不敢回到别墅里睡。   她不想看到云正沧被他压得喘不过气。   电视里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刚刚的综艺画面切换成了广告休息时间,田秋辰咬下一瓣儿桔子,把电视换一个频道。   屏幕里突然出现了史风菲那张化妆过度的脸,正站在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里接受媒体采访,在她身边,居然是不苟言笑的市长先生。   “感谢市长先生的款待,也谢谢各位媒体朋友们的支持!”   镜头拉远,招牌式阿拉伯妇女打扮的史风菲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容尽力做到完美,不知道私下里对着镜子练过多少回了。   “诶~史画家可谓是古来少有的年轻女杰啊,在我市这么悠久的历史中,你还是第一位如此漂亮,又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的女画家啊!   这是你个人的光荣,也是我们城市的光荣,人民的光荣!   我只是代表全市热爱你的人,喜欢你作品的人,了表心意而已,不足挂齿,啊。”   身材微胖的市长面容和蔼,慈祥的就像一位长辈,握着她的手鼓励道:“以后小史还要努力攀登,争取在艺术界取得更高的建树才是,啊!”   他每句话结尾都有一个“啊”,十足的老官腔。   场内的记者们纷纷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声响成一片,电视画面也跟着频频闪动。   “妈的死疯子,装x装上天啦!”   田秋辰对着电视骂她一句,举起摇控器就要换台。   “听听她说什么也没啥不好,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嘛。”岳知画淡然的阻止。   “好,你要看的啊。”她瞪一眼岳知画,又把摇控器放下了。   电视里,一个媒体的记者举起手大声对着话筒提问:   “听说画展开始三天来,参观的人数已经超过了本市历届艺术家的作品展,不知道史画家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具体数据?”   听到她的问话,史风菲温柔的笑笑,轻轻开口:“如朋友们所见,这几天的展出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有才气的女画家就是不一样,气度超群还这么谦虚。”   场内的另一个年轻记者满脸艳羡,举着话筒恭维她:   “据说,光是今天一天的展出,就吸引了不下两百万人次的参观,能请史画家给我们介绍一下您在作画时的心得体会吗?”   “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要非得说出一个体会,无非就是‘用心’罢了。”她故做轻松的说出两个字。   “好——”场内突然传出一阵拍马屁的叫好声……   “换台!”   田秋辰看不下去了,咬着牙恨恨的嘟哝一句,直接把画面切换到刚才的综艺节目。   “这样就生气啦?”岳知画微笑,替她削了一只苹果。   “这年头不知道都怎么了,什么样的人也能成名成家!”田秋辰气恼的咬一口苹果:“就她那两下子,谁没见识过啊,还市长宴请……别说替全市人民了表心意,我对她就没有半分好意。”   她用力嚼着嘴里的果肉,发出一阵脆响。   岳知画放在手边的电话“滴嗒”一声,屏幕亮起来显示出一条短信:   ***今天起,网站发起长书评活动,只要大家在书的封面页发表一篇不少于200字的长评,网站会有专门的编辑审核,一经采用后,第二天会给写书评的书友发500点券的奖励,同时也给该书作者100点券哦。喜欢冷烨的亲们快快动起来吧,发挥大家的聪明才智,每天都可以写一个长评的,活动不限时间。亲们自己获奖500点同时也算是为雪舞打赏100点哦。积齐十个这样的也加更喏*** 第112章 做我一生一世的新娘   “我的画儿,今天表现不错,我很满意——冷烨。”   ——看来他真的在监控自己行踪,已经知道今天晚上她不回云正沧的别墅了。   小心思里暗暗揣测着,摁掉了手机的屏幕,借口要去睡了,她站起来向房间走去。   “喂,还没陪我聊几句哪,这么快就睡?”   田秋辰不悦,咬着苹果喊她。   “你也早点儿睡吧,太晚了对皮肤不好。”   手里握着电话,她从门里伸头看她一眼。   回到房间里关上门,纤瘦的脊背贴在门板上,小手按亮手机,在那条短信下面回复一句:   “现在你能恢复两家的合作了吧?我希望你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发完信息,岳知画长长的出一口气,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人掏走了。   把手机扔在床上,迈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默默的站在窗边望着天花板发呆。   滴嗒。   又是一条信息进来,拿起手机查看,冷烨的口气带着邪魅:“画儿,你忘了吗?我向来说到做到,就像你和云正沧的婚,一定会离的!”   ——他又来了,为什么偏要插手他们自己的事情呢?!   岳知画气恼,没有回复他任何话,直接把手按灭扔在床头柜上。   只要确定他会说话算数就行了,至于离不离婚,那是她自己的事,他们两人尚不能确定要怎么办,冷烨怎么会知道。   闷闷不乐的上床,关掉床头灯缩进被子底下,客厅里传来田秋辰对着综艺节目开怀的声音。   她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即使上午跟俞骁的偶遇那么难堪,现在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凌晨时分,岳知画又从恶梦中惊醒——她梦见有一头可怕的怪兽在森林里紧紧的追着她,前面的路看不清楚,后面的猛兽就要扑上来了……   从记事起就伴随着她的恶梦,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骚扰她的睡眠。   只有在法国,偶尔几个特别的夜里,她才享受到了没有恶梦的晚上。   感觉口渴,睁开眼睛想要下地去倒一杯水喝,坐起身的时候,却下意识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就好像它总是会突然响起,不响就是坏掉了一样。   田秋辰已经睡了,客厅里映着对面楼上巨大的霓虹灯广告闪烁的彩光,默默站在饮水机关喝了一杯温水,趿着拖鞋走回房间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眼前总是出现冷烨那双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眸子,就那么定定的隔着黑暗望向自己。   无论她翻到哪个方向,都能看到那个男人坏笑的样子。   再翻过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显示出冷烨魅惑的字句:“画儿,你是不是也醒着?想我了就打电话吧,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简短却充满了浓浓的情愫,每个字都带着让人贪恋的力量。   在这样一个冷寂的冬夜里,像一滴轻柔的水珠,闪着晨光流向心田,滋润渴水的土地。   ——巴黎应该已是深夜了吧,他竟然和自己一样没有睡?   ——他在想些什么呢?   小心脏里暗暗揣测他的心思。   ……   天色渐亮,自从凌晨醒来就没有入睡的岳知画听到田秋辰起床,好像也是去客厅接水喝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脚步声在客厅里踢踏两步。   “呀~知画……出事了,你快来看!”   她的惊叫声从客厅里传过来,尖锐得直钻进耳膜。   岳知画被她吓坏了,呼的从床上弹起来,一头顺直的发滑到脸上,显得有几分狼狈。   匆忙趿上拖鞋,慌张的跑出房间去看她说的什么?   客厅里,田秋辰披一件真丝晨褛,长发妖娆及腰,正俯地窗前向楼下张望。   赶紧跑过去跟她一起看——冰天雪地里,楼下的一处平地上用大红的玫瑰花摆出一个大大的“心心相印”,两颗心叠加的图案周围,是无数支乳白色的蜡烛。   烛光在微明的晨曦中摇曳,照亮了站在花心中央的男人。   云正沧又手捧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烛火,抬头看着她们的窗口。   跳动的烛光照亮他的脸,阴郁的俊庞笼上微笑,温柔得那么动人。   一身盛装的他像个优雅的王子,月白色礼服跟地上的蜡烛属同一色系,看上去浪漫而又温馨。   暖暖的烛光照射下,让人一点儿都不觉得此时正是冷冬的清晨。   岳知画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小手捂上樱唇,生怕自己因激动而惊叫起来。   楼下的云正沧看到了她兴奋到要流泪的样子,突然手里捧着蜡烛,单膝跪地,向她发出一个邀请。   在他身后,那辆银灰色兰博基尼也装饰一新,车头上立着一只新娘玩偶,捧着鲜花一脸甜笑的立在风中。   “哇~~好浪漫哪!知画……你们终于要重归旧好啦!真替你感动……”   田秋辰也惊诧不已,一只手搂上岳知画肩头,开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亲眼见证了好友这几年的凄苦生活,今天总算要走出人生的阴霾,彼此相爱的两人,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冰释前嫌、一生相守了!   “你不下去吗?他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田秋辰看着好友如水的眸子,轻声问她此时的想法。   岳知画没回答,小手拉开窗户,将自己也暴露在寒风中:“正沧……”   可是她的话刚出口,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知画,我还深爱着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站在花朵中间的云正沧冲着楼上的女人大喊。   “唔……”   站在楼上的女人双手捂脸,发出细微的啜泣,双肩微微耸动,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知画!”   田秋辰被他们感动,紧紧抱住岳知画瘦弱的身子,跟她一起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执子之手,一生相守!岳知画,我爱你——!”   云正沧站在楼下的风里,像一个勇敢的王子在向自己的公主表达爱意,对着她们抱在一起的身影再次表白。   岳知画松开抱住田秋辰的手,小脸上还带着泪痕,认真的看着好友:   “我先走了,东西回头再来取。你一定要记得祝福我,我们会幸福下去的!”   “加油!我永远祝福你们,上天终于要把幸福赐给你了!”   田秋辰还在激动中回不过神来,眼泪比她流得还凶。   顾不上换衣服,岳知画就穿着她的棉质睡裙,趿着拖鞋跑下楼去。   奔向幸福的身影那么坚定,任凭深冬的晨风撩起长发,掀动了衣裙,她仍然毫不停留的冲出楼宇门。   见到她跑出来,云正沧扔掉手里的蜡烛,伸展开双臂向着她,等她一如当年那样飞奔进自己怀里。   娇小的身子很轻,带着飞蛾扑火的气势冲了下来,一头扎进他结实的怀抱。   两个身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竟然忘记了深冬的寒冷。   冰凉的唇瓣儿贴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在冷冬里获得温暖。   感受到他略带犹豫和探询的舌尖,小香舌一无反顾的跟他纠缠在一起,相伴着沐浴在晨风里共舞。   云正沧也穿得很少,为了把礼服的最佳效果展现出来,他里面没有加任何保暖衣,就这么死死的抱住那具小小的身体,他们都忘记了平常人无法抗拒的严寒。   “好啦、好啦,赶快回家吧,小心别着凉——!”   田秋辰站在楼上敞开的窗口后面,把小手弯成o形放在嘴边对他们大喊着。   “知画,我们回家吧。”   云正沧松开她,好看的鼻子已经发红。   双手仍揽住纤腰,阴郁的眸子深情款款,一瞬不瞬的盯住那张素白小脸儿。   “好。”   只穿着睡裙的小女人乖巧点头,长发被晨风吹起,飞扬的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娇弱的靠在他怀里闻着男人特有的味道。   太久了,这种气息离开她的呼吸那么长时间,她要一次把它们都闻回来,弥补五年来所有的缺憾。   “我抱你上车。”   男人呢喃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大手用力把一抹娇小的人儿打横抱在胸前,回头向着楼上的田秋辰看了一眼,大踏步走向停在一边的兰博基尼。   他没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而就这样抱着她坐进了驾驶座。   娇小的女人并不占多少地方,他只向后移了移座椅就坐了进去。   呯的一声关上车门,大手还不舍得离开她羸弱的身子:“老婆,我们回家啦。”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老婆!”,好听的嗓音带着激动,在她细致修长的粉颈边吹着灼热的气息。   许是车里的空调让她温暖,许是多年没听过的情话让她羞涩,从脸颊一直到脚底,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红透了。   顺从的点点头,小手还挂在男人结实的脖颈上,就这么靠着他一动不动。   兰博基尼发动了,冷冬清晨的公路上,他就这么抱着心爱的人一路回家。   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也不知道被监控拍下多少次,生怕松开手彼此就会消失一般抱在一起。   顾不上躲避世俗的眼光,也不理会将要面临的违章和危险。   ***浪漫的爱情有没有可能回天呢?冷大总裁还在做什么?知画小主真的要情定终身了吗?亲们,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记得要超过200字有奖励哦!扑倒小亲们*** 第113章 弹劾云太子   岳知画觉得,只要有这一回,此生足矣!   车子驶进他们结婚时买下的别墅时,房子里所有灯光都亮着,就连白雪覆盖下的草坪灯也不例外。   花园内临时布置的彩灯像无数繁星,点亮了清晨的天空。   车库里没法停车,因为云正沧在那里也用燃烧的蜡烛摆出一个心形,此时正摇曳生姿的在车前晃动着。   停住车子,没有熄火的跑车里暖气十足。   “亲爱的,我们到家啦。你准备好做我一生一世的新娘了吗?”   男人炙热的语息熨烫着岳知画的脸庞,也一路灼伤了她的心底。   “正沧……”她仍俯首在结实的胸前,弱弱的样子就像一只依偎着主人的小奶猫,声音不高,还带着一丝害怕:“我们,真的再也不会像从前一互相折磨了吗?”   她仍在害怕,真希望他能给一个永远的保证,就让她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我保证!”薄凉的唇在粉嫩的脸上细细吻过,低沉而坚定的回应她:“等我们有了孩子,我跟你一起给ta换尿布、洗屁屁,好吗?”   “嗯!”   岳知画沉浸在感动中,一点都没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用力的在他怀里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今天哪里也不去,就窝在一起,完成本应在五年前完成的婚礼。嗯?”   他用一个轻轻的鼻音询问她是否可以,岳知画小手死死抓住他月白色的礼服,眼睛却是紧闭的。   她用表情给他回答,仿佛当初的雪夜,只是一个认命般的低头,就是一生不变的承诺。   大手推开跑车的门,一股腊月的寒冷冲进来,两人相互抱紧了抵御这严寒。   一个盛装的男人,气质优雅卓然,怀里抱着一身睡裙的女人,却并没有违和感。   精致的皮鞋踩在落雪上,发出声声咯吱咯吱的清响,在冬天的清晨听起来格外清晰悠长。   像一首婚礼进行曲,一路送他们到房门口。   门上也用花环装饰过,整栋房子从外面看就像一座美丽的宫殿。   男人边走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的美好就像天上的仙子,此刻落在他怀抱里,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房门打开,宽敞的客厅里涌出一股暖流,有花香浓郁的在浮动。   云正沧奇怪——安排好站在两边撒花的佣人都哪去了?   “你们还真有心情玩浪漫啊!公司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就一点儿没看见吗?这么大人了还要男人抱,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还是冰雪女王?!”   不和谐的声音将所有浪漫氛围打破,在这个早上显得极为刺耳。   云正沧仍抱着岳知画凝眉,打眼看去却是云畅双手叉腰的站在他们客厅里。   此时正颐指气使的瞪着他们,那神情像一只好斗的大公鸡。   “你来干什么?”   云正沧不悦,抱紧小女人冷冷的问她一句。   “还问我来干什么?董事会都要吵翻天啦,可你呢?昨天下午就不来上班,打电话也没人接,现在到好,原来是在这儿玩家家酒哄美人开心呐!”   云畅气不打一处来,回身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文件用力摔了一下,房间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声音激动的大声嚷嚷:“云正沧,别以为你是云氏总经理,又是云太子就了不起了,要不是妈妈这么护着你,云氏能有你几分天下?   现在出了大事就躲起来不露面,这样就能保住你的位子吗?如果你不愿意坐这个位置,早点让出来去过你们的卿卿我我!”   “云畅,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怎么说我也是你哥!”   言外之意——你敢对我这么说话?   他没说完后面的,抱着怀里的女人直接向着一楼东边的佣人房走去,那是他花费了一个晚上重新装修好的地方,他还要在这里完成人生中最神圣的一步——跟深爱的女人结合为一体。   颀长的身形缓慢弯下腰,把岳知画小心的放在新买来的床上,蚕丝的棉被松软温暖,贴合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很舒服。   “你们要干什么?呵呵……不是大白天的就要同房吧?”   云畅一点儿不给他这个哥哥面子,竟然跟了过来,双臂环在胸前靠着门边对他们呲之以鼻。   云正沧被她惹火了,缓缓站直身体转身看她,把一个俊逸的背影留给岳知画。   “云畅,你到这儿来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什么时候同房是我们夫妻的事,你做妹妹的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啊?”   他的口气十分严厉,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喊什么喊?你还以为是小时候欺负我呢?现在我长大了,还会怕你吗?”   云畅上前一步,不但不示弱,还很不要脸的扬起下巴。   啪!   一个结实的大嘴巴瞬间贴上她的脸,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立刻突起五根粗粗的指印,神经质的短发被打得偏到一侧,盖住红了五根指印的脸颊。   “现在给我滚出去。”大手一指房门。   他的声音很低,听不出任何怒气,却带着让人恐惧的威力。   “你竟然打我……”   云畅刚刚的嚣张有所收敛,一只手捂上半边脸,眼里带着恨意看向床上的岳知画:“你是怎么当嫂子的?就这么任凭他撒野也不知道拦一下?”   “我就是想当个好嫂子,才没有给他添油加醋,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坐在床上,小女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要说她心里不担忧是假的,可是她还知道谁更亲近。   云畅对她一直就不怎么待见,要不是今天吃了亏,她是绝对不会叫自己一声嫂子的。   “你们两个狗男女,就是有意要把公司折腾倒闭的,现在董事会正在商量弹劾你呢,我看就应该让你们都滚出去!”   云畅发疯了一样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突然,她的声音被卡住了,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白眼儿。   云正沧上前几步,一把捏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不能说出一个难听的字眼儿。   这回她不淡定了,缺氧的感觉很痛苦,两只小手拼命在空中划拉着,嘴里“呃……呃……呃……”的发出一些单音。   “正沧,不要这样,她会死的!”   岳知画见了这个画面一阵紧张,光着脚跳下地来拉住他的手臂:“她还小,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要真的生气。”   “我今天就教教她什么是礼仪,怎样跟哥哥嫂子说话才是正确的!”   大手死死卡住她的下颌,憋气让云畅看上去表情恐怖。   “放开,我求你快点放开!正沧不要这样,我们还要有共同的家,你不能做傻事!”   岳知画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可他的大手就像一把铁钳,任她怎么也拉不开。   阴郁的男人缓缓转头,眸里含满温柔的看她一眼:“说得对,我们还有未来。”   低沉的声音重复她说的话,大手轻轻松了力道,却没有完全放开来这里撒野的妹妹:   “你给我听好了,以前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没心情。从今以后,你再敢对知画有半点儿无礼,我就替她和死去的爸爸狠狠教训你!”   说到这儿,他微微俯下身,薄唇贴着妹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叫、你、去、死!”   “我……不……敢了,哥……”   被掐住的云畅示弱,眼里显出对他的恐惧。   云正沧松开手,直接揽过站在一边的妻子。   突然得到空气的云畅使劲咳嗽着,还在心里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站立不稳的身子踉跄的扶着墙壁往外走,和刚刚见到他们时刚好相反,如同被人拨了毛的落汤鸡。   佝偻着身子走出门,在走廊上站直身体的她又嘟哝了一句:“爸爸又不是我气死的,要下地狱的人应该是你。”   说完,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我来是通知你今天要开董事会的,商量换总经理的事。你要是不到场,算主动弃权。”   这一句之后,走廊上才响起她不太均匀的高跟鞋声。   没想到云正沧会真下重手对她,云畅还是第一次在他这个哥哥面前吃大亏。   一路走出去坐进自己车里,边发动车子她边咬牙切齿的嘟哝:   “凭什么换个总经理非要你到场?就你这种德性哪里像个能担起云氏重任的样子?!”   原来,她所说的不到场就算弃权是假的,如果他不到场就不能投票表决。   而一直觊觎这个位置的云畅等不及了,她害怕今天云正沧还不肯去公司,那样她的如意算盘又有可能落空。   想着今天有可能发生在她头上的大好事,激动了一夜没睡着她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开车来到他们的别墅找他。   结果一开门见到所有佣人都手捧装满花瓣的竹篮站在门口,说是等待少爷接少奶奶回家。   没有心情看他们玩浪漫的云畅就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叫他们该睡觉睡觉,该干活干活去了。   所以云正沧进门时,发现自己安排好的节目没有上演。   ……   房间里,经过云畅这一通闹腾,刚刚的激动和动情都变了味道,两人还愣在当场没有反应。 第114章 爱情感冒症   “正沧,我看你还是先去公司吧,公事更重要。”   良久之后,岳知画首先开口劝他。   男人低头,阴郁的眸里映出小女人姣美的脸庞。   大手捧起她的小手,定定的看着光光的无名指:“公司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不要再为它牺牲我们之间的幸福时光了。”   醇厚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惋惜,他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天放下所有包袱去爱她。   就算她曾经再怎么对不起自己,可是她回到自己身边后,面对五年的冷暴力,从不曾有一丝怨言,不就是一直深爱自己的最好证明吗?   而他却没有发现。   大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漂亮的红色丝绒盒子,单膝跪地,轻轻打开盒盖,一枚足有三克拉的硕大钻石戒指呈现在眼前。   “知画,这是我欠你的结婚戒指,今天就让我亲手为你戴上吧。”   “正沧……”   岳知画声线不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浪漫的婚礼之上,帅气如王子般的云正沧亲手为自己戴上戒指,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跟她相守。   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是她盼望了五年的真情,虽然来迟了一步,可是却那么真实的摆在了眼前。   伸出颤抖的左手无名指,水眸里凝结着水雾,看着他亲手把那枚象征着承诺的钻戒套在自己手上,闪亮的光芒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云正沧站起身,高大颀长的身形比她高出半个头,微微俯视着娇小的人儿,声线沉稳的开口:   “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嗯……”   她几乎哽咽,小手揽住男人有力的腰身,抱着他默默流下喜悦的泪水。   “啊嚏!”   穿得太少了,又一大早起来吹着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岳知画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受凉了?”   云正沧大手推开抱住自己的可人儿,眼里尽是不舍的打量着她的脸庞。   “不会,也许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她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可是又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世上哪有谁会念叨她呢?   云正沧的狭长的眸子却蓦地一凛,心中猜测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又在惦记她……   这个猜测让他很是沮丧,无名生出一股嫉妒的火。   大手在身侧狠狠捏了捏,强压下心头那股怨恨,放低语气道:   “是我让你跟着我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才会不舒服的。”   “没那么严重,我换了衣服就会好起来。”   岳知画莞尔一笑,轻轻推开他去找自己的衣服。   这时她才发现,只是一夜没有回来,她的房间完全换了样子。   不仅是刚才看到的单人床变成了超大带按摩功能的双人床,她的衣柜、地板、窗帘、梳妆台、壁纸、吊灯……所有房间里原有的东西都换了,俨然一间豪华装修的五星级酒店大床房。   “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惊喜不已的回头望着气质不凡的男人。   “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被她这样看着,云正沧突然有点窘迫,像是不好意思般勾起唇角。   “谢谢你,正沧。我没想到,你一夜之间竟然能做这么多!”   岳知画站在打开的衣柜前,小手捂上樱唇,眼里涌动着感动的泪光。   “知画……”男人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我,主动跟我解释五年前的一切。”   他说得认真而动情,可是听在小女人耳朵里却钻心的疼。   “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我,主动跟我解释五年前的一切。”   “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我,主动跟我解释五年前的一切。”   ……   这句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就像一道冰冷的符咒,让小身子没来由的发抖。   ——他希望自己跟他解释……他根本不可能像他说的一样忘记过去,他还是那么在意的!   ——可是那件事,她答应过对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这样的云正沧想要让她怎么做呢?   像只布偶一样任他抱着,刚刚的感动却悄悄流走了。   感受到她的僵硬,云正沧轻轻推开她一点儿,看着有些苍白的脸问:“是不是很不舒服?”   “没……没有。”岳知画从衣柜里拿起一件上衣往身前比了比:“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去公司吧,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做为总经理不可以缺席。”   “不怕,我宁可不要那个破家族企业,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大手拿掉她手里的衣服放回去,拉着小手向床边走去,眼神里涌动着**望热切的看她:   “我们说好的,今天哪儿都不去,就窝在一起……”他把娇小的人儿按坐在床边:“知画,这是我们五年前就应该完成的,不是吗?”   “是……”岳知画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微微酸楚,躲避着他的视线轻声说:“可是……我们,还有很多责任,我们不能……”   “别说了……我们已经等了五年,现在就完成它,好吗!”   大手拥住娇弱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开始解着她背上的布艺盘扣。   “正沧~”   岳知画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小手无处安放的虚握在身侧,却没有反抗,任他抱着自己倒在床上。   像他说的一样,这是他们五年前就应该完成的仪式,一千多个日夜过去,确实浪费了太多美好时光。   可她心里,却有着说不清的不安——冷烨那双幽深的眸子出现在脑海里,任她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   霸道的男人周身都散着狂狷的寒意,像在警告她再进一步就会亲手毁了一切似的……   热烈的吻很粗鲁,能看出云正沧此时的焦急,不似冷烨那般细细品味,好像急于一口将她吞下似的。   小小的身子只能被他紧紧的压住,任他行使一个丈夫应有的权利。   此时的岳知画心里是空的,水眸没有动情的颤抖,而是清冷的注视着天花板上新换的情趣吊灯,被冻凉的身子感受着他一寸寸抚摸。   曾经在巴黎的点滴一幕幕闪过,让她的心不停下沉。   她说不清楚是因为云正沧刚刚的那句话,还是自己真的开始变坏了,就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忘记那双深陷的欧式眼眸。   云正沧压住娇小的身子,像沙漠里渴水的鱼,努力向她身体里寻找着可以解渴的源头。大手在混乱中,终于找到了方向,直接拉起睡裙的下摆……   “停!不要!先不要这样!”   内心惶恐的岳知画突然推开他,心脏跳动得极不规律,好像闷着一口气上不来似的,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就在这关键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冷烨真的杀死了云正沧,踩在他的身体上还阴森森的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被推开的男人一阵懊恼,烦燥的用手梳理一下短发,当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后,紧张的站在床边盯住她不太好看的脸色。   “我……我……可能,白天不习惯吧……”   岳知画小手抚住胸口,费力的吞一口唾液,为自己找个借口。   听了她的解释,云正沧沉默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因为紧张才这样,总之,掺和着嫉妒的心里让他突然没了兴趣。   他明明在五年前,从云畅给自己的视频里亲眼看到她大白天跟着一个男人出入酒店,却在自己想要的时候说‘白天不习惯?!’   ——只因为是白天吗?还是因为想要她的男人是自己?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说好的,放下过去的不快乐重新开始,他不能这么快就忘了。   轻咳一声淡淡的开口:   “你可能是受凉了,不习惯就不要强迫自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公司处理下董事会的事,晚上回来陪你。”   说完,也没换衣服,穿着一身浪漫如白马王子般的礼服就出门了。   房门关得很轻,就像此时两人心头的无奈。   岳知画坐在床边沉默的看向门口,她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突然就感觉一阵恶心,好像那只手不是云正沧的,而是“别的男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欢爱,心理已变得无法再接受这种行为了呢?   满心疑惑的拉起新换的蚕丝棉被,小身子缩进去团成一团,心有余悸的她还在发抖。   迷迷糊糊中,真的就睡着了,这一睡便浑浑噩噩的醒不过来。   翻来复去的一直在作梦,时而是看不清脸庞的父母在哄着她笑;时而是一个胖嘟嘟可爱的小婴儿在哭;有时又是云正沧上大学时在球场上矫健的身影;眼前一恍又是小时候蹲在孤儿院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色阴沉下来了还在床上昏睡。   ……   一早上见证了两人浪漫回归的田秋辰心里高兴,起床后把自己打扮漂亮去自己经营的美容院做合格老板娘。   为了不耽误岳知画的重要电话,她收拾好自己后,顺手把她留下的东西也收带到店里。 第116章 知画有喜事   天气突然变冷,店里的客人倒是比平常多了不少。   “田总,今天一早有一个男人来找您,他说是您儿子。”   店长见到她来,满脸堆笑的接过她手里的皮包帮忙挂进吧台的柜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田秋辰听了她的话一惊。   ——俞骁找到这儿来啦?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我们都觉得好笑呢,那么高大帅气的男人,看上去比你的年龄要大吧,竟然说是你儿子。”   年轻的女店长笑得前仰后合——她就判断这件事不可靠,看吧,连老板娘都不知道这回事。   “笑什么,我问你他什么时候来的?”见她笑得花枝乱颤,田秋辰有些懊恼,口气也重了几分。   要是真被她们知道了自己跟俞骁的关系,那还了得,指不定背后喷她几吨口水呢。   “啊?哦……就是,早上刚开门的时候。”   女店长本想讨好她,没想到却吃了个憋,脸色沉下来严肃的回答。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几时走的?”田秋辰继续追问。   “就说以后还会来的,让我转告你:躲着也没用,当妈就要给他喂奶的……”   从田秋辰严肃的表情上,店长感觉这事不太像开玩笑,声音越来越小的跟她汇报。   当妈就要给他喂奶!   当妈就要给他喂奶!   ……   这句话差点没把田秋辰气晕过去。   那么大个男人了,也真够小气的,还纠缠上没完没了啦。   心里生气,可是又担心他万一真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还得想办法躲开才是。   “如果他下次再来,不管我在不在,都说不在就行!”   “哦,我知道了。”店长小声的嗫嘘一句。   看着她转身向店里的vip包间走去,女店长又连忙紧走几步跟上来,小声的在她身后八卦:“田总,他是不是俞老板的儿子啊?这么说来不就应该管你叫妈吗?”   听了这话,田秋辰脸色蓦然变得难看,冷冷的站在包厢门口给她一个白眼儿。   “我错了,我多嘴……”女店长讪讪的道谦:“田总,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重新做做吧。”   “过来给我做个海底泥。”   田秋辰没好气的扔下一句,径直vip打开包间的门走进去。   “对对对,我就说吧,田总这么漂亮的脸蛋怎么好几天都不保养了,也应该叫我给你护理护理啦。”   店长跟在她身后,讨好的笑着跟上她进门。   躺在床上,田秋辰心里暗想——用这么黑的东西涂到脸上,他就算来了也不至于认出自己吧?   于是,在店长涂了一层之后她还不满意,微微活动着嘴巴:“多涂点儿,最近天气干燥,我的皮肤都缺水了。”   “没问题,只要田总乐意,咱们店里的高级面膜都抹脸上也行啊!”店长乐呵呵的动手操作。   一阵《秋日私语》的浪漫钢琴曲响起来,田秋辰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田总,是不是你的手机来电话啦?”店长手里拿着料盒停在那里问她。   “不会吧……”她奇怪的看看放在另一张床上的两部手机,原来是岳知画的电话在响。   “帮我拿一下。”田秋辰用眼睛示意着店长。   接过电话凑到眼睛,看看屏幕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串不熟悉的号码。手里还压着脖子下的毛巾,疑惑是不是应该接呢?   稍微犹疑过后,田秋辰又躺下了,把电话按掉后继续等着店长给她做护理。   声音刚停下不久,又不急不徐的响了起来。   店长才抹了一块泥在她脸上,停住手来看着戴面具一样的老板:“田总?”   “不用理他。”田秋辰又挂了电话,继续躺下去等着。   可是电话就像跟她有仇似的,接二连三的打过来。   看来这个人应该跟知画认识的,她有必要向他说一声。   这样想着,她拿起那只手机接通电话:“嗯?”   脸上涂着厚厚的东西发音有点不太方便,只用一个鼻音向电话里的人问候一声。   “画儿?你的声音怎么了?”   冷烨带着疑惑在电话里问。小女人刚离开他身边,难道就病了?   “画儿?我不是她……”   田秋辰坐起来,指尖轻轻按住嘴角边的面膜,不让它们一坨坨的掉下来,尽量嘴唇不动的说:   “我是她好朋友,她今天有喜事,不方便接电话,手机放在我这儿了,明天我告诉她打回给你吧。”   “她有什么喜事?”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骤然变冷。   “浪漫的喜事,等着她发你喜糖啊,呵呵……”   田秋辰没想太多,以为只是她的一个客户而已,高兴的说了实话。   “浪漫喜事?你说她跟云正沧在一起啦?”   冷烨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田秋辰不高兴了,把手机拿到眼前再看一眼来电,不就是法国的长途吗?管得着这么多?!   ——就算你是知画的追求者也没有权利对我不乐意吧?!   顶着厚厚的海底泥,她皱了一下眉毛:“怎么着,你有意见?”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钟后,传来重重的挂线声音。   “混蛋,挂我电话!老娘还没不高兴呢。”田秋辰对着电话嚷嚷一句,随手放在旁边又躺回床上:“继续。”   “好勒。”   店长用面膜刷在小盒子里搅拌着黑乎乎的面膜来往她脸上涂。   田秋辰躺得舒服,在店长为她涂完三层海底泥后有些昏昏欲睡了。   “田总,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前台有没有事,等一下回来叫你啊。”   “嗯,去吧。”   被子底下的小手抬起来,随意摆了摆,也没睁眼就又迷糊过去了。   店长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替她把门关上。   ……   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的岳知画午饭也没吃,陈姨来叫了她两次,都说还要再睡一会儿就没起来。其中有一次好像还听到她在卫生间里面呕吐了,问她要不要紧,她吱唔着说没事。   少奶奶可是头一次在家里睡这么久,五年来从不偷懒的女人突然贪睡,还会反胃……陈姨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从她这两天的观察,少爷对少奶奶好像不一样了,说不定是因为少奶奶有了身孕也不一定呢!   怀孕的起初症状就是嗜睡,她喜欢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自从嫁进来没有睡过一次懒觉,趁着少爷疼她,让她享受享受做少奶奶的好。   有了这个想法,她就不再打扰岳知画了。   云氏位于闹市区的办公大楼里。   云正沧开了大半天的会刚刚结束,累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回到总经理室,颓废的往办公椅里一靠,大手就扯去了脖子上的领带。好像扎在这里的不是领带,而是一条会要了他命的绳子般随手丢到地毯上。   可怜的领带泛着丝绸的微光躺在办公桌的角落里。   笃笃笃……   礼貌的敲门声后,张秘书在门外轻声问:“云总,您要的咖啡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进!”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身体靠在椅子里看向门口。   “云总。”张秘书进门,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放在他面前:“这次没加糖。”她小心的解释着。   以前就因为加了少许糖,被他气恼的痛斥过几回了,这下她可长了记性,一粒糖都没放。   云正沧没说话,直接拿起来就喝一口。   苦!   苦里带着涩的折磨人的味蕾。   细细品味,苦涩过后还有一丝隐隐的香气。   这是他自从五年前不见了岳知画,就开始养成的一种习惯。总觉得那个小女人的消失就像一杯苦苦的咖啡,他只要忍过了这一时,后面必会有美妙的滋味……   “云总,今天下午刚刚收到的一封邮件,上面写了您的名字,但没有寄件人信息。”   张秘书把一份快递放到桌面上。   “还有事吗?”   低沉的嗓音喝了咖啡后感觉好些,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秘书。   “史画家今天上午来过,她说明天她有个新闻发布会,是关于国际艺术家协会吸收她入会的事情,还有一部分宣传云氏的时间,请您界时参会,向媒体讲述云氏地产项目。”   张秘书又从自己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封邀请函放在他手边。   “知道了,没事你出去吧。”   狭长的眸子扫一眼烫金的邀请函,声音低沉无力的安排。   “好的。”   像得到大赦了一样,见他心情不好,张秘书本来就心胆战心惊的,赶紧抓住机会逃出去。   看着她把房门关上,大手拿过那只邀请函随意翻开封面页,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无非是和张秘书说的一样。   厌烦的将卡片丢进纸篓,才将视线落在大大的信封上面,那里用法语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请你欣赏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些字迹员工们看不懂,他却认得,直觉袋子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   大手用力一撕,袋子从中间裂开来,一叠照片纷纷扬扬掉得满桌都是。   照片上面,岳知画和一个冷烨靠在一起,抱得紧紧得正在玩滑翔伞。   ***首先感谢(米婭)妹纸的打赏。别说打赏小,在雪舞眼里它是非常贵重的!另外,200字以上长评有奖活动已经开启啦,有什么感悟都来告诉雪舞吧,说不定下个获奖的就是你呦!继续求推荐、收藏、打赏、留言!*** 第116章 少奶奶害喜   阿尔卑斯的雪山风光旖旎壮观,衬得两个人像一对碧人。   大手慌忙捡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看过去:   最上面一张是娇小的女人靠在高大男人怀里共骑一匹马的画面;   还有夜色下的木屋外,男人从后面环抱住她亲吻耳廓的;   阳光下,男人只穿一条泳裤抱紧身穿露肩晚装的女人;   两人亲密共游后在水池边闭着眼睛亲吻的;   温暖的房间里,两人躺在床上紧紧相拥,岳知画半闭水眸微启朱唇,陶醉在深吻里的……   ——还用再看下去吗?   ——照这样的发展,发生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虽然早已笃定岳知画跟那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可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让他燃起了妒火。   熊熊燃烧的嫉妒一直沸腾了他的大脑,烧红了双眼。   再想到她脚上价值千万美金的龙珠,他不能不猜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冷烨掏出首饰盒,亲手扣在她脚踝上……   哗啦一声响,桌面上的东西被他扔了一地。   恨恨的盯着那些照片捏紧拳头,死死咬合着牙齿,脸上的肌肉一条条突起来,像是要把照片里的男人嚼碎似的。   良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颀长的身形站起来,发疯似的开始收拾着地上扔乱了的照片。   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些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他要让这段不见光的事情永远毁掉!   越想越紧张,大手抓着照片的动作变得极其不稳,终于把他撕碎的东西都收集到了一起,他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将一堆碎纸点燃。   放在花盆里的照片一张张卷曲、起泡,慢慢变黑冒烟……   阴郁的眸里映出岳知画羞红的脸庞被烧焦直至碳化,最后才放心的站起来,拿过班台后面的西装外套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直到天已黑透,云正沧的车子才开进别墅。   阴郁的男人满身疲惫,俊脸上带着一丝倦容,走进客厅时就在四下里寻找那个瘦弱的身影,没发现岳知画在这儿,一只手抄兜的看着陈姨问:   “少奶奶吃过晚饭了吗?”   “她还在睡着,总说困。”陈姨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凑近他一点儿不无开心的说:“少奶奶是不是有了?我看她那么爱睡觉,从回来就睡不醒一样,像是害喜呢。”   ——害喜!   这两个字像冰刀一样刺进云正沧的胸堂。   他从没沾过那具小身子,而她只有在离开自己视线的近两月内跟冷烨在一起了。   ——那些照片!   刚刚被他烧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他的心里全被嫉妒蒙蔽住了。   ——岳知画现在表现出害喜,莫不是怀了冷烨的孩子?!   抄在裤袋里的拳头攥紧,隔着布料也能听到咯咯咯的响声,脸上的肌肉紧绷,森冷的问:“她在哪儿?”   见他不高兴,陈姨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小心的指一指下人房的方向:“房间里。”   带着森寒的怒意,云正沧无法再保持冷静,迈开长腿就向那个房间走去,高定的皮鞋在走廊上发出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重重的推开房门,房间里光线暗淡,外面已经黑透了,这里还没开灯,只有走廊光透过打开的房门透漫射进来。   躺在床上的可人儿还在昏睡,好像这么重的声音都没吵醒她。   云正沧气恼,也不管她是不是会不适应,直接打开房间里的吸顶灯。   强烈的白光点亮了房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浪漫,而床上的女人还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有漂亮的柳眉微蹙几下。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温润的唇瓣儿也干燥的裂开几条细小的伤口,有血丝渗出来又结疤,长成黑色难看的痕迹。   云正沧这才感觉有点儿不对,紧走两步上前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知画!知画你醒醒。”大手摇一摇可人儿,紧闭的眼睑沉重的颤抖了两下再没反应。   “糟糕!”他发现她不是嗜睡,而是发起了高烧,似乎已经烧到昏迷的状态了,心里慌乱起来:“陈姨——陈姨——”   大手边胡乱的往她身上套着衣服,边冲走廊外面大声喊着。   “诶!诶!来了,我在这儿呐。”老人家双手在围裙上随便抹了两下,答应着从厨房里跑出来。   气喘吁吁的来到房门口:“少爷……怎么啦?”   “快点,叫老吴备车,少奶奶病了,快去。”   他顾不得衣服穿得对不对,从衣柜里拉出一条加厚保暖的裤子往她腿上套去。   “啊?病啦?”陈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有些慌张的踮起脚朝门房门跑去。   云正沧亲手帮岳知画穿好一身厚衣服,再扯一条羊毛毯子将她裹起来,抱着就往外面跑。   他突然害怕,在法国时岳知画差点被车撞到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他觉得这个小女人的生命好像在一点儿点儿消失,他不能看着她消失。   他还没有听到她的道谦,还没重新得到咖啡苦涩后的甜,怎么能就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呢?   老吴是云家的老司机了,听到陈姨的喊声马上就把房车发动好开出了车库,他抱着小女人跑出来时,车门已经打开等在门外了。   因为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路上车多人多,车子驶上市区的主干道后就开始变成了龟速,不管怎么按喇叭也无济与事,大家都急着回家谁也不肯让步。   高烧中的岳知画全身发抖,双眸一直沉沉的闭着,樱唇微张,嘴里呵出的呼吸那么热,微弱的灼烫着男人的脸庞。   为了能帮她降温又不会太冷,他一直把自己凉凉的额头贴在她头上,紧紧抱住娇小的身子坐在车里,不停催促司机:“快点儿,再快点儿!”   “是,是,我知道……”   老吴也是急出了一身大汗,一边想着办法超车,一边忙不迭的答应着。   这时,云正沧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让他满心焦虑。   不想接电话,他还在抱着小女人观望车外的情况,可是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大有不接就不停的架势。   “谁?”他烦得不行,口气极差的对着电话里问。   “出什么事了?这样跟妈妈说话?”庄慈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妈妈,知画病了,我正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您有什么事我回头再打给过来。”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   “病了?”庄慈心疑惑的停顿一下,继续交待:“别去中心医院,那里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排不上,去约翰森姆吧,我跟院长打个电话,叫他们接应一下。”   庄慈心冷静的给他指了一地方,倒是很实用。   “好吧,我们现在调头过去,您通知他吧。”云正沧的口气缓和不少。   他没想到妈妈会在听到岳知画生病后这么关心,还以她只是因为白天的事要跟他算账的呢。   原来冷烨那边对他的制裁再一次升级,不光是停止了销售工作,还说有一批前面已经交了预付款的欧洲业主要求退房。   如果云氏不履行前面的约定,就要求云正沧下台,而且他离任后,岳知画仍然要去法国重新开始工作。   云氏跟h·e是有协议的,他们提出了巨额的附带赔偿条件。   而面对董事会的施压,云正沧拒理力争,坚决不肯让步,最后弄得会议不欢而散,公司上下一团紧张。   虽然庄慈心一直在帮着儿子说话,可是云正沧那种完全无视众人的态度,还是让她也有些看不过去。   他以为妈妈这时来电,必是要说这件事的。而她却顾及了知画的病情没有开口,云正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车子到达贵族医院的速度确实比去公立医院快了很多,有庄慈心提前打好的招呼,医院里的医生很快就展开了治疗工作。   当医生询问病人是否有药物过敏史,或者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使用有至畸影响的药物时,出于嫉妒和憎恨,云正沧没有说出她有可能怀孕的事情。   昏迷中的小女人很快就被安排进了急诊病房里。   虽然只是急诊区的病房,可有了庄慈心的交待,专门准备出来的一个单间设计温馨得像家一样。   为防止发烧引起肺炎,医院马上就给她开了输液针剂和冰袋,配合物理降温处理。   刚刚扎好吊针,庄慈心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知画怎么样?严重吗?”穿着一身华贵的保暖大衣,她站在病房的床边看着昏睡的小女人。   云正沧从特护手里接过冰袋,小心翼翼的包上毛巾后在她脖颈间细细的擦拭着替她降温:“高烧40。3度了,还好来得不算太晚。医生说要住几天医院观察观察。”   “唉……刚从法国回来就病了,你们两个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云夫人站在那里责怪着儿子。   云正沧不说话,只默默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这里有特护在,你先跟我回趟老宅吧,你爷爷吵着要见你呢,董事会的事他都知道了,云畅天天向他汇报我也没办法。”   ***收藏、打赏、推荐、留言一齐来吧,别让雪舞一个人寂寞码字好咩?!雪舞需要看到大家的支持!*** 第117章 放光你身上的血   见他不说话,庄慈心转身要走,顺便叫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我不去!今天晚上就守在这儿,如果他一定要见我,就自己来吧。”亲手把她额头上的一块毛巾换掉,云正沧冷冰冰的回答。   “你……”庄慈心转过头来看着他的动作,修长的指节里认真的摆弄着一只只冰袋:“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跟你爷爷这样顶撞,他的脾气急却没什么心机,你只要对他笑脸相迎,他会帮着你的。”   “不需要。”   他仍是那么冷漠的继续着手下的事。   “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都在为云氏劳心劳力,还不是想把你爸爸努力创下的基业全都传到你手上吗?”   庄慈心对这个儿子真是又爱又恨,爱他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却恨他一点儿都不争气。   虽然云氏在他这几的努力经营下已跻身国内知名企业行列,可是明明能够做得更好不是吗?   他就是跟岳知画的儿女情长搞不定,一而再的拖累公司发展。   还经常得罪握有公司重股的老爷子,得不到他的支持,要想接替云立峰公司老板的位置,就很难实现。   而他妹妹云畅就很会周旋,把个老头子哄得一见她便哈哈大笑。   虽说是兄妹两个,可云夫人还是希望云氏将来能由儿子继承。   “您别说了,要是知画不能醒来,我就不会离开医院的。”   云正沧说着,站起身来把用过的冰袋放在一只医用盘子里,端着出门去找护士换新的。   本来是不需要出来的,因为病房里有保温箱专门存放这些东西,可是他不想再听云夫人说下去了,才找个借口走出来透透气。   看着他颀长的身形带着疲惫出去,云夫人心头也是一阵心疼。   这几天的事情实在让人措手不及,他这个云氏的太子爷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走廊上的云正沧难掩落寞。   昨天才说要一生一世,可刚把存了五年的婚戒给她戴上,她就害喜了!   一想起来之前保姆陈姨说的话,他就忍不住的压抑,郁闷的心情找不到可以释放的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如果她真是怀了冷烨的孩子……   砰!   大手握成拳头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虽然只是陈姨随口说的,可他仍感觉到胸腔里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如果只是亲吻了;如果真的控制不住上床了,这些他可以当做没什么。可是让他一个堂堂云少爷去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那他还不成了千年绿的老乌龟啦!   之前跟岳知画说好放下一切重来的事情,就像一团来自地狱的烈火,把他钉在一个耻辱的十字架上狠狠烧灼着。   “正沧,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个声音弱弱的从身后传来,打断他因嫉妒而发狂的思绪。   回转身,走廊不远的转角处,一抹身影出现在那里。   “你来找我?”云正沧阴郁的声音半信半疑的问。   来人没说话,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   法国巴黎。   冬日的午后,阳光全都隐没到了云层背后,漫天飞舞的大雪掠过诺大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一道高大优雅的身影。   大手里举着一只晶亮的水晶高脚杯,轻轻晃动的杯子里盛着醇香的红酒,好看的浓眉却微微蹙起,盯着翻飞的雪花出神。   天气预报说大雪已经肆虐了整个欧洲西部,未来两天内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机场大量旅客滞留,进出港航班成批取消,很多来欧洲旅游的人们只能临时睡在机场的候机厅里。   就连他冷烨的私人飞机也无法起降。   这个现实让他有点恼火,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自从今天要给那个小东西打电话,却被她的好友接了以后,他的心里越发不能平静。   早就在担心的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他虽然能掌控世界上的很多人、很多事,可那些都局限于见钱眼开的人和事,放在岳知画这个小女人身上,冷烨好像完全没有把握。   听她好友的口气,她跟云正沧和好了……   她的手机根本不在身边,即使用gps定位也不知道她具体躲到哪去了。   ——她敢违抗自己的意志去跟云正沧同住吗?   ——如果她接受了那个男人,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再俘获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吗?   眼前纷乱的雪花飞舞着,让一向掌控全局的男人开始担忧起来。   “先生。”   shirley的声音站在身后恭敬的叫他一声。   “嗯。有画面了吗?”   举着酒杯的男人没回头,仍专注的看着窗外的大雪轻问。   “刚刚传回来,您现在要看吗?”   女助手的嗓音沙哑,双手垂在身侧。   “说。”   冷烨轻抿一口红酒,淡淡扔下一个字。   “好的先生。”shirey点头,继续道:“岳小姐病了,好像是因为早上受了凉。她昨晚住在女性好友家里,可是一大早就穿着睡裙跑进寒风里站了很久……”   她把自己安排的眼线查到的事情汇报给他,却在这里停下了。   “原因?”   冷烨不悦——她怎么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岳知画那个可恶的小女人,是不是大脑也被姓云的男人传染啦?!   “因为……”女助手抬眼看他一下,用极轻的声音道:“云少爷向她求爱了。”   “然后呢?”   如鹰隼般的眸子微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落地窗。如果眼神有温度,他一定能把这个世界都冻住。   “然后她就着凉感冒,现在还在医院里输液。云少爷没有机会碰到她的身体,因为后来您马上就抛出了一个更大的麻烦给他,现在的云氏都在为解决这个麻烦而头疼。”   知会了他最担心的问题,女助手赶紧把关键的点说出来,打消主人心里的担忧。   “叫他们把画面切到我电脑上。”   他满意的抿一大口红酒,冰冷的眼神里有了少许温度。   “我已经叫他们发过来了,您随时可以查看。”   “好。”磁性的嗓音轻轻夸讲她一句:“另外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   “都好了,请您放心!”   “下去吧,催着他们办事动作麻利点儿。”   冷烨喝完最后一口酒,把酒杯递给shirley,昴藏的身形向着办公桌走去。   桌边像小型电脑商场的显示器里面,有一块距离他最近的正在亮着,上面出现的是岳知画躺在床上,紧闭双眸沉睡的画面。   床边,云正沧已经疲劳的伏在那里睡着了。   ……   “我的女人,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刚说完给你一周时间离婚,就把自己弄进医院里来。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   冷烨涔冷深邃的眸子盯住监视器画面,专注的看着岳知画沉静姣美的脸庞自言自语,就像她能听见似的。   正在沉睡的小女人眼睑挣扎着动了一下。   她好像感受到了来自遥远距离的审视,睡梦中也变得很不踏实。   她梦到冷烨化身黑暗之神,披着黑漆漆的斗蓬满世界抓她,手里还举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坚称要放光她的血……   她拼命逃跑,可是眼前除了望不到心头的狭窄走廊就是阴森森的死胡同,地面上的青石板又湿又滑,好像上面都布满了血迹,是鲜血让她跑不动路。   突然,一块突出来的石头绊了她一下,身子不可控制的向前扑倒。   倒下时并没有疼痛感,却浑身沾满粘粘的血液。   抬起小手抹一把额头,腥腥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像死神一样的冷烨却追到眼前。   “女人,你还能逃到哪里?嗯?”   他的声音磁性中透着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   岳知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边贴着地面后退,边摇着头向他求饶。   可是那把闪着寒光的雪刃还是向自己的胸口处刺来,锋利的刀刃插入心脏,她似乎能听到心跳正在渐渐停止。   “冷烨——”   满头大汗的小女人闭着眼睛,小脑袋不安的一直摇晃着,突然失声大喊出来。   趴在床边的云正沧被她惊醒,抬头看着那张退了烧的小脸,上面尽是汗珠,干裂的樱唇还在念叨着:“冷烨……不……不要……冷烨不……”   “知画……”云正沧轻轻叫她一声,大手扶过额头上的汗水。   昏睡中的女人许是听到了耳边的声音,轻轻转身后继续昏睡。   “冷!烨!”   阴郁的男人嘴里挤出两个字,愤恨的捏紧了拳头。   云正沧再也睡不着了,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身后的墙上——他们还说什么忘记过去,可新的生活尚未开始,小女人心里就开始怀念那个男人!   躺在床上的岳知画却全然不知发生的一切,翻过身后不再重复恶梦,渐渐进入深睡眠状态。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正是阳光明媚的午后。   云正沧没在,田秋辰却坐在自己床边上看时尚杂志。   发现她醒过来了,笑眯眯的眼睛凑近一点儿:“睡美人儿,你总算醒来了,什么好梦这么长啊?” 第118章 史画家的善举   她开着玩笑,想逗得岳知画也开心起来。   “好梦……是不可说破的。”   嗓音微干,感冒的症状还没全好。   见到她,岳知画也心情愉快起来,眯起眼睛回答。   田秋辰放下手里的杂志,扶她坐起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喝杯水吧,你都睡了那么久了。”   “你怎么来了?今天没看店吗?”   接过温水抿上一口,感觉干涩的口腔里舒服很多。   “云正沧一早上打电话告诉我你病了,正好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就赶着过来看你。刚好他有事,我就让他去忙了。”   田秋辰边说,边把床头摇起来一个角度,让她可以靠在上面。   “嗯,可能是那天早上着凉了。”听到她说起这件事,岳知画不好意思的笑笑:“身体越来越娇气,一点晨风也吹不得。”   “你那哪里是一点啊!”田秋辰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回床边的小桌子上问她:“想吃点儿东西吗?”   “不了,外面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样子,突然心情不错,好像一直压在心头的冬日阴霾也消失了。   田秋辰帮她拿了厚衣服披在肩上,才掺扶着岳知画一起走出去。   她们没有走到医院外面,而是在通往大厅的落地窗前找个圆桌坐下来,晒着大大的太阳看面前造型独特的假山上,一股人工清泉正汩汩流下来。   这个休息区很大,是医院专门为来这儿做各种检查的人们提供的地方,除了有人造景观外,还可以提供各种饮品。坐椅也是色彩饱合的布艺沙发,坐在上面刚好看见对面楼层墙上的大屏幕。   整个场地看上去更像一处休闲之所。   “真不愧是国际知名的贵族医院,就连休息区也这么夸张。”田秋辰喝着手里的柳橙汁,打量着大厅里的环境:“不知道还以为是进了什么知名的国际商城呢。”   说完,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对面:“知画,你说呢?”   岳知画没回答,漂亮的水眸却定定的看向远处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却没发现什么熟悉的人,奇怪的问:“你看什么呢?”   “好像是云畅……”她犹豫着回答:“不过也可能不是吧,或许是我看错了。”   “她怎么可能来这看你呢,别傻了。”田秋辰听到她说的名字,忍不住笑话一句:   “晒着太阳喝着橙汁……”眯起眼睛看看窗外灿烂的阳光,扭头认真的望着她:“知画,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学时就盼望过这样的日子啦。没想到还是你生病才有的机会。哈哈哈……”   说完,田秋辰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岳知画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硕大的钻石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   与此同时,国家艺术中心会展大厅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各路记者都扛着长枪短炮对准了招开新闻发布的人——史风菲。   保持招牌式阿拉伯妇女的打扮,她坐在发布会前台中央,听着司仪在向媒体宣读她最近取得的一系列“辉煌”成绩,脸上的笑容如同一朵绽开的曼陀罗。   “各位媒体的朋友们,经过刚刚结束不久的一轮画展,著名女画家史风菲小姐,在美术绘画方面的个人造诣已经获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不仅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会见,还受到了欧洲王室的青睐。   下一步,她除了继续已经定好的画展外,还会专门前往英法等国,为王室成员现场作画。”   哗……   台下爆发出一阵像雨点似的掌声。   帅气的司仪面带微笑,停下来等掌声停止。   良久后接着说道:“此次的画展还引起了国际美术协会的注意,史风菲小姐的画作被呈送西方油画艺术中心,引得艺术界一致好评!   史风菲小姐也因此被国际艺术家协会破格收录为最年轻女艺术家!”   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照相机闪光灯也跟着频繁亮起。   一个扎着羊角编的小女孩,身穿漂亮的花裙子,手里捧着一大束红鸢尾从场地一角走出来,跑上台去向她献花。   “谢谢大家,谢谢小朋友!”   史风菲高调的站起来向台下的人们鞠躬:“风菲不敢忘记是人民养育了我,就算成就再高,也必不会离开热爱的祖国,我一定会扎根在我们的国家,永远生活在这片热土上!”   她热泪盈眶,表现得极为激动和感恩。   只是并没有人问她什么,就这样主动站起身来发表一大通感言,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味道。   “史风菲小姐你好,这次来之前,我们《每日环球时报》接到消息,说您跟国内的富豪已经热恋了,是真的吗?能不能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   场内一个女记者站起来拿着话筒问。   史风菲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微微垂下头去羞涩的一笑,好像初坠爱河的小女生被人看破了心事一般。   她的表情太像上大学时的岳知画了,如果被云正沧看到一定忍不住想起大学城里的迷人身影。   “这位朋友请先坐下来,我们会安排大家提问的时间,现在我的话还没说完。”   帅气的国家电视台一哥微笑着打断记者的问话,他用手示意她先坐下。   “哈哈哈……”   场内的气氛立刻轻松起来,大家对提问的记者报以一阵哄笑。   那个女记者并没表现出局促,拢拢额头前的刘海没事一样坐下来等着。   养眼的司仪继续:“今天邀请大家来,还是要请各位媒体朋友们见证一件公益活动,就是史风菲小姐在前不久应国家商务部的邀请,去美国参加了一个公益拍卖。   这次活动唤起了她对非洲儿童们生活处境的担忧,所以想出面牵头成立一个‘爱洒非洲’的公益行动,希望能得到在坐媒体的支持。   现在请看大屏幕:”   司仪说着,微微侧身去看身后的幕布。   场内的光线也随之暗了下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幅非洲儿童或骨瘦如柴;或因营养不良而大着肚子;或因渴望受教育而张着明亮的双眼;或年纪小小就开始承受养家糊口的重体力劳作……等等各种照片。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很低沉,人们的情绪受了这些远在非洲的难民的影响,一个个无不哀叹。   “这就是史风菲小姐这次去夏威夷参加活动的情况……”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指着画面上一幅史风菲跟云正沧在一起并肩微笑的照片说:   “就是因为这次活动,上午还在海滩上享受难得轻松的著名女画家,下午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当即决定牵头组织这样一个慈善公益募捐。   接下来她还将亲付非洲,用她手里的画笔为当地的儿童作画,表现非洲最为困苦的一面。   将来这些画作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公开拍卖,为孩子们筹集生活费用!”   哗……   台下再次爆发一轮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希望在坐各位也能伸出你们的援助之手,帮上孩子们一把。”司仪指了一下门口处的捐款台:“有心的朋友可以等一下去那里为孩子们捐款,我们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会为您记录下功德的。”   “史画家能给我们多展示几张参加这次活动的照片吗?我们很想更多的了解这件事。”   台下不知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大喊了一声。   “好的!没问题!”司仪开心的替她回答:“只要大家能感动,能伸出援手,帮我们把消息发布出去,史小姐的照片一定会给大家展示的。”   帅气的一哥说完,再次指了下大屏幕:“请放相!”   一张张史风菲跟云正沧的照片开始展示出来。   当然,这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画面上的男人俊朗潇洒、女人美丽大方,无论怎么看都有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这不是云太子云正沧吗?!”台下一个记者坐不住了,直接喊出了云正沧的名字。   “就是他!史风菲小姐能跟我们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吗?外面传说的你已和国内知名富豪坠入爱河这件事,是不是跟云太子有关?”   “美丽的才女配俊逸的商界成功人士,好完美的组合啊!”   “请史风菲小姐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   台下的声浪越来越高,场内的灯光也亮起来,大屏幕定格在云正沧低头看史风菲的一张照片上。   期待得到答复的人们越来越多,甚至有人都把话筒举到她面前了。   站在主持人位置上的男司仪也显出场面无法控制的尴尬。   “史风菲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云太子相爱的?”   “是他主动追你的吗?”   “这次拍卖会你们是不是买下了什么值钱的定情之物?”   “能跟我们展示一下你们的爱情见证吗?”   ……   记者就是聪明,他们已经不再等她给出‘是’或‘不是’的回答,而是把问题发散出去,潜意识里就直接笃定了他们就是情侣这回事。 第119章 出院时的意外   “嗯……大家安静一下吧,安静一会好不好。”司仪拿起话筒,通过扩音器向场内的记者们请求。   可是人们对这件狗血八卦的热情似乎太高了,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请大家安静,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请事件中的女主角向大家解释吧,好吗?”主持人实在没办法了,直接抛出这个方法。   这一招果然奏效,台下的记者们全都安静下来,不过举到史风菲面前的话筒却一只也没撤走,一个个像机关枪一样起指着精心打扮过的女画家。   “呃~~”她似乎在犹豫着,边思索边缓慢开口:“其实,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恋爱嘛,又不是丑事。大家说对吗?”   她故作可人的模样,却单方面承认了人们的猜测,等于是亲口公布了她跟云正沧正在热恋这件事。   哄……   场内的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啊……看来史风菲小姐已经承认了恋情!那你能再多透露一点细节吗?”   刚刚自称是《每日环球时报》的记者站在台前,手里举着话筒努力向她面前伸过去。   “求大家还是不要逼我了吧,你们都知道的,豪门难进,我也不确定这场恋情会带来些什么。”   史风菲脸上显出一抹为难。   “您是不是太过谦了?以当今最著名女画家的身份嫁入豪门,应该算得上门当户对吧?”   “谢谢大家的祝福,谢谢各位了,更多的问题,你们还是去问我的发言人吧,好吗?”史风菲见好就收,再不肯说关于这个话题的一个字。   两个工作人员带着保安走进来,挡在史风菲周围护送她离开。   “史风菲小姐……再给我们说几句吧……”   “史画家,多透露些细节不会伤害你的……”   记者们还不甘心,仍追着她问个不停。   “各位,有什么问题请向画家的助手提吧,史风菲小姐最近身体不太好,请让她回去休息。”司仪站在台上向大家解释着。   “身体不太好?是什么情况?”   马上就有一个记者抓住了他的话柄,引来其它几家媒体的追问:“是因为画画儿累的吗?医生怎么说?”   “平时都是什么症状?”   “还能坚持作画吗?对其它方面有没有影响?”   “云太子知道这件事吗?”   ……   记者真不愧被称作“狗仔队”,发散思维的能力简直太强大了!问题犀利而尖锐,让你只要有一点点细微的心思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站在幕布后面,云正沧一直默默的看完了整场新闻发布会,阴郁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就那样冷冷的注视着新闻中心的女人——史风菲。   至此,几乎一夜之间,云正沧跟史风菲已经热恋的事情便风传出去,还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像他们说的一样,才子佳人永远都是人类最喜欢的话题。   ……   一连几天,岳知画自从醒来就没再见过云正沧,只有田秋辰每天准时出现在这里陪着她。   田秋辰忙的时候,就是特护在这儿,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许多。   只是她没事的时候,会一个人发呆,很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吧,好让自己能够过得不那么心烦。   住了近一周的医院,她身体渐渐好起来,医生说可以回家按时吃药,注意保暖就行了,可是云正沧仍然没来接她。   田秋辰开车载她到别墅,因为店里有事,也没停就直接离开了。   岳知画身上披着那件被送到医院时,云正沧帮她裹在身上的大衣,手里提着田秋辰送回来的皮包,拿出钥匙打开后门的锁。   ——现在还是上午,云正沧应该去上班了。   ——陈姨应该也不在,她一般会利用这个时间去菜场采购的。   她心里想着,推开厨房的后门走进去。陈姨果然不在家,如果她没出去,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厨房里做这做那的。   岳知画穿过一楼客厅,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呃~呃~……轻点儿……”   突然楼上的主卧里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女人尖细的嗓音似痛苦般呻吟着;中间夹杂身体剧烈碰撞时发出的响声,一声声要命的敲打着岳知画的耳膜。   两只脚瞬间定住,全身像遭受的电击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正沧……啊~”   史风菲的声音忽高忽低的传过来,带着一股股冰冷的寒意,从她头顶落下,直降到脚底。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刚刚还说着天长地久的话要求合好,现在就把人带到家里来了。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为介意的干姐姐!   低头看一眼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璀璨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   她不相信!正沧这次不会再背叛自己了,他那么认真的说让一切都过去的。   她要亲自去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要揭穿史风菲只是故意要欺骗自己的!   岳知画像一只失去灵魂的布偶,而那些声音就如同一阵阵魔咒,吸引着她抬脚向楼上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她甚至能听见席梦思床因剧烈摇荡时发出的吱吱声,还有男人粗鲁的喘息……   二楼主卧门外,岳知画呆呆的站在那里。   门是开着的,怪不得她在楼下听得那么清楚,他们就是故意吧的?   床上的情景不堪入目……   岳知画完全傻了一样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激情一幕,甚至忘记了掉头就跑掉。   ——这是她亲手布置的房间,她从上百张床里亲自选出的豪华婚床……   ——一个是她刚刚要复合的爱人,另一个是她叫了二十几年姐姐的女人……   虽然早知道他们的事情,可那时他至少不会把她带到别墅里。而今天的一切,他还把她置于何等位置?!   明明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岳知画,可是史风菲却表现得更加卖力,就连那个手上同样套着婚戒的男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久过后,云正沧最后一挺身,才离开弹跳着的大床,回过头望着傻掉的女人,语气里尽是厌恶和报复的感觉:   “站了那么久,还没看够?!”   他的话敲醒了大脑已经空白的岳知画,她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惨笑,转身缓慢向楼下走去。   再没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大了,这是云正沧给她看过的最狗血的画面!   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她都不记得了,僵硬的肢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收拾自己东西的动作一再出现慌张的迹象。   不是把衣服掉了就是把牙杯打碎,就连打开的行李箱也跟她做对,要么弹回来打到细嫩的小手,要么装不下她刚放进去的东西……   小手用力的往箱子里塞着衣服,戒指卡在拉链上几次让她都没有做到想要做事。   蓦地,一滴大大的滴珠掉下来砸在手上,接着又是一滴,滚烫的泪水淹没了指间那颗闪耀的钻石。   都说钻石恒久,可是她才刚刚戴上,以为生活的风帆这次是真的为自己鼓起来了,为什么就突然逆转了呢?!   从来都坚强不哭的岳知画,这次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泪水,就像心里最后一道防水的闸门被悲伤撞碎,翻涌而出的痛苦化作泪雨,滂沱而下。   洁白的贝齿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牙齿咬合的地方渗出血丝,她还是这么默默的半跪地在板上,任泪水肆意横流。   呯的一声巨响,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没回头也知道是谁,蹲起身来,背着门口抬手擦拭脸颊,感觉已经把自己凄凉的内心和脸庞一并收拾好后,娇小的身子才从地上站起来。   缓缓回头,微微扬起下颌看着门外的男人。   云正沧又恢复了他一身精制西装的打扮,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外,气质卓然不凡。可他的眉眼间却阴戾可怕的盯住她那张刚刚哭过的脸,薄唇微微翕动,带着恨意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你的心很痛吗?真的能比我更痛?!啊?”   颀长的身形抬脚走进来,缓慢而带着冷鸷,修长的指骨挑开她的行李箱盖子,鄙夷的望着那张姣美动人的脸,凄婉的神情像要融化人心一般。   可他此时更加痛恨这样的脸,他甚至觉得她就是这样打动了冷烨那个男人的。“只是这么一点儿委屈你就受不了吗?还想离家出走?”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要……”   “住口——!”   ‘离婚’二字还未说出口,狂躁的男人就打断了她:“别再跟我说那两个字!你不配!”   云正沧恶狠狠的捏起小女人下颌,眼里带着嗜血的红凑近她:“你以为自己可以给冷烨怀上孩子,我就要替他背黑锅吗?”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蔑视的神情:   “你错了!我告诉你,我也可以让你姐姐怀上‘我’的孩子!现在她就怀了我的骨肉,比你们的晚不了几天。”   一个‘我’字狠狠加重,证明史风菲肚子里的孩子非他莫属。   岳知画被他这样捏着喉咙,完全动弹不得。   ***感谢掌阅用户‘飞翔’小亲的月票!看大家周末都在看文并且很活跃的份上,雪舞今天在家里拼命码字,为亲们加更一章,希望大家周末愉快*** 第120章 赖在云家不肯走?   娇小的女人只能站在他面前仰头望着狰狞可怕的脸。   ——他说史风菲怀上了他的孩子!   ——呵呵……多么可笑啊,自己的姐姐竟然怀上了自己丈夫的孩子!   净白的小脸儿艰难的勾起一抹苦笑:“恭……喜……你们。”   听到她的话,云正沧突然有片刻挫败——她不但不痛苦,却说恭喜?看来她的心里果然是没有几分属于自己的位置……   “呵……呵呵……好!”他松开大手,冷冷的对她发出几声怪笑:“真是个懂事的好妻子!”   啪。   大手从口袋里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分打印好的文件,重重摔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可惜,我还没有大度到给人当后爹的份儿上。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给我滚出云家——”   “你在乱说什么?”岳知画毫不让步的质问他。   ——他凭什么说自己有了冷烨的孩子?   ——离婚她不怕,可他不能污蔑自己的清白!是他搞大了史风菲的肚子在先,不能把这盆污水扣在她头上!   “乱说?你跟他都穿着睡衣滚到一个被窝儿里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从法国回来就害喜,还能是我的种儿吗?啊?!”   云正沧被这个认识气疯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恨不能把房子也直接震塌掉算了。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被污蔑的岳知画突然无奈的笑了,带着一丝凄苦,微微抬起下颌看着他。   水眸里是一抹坚强的倔强。   “你是不是还想赖在云家不肯走啊?签份《离婚协议》也这么沫沫叽叽的!”   史风菲穿一身大团花的睡裙出现在门口,背靠在雪白的墙面上,脸上明显补过妆了,五官精致得一丝不苟。圆润的小手绞着自己打开的发梢。   没有了伪装用的丝巾,风骚撩人的姿态显露无遗。   见到她这个样子,岳知画脸上的悲伤隐去,换上一抹鄙夷的看着她:“你以妻姐的身份做这么不耻的事情,就不怕因果报应?”   “你背叛正沧在先,他也有选择爱的自由。早知道今天谁让你当年跟别人跑呐!”史风菲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指着她斥责。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云正沧不满她说起岳知画对自己背弃的过往,大手推她一把,史风菲站立不稳退后一步。   阴郁的男人再看向岳知画,阴沉的声音缓慢问道:“你不想签?”   “我签!”   这不是她早就提出的事情吗?有什么不敢?!   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签字笔,快速翻着装订整齐的《离婚协议》。   “不许签!”   庄慈心严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一向对岳知画不太好的云畅:   “我看谁敢再逼她签字?!”   “妈妈,你看我说了他们在这儿吧,那个史风菲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想缠住我哥哥。”   云畅在她身后赶紧开口,把史风菲说得一文不值。   女儿的话没有引起庄慈心的注意,仍严肃的看着站在房间里的儿子儿媳:“我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董事会也不参加,竟然真的把女人带回家里来了!”   云正沧不说话,眼神仍阴戾的望住手里拿笔的岳知画。   云夫人推一把站在门口的史风菲,抬脚走进去,一把夺下儿媳妇手里的签字笔:   “我叫你不许签听不懂吗?凭什么好好的家要散掉?她一个姓史的画家有什么了不起,妈不同意你们离婚。”   “妈……”岳知画看着她拿走了手里的笔,声音虚弱的叫她一声。   她想求她把笔还给自己,可是悲伤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来替自己说句话,柔软的心里立刻涌上一阵痛楚。   她以为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却没想到云家还有一个婆婆心疼她。   “知画,我的司机在外面,你先让他送你去老宅吧,这里的事妈妈处理。”   庄慈心脸色凝重,很是不悦的打量着史风菲。   刚刚双臂环抱的女人没有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放下手来退到云正沧身后躲避云夫人的目光。   岳知画却并没有动,仍站在梳妆台边低头看着那份《离婚协议》。   “嫂子,你傻了吗?妈叫你先走啊。”   云畅态度突然大转弯,冲进来拉起岳知画的胳膊往外拖。   “可是……”我还没签字呢。   可这样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完。   “诶呀~别可是可不是啦,妈妈叫你走,你就走呗。”   云畅打断她,直接把她推出门外,只回头拎起了她随身的皮包,连她整理出来的行李箱也没来得及拿走。   别墅正门外面,云夫人常用的奥迪车真的停在那里,司机见到云畅出来,连忙下车微笑:“小姐,少奶奶。”   “送我大嫂回老宅。”去畅抢先吩咐。   “不,还是算了,送我去朋友那儿吧。”   见扭转不了这个局面,岳知画这才开口说了个地点。相对于别墅,她更不想去老宅,云老爷子的脸,她永远不见都不会想念的。   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她的大脑根本没反应过来呢,好像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她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想想为什么?   坐在车上,看着自己住了五年的熟悉街景在后退,岳知画心里空空得难受。   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纠缠着她:   为什么刚刚说要合好的云正沧会突然变成这样?那天他不是当着自己的面把史风菲的画儿扔掉了吗?为什么又把她带到家里来,还故意让自己撞见?   他为什么会说自己怀了冷烨的孩子?这又从何谈起呢?   离婚她不怕,可是她不能背负着这样的过错离婚!   更让她奇怪的还有云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呢?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吗?怎么突然会对自己好了?   不知道她离开后,家里会发生什么,那一切跟她还会有关系吗?   ——没有了吧?他已经拿出了《离婚协议》,看来是早已想好这件事的。   没给田秋辰打电话,因为岳知画有她住处的钥匙,自己打开门进去,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哪也不想去。   下午在别墅里撞见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回放着,让她心痛得快要麻木了。   搁在包里的手机响过好几次,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默默缩在沙发上。   ……   云正沧的别墅里。   岳知画离开以后,云夫人脸上怒不可遏的看着史风菲:“你就算怀了正沧的孩子,可他没有离婚之前这里的女主仍是知画,你有什么脸面搬到这儿来住?”   “是我叫她搬来的。”   “闭嘴!”   庄慈心真的怒了,她以为凭自己跟儿子的感情,能压得住这件事,却不想他竟背着自己把事情闹成了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的抢白了云正沧的话。   再次看向史风菲,保养很好的脸上显出一抹高高在上的不悦:   “你也只是查出来早孕而已,可正沧说过,他都会采取措施的,谁能保证你没跟过别人?”   扑通。   史风菲直接跪了下来,举起右手抬头看着她:   “庄夫人,我向您保证,我真的没有跟过别人。这个孩子是知画去法国不久的一天夜里,正沧喝多酒,在车里要……所以才没做保护的……”   她的声音焦急而肯定,说完还望一望站在旁边的云正沧,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话。   庄慈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想要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云正沧没有任何表示,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时岳知画刚到法国不久,她在深夜打了一次自己的电话,可当时睡得正沉,他没听清电话里说了什么,对方就挂断了。   第二晚上,他想打回去给她,可是她却说自己是不小心拨错了号码,并再次提出了“离婚”的事。   一怒之下,驾着车子在路上游逛的云正沧把手机摔出车窗,并直接去了金色皇朝夜总会。   叫了两个陪酒妹,他喝得确实不少,这时史风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赶跑了他的两个妞儿之后,说是拉他回家。   出于对岳知画的愤恨,他在车里直接要了她。   那天喝得太多,他自己已经记不清过程了,到底有没有使用乳胶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所有光线都是模糊的,好像哪里都有岳知画的脸……   见儿子没有反对,庄慈心感到很是失望,抬起手来捂住半边脸,静默的站在门口显出无奈。   见她没有继续责怪自己,史风菲似乎见到了一线希望,马上跪着向前几步,拉住她的套装裙角满脸恳切的说:   “妈妈,您相信我吧,孩子真是正沧的!”   史风菲讨好的看着,露出讪讪的笑。   “谁让你叫我妈妈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不觉得现在早叫妈了点儿吗!”   庄慈心愠怒低头,语气却变得不冷不热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的盛怒。   “妈,这有什么不妥当呢?我怀的真是正沧的孩子,而岳知画肚子里却怀了姓冷的骨肉,您难得还不知道吗?”   史风菲跪在地上,一脸认真的仰头看她。   ***又写完了一更哦,亲们表急,稍后还有更新。雪舞满地打滚求收藏、打赏、留言、推荐!亲们记得长评有可能获奖哦*** 第121章 照片是谁拍的?   云夫人脸上的神情凝重,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收到的一个快递袋子。   那时她就好奇呢,怎么没有寄件人地址?   为了避嫌,她回到办公室里才打开袋子,而里面的照片竟是岳知画和冷烨亲密相处的瞬间,让她很不能接受的,就是那张他们两人拥抱着在床上深吻的镜头……   一张照片背面分明写着男人的姓名、身份——冷烨,29岁,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wanso,创始人兼总裁。   ——原来是他!   庄慈心感觉一股冷意从背后升起。那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她连儿子也没告诉,就把照片藏了起来。   她记得冷烨曾亲口说过,h·e是他旗下的子公司,那么自己安排知画去法国,现在史风菲又说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不就是她庄慈心亲手把儿媳妇推那个男人的怀里了吗?   ——如果云正沧知道了当初自己跟对方的交易,会发生什么?   以他的臭脾气,不但很可能跟自己翻脸,到时候,就连云氏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头原本的怒火,声音变得平淡几分,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史风菲问:   “那些照片是你寄给我的?”   “我也是怕正沧不小心戴了绿帽子嘛。”史风菲挤出一个更大的笑容看着她:“我知道,您不想他们离婚,是想一直利用知画为公司张罗。”   她笑得妩媚,说出来的话却直指云夫人的内心,将她隐藏最深的东西一下子曝光出来。   庄慈心听了她的话,凛然一怔。   几天没见而已,她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聪明?就连一直在她之上的岳知画都没说过这种事,她竟毫不留情的说中了!   “妈妈,我保证如果正沧娶了我,风菲能为云氏做得更多。就像现在,我只是浅浅的透露一下恋情,云氏的股价已经坐上火箭了,您说是吧?”   她的得意看在庄慈心眼里,绝不次于一只狡猾的狐狸想要哄骗别人手里的糖果。   于是,云夫人仍保持着沉静,静等她把话说下去。   见她不语,史风菲心里有些微乱——眼前的情况和她以前设想过的不一样,自己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云夫人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   哪怕她招开了声势那么浩大的新闻发布会;哪怕她让云氏的股价几天之间上涨了将近三十个点,却还没换来庄慈心对她的好感。   本以为仅凭这一点,就能将她立马收买下来,可她的沉默让她越来没有把握。   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她再次开口:“妈,为了正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您相信我吧,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正沧的。”   “正沧,知画怀孕的事你知道吗?”   庄慈心没有回答史风菲,而是转脸看向一直沉默的儿子。   “……”可他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连风菲都知道了,你难道不清楚?”   云夫人再次开口,却把直呼史风菲的姓名改称了两个字,明显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一大截。   “是陈姨说她有害喜的表现,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再次被追问,他才冷淡的开口。   “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庄慈心进门时的怒气彻底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副替儿子心疼的无奈:   “你们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这些后辈的事,也不想再操心。最好你们自己能把云氏管理起来,我也落得个省心。”   说完,庄慈心转过身去,也没扶还跪在地上的史风菲,抬脚向别墅外面走去。   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一向认为还不错的儿媳妇会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一联想到那些照片,两个人都亲密到那种程度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云畅刚好跟司机才回来,下了车看着庄慈心一脸疲惫的样子走出来,连忙迎上去:“妈妈,姓史的那个贱人走了吗?”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她可能会成为你大嫂。”   庄慈心的声音冰冷,却并没有太过可惜。   因为,以史风菲目前大红大紫的知名度,若是儿子娶了她,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到时候董事会也不会再有反对他接替董事长职务的了。   “什么?岳知画真的要被扫地出门啦?”   听了这件事,云畅诧异极了,跟在云夫人身后张大了嘴巴嚷嚷:   “可是,那也不能娶那个姓史的呀,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小三而已,就直接扶正了?传出去,对云氏也不好看吧!”   她在找着借口想要搅黄这件事。   要说云畅怎么也会来到这儿呢?   ——原来,岳知画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真是云畅。   云畅听说史风菲怀孕了要嫁进云家,而且爷爷直接站到史风菲那边,鼎立支持她。   可她著名画家的身份让云氏的股价止跌回涨,正好帮了云正沧一把。   这样一来,她想推翻云正沧这个继承人的想法就变得难上加难了,于是她要再想办法阻止,如果找到史风菲怀孕的消息是假的,不是就能再拖上一拖了吗?   于是,她悄悄找到医院去,想通过医生证实化验报告是假的,结果医生没有给她任何帮助。   而史风菲想要嫁入云家的事却令云夫人极为不满,她一点都不喜欢史风菲这种女人嫁进来,事情便一直僵持着没有着落。   今天一早,云畅又去医院缠着医生要查病历,意外看见岳知画坐着田秋辰的车子出院,她才想到哥哥很可能会趁机要求离婚的。   回到公司恰好云正沧不在,立刻印证了她的想法,便拉上妈妈冲到哥哥的别墅里来。   云夫人至所以一直反对儿子离婚,是她觉得心里有点对不住这个儿媳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岳知画比较听话,做事能够处处为云氏着想,不像史风菲那么难以控制。   再说,自己以前为了岳知画打过史风菲,要是她嫁进来成为儿媳,将来这婆媳之间还怎么相处呢?   各有各的心思,刚巧赶在这一天集中爆发出来,才弄成这个局面。   云夫人不理会云畅的唠叨,径直走到车边坐上后座。   见她要走,云畅这才无奈的跟着上了车:   “妈妈,您真是太纵容哥哥啦!”   “开车吧,回公司。”庄慈心不理会女儿,向司机下达了命令。   她太累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吵得她头疼。自从嫁给云立峰,她的日子也一直很难平静。当初的丈夫就像现在的儿子一样招女人们喜欢,也没少给自己惹来麻烦。   当她有了儿子以后,就曾想过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帮助儿媳妇看紧了,不能让他像他爸爸一样花心。   可是最终也没实现这个愿望。   现在老了老了,以为将来有岳知画和儿子一起撑着云氏,她就能安享晚年……   眼前的情形看来,她的梦想距离实现还很遥远。   ……   房间里面,看着庄慈心离开,云正沧这才大踏步走到史风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问:“照片真是你寄的?”   亏了他那天还费劲的把照片都撕掉,并用打火机点燃烧尽,原来收到照片的并不止自己一个人。   “正沧,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啊。”史风菲开始害怕了,在这个家里,云正沧才是真正可怕的角色。   如果自己不能成功俘获他的心,只要他不肯跟岳知画离婚,那么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用。   “你从哪里得来的照片?都寄给了谁?”   男人对她的可怜样子不为所动,继续站在那里审视着她,声音森冷的问。   “照片只是我在法国学画时,认识的一个爱好摄影的同学偶然拍到的。他住在那片山区里,没事的时候喜欢出去采风,正好遇到一对情侣在度假。   他觉得他们都长得很漂亮,又是东方人,就随手将他们偷拍下来。   照片冲洗出来,他觉得画面太美了。   以前他就追求过我的,可是我没答应,为了能跟我拉近关系,他就寄给我一些,想讨好我。   结果……”   她还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云正沧越来越难看的脸,语声渐渐低了下去。   “史风菲,你就算要撒谎也说得像一点,这么明显有漏洞的话,在骗谁?啊!”阴郁的男人暴怒。   ——她说是一个爱好摄影的同学偶然拍到?   ——可笑!   ——她的同学长了翅膀吗?人家在天上飞的他也能拍到?!   “正沧,我真的没说谎……你相信我……”   史风菲低下头,眼神闪躲着不敢跟他对视。   “给我说实话,照片是不是冷烨给你的?”   云正沧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强令她抬头看着自己。   阴森的眼神里尽是喷薄欲出的怒火,恨不能杀死她。   “我不认识冷烨!”   史风菲带着哭腔,委屈得像是路边讨饭的乞丐。   “还想骗我?啊?!”   大手加重力道,把刚刚在岳知画身上没发泄完的力气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痛——正沧我好痛……唔~~~”   ***加更一章送上。感谢掌阅用户(阿影)的月票,么么哒!亲们原谅下,雪舞正在感冒,这一更写得慢了。凑齐十个打赏有加更,这个约定不变哦!亲们给雪舞加油吧!*** 第122章 史风菲怀孕   史风菲感觉到吃痛,嘤嘤的哭了起来。   “说——!是不是冷烨给你的?”   云正沧语气加重,大吼着冲她弯下腰。   “不是……唔~~~”她眼里流出疼痛的泪,哭说:“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说……好不好?”   见她快要翻白眼了,阴郁的男人松开大手,冷冷的直起腰身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一脸怒气等她说下去。   史风菲终于获得自由,小手扶着被他捏冷的下巴,哀哀低泣着道:   “我认识的是冷烨的一个佣人。那时我在法国学画画时,因为没钱,就去勤工检学了,刚好到过他在阿尔卑斯山里的一间木屋做清洁工。   那个人在那里为冷烨养马,觉得我一个中国大学生远赴他乡求学不容易,就常常帮助我一些。”   “帮助?”云正沧鄙夷的一笑,眼神凌厉的扫过她的脸:   “难道不是你主动勾引了他吗?”   他才不相信史风菲这样的女人会像岳知画一样吃苦耐劳,还能为了学费打工?她当年出国时的首期学费,可是他云正沧付的50万呢。   要不是自己认错了人,怎么会给她躺在自己身下的机会?   可是那一次出错,就让岳知画的心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他的话,史风菲默认的低下头,小手在腰间紧紧握着,很不情愿的轻轻承认:   “是……算是……吧。不过我们没在一起几天,学校通知开学,我就离开了。”   说到这儿,她再次高高的抬起头,望住云正沧的脸:   “真的正沧,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了。就是前几天他突然想起我,找到我留给他的中国家庭电话,说是他们boss终于又去那个木屋住了,还带去一个女人。   他偷拍了他们的照片,问我要不要看看?   我想到那是冷烨的房子,就猜可能跟岳知画有关,于是叫他发来了。当我收到时发现,竟然真的是他们。”   史风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的要命,下意识吞了吞唾沫,目不斜视的看着云正沧。   她这个说法那个男人信了,因为他知道,史风菲这种女人吃不了苦。   森冷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却意外的抛出一个问题:   “你求学的地方在法国南部,却跑到东部去打工?难道不是想主动勾引冷烨吗?”   “啊?”   史风菲傻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他怎么能想到这层关系?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对冷烨的任何兴趣吧?   可是她忘记了,那天在拍卖会见到冷烨拍走了那条龙珠手链时,她竟然数落了云正沧。   这件事,是男人都会记得。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说自己不如别的男人!   “哼,别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云正沧一脸了然的盯住她的脸。   “可是我并没遇到他。”史风菲向前爬去,跪趴在云正沧脚边,抱住他的裤角哭诉:   “正沧,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难道连自己的骨肉也不在乎吗?”   “起来!”   男人修长的大腿后退几步,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不,你别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家,我要留下来跟着你,你是ta爸爸!”   史风菲哭得更惨,好像要被赶出家门的弃妇一般。   “我叫你站起来说话。你还把照片寄给了谁?”   阴郁的男人看着低低的说道,那声音里的怒气缓和了不少。   只要照片不是冷烨给她的,他心里上当后的耻辱和对岳知画的负罪感就会减少,哪怕史风菲曾经跟过别人也无所谓,反正她并不是自己爱的女人,跟没过男人都一样。   听到他只是问起这件事,史风菲放心下来,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是努力了好几次又跌倒回去。   云正沧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她,没有伸出手来扶她一下。   见他根本不会帮助自己,史风菲再也演不下去了,伸手扶着旁边的床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开口:   “照片,就寄给云夫人……和你了。底片在我电脑里,没给别人看过。”   “回去把它们全都删掉,以后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   云正沧说完,抬脚大踏步走出门去。   他出去时,刚好出去买菜的陈姨回来,见到他一声不吭的低下头进了别墅。   她心里没法原谅少爷的做法,少奶奶住院还没回来呢,他就把一个小三弄进家来。而那个小三,好像自己才是正牌少奶奶一样,天天对她指手画脚的。   不是嫌这个做得不好吃,就是嫌那个放得盐太少。   云正沧知道她心里喜欢岳知画,也没跟她说什么,径直开着他的兰博基尼离开了。   他不能忘记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史风菲一脸可怜相的找到自己,说她怀了孩子的情景。   起初他并不相信,一直都很小心的云正沧不能接受除了岳知画以外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所以即使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也没有给任何人这种机会。   “你有证据吗?谁能证明你怀孕了?”   颀长的身形走到一个角落里停下,回过头来阴沉的看着像个阿拉伯妇女一样的史风菲。   “我这儿有医生刚做出结果的化验单,妊娠阳性,属于早孕阶段。”史风菲擦一把眼睛,把手里捏得有点儿皱了的纸条递上来。   云正沧半信半疑的接过那张单子,是尿液化验结果,确实显示阳性。   “这里还有b超单。”   史风菲又递过来一张a4纸张大小的胶片b超成像图。   上面清晰的看到有一个肉芽已经着床了,正在母体里顽强的生长。   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生命体时,岳知画也有可能怀孕的事实让他眼里燃起痛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冷烨那个男人的野种!   ——岳知画,别以为只有你可以怀孕,我也能让你的姐姐怀孕!   饱含着嫉妒和报复的心情让他阴柔的俊脸变得扭曲可怕:   “你确定不是别人的?”   他把这种可怕用在了史风菲身上,大手用力揪起她的衣襟,眼睛里染着血红,像要吃人一样阴森森的警告:   “要是让我知道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来骗我,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敢……你相信我正沧,我保证这个孩子绝对是你的。”   即使被他的样子吓到,史风菲仍声音颤抖的看着他解释:   “就是那天晚上,在汽车里……”   “够了!”   不想再听她讲述那个不堪的夜晚,云正沧恶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   而在他的心里,却变态的产生了一种报复岳知画的快感。   只可惜,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几天,当他再次面对岳知画时,心里竟然生出一种闷闷的疼痛。   他害怕失去她,却又不能原谅她的背叛。当她就站在卧室门外看着自己在史风菲身上驰骋时,他的心里并不比她好受。   不能形容那时的全部心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在压住的女人身上发泄出来。   可他深深的知道,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周末。   岳知画没怎么合眼的一夜之后,心头闷堵的张开眼睛。   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灰蒙蒙的天空阴沉了这么久,终于开始向人间派来洁白的使者。   洗漱过后,换上一套加棉运动装,戴上针织帽,没吃早餐的岳知画提着背包出门。   她的心里太压抑了,如果这样闷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郁闷死?房间里的安静就像空气稀薄的太空,让她慌乱的神经越发六神无主。   她要去少年宫帮助孩子们寻找快乐,也许孩子们能给她快乐起来的力量,让她不再陷进悲伤的泥潭里不能自拨。   今天是周末,刚好是她做义工的日子。   现在她才知道,郭明义那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她现在就非常需要那种快乐的支撑……   刘丹老师今天的任务是带一个班的孩子们去‘观察自然’,让孩子们仔细看清雪花的形状,找一找有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   因为天气不好,有些孩子没来参加活动,所以班里只有十几个距离少年宫比较近的小学生到了。   岳知画跟刘丹老师一起,把孩子们编队后带到少年宫外面的草地上,那里积了厚厚的雪足,有一尺深。   天空中的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加上少年宫修建得像一座城堡,这里美得跟漫画书里仙境似的。   孩子们非常开心,像一群撒出去的雏鹰,张开双臂在雪地里飞跑着、欢叫着,快乐的像一群精灵。   即使有的孩子不小心摔倒了,厚厚的积雪也能保护他不会摔伤。小身子倒地时发出噗通噗通的闷响,加上踩雪时的咯吱咯吱声,让他们更加欢快。   刘丹老师带着孩子们一起捕捉雪花,用放大镜一朵一朵的观察,有时站、有时蹲、有时坐在积雪上跟孩子们分享着关于雪的知识。   岳知画站在他们中间,帮助刘丹维持着秩序,不让孩子们跑出安全范围。   ***感谢掌阅用户(简单就好)小友的月票!雪舞在这里继续求支持哦,收藏、推荐、打赏、留言……*** 第123章 想找个新工作   突然一阵风吹来,娇小的身子在风中打个寒颤,她本能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水眸向四下里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低下头自嘲的在心里苦笑——还能有谁会来看她呢?   视线接触到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指,耀眼的火彩好像也失去的光芒。   ——这样的雪天里,云正沧会在做什么?他是否还记得曾经那个下着雪的晚上,他说要介绍女友给自己认识的情景?   无奈的摇摇头,她想让自己不要再想起他。   啪!   一只雪球飞过来,正中她头顶,水蓝色织着雪花纹饰的毛线帽子被打歪了,挡住她的眼睛。   冰凉冰凉的雪沾到脸上,让她看上去像个小丑儿。   “哈哈哈……岳老师变成巫女啦……哈哈……”   一个童稚的声笑得那么开怀。   接着,又有一只雪球打中她的后背,孩子们渐渐对她形成了合围。   由于她的脾气好,从不跟大家发火,所以每每课余时间,孩子们都喜欢和她一起笑闹。   戴着和帽子同系列的毛线手套,岳知画推一推帽子,看着围住自己的十几个孩子,跟他们一样开心的勾起唇角。   弯腰在雪地上团了个雪球,她以一敌十的和孩子们在积雪里打起雪仗来。   刘丹老师刚堆好的雪人被孩子们踢倒了,气恼的她也加入到‘战争’中。   雪地上立刻热闹得像一片欢乐的海洋……   时不时有孩子被雪球打中,欢笑着倒在雪地上;而岳知画也快变成一个雪人了,她和刘丹老师被十几个孩子围攻,从头到脚都沾满了雪花。   欢笑声传得很远,草地对面的国际金融大酒店内,总统套房里手持望远镜在看着眼前这一切的男人也被感染了。   涔薄的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耳机里是小女人和孩子们快乐的声音。   “先生。”   身穿一套黑色利落机车服的shirley从外面进来,站在男人身后轻轻开口。   “嗯。”   他没转身,仍站在窗前望着楼下不远的地方,那块原本是绿地的草坪,此时对他有着深深的吸引力。   “市长先生听说您来了,希望能跟您见面。”   shirley好像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并没像他一样看着窗外的热闹的人们。   “姓史的那个女人有消息吗?”   没理会市长大人的要求,反而问起了史风菲的事。   冷烨仍专注的看着望远镜里的岳知画,等着助手回答自己。   “她说云正沧差点识破了照片的事,不过他已经准备了《离婚协议》,可是庄慈心的意外出现打断了岳小姐签字。”   “该死的老女人!”   男人听到这句话,望住雪地上的小身影恨恨咒骂。   shirley并不奇怪他会骂人,好像不骂才是不正常的。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冷烨身后稍微停顿后继续说:   “姓史的希望您再帮她一把,周一让云氏的股价再涨高一点。”   “贪得无厌。”   冷烨昴藏的身形站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俊朗的模样。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眸光穿过纷飞的雪花,仍睨住娇小的人儿,语气低沉的对助手说:   “告诉她,尽快公布将要结婚的消息,我见到消息就会拉高云氏股价。”   “好的先生,我这就告诉她。”   shirley微微点头,转身的时候好像才想起市长的事,又停下等着冷烨的吩咐。   “你先去吧,投资的事情,就跟市长说我还在考虑。”   冷烨说完,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继续欣赏岳知画脸上难得的笑靥。   “好的。”   shirley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闹得累了,两个大人和十几个孩子已经跑不动,还坐在雪地里互相丢着雪球。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来吧,午休时间到啦。”   少年宫的小学部主管站在草坪边上喊他们,岳知画才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雪花。   “一起去食堂吧,我看见今天采购买回来很多羊肉,她说中午有饺子吃。”   刘丹老师边拍着雪边走过来跟她搭腔。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岳知画兴趣暗淡。   自从回到国内,她的神经每天都绷得很紧,对食物的兴趣也越来越低。   “那怎么行?陪着孩子们疯玩了一上午,体力都消耗没了,当然要好好补充一下。”   个子不高的刘丹皮肤有点黑,长相跟孩子差不多,挽着岳知画就往食堂方向走。   她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少年宫的玻璃门里,令总统套房里的冷烨很不满,大手把望远镜往沙发上一丢,双手叉腰站在窗前。   窗外的雪花还在飞着,势头不大,却美得像仙境。   岳知画被刘丹揽住手臂走进开足了暖气的房间里,突然感觉很热。她边摘去手上的针织手套边问刘丹:   “少年宫最近有招聘什么职位吗?最好是不需要大学毕业证的,我想在这儿找个工作。”   “你想来我们这儿工作?”   刘老师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她知道岳知画有着一份体面的白领工作,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这儿当老师呢?还是不需要大学文凭的?   “嗯,我最近打算辞职了,对你们这儿熟悉一些,所以想来试试。”   岳知画温婉的笑笑,边跟她一起走进餐厅边说。   餐厅里人还挺多,周末加班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留在这里吃工作餐。刘丹说的没错,厨房真的包了羊肉馅饺子,热气腾腾的空气中,浮动着特别的香气。   “你薪水那么高的工作辞了多可惜啊。”   刘老师羡慕嫉妒的看她一眼。   她能做到云氏太子爷的生活助理,得多风光呀!不知道多少女生想挤进云氏,哪怕只是做个小职员,能天天见到云正沧一眼也满足了,可她跟那个男人距离最近却要辞职?   刘丹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工作久了就会烦,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换换环境。”   岳知画有声音很低,清淡的像说别人的事一般。   “哦……”刘老师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接着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可是,我们这儿招聘老师,都要求全日制师范学校毕业啊,你好像不是学这个的吧。”   “如果不做老师呢?有没有不需要大学文凭的工作?”   见到一丝希望,岳知画紧跟着追问。   “那就只有清洁工了,不要文凭,不限年纪,男女均可。但是你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哪能做那个啊?”   她越发好奇的看着岳知画。   “哦,这样啊。”   岳知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勾一勾唇,没再继续说什么。   跟在刘丹身后,接过她递过来的餐盘,心事重重的岳知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去。   看向窗外还在飘飞的雪花,她在心里暗暗想着——也许应该到网上发布一些求职简历才行。   ……   云氏。   周末还没休息的人并不多,云正沧算其中一个。   颀长的身形的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看着面前茶几上一壶咖啡冒出热气,目光阴郁的听身后律师在汇报:   “云总,这是新修改过的《离婚协议》,里面已经去掉了您提出要改的几个地方。您名下的别墅也写进来了,产权归岳知画小姐所有。   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另外加了一条:离婚后,只要岳小姐不再嫁,您将每月向她支付20万元的赡养费。   至于其它财产分割方面,由于岳小姐是过错方,我们已经为您保留了全部财产。   您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签字了。只要岳小姐也签字,协议将立即生效。”   中年女律师戴一副黑边眼镜,深色职业装让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带着讨好,希望这位年轻有为的商界后起之秀能够高兴。她可是为了帮他打赢这场离婚官司,尽了全力的。只要云太子心情好,小来小去的丢一点业务给她们事务所,就够她忙活的了。   “就这样吧,把文件放在这儿,你可以回去了。”   云正沧头也没抬一下,也没看一眼那份律师精心修改过的法律文件,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意兴阑珊的叫她离开。   律师感觉有点意外,她付出那么多努力,为了能证明岳知画是婚内有错的一方,她可是没少费力气!   只看在这一点上,至少也应该得到boss几句表扬的话吧?却是连看一眼都没有就直接叫她可以走了。   女律师站着没动。   眼前的情况和她想像的不一样,人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还有事吗?”   见她不动,云正沧懒洋洋的斜她一眼。   “不是。我是想,您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其它需要改的地方了?”   律师尴尬的替自己解释着,站在那里的双腿微微挪动几下。   “不用了,就这样吧。”   阴沉的男人干脆合上眼睛,貌似很不开心的样子不再说话。   猜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中年女律师疑惑的退后几步,很失望的离开他的办公室。   ***为了感谢掌阅的小友们这几天来大力的支持,雪舞拼了命也要保证一天为大家更新三章9000字,如果月票超过五十张还有加更,粉丝每增加100也有加更哦。喜欢雪舞的亲们,跟雪舞一起嗨起来吧!*** 第124章 求你看在我的老脸上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云正沧感觉头疼。   大手捏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头一片凄凉——还是要离婚了,再怎么坚持也守不住小女人的心。   当年她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背叛了自己,这多么年来任凭自己怎么折磨也不开口解释,不曾说过一句抱歉……   ——她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吗?宁愿离婚也不向自己承认过错?!她说自己没有怀孕,可结果能够怎样?不还是把自己给了冷烨!   越想越气,大手死死攥成拳头。   ……   离开少年宫的岳知画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想要回田秋辰的公寓。   元旦过了好几天,街上到处都洋溢着新年之前的喜气,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没有家,他们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从来都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快乐过年。   新衣服偶尔也会发一件,多数情况下都是社会上捐来的旧版;没有年夜饭的童年,不知道什么是守岁,让她直到现在都不太喜欢过年时的气氛。   一切都距离自己那么遥远。   原以为长大了,就会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建立自己的家。可是现在一切都给出了答案——她是错的!   站在楼宇门前,小手还没摸到不锈钢门锁,就听见林小芬谨慎的叫了她一声:“是知画吗?”   黑暗里的人好像并不能完全确定,带着疑问的小心开口。   不知道她在这儿等了多久,瘦小的肩头上还落着薄薄的雪花。花白的头发没戴帽子,路灯的光线让翘起的发丝显得更加雪白。   “林妈妈?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岳知画转过身去,面向她站着,刚刚拿在手里的钥匙又放回包里。   林小芬怀里捧着一只瓦罐,穿一双条绒材料的布棉鞋,褪了色的花布棉袄很有些年代感,从路灯下面踽踽走来:   “听说你回来了,妈妈也没脸再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就特意炖了一罐鸡汤给你送过来。”   她边说,边走过来把手里的瓦罐递给她。   岳知画接过那只罐子,鸡汤的温热透过针织手套,温暖了她冻僵的掌心。   看一眼罐子上盖着的小棉垫儿,她抬头望望林小芬:“妈妈费心了。这么冷的天,还是进屋喝口水吧。”   “我听风菲说,这里是秋辰的房子,妈就不进去了。”   林小芬手里没了罐子,两手空空的互相搓搓,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看楼上或开灯或黑着的窗户。   “您真不进去坐会儿吗?”岳知画诧异。   史风菲知道这里是田秋辰的房子倒不奇怪,她知道自己住这儿也不奇怪,这些事情肯定都是云正沧告诉她的吧。   可是为什么林妈妈听说这里是田秋辰的房子,就不肯进来坐一会儿呢?她跟田秋辰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呢?   岳知画联想到上次她叫自己去史家吃饭时,自己跟她说起田秋辰不能去,她连一句让的话也没多说,就直接岔开了话题。   这样一来,事情就显得更加奇怪。   “不了,妈就是听说你生病了,又没脸叫你回家给你补补,送一罐汤来,你拿回去吃吧。”   林小芬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畏畏缩缩的把双手抄进袖管里。   见她执意不肯进门,岳知画只好让步:“那我给您打个出租车回去吧,这么冷的天,等公交车也不容易。”   “不用!”林小芬连忙摇着手拒绝了:“你回去吧,刚出院,身子骨儿虚着呢,别在外面冻着。”   她说完,人也不离开,站在雪地里望着岳知画笑。   那张被岁月雕琢过的脸上皱纹密布,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妈,您今天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岳知画没回去,抱着瓦罐停在那儿问林小芬。   见她主动开口问自己,林小芬讪讪的笑笑,又走近她几步后才有些勉强的张嘴:“知画啊,妈妈其实,还有句话想跟你说。”   说完,她又闭上嘴了,双手从袖管里掏出来,不好意思的来回搓啊搓,穿着棉鞋的脚也在雪地上倒来倒去,踩得积雪发出一阵阵吱咯声。   “您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支支唔唔的。”   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岳知画心里大概能猜到,她将要跟自己说的事情,肯定又是与史风菲有关了。   果然不出所料,林小芬接下来的话让她很不高兴。   “知画,风菲她……她怀了正沧的孩子……”林小芬观察着岳知画的表情,停了半天见她没反应,才放心的接着说下去:“你看,你是不是早点儿跟正沧把婚离了吧?”   岳知画站在雪地上没有动,怀里的瓦罐突然沉重得让她有点抱不动了,捧着罐子的手腕酸痛酸痛的很不舒服。   林小芬静静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复,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这个干女儿表态。   扑通!   站在岳知画面前的人突然矮了半截,双膝跪地的直直跪在了她眼前,苍老的手举过头顶,合十了哀戚起来:“唔~~~都是我不好,没教育好自己的女儿……”   “林妈妈快起来,您不要这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岳知画连忙放下手里的瓦罐去拉她起来。   “知画……妈不起来,妈没脸起来啊……”林小芬越哭越悲伤,越哭越难受,气息都开始不稳了,还拉着岳知画的手不肯起来:   “你姐姐不懂事,背着你跟正沧搞在一起,现在她怀了孩子……妈妈也是没办法啊,你总不能让我看着她肚子大了还没人要吧?”   “妈妈,您起来说话好吗?您这样,会让行人以为我虐待老人家的。”   岳知画非常无奈的去拉她,还要陪着小心的对着路过的人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没有让她这样。   “如果你答应妈妈,妈妈才能起来啊……”   林小芬哭得快要昏过去了,老泪纵横的样子叫人真是心疼。   “妈求求你,看在妈妈这张老脸的份儿上,你就跟正沧离婚吧!啊啊啊……”她上气都不接下气了,还死死攥住那只小手。   妈求求你,看在妈妈这张老脸的份儿上,跟正沧离婚吧!   妈求求你,看在妈妈这张老脸的份儿上,跟正沧离婚吧!   妈求求你,看在妈妈这张老脸的份儿上,跟正沧离婚吧!   ……   这句话就像一个极大的讽刺,兜头灌了岳知画一身冷水。   开始她还以为林上芬真的是来关心自己,还费心的为自己煮了鸡汤,却原来是为她自己的女儿铺路。   自己跟云正沧怎么说也结婚五年多了,她一个长辈的身份怎么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岳知画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立在她面前,看着她像演戏一样跪在地上痛哭着。   雪地上化开的雪水染到她腿上,经常说自己老寒腿的林小芬却完全不在乎,双手还不停的抓着她的衣服哭诉:   “知画啊,不是妈妈偏心,可是你姐姐她,她怀了正沧的孩子,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把孩子生在外头吧?妈妈求求你啦……”   林小芬厚着脸皮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一再悲戚至极的哀嚎着。   岳知画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她的大脑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闷棍,所有思绪都瞬间短路。   见她没有反应,林小芬收敛住哭声,拉住她已经冰冷的小手不停摇着:   “反正你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就跟他离了吧,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可是你姐姐……这要是传出去,让她还怎么做人哪!妈这张老脸都叫她给丢尽了……”   “呵呵……”   空灵的眸子抬起来,望着夜空里灰蒙蒙一片,就像她此时的心里,已经看不到生活的半点希望。   听到她的冷笑,林小芬缓缓站起身,仍握着那只小手看着她:“知画,你这一声笑,就表示同意了吗?”   “妈妈……我也叫了你二十四年妈妈,您就这么狠心,看着亲生女儿一点点抢走我的一切,还帮她来求我跟我丈夫离婚吗?”   她的声音带着凄凉,那么轻却又那么沉重,像是在拷问灵魂,却得不到公平的回答。   “妈知道你从小就善良、乖巧,还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你姐姐都是被你爸爸惯坏了,她哪里肯听话呀。现在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看她的面子,也给妈妈一个老脸吧,好不好?”   林小芬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拍着她的小手。   “那么我的五年呢?我忍下那么多委屈就为了能保住这个家……现在您跪下来求我离婚?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向来柔顺的小女人怒了,颤抖的小手在身侧攥紧,一汪水光含在眸里打转。   “正沧他对你不好,这个妈妈是知道的,你也更应该离开他,找一个对你好的不是吗?你姐姐从小就是个憨货,让她去跟云正沧生活,让他们俩个互相折磨,你也看她的热闹吧。”   林小芬抹一抹脸上的泪,好像跟岳知画站在一起似的。   ***掌阅的小友们,第三章更新送上,手里有月票的亲表忘记雪舞哦。50张有加更,100个粉丝也有加更哦*** 第125章 风起情乱应验了   林小芬咬牙切齿的跺一下脚,如同地上出现了史风菲那张婊子脸般。她无非是想要博得岳知画的同情,想要达到说服她同意主动找云正沧离婚的目的。   “您回去吧,我跟正沧离不离婚,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参与。”   岳知画默默转过身,看向楼前人行道边的路灯,不去看那张善于表演的脸。   “啊?你还觉得妈妈说得不够清楚吗?”林小芬听说她并没有心动,一把拉住那只很凉的小手,跪在地上歪头看她:   “他云正沧都让你姐姐怀了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呐?”   “……”   岳知画无力再跟她争论什么,默默抬脚向楼宇门走去。   “知画,你就听妈妈的劝吧,他们今天下午已经公开承认要结婚了,你还夹在中间又何必呢?”   林小芬看着无力的身影在后面问。   “他们今天下午已经公开承认要结婚了,你还夹在中间又何必呢?”   “他们今天下午已经公开承认要结婚了,你还夹在中间又何必呢?”   ……   这句话让正要离开的身影停住,在雪里呆呆的静默着。   ——原来,他们已经宣布婚讯了!   ——这才是她来求自己的真正目的吧?为了让他们对外公布的婚礼能及时举行,林小芬已经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来给自己下跪了!   ——云正沧,《离婚协议》还没签字,你就等不及要娶史风菲了吗?!   “知画,妈妈说的是真的,就在妈妈来之前的两小时里,正沧和风菲共同对外发布了即将结婚的消息,婚礼的时间和地点都选好了……知画,妈不想你到时候难堪,你就早点签字离婚吧。”   见她怔怔的站在不远处,林小芬继续对她进行劝导。   一道车灯闪过,光线暗淡中看不清颜色的汽车在她们不远的地方停下。车门声响过,田秋辰尖酸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   “呦!这不是林小芬妈妈嘛?您是想我了还是想知画了?”   她直呼林小芬的姓名,还不忘记加上‘妈妈’两个字,听起来有几分搞笑和令人遐想。   仿佛林小芬是旧社会某种下流场所里的女人似的。   “秋……秋……秋辰,你……回来啦?”   刚才还悲痛欲绝的老女人颤巍巍的转过头来,向着高跟鞋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你不是,应该回……回……”   “是啊,托您的福,我应该回俞大川的身边,您是这么想的吗?”   一身夸张的酒红色貂毛大衣,长卷发侧披在肩头的田秋辰霸气十足的走过来。   她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有些老土的女人。   “我……你……”   林小芬见到田秋辰,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身体边往后退边结结巴巴的说不匀话。   “到底是你还是我啊?我的房子都买下好几年了,您从不上门,今儿可是稀客啊。”   贵妇人一样的姿态加上语气,听上去很是咄咄逼人。   “我这就走了,就走了……”   林小芬不敢跟她多说什么,弯着腰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点头哈腰的向后退了几步就要走。   “慢着——”田秋辰慢条斯理的开口,用脚踢一下地上放着的瓦罐:“这种破东西还是拿回去给那个死疯子吃吧,我们这种没人要的野孩子可享受不起。”   说完,她双臂环抱,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路灯下的脸庞染上鄙夷。   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句话就是林小芬在她们还小时候,经常会用来咒骂犯了错的孩子的,那时每每有老师或者家长找到福利院来,她总是会尖着嗓子朝院子里喊,要是哪个孩子敢顶撞一句,准会被她痛打一顿的。   “秋辰,你别这么说,妈妈当年也是为了你们好嘛。”   林小芬的面子上挂不住,讪讪的看着她硬挤出个难看的笑:   “今天带这个过来,也是费了我大半天的工夫呢。这里炖的是我前几天拖人从乡下买的,整三年的老母鸡。本来,你爸爸说要炖给风菲吃的,我没听他的,今儿晌午特意宰了炖给知画补补身子。”   “哼!还真是给那个死疯子准备的啊。”   田秋辰脸上鄙夷在放大,仰头看看天上的稀少的星光:“她可真得好好补补,到处讨好男人,身体虚着哪。”   说完,抬脚朝岳知画走去,小手挽上细瘦的手臂:“别站在这儿听没用的闲话,冻坏了身子还是自己受罪。”   边说边拉她回家,一点儿不给林小芬面子。   “知画……”   目的还没达到,林小芬也不敢走,跟上她们两步在后面带着小心的叫她一声。   岳知画停住脚,背对着她没回头,声音低沉的回应:“您回去吧,我跟正沧的事,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刚刚见到她的亲近。   “这……你叫我回去怎么跟风菲和你爸爸交待呀?你爸爸那个臭脾气,还不打死我……”   “打死了活该!良心不端正的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资源!”田秋辰抢白一句,回头拉着岳知画走进不锈钢门里。   咣当。   冬夜里传出一声铁门关上并上锁的巨响。   这个声音很大,震亮了楼道里接连几层的灯光。两个小女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电梯门里不见了。   林小芬隔着铁门上的栅栏向里张望了几下,确定她们不会再出来了,才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回刚才跪的地方,捧起那罐已冷了的鸡汤往回走。   路灯下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史志勇气哼哼的走出来,站在那儿恶狠狠的看着她往回走。   佝偻的老女人刚走到他面前,一只宽厚的老手伸出,啪的一下把她怀里的瓦罐打翻在地,冬夜街头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你个不中用的死老婆子,这么点儿小事也办不明白。”他蛮横的小眼睛坚起来,瞪着林小芬怒骂:“没听见她们俩个臭婊子都在骂我们女儿了吗?还不快骂回去!一罐破鸡汤还抱回来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想着,拿回去热热,还能给你吃嘛。”被他一通吼,林小芬快要吓傻了。   “你他妈的找揍吗?我不是让你先把鸡肉都留在家里,只送汤过来了吗?”史志勇抬腿在林小芬身上胡乱踹了一脚,痛骂的声音加大:“给我滚回去做饭!”   受了他一辈子气的女人不敢争执,低头看了一眼雪地里摔碎的陶泥瓦罐,碎片中还掺杂着几块鸡脯肉,那是她偷偷放进去的。   虽然听了史志勇父女两的话要来劝说知画离婚,可她也真心想带点儿好吃的给她。   无奈,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越闹越大,她这点儿从小照顾她们长大的薄面一分没剩的都搭进去了。   默默上了史风菲为他们安排好的车子,林小芬心情郁闷的跟着史志勇离开。   ……   公寓房间里。   田秋辰脱下酒红色貂皮大衣,露出里面一件长及脚踝的真丝旗袍,走到饮水机边给岳知画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小手里,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天不是还说要重头开始吗?今天怎么就搬到我这儿来啦?”   岳知画握住她递来的玻璃杯,手心里温暖的感觉让她身体内的寒气显得更冷,小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   一小接着一小口的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她才抬头看了看好友:“没什么,都习惯了。”   田秋辰见她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放回消毒柜里:   “我是回来收拾几样东西的,快过年了,大川担心俞骁会带女朋友回来过年,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特意带我去澳大利亚的悉尼度假。”   她边说边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出来,随手放在沙发边上,又去浴室里拿了一瓶香水才回来。   岳知画坐在沙发上,替她把扔乱的衣服叠整齐,再找来一只小提包帮她装上,看到她站在客厅里试着那瓶香水,声音很轻的开口:   “去外面更好,不用担心俞骁会随时找到你,这次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嗯。”田秋辰把香水也放进提包里,顺便拍拍她的小手:   “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林小芬再过来缠着你,不用给她任何面子,我们都不欠她什么。还有云正沧那边,你要是太辛苦就算了吧,离婚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我知道了。”岳知画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给她,让她可以放心的去旅游。   送走了田秋辰,关上房门的瞬间她才感觉到身体里装满了疲惫和苦楚。刚才林小芬跪在地上求自己跟云正沧离婚时的样子,打破了她对‘妈妈’两个字一切的美好幻想。   曾经以为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很疼爱自己的长辈,从记事起就叫她妈妈,她会真的待自己像女儿一样。   可是今天她才深刻的知道,在林妈妈心里,她永远都不及史风菲重要。无论史风菲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林小芬还是会选择帮着她而不是站在自己一边……   ***一天三更了还有书友说我发得少,今天半夜来发文,希望能让掌阅上的朋友们及时看到。大爱每一位读者,希望亲们能一直支持雪舞*** 第126章 步步紧逼   岳知画靠在房门边,目光没有聚集的怔立着,心底里流过的都是酸楚。   好听的钢琴曲在房间内响起来,她仿佛看见满天金黄的银杏叶在风里飞舞,树下的白色木质长椅上,两个相恋的人喁喁私语的说着情话……   突然想起当初史风菲来云氏找自己,要求赞助她办画展的事,那时她就说忆经想好了画展的主题:风起情乱!   ——呵呵……这个名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风起情乱……   ——现在想来,那时的史风菲,就是带着搅乱自己和正沧的感情为目的,打着拉赞助的旗号而来的吧。   ——她赢了。这次她赢得很彻底,就算不离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家,就这样被她从心里瓦解掉了。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沉重,叫人听了忍不住心疼。   《秋日私语》的音乐声再次响了起来,岳知画这才回过神来找自己的背包。   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她不熟悉,是一个从未有过来往的电话。   “喂?”小手滑动屏幕,轻柔的询问一声。   “岳知画,别以为你把我拉进黑名单,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史风菲的声音在电话里不无讥讽的传出来:“我现在还不是一样打通了你的电话吗?”   “史风菲?”   刚刚身心疲惫的小女人站直身体,小手捏住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把你拉黑名单啦?不过是你最近没有什么好向我炫耀的罢?”   岳知画在她面前从不示弱。   她是一个孤儿不假,可是从小就渴望得到爱的她也不是只会受气的可怜虫。   不过她还不知道,拉黑名单的事是冷烨替她干的。那时在巴黎的洋房里,岳知画去厨房煮饭了,冷烨看见史风菲发来的信息无比厌烦,就顺手“替”小女人把她拉黑了。   而史风菲更不知道这件事,她还以为是岳知画怕了自己,看到她跟云正沧一再的亲密而嫉妒,所以才会将她的电话加入黑名单里。   偶然的发现让史风菲更加得意,她笃定岳知画已经开始招架不住自己的进攻了,特别是昨天在云正沧的别墅里见到快要倒下的她时,史风菲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为了能够进一步打击岳知画,她今天还特意叫妈妈来向她宣布了自己跟云正沧的婚讯。   可意外的是,岳知画竟然并没买账,于是找来一部别人的手机亲自给她打来电话:   “哼!多余的废话就不必说了,想必,妈妈应该已经把我们即将结婚的事情说了吧?你还不跟正沧离婚吗?”   “我们还没离婚,你以为公布一下婚讯而已,你们就能结得成吗?”   岳知画脸上勾起一抹难测的笑意。   “你不离婚又怎样?以为自己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就能赖到正沧头上吗?就算他乐意,可你考虑过云家乐意吗?可笑!”   史风菲的声音充满无限鄙夷,就像站在岳知画面前一样活灵活现。   她又提起她也怀孕的事,这令岳知画更加无语,她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统一了口径就是认定她怀孕是吧?   懒得向史风菲解释什么,眼底清明的看着地面: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了,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   “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跟正沧离婚?”   史风菲尖着嗓子厉声质问。   “这是我们的事,没必要告诉一个外人。”   岳知画义正词严,没有表现出半点怯意。   “哼!说我是外人?岳知画,你是不是跟过的男人太多,让精虫把脑子烧坏啦?你搞清楚些,现在住在云正沧别墅里的人可是我,不是你!”   “只要我不签字,那栋别墅永远都是我的,你住着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还不是要来求我跟正沧离婚吗?史风菲,你别忘记了,世事皆有因果,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不久的将来是要受到报应的。”   咔嗒!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岳知画重重的挂了电话,小身子像被抽空了一样跌落下去。   窗外,恰在此时腾起一朵美丽的烟花,灿烂的光芒透过窗口映亮了苍白的小脸儿。   又是一朵烟花腾空,焰火点燃后发出的爆鸣声在空中传得很远。   快要过年了,人们都在用各种方式狂欢,恰好反衬了岳知画一个人的孤冷。她从未享受过一家人团聚庆祝新年的感觉,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将要品尝自己家庭破碎的滋味。   刚才,虽然嘴上这么对史风菲吼着,可是岳知画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因果报应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怎么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前世做了太多恶事,今天的史风菲就是来找她报应的劫?   还捏在手里的电话轻轻响了一下,提示她有短信进来。   岳知画无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沙边边沿,视线飘向遥远窗外再次腾起的一朵烟花。   电话再次发出响声,她才缓缓拿起来瞅了一眼:   “我的画儿,想你了,你想我吗?”   冷烨的一条简短留言在屏幕上显示出来,还没等她翻动下一页,又一条信息出现在手机上:   “乖乖的,早点跟他离婚,等我来接你去法国。”   ——还是冷烨。   岳知画突然觉得很烦——曾经的云正沧那么阴柔体贴,他们的婚姻如今也要走向灭亡了。   ——一个本来就拥有各种美女的花心男人,难道不是只会让她的人生彻底毁掉?!   法国很美,却不属于她。她生长在中国,虽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可她是不会离开养育自己的国家的。   葱白的指尖按熄手机灯光,仍默默的坐在沙发边一动不动。   ……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一双深邃的眸子如暗夜里的星光般注视着电脑上的画面,小女人羸弱的样子清晰映在上面。   冷烨昴藏的身材穿一件阿玛尼深色衬衫,修身的剪裁将他衬得优雅如王;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坐在沙发上很是悠闲。   “先生,要不要我去接岳小姐过来?”   shirley站在沙发对面轻轻开口。   “不用。叫她一个人清醒清醒也好,这是云正沧那个笨蛋给她的痛苦,只有尝过了,她才能比较出我将会给她的好。”   冷烨声音沉稳,目光锁住屏幕里的小女人,看着她像失去灵魂了似的坐在那儿。   “今天下午,姓史的女人果然跟云少爷一起宣布了将要结婚的消息,您看云氏股票方面……”   女助手兼保镖提醒他曾经答应过史风菲的事情。   “叫它涨起来好了,算我送给云少爷的离婚礼物。”   冷烨身体向后靠去,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么大的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猿臂伸出,优雅的执起茶几上一只倒满红酒的高脚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   “好的先生,我明早之前把您的意思转告证券部门。”shirley表情淡漠,就像她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一般。   见冷烨喝完一杯酒,她利落的把一件西装递给他:“今天晚上的宴会时间要到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   简短回答完,冷烨接过西装穿在身上,随意的系上一粒纽扣,大手把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扣下去,抬脚出门。   ……   岳知画在地上坐了很久,还是不想站起来,好像只要这样坐着,时间就会停止在这个时刻不会再向前流走了似的。   叮咚叮咚……   楼宇门的对讲门铃发出响声。   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岳知画连猜测的心情都没有,小手撑着沙发站起来去开门。   楼下的光线暗淡,从门锁的小监视器里她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外。   “知画,是我。”云正沧阴郁的声传出来:“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想跟你谈谈。”   听到他叫自己名字,岳知画突然想笑——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无非是说有关离婚的事情罢了。   没问他要谈什么,小手直接按下解锁键,滴的一声响过,对讲机里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因为云正沧以前跟踪她来过这里,所以知道她所住的门牌号码,直接乘电梯上来。   岳知画打开房门也没说什么,就定定的站在门里看着他。   房间里很干净,温暖的气息中流动着果香。   云正沧手里提着一只箱子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样子望着明显又削瘦许多的女人:“我能进去坐一会儿吗?”   “……”   “这是你的行李箱,我帮你带过来了。”   他说着,将箱子往前送一点。   岳知画没吭声,弯腰伸手接过他提来的那只行李箱,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云正沧站在门外停了一下,看着她擦到发亮的地板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走进去。可是地上又没有自己可以穿上的男式拖鞋,田秋辰的棉拖跟他的脚比起来,明晃小了很多。   最后他还是脱了脚上的皮鞋,只穿一双黑色棉袜走进去。   对他的到来,岳知画早已明了了目的。   ***亲们加油哦,昨天增加了30个粉丝,今天努力再增加70个,明天有加更喽!还要感谢掌阅用户的2张月票,再增加42张就有加更!感谢(毕竟你爱的他不是我)打赏,好大一个红包,谢谢亲爱的小友。扑倒狂吻一个*** 第127章 对你我都好的选择   ——不同于从前他拉住自己的每一次,那时是想要叫她别离婚,而这次,却实实在在是送《离婚协议》来的。   ——史风菲那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不就是为了他的出场做铺垫吗?   猜到这一层虽然并不意外,可她心里仍然感到凄凉。   也不让他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水拿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这样的小女人让云正沧很难开口,静默的在她身后站了好久。   “说正事吧,《离婚协议》带来了吗?”   把喝剩下半杯的水放在和客厅相连的餐桌上,岳知画转过身来看着云正沧严肃的脸。   “带来了。”   身材修长的男人慌忙低头,伸手去掏西装里面贴身的口袋。   “我去拿笔。”   岳知画面无表情,想要转身走向卧室。人还没离开,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拉住,定在那里无法离开。   “不……不用了,签字笔我也带来了。”   云正沧边打开手里的打印文件放在桌面上,边轻声开口叫住她。   ——呵呵……   岳知画在心里冷笑。她笑自己想得太多了,即然他的目的就是要跟自己离婚的,怎么会忘记带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转过身来看着他放在餐桌上的笔和纸,水眸里涌动过一丝水光。   “我的字已经签好了,你可以先看看,如果哪里不满意,或者还想要什么?我都能叫律师再改。”   云正沧站在餐桌的另一边,看着她的样子有些着急。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急什么?他深深的知道,只要他把这纸《离婚协议》递上去,岳知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签字。   可他心里就是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般,想要再为她做些事,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大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掌心里捏出一把汗来。   “……”   岳知画没吭声,也没有翻动那份协议,好像在向供奉着的神灵祈祷般,静默的站在桌边就那么看着。   “对了,我这儿还有一张现金支票是给你的,我也签好字了,数额你可以自己填上。”   他好像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支票本,撕下一张现金支票放在桌面上,紧张的脸庞看着她的动作。   男人心里无法说清的涌上空寂感,大手在自己身上的口袋处胡乱的摸着,好像他还是掉了些什么。   “你不用客气,想要多少尽管填上就是,如果用完了,以后可以再和我说……”   “我不需要你的钱,都留给史风菲吧。”   岳知画口气淡然,声音很轻很轻,将眼底的一抹水光强行逼回去,小手拿起他放在那里的签字笔。   云正沧弯下腰,微微俯身上前帮她翻开那份装订好的《离婚协议》,指着‘女方姓名’的项目给她看:   “签这里。”   漂亮的眸子蓄满怨恨和忧伤,忿忿的转过脸去看他一眼。   接触到她幽怨的目光,云正沧好像被打败的军人一般落魄。颀长的身体向后退了一下,大手却没有松开翻着的纸张。   ‘岳、知、画!’   岳知画小手紧紧握住那支签字笔,狠狠的用力写下三个字,字迹每一的划都力透纸背。   从此,她和他之间,将再无牵挂!   她为之委屈了五年的婚姻,从这一刻起,分、崩、离、兮!   云正沧看着她带着恨意的写下名字,心底里那道坚固的围城之墙也轰然倒塌,飞扬起满天灰尘让他再也看不清岳知画那张清丽的容颜。   岳知画抚上左手无名指,那颗他亲手为自己戴上的钻戒冰凉刺骨,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寒冰,深深刺痛了正在滴血的心。   捏住戒指的小手狠狠用力,好不容易才将它从无名指上取下来,重得像要拿不动了一样,缓缓递给云正沧。   她没说什么,也不看他,就静默的矗立在那里。   ——结婚五年,刚刚戴上的婚戒却不到几天,还没来得及在手指上留下印痕,就这样无奈的摘下了。   云正沧大手机械般伸出来,接过那枚沉重的婚戒,看也没看的装进西装裤口袋。   ——还用看吗?奢华的钻石不过是闪耀着刺痛双眼的光芒罢了。   他控制不住的掌心有些发抖,极不稳当的从裤袋里抽出来,捡起岳知画刚刚签完字的笔,从桌面上拿回那张空白支票,亲手在上面用力写下‘10000000’这个数字。   为了防止自己拿起来时,手部的颤抖暴露出内心,他宽厚的手掌直接捂住支票贴着桌面推到岳知画面前:   “这些钱,你拿去用吧,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离婚协议》里规定,只要你不结婚,我每个月都会向你支付20万元的赡养费,应该足够你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了。”   云正沧不敢看她的脸,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低垂着视线,看桌面上那杯她喝剩一半的水。   可他只看到水杯上映出的窗口,那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让我去哪儿?”   她的声音在颤抖,虽然并不高,可是那种颤栗是发自内心的委屈。   “我很快就会再婚,到时候声势可能会很大,你留下来也不会好过的。而且,我们以前一直是隐婚,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留在这儿……”   “怕我透露了你结过婚的消息吗?史风菲又不是不知道!”   岳知画直视着他闪躲的眸光,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一般反问。   “可是股民们并不知道。”   云正沧挫败极了,他阴郁的眼神不停转动着,就是不敢看向岳知画:“你离开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让我去哪儿呢?”   她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空间,有气无力的低叹着轻问。   “可以去南方啊,你不是一直都向往那里温暖的气候吗?用我给你的钱买套小公寓,生活费不必担心,我一定按月寄给你。”   听到她在问不知去向哪里,云正沧慌然抬头看着她,帮她指出可以去的地方。   大手顺便掏出自己的手机就开始查询最快起飞的航班。   “知画,你去海南岛吧,我这就替你买票。”   看着他急于赶走自己的样子,岳知画突然感觉痛心——海南岛虽然美丽,可是对于自己来说,那是一个和外国一样陌生的地方。   她一个孤儿,本来就无依无靠,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着他快速翻动手机页面的动作,小手蓦然伸出,一把抢过他新换的苹果6plus,重重朝他砸过去。   在手机脱手的一瞬间,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甚至有那么一刻钟,她真恨不得就这样砸死他算了,在他对自己做完了所有伤害的事情之后,就让他的生命带着痛恨死去。   手机撞上云正沧额头,发出很重的一声闷响,弹开后掉在地上,蹦跳几下撞到餐桌腿才停下来,宽大的屏幕斜着裂了一条难看的痕迹。   他被打中的地方立刻变了颜色,突起一个小包。   “呵呵……”   阴郁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唇角微微抽动着,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悲恸的。   ——过去的几年来一直是自己在虐待她了,在这离婚的最后时刻,终于被她打回来一下。   没有愤怒也没有躲闪,他甚至没有皱下眉毛,因为,这是他欠岳知画的!   云正沧没有一点点责怪她的意思,弯下腰去捡起自己的手机:   “你可以不用一直住在田秋辰这儿,我们共同的别墅留给你了,明天我就和风菲搬出去,你随时可以回去住。”   “如果不想让我给你买机票,那你就自己买吧。我们的婚礼定在新年之后,大年初十举行,你最好在这之前就离开……”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他也沉默了。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沉闷。   云正沧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言语其实前后矛盾,一方面把别墅留给她,一方面又希望她能离开这座城市。   他只感觉到喉咙干巴巴的发涩、发痛,接下来好像还要交待些什么,可所有话都噎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一下比一下更疼,疼得他头都要炸开了。   “云正沧,像你这样的一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过去的几年里我为了爱你,究竟付出过什么。”   岳知画盯着他难受的脸,字字珠讥的清冷说道。   狭长的眸子缓缓合上,良久才又慢慢睁开,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女人,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就……永远也不要让我知道吧。我宁愿,一生都活在痛恨里,也不要失去以后再去追悔。”   说完,大手胡乱的开始收拾桌面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只要他把这个拿去交给律师,他们长达五年的婚姻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此生最最后悔的动作。   “我希望你不要嫁给冷烨,他不会比我好了多少,跟他一起生活,你会比我跟着我更加辛苦。”   ***第三更送上。看文的亲别忘了加入粉丝圈哦,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明天有加更!*** 第128 送你一个惊喜   把文件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云正沧站直身体,面向房门交待岳知画。   因为痛苦而神经麻木的女人站在那里没有动。   好像她已经失去了反应的力量,看着颀长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范围,站在门口处穿上他的皮鞋,大手拉开房门。   “站住!”   小女人声音不高,却很严厉的叫住他。   “知画?”   云正沧突然心里一动,说不出原因的透着某种期待。   他在门口处站住,回过身来望着身材娇小的女人,等她把话说下去。   “这张支票我不需要,离婚了我们之间就再没有瓜葛,我不会花你的钱。”   说完,她将那张支票举起来递到他面前。   云正沧低头看看那张自己亲手写好的支票。   支票上面清晰有力的两个人名还排列在一张纸上,可是只要他走出这道门,他们之间就像她说的一样——再无瓜葛。   没有伸手去接那张支票,低头转身,修长的大腿走出房门。   岳知画听到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就像给他们的婚姻画上一个沉重的句号,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伸出去的小手还保持着那个递支票的姿势,可是站在对面的男人却不在那儿了。   静默两秒钟后,小手慢慢收回来,坚定而缓慢的把那张支票撕碎。就像在撕扯他们不堪回首的过去,那段曾给过她最美好希冀的回忆,现在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一下一下的,房间里传出纸张被撕裂的声音……   有些人,有些事,当你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的时候,其实他永远都不是你能想像出来的样子。   就像云正沧,岳知画以为他那样对待自己就是他最狠的样子,却不想,他有一天还能狠到如今的地步。   世界那么大,人们都太渺小了,每个人都在沿着自己的轨迹,一直挣扎着。人活着,难免会被生活戏弄,让人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没心没肺地生存下去。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脚上走起血泡,还要亲手一个个挑破。   ……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张开有些微肿的眼睛,岳知画发现自己就窝在沙发里一整夜了,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细瘦的手臂环着身体,冷得整个人都冰冰的感觉。   在她脚边的地上,是昨天撕碎的支票,花花绿绿的碎纸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满地狼藉。   只是这个不大的废墟,就是她五年婚姻换来的全部,而此时正提醒她,一切都结束了。   趿着拖鞋去打开房门,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是岳知画小姐吧?”   她面带微笑的点点头,笑容里是出于礼貌的疏离。   “你是……?”岳知画不认识她,嗓音有些沙哑的轻声询问。   “你好,我是云正沧先生的代理律师。他委托我办理你们两位的离婚事宜,我是来陪你去办理房产过户手续的,云先生把你们共同居住过的别墅留给岳小姐了,今天就可以过户到你名下。”   女律师直奔主题的说明来意,全身都透着职业的干练和高效。   “岳小姐没时间处理这种小事,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一道沉稳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在女律师背后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shielry陪着一个相貌出众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两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看上去倒是很协调。   此时说话的正是中年男人。   他走到两人面前,非常客气的对着岳知画微微点头:“岳小姐早上好,我是律师李喻,受冷烨先生委托,做为您的代理律师,出面为您办理所有跟离婚有关的事宜。”   “原来是京城第一大名嘴啊!”   女律师对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些意外,却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说,你就是曾经帮助过夜氏总裁夜浩远先生,打赢了苏暮染握有绝对证据的名誉侵权案的大律师。久仰久仰!”   她说着,伸出手来表示友好的想跟他握手。   自称李喻的律师并没接她的手,而是递上一张精制的名片在她手里:   “过奖!岳小姐房产过户的事由我来代办,另外,关于离婚财产分割部分,我想跟贵事务所再重新核实一下。”   “啊?这……这个……岳小姐已经签字了,李大律师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案子已经定了吗?”   女律师说话有些犹豫,因为她最清楚这份离婚案的财产分割有问题。   “我想,贵所方面应该很清楚这部分的问题所在吧?”   李喻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不用了!”   一直站在门里的岳知画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口阻止了冷烨为自己安排的代理律师:   “谢谢李大律师帮忙,不过,关于离婚的案子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就这样办吧。如果您愿意帮我,直接离了就好。房子我也不想要,麻烦你帮我委托中介卖掉吧,以后谁买房就让谁去办理过户好了。”   岳知画的声音很轻,还是透着那么一抹无力。   “可是,冷烨先生交待……”李喻显得有些为难。   他来之前可是听了冷烨的直接吩咐的,就这样简单处理这件事,回头跟那边怎么交待呢?   “冷先生那边我去跟他解释。”岳知画接起他的话保证。   “那好吧。”李喻微一欠身表示同意,再转向女律师:“现在咱们去办理手续吧。”   “好的,您请。”   都是各为其主,两个律师之间还算客气的一前一后离开了。   岳知画看着一直没开口的shirley:“麻烦你了,请你回去跟冷烨说一声,谢谢他。”   “要说的话,岳小姐自己去说吧,我只是奉先生的命令过来接你的。”   shirley始终就是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副态度,即使来了中国也没改变什么。   “他叫你接我去哪儿?”岳知画疑惑。   “先生已经安排好了,请岳小姐换衣服吧。”   冰冷的女保镖像个不带感情的机器,一点笑容都没有的站在那里。   岳知画拿她没办法,这就是她一惯的作风。   没有跟她说一句多余的话,岳知画回身把门关上,去房间里换掉一夜没脱的衣服。   小手打开云正沧送来的行李箱,里面是自己在别墅那天收拾的东西,并没有多一件或者少一件。看来他也没有动过这个箱子吧。   找出一套干净保暖的黑灰相间羽绒服,走进浴室去洗漱。   再出来时,她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仿佛将要进入南极科考似的。只是沉闷的颜色,跟她的心情一样压抑。   srhirley见到她时奇怪的打量一眼,直接带她下楼向停车场走去。   还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只有车牌换成了中国牌照,其它的都和巴黎那辆完全一样。   中国司机没有那么胖,也是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见她们上车后,径直把车开了出去。   ……   五星级酒店的顶层,一间密闭的包厢内。装修奢侈华贵,处处都彰显出它的使用者的金钱和地位。   花样繁多的港式早茶让人眼花缭乱,香气四溢。   冷烨一身邪魅的站在窗前,昴藏高大的背影对着门口向窗外俯视。   shirley替她打开房门便离开了,只留下岳知画一个人走进来。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一股暖流把她全身都包围住了。   “冷烨,你找我有事?”   小女人站在关上的门口,望着那抹身影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听到她的声音,冷烨微微侧身,一身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将他衬得威严而不失优雅,邪魅的眸子里带着摄人心神的微笑望住站在面前的小女人:   “我的画儿,终于又见面了。”   他似乎心情很好,薄唇微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伸开双臂,如展翅的雄鹰正在俯瞰大地般:   “过来,让我好看看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没有上前,岳知画直觉这个家伙不会只是为了看看她才来的。   “送你一份礼物,过来看!”   冷烨自信非常的样子对她眨眨眼睛,那么深邃的眸子里蓄满笑意,好看得叫人无法直视。   利落的发丝搭上方正的额头,使他东西方混血的脸上多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准会尖叫起来的,一定主动扑过去投怀送抱了。可是岳知画却很淡定,半信半疑的向窗边走过去。   她来的时候从下面经过,并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却说有个礼物叫自己过去看?   刚靠近窗边,属于冷烨特有的气息就将她包裹了,小心脏里面没来由的狂跳起来,连身体也开始感觉到燥热。   ——或许是穿得太多了。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可无论她如何逃避,都不能抹杀一件神奇的事情,就是不论她感觉多么冰冷的天,只要靠近这个男就会全身发热。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岳知画赶紧把视线投向窗外。   这个冬日还算晴朗,昨天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又是后半夜了,只要亲们看得高兴就好。感谢掌阅985小友的打赏,还有新增的一张月票!还差30个粉丝就有加更喽,亲们努力啊!再有40张月票也能加更呦!大爱每一个支持雪舞的书友,抱抱大家*** 第129章 离婚快乐吗?   天空里偶尔有几朵云彩也不会停留,悠哉游哉的飘过快要触到天空的高楼。   街上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虽然早高峰已经过了,可中国是个人口大国,在哪个城市也不缺乏拥挤的人潮。   岳知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抬头看一眼高高在上的冷烨,眼神里尽是疑问。   他唇畔勾着的笑意更深,大手揽过娇小的人儿困在怀里,刚毅的下颌搁在小脑袋顶上,手臂环住小小的身子:“看对面。”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醇厚的极为好听。   为了控制自己的内心,她有意忽略了他的靠近,把注意力全转向外面的世界。   漂亮的水眸顺着他的提示看向对面,一栋高高的大楼上,从楼顶一直到地面,垂下一块很大很大的白色丝绸。   刚刚她所以没看见,是因那颜色跟楼体的外墙一样白,昨天又下过雪,周围都是雪白的一片,湮没了这块大大的绸布。   柳眉轻轻蹙起,带着看不懂的疑问微微侧头看他:   “你把整栋楼包起来当礼物?”   这句话一出,冷烨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如黑矅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厌恶……   ——有人把整栋包起来送人的吗?就算那样也应该包得漂亮点吧?一块白布算怎么回事?!   “我们一起来倒计时。”   压制住气恼的厌恶,大手搂紧她的身体,高大的身躯微弯,俊脸贴合着她细嫩的脸庞,喉里低沉的在耳畔轻声数着:   “三、二、一。”   呯!呯呯!呯呯呯……   只见对面楼上巨幅的白色绸缎像一片从天而落的云彩,闪着光泽直坠而下,在它飘落的瞬间,对面高楼从下至上所有楼层依次响起焰火声。   流光溢彩的冷烟花像瀑布似的流下来。   一层结束了还有更上一层的已被点燃。   层层叠叠的火树银花装点得那栋楼像仙境一样,吸引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那里。   即使站在它的对面一间如此豪华装修的房子里,岳知画似乎都能听到街上人们发出的惊呼。   那是感叹的声音,好像看到了平地生出的奇观。   岳知画也被它震惊了,张大漂亮的水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的景致,看那流动的焰火一层一层逐渐上升着。   当最后一层焰火熄灭时,岳知画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安静的,可对面楼顶上却发出几声更加响亮的爆鸣声,紧跟着楼顶的四周都开始“下雪”。   那不是普通的雪,在楼顶的四周都架起了人工造雪机,此时正向外面喷出五颜六色的雪花。   那些雪是用加了色素的水制成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种颜色都有,梦幻极了。   雪花飞落下来,在昨天那场天然白雪的底子上洒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就像是上天在大地上完成一幅巨大的涂鸦。   在彩色的人工造雪背后,是一块有整栋楼大小的大屏幕,上面明亮的出现了一片彩色字体:   热烈祝贺云正沧先生,离婚快乐;既女画家史风菲,小三上位成功!   岳知画这才知道,原来那块白色绸缎包裹的是这块电子显示屏。可是上面的字也太刺眼了吧,那不正是云正沧想要掩饰的事实吗?   他们的婚姻虽然持续了五年,可是从未向社会上公布过,几乎所有买了云氏股票的股民们都不知道。   冷烨现在将这件事公布于众,云氏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   小女人语气里带着愠怒,漂亮的水眸凛然望住面前过于好看的男人。   尽管她跟云正沧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可是‘保护云正沧’这个意识已经融进了她的血液里,让她见不得任何有违他意志的事情发生。   哪怕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是冷烨也不行。   “你说什么?”   冷烨不悦的声音响起,大手掰过她的小身子,强令她看着自己,犀利的眸光严厉的审视着姣美的小脸儿:   “不识好歹的小东西,我为了哄你高兴费尽心思,你还敢不乐意?”   “我和他的隐婚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弄得尽人皆知呢?”   岳知画无奈的放软了口气,眼神里透出一丝祈求,想求他赶紧停止这样的行为。   “我并没有提起你的名字,不是吗?”   男人俊朗的脸上染着一层寒霜,说话的声音压低很多。   他从不主动讨好女人,可是为了这个小女人做多少她都不满意,只是想叫她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的心意我领了,请快点叫你的人关掉那块屏幕好吗?”   巴掌大的小脸上也隐忍着不悦,跟他对峙起来。   “这么可笑的婚姻结束了,难道不值得庆祝?”   冷烨收回握住削肩的大手,指一下窗外还在闪耀的楼房,口气里尽是轻蔑。   “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婚姻是可笑的?尽管它结束了,可我不允许你诋毁它。”   小女人寸步不让,挺直了脊背跟他对视。愤怒的她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昨天晚上才签得字,而这个男人今天一早就在‘幸灾乐祸’的庆祝了?   “凭什么?”   昴藏的身体退后一步,如鹰隼的眸子锁住娇小的人儿上下打量着:   “凭你当初就不应该在得知他患有重病时答应嫁给他,你对他是出于同情才结婚的,而不全是爱!”   他的话说得很重,就像一记拷问,而且直指人心,说得岳知画哑口无言。   冷烨唇畔勾笑,却不是和善的。那笑里冷漠而讽刺的继续说道:“你嫁给了他,却又背着他去给别的男人生孩子,难道不、可、笑、吗?”   森冷的语气像要吃人一样,一字一顿的在她耳边响起。   岳知画蓦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你居然调查我?”   “稀奇!”   冷烨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的眸子,那里的惶恐和焦虑无一能逃过他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调查的?你以为自己骗得到云正沧那个笨蛋,就能骗得了我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   岳知画感到害怕,小身子本能的后退一步,却靠上身后摆满各式早点的餐桌,桌面因为晃动而震荡到碗筷,发出一系列细碎的声音。   ——他连这些都查到了,那么孩子身世的秘密,不是将会保守不住了吗?   “你不如说说自己想知道什么?看看我能不能解开你心里多年的疑问,嗯?”   冷烨向前半步,昴藏的身形对她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嗓音魅惑的开口低问。   “你……”   岳知画一时语塞,被他问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让我来猜一猜,看看你的小心思到底有多难懂。”   冷烨站直身体,在她面前踱了两步,大手抬起来轻抚着刚毅的下颌打量她:   “你想知道那个阔太太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你想知道孩子现在都好吗?”   他的声音似无意说着家常,却句句中的。岳知画放在身后扶着餐桌的小手在发抖,连累着身边的一块桌布也在微微抖动着。   这个微小的细节没有逃过如鹰隼般的眸子,冷烨不悦的薄唇勾起满意的弧度。   “你还想知道,云正沧为什么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而你其实并没有让我得手。”   这句话,他是带着一丝戏谑说出口的。火辣的眸光像要当场扒光她的衣服般凝视着姣美的小脸,很享受的看她由白变红,再变得尴尬。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小女人恼羞成怒,强装着很无所谓的样子打断他的武断。   “够了吗?你想知道的应该还远远不止这些吧?”   冷烨很是悠闲,她越愤怒他反而越自在。   因为这样的场合下,两个人较量得就是心态,小女人的不冷静,恰恰反映出她心里的难以面对,这就说明他猜中了。   “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缠着你,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我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烦?”   男人说得很慢,深陷的眸子一直在审问着岳知画的眼瞳。   “为……为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竟然真的跟着他的问题问出口。   “呵呵……”   冷烨喉咙里发出低沉好听的浅笑,让她瞬间感到无比后悔——明知道他是有意在戏弄自己的,为什么还不死心呢?还那么傻傻的上了他的当!   男人粗砺的手指捏起她尖巧的下颌,俯下身来,额头贴上她的,语息邪魅而炙热的扑在粉颊上,缓慢而笃定的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   轰——   岳知画听见自己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扯断所有脑电波,激起数不清的电火花,搅混了她仅有的思路。   男人的气息还在靠近,他们都能听到小心脏在欢腾的狂跳着。   扑通、扑通的声音震动了两人的耳膜,也让男人邪肆的唇畔更加魅惑:   “做我的女人,我会给你整个世界。”   他旧事重提,再次诱惑着小小的可人儿。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滚烫的薄唇落下,含住颤抖的樱唇贪婪的吮吻着。   ***谢谢昨天晚上书友的月票,已经有十张了哟。今天为大家保证三更的同时加更一章,奖赏热情的粉丝们!大家继续哦,想看加更就加粉丝吧,每增加一百个就加更,或者每增加50张月票也加更哦*** 第130章 你可以开个价   好像要把久违了的甜蜜一次都吸进口腔似的,大手用力扣住裹在羽绒服下面的小身子,紧紧压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恨不能直接把她揉进结实的身体里。   空气越来越稀薄,岳知画毫无反抗能力的任由霸道的男人引领,满心都是从未有过的甜蜜和羞涩。   那种感觉很特别,让她既想要拒绝又很是期待,甚至还有一丝无法表达的渴望……   小身子被他向后弯成c形,放肆的力量在檀口内霸道掠夺着。   岳知画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憋闷的感觉让她张开双眸,眼前是被放大了的俊脸,冷烨那双摄人心神的眸子里带着戏谑,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羞涩的模样。   长睫轻颤,微微张合时快要刷到他的脸上了。   “是不是快要为我陶醉了?嗯?”   见她那么迷茫的样子望住自己,冷烨轻轻松开润泽的樱唇,自信非常的低笑着问。   “……”   岳知画心里一片凌乱,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即羞又恼,还带着一点点向往。   长睫低垂,不敢看他魅惑的脸。   “现在,你没有了婚姻的禁锢,还要拒绝我的要求吗?”   冷烨小心翼翼的捧住娇小的人儿,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开口轻问。   “你……你把对面的大屏幕关了吧……”   身体在有力的手臂支撑下几乎要躺平了,视线越过他好看的脸庞,突然看到对面楼上的彩色字幕还在亮着,本能的反应又让她开始担心起云正沧来。   并不是离了婚还放不下,也许阻止他们隐婚的事情因为自己而扩散出去,就是她能为那个男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就让她再多做一点儿吧,虽然缘分浅薄,毕竟夫妻一场……   “是不是我叫人关了它,你就答应跟我走?”   男人的声音醇厚如陈年的美酒,听在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先关了再说。”   岳知画如星光的眸子不敢正视冷烨,左顾右盼的想着怎么才能摆脱他这样的怀抱。   男人身上特有的雄性气息钻进鼻腔里,引得她心跳无法平静。   “好。”   如鹰隼般的视线直直锁住那张羞红的小脸儿,结实的手臂松开,昴藏的身形缓缓站起。   大手从裤袋里拿出一只电子钥匙一样的摇控器,轻轻一按,嘀的一声响过,对面刚刚闪烁的屏幕黑了下来。   连同那彩色的雪花也一并停止,不再纷纷扬扬的落下。   冷烨将摇控器放在桌面上,替她拉开一把包着真皮靠背的餐椅:   “剩下的事情,咱们坐下来边吃早餐边说。”   他满眼得意的神色,坚信小女人这次必不会再说出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岳知画很不自在,刚才红了的脸上越来越热,可手心里却冒出一丝冷汗。   她欲言又止的看看身材高大的男人,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绕过椅子坐了下去。   冷烨兴致不错,高兴的为她夹来一只像蚕丝一样洁白的点心,边放在她面前的餐盘里,边盯住微肿的唇瓣儿:   “你可开个价,想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或者你还可以要求一部好车,一栋喜欢的房子……总之,只要是你喜欢的一切都可以跟我提出来。”   冷烨身体微微前倾,黑矅石一样的眼睛能看穿人心似的注视着她。   坐下来的男人仍然是威严的,哪怕只是这么看着她,岳知画就感到一阵阵害怕。   再听了他的话,刚刚被他点燃的小心脏猛然冷了下去,就像一块烧红的钢铁突然遇到冰水一般,剧烈的收缩让她痛得难以抑制。   “你可以开个价……”   “你可以开个价……”   “你可以开个价……”   ——他原来是想跟自己做一笔与金钱有关的交易!   ——他只是想利用金钱交换她的身体?   岳知画感觉滚烫的内心越来越冷,穿了厚厚的羽绒服也无法温暖自己。   刚才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拒绝他,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对不起……”她在心里冷冷的嘲笑着自己,声音清淡:“我除了呆在中国,哪儿也不想去。”   她突然想起云正沧在离婚时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嫁给冷烨,他不会比我好了多少,跟他一起生活,你会比跟着我更加辛苦。”   ——看来,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因为他们都有着同样龌龊的思想。   “你不喜欢法国?”   冷烨自信的眼神收敛,染上疑惑的看着她。   “我只喜欢中国。所以,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低着头收拾好尴尬的心情,她再抬头看向他时,眼底已清明一片,不再有任何感动和羞涩。   “没关系,你喜欢中国就在中国好了,我无所谓哪里。”   男人的薄唇微抿,看不出任何情绪。大手拿起桌边的手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通知市长先生,我同意在这里的投资计划了,叫他给我划出一块比云氏大十倍的地皮。”   听到他的话,岳知画心头一凛,坐直身体焦急的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因为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   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听不见,却见冷烨十分肯定的收了线:“好,尽快!”   “你想说什么?”   放下手机,他又盛了一小碗加了糖的豆汁给她。   “我想……冷先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她低头看一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中式早餐,语气疏离的轻声说。   “你叫我什么?我误会了你几个意思?”   冷烨不悦的声音很是涔冷,这个人的变化还和他以前一样,比翻书的速度都快。   “这是您叫shirley留给我的法国别墅钥匙,现在还给您。”   小女人的态度越发清冷,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电子钥匙放在桌面上,尖巧的下颌微微扬起,带着一股不屈服的意味:   “今天一早,真的很感谢您为我找来京城名嘴李喻大律师,他的律师费我会找他结的。这餐早点,算我请您的吧。只希望冷先生不要因为我而做出错误的投资决定。”   她的言语冰冷,已经将两人间曾经暧昧的距离拉回到了陌生人的程度。   “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试试?”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强令她看着自己。   这个情况大出冷烨预料,他本来已经笃定了小女人这次必会跟着他离开的,接下来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的问题……   可她却把直呼自己名字改称了‘冷先生’!还明确的跟自己划清界限!   这个转变实在有点儿大,算计那么久的事情却得出了相反的结果,男人胸腔里难免气愤。   “知画很感激冷先生的帮忙,不过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从今天起,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两清了。”   清冷的小脸儿上没有一点儿感情,视线坚定的回答完他的问话,站起身来对着他微微欠身。   尔后,挺直脊背,微扬着下颌走出门去。   门外,shirley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见到她出来并没有拦着,因为她没听到老板的命令。   岳知画走得从容,而且无比坚定。   她可以输掉一切,唯独不能没有自尊。女人的身份加上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她,不允许自己再把尊严也放在脚下践踏。   可能有很多人为了钱可以去做牺牲尊严的事,但她不能。   ——也许是还没被逼迫到那种地步吧?   有时候她也会这样轻声的问自己,可是就算再怎么艰难,她也相信自己会靠勤劳的双手让生活慢慢好起来。   “先生,岳小姐离开了,要不要属下跟过去?”   女保镖走进房间,看着一脸寒霜的男人请示。   “不用。”   几乎是从牙缝时挤出来的字句,冷烨深邃的眸子微微缩紧,盯着门外的走廊扔下两个字。   ——小东西,游戏规则从来都是由我说了算的,你说两清就能两清了吗?!   涔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漫上俊逸的五官。   ……   街上的温度可以用‘透心凉’来形容。   岳知画生平第一次在街上拥挤的人群中走着却这么孤独。身边明明都是中国人;说着中国话;所有的事物她都熟悉,可她的心里却好像自己再次被人抛弃了一样。   新年将至的气氛加深了她的孤寂感,小手紧紧抄在口袋里,还是全身都冷得发抖。   一只彩色兔巴哥气球飞过来,紧贴着岳知画的肩头向后面飞去。   可能是因为有些漏气,它飞得并不高,长长的丝带还拖在地上,后面一个走路不太顺畅的小男孩紧追而来。   “兔兔,快回来……我的球……快回来跟我玩……”   稚嫩的声音累得气喘吁吁,伸出一只小胖手在空中不停的抓着。可他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快要抓到的时候,气球又被风吹远一些。   岳知画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的现状,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直在追着‘幸福’跑,可现实总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的时候,跟她开个大玩笑。   ***第三更喽!继续嗨啊,后面还有一章加更!*** 第131章 去找俞骁   让她一次一次的跟近在咫尺的‘幸福’失之交臂。   细瘦的手臂轻轻一伸,轻松抓住了那只失控的气球,弯腰交给小脸蛋红扑扑的男孩儿,温柔的揉揉他的头顶。   “谢谢……”   小家伙声音很稚气,糯糯的还有点怯意。   他和冷沧海不同,没有那种天生的霸气模样,却也知道为了喜欢的目标努力。   岳知画对她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蹲下身来看着他的小脸:“宝宝,你的家人呢?为什么没跟着你一起?”   “那里。”   嫩嫩的小手指头向身后不远处的人群里一指,岳知画看到一个身上背着帆布包,手里攥着一大堆各色氢气球的女人。   她穿得并不好,正忙碌着一边收钱找零,一边抽空给新的气球充气,周围许多带着孩子的家长让她忙得忘记了照顾自己的孩子。   “你一个人在这里乱跑,不会害怕吗?”   岳知画心里突然对这对母子产生一抹同情,相对于她们这样的生活,自己是不是已经好得很多了呢?   “我不怕,哈哈哈……”小男孩儿攥着气球的小手背到身后。   说完一句话时,小男孩儿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喏,球球在,妈妈就在。”   他指着那个女人手里的彩色气球,小脸上绽开一朵温暖的笑。   ——球球在,妈妈就在!   这句话让岳知画为小男孩儿的勇气和智慧感动。即使这么幼小的心灵,也知道只要妈妈还在,就什么都不怕。   她把小男孩送回到做着小生意的女人身边,勤劳的女人接连点头的对她笑着,是她在这个刺骨的冷冬里见过最温暖的表情。   ——只要生命还在,就不应该放弃希望。   这是她在这对母子身上看到的力量。哪怕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只要还有手有脚,总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生存下去的希望。   既然要让自己坚强的生存下去,她要梳理一下自己目前马上就应该去做的事情。也许忙碌起来,会帮助她忘记许多事情。   只有一个人的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如果真的像云正沧说的那样,买下一栋房子,然后用他每个月给的钱生存下去,那她将在无边的悲伤回忆中郁郁而死的。   寒冷的空气冻得她鼻尖发红,呼出的空气一团一团凝结成雾,模糊着看不清前路的视线。   害怕孤独的岳知画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着。   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发出阵阵悠扬的铃声,《秋日私语》的琴声蓦然让她想起了云正沧阴郁的双眼。   ——是时候换掉这个铃声了。   心里黯然的思索着,小手拿出电话来看了一眼,田秋辰性感的头像在上面跳动。   ——也许她的旅游目的地到了吧?   边想,葱白的指尖边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秋辰……”   “知画,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悉尼国家歌剧院诶。”电话里的田秋辰很兴奋:“这里太漂亮了,比图片上看到的不知道要美多少倍!”   “好啊,喜欢你就多玩一段时间吧。”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岳知画冷得抱紧自己。   “下次我带你一起来吧,如果你也在的话,咱们一定能玩得更开心。”   田秋辰的声音提高一度,恨不得把澳大利亚灿烂的阳光也透过话筒送到她身边来。   “我不想去。秋辰,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能帮我找个工作的?”   岳知画的声音不像她那么快活,而是清淡中透出点点忧伤。   “为什么突然想找工作?你辞职了?”   听筒中的声音也开始变得疑惑。   电话里出现了一阵莫名的沉默,远在中国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身在悉尼国家歌剧院里的人,她紧张的吞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出声:“知画……”   “秋辰,我……离婚了。”   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岳知画没等她把话说下去,声音悠长而悲伤的接着道。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远在澳大利亚的田秋辰连呼吸也快要屏住了,心里生生替好友难过着。   尽管她一直劝岳知画早点离婚算了,而执拗的小女人却从来都没听过自己的劝诫,今天偏偏是自己不在国内的时候,他们竟然真的离了……   田秋辰觉得,这个时候的好友是最需要安慰的,可自己却距离她那么远,连一个拥抱都给不了她。   站在中国北方的街头,岳知画无法控制心里压抑的悲伤,尽管努力看着天空中悠游的云朵,可脸上还是感受到了有两道冰冷滑过。   “知画别难过,像云正沧那种男人,早离早好!没有工作也没关系,你明天就去我的美容会馆上班好了,我养着你。”   良久之后,田秋辰仗义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过来,震动着岳知画的耳膜。   “我不想靠你养着,只要帮我找份工作就行。”小手抹去脸上蜿蜒而下的冰冷,低垂下头来默默向前走。   “如果你不介意,去找俞骁吧,让他给你一份适合的工作一定没问题的。”   “俞骁?”岳知画停住脚,脑海里出现了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身影:“他会帮我吗?”   “你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不会说什么。”田秋辰的声音不高却很有把握。   “好,我去试试。”   岳知画答应一声,小手挂了电话。   她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过多影响到好友,她们的生活都是挣扎在悲伤边缘的,给不了她更多快乐,也尽量不要让她跟着自己一起难过的好。   ——去找俞骁?   ——他会不会真如秋辰所说那样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没有大学毕业证呢?他的公司不会介意吗?   未来的路在这个转角处变得异常艰难起来,面对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岳知画备感疲惫和焦虑。   就这样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她甚至去过两家职业介绍中心,可所有像样点儿的招聘职位,都有一个令她无法逾越的门槛——全日制大学毕业证。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她才踽踽走向回公寓的路上。   ……   而这一天对于云家和史家来说,却是一个了不起的大日子。   云正沧真的带着史风菲搬出了别墅,一同住进云家老宅里三层洋房的主卧。那里本来是给岳知画准备的,可是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一直空着,今天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云家上下就像过节一样,所有佣人做事都要用跑的速度。   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苍老的枯手捋着胡须,满面红光的笑看着眼前下人们忙进忙出的样子。   云家自从云立峰英年早逝,便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景象了。   那时云正沧的脑瘤手术后一直昏迷;孙媳妇岳知画不知去向;云氏企业因巨额资金的亏损而濒临倒闭……   这个家里,真得太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喜事,来改变一下气氛了。   可这个看似喜庆的日子里,云夫人却并不怎么开心。   她对史风菲这个儿媳妇一点控制住的把握都没有,经历过半个多世纪风雨的女人知道,越是表面装作无害的人,越有可能藏着蛇蝎心肠。   “妈妈,以后风菲有做得不周的地方,请您多多教导。”   招牌式阿拉伯打扮的史风菲笑得极尽温柔,看着云家的保姆接过手里的行李箱向楼上走去,她便眉开眼笑的弯腰向着庄慈心讨好的鞠躬。   “看看我们女儿多懂事呀!”   史志勇跟在她身后,满脸得意的样子对云夫人笑着,大言不惭的接话:   “风菲说得对,亲家,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看不惯的地方,尽管教育她。我女儿做得不对了,我史志勇绝不会偏袒的。”   他说得豪情万丈,真像一个大仪灭亲的好父亲。   可是他那一声‘亲家’,叫得庄慈心无比烦躁。   以前的岳知画是孤儿,她从来不用去应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寒暄,可是眼前的史风菲还未正式嫁进门,就带来了令她一见就烦的家人。   史志勇是个势力小人,而林小芬猥猥琐琐,一看上去就是个窝囊废的样子。要不是史风菲头上顶着著名女画家的光环,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嫁进云家的。   “是啊,是啊,亲家母可别客气,如果孩子做得不好,你尽管责骂。”林小芬也跟着讪讪的笑着,开口说着客套话。   庄慈心还没说话,史志勇倒先不乐意了。   他回头白了身后的妻子一眼,嘴里嘟哝着:   “你插什么嘴?我的女儿哪里都好,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吗?还敢说责骂?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他的话让庄慈心一阵无语——这真是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好功夫啊,全让他当面给表演出来了。   “是啊,是啊,哪儿都好,不用骂。”   林小芬一辈子都被他这么欺负习惯了,是非都由史志勇说了算,只能跟着他点头称是。   整个过程云夫人都不吭一声的看着他们夫妇俩表演,气氛显得十分怪异。   刚换上一身新衣服的云老爷子,在保姆掺扶下走出来。   ***加更3000字送上。此时的雪舞眼睛很疼,腰背都酸账难受,喜欢雪舞的亲们就投票吧,希望下周还能免费的小友,把你们的月票砸下来,再累我们也要继续嗨*** 第132章 云家夜宴   他精神头看上去非常足,手里的一根黄花梨手丈也没点在地上,只是提着向门口走过来。   边走,老人还边高兴的说着:   “诶呀~可算来啦!我就说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这回可给我争点儿老脸啦!”他高兴的拉住史风菲的手:“来来来,到爷爷这儿来,咱们去那边坐着喝茶。”   “爷爷,您慢点儿。”   史风菲一只手扶着老人家臂弯,一只手按压在裹头的丝巾边缘,那模样做作极了。   “两位也里边请吧。”   见云家的老佛爷都出面请了,庄慈心也不好一直在门口站着,脸上似笑非笑的请史志勇夫妇进门。   “诶!好好好,我们也进去坐坐。”   史志勇脸皮极厚,嘴里说着客气话,脚下却毫不客气的直接走进去。   也没换下脚上的鞋,鞋底带进来的雪水化在洁净的地板上,形成一串难看的黑色水渍。   庄慈心看着地上的痕迹,眼底涌上厌恶的神色,直接叫佣人拿着拖把过来立即擦掉。仿佛那些水渍不擦去,她的家就被姓史的给占了似的。   林小芬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边走边夸张的四下环顾:   “啧、啧、啧……你看看咱们亲家这房子,简直就跟皇宫似的。咱们女儿这回可不就当上皇后了嘛!”   她美得合不拢嘴,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瘦弱的手东摸西摸得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沙发上,云老爷子拉着史风菲硬要她坐下。   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坐,非要坚持给他行个磕头礼不可。   说是第一次进门,见到爷爷这么高辈份的老人一定要行大礼。   “哈哈哈……”这一招惹得老头子合不上嘴巴,下巴上一捋山羊胡子不停的抖动:   “还是我孙媳妇懂事!不过你怀着身孕呐,快起来吧,别闪着我的乖重孙,哈哈哈……”   他刚听说史风菲怀孕的消息时,就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一直都不待见岳知画的老头子恨不得亲手把那个孙媳妇赶出家门才好。   这回一个名气那么大的女画家有了孙子的骨肉,他可算是不用再看见那个怀上不孩子的女人了。   这时,云畅穿着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从外面进来,神经质的短发染成红色,看着眼前的史家人非常反感的翻个白眼。   在门口玄关处换好棉拖,她把大衣脱下来交给出来迎她的佣人,露出里面的橙黄色套装朝沙发走过去。   以往这里都是她的位置,只要云老爷子在客厅里,一准儿是云畅坐在他身边。   可是今天,当她走到那里时却发现早有一个人抢先坐在那儿了,马上就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你坐错地方了,站起来!”   云畅的口气就像在训一条狗,双臂环抱的完全不把史风菲一家人放在眼里。   初来乍到,史风菲不好跟她发飙,装做十分无辜的抬头看着她颐指气使的样子:   “原来是小妹的位置啊,嫂子第一天进门,不知道规矩,你别介意啊。”   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却没站起来。   她早就花钱从云家的下人那里买到了一手消息,云老爷子在这个家里,还是站在大家长的位置上的,只要哄得他高兴了,就能制衡云正沧母子俩。   她才不会这么傻的把位置让出去,但戏份还是要演足了给老头子看的。   “哼!真不要脸,这么快就自称是我嫂子啦?据我所知,岳知画跟我哥的离婚证还没办好吧,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小三的角色。”   要比蛮横跋扈,云畅可算是天下无敌了,她史风菲算得了什么,进了云家敢自称嫂子?   “可笑!”云畅撇撇嘴,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   “诶~~,我说你有没有点儿基本的礼貌啊?还算是大家闺秀呢,这怎么说话哪?”   史志勇看不下去了,他女儿可是一直被捧在手里当成宝贝的,刚到了云家就受这种气,他可不同意。   “这是云家,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向来连云夫人都敢顶撞的云畅可不是吃素的,马上就让史志勇见识了她的‘所向无敌’。   “好孙女,这不是你嫂子头一回上门嘛,她还怀着你哥哥的孩子哪,你别跟她争啦。”   见她们争一个坐位,云老爷子赶紧开口劝慰自己的孙女,伸手拍拍旁边的沙发:“你坐在这儿,跟爷爷靠近点儿。”   “哼!”云畅一翻白眼儿,眼睛对着天花板傲慢的晃着一条腿:“爷爷,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她怀了我哥哥的孩子?说不定是哪来的野种呢!”   “你……”   史风菲这回可坐不住了,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指着云畅的鼻子就要骂,碍于今天特别的场合,她硬生生把将要出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太没教养啦,怎么这么跟嫂子说话?!”   史志勇上前一步,站到史风菲面前去指责云畅。   “吵什么吵?住不惯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搬回自己家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云正沧怒了,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口处没有进来,声音阴沉有力的对客厅里的人们警告道。   “正沧?你回来啦!”   听到他的声音,史风菲立刻借坡下驴的跑过来,表现亲昵的伸手要接他手里的西装:   “外面冷吗?我们在别墅里等了一天也没见你回来,就决定自己动手搬过来啦。”   “我晚上有应酬,你们自己吃饭吧。”   他不冷不热的扔下一句话,西装也没给史风菲,往肩膀上一扛又出门去了。   夜色中,虽高却瘦的身影显出无言的落寞,叫人看了忍不住微微心疼。   扔下一屋子面上和气的人们,云正沧心烦气躁的发动了银灰色兰博基尼。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从前岳知画在的时候,他总能绕过大半个城市然后回到别墅去。   哪怕不跟她睡在一个房间里,可他心里总是知道自己有个家。   而今天的夜晚,他突然感觉胸腔里空荡荡的,诺大的城市竟然让他无处容身。   他不爱史风菲,当初的第一次所以能发生,全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了,错把她看成了心爱的女人。   可是后来的每一次,他都是在狠心的利用她来刺激岳知画。   而在他心里,最不能原谅的还是小女人对他的背叛。一想到她有可能怀了冷烨的孩子,即使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他的心里仍能感到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开着车子在黑夜中游荡了很久,他才找到一间不大的小酒吧停下,像跟谁在赌气一样,几杯酒下肚就把自己灌醉了。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是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   云正沧是有意要喝醉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记已失去岳知画的痛苦。   ……   田秋辰的公寓里,很晚才回来的女人又没吃晚餐,洗过澡换了一身棉质的家居服,给自己倒一杯热牛奶就算做是晚饭了。   她蜷缩着身体陷在沙发里,膝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小手在键盘上偶尔敲击两下,视线追随着招聘网站的一条又一条广告。   她不能完全依赖俞骁有可能给她一个职位的希望,她要更多的寻找机会让自己忙起来。   网络上的招聘要比人才市场里的多一些,她很快就发现几家连锁店招店长和助理的职位。   虽然薪水不高,可她还是想去试一试,至少每天跟很多客人打交道,会让她没有时间去想让自己丧气的事情。   几个简历投过去,她就像虔诚的佛教信徒一样,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希望能尽快得到回音。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刚换的一个铃声有点不习惯,把全心投入在找工作中的她吓了一跳。   视线寻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响。   “喂?”   幻想着是哪家公司或者连锁店发现了她的求职信,打电话来通知她明天去上班呢,小手捏起手机放在耳边。   “岳助理,你能出来一下吗?”   电话里是云正沧司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焦急。   “小陈,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她虽然没有正式提交辞职信,可是这好几天没去上班了,同事们也应该多少能猜到些什么吧?为什么云正沧的司机会找自己呢?   岳知画刚刚的期待落了空,有些疑惑还有些失望。   “云总喝多了,非要叫我把车开到这儿来,可他又不愿意下车,就赶我走。我听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猜测你家肯定在这儿附近。”   电话里司机的声音很快,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麻烦你下来看一眼云总吧,他这样在外面睡一夜,会有危险的。”   ——云正沧?!   岳知画的心里猛然一颤。   ——他来这里做什么?叫司机自己回去,他要守在楼下过夜又是为了什么?   ——离都离了,为什么不能潇洒的离开?!   “岳助理,你在听吗?”   听不到她的回应,小陈焦急的在电话里追问。   “哦,在呢。”   “麻烦你下来一趟吧,我实在没办法了。这大冬天的,他要是睡在车里,不被憋死也会冻坏的。”   ***感谢掌阅书友们的打赏和月票,今天还想看加更吗?亲们继续加油哦——还差37张月票,或者17个打赏,或者再增加40个粉丝,明天就又有加更喽!*** 第133章 离婚,我后悔了   司机都快急哭了,连央求再吓唬的说着。   “好,我换件衣服就来。”   放下电话,她的心里还是硬不起来,赶紧披了一件大衣换上鞋子出去。   楼下的停车场里,兰博基尼的车箱灯还亮着,车门紧闭,云正沧靠在副驾上醉得一塌糊涂。   “岳助理,你看云总这个样子,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小陈一见岳知画出来,马上小跑着上前来跟她解释:   “你没在公司这几天,云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见谁都发脾气,张秘书都被他骂哭好几回啦。今天晚上本来有客户要应酬,可是他说没心情叫推掉。   最后公司没办法了,另外派了个人去,谁知云总却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   我赶到酒吧时,他就喝得不醒人事啦,嘴里还不停重复着你家的地址,非叫我把车开来不可。   我也不知道岳助理是为什么不去上班了,可是云总见不到你,公司上下都跟着遭殃啊。”   “是不是新来的助理还没适应云总的生活规律?可能过一段时间会好的吧。”   她走到车前去看一眼云正沧,却没有靠前,只是隔着车窗看他。   “云总,岳助理来啦,您有什么事跟她说吧。”   小陈上前拉开车门,弯下腰对着喝醉了的云正沧说。   “知画……知画,不要走……”   阴郁的男人半闭着眼睛,口里还在胡乱的喃喃自语着。见到司机小陈的脸,他有些厌烦的随手推他一把:“滚开,我要见知画……”   “好,我先走我先走,岳助理在这儿,我就不打扰云总啦。”   小陈忙不跌的笑着退出车外,轻轻合上车门看着岳知画:   “麻烦你了岳助理。你看我家里的孩子还没人管呢,这么晚了,我妻子要加班,云总就交给你了啊。”   他找了个借口说着,人就识趣的退开了。   路灯下面,他边走边在心里暗想——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原来一直默默无闻的岳助理早就跟云总有一腿了!   估计是现在云总传出了婚讯,两人的情人关系维系不下去了,她才被迫离职吧?   云总也真是的,耽误了人家好几年的青春也不早说不能娶,何必弄得现在自己这么难受呢。   胡思乱想着,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岳知画打开车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冲了出来,完全颓废的云正沧躺在放倒座椅的车里看着她傻笑:   “知画……终于见到你了,呵呵……”   “你还来这儿做什么?我的婚戒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   相对于他的憨笑,岳知画声音很冷漠,站在车外看着他慵懒宿醉的样子。   “知画……”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痛苦的在坐椅上挣扎着坐起来,大手撑着车门难受的想吐。   对他本能的照顾让她还是走过去了,小手拍着他的背想帮他舒服一点儿。   由于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通酒的云正沧什么也吐不出来,可是胸腔里就那烧灼着难受至极。他想不明白这种痛苦到底是因为酒精的麻醉还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就是烈烈的烧着发胀的胸口。   狭长的双眼血红,大手抓住岳知画的一只小手,紧紧攥在掌心里不肯松开:“别离开我……不要走……”   “正沧,我们已经离婚了……”   扑通。   岳知画提醒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被他拉进怀中,有力的手臂收紧,死死的抱住娇弱的身子。   仿佛找回了丢失的宝贝似的,云正沧扣住纤腰的手几乎用尽了全力。   “我后悔了,知画,不要跟我离婚。”   带着酒气的话语像是受了严重内伤,说得那么叫人揪心,就在岳知画耳畔响着,灼热的呵气烧着她的脸。   “知画……我后悔跟你离婚了,回到我身边吧,就算你怀了冷烨的孩子也没关系,我会把他当成是我的,我愿意替那个男人负责任……我不能没有你!”   他压抑着胸腔里快要被烧穿了的痛,抱紧纤瘦的身子不停的呢喃着。   他的话却让挣扎着的岳知画心痛,可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用力,一翻身,直接把她压在放倒的座椅上面。   这个似曾相识的角度让她蓦然想起了冷烨,曾经在法国的时候,他也差点就在车里发疯的要了自己……   可现在的人是她刚刚离婚不到24小时的前夫。   “正沧,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并没怀了谁的孩子,也不需要任何人负责,你放开我再说。”   被他压在车座上,小身子不老实的乱动着,寻找可以摆脱他的机会。   “你没怀孕?”   云正沧支起上半身,醉眼朦胧的望着岳知画,阴柔的俊脸突然很开心的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像个孩子:   “你说你没怀他的孩子,是真的吗?”   这个消息简直比云氏的股票涨了十个点还令他振奋,这么多天来,一直折磨他神经的事情居然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非要说我跟冷烨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没有!这里太冷了,你让我坐起来说话行不行?”   岳知画见他支起上半身,赶紧坐起一点,却不敢坐得太直,以免跟他过多靠近。   “我相信你说的话。”   云正沧眼里突然涌上一抹悲伤,再次紧紧的拥抱住娇小的身子,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贴合着自己的胸膛:   “知画,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没有?如果你一早就说出来该有多好!”   “……”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这样的事情说相信她,可惜却已是家破人散的时候,小心脏里狠狠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惋惜。   “知画,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五年了,你从不开口跟我解释一句话……我想知道真相。你告诉我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要听你亲口说出你没跟着别的男人走……”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有无限希冀又有无限悲伤,压抑着想哭的心情,他只想找到一个答案。   “……”   继续沉默,任他抱紧自己的身体这样发疯似的追问,岳知画却什么也不能说。   她既然已经将秘密保守了这么久,而想要保住的家还是没了,又有什么必要再说出真相呢?   也许是冷风让他变得清醒,也许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每每睡不着时纠缠最多的问题。他不再像个醉鬼一样胡来,她不说话,他也不放手,就这么抱着等她给自己一个回答。   而她什么也不能说,曾经的承诺,答应过各方的话都在心里铭记着;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如果将这件事公布出去,万一伤到小小的孩子怎么办?   开着车门的兰博基尼里,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云正沧到了现在来说后悔,让岳知画的心里跟刀剜一样难受。   两人在车里的坐不起又离不开的姿势很累,终于坚持不住了倒在座椅上,喝了太多酒的云正沧把头靠在岳知画肩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在睡过去之前,他还低低的呢喃着:“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   在他心里,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结。   哪怕他们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末路,最后以分手收场,他还是不能放下心里这块芥蒂。   感受到困住自己的力量在减小,直到最后只有压在身上的体重,岳知画吃力的将他推到一边,小身子从他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替他整理好揉皱了的西装。   双腿离开车子,站在结了冰的地上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才无比遗憾的轻声低叹:   “对不起,我答应过不说出那些事实。”   ——一切都过去了,就让它们彻底过去,再也不要提起了吧。   ——就像他们坚守了五年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怎么说后悔?   如星光的眸子缓缓瞌上,一丝痛楚的滋味在心底里升起。   车箱里突然传出一阵熟悉的旋律——《秋日私语》!   这是岳知画最喜欢的音乐,也是她为了纪念他们在秋天里相逢而用了七年的手机铃声,却在云正沧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在她已经痛下决心再不去听这首曲子的时候,他竟然将它设成了自己的手机铃!   夜色下,她的视线被掉在男人脚边的苹果手机吸引,它不停发出悠扬而浪漫的音乐声。   原本那么动听的旋律,现在听来,却沾染了无限哀伤的味道。   拿起他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着史风菲的名字,刚刚哀伤的眸子突然转冷,眼底清明一片的接通电话,却没出声,只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   “正沧~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是不是应酬时候喝多了?”   史风菲的声音嗲声嗲气的从里传出来,像极了一个盼着晚归的丈夫回家的妻子:   “今天晚上的家宴你也不参加,我爸爸都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个准女婿连杯酒也没敬就走,爸爸和妈妈离开时还在说你呢……”   岳知画不吭声,就听着她在电话里像个小妻子抱怨丈夫一样絮叨着。   ***第二更喽!又有30个书友加入粉丝圈啦,亲们加油,再增20个就加更喏!月票、打赏、留言、分享、收藏、推荐,什么什么都来吧*** 第134章 我是来向你道谦的   ——史家这么快就去云家上门认亲了?   ——呵呵……他们可是真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等啊。   站在车边的女人心里冷笑着却不出声。   “正沧~你倒是说句话呀?”   许久不见回应,史风菲忍不住了,开口扭捏着嗓子撒娇。   “他喝多了,现在正在我家楼下,你赶紧叫人来把车开回去吧。”   岳知画听到她撒娇的声音全身都不自在,大晚上的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冷淡的开口,没有任何感情掺杂在里面。   “岳知画,你居然勾引我丈夫?大晚上把他弄到你家里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你还要不要脸啦,连自己姐夫也不放过?”   电话里的嗓音陡然变得尖锐刺耳,仿佛她就是那个辛苦为家却被丈夫劈腿的原配。   “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也要感谢你身体例行的示范!你不觉得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吗?”   口气极重的说完,岳知画直接挂掉电话,心里痛楚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是云正沧喝多了来招惹自己好不好?   ——她史风菲也太过份了,还没做上云家少奶奶,就这样恶毒的侮辱自己?   ——到底是谁不要脸呢?   默默在心里嘲讽的发问着,她还是用云正沧的手机给庄慈心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公寓的地址,叫她安排司机过来接他。   安排好后,又把手机放回云正沧口袋里,替他关上车门。   为他把车窗微微预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她才转身上楼去了。   站在拉上的窗帘后面,视线一直关注着楼下的兰博基尼。   很快的,她就看到云家老宅的司机开车过来了,史风菲从车上跳下来,紧张的在兰博基尼周围查看着。   她又抬头向楼上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岳知画的身影,才坐进车里去等司机发动车子。   躲在窗帘后面,岳知画看得清楚,车内灯光亮起的时候,云正沧把头埋进史风菲怀里任她抱着自己,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他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要寻找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   兰博基尼缓缓启动,率先离开了楼下的车位,另一辆刚刚开来的车子也跟上它离开了。   夜色下的停车场里剩下一个空位,路灯模糊的光线照在那儿显得格外空寂,让岳知画觉得心里也是空空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把它填满。   ——就算他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呢?   ——决定已然做出,没有人能够拥有力挽狂澜的力量。   小手放下厚重的窗帘,孑然孤寂的静默在窗前。   开着的笔记本电脑里滴滴响了两声,提示她有新的邮件发进来,这个声音也打断了她心里黯然的神伤。   想起之前自己发出的几封求职信,如星光的眸子里燃起一丝希望的光。   打开邮箱,有好几封新发来的邮件躺在里面,逐一打开看过,才点燃的希望又熄灭了,那些邮件竟全都是广告。   还不死心,她又在招聘广告中找了几家比较能接受低学历的职位,十分认真的填写了简历发送出去。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了吧?”   合上电脑,她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命运,语气里尽是对未来的没有把握。   ……   深夜,娇小的身子缩在一米五宽的单人床上,梦里又出现了可怕的场景。   她拼命的追着一个像妈妈一样的身影跑,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脚步,明明听见那个和蔼声音就在前面,可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到达她的怀里。   焦急的她感觉自己已经出了满身细汗。   正在她慌张无措的时候,鼻息间突然闻到一阵清香的气息,似花非花,似果非果,让她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还细微的光线,鹅黄中透着樱红,浪漫温馨又很温暖,让她刚刚的恐惧一下子消失了。   转身,小脑袋撞上结实的怀抱,温暖的感觉让她更加安稳。   “妈妈……”   紧闭的眸子微微颤动,樱粉的唇畔溢出梦呓。   “画儿……”   低沉醇厚的嗓音居高临下响起,粗噶喑哑得透着魅惑。   ——冷烨!   昏睡的岳知画脑海里猛然跳出这两个字,张开双眸,呼吸不稳的看着卧室,床头一盏淡淡的光线吸引了她。   她记得睡前自己是开了地灯的,可是现在亮着的却是床头灯,鹅黄色的光线很温暖,却在这个夜晚显得有几分暧昧。   ——难道是因为心里想起了那个男人吗?   她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微微侧头,床边的书桌上,一只荷花形彩色全透明香薰琉璃盏正在燃烧,她梦里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精致的花灯很唯美,被蜡烛加热后,透着淡淡红光的荷花瓣儿之间,有近似平流雾一样的气体倒流下来,梦幻得像仙境一样。   ——有人进来了!   岳知画仿佛是刚刚才彻底从梦中惊醒,懵懂的神经倏地绷紧。   “我的女人,喜欢这个味道吗?”   冷烨低沉的嗓音带着十足的魅惑,清晰的在她身后响起。   娇小的身子蓦然转过去,在窗帘和床铺之间,一道邪魅的身影立在那里,大手轻抚着刚毅的下巴,正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   手工定制的西装笔挺整洁,脚上的皮鞋也铮亮反光。   一只手悠闲的抄在裤袋里,给人一种恍如神祇的王者之感。即使就这么站在那里,也透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迷人的欧式眸底却尽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冷烨?你……怎么进来的?”   岳知画压下因紧张而狂跳的心,声音清冷如寒夜里的冬泉,在这样的气氛下响起,却让人倍觉好听,却掩不住谨慎。   只是她无法分清那种狂乱的心意,到底是因为梦里的恐惧还是——兴奋?   小手抓起身前的被子,微微拉高棉被挡住自己。这是她下意识的一个本能反应,却透露出内心里对面前男人的些微防备。   “乖,我是来向你道谦的。”   深邃的眸子微眯,唇畔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语气真诚而炙热。   高大的身体坐在床边,手臂环住裹在被子底下的女人,连同被子一起拥进怀里,男人身上特有的果木香将小女人密密匝匝的萦绕起来。   “还在生我的气,嗯?”   男人满身都是邪魅的气息,不急不火的温柔非常,倒让岳知画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小脑袋瞬间短路的怔在那里,任他有力的手臂无比亲密的拥抱着。   没有被子阻隔的后背,紧紧贴上男人宽阔的胸膛,虽然隔着衣料,她仍能感觉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和他结实的肌理。   来自男性身体的温度熨贴着她的后背,让小心脏里莫名的感到安定。   “今天是我不好,说错话伤了你的自尊心。乖,别生气了,好吗?”   带着男人独特气息的话语,像情人间的呢喃一样钻进耳朵里,滚烫的呵气扑在粉颈上,烧红了她全身的皮肤。   岳知画突然觉得很热,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似的。   他的话说得很轻,钻进她心里却如同坠落的磐石一般沉重,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冷烨微凉的薄唇穿过顺滑的发丝,一点一点轻柔的碰触着水嫩的肌肤,引得小女人全身一阵阵颤栗。   圈在身前的大手缓缓拿开她的棉被,慢慢卸下小脑袋里的防备,将纤瘦的可人儿箍得更紧。   “我的画儿,你真的很美,我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魅惑的嗓音醇厚如酒,听到岳知画耳朵里,心在瞬间就被他沉醉了。   ——他不但向自己道谦,还在哄她高兴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冷烨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能做出的事情,要知道,阴柔如云正沧,都从未这样对自己耐心的讨好过。   微凉的唇吻过脸颊,一只手挑起几缕发丝轻轻在指间缠绕,执到高挺的鼻下轻轻嗅着: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原谅我了,嗯?”   轻柔的语息像一滴清澈的泉水,润物无声的滴落在心间,细细的滋润着她渴望爱的心灵。   “我……我……没有,怪你。”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都是颤栗的,软绵绵失去了自我保护的意识。   “乖女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冷烨大手将她抱起放在结实的腿上,换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拥着娇弱的身子:   “你知道吗?我说叫你开个价的意思,并不是要跟你交易什么,而是在我眼里,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与你相配。   只有你喜欢的,才应该是被送给你的。   我怕自己冒失的讨好没有送对东西,反而令你不开心。   我的画儿,我要你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我的女人就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滚烫的情话说得那么自然,仿佛两人早已相恋很久了似的。小心脏被他的情话感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我……我,很好……”   岳知画声线颤抖的快要绷断了,她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   ***感谢掌阅用户尾号772小友的打赏和月票,抱抱!亲们加油哦,为了明天有加更,大家一起努力吧,记得加粉丝圈哦,还有打赏、月票、留言、推荐、分享*** 第135章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小巧的可人儿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发抖。   “嘘……”   带着薄茧的大手执起葱白纤指,轻轻压在薄唇上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跟着我,我会让你过得更好!”   说完,放开她的小手,粗砺的拇指捏起尖巧的下颌,抬起她已红透的小脸,俯下头深情的与她对视着:   “在这个世上,没有女人能跟你相比,你是所有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像是在宣告什么,又像是在哄劝她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深邃如暗夜里的海洋一般的眸子,紧紧睨住眼前的女人。   那眸底很深很深,让她怎么也看不到他真实的边际。   水眸像是受到了巫师的蛊惑一般,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着,心也在那潭深沉似海的眼里下沉。   她想挣扎着推开他,可是手上却没有一丝力气;她的心好像快要窒息了,正在他营造的海里被渐渐湮没,却毫无回天之法。   “答应我,做我的女人。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愿意的,别再拒绝,嗯!”   一个轻轻的鼻音,却像是替她做出了决定,薄凉的唇缓慢俯下,吻住怀里禁锢着的可人儿。   就像一只停落花间的蝴蝶,轻轻柔柔仔细眷顾着她的每一丝甘甜。尔后,温热的眷恋缓缓蔓延至她敏感的耳畔,一路烫过粉嫩的脸颊,熟练的掌控着她的感官。   岳知画的心跟着他的动作下意识颤抖着,从心尖一直蔓延至全身。   深吸一口气,说出的话明显控制不住的有些急促感:“别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挣扎着推开专注于自己的男人。   她感到害怕,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在身体里蔓延,就像一头野兽,在伺机一口吞掉自己似的。   更为令人难堪的是,那种感觉还让她带着莫名的期待……   随着冷烨的动作,她的感觉越来越涣散,越来越迷茫——她害怕这种感觉,害怕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绪。   “呵……”   男人喉间发出一声魅惑的浅笑,唇畔微勾的样子很是惑人。   他站起身,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缓缓解着自己的西装扣子,深邃的眸里更加黝暗得深不见底:   “画儿……你注定了是我的女人,还在犹豫什么呢?”   衬衣袖子上一粒精制的袖扣微微反着奢华的光泽,将这个男人的品味映衬得很是不凡。   “不,我没有,没有注定……”   小脑袋用力摇着,已经红透的素手紧张的护住身体,坐在床上的女人眼神里尽是茫然。   那么孱弱的样子,映进男人眸底,加深几分对她的怜惜。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对这个男人是排斥还是喜欢,可她清楚的害怕自己会失控,她不想因为一时的失态而踏错人生的重要转折。   鼻息间好闻的气息还在丝丝缕缕的萦绕着,那种香气降低了她对危险的反应能力,让大脑里出现了片刻呆滞。   就这样望着眼前的男人优雅从容的动作,身体里竟然有一股暖流在渐渐升高,像堤坝里的洪水,一点点蓄势待发。   “乖,把自己给我,不要想太多。”再次拥紧她颤抖的身子,男人带着蛊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我的画儿,好多天不见,我、很、想、你!”   醇厚的嗓音裹着浓浓的相思之情,带着呼吸间炙热的温度落下,岳知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慌乱的受到他言语的蛊惑。   男人大手将她轻柔的扳过来,带着特有气息的指节伸开,温柔的抚过新月样的黛眉、水眸上娇翘如蝶翼的长睫、小巧如玉雕的鼻翼,及至樱粉润泽的唇瓣儿,再执起一缕肩头上的发丝缓缓缠绕在指间……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鉴赏一件稀世古玩般。   岳知画的眼睛停留在他英俊的脸上也移不开视线,昏暗暧昧的光线下,原本就好看到像妖孽一样的五官更加魅惑。   英挺的眉宇间锁着男人特有的霸气,慵懒的唇畔却溢出令人心醉的高贵优雅。   她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个男人很好看,好看得让她无法忽视,就像是降临凡间的神祇,拥有主宰一切的力量,仿佛世间万物都被他深深的吸引而不能自拨。   她的大脑也微微的产生了眩晕,对他越来越没有抵抗的能力,呆若木鸡、束手、沦陷……   呼吸在加重,心内高高筑起的堤坝瞬间崩塌,积蓄了如山一般的洪水顷刻间泛滥而下,狂潮翻滚,千涛拍岸,刹那间湮没了她狼狈不堪的坚强。   她无法抗拒,也没有逃避,静默的看着眼前俊逸的脸庞慢慢放大,心甘情愿的沉溺下去,任狂怒的潮水将她完全吞没。   大手缠上纤纤细指,十指紧扣的跟她交缠在一起。   冷烨眸底轻轻浅笑着,仿佛一直看穿了她的内心,霸道的力量将她带领到绝密的美丽花园里。   房间内的壁灯是昏黄的,加上床边一盏琉璃香薰的陪衬,这种感觉更加暧昧和蛊惑人心。   好闻的气息让她贪恋,微仰起小小的脑袋,大口吸着醇香的空气,发丝缠住水眸,迷离中透出魅惑的美丽。   夜色变得越来越炙热,呼吸起伏沉重,仿佛每一口都在喷出火焰。   岳知画真的沦陷了,她所有的防备和坚持都被冷烨摧毁,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   云家老宅。   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   云畅对史风菲的不待见远远超出了她对岳知画的讨厌,只要见到她就少不了各种难听的讽刺。   今天晚上云正沧喝多了,一见史风菲扶着他从外面进来,刚刚还在沙发上敷面膜的云畅赶紧站起来,假装没看见似的上楼去了,顺便还叫走了一个在楼梯上擦拭扶手的佣人。   史风菲见她不帮忙,也没开口叫人,把身材颀长的云正沧架在肩膀上吃力的往楼上爬。   “知画……为什么……告诉……我……”   还在宿醉中的男人以为扶着自己的是岳知画,仍在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正沧,你醒醒吧,我是风菲呀,她都把你扔在雪地里不管了,你为什么还要叫她的名字?!”   史风菲咬牙切齿、呲牙咧嘴,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拖着这个沉重的身躯往楼上走,他却在叫着别人的名字……   以往都是她得意别人的男人会在醉酒后叫出自己的名字,今天才知道亲耳听到这样的话是怎么一种难以忍受。   只可惜,她知道太晚了。   自己所走的路往往都是自己亲手铺出来的,抢了别人心爱的东西,就要承受自己永远不会被爱的结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醉醺醺的男人扶进了房间里。   看着哪里都是新的,心疼那床上等的蚕丝被,史风菲不舍得把他放床上放,扶着在窗前的一张藤椅前坐下。   回头去给他倒水喝的工夫,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她急转身看去,云夫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房门没关,换好睡衣的庄慈心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看着歪在椅子里的儿子,再看看史风菲:“正沧没事吗?怎么喝这么酒?”   “妈,吵醒您了?”史风菲手里端着刚接的一杯热水讨好的对这个未来婆婆笑脸相迎:“没事的,有我照顾他,您放心吧。”   “那就好。他喝多了要多给他喂些醒酒汤;这衣服赶快帮他换下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擦身上;不能让他坐在窗边,当心着凉了会感冒的。”   庄慈心没进门,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一个人忙活着。   “妈,咱们家不是有厨娘吗?能不能叫她煮一碗醒酒汤来?你看我这儿也走不开。”   史风菲喂云正沧喝了一口水后,又吃力的帮他脱着西装外套。   “厨娘早就睡了,你难道要把她叫起来?照顾醉酒的丈夫是豪门媳妇的必修课,你还想推给别人吗?以前知画在的时候,这些事可从来不用我操心。”   云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清冷了几分。   她就是看不上这个姓史的女人,总感觉她不像岳知画那么温顺柔和,眉眼间也带着几分妖里妖气的狐媚模样。   “哦,我懂了,谢谢妈妈提醒。”   史风菲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一些,没有刚刚笑得那么灿烂了,她假装顺从的点头答应,用尽全力抱起云正沧的身体往床上挪。   庄慈心看到她的脸都累红了,不但没有伸手帮一下,却转身把他们的房门关上后离开了。   ——就连一碗醒酒汤也不能叫下人给送来吗?   史风菲抱不动沉重的男人,云正沧压着她一起倒在床边的地上。   被男人有力的大手胡乱推了一下,她的头磕到床脚上,恨得她牙痒痒,在心里恶狠狠的怒斥云夫人。   ——等你老了咱们再算账,到时候看你怎么哭着哀求我!   “知画……知画别走……我……后悔了……”   云正沧倒在地上还不停念叨着,大手偶尔在空中乱抓着,仿佛他心爱的女人就飘浮在空气中。   【第一更送上,为感谢亲们的热情支持,今天将为大学加更一章】 第136章 不该来的大姨妈   云正沧觉得,只要他用力将捉摸不定的小女人抱紧,就再也不会失去了。   “正沧~我是风菲呀!”   史风菲咬紧牙关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捏着嗓子讨好醉酒的男人。   他们的婚礼还没举行,她不能惹火了这个男人,她的豪门梦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功亏一溃。   “滚……我要知画……不要风……”   “正沧,你醒醒,我扶你躺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被折腾的焦头烂额,大冬天累出一身汗的女人仍在吃力的拉扯着他高大的身躯。   “走开——!   喝醉酒的男人好像突然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不是他想要的,两只手臂向外用力推去,把她重重的摔在门上。   呯——!   的一声响,两个人都倒下了。   这次云正沧倒在了大床上,史风菲却撞在门板上。   她感觉头被撞晕了,靠在门边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等她总算看清眼前的一切,才发现云正沧穿着皮鞋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这可是手工制作的蚕丝被呀!   史风菲不免懊恼起来。   她并不是心疼云家的财产,而是她太想以女主人的身份睡在这张大床上了,如果今天晚上还没睡就脏了,她还要等一天才能用这么好的东西。   抬手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脑袋,赶紧过去替他把鞋脱掉。   在为他解开腰带的时候,云正沧却倏地坐起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吓得史风菲一动不敢动的缩在旁边,弱弱的叫他:“正沧~”   “贱女人,滚!”   大手又是一下用力,拼命将她推了出去。   喝醉了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控制力,使出全身蛮力的推搡让她再次跌坐在地上。   等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时,男人却倒头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史风菲感到心里万分委屈,她想尽所有办法才从岳知画手里抢来的男人,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魅力不凡,温文尔雅,而实际生活在一起就连一天都这么难?   或许是刚刚被他推搡得太重了,她感觉腰部酸胀酸胀得疼。   小手扶着后腰走进卫生间,刚坐在马桶上,一股滚烫的鲜血就流了下来。   ——糟糕,大姨妈来了!   ——难怪这两天的事情都这么让人心烦。   她心里增加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如果正沧知道了……   转念,她才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她并没有怀孕。   而当初那些化验报告,还有b超单据,全是一个叫shirley的女人给她弄的。   那时为了能栓住云正沧的心,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叫她做什么她都听,而那个女人真的好像能通天,答应自己的所有事情无不应验。   可是现在她来月经了,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万一让云家人知道了,光是云正沧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史风菲不能忘记那天在医院里,她听从shirley的安排拿着做过手脚的检验报告找到云正沧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过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那时他就恶狠狠的揪住自己的衣服,阴森森的警告说:   “要是让我知道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来骗我,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儿,她感觉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现在是不是他的孩子已经不重要了,她要怎样把自己没怀孕的事情掩藏下去呢?   随便找了点卫生纸把自己收拾好,也不敢去买卫生棉,她害怕被云家的下人发现了,那样一切都会化作乌有的。   心惊胆颤的回到房间里,远远的看着云正沧一个人在床上睡得沉稳,她却缩在窗边的藤椅里坐到天亮。   ……   早上。   全身酸疼的岳知画感觉手臂发麻,轻轻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根本无法动弹。   水眸微张,她看到一条男人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搭在她的肩头一直伸到眼前。   那手臂上肌肉块块突起,紧致的皮肤很光滑,小麦色充满阳光味道的肤色让她立刻想起了——冷、烨,两个字。   昨晚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脑子里,无边的羞耻感排山倒海般扑下来,将她本来就已经红透了的身子烧得更红。   小手轻轻拿开压在身上的手臂,她想偷偷溜出去,只要穿好了衣服,就当昨夜只是个意外好了,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甚至开始想着——如果他醒来质问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她的床上?就说他喝多了赖在自己家里不肯走,自己出于好心收留他住在这的。   ——要是他不相信……反正咬死了也不能承认!   他们之间,不止是云和泥的距离,根本就是两个相距遥远的星球,那是个就算启动最现代化的宇航设备,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小身子刚一离开温暖的被子,男人粗壮的手臂突然缠上纤腰,将轻灵的小女人又捞了回去:   “还早呢,再睡会儿。”   这句话把她惊出一身的冷汗。   ——原来他已经醒了!   ——那自己算不算是被抓奸在床?   这个问题一出现在脑海里,她就听见小心脏掉到地上的声音,被摔碎得一块一块的,满地狼藉。   四肢的酸痛加上心里的不堪,岳知画被他像只张开的八爪鱼一样困住了。   这件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对她来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促不及防。   昨天才刚刚签了《离婚协议》,今天就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仿佛婚内出轨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一样。   矛盾的纠结让她十分难受。   四肢百骸都像被战斗机碾压过似的疼痛,特别是小腹里那种陌生而令人脸红的感觉,时刻提醒着她跟身后的男人做过什么。   岳知画闭上眼睛,不断告诉自己要镇静,也许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坏吧?   放在床头柜上的一部手机发出轻微震动,冷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的伸开手臂去拿起电话,另一只手仍紧搂着怀里的女人,用一个鼻音轻声问着电话里的人:   “嗯?”   清晨刚刚醒来的男人,声音里透着邪魅的慵懒,磁性的嗓音极为悦耳。   岳知画听不到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不远的地方,和着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反而让她有一瞬间的安定感。   “不用理他,让他跌。”   深陷的欧式眼微微张开,看一眼窗帘上透进来的光线,又很舒适的瞌上了,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捻着素白的小手。   电话里又说了很多话,他都一一回应得极为简单,惜字如金的男人让人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很快就收了线,大手放回电话,扶上被子底下细致的肌肤。   强壮有力的男人,如同一头刚刚睡醒的雄狮,优雅从容的爱抚着他的爱人,粗砺的指尖一路点火,在她滑腻的肌肤上引燃串串火花。   岳知画开始想假装沉睡,以为这样就能打消他的想法。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猜错了,发现她一动不动的很乖巧,冷烨深眸微眯,轻声在耳边低语:   “画儿……我又想要你了。”   性感的喉结滚动,语息粗噶低沉,魅惑丛生。   小女人感到腹内升起一族电流,瞬间击穿了她的大脑,一直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也许是清晨让她真正的苏醒了,她害怕这种关系再进一步,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输了一次,再经不起第二次输得那么彻底。   微微活动一下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后清了清嗓子,说:   “你不用上班吗?”   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抗,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反抗无异于对他的某种邀请,只会激起他更疯狂的动作。   而且全身肌肉都酸痛得像散了架一样,她也没有力气再应付他无休止的纠缠。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消他这个念头。   “嗯……”   高挺如大理石雕塑般的鼻翼埋进柔软发丝间,深深吸着她特有的发香,长长思索似的低喃:   “有温香软玉在怀,为什么还要上班?”   “你……”   大资本家当然可以不用上班!   岳知画恨得牙根疼——他倒是挺自在的,可自己的未来还是要靠自己负责。   整理好思绪,她语气清冷的接着说下去:   “你可以不用上班,可我还要生存,你松开我。”   “你的生存归我管,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就像昨晚一样讨好我,我会让你什么都有!”   他不但不松手,还将她向怀里搂紧一些。   “冷烨,你把我当什么?你能清楚明白的告诉我吗?”   岳知画怒了,昨晚他还口口声声说是向自己道谦,现在又拿金钱来压她。   她要的不是被困在金丝牢笼中的生活,她要的是自由有爱的家庭,他怎么到现在也不明白?   昨天晚上的某个瞬间,她以为他懂了;而现在24小时还没过去,他又变卦!   “小东西,怎么跟你男人说话?嗯?”   听出她在发火,男人修长的手臂将她在怀里转个身,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   (今天的第二更!亲们加油,还差30张月票又有加更喽!再来15个打赏也行哟。今天加更感谢加入粉丝圈的小友们,明天的加更要看亲们的啦。) 第137章 又一个来道谦的男人   男的的声音听上去不悦,涔薄的唇畔却勾着一抹慵懒的坏笑,翻身压住娇小的人儿,用身体描摹着她的曲线。   薄唇间溢出情人般的低喃:   “我当你是世上最珍贵的宝,比我的心肝还重要。”   轰——   岳知画彻底被他的甜言蜜语打败了,内心里一早上筑起的所有防备都在这一刻瞬间倒塌。   “我当你是世上最珍贵的宝,比我的心肝还重要。”   “我当你是世上最珍贵的宝,比我的心肝还重要。”   “我当你是世上最珍贵的宝,比我的心肝还重要。”   ……   ——他是认真的吧?   ——这一次不会再像云正沧一样空纠缠一场了吗?   ——他真的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眼神在他黑矅石一样的眸底迷失了,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般无助。颤动的长睫微张,想要向他的眸里寻找更深层次的答案。   “相信我,嗯!”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薄唇翕动,嗓音邪魅醉人。   在这样安静的早晨,突然像一缕春风吹皱了池水,在岳知画心头漾起层层涟漪。   “你……是认真的吗?”   一只小手抬起来,葱白的手指触上近在眼前的眉眼,一点点描摹着他英俊的轮廓。   指尖所及是温热的;浓浓的眉毛像是用重墨染过;直挺挺的鼻梁显示出这个男人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   薄唇……   他的唇形好看极了,完美得像西方油画。   ——可是有人说过,男人薄唇便无情,他的唇比云正沧的还要薄上一点,那么……   “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很好看?”   冷烨握住她的小手,宽厚的掌心将她紧紧包裹。   “为我着迷了吗?小东西。”   薄薄的唇畔勾着笑意,仔细吻过每一根指尖。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麻痒,岳知画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却被他微微用力攥在手里,没能让她逃脱。   深邃的欧式眼里带着坏坏的笑,睨住她出神的眸子,大手一路引领着她触到亢长的力量。   “你……”   “嘘……他想你了。”   说着话,炙热的吻也普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不再像昨天那么带着隐忍,而是狂热得无法自控一般。   她让他发狂,就算一直抱着不分开也不能令他满足。   岳知画本能的合上双眸,感受着他狂野的力量和霸道的亲吻,任命了似的不再抗拒。   从未有过的感觉是新鲜刺激的,从心理直到身体,她终于完成了由女生到女人的蜕变。   房间内的光线很模糊,厚厚的窗帘遮挡了阳光,仿佛置身在惊涛骇浪之中,小女人已经分不清时间是早上还是中午、身体的位置在床头还是床尾,眼前的一切都是晃动和模糊的。   昨夜燃剩下的香薰残屑,还在无力的散发出阵阵微薰,芬芳的气息让人迷醉,如同两个人的身心交和一般动人。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岳知画完全不知道,她只感觉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眼皮沉得根本睁不开,此时的她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任由冷烨抱着自己,窝在他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   傍晚时分,筋疲力尽的小女人才又悠悠醒转过来。   房间里的壁灯关上了,只有地灯的光线微微亮着。   她翻个身,发现自己像个废人一样,四肢都如同是被人拆开来又重新组装过似的。   床上的被子很整齐,冷烨不在这里。   小手伸过去摸一下他躺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余温,要不是凹陷下去的枕头上留有几根男人的短发,就像他根本没来过一样。   房间里的家具也收拾得很好,一丝不乱的干净整洁。   床头上他放在那里的手机也不见了,只有燃烬了的着香薰琉璃盏还在,仍在幽幽的泛着微光。   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感觉心底突然一片苍凉。   ——是不是每个意外湿身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这样离开,是不是也和别的男人一样,得到就不再珍惜?   ——如果这是真的,自己要去找他要求负责吗?   她坐在床上暗暗想着,蓦地凄婉一笑——又不是小女生了,结婚又离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就只当是被狗咬了!   水眸里涌上一抹坚强,伸手去取自己的睡衣,这才发现她的衣服都被扔得很远……   ——可见昨天那个男人是有多着急。   这句话在脑海里一出,白净的小脸腾得红了,全身都燥热得难受。   小手扶着墙壁,勉强抬腿下床,脚底刚接触到地面,腿上一软,险些摔倒在床边。   幸好她没离开床边太远,还来得及退后一点坐下来。   稳定了一下重心,水眸低垂下去看自己的腿,此时正在微微的抖动着,一点力气也没有。   抬起的小手也是发抖的,让她错愕的以为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场大病。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走出去,客厅里也没有人在。   她昨天晚上用过的电脑还放在沙发上,电源灯偶尔亮起一下,显得房间里格外清静。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昨天的晚饭也只是将就着喝了一杯牛奶,现在肚子里咕咕的叫着,让她身体更觉得虚弱乏力。   拉开冰箱想找点东西吃,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找不到。   看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她还是披上大衣准备出去买点儿食材回来。   幸好小区门外不远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超市,全身酸痛的岳知画找了辆购物车,起初她想把田秋辰的冰箱填满,省得自己饿了还找不到吃的。   可是从超市里转了一大圈她想起来,自己现在空着手走路都费劲,还怎么能拿得动这么多东西?   无可奈何的放弃了选好的食材,她只拿着一只刚烤好的果仁面包走出收银台。   门外的风很凉,对于一天没吃东西的她来说就更加难以抵御那种冷,小手紧紧的攥住大衣前襟,低下头朝小区里走。   披在肩头的长发被风吹起,贴到脸上再飞散到脑后,那触感竟然也是冰冰的凉。   “知画。”   光线昏暗中,云正沧颀长的身形挡在她面前,随手将一根刚点燃不久的香烟扔到地上,抬脚用力踩灭它。   风吹乱了他的短发,显得有些狼狈。   双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阴郁的眸子望着长发飘飘的女人:“刚才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   他身后不远处停着那辆兰博基尼,车门边已经扔了一堆的烟蒂,在雪地上黑乎乎的十分刺眼。   刚才岳知画下楼时他就看到了,可是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以她那么害怕寂寞的性格分析,大白天是不会呆在家里的,应该是从外面回来才对,所以没有上前去叫住她。   现在看着她从超市走出来,才敢确定的上前。   “你还来找我有什么事?”   见到他,岳知画心里蓦地一紧,站在他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小手死死攥着那只面包,面色清冷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里带着防备,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的亲近。   “我是来向你道谦的,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给你添麻烦。”   云正沧阴郁的声线很特别,和着寒冷的空气,显得更加阴冷。   ——又是一个来道谦的?!   岳知画感觉天空中已经密布了乌鸦群,正啊啊啊的叫着飞过她的头顶。   昨天晚上冷烨说道谦,结果把她吃干抹净后人影都不见了。   想起这个尴尬的事情就让她心里飞起一地鸡毛,面对云正沧更加没有了表情:   “如果只是这件事,就算了吧。”   她抬脚欲绕过去继续向前走。   刚走了两步,一只大手伸到面再次前挡住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见了,有寒风吹过,显得那只手十分干净而孤寂。   云正沧阴柔的五官透出一抹真诚的望着她:   “我好像记得,昨天晚上你说自己没怀孕,你没跟冷烨在一起过。可惜那时我喝醉了,现在你能再跟我说一遍吗?”   轰——!   岳知画的大脑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刹那间一片茫然。   昨天那个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说,现在让她还怎么告诉他自己没跟冷烨在一起过?   再说已经离婚了,他们在没在一起过还很重要吗?   “你就是为了来问这件事吗?”   姣好的脸庞染上讽刺,她不是在笑云正沧,而是嘲笑自己。   “对不起。”   接触到她不太高兴的目光,云正沧突然软了下去。   ——他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件事呢?他们的婚姻不是已经画上了句号吗?可他为什么还放不下这个女人?   “我想,你不用这么节检的。”   大手指了一下她手里的面包,带着关切的开口:   “只要你不再嫁,我每个月都会按时付给你赡养费,足够你过上像样的生活。”   “呵呵……”听了他的话,岳知画突然很无奈的笑了,笑容凄然唯美,在夜风里美得叫人心碎:   “谢谢!我能靠自己好好生活下去。   辞职信我已经以快递的形式发给你了,以后我也不想你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第三更!后面还有加更哦,要现写现发,亲们给雪舞点时间哈,别着急。) 第138章 不许想别的男人   离了婚,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他又在强调,只要她不结婚就会给她赡养费。   ——可他自己马上就要再婚了,这不是想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吗?   岳知画在心中冷笑。   说完,她抬起脚绕过挡在面前的男人就朝楼宇门走去。   “知画……”   云正沧伸手拉住皓腕,让她纤瘦的身影在夜风中蓦然一顿。颀长的身形也透出落寞,仿佛冬夜刺骨的冷风随时会将他吹散似的:   “就算是离婚了,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带着乞怜的话语那么可怜,叫人听了不禁替他一阵难受。   “云少爷,我冷烨的女人,也是你能做朋友的吗?”   一道极为不悦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路边停着一辆纯黑色布加迪威龙,嚣张的男人昴藏的身形靠在车门边上,双臂环抱的看着云正沧拉住岳知画的小手。   典型欧式的深眼窝里燃着怒火,像是要把眼前的男人直接嚼碎了似的。   他早在小女人走出超市门口时就看到了她,刚把车停下想要给她个惊喜,就看见云正沧拦住了她的路,冷烨便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他们。   他想看看岳知画会不会背着自己跟云正沧藕断丝连。   小女人的反应还算让他满意,可云正沧一而再的想跟她拉近距离,却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冷烨?”   “冷先生?”   两人同时发出声音,都回转头来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刚刚被云正沧抓住的小手却下意识抽走,好像害怕冷烨会产生误会一样。   “画儿,我不过去取一下车子,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要出来找我吗?嗯?”   高大的身形绕过云正沧,直接走向夜风中的小女人,语气暧昧非常,抬手揽上她瘦削的肩头:   “昨天晚上,是不是我不够卖力,让你现在还能自己跑出来?”   邪肆的嗓音低沉而不缺乏张扬,明摆了就是要告诉云正沧,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   一张姣美的小脸儿被他的话羞红了,全身都感到一阵燥热,樱唇微微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出现总能轻易点燃她身体里的细胞,只要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她刹那间不再寒冷。   只不过这种燥热是带着羞愤的,让她气恼却又说不出口。   冷烨低头看到她手里的面包,好听的嗓音宠溺的附在小巧的耳畔:“饿了?”   “嗯。”   轻轻点头,岳知画很想快点儿离开这里,不要再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这么尴尬。   “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昴藏的身形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横抱在胸前,有力的长腿转身就走,完全无视了杵在当场的云正沧。   岳知画已经羞涩得无法言语。   ——热闹的马路上,他就这么放肆的抱起自己,还让云正沧亲眼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小女人顺从的任他将自己放进车里,又体贴的替她扣上安全带。   通身黑亮的布加迪威龙,真的像一条威猛的龙,喷薄着强劲的动力驶离路边。   夜风中,留下云正沧一个人站在那里,心头带着嫉妒的恨意,狭长的眸子死死盯住布加迪远去的方向。   回过身,攥成铁拳的大手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兰博基尼上。   这辆车还是他上大学时就看上的,可是家里接连出事的那几年里,根本就不敢想这样奢侈的事情。   还是在岳知画回来以后,他的事业越做越好了,手头有了多余的钱,他本想买些什么哄那个小女人开心的。   可是每每想到她对自己的背叛,心里就痛恨得不能自抑,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给她买,而是为自己添置了这辆爱车。   今天看来,这辆车子却显得有些刺眼,就像在证明他曾经是个多么可笑的男人。   ……   全新的布加迪性能卓越,是全球限量上市的新款。   冷烨是第一个拥有这款车型的人,向来就热爱极限运动,能有这么性能卓著的跑车他当然不会错过。   下午醒来的时候本想去处理几件公事的,可听说这辆爱车送到中国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试试车子怎么样,顺便提回来载上小女人去兜风。   让他没想到的是会在楼下遇上岳知画。   他以为自己的能力足够让她在床上睡足一整天了,细瘦的脚踝怎么能在承受了他近似贪婪的掠夺之后还下地走路?   而她却在自己离开不久后出来了!   更可气的是,跟她在一起的竟然还有云正沧那个绣花枕头。   ——要不是自己回来的及时,他是不是还想把自己刚占了的女人带走?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冰冷,薄唇紧抿,目光死死盯着夜幕降临后的路面。   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的,除非那个男人不是真正喜欢自己的女人,否则没有人会愿意看见这样拉扯的画面。   他冷烨更加不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哪怕只是随便玩儿玩儿,在他没玩够之前,也不允许别人插手。   “你带我去哪儿?”   岳知画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主动跟他说话,担心他又像在法国一样发疯的飙起快车来。   “回家!”   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后,继续专注于驾驭机车。   ——他说回家?   ——他在中国也有家吗?   岳知画奇怪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动不动的猜测着他又会有什么让自己惊讶的举动?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真喜欢的话,到床上去看也不迟。”   冷烨只用眼角的余光便知道她此时的模样。   岳知画果然闭嘴了,被他说得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这个可恶的男人,情绪就不能像正常人一点儿吗?   小手拄在下颌上,视线扫过街上一排排挂着红灯笼的路灯杆,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有些人家的厨窗里也点亮了七彩的霓虹。   吱——   夜色下的街头,一道急刹车声响过,反着微光的纯黑色布加迪威龙四轮紧紧抓住地面停在路边。   被绑在副驾上的岳知画胸前一紧,安全带将她牢牢的固定在坐椅上,才没撞上前挡风玻璃。   嗔怪的眼神还没落到男人脸上,冷烨带着怒气的五官就被放大后凑近她面前,干净的短发扫在脸上,痒痒的搅乱了她的心:   “你在想什么?嗯?为什么不说话了?”   有力的大手捏住尖巧的下颌,让她不能转头躲避自己的欺近。   “我没想什么。”   下颌被他捏住,虽然力道不重,可她却不能自由的转头,只能定定的看着他像黑矅石一样的眼神。   “岳知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许想着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记住了吗?”   他的样子涔冷的吓人,高挺的鼻尖快要碰上她的,两人间的距离那么贴近,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   “你……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这个男人简直太霸道了,虽然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可他现在并不是她的谁吧?有什么权利要求她不能想着别人?   岳知画心里想着,也就这样的问了,声音却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有些发抖。   “凭什么?就凭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还不够吗?嗯?”   他的嗓音越发阴冷,独占欲强烈得像一头猛兽。   “你……”   娇小的身体被他逼迫的靠上副驾驶车门,一张素白小脸向上仰起,对着他发怒的眸子时倏地红了,话也噎在嘴里说不出来。   他的话让她羞愤。   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道阻挡了,他一定不会发现这件事的,可仅仅只过了一夜,他居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这件事连云正沧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清楚的呢?   “你真的很紧,差点握断了我的力量,让我一次又次不能自控的深入到快要发狂……这样解释,你能听懂吗?”   更加邪肆的语息落下来,扑到她细致如白瓷的小脸上,烧灼着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燥热起来。   “你……”   “我怎么样?难道我说错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帮别人做过人工授精捐卵以外,并没有接触过其它的男人。我是你的第一个……”   他的语气里带着得意,仿佛看穿了眼前娇弱的小女人一般,让她在自己面前努力保守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那又怎样?就算你说对了,也不能这么要求我。”   她被逼到无路可退,小脑袋努力向后仰着,躲避他一再的欺近的薄唇。好闻的气息霸占着呼吸,肺里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我是你的第一个,也将是你这辈子的唯一一个!记住了吗?我不允许你想着其它男人,如果被我发现了你不乖……”   另一只大手似无限怜惜的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深邃的眸子紧紧睨住她的紧张:   “小心,我掐死你!”   一句话说得极其狠戾,眼底显出的狠绝完全不像是装的,那么认真的令人战栗。   密闭的车箱里面,虽然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落进岳知画心里。   ——这个男人要比云正沧更可怕的多。   (加更一章!好累好累,亲们要多支持雪舞哦。) 第139章 你两腿一直在发抖   ——云正沧还只是对她进行精神折磨,而冷烨,却要直接掐死她?   ——他真的会那样做吗?   心里暗暗想着,如撞碎了满天星光的眸子里蓄着恐惧,紧张的吞一下唾沫。   静静的看着比妖孽还好看的俊脸,此时就像看着一只魔鬼,让她什么也不敢说。   见她不再顶撞自己,冷烨涔薄的唇畔勾起满意的笑纹:   “这才是乖女人的样子。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宠上天去的。”   一句话说完,男人微凉的唇缓缓俯下,在如花瓣儿似的粉唇上轻啄两下,有力的舌也只是浅浅品尝了檀口里的甜,便放过了她纤瘦的身子。   胸前忽然一凉,刚刚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才倏地落下。   理不清心里的慌乱,道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小心谨慎的坐正身子,小手理着微乱的发,等他将车子开走。   冷烨昴藏的身形坐回驾驶座里,邪肆的眸子睨住小女人娇羞的模样,拉过安全带扣上。   粗砺的拇指抹过自已的唇,似在回味她刚刚的甜美般满意勾笑……   用力踩下油门,汽车愉悦的开了出去。   位于城市近郊。   在一片北方特有的落叶松林包围下,一处以主体为四层半高的白色别墅建筑群出现在那里。   本是一片国家级旅游度假区,风景好到让人嫉妒的地步,能把房子修建在这里面的人,身家都不一般。   布加迪在主楼前的空地上停下,空地前面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花园,此时白茫茫一片像   通往一楼大厅的楼宇门是彩色磨花玻璃的,里面透出的灯光映在门前的飘花大理石上,照出童话一般的光芒。   车子刚刚停下,面容和蔼的老管家就走出来,恭敬的弯腰开门:“美丽的小姐,晚上好。”   “章贤管家?您也来中国啦!”   温柔的嗓音带着惊喜,见到他的瞬间就快乐的跟他打招呼。   岳知画真有点惊诧了——原来冷烨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能带上一大帮跟班的!   “这里也是我的故乡,我很喜欢这个国家。”   章贤管家还是那么笑容可掬,他左手前臂上搭着洁白的棉质手巾,双臂微伸的愉快回答她。   一身职业管家的打扮,胸前还挂着那块佩戴了多年的怀表,老人的样子无比亲切。   “晚餐已经备好了,请先生和小姐去餐厅用餐吧。”   他人虽然老了,声音的底气却很足,一点儿没有受到这么寒冷的天气影响。   “送到房间里,我们要在床上吃。”   冷烨霸道的从另一边下车,过来抱起岳知画就向大厅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   被他抱来抱去的感觉很是尴尬,羞成粉色的小拳头锤着他的肩头低声警告。   好看的水眸里蓄满怒意,凶巴巴的像一头小豹子。   “女人,你最好给我听话点儿,信不信我在这儿让你更难堪?”   长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迈开大步向着有不锈钢门的电梯走去。   无疑,他的警告更加有力度,被抱在怀里的小女人不敢再说话了,只能保持着凶恶的看着他。   电梯门关上,冷烨邪肆的欧式眼坏坏的望着她姣美的小脸儿:“你今天还没累够?”   魅惑的嗓音落在小巧的耳畔,说出的话却让人难以面对:   “知不知道,你跟云正沧站在街上时,两腿一直是在发抖的,嗯?”   。。。。。。   岳知画心内一片狼狈。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下楼时就已经很吃力了,又走了那么多路,本来以为可以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却被云正沧拦在了外面……   而冷烨这个家伙也够可恶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女人又羞又恼,脸色已经红到了脖子底下,直接把小脑袋伏在结实的肩头不再言语。   “呵……”   见到她羞怯的样子,男人喉间溢出低低的浅笑。   电梯在四层停下,眼前出现一片诺大的客厅,客厅一边是通向五层书房的旋转楼梯,另一边连着卧室的对开白色木门。   整个房间里的装修都是浅色系,既干净又简洁,却不失温馨浪漫。   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中间,铺一块白色长毛地毯,那感觉看上去就很舒服。   沙发和家俱也都是欧式的现代简约风格,时尚大气中透着隐隐的高贵,每一样摆件陈设都精致的堪称绝世佳作。   吊顶上用了磨砂玻璃的设计,中间镂空的镜面将房间里的一切投射到另一个空间,让客厅看起来高大许多。   冷烨抱着岳知画,长腿不作任何停留,直接走进更加温馨的卧室。   这里采用的是红木地铺地,超大号的kingsize双人床边,也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让人很想光着脚踩上去试试。   床上的被子铺得很松软,洁白带暗花的丝绸被面透着暗调的奢华。   床尾一张和床面同宽的床尾凳上包着乳白色真皮软垫,一条真丝绣花床旗还搭在上面快要拖到了地板。   床头的整面墙都是欧式软包设计的,真皮方块堆叠出温暖柔和的造型。床对面是高背的两张沙发,中间放一张圆桌,供房间的主人们睡前喝杯红酒使用。   正对着大床的屋顶垂下一道圆弧形水晶珠帘,在冷光的射灯照射下煜煜生辉。水晶帘后面,是通往客厅的宽大白色木门。   诺大的落地窗上,挂着温馨的欧式布艺窗帘,使整个房间都透出高贵的气息。   冷烨将小女人直接抱进卧室,浴缸也是足两个人共浴的,超大号带有电动按摩功能。   完全明了他的意图——就是想让自己直接洗澡上床。   岳知画任他把自己放在浴缸边上,抬起小脑袋看他一眼,马上又垂下头去:“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你的身体早被我看光了,还怕什么?”   他兀自解开打得整齐的领带,脱去脚上的皮鞋,昴藏的身形走到她面前:“帮我脱。”   “啊?”   岳知画愣住了——这个男人是生活不能自理吗?为什么要让自己帮他脱衣服?   “你是我的女人,就要学会侍候我,帮我脱衣服和洗澡是第一步。”   见她愣愣的样子,冷烨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一点点耐心的‘教导’着,大手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西装扣上。   “我……这……”   “要不,我先帮你脱?”   男人邪肆的嗓音带着坏笑落下,幽深的眸底翻涌起浓浓的情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不能再红的小脸儿。   修长的指节挑起她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襟,顺势就要伸进鸡心领的毛衫里面。   “别——!”   小身子吓得一激灵,两只手赶忙捧住他微凉的大手,羞涩的低头:“还是……我……帮你吧。”   这句话说得极为艰难,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找回来的。   “好。”   男人醇厚好听的嗓音在浴室内响起,低沉得像是一杯美酒,听得岳知画心底微薰。   小手忍不住颤抖的伸向他昴藏的上身,手工定制的西装将他结实的力量包裹住,透出成功男人天生的优越气质。   细弱的指尖替他解开两粒纽扣,庆幸有一颗他自己没有系上。很不顺利的帮他把足够给她做大衣的外套拿出去挂好,再回来帮他解着衬衫。   高大的男人很享受的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双臂展开似欲飞翔的雄鹰,等着她从颈间开始解开精巧的扣子。   哆嗦的指尖碰到男人性感的喉结,在他身体里点燃一簇灿烂的火花。   冷烨眸里的黯沉加深,喉结滚动一下,似压抑着想直接扑倒她的**。   这个动作吓得岳知画一阵颤抖,小手立刻缩了回去,慌张的看着他迷人的俊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碰你的。”   “没关系,我喜欢你主动碰我……”   男人坏坏的笑容越扩越大,微微向她俯身,低低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口里喷着炙热的气息烧灼了水嫩的肌肤。   “……”   额头上挂下三条黑线,岳知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实在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垂下视线不去看他魅惑的双眼,小手磕磕绊绊的解着armani的深色衬衫。已经开了几颗扣子的衣领里面,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小麦色的肌理清晰有力,上面还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个画面让她有些燥热,下意识吞了一下唾沫。   “女人,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身体。”   粗砺的拇指捏起她尖巧的下颌,看着她不敢抬起的视线,口气里是无比自信的得意。   “才没有……”   她扭头,躲避开男人的调戏,结巴着心虚的否定他。   “呵……有意思……”   涔薄的唇畔轻抿,带着戏谑的浅笑落下来,气息吹动岳知画额头一缕发丝,仿佛撩动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琴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帮他把衬衫脱去了,接下来就是最为令人难堪的部分。   男人阳刚的身躯就在眼前,精壮结实的腰线以下,蓬勃欲出的力量勃然贲张的撑起了西装裤,让她面对那条奢侈的鳄鱼皮腰带有些束手无策。 第140章 专业的贴心服务   “这个,你……能不能自己来?”   她实在不好意思去动手解男人的皮带,只好弱弱的轻声求饶。   跟云正沧结婚这么多年,她从不曾为他做过这些。   今天才刚刚初经人事,坏坏的男人就让她面对这么难堪的事情,实在太叫人难为情了。   “不行!”   冷烨一点也不给她情面,直接否定了她的请求。   “不行就算了,我还要去吃东西呢。”   小女人恼羞成怒,丢下他转头就走,羞红着脸要把被脱光了一半的男人扔在浴室里。   男人并不着急,猿臂轻伸将娇小的她轻松捞回来拥进怀里,大手从背后抱着瘦弱的小身子,口气邪魅的轻声威胁:   “你要是敢这么走了,信不信我把你捆起来,叫你连生三个孩子?嗯?”   ——混!蛋!   岳知画在心里狠狠的骂他一句,却仍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见她没有就范,冷烨薄唇勾笑,大手在她身前开始乱摸着:“那好,我现在就把你脱光了,先种下一个再说。”   “不行!”   小手赶紧护住自己的身体,这次轮到她喊住他了。转过头来怒视着魅惑的俊脸大声说:“我给你脱。”   咬牙切齿的样子像足了一头带着防备的小猎豹,眼里两团羞恼的火苗蹭蹭的跳动着。   “我的画儿,你再不快点儿,水都凉了。”   他松开环住她的手,张开双臂等着她的‘贴心’服侍。   漾满秋水的眸子无奈闭紧,把脸歪向旁边,小手费边的扣着蜂腰上的皮带。   从没见识过这种东西是怎么上锁和打开的,她扳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指尖都被金属的边缘磨红了。   冷烨又好气又好笑,大手拿起她的小手扳动锁扣,咔嗒一声响,那条价值不菲的腰带终于松开了。   紧张的岳知画长长松了口气,脸也不抬的就把他长裤扒掉。   全程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他身上的肌肤,一不做二不休,小手摸到精壮腰间的平脚裤带子,用力向下一拉到底。   只是在蹲下身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她的脸一下。   坚硬的触感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管不了那么多了,顺势抱起地上的衣服,岳知画抬脚就冲出浴室,反手关了浴室门并替他反锁上。   不过成功脱逃的小女人也不容易,由于她跑得太急了,没留意冷烨脱下来的皮鞋还放在门口,一脚绊在上面摔了个狼狈。   加上手里还抱着他的长裤,摔倒时刚好一只脚踩在他的裤腿上,下巴磕着地面,幸好有件衣服帮她垫了一下才没受伤。   “岳小姐,您这是……”   章贤管家疑惑不解的站在她面前,在他身后跟着两队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女佣。   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只餐盘,餐盘上罩着银质圆形盖子。   大家无不惊讶的看着她,好像见到怪物似的。   岳知画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没事的,章管家把晚餐放下就好。”   嘴里说着客气话,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这才发现刚刚垫在下巴底下的竟然是他的男式平脚裤……   ——老天要不要这么捉弄人的啊?   ——但愿他们都没看见就好……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小手把冷烨的衣服背到身后,脸上还尴尬的笑着。   浴室里面,冷烨没想到她会溜得比兔子还快,本想等一下就命令她跟自己共浴的,却不料小女人逃了。   可浴室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小身子摔倒地的声音,浓浓的眉头凛然蹙起。   “画儿,你没事吧?”   大手握着门把手却打不开门,男人担心的站在浴室里问。   “先生放心,岳小姐没事。”   章贤看着岳知画奇怪的表情,替她开口回答冷烨的问话。   听到管家带着女佣送来了晚餐,冷烨也没再难为岳知画,自己泡进浴缸里舒服的洗澡。   放下一桌子各色美食,管家带着女佣们离开了。   光闻着香气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再看看花样繁多的西式佳肴,岳知画毫不客气的在餐桌前坐下,拿起银质的刀叉自顾自吃了起来。   ——反正他那么有钱也不缺这口吃的,自己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全身都没有力气,等下怎么对付得了他呢?   边吃边自我安慰的找着借口。   可是后面一句话刚出现在脑海里,她差点没把才吞下去的饭都喷出来——这么暧昧丢脸的话你也想得出来!   她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   这时才反应过来哪里好像不太对劲——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他带到这儿来,他是想就这样让自己跟他同居吗?   ——怎么可能?!   ——他不是幼稚到会有这种想法吧?   ——不行,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来者不善,等一下要跟他说清楚,她要的是自由的生活,不能受到他的限制。   岳知画心里盘算着,小手也没停下,等冷烨身上披着睡袍出来时,桌面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   男人光着脚站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动作优雅的看看餐盘,再看看意犹未尽、馋猫儿一样的女人:   “小东西,你没想过要给我留点儿吗?”   “唔……”   岳知画将最后一块鹅肝也塞进嘴里,一脸无辜的可怜相抬头望着过于高大的男人:“我……呃呃……”   真不巧,刚要说话她却被食物卡住了,小脸立刻憋成红色,纤瘦的小手握成拳头拼拿锤着胸口,另一只手去拿鲜榨果汁。   这样一来,就连一杯饮料也没给留。   放下空了杯子,她才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不起啊,我真的饿了,要不你再叫厨房准备一份吧。”   说话时,樱粉的唇畔上还沾着点点果汁,姣美的容颜立刻多了几分可爱的俏皮,与她平时淡泊温柔的样子有些不同。   男人深陷的眼窝里涌起浓浓的黝暗,一瞬不瞬的睨住她动人的模样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真想,把你吃掉!”   他的声音邪肆低沉,透出男性天生的霸气和占有欲。   “……”   岳知画无语。   每每他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时,她都发现自己很无能,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去亲手为我做晚餐,我在这儿等着。”   见她变老实了,昴藏的身形在她对面坐下,胸口处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开一点,胸肌上还沾着几颗水珠在盈盈发亮。   干净利落的短发未干,发梢上还在向下滴着水,勾勒着他脸部完美的线条更加性感妖孽。   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将小女人的鼻息占据,让她心里微微触动。   收回看他的视线,本想拒绝他的要求,可是跟着这样的他呆在一起,岳知画感觉有些不自在,还是乖乖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厨房在一楼,叫章贤管家带你去。”   身后,冷烨涔冷的声音提醒她。   纤瘦的脚踝抬起来,差点就要小跑着出去了,差点撞上悄无声息的shirley,还是她反应过,侧身躲过后又伸手拉住了失去重心的她。   “岳小姐小心。”   天生沙哑的嗓音很有特点,只要听过一次就会记住的。   她第一次这样对岳知画表现出了关心,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shirley。”   “客气。”   全身黑衣的女保镖身形利落的松开手后离开,径直朝着卧室门走去。   岳知画站在那里看她恭敬的在门口叫了一声:“先生。”   里面冷烨的声音淡淡回了一句:“进。”   她便走路无声的推门进去。   说不上为什么,她突然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那个男人刚洗了澡,衣服还没穿整齐就能见他的女保镖,那他们之间平时的接触会不会更加亲近呢?   这个猜测一出,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是没有把心交给他吗?   ——不是刚才还在想着要向他争取自由,不跟人同住吗?   ——为什么要在意他身边有哪个女人呢?   ……   胡思乱想的她忘记了去厨房,呆呆的站在走廊上,却意外的听到shirley向冷烨汇报事情。   “先生,云氏的股价从昨天就开始下跌了,她想求您再帮忙拉高一些。”   “唔……”好像在思考什么,那个男人没有马上回答。   “还有,她说自已生理期来了,非常担心被发现没怀孕的事情,问您有没有办法再帮帮她?”   “可笑!我要的已经得到了,难道还要去帮她怀孕?”冷烨嘲讽的声音响起,继而接着说道:“你告诉她,随便找个男人解决就行了,大不了以后再打掉。”   “……”   shirley后面的话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楚,因为电梯门突然打开,章贤管家从里走出来,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岳小姐,先生刚刚通知厨房,说您要为他准备晚餐。”   管家满脸和气,让人对他油然而生出几分敬意。   ——混蛋男人,居然这么快就通知了管家,还说是自己要为他准备的!   ——明明就是他强迫的好不好!   “呵呵,是的,麻烦管家带我去厨房吧。”   虽然心里恨恨的想着,可她还是顺着管家的话说了下去。   ***第二更!感谢昨天亲们的红包,打赏的人太多,雪舞就不一一感谢了,扑倒挨个虎么加狼吻!*** 第141 叫你一周下不了床   一路跟着管家来到厨房,岳知画始终没想明白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提到了云氏股价,难道是正沧又有麻烦了?   ——多事!   ——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别再操心那些没用的吧。   她暗暗告诫着自己。   冷家的厨房可真够大的,富丽堂皇的直叫人愰眼。   在这里忙碌着工作的人员也不少。   有身穿专业制服的厨师,还有帮忙打下手的女佣,大家见到她进来,都笑意盈盈的跟她点头打招呼。   他们还在忙碌着收拾,有专门做点心的;专门做西餐的;做中餐的……不一而足,应有尽有。一天的工作结束,大家都在认真整理自己的工作台,所有物件都擦拭得锃明瓦亮。   岳知画真是奇怪了,他一个人怎么吃得完那么多东西,用得着这么多人整天在这儿侍候着吗?   章贤管家把她带到一处较小的流理台前,指给她看一个单独的小灶,告诉她可以在这里做一些她拿手的家常菜。   又帮她从保鲜柜里取出几样新鲜的食材放在流理台上,站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有了管家的帮忙,她很快就做好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又盛了一碗新蒸好的米饭,用一只托盘端着走进电梯,回他们的卧室去了。   shirley已经离开,只有冷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英文报纸。   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杯醇香的红酒。   把饭菜放在他面前,岳知画在对面的高背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他优雅的用餐,淡淡开口:   “你等一下能送我回去吗?来之前你就说带我去吃饭,我现在已经吃饱了。”   听了她的话,冷烨停下动作,深陷的眼窝里尽是不悦,淡然的扫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吃着她煮的饭。   虽然简单了一点儿,可他吃得津津有味儿,仿佛满世界的大厨也煮不了这么好吃的食物。   “天不早了,我的电脑还没关,要是你不愿意出去,叫个司机送我一下也行的。”   见他不回答,岳知画再次开口说起这件事。   “你先去把自己洗洗干净,等我吃完了再说。”   冷烨面色沉冷,低沉的扔下一句话给她,继续十分优雅的吃着他的饭。   “你这里没有我需要换洗的衣服,所以……”   “谁说没有的?你自己去衣柜里找。”很不高兴的打断她,男人浓密好看的眉毛微蹙的看她一眼。   “你说什么?你的衣柜里有我的衣服?”   岳知画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敢相信的张大了水眸。   其实再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在巴黎时他不就是为自己准备了满满一柜子的衣服吗?   可那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住处,而这里?   她开始有点害怕起来,要是他在这里准备了自己的东西,那他的意思会不会要她像在巴黎一样——住在这儿!   “冷烨?”   “快去洗,这么不爱干净的女人,难道还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她欲问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霸道的男人说得极其自然,就像他们已经是十分默契的夫妻了一般。   ——敢说她是不爱干净的女人?!   ——什么叫‘还想让他亲自动手’?   ——她是个人,不是他的某件东西好不好!   这么一想,她就有点儿生气了,站起身直接离开餐桌。   浴室里通往旁边的一扇门打开,竟然像一家超豪华的国际名品商场,从包到鞋,应有尽有。   确实如他所说,他给她准备了所有需要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全是按照她的尺寸订做的。和在巴黎一样,以颜色做为区分,排列在相应的柜子里。   她在新闻上也见过一些明星名媛们的衣柜,毫不夸张的说,她们的家里都要比这儿弱爆了。   岳知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张大了嘴巴,难怪他刚才底气那么足的说有自己换洗的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啊!   选了一套比较保暖的加厚羽绒套装,明亮的鲜黄嫩嫩的,像早春盛开的一株迎春,只看颜色就让人感觉温暖。   浴室里的水温很舒服,泡在他的浴缸里确实比田秋辰的更惬意。   洗过澡换了衣服出来,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冷烨开着床头灯坐在床边,正在看一份英文版的文件。   见她出来,大手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锐利的眸子不悦的打量着她:“你打算穿着这一身睡觉吗?”   他把话问得有些赌气的意味,整个人都散发出冷冷的怒意。   “你只说带我去吃晚饭的……”   小女人站在浴室门前嗫嘘的开口解释,她还在争取不要跟他同住的好,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过来!”   不想听她重复没有意义的理由,冷烨伸开大手向着她的方向叫她,不让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仗着自己穿一身比较厚的衣服,她笃定这个男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小女人听话的走过去,看着他伸开的掌心,却没把小手递上。   “我想回去。”   她嗫嘘着开口提出要求。   “把你的手给我。”   冷烨无视她的要求,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命令。   “……”   岳知画无奈,只好将小手放在宽厚的掌心中。   谁知,他突然用力,直接把娇弱的身子拽倒,重心不稳的扑进男人结实有力的怀里:   “小东西,这么快就学会不听话了?住在我的房子里有什么不好?非要去你的破闺蜜那儿,能当神仙吗?”   边愤怒的斥责她,大手边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你放开我,冷烨……你混……”   ‘蛋’字还没出口,国际知名运动品牌的雪地服就被他扯开了,里面睿智黑的打底衫露出来,性感而暧昧。   “再敢说我坏话,我叫你一星期都离不开床!”   随手扔掉她的上衣,大手又去扯雪地服的裤子。   瘦弱的岳知画哪里能跟他抗衡,几下就被他得手了。可是她早有准备,里面还穿着一条保暖裤,让他扯去了一层还有一层。   “可恶的女人,怎么穿这么多!”   冷烨恨得眼底冒火,直接从床上跪坐起来,将挣扎着的小女人压住,上下其手。   两个人就像是擂台上的摔跤手一样,一个进攻一个防守,打得好不热闹。   他还是有些顾忌的,小女人在他眼里实在太弱了,他担心一下子不小心弄伤了她,所以才将很简单的事拖了这么久。   最后,她已经累到快要虚脱了,被他高大的身躯压住一动不动的求饶:“停……停下……不闹了,我没力气啦,你快点放我回去吧。”   “还敢说!难道你非要我给你点上崔情香才会老实吗?嗯?”   男人极为恼火,这个小东西看似柔弱,真没想到她的意志力这么坚定,要不是昨天晚上用了点花招,恐怕还很难制服她呢。   “你说什么?昨天晚上你点的薰香是那种东西?”   ——‘崔情’,亏他想得出来,这个男人也太阴损了!   ——居然敢弥奸自己?   (有些字可能看着不舒服,是为了规避敏感词的,请亲们联想一下。)   小身子被迫跪在床上,吃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深深的痛恨!   “你以为是哪种东西?不过是天然的费洛蒙而已,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明明早就爱上了我却不肯承认。那些香薰不过是唤醒了你内心里真实的意愿罢了。”   冷烨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点做贼心虚。   压住她的大手微微放松,让她可以坐起来说话。   ——反正他得手了,管他什么方法呢!   霸道的男人不可一世的神情与她相对。   “你太过份了!为什么一次一次的强迫我?我有选择爱人的自由,你无权剥夺!”   ——管他什么费洛蒙,小女子不乐意!   岳知画彻底愤怒了,他明明用了小人的伎俩,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完全不尊重自己的选择。   “你在跟我闹脾气?难道你给我的时候不是很享受的吗?”   见到她的样子,冷烨变得更加生气,从他生下来到现在,除了母亲还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就算他做了坏事又怎么样?他给得起全世界最昴贵的赔偿。   大手再次扣上细瘦的手臂,将小豹子一样的女人拉进怀里,完美的俊脸贴近她,冷森森的宣告:   “小东西,你躺在我身下的样子那么动人,欢愉的叫声连邻居都能听见了,现在想反悔?嗯?”   粗砺的指节扯住她打底衫的领口,眼神里尽是嗜血的红,浓到无法融化的情愫欲盖弥章,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森然宣布:   “现在,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故意惹火我的后果!”   撕——   充满力量的手背上青筋突起,用力一扬,她身上的打底衫碎成了两片……   过于宽大而舒适的kingsize大床被他巨大亢长的力量摇晃着,岳知画就像狂风巨浪的海面上一叶小舟,时而被浪头卷起抛上高空,时而又被狠狠压下呛得无法呼吸。   长发在光影里晃动,迷离了如星光的水眸。   ***第三更送上!今天晚上8点,群里继续发红包哦!*** 第142章 你要如何感谢我?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男人英俊的面庞魅惑而勾人,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沉沦进去了,任凭身体被剧烈撞击着。   不愿意向他示弱和臣服的女人双唇紧闭,只有鼻息在不自觉的“嗯嗯……”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像电动马达一样的男人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娇小的人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在万分疲惫中沉沉睡去。   一头被汗水洇湿的性感长发,还搭在床边不住抖动着。   ……   像他宣称的一样,岳知画果然如同被人废了似的,接连几天起不了床。   快过年了,别墅里的下人们都开始忙碌着装饰环境,她只能躺在床上疲劳的昏睡,或者看外面又多了几杆红灯笼、公园外面的山坡那边,偶尔腾起一朵漂亮的烟花……   冷烨也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就跟她耗在一起,让她除了吃东西、洗澡、如厕,哪儿都不能去。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倒是达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不再吵架。   只要她不提出离开,他便什么都依着她,哪怕她不许他在白天碰她,冷烨也能接受。   悲哀的岳知画感觉自己好可怜:   ——刚从一个不幸福的婚姻里解脱出来,现在又陷入了另一种不幸。   虽然有吃有喝的生活很安逸,可是这样的安静也让她觉得心里发慌,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窗外又下过几次雪,中国传统的小年也已经过了,她的电话一直都极其安静,无论是田秋辰还是俞骁,哪怕是云正沧也好,没有一个人打过她的电话。   她不知道那些求职信都怎么样了,一点回音也没有。   今天,冷烨破例没有再纠缠她,好像有什么大事在忙着,一会儿去楼上的书房,一会儿又不放心似的回来看她一眼。   岳知画得以抽空安静的坐在窗前看外面飞过的寒鸦。   她看得出神,那只通体黑色的精灵是不被人们喜欢的,都说见到它就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可是她并不相信,有时候传说只是传说,只要自己坚强,就没有什么鬼怪能打败人类。   “看什么呢?”   正在她专注于窗外的飞鸟时,冷烨涔冷的声音伴着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她,站在身后口气温和的问着。   好闻的果木香钻进鼻子里,让她淡淡的心安,却又有些茫然。   掌心温热的握住瘦小肩头,像个宠爱妻子的好丈夫一样温柔的轻轻捏着,替她松着筋骨。   “我觉得那些鸟儿好自由,他们的天空那么宽广……”   轻柔的声音细弱温婉,水眸抬起,悠然的望着天空里,黑色精灵们飞过天空后不见踪迹的背景。   她的样子让男人心疼,他想要得到完整的她,希望给她满意的生活,从而使她迷恋自己而不愿意离开……   显然,她现在却并不如意,这不是冷烨想要看到的。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俯下,薄唇亲吻着散发出清香的发丝,语气宠溺,似哄劝着一个孩子般的轻缓:   “要不,我陪你去买几只小动物回来养,怎么样?”   “你就想这样把我困在这儿吗?真的以为这样就是两个人应有的相处方式?”   她轻轻回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接连发问。   语气轻柔中透出无奈。   ——对这个男人,她不否认自己是有好感的。   ——可那种感觉还没有达到要相守一生的程度。   ——若说极力的反抗他而逃走,好像也没有必要,他毕竟除了要求相处以外也没有其它地方为难自己。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让她没有自由。   “不然呢?你想怎样?”   冷烨直起身体,一只手还在她瘦削的肩上握着,语气微微转冷:“你知道我的心意,只要你跟着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仍低着头,视线在小女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看她顺直的长发服帖的披在肩上,那么柔顺的泛着光泽。   这头让他痴迷的长发,却像极了小女人的性格,温柔中透出不容轻意左右的坚韧。   “可是我们以什么关系相处呢?你这样困住我,即不是夫妻又不像情人,只能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关在金丝笼里的断翅雏鹰。”   像是一声悠悠的叹息,却沉重的叫人心疼,岳知画淡然的语气反而让冷烨没有办法。   “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他也放低了自己的嗓音,跟她商量似的征求意见。   “让我去上班。”岳知画抬起小手搭上他的手背,眼眸里流转着一抹真挚的扭头望着他:   “我们像真正的恋人一样相处,给彼此时间和空间,好吗?”   “呵……”男人好看的唇畔勾起笑意,貌似随意的捻着她的发梢:“原来你就在想这件事啊,那有什么难的,我并没有不让你去上班呐。”   “真的?”听了他的话,小女人半信半疑,张大了水眸望住他迷人的欧式眼:“你没有想要把我困在这里?”   “小笨蛋,整天的胡思乱想。”他宠溺的揉揉发丝柔软的头顶,声音低沉好听:“我们刚刚在一起,我只是……”   男人昴藏的身形俯下来,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太迷恋你的身体,想要更多的亲近你令我着迷的柔软和清香……”   “……”   坏坏的男人让岳知画无语。   可是他的做法又好像大多数情人之间一样都会有的,也无可厚非。   小脸只能陀红的低垂下去,一抹无法言喻的娇羞令她美到醉人。   “上班可以,不过……”看着她如此美好的样子,冷烨突然想起了另一个男人,马上悠悠的严肃开口。   他话让岳知画紧张,马上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不过什么,你又要反悔?”   “云正沧那儿不许去!”   低沉的嗓音坚定而快速的给出答案,目光里有着男性特有的嫉妒和防备。   他不能让自己辛苦得到的女人再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特别是身为她前夫的男人。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云正沧做为一个男人,确实有他独特的魅力。冷烨才不能给他们机会合好,哪怕看一眼、想一下,也不行!   岳知画明白了冷烨的小心眼儿,目光清冷的看着窗外:   “你放心吧,我已经早就寄过辞职信给他了。”   “嗯,那就好。”他有点儿放心的点点头,大手再次揉捏着她的后背:“你今天看起来体力不错,我们要么……”   “不行!你答应过我白天不会要的。”   一提起这个话题,她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冷烨的体力真不是一般强大,难怪他那么热爱极限运动——全身结实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不找个地方发泄还真是糟蹋啦。   就连在床上也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发动机,每每折腾得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疲劳的昏睡过去了。   所以她白天都尽可能远的躲着他,不想被他捉到床上……   “你想到哪儿去了?”   男人醇厚的嗓音噙着笑意,大手中指勾起来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小东西,满脑子龌龊思想!呵呵……”   “你……”   岳知画扭头不悦的睨他,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她吃亏的。   “我想说你今天体力不错,我们去外面逛逛,买一只狗狗回来如何?”   “好啊!”   听到这个提议,小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直接从坐的椅子上站起来,快乐的马上就想要出去。   小小的身子才只及冷烨下颌,转身的工夫竟然撞进男人结实的怀里。   有力的手臂顺势将她环住,无赖的俯首,坚毅的额头抵住她的,干净的短发扫在粉嫩的脸上微微发痒。   “这么开心!那你要如何感谢我?嗯?”   他坏坏的样子很邪魅,让她一时间竟看得呆了,只微扬着小脸儿静静的与他深邃的眸子对视着,深深的迷失在那如海的眼底。   “吻我……”   带着蛊惑的嗓音像巫师的法术,引诱得岳知画迷失得更深。   能看穿人心的眸子越来越黯沉,紧盯着她的眸子一点点靠近。男人微微侧头,将薄唇贴上她的……   像是迷失心智的布偶,岳知画竟然鬼使神差的做出了一个迎合的动作,缓缓合上水眸,将樱唇微启。   她的配合让男人发狂,大手用力拥住娇小的人儿,将她紧紧贴在怀里,肆虐的亲吻铺天盖地而来。   缠绵而热烈的相拥,唇舌相伴共舞,悱恻绮眷。   落地窗前,两人紧紧相偎的身影,互相向对方口腔里索取着稀薄的空气。一抹甘甜在唇齿间流转,缠绕……   ……   热闹的街上车水马龙,将近年关的时候,商家在忙碌着最后几天的收官之战;人们在也工作之余抢购年货,所有商业街道和商厦都人满为患。   布加迪缓慢的停在宠物市场的停车场里,紧跟在它后面的商务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冷烨揽住岳知画的肩头走在前面,一身黑衣的shirley带着几个保镖就跟在他们后面悄无声息的追随着。   市场里的人同样多得走也走不动。   (第一章更新送上,今天同样是三更,亲们表急啊。雪舞真的太累了,容我边写边发。感谢掌阅用户豆豆的月票!还差29张就有加更喽) 第143章 我哥哥是爱你的   许多家长会在这个时候选购一只温驯的小动物送给孩子,做为他们缺少玩伴的童年礼物,陪着小孩子过一个快乐的新年。   冷烨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拉住小女人也不让她进去,却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谁叫shirley除了是保镖以外还是助手呢,她十分干练的一个人挤进人群中。   冷烨则拉着岳知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看风景,问她在中国过年的时候都有什么好玩儿的节目?   “你不回法国去跟家人团聚吗?”   见他大有留下来庆祝新年的意思,水眸疑惑的望着他打量。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很优雅,哪怕只是随意的将大手抄在口袋里,这种陪着她一起出来采购的感觉还是暖暖的透出成熟魅力。   “嗯,法国不过中国的新年。只是父亲每年还会像中国人一样守岁,不过有母亲会陪着他的。”   冷烨深邃的眸子望向市场的窗外,到处都是大红的‘福’字和喜庆的中国结。   “你不回去,他们不会失望吗?”   岳知画的思绪随着他飞到了充满异国风情的国度,想像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相偎在一起守岁的温馨画面。   “小笨蛋,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他收回视线,将目光定格在粉嫩的素颜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弯起来,在娇翘的鼻尖儿上轻轻刮过,口气里尽是无限宠爱。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岳知画突然像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那儿,静默的望着他发怔。   ——他真的在乎自己的感受吗?这个男人果然像他说的一样,把她当成最珍贵的宝?   “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嗯?”   见她楞楞的望着自己,冷烨粗砺的指腹轻捏好像能掐水来的脸颊,故意逗弄着她。   “才没有。”   嘴上假装无所谓的回他一句,心里隐隐的荡漾开一丝温暖。   “先生,您看这只狗行吗?”   shirley的话打断了他们的交流,岳知画跟着冷烨一起转头去看利落的保镖带回了什么。   “好,非常好!”   冷烨满意极了,大加赞赏着走过去。   “好什么呀?你就让我养着它?!”   岳知画却惊讶得张大了眼睛,十分不悦的看着shirley手里牵来的家伙。   ——简直可以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只什么宠物,巨大的脑袋比脸盆还要夸张;高高的四条腿站起来到她的腰了;满身金色的长毛,跟一头雄狮差不多;还有那双可怕的眼睛,黑豆儿一样镶在脸上,总感觉它在寻觅猎物。   “这是场内最好的藏獒,开价18万,先生要买下来吗?”   shirley看着冷烨,只等他的吩咐。   “好,就它吧。”   男人说完,接过助手递来的狗链子,对shirley摆手示意她去结账。宽大的手掌在藏獒大大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金色的长毛儿。   看上去狗的个头很大,而其实它还正年幼呢,没有成年藏獒那么凶猛。   “这条狗快要能吃掉我了,还怎么养它啊?”   岳知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弄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回来,还要18万?!   ——老天,她得上多少个月的班才能赚回一条狗钱?   “放心,它是女性。”   男人坏坏的睨她一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算了,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养着好了,我去那边转转。”岳知画不理他了,转身就要走。   “回来!”冷烨站起身叫住她,手里还握着那条链子没有松,昴藏的身形向前两步:“看上什么尽管买,算我送你的新礼物。”   他说着,大手递上一张白金信用卡   “我自己有钱。”   她不接,小手本能的往身后背去。总感觉花他的钱两人间的关系会变得不纯粹,小小的心里还是很介意这一点的。   “你是我的女人,花你男人的钱天经地义!”   他把卡硬塞到那只小手里,兀自靠在身后的陶瓷墙面上去逗弄新买的藏獒了。   见他如此,岳知画也不好马上回绝,只好转身向市场里走去。   走走停停的看了一大圈,也没有自己想要买下的宠物。并不是她不喜欢动物,只是一个寂寞惯了的人,突然让她要照顾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真有点不知所措。   闲庭信步的在市场里转悠着,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宠物市场,进入相连的花卉区。   扑鼻而来的香芬让她沉醉,温暖的感觉也使人精神放松。   满眼姹紫嫣红的姿态万千,令人流连忘返。   “嫂子,真的是你吗?”   在她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云畅怀里抱着一只打理精致的贵宾犬走过来。   岳知画回头看着她,几天没见,她还是那么神采飞扬的样子。   静静的看着她没出声,她至今也不知道要如何跟这个曾经是小姑子的女人相处。   “大嫂,我是云畅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穿一身华丽的皮草,小手抬起来理理神经质的短发,提醒着面前的小女人她是谁。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吗?”   脸上仍是清明一片,岳知画轻声跟她开口。如果没事她为什么要叫住自己呢,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碰巧看见你了。”   云畅被她问得有些不太自在,毕竟曾经她也很不友好的对待她来着。   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踩着尖尖的高跟鞋走近她一点,云畅故做亲热的说:“几天没见你了,还挺想的,就想跟你说说话。”   ——呵……   岳知画心里冷笑,从前还在云家时,也经常大半个月不见面,从没见她说过这种话。   “那就不必了,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要走。   “诶~嫂子……”云畅伸手拉住她:“你别着急走啊,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她的动作很大,触动身边一盆开得正旺紫色得蝴蝶兰微微晃动着。   “你还有什么事?”   岳知画转头看着她拉住自己的衣袖,眼里是冷冷的距离感。   “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哥哥天天喝醉,晚上不睡觉在那里大吵大闹的,史风菲也不会照顾他,弄得妈和爷爷都睡不好……”   云畅的眼神中透出可怜的神色,巴巴的看着她好像要哭了一样。   ——云正沧过得不好?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小心脏里猛然疼了一下。   几年来养成的为他紧张的心,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间出卖了她。   “他一喝醉就喊你的名字,还会砸碎家里的东西。”   云畅见她表情突然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马上添油加醋的拉着她继续道:“你看我的手,就是他昨晚又发疯时用杯子打的。”   在她手背上,确实有一块像汤伤一样的红。   不过她没说实话,那是她自己在倒水时玩手机,不小心弄到的罢了,现在倒说得如此可怜。   “这些事跟我都没有关系,你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嫂子,我跟你哥已经离婚了。”   收拾一下难过的心情,岳知画冷冷的拒绝了她的虚情假意,抬脚就要走。   “嫂子,你真忍心看着我哥那么痛苦吗?他心里一直是爱着你的呀!”   云畅上前几步,抬高声音追问。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之间没有缘分。你还是跟史风菲好好相处吧,她才是你真正的嫂子。”   岳知画打掉她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直接穿过面前的一片花海。   “哼!真拿自己当块点心了呢,呸……还来教训我?”云畅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极为不悦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翻着白眼儿晃动几下脑袋:   “要不是史风菲比你强,以为我会来讨好你吗?”   原来,自从云正沧和史风菲公布将要结婚的消息以来,云氏的市值又涨高了不少,令董事会里的那些老古董们笑逐颜开,纷纷向云正沧投出了赞成票。   就连一直向着云畅的云老爷子也倒戈了,开始不再支持自己的孙女,还老是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想着出头露面,老老实实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出去,早点生儿育女才是正道……   这件事让云畅很是心烦,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夺位计划眼看就要成功,谁知半路杀出个史风菲,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化为灰烬。   怎么想也不服气,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岳知画身上。   她深深知道,云正沧的心里其实是最在乎岳知画的,只要她肯回来讨好他,那么他们的婚姻肯定会出问题,到时候董事会的看法又会不同的。   可是她打了无数电话也找不到那个被哥哥扫地除门的女人,才烦躁的出来乱逛。   本想买只小狗回去讨好老爷子的,谁知却遇上了岳知画。   她还以为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准能打动心软的女人,却不想自己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那个唯一能帮上自己的女人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第二更,稍后还有一更!) 第144章 别被冷烨骗了   看着岳知画走向的方向,她突然又笑了:“呵呵……装清高,还不是背地里偷偷的想要勾引我哥哥……”   这回她可得意了,抱着小狗在后面优哉游哉的跟了上去。   原来,花卉市场再往前走,就是全市最大的婚庆公司所在地。   这是一家在国际上都有名的超级婚庆服务连锁店,旗下不仅囊括了各个国家一线的金牌司仪和创意团队,还有最知名的婚纱设计大师做为后盾。   他们提供的量身定制礼服,总能引起世界时尚界的关注。   各种梦幻新奇、而又浪漫温馨的场景,奢华婚礼的设计与制作就更不用提了,引得国内各大富豪纷纷找上门来要求定制一条龙婚礼服务。   云氏也不例外。   因为史风菲的名气之大,将市长和国际艺术家协会都吸引来了,云夫人决定利用他们结婚的机会造势,让云氏的知名度再上一个层次。   早就在这里订好了两人新婚的礼服,今天特意抽空陪着他们来试衣服。   在结婚之前,礼服还是要经过几次修改的,所以要新人多次试穿才行。   岳知画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不想听云畅再说下去了。   在她心里,云正沧就是一个去不掉的劫,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敢再提及的一处伤疤。   只要在梦里偶尔想起,她都会感到胸口里窒闷的疼痛,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为过去的事情伤怀。   视线没有聚焦的向前走着,缭绕在身边的花香渐渐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国际大牌的香水味道。   豪华的国际婚礼服务中心里,各家知名的企业都在这里设立的门店。   灯光璀璨的厨窗后面,展示出唯美浪漫的婚纱和名贵奢侈的珠宝。   一对对在新年期间将要喜结连理的新人们,脸上勾着令人羡慕的笑意,正在各个婚庆公司间流连。   有的在试穿婚纱,有的还在讨论婚礼场景和流程。   还有要拍冬天雪景婚纱照的新娘子,坐在镜前等着化妆师为自己打扮……   往来穿梭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派紧张的忙碌着。   站在一处高大的玻璃厨窗外面,视线被水晶珠帘掩映的一套最新款婚纱吸引,岳知画定定的看着那款飘逸的礼服发呆。   奢华大气的立领设计,长长的兔毛镶边,格外适合在下雪的天气里穿着。   紧窄的收腰,能把她纤细的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   宽宽的公主袖,充满王室的童话味道。裙摆上白纱堆叠出的褶皱美丽大气,配以洁白的皮草披肩,简直比电影里的冰雪女王还要唯美。   岳知画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这样美仑美奂的衣裙,徜徉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与云正沧相携着走入婚姻的殿堂……   曾几何时,她一直梦想着一场浪漫的雪中婚礼,只是那个梦一直都没有实现,就在这个冬天夭折了。   一缕怅然不自觉得爬上心头。   “知画……你怎么会来这里?”   正在她专注的欣赏眼前的华丽婚纱时,云正沧阴郁的嗓音在她边轻问。   一直陪着史风菲在里面换衣服的他,实在被那些设计师们折腾烦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吸烟。   不知何时,云畅神秘兮兮的溜进来,悄悄告诉他:“门外有人找你。”   半信半疑的转头看一眼门口,果然见到了那抹叫人心疼的瘦弱身影。   赶紧摁灭手里的烟,身材颀长的男人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出来。   “嗯?”   听见有人叫她,小女人恍然回神,发现了一身盛装的云正沧后刹那间有些怔楞:“正沧?”   “知画,这些天你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也不通,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神情里带着几分喜色,他迈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急切的开口询问。   可是他身上那套标志着即将走入婚姻的礼服,却刺痛了岳知画的眼,她本能的推开抓住自己的大手,微微退后一步,眼里含着陌生的看着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   云正沧眼里的热情被她的冷漠熄灭了,怔怔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掌心,说不出心里有多么失落。   他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他以为她后悔跟自己离婚了,想要来挽回他的心……   可是她的反应,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   “离婚判决下来了,我想……”   “麻烦你帮我快递到秋辰公寓吧,我会去取的。”   直接打断他的话,岳知画将视线低垂到地面,不去看他寂寥的眸子。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她感到自己的心还会疼,在看到他微微的失望之后,还是那么紧紧的窒息了一下。   可是他的话语让她心凉——原来他找自己只是因为离婚判决的事,多么冰冷可笑的一个理由。然而还能有什么不冷的吗?当然没有了,在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疏远的。   “我去找过你,可是你已经不在那儿了,我以为你去了海南……”   云正沧将空着的手放在口袋里,掩饰自己的尴尬,声音带着忧伤的轻声淡淡说着。   “没有,我不会离开的。”   岳知画抢过他的话表明自己的意思,她没有动摇,坚持不会离开这里。   “你是不是跟冷烨在一起了?知画,他真的不是个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听到她肯定的说没有离开,联想到那天晚上,就在自己面前发生的事情,她被冷烨那个霸道的家伙抱走,云正沧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痛着。   “正沧!”   听到他的话,岳知画恼火——婚已经离了,她跟谁在一起,他有什么资格来管?   ——他不是也要娶史风菲过门了吗?!   “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岳知画冷淡的阻止他把话说下去,继而转身,抬脚就要往回走。   “知画别走!”   颀长的身形上前一步,双臂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从背后拥着她披着一件毛呢外套的身子:   “我的心里还有你,只要你对我说出当年的事情,我马上就跟史风菲解除婚约……我们从头开始吧!”   他的口气那么悲凉,透着伤心的祈求。   “正沧~~!”   史风菲伤心绝望的声音在不远处低低呼唤他一句,接着传来女人隐忍着的哭泣。   刚刚换了一套礼服的她发现新郎不见了,却看见云畅得意洋洋的抱着小狗在那儿兀自逗着,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提着超大的婚纱走出来,刚好看见云正沧从背后抱着岳知画的一幕,马上痛苦的纠结着化了浓妆的脸,装模作样的掉下泪来。   “风菲,出什么事了?”   一直在旁边陪着的云夫人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好好的两个人都出去了,也疑惑不解的跟了出来。   当她看见史风菲哭泣着蹲下去的身影时,边走过来边问她。   刚来到门口,庄慈心就看见自己的儿子紧紧抱着离了婚的儿媳妇站在人头攒动的走廊上。   突然感觉头顶轰的一声巨响。   顾不得哭泣的史风菲了,她丰腴的身材冲过来,一把拉住岳知画就走。   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万一被媒体的人拍到,只要消息发出去,准会影响到云氏的股价的。   到时候记者们还不知道要如何乱写一气呢:   《什么云氏继承人婚前劈腿,竟暗恋身边的助理很多年》;   《女画家史风菲遭弃,新郎婚前变卦》   ……   她不敢想了,越想越害怕,直接拖着岳知画的手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知画……”   怀里一空的云正沧站在原地,悲愤的看着妈妈拉走了怀里的女人却无能为力。还有一丝理智的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追上去,不然会引来无法估量的可怕后果。   “妈……您放开我吧。”   小手被她扯得生疼,岳知画清淡的声音提醒她可以放开自己了。   云夫人还在向前走着的身体突然一僵,心里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下似的楞在当场。   ——她还在叫她‘妈’!   轻轻转过身来,穿着一套奢华套装的女人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知画,我的孩子。”   她伸开双臂轻轻拥抱了站在面前的小女人。   尽管怀抱并不温暖,却让岳知画感觉到一丝温柔。   “都是正沧没有福气,辜负了你对他的好。妈妈没想到你还能叫我一声‘妈’!妈妈替他向你道谦。”   “这么些年来,正沧委屈你了。”   “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   云夫人松开瘦弱的女人,双手仍抓着她的上臂在那张姣美净白的脸上打量着。   “妈,您不用道谦了,是知画跟正沧的缘分太浅……”   看着她比自己还要动容的样子,岳知画轻声安慰庄慈心:“虽然我们离婚了,可是您一直对我的好,知画会记得的。”   “还是你更懂事,比那个史风菲强多了。”   说起史风菲,云夫人脸上的表情转冷,严苛得十足一个恶婆婆典型。   “都是正沧不听话,还让她怀了云家的孩子。要不是她名气大一点儿,有哪里能配得上正沧呢?!”   (第三章送上,今天更新完毕!实在太累了,后背疼得晚上睡不着觉,这几天来连续爆更加上晚上跟亲们一起在群里抢红包,雪舞眼睛闭着都会流泪。支持雪舞的亲们容我休息休息吧,明天先恢复两更,过几天再爆更。) 第145章 无心再试婚纱   庄慈心越说越生气,握住瘦弱手臂的掌心松开,一脸刻薄的看着面前的走廊里痛斥。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没有表态,仍是表情淡漠的站在原地。   “知画,妈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些年来也一直都能替妈妈、替正沧和云氏着想。可是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行吗?”   她换上一副祈求的嘴脸,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看在妈妈这些年来也不容易的份儿上,你就不要再来找正沧了,他本来就是个混蛋,在外面招三暮四习惯了,万一控制不住自己跟你传出些绯闻,咱们的处境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   刚刚还深感悲痛的心里猛然一凛,水眸泛着清冷的睨住这个将自己视作‘孩子’的女人。   终是没有出声,只默默的看着她还要说些什么。   “算妈妈求你,以后都离正沧远点儿吧,他不是好人,你会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的!”   庄慈心见她一直不肯表态,越来越心急,竟将自己的儿子也骂了。   “呵呵……”   岳知画冷然一笑,脸上那种淡淡的忧伤消失,换上一抹疏离的退后一步看着庄慈心,声音也抬高几分:   “妈,您想多了。刚刚知画只是不小心路过这里,并没有要纠缠您儿子的想法。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等她回答,纤弱的身影蓦然转过,抬脚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就好,那就好。”   云夫人被她的话说得有些不太自在,讪讪的敛去笑容,假意关心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道:“外面路滑,你走路要小心啊。”   嗷……嗷嗷……嗷……   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金色长毛大狗,直扑庄慈心而去。   边凶巴巴的嗥叫着,边立起两条前腿站立着就要撕咬她。在它脖子后面栓着粗粗的铁链,已经被它绷直了。   链子另一头握在一个保镖打扮的女人手里。   “啊~救命——”   这个变故将庄慈心吓得大惊失色,抬起手臂挡在脸上惊呼起来。   “啊~!快来人——”   岳知画回过头来,一见那条像雄狮一样的藏獒扑向庄慈心,也吓得不轻,急忙开口帮她一同呼救。   “shirley!”   邪魅的嗓音严厉的呵斥了一声,紧跟着高大伟岸的身形从转角处走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   拉住狗链子的女保镖看上去并不高大,还稍显瘦弱了,貌似被狗拖得有些不稳,她边用力拽着链子,边回头对着威严的男人解释: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拉住它。”   “把它带走,别吓到了我的画儿。”   英武的眉间染不上悦,转头对着贴身的保镖斥责。   “好的先生,我这就带它离开。”shirley看似很费力的拉着链子往后面扯着:“大金,走!”   她嗓音天生沙哑,听上去一点都没有女人的温柔感,再有意粗着口气说话,连那么凶的狗也会害怕。   只见金毛的藏獒低下硕大的脑袋,夹起尾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跟着她离开了。   岳知画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水眸里蓄满紧张的盯着一人一狗的背影。   “没事了,它只是带我来找你的。”   男人邪魅的嗓音宠溺极了,一条手臂揽上女人纤瘦的肩头。   他肩上披着西装,昴藏的身形显得格外威严。优雅的走近她时,大手里还似无意的攥着一条轻柔的丝巾。   那是岳知画用过的,恰好被他收在口袋里了。刚刚见她走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他突然想试试新买的狗狗嗅觉怎么样?便把丝巾给它闻了,叫它带路来找丝巾的主人。   大家伙也不错,很快就朝着这边的角落扑来了。   由于它认得丝巾主人的气味,对庄慈心却不熟悉,便本能的把她当成了敌人,才会冲着她嗷嗷叫。   身体靠在墙上的庄慈心脸色仍然煞白,却听出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只通过一次电话,但他说话的霸道和步步紧逼的口气,却让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您是……冷烨先生吗?”   她语带试探的开口。   冷然的眸子这才看向一直缩在那里的老女人,薄唇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没想到庄董事长也有雅兴跟我女人聊天!”   ——我女人!   这三个字还是让庄慈心微微怔愕了一下。   她只知道h·e公司的总经理对岳知画感兴趣,怎么今天冷烨又说她是他的女人?   ——她不是跟自己儿子刚刚离婚吗?这么快就跟国际第一大集团公司的总裁搞到一起啦?!   “只是偶尔遇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压住心里的疑惑,惨白的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冷先生来了中国,今天就由我做东,宴请冷先生和岳小姐吧。”   刚刚还一脸苦相,以妈妈的身份自居,要求岳知画不要再纠缠云正沧的女人立刻改变了口气,一副卑膝的样子想要跟冷烨套上近乎。   她要是早知道岳知画能左右这样一个财富足可撼动世界的男人,当初就不应该支持她跟儿子离婚了,至少也要从对方手里交换个天价的补偿费才好。   在庄慈心的认识里,天下大事不外乎云氏的兴衰。   那是她丈夫云立峰继承了云家的产业,并经过多年的打拼使它更加强大,可惜在丈夫去世之前,却突然出现了巨额亏损……   她的所有使命就是要将企业发展下去,并经营好再交到儿子手里。所以,只要是对云氏有利的所有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对的。   “妈?”   温柔似水的嗓音轻唤了她一声,水眸疑惑的望着庄慈心还未完全恢复正常的脸。   她的一句‘岳小姐’让岳知画无法理解——刚才不是还说着永远把自己当成孩子的吗,这么快就如此尊称了?   “岳小姐真客气,您已经是冷先生的人了,我怎么还敢被称做长辈呢。”   依庄慈心猜测,岳知画肯定不敢在冷烨面前承认自己是离过婚的,而她的目的不在岳知画身上。她只想讨好面前的男人,顺便在冷烨面前替曾经的儿媳保守秘密,希望以后有机会得到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冷先生可否赏光?”   云夫人越发笑得谄媚,面向冷烨微微欠身的追问。   “我女人还要逛街,庄董事长自便吧。”   冷烨一点面子也不给她,搂着岳知画就要走。   “知画……”   庄慈心还想争取一下,连忙叫住了被那个男人宠爱着的女人。她用带着请求的眼神示意小女人帮帮自己,至少也应该看在自己刚才帮她隐瞒实情的份儿上吧。   “妈,我先走了,您还是去陪正沧他们选礼服吧。”   岳知画没有因此心软,声音清冷的说完,挽着男人有力的手臂转身离开。   一队保镖也默默跟上。   ——既然分开了,就不要拖泥带水吧,人生总要向前看的。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告诉我,她有没有难为你?”   男人高大的身形拥着小女人向外面走,邪魅的嗓音关切的在她耳边响起。   小脑袋轻摇一下,没有对他说什么。   ……   经过这样一通折腾后,史风菲和云正沧试婚纱的事情也不能进行了,云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夜色下的云家老宅失去了前几天热闹的气氛,三楼主卧里的云正沧沉闷的从浴室里走出来,却没有上床,而是随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史风菲早已换好一套全新的情趣内衣,将自己打扮得妩媚妖娆,假装不经意的趴在床面上搔首弄姿,却没有引起男人的兴趣。   “正沧……”   看着他拉开书房的瞬间,她弱弱的开口叫了他一声。   男人没回头,背对着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住:“很晚了,你早点儿睡吧。”   “不嘛,人家一个人会冷的~”   她有意发嗲撒娇。   躺在床上的女人显得更加丰满,抬起一条如莲藕的手臂来绞着自己的头发,胸前波涛汹涌,肉感十足的挤出深深沟壑。   若隐若现的内衣也让她变身狐媚女郎,只要生理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流下鼻血的。   可是云正沧却兴趣淡然:“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扔下一句冰冷的话,颀长的身形直接进了书房。   “正……”   史风菲还想叫住他,可是紧闭上的房门却冷冷的挡住了她的话。   已经近乎脱光了的女人眼里涌上恨意,小手恨恨的揪下自己的头发:“死……男人……”   她的表情极为难看,咬牙切齿的小声诅咒一句。   已经冻得发凉的身子钻进被子底下,较丰满的手臂抱着自己温暖着。她的眼神却死死盯住了书房的门。   自从发现了自己没怀孕后,她痛苦的找借口搬回娘家住了几天,好不容易挨过了生理期,本想跟他好亲热亲热,重新怀上一个孩子。   可是云正沧却突然好像出家的和尚一样,对她提不起哪怕一丝兴趣。 第146章 敞开你的心来爱我吧   这件事叫她有些措手不及——怀孕的女人总要大肚子的,如果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她开始静静的盘算起来。   ……   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的岳知画真有些累了,本来冷烨每天不知疲倦的索取就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几天没出去的她一时兴奋,又走了很多地方,还选购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玩意。   什么剪纸啦、中国结啦、福字、对联啦……   此时已洗过热水澡的她穿着家居服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强打精神的摆弄着面前的东西。   小时候羡慕别人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涌上小小心头。   那时过年,她总羡慕有家的人们,亲手买一些小物件装点家里,让年味儿也能布满房间。   可是她没有家……   上大学后,每每过年同学们都放假了,她还要赖在宿舍里一个人过。   因为田秋辰会跟俞骁去约会,而云正沧要回家去团年和祭祖,只有她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天空里腾起的烟花默默祈祷。   结婚以后就更不用提了,那时她也曾想过要装点他们的别墅,可是买回来的东西都被云正沧给扯下来扔掉了……   今天,冷烨说允许她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她大出意外。   那个男人还亲手跟她一起挑选春联,就连联上的笔迹好坏,含意几何,都要斤斤计较半天。   看着一个那么俊逸的男人陪着自己采买这些不值多少钱的小物件,她心里那种期盼过很多年的,‘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手里举着一只剪纸团花的‘福’,水灵灵的眸子自然微弯起来,明亮的光芒像天空里一轮弯月,‘幸福’两个字暖暖的刻在脸上。   “画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烨昴藏的身形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浴袍,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上的水。   光着脚走过来,脚上带出的水渍把地面濡湿了他也不管,直接坐到小女人身边的地毯上。   地毯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长毛纯羊皮毯子,坐在上面不但不冷,还会让人感觉软软的很舒服。   “你说……这么漂亮的‘福’字,我把它贴在哪里好呢?”   小女人没回头,视线还在扫描着剪纸上面的纹路。   大手将毛巾随便的扔到地上,绞着她刚吹干了的发丝轻轻嗅着:   “你喜欢贴哪儿都好,只要你高兴,把整栋房子涂成红色我也没意见。”   “嗯……就贴咱们卧室吧,放在阳台的落地窗上。”   岳知画没有他那么随意,很认真的想着悠悠说道。   听了她的话,冷烨转头看一眼欧式的布艺窗帘:“好,我明天就叫章贤把窗帘摘掉。”   “诶~你摘掉窗帘干什么?”   小手放下那个大红的‘福’字,上面精细刻画的‘喜登梅梢’纹饰勾在纤纤细指上。   如水的眸子转过来看着冷烨靠在自己身上的俊庞。   “你不是要贴这个吗?窗帘会挡住你欣赏它的视线。”   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大手却不老实的伸进小蛮腰里轻轻揉搓着。   “呵呵……没关系的,窗帘拉开来就能看到啦。”   心情愉悦的小女人没注意到他的‘咸猪手’,还在开心的想像着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也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怎么样都可以。”   他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管像头优雅的猎豹般在她身上寻找着令人兴奋的至高点。   感受到他有些粗砺的掌心抚上柔软,岳知画这才向后躲避一下:   “别闹,我在想着怎么装饰我们的家。”   她话说得极其自然,就像小夫妻在商量着过新年的事情。   可岳知画自己并没注意到,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里视做他们共同的家园了。   冷烨却没放过这个小小的变化,唇畔勾着一抹淡淡的满意:   “家是你的,什么时候都可以装饰。”   他不但没放手,还更近一步的扑倒娇小的人儿,魅惑的嗓音落在粉嫩的颈间:   “夜晚来临的时候,你是我的……”   “别闹啊~还没到上床的时间。”   小手推着他俯下来钻进怀里的头,赶紧提醒他,距离睡觉的时候还早呢。   “先来个睡前预热!”   他霸道的宣布完,大手扯开了家居服的带子,将娇小的人儿压在长毛的地毯上。   “先生,您吩咐厨房给岳小姐炖得补血汤做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卧室门口,章贤管家手里端着一只银质托盘站在那儿,盘子里放着一个精美的炖盅。   “先放在外面……”   男人从温香软玉中抬起头来匆忙回答一句,继续俯首亲吻她如花瓣儿一样甘甜的娇唇。   “放久了会冷的,最好是现在服用。”   章管家哪里知道里面已经是**了,还以为他们在忙着摆弄今天带回来的小物件呢。   “快放开我,别让管家在外面等久了。”   岳知画像等来了救星似的,把头歪向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小手撑着结实的胸膛,赶紧找着借口要推开他。   正在火急火燎的男人哪里肯听话,一边扯去身上的睡袍一边冲门外的管家怒吼:   “我说拿走就拿走,再罗嗦就滚——!”   “……”   门外没有声音了,章贤管家识趣的端着托盘离开,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他觉得这么贵重的补血佳品还是放在保温柜里收着吧,万一先生什么时候又叫送来时,却发现已经凉了,肯定还会发脾气的。   ……   许久之后的房间里。   地毯边已经扔乱了衣服,在这暧昧围绕的地上,男人大手扣住尖巧的下颌,魅惑的眸子紧紧睨住小女人因兴奋而潮红的脸。   娇艳的面庞白里透红,像极了精美的细致瓷器,上面还带着微微的汗水。   有几缕发丝洇湿后贴在脸上,一直缠住紧致的皮肤,水眸里是迷离的美丽。   那么妖冶生姿。   “画儿……敞开你的心来爱我吧,我是世上唯一值得你爱的男人。”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嗓音粗噶喑哑,透着动情的邪魅。利落的短发上面还带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为男人阳刚的身材平添几分诱惑。   “嗯……”   不知是回答还是微吟,娇弱的人儿长长回应一声。   这个细微的举动令他兴奋,大手紧紧按住瘦削肩头狂动着。   窗外悄悄飞起的雪花细细碎碎,妩媚的就像一场天和地的约会,轻轻委托信使送来爱的情话。   ……   天已大亮了岳知画才悠悠醒转。   轻轻活动活动身体,熟悉的酸痛感立刻让她清醒过来。   伸出手臂抹去脸上的发丝,眼前出现了白晰皮肤上一块块暧昧的红印儿。   羞涩的捂住小脸,从指缝里张望一下身边——那里没人!   这个发现让她放下小手,掀起身边的被子再看一下,冷烨真的没在这里。   蓦地坐起身体,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拉开,浴室里没有传出水声,床边的地灯微微亮着,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奇怪,以往他总要在醒来还赖在床上缠绵一会儿的,今天怎么早早就不见人了呢?   伸伸酸痛的手臂,她拿过已经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的家居服穿起来,光着脚下床去洗漱。   直到她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那个邪魅的男人仍然没回来。   疑惑的走到窗前,小手用力拉开窗帘,窗外的景致让她突然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他们住的地方吗?!   只见漫天轻柔飞舞的雪花里,在原本是一片白茫茫空地的花园里,一夜之间生出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堡!   那城堡不是普通的建筑,居然全是用巨大的冰块垒起来的。   城堡的结构就像童话里一样,有城墙、堡垒、栈桥、楼梯、回廊……   一栋一栋的冰结构建筑物通体透明,在冰里埋设的彩色小灯泡将每一个房间染成不同的颜色,阴沉的天空下像一座座巨大的糖果之城。   在城堡里面,还有一条形似长龙的冰滑梯,已经收拾好的滑道正在等着它的主人快乐的畅游呢。   冷烨身穿一套欧洲古代国王的衣服,头戴金色王冠,正站在最高的城堡上向她挥舞手臂,在他手里还拿着一只象征权力的手杖。   不过那只手杖也是冰制的,唯美得就像他正站在童话世界里。   在他脚踏的地方,突然由上至下展开一张长长的红色条幅,上面用金粉大大的写着三个大字:   “爱我吧!”   “……”   站在窗前的小女人彻底被他震惊了,葱白的小手捂上樱唇,水眸里闪动着激动的水光。   要不是因为隔着眼前的玻璃,她感觉自己一定会为他尖叫的。   从不曾被人如此感动过,小心脏里流过一股温暖的情愫。   “岳小姐,先生邀请您下去,跟他一起到冰堡里共进早餐。”   身后,章贤管家仍是一身职业管家装扮,恭敬有礼的微微欠身道。   “嗯,好的……”   岳知画仍双手捂着唇畔,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这就去!”   说完,小跑着离开窗口,向楼下跑去。   热切的心已经等不及乘坐电梯了。 第147章 爱我就要负责任   她觉得不用脚亲自奔跑下去,无法释放心里深深的感动。   站在城堡上的男人看到娇小的身影离开窗口,举着冰杖的手缓缓放下来,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岳知画穿过楼梯跑到一楼,家里的女佣们早已分列成两队,相对着站立在大厅里,高达十九层的水晶灯散发着奢华的光芒,照着女佣脸上灿烂的微笑。   “女王陛下早上好!”   她们见到岳知画跑下来,都异口同声的向她问好。   顾不上回答她们什么,她甚至都没听清佣人们说了什么,就直接冲出了有着彩色玻璃雕花的对开落地门。   两只小脚跑到城堡大门前的时候,早已换好古代士兵战甲的保镖分列在城堡外面,还身穿国王龙袍的男人已经伸开双臂在这里等她了。   金色的王冠和宝蓝色盛装,让他像极了童话里走出来的优雅王子。   见到他双臂微张的冲自己笑着,小女人眼里含着热泪扑进他的怀里,激动的紧紧抱着他,一直抱着不肯松开。   宽阔的胸膛那么温暖,结实得透出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深吸着男人特有的果木气息,岳知画觉得自己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良久之后,冷烨轻轻推开她的身子,单膝跪地的将手杖横在面前,高高举过头顶交给岳知画:   “美丽高贵的女王陛下,请接受本国至高无上的权杖吧。我愿臣服于您的脚下,永远做您鞍前马后的奴仆。”   “……”   他的话再一次感动了小小的心灵,看着他虔诚笃定的神情,小女人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泪水,一颗一颗像珍珠般晶莹的滚出眼框。   曾经以为美丽的童话永远跟自己无关;曾经告诫自己,美好的爱情只在小说里才有;曾经无比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陪着一起去游乐场玩儿……   而今天,这一切居然都真实的摆在了面前!   还是被他用这样美丽的方式呈现出来!   “烨……”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声音,却只说了一个字,便流下感动的泪水。   “美丽的女王陛下,请接受我的臣服。”   冷烨双手举着冰雕手杖,极其认真的催促她赶紧接受。   小手带着颤抖的伸出去,轻轻接过他递上来的冰雕权杖,死死的抓住不放。可她忽略了一点,就是——冰,总会融化的,即使抓得再紧也不能阻止这个自然规律。   “画儿……”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恨不得将那抹娇小的身形自此揉进身体。   “接受了我的臣服,就要一生对我不离不弃!”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魅惑的响起,带着浓浓的动情落到心里,触动岳知画多年未曾颤动过的心弦。   “乖,说你爱我,我美丽的女王!”   “我……”   樱唇张了张,却羞涩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让我等到天荒地老,我的心,会痛的……”   见她还在犹豫,冷烨不失时机的继续诱导着,怀抱里属于他特有的气息也不断钻进岳知画的呼吸。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变得踌躇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我……说不出口。”   小手抬起来抹去泪光,突然噗哧的笑了。   从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哪怕跟云正沧结婚几年了,都没直白的说过这三个字,而他却在短短的几天里,就让自己要如此表白?   虽然心动,小女人却无法说出口。   “乖,跟我学。”   与她相比,冷烨要更认真得多。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深邃如海的眸子紧紧盯住她茫然的瞳孔,一字一句的道:   “烨……我爱你!”   “烨……我爱你!”   “烨……我爱你!”   ……   只要她不说,他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诱导着,就像一个催眠大师正在施法,直到她的情绪冷静下来,跟他营造的气氛吻和。   撞碎了满天星光的眸子也跟着他的神情严肃起来,像受到巫师的蛊惑,定定的与他对视着。   小心脏如中了魔法,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樱唇轻启,姣美的小脸也肃穆的跟着他一起说道:   “烨……我爱你。”   还是敌不过这样魅惑的男人譐譐诱导,如百灵一般甜润的嗓音轻轻开口,如梦似幻的那么动人。   “乖……”   昴藏的身形微微俯下,涔薄的双唇捉住她的,用力吸吻着她口里的气息。   娇小的香舌与他的霸道相和,在两人的纠缠中翩翩起舞,甘甜的滋味沉醉了两颗心灵。   柔软的触感温润热烈,他们都不能自拨的想要得到更多,不断向对方更深入的索取着。   雪花还在曼妙的飞落,就像天空为他们的爱情见证,冰凉的温度也无法冷却两人胸腔里的滚烫和炙热。   “我的画儿,你亲口说过了爱我,这一辈子都要对我负责,嗯!”   英武如王的男人放开已微肿的樱唇,一只大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俯首在岳知画耳畔轻声呢喃。   一句话说完,大手将自己头上的金色王冠摘下来,亲自戴在她的头顶。   “我的画儿,你亲口说过了爱我,这一辈子都要对我负责,嗯!”   “我的画儿,你亲口说过了爱我,这一辈子都要对我负责,嗯!”   ……   邪魅而带着蛊惑的情话,听上去那么深情又透出卑微的祈求。   骄傲如他,竟能如此放低身段的向自己乞爱,这句话就那么轻柔的落入了她的心田,轻轻触动了岳知画早已自封的心灵。   像夜空中自由滑翔的白天鹅羽毛,优美轻柔的划过天幕,在如锦缎般的背景中留下浪漫回忆。   “我不会背叛自心的。”   小女人柔柔的垂眸,像是给他一个承诺,嗓音婉转动听的回答。   而她的话,也印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已经为了这个男人动心,被一步一步引诱着走入爱情的陷阱。并且,她是甘愿沉沦的……   “我信!”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住面前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儿,全身都透出高高在上的威仪。   “走,我带你参观我们的幸福之城。”   大手拉起柔若无骨的小手,长指与纤手绞缠相握,十指紧扣着朝城堡里走去。   跟在高大的身后,岳知画仿佛真的置身于梦境,已经忘记自身所处的现实。   ——他就是她的王,而她是那个美丽温柔的王后。   一切都太梦幻了,完美的那么不真实,让她如同走进了童话世界,看着满眼彩色的城堡,水眸张大,四下不停的张望着。   她是快乐的,眼里一直噙着幸福的光芒,唇畔紧抿的样子甜蜜而透着羞涩。   两米高的冰砌城垣里面,围住巨大冰块堆砌的足有两层楼高的城堡,城堡和其它城堡之间,还有冰砌的吊桥相连。   在城堡里面,各种家具也应有尽有,不过都是用冰雕刻而成。   冰桌、冰凳、冰床、冰盏……   可爱的造型透着晶莹的剔透感,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更是璀璨夺目。   “你怎么想到的?这里真是太完美了!而且只用那短的时间就做好了这一切!”   小手放在男人温暖的掌心里,好奇的跟随他的脚步拾级而上,穿过一个个不同的房间,看着眼前精美的摆设问他。   “你喜欢吗?”   男人倏地转回身停住脚,顺势揽住撞进怀里的小女人纤纤细腰,眸里翻涌着滚烫的**望着她。   “嗯!”   重重的点一下头,任他拥抱着自己,水眸却抬起来看着眼前一座清透的冰雕美人像。   那是爱神的女性版本,西方艺术的表现手段让她看上去灵秀中不失性感。   雕塑的座下有一只冷光的射灯,将整尊雕塑照亮,使她周身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就用你的行动来爱我吧,我会给你数不清的惊喜。”   他的渴望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烈,炙热的薄唇也跟着俯下:“今天起得早了,你还欠我一次缠绵,现在要给我补上……”   “那要看你能不能抓到我啦。”   娇小的人儿像一头快乐的梅花鹿,竟然趁他不备,突然脱离了那个温热的怀抱,蹦跳着逃跑了。   边跑还边回过头来向他勾着手指,调皮的样子让冷烨眸色加深。   被戏弄了的总裁大人邪魅一笑,睨住小女人娇俏的模样,大手轻抚下颌,似在欣赏她不同与以往的美丽。   岳知画以为他不会追来了,刚要放松警惕,冷烨蓦然发力,抬起长腿追了上去。   小女人转身就逃,两人像是回到童年一般,快乐在城堡里追逐嬉闹起来。   他们跑过吊桥,跑进迷宫,追逐着围绕每一座冰雕打闹,透着蓝色灯光的冰塑海豚也眯起眼睛在笑。   被冷烨追得气喘吁吁,岳知画爬上那条像长龙一样蜿蜒的冰滑梯,却发现下面无路可走。   她呵呵的笑着回头向男人投降,却被他有力的臂膀抱住,一同跳下滑道。   把小脑袋本能的紧贴在男人胸前,隔着衣料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两人沿着不停回转的槽型滑梯快速下降。   加上雪花的润滑,他们滑行的速度得到了助力。 第148章 被追踪的度假   这真是一次速度与激情的体验,不但惊险刺激,还充满了温情的浪漫。   长长的滑梯一直把他们送到一张冰床上,四周用冰柱围起来的冰砌穹顶,简直像水晶宫一般梦幻。   紧紧相拥在一起,他们都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男人有力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   “小东西,看你这回还能逃到哪去!”   “哈哈哈……我不敢了……投降,哈哈哈……”   岳知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快乐体验,比陪着小小的混血女童冷沧海去儿童乐园还要令人愉悦。   “投降也不行,本王从来都不优待俘虏!我的小妖精,乖乖做我的王后吧。”   一声宣告之后,大手把她从冰床上抱起来,抬脚向城堡外面走。   “喂……我还没吃早餐呢,如果你对我不好,会把王后饿瘦的。”顺从的任他抱着自己,小女人嘟哝着装做不乐意的样子。   “那就先把你喂饱了再拆骨入腹!”   冷烨深陷的欧式眼里凝着坏坏的笑意,直接将她放在一张冰雕的座椅上。   这是一张像国王宝座形状的椅子,对面还有一张相同的。   上面铺着长毛靠背和坐垫,让人坐上去时不会感到冰冷。   “先生,早餐现在就送来吗?”   章贤管家站在门口,恭敬的请示他的主人。   “嗯。”   简短的回答一声,冷烨随手将桌面上一只高脚杯递给她:“喝杯热橙汁吧,跑那么久,你一定口渴了。”   “谢谢。”   小手接过这只杯子,暖暖的温度在手里传开,一直暖到孤寂了二十几年的心底。   ——他想得可真周到,还记得吩咐佣人们准备热的饮料。   小心脏里涌上一丝莫名的感动。   ……   远在澳大利亚的凯恩思,海岸边有一片建在水岸的木质别墅,海潮从屋下起落,浪漫而迷人。   田秋辰连续几天来都玩儿疯了,完全把岳知画给忘记了。   俞大川虽然体力不行,可是他也不防碍小女人快乐,总是远远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她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跟着翻译问这问那。   年轻的导游虽然是当地人,不过他的中文很好,专门服务于中国来的高端游客。   帅气的小伙子也十分热情,总能想到好玩的地方和好玩的事,让田秋辰高兴得流连忘返。   俞大川并不在意她跟谁在一起,反正都在眼皮子底下也过火不到哪去。他自己则边度假边掌控着公司的事情。   今天的阳光充足,风和日丽,田秋辰在导游建议下要去潜水。老俞把他的工作也带到了木屋的阳台上,坐在这里只要向下微微俯身,就能看到身穿比基尼的小妻子戴着潜水镜在清透的水下游弋。   他们住的这间希尔顿酒店在这里经营的水上别墅里,亲水性十分便利。   接了几个电话安排了助手一些事情后,上了年纪的人开始打起瞌睡来,身体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睛作梦。   不知过了多久,田秋辰已经从水里爬上来了,淋浴后换上一件宽松的长i恤,怀中还抱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考拉,边揉着它毛茸茸的小耳朵边碰了昏睡的俞大川一下:   “大川,别睡了,有好玩儿的事跟你说。”   “唔……等一下再说……”   他活动活动身体又睡了。   “喂,我们都出来快十天了,你老是这样,哪里像个集团总裁啊!”田秋辰不悦,蹙着眉又用脚轻踢着他垂在沙发边的手臂。   “唔?有生意吗?”   听到说起‘集团’两字,他立马来了精神,胖胖的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胖手随着动作在周围划拉着自己的电话。   “没有!”   拿起面前小桌子上的一把一次性梳子,田秋辰给考拉梳理着毛发回答。   “唉,没有你叫我干什么?我又不管你……去去去,快去外面玩儿吧。”   他有些无奈,大手随意的摆了摆,还要躺回沙发上去闭目休憩。   “别睡了,我听导游说,镇上有个很著名的红灯区,那里有很多漂亮的澳大利亚美女……”   田秋辰冲着自己老公挑眉毛,言语间尽是桃色的暗示:“我陪你去找几个怎么样?”   俞大川刚躺下的身体停住了,半侧着身的转头打量她,眼神里都是看不懂的神情:   “你叫我去找洋鸡?”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还不是为了让你放松放松嘛。”田秋辰嘟哝着小嘴,抱着考拉继续给它梳毛。   “我已经这么老了,连你都碰不了,哪有那种心思!”   老俞不高兴的倒下去,继续睡他的大觉。   “喂,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好心呢,就想带你出去走走嘛。”   看他那个只想昏睡的样子,田秋辰噘嘴撒娇。   “想怎么玩儿,你自己找导游陪着去;花多少钱,刷我给你的卡就是,别往我身上打那种主意。”   老俞气哼哼的声音很是不满,明明太阳暖哄哄的很是惬意,她偏偏给自己捣乱。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带你一起玩儿啊。”   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梳子,田秋辰赌气的抱起考拉离开。   她把笨笨的小东西放回房间里特意为它准备的桉树架上,心烦的回头瞥了一眼俞大川。可他却当真在那里睡着了,背对她还打起呼噜来。   径直回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扣一副宽大的太阳镜,交待了跟着他们随行的保姆在这儿照顾好老俞,她果真和导游一起跑出去玩儿了。   这里的酒吧也充满了异域风情,里面都挂着各种来自海洋的装饰,什么鲨鱼骨、舵轮、鱼叉、独木舟……   让人一看就是个很淳朴浪漫的去处。   导游非常热情的向她介绍这里的各种饮品,调酒师在吧台后面耍着花样百出的招式,配合上重金属的音乐声,热闹得不亦乐乎。   “叫几个美女过来一起喝酒啊。”   田秋辰手里举着酒杯,曼妙的身姿在舞池里热情里摇着,冲帅气的当地导游喊着。   “ok,没问题。”   他的普通话很好,人也好说话,马上就答应着去帮她叫来几个在这里陪酒的当地女孩。   不过女孩们不会说中文,笑容却是通用的。   她们都很熟悉一样的过来和田秋辰拥抱过,并主动陪她一起跳舞。   被众星捧月一样围着的女人非常开心,她大方的对着吧台挥手,示意为女孩们调酒。调酒师高兴的对她点头答应,轻车熟路的调出那些女孩平时常点的酒品。   虽然语言不通,不过有导游在,她们却玩儿得非常happy,不知不觉田秋辰就喝了不少。   等到四大杯鸡尾酒下肚,她已经感觉头重脚轻了,可是被叫来的几个女孩子还围着她一直跳着,好像在轮流跟她斗舞似的,惹得她也玩得忘记了时间。   跳着跳着,她觉得眼睛越来越花,视线里甚至出现了幻觉——俞骁高大健硕的身材竟然出现在面前。   “哈哈哈……这个酒太给力了,还能让人看见幻像……”   她对着那道健壮的身影举起杯,满脸勾笑的邀请他一下,继续随音乐摆动着纤腰一饮而尽。   “来来来,再喝一杯,难得俞太太这么高兴。”   导游又不失时机的递来一杯血红玛丽,酒香令人陶醉,红红的液体映着灯光,让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喝完这一杯,她真的醉了,小手摇摇晃晃的把杯子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放,小身子往导游身上靠去:“好了……送我回……去……吧。”   下一秒,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却腾空而起,天旋地转的朝酒吧后面走去。   “喂,我叫你送我回去……这他妈的……是哪里?”   身体被人抱着,她还没忘自己是金主,很不客气的教训着她认为的导游。   那人却不说话,一直抱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再走过一片阳光下的花园,进入那一栋豪华装饰的房间里。   小身体在迷糊中被放在软软的床上,好像在飞的女人感觉自己被天上的云朵包围,舒服至极的伸个懒腰:   “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趴在床上,小手对着站在床边的人摇一摇,又无力的砸到了床上。   房门重重关上,还被人上了锁,她眩晕的大脑里立刻满意的放松下来。   “小妈,你觉得那些女人比我还能令你快乐吗?”   俞骁的声音伴随着高大的身躯一齐压下来,将醉酒后失去反抗能力的小女人完全钉在了柔软的床上。   这个声音吓得她心头一凛,喝醉的神经马上就清醒了一半。   醉眼朦胧中,看见他过于强壮的身体包裹在精致的西装下面,紧绷的质感好像要把布料撑破了似的。   “俞……俞……”   “叫我骁……”   她‘俞’了半天没叫出名字,俞骁俯首睨住她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般的脸庞,语气不善的提醒。   “骁……不对!”小手扶上额头,紧皱着眉头甩甩脑袋,否认自己刚刚被他诱惑:“俞骁,你怎么跟到这儿来啦?”   虽强装清醒,可她的语气仍是带着醉意的。   “这有何难?” 第149 俞骁曾经的背叛   “只要给点儿好处,我爸爸的助理和导游都很好对付。”他的边说,边撕扯着她的衣服:   “你以为跑到国外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既然你喜欢夹在我们父子中间,我就成全你。”   “喂……混蛋,你放开我……”   田秋辰的大脑里嗡嗡直响,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样令人焦虑,小手跟他纠缠着,护住自己的衣服。   “怕什么,你当初跟我不是过得非常和谐吗?几年没见了,难道不想我?”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牛似的蛮横无礼,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   “俞骁,你这个混蛋!我现在是你爸爸的女人……”   田秋辰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挣扎不过,就干脆下口去咬。   银牙在他厚实的手背上紧紧咬合着,口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你咬吧,我的血必然要换了你的命!我就是要让你背负着道德的责罚,万劫不复!”   俞骁眼里的布满了红血丝,就那样看着她死死咬着自己,一动不动。   田秋辰咬到了他的手骨,再也无法将牙齿合得更紧。有鲜血沿着她的齿痕流下来,一直蔓延到唇角。   ——美丽如玫瑰的女人,眼里含着恐惧,却在唇边流着血迹,让人看了不禁惊心。   一只大手被她咬住不放,俞骁却毫不在乎的抬起了另一只手,很是嚣张的伸向她胸前的扣子。   “不要——!”   田秋辰终于松开口,放过他已经流血的手掌,小手按住那只大手张口求饶。   “不要?还是不要停?你忘记了从前自己最喜欢说的话了吗?”   张狂的男人使蛮力,一把扯开了一连串的扣子。一粒粒精制的纽扣绷掉下去,在地板上蹦跳着掉进缝隙里找寻不见。   “俞骁,你放过我就能死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别再找我麻烦好不好?”   小手扯着衣襟斥责他。   “我的女朋友怎么能跟你比呢?她那么清纯稚嫩,而你,却成熟丰腴,叫人**蚀骨……”   “啊~混……唔……”   俞骁一句话说完,直接将她翻个身压在床上,大手扯去那件已经没有扣子的小外套将她双手反绑住。   脸冲下被按住的人无法骂出声音,只能贴着床面含糊的发着音节。   “还敢骂我!”   知道她是不屈服的,健壮如牛的家伙伸手要去扯纤腰里的花裙子。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就去做——”   快要被他逼疯了,田秋辰奋力扬起头,小脸纠结着大声质问身上的男人。   俞骁愤怒的动作顿住,看着她小手已经被自己绑住的地方勒出红痕,眼底却没有一丝怜惜。   健硕的身体仍骑坐在她身上,阴沉沉的开口问: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嫁给我爸爸?当我的妈妈真的比做我女人更好吗?”   “你先放了我,我坐起来再跟你说。”   田秋辰挣扎着扭过头来看着他,努力想为自己找个有利的方式跟他谈。   她的酒彻底醒了。如果说刚才只是惊吓,那现在手腕上的疼痛却实实在在的让她出了一身透汗。   恣意玩乐的心情一扫而空,换上认真的情绪面对他的纠缠。   “就这样说,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不防碍我继续做自己爱做的事。”   他也不是吃素的,从前在她面前看上去有些傻气的样子全没了,不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个男人。   “俞骁,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好吗?”   小女人可怜巴巴的声音祈求他,可小身子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说、实、情!”   不想听她周旋,男人粗着嗓子怒喝。   “好……好吧,可你要先下来,不然我会被压没气儿的。”   被绑住的小手扭动着,想要爬远一点儿,无奈他实在太重了,根本无法实现。   听了她的话,壮实的身影离开床面,长腿重重的踏到地上,眼神里带着厌恶和痛恨的紧紧盯住性感玉背:“快说!”   “俞骁,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会还你,这辈子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她翻个身,面向复仇一般的男人还在找着借口周旋。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做……”   铁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不能再狡猾的跟自己周旋。   “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吗?”   为了防止他说出做什么,然后再付注行动,被绑着的女人终于投降了。   小脑袋无力的搁在床面上,眼里涌上一层朦胧的水光:   “你以为我不想跟你结婚?可是你自己背着我偷偷摸摸跟低年级女生在一起的,对得起我吗?!”   她如泣如诉的声音叫人心痛,拷问俞骁心里猛然一震。   “我跟哪个低年级女生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还说不知道?   毕业前的那天我去找你公寓找你,可是房门怎么也敲不开,结果,我以为你不在就转身要走,还没走几步呢,那个才入学不久的学妹就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跑出来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就不要怪我做事绝情。”   她哭得伤心极了,那样子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   “低年级的女生?”   俞骁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开始绞尽脑汁的回忆着曾经发生过什么:“上大学时,我除了你根本没有别的女友,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还说没有?”   田秋辰咬死了不松口的样子很可怕,怒视着他咬牙切齿的继续道:   “那个女生离开后,我悄悄躲到绿化带后面看你会不会跟在后面出来,因为我们约好了晚上要去看电影的时间快到了,你如果在房间,一定会去学校找我的。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你就走出来,衣服也是凌乱的,头发都不整齐了……   你还怎么解释?”   “我……”俞骁果然卡壳了。   他不是默认了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而是他真想不起来有这样一回事。   但看田秋辰的样子,好像真是自己伤害了她,而让她近乎绝望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俞骁,今天的错误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再追究你的过错,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啦——!唔~~~”   她大喊一声之后,把小脑袋缓缓垂下去,抵在床面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这么说,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嫁给我爸爸的?”   他像是秋后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儿了,说话的底气也输掉几分,甚至有点弱弱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是!我就是要报复你,我要让你永远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还在痛哭着,她把头转向床的另一边,痛斥着俞骁曾犯错的行为。   健壮有力的长腿向前一步,想要抱住她给她安慰,可是自己却找不到头绪。   ——她说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呢?   ——那时自己明明是只爱着她的呀!   “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们井水不泛河水的就这样过下去吧。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想再报复谁,只想将错就错的活到老死为止。”   田秋辰不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马上就开口驱赶他快点走,最好再也不要来烦她了。   他们目前的关系,确实不允许发生什么“意外”,于法于理都是不能容忍的。   挫败如俞骁,没想到自己万里追踪而来,想要报复的理由却是错的,而自己才是这场爱情悲剧的始作蛹者?!   有力的大手在身侧紧紧攥起,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他的筋骨发出的咯咯声响,气氛阴沉压抑,让人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回去查清事情真相的。”   他无奈的迈开腿向房门走去,大手扭动门锁的时候又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背对着床上女人瓮声瓮气的说: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如果不是……”   他没再说下去,只稍做停留后拉开门走掉了。   ——如果不是要怎么样?   ——老天!难道还要玩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吗?   田秋辰还被绑着双手趴在床上,她的心里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好好的假期都被俞骁的突然出现给毁了。   ……   夜晚的度假区别墅群里,因为远离市区而显得格外幽静。   白天下了点雪的天空此时又放睛了,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里都不会再有雪,能让居住在中国北方的人们过一个祥和晴朗的新年。   别墅群的主楼五层,是一间相当于小型图书馆的书房。   冷烨从晚饭后就一直在这里忙碌着,大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优雅的动作像是在弹奏一曲美妙的音乐。   岳知画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书,见他投入于工作,也没打扰他就悄悄站起来打算回房间了。   “画儿……”   男人好听的嗓音低沉叫她,深邃的欧式眼眸还盯着面前的显示器在敲击着键盘。看那动作,应该是要收尾了,几下轻敲都落在回车键上。   “什么?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娇小的人儿转过身来看着他。   作者话:感谢掌阅的我亏吗、晓樱、123、一生平安、毕竟你爱的她不是我、摩卡、240月票和打赏,本来下了免费推荐雪舞心都凉了,没想到还有亲们在支持我。相信肯定还有很多雪舞不知道的亲们在,大爱你们,抱抱大家。 第150章 像父亲一样的大哥   声线那么温柔,在宁静的夜里就像清澈的冬泉一样好听。   削肩上披着一条鹅黄色长毛绒披肩,乳白色细软毛衫,将她有着优美曲线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长发松松的散在脑后,配上一条修身长裤,让她看上去更加柔美。   “过来。”   男人停止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动作,昴藏的身形穿一件深色细羊绒修身毛衫,悠闲的向后靠上坐椅靠背,如黑矅石般的眸子欣赏着眼前姣美的女人。   大手张开,掌心向上对着她,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岳知画看着他魅惑的样子,想要走的脚步无法挪动:“很晚了,我先回房间去。”   “听话,把手给我。”   男人坚持着,裹在手工缝制西装裤下的双腿交叠,整个人都惬意的散发出淡淡慵懒气息。   岳知画上前一步,将柔若无骨的小手置于宽厚的掌中,指尖所及是他掌心里的温热和粗糙薄茧。   厚实的手掌很有安定感,稳稳的使人放心。   长腿从容放下,大手捏住温软的小手,只轻轻用力将她向怀中一带,娇弱的小身子就撞上结实的胸膛。修长的手臂顺势抱住纤瘦的身子,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将她密密匝匝的萦绕住。   “坐在这儿陪我,嗯!”   邪魅的嗓音像夜风撩动了大提琴的低音部分,醉人心弦。   岳知画被按坐在他有力的腿上,隔着冬装的面料,也能感受到他腿上亢藏的力量。   闻着他特有的气息,小脸倏地红了。娇羞的模样那么温柔,羞涩的微微垂眸,不敢看近在眼前的俊庞:“这样会打扰你工作的,我还是……”   “就坐这儿,哪儿也别去。”   霸道的男人又发挥出他不可一世的特长,坚定不容置辨的打断她。   半是命令半是诱导。   大手仍把玩着她柔软的手指,仿佛这只小手就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你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吗?”   反正走不了,岳知画索性乖乖的坐在男人怀里,任他揉捏着自己的纤指。   “唔……自从大哥不在了,就要比从前忙许多。”   他的视线突然变黯,口气也轻柔中透出一丝忧伤,默然看着窗外点缀着斑驳雪迹的松林。   他亲手建造的冰堡此时灯火辉煌,衬着夜空里无边的黑暗,在点点星辰下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你还有大哥?”   岳知画坐在他腿上,微微侧头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嗯,就是camille的爸爸。”冷烨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声声都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哦……”   小女人眼里涌上悲悯,极轻极轻的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男人的嗓音已经不似平时那么轻松了。很想安慰他,又怕说错什么让他更难过。   “大哥对我非常好,可以说,他更像一个父亲。”   冷烨反掌,紧紧握住软软的小手,嗓音醇厚的陷入了回忆中:   “我父亲是一个成功的旅法中国商人,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事业的经营上,没有多少时间陪我们。   母亲是个王室的公主,高贵得女人每天都有很多应酬。   在我记忆里,哥哥是我唯一最亲近的人。除了他,就是管家章贤。   可是管家毕竟不是亲人,他对我最多的还是敬畏,而哥哥却不同,他可以疼爱我、教训我、陪伴我……”   “大我五岁的大哥有时还会代替父母去为我开家长会,呵……”   说到这里,男人脸上显出一抹少有的幸福感,很自然的发出一声低笑。   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大年夜前夕,让人又心疼又感动。   ——原来他的童年也不比自己好过多少,虽然什么都有,却也得不到普通人一般的快乐。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冷烨微微仰头,扳过素淡的小脸儿让她对着自己,将她饱满如月的额头贴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嗅着小女人特有的体香。   “怎么会呢?如果你这就算好笑,那我的童年就是凄凉了。”   岳知画顺从的贴着他,感受那鼻尖儿上的微凉。   “大哥真的很宠我,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帮我弄来;我不喜欢的,他就会尽全力保护我远离。   小时候我害怕很凶的大狗。   在我只有十二三岁时,有一次我们出去郊游,遇到一条很大的家伙,就像前几买回来的差不多。   那个家伙追着我狂吠,吓得我拼命逃也逃不过。大哥不知怎么做到的,在最急的时候他将我推开了,自己却跟狗滚到一起……   那次,他被狗咬伤的很重,不过最后还是亲手把那个家伙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全身血污的哥哥就躺在眼前似的。   大手将小女人用力往怀里揉着,就像她是哥哥的化身,他再也不要失去最爱的人一般。   “后来呢,他恢复健康了吗?”   岳知画趴在他的肩头,水眸里也涌上淡淡的担忧,声音温柔的轻轻问道。   “嗯,医生和保镖及时赶到,索性大哥很快就得到了救治,那条狗的主人也因此而陪得很惨。可是大哥却留下了一些难看的伤疤……”   “会影响到容貌吗?”小心脏也跟着他的叙述而提了起来。   “没有,幸好伤不在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的他还是那潇洒么儒雅,仪表堂堂的令女人们疯狂!”   冷烨说起这些时,有一抹明显的骄傲染上俊庞,叫人忍不住要跟他一起开心。   “我能想像出你大哥的样子,他一定和你一样帅气。”   听到故事里的人没事了,小女人紧张的神经也舒缓不少,樱粉的唇瓣儿勾起一抹笑意。   “不,他和我稍有不同,他长得更像我父亲一些,比我还要成熟沉稳许多。”   冷烨瞌黑的眸子里尽是骄傲,甚至是带着崇拜的。   “当我渐渐成年以后,哥哥知道我不喜欢经商,就把所有担子都挑在了肩上。   每每父亲给我吩咐的任务,他都会偷偷替我完成,或者悄悄把方案做好叫人交给我。   那时,我完全不用操心家族里的事情,只管放肆的去玩儿就好。   聂承霖就是那时候跟我玩儿到一起的。不过他因为前女友的事情被判关进了少年犯罪中心,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起初,大哥也很反对我们来往。   可是他这个人非常有趣,也喜欢一些冒险的极限运动,我们就越来越和得来了。   再后来,哥哥觉得他人也不错,便没再干涉过我们的交往。   呵呵……”   说到这儿,冷烨破天荒的开心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超级有趣的事情。   “你笑什么?是不是聂承霖很滑稽?”   岳知画两只小手攀上男人的脖颈,看着他眼底难得一见的笑魇。   “小东西,告诉你不要吃醋啊。”   粗砺的指节抬起来,在娇小的鼻尖上轻点一下,口气宠溺的对她挑挑眉:   “我也是在跟聂承霖一起玩的时候,开始接触到了女人。到现在还记得第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时的情景,我想如果我大哥知道我都做了什么,他一定会痛打我一顿的。”   “你做了什么?”   岳知画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成功、稳重的男人到底会做什么?   “我流着鼻血跑掉了……”   他说的有几分狼狈,口气能让人猜想到当时的情景有多滑稽。   “啊?哈……哈哈哈……”   她本想忍住的,越想越觉得好笑,竟然声音越来越大的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小东西,你还敢笑?!难道就不吃醋吗?”   冷烨不悦,浓墨似的俊眉深深蹙起来,凝视着她笑到发红的脸庞。   “我为什么要吃醋,那肯定是一个花钱买来的女人吧。呵呵……”   柔荑小手轻掩朱唇,想起那个场面还是难忍笑意。   “如果我说不是呢?”   他深邃的眸子像要看穿她的内心似的,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如灿烂星子的水眸。   “那也跟我没关系,不过是个随便的女人罢了。”   岳知画没那轻松了,一想到他可能是因为爱而将别的女人推倒,小小的心脏里涌上无法言表的酸楚。   “呵……”小女人的反应令他满意,性感的薄唇溢出低笑:“还说不吃醋?我的小妖精!”   他野蛮的在粉嘟嘟的脸上轻咬一口,算做惩罚她的不诚实。   “讨厌,居然用咬的?你又不是狗。”   漂亮的脸上飞起红云,眼里是嗔怪的神色,小手抹去他留下的暧昧濡湿。   “如果我是狗,你就是条母狗,注定要给我生下一窝又一窝小狗……”   昴藏的身形向前俯下,将她的纤腰困在桌面和胸膛之间,带着侵略的气势俯视着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充满戏谑和无赖。   “喂……”   小女人愠怒,举起羞红的粉拳作势要打他的样子:“我警告你啊,再乱说我就不客气啦!”   “在这儿把我的腰坐断吗?”   他心情不错的勾起坏笑,那样子色迷迷的叫人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亲们,看文别忘记留言哦,要把大家的想法告诉雪舞,超过200字的长评有机会获500点券的奖励!*** 第151 夜色下的花样滑冰   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姿——她不就是正坐在男人怀里吗?而把他的腰坐断……   小女人脸色更红了,抬手撑开他欺近的胸膛,连忙转移话题:“咳咳……那个,你大哥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camille说她没有爸爸了?”   带着攻击意图的男人僵住,刚刚染上情愫的眸子慢慢转冷。   他微微坐正身体,仍拥着娇小的人儿陷入了回忆。   “大哥是为了我才会离开人世的,都是我的错……”   男人的声音转为痛苦,俊脸上没有表情,冷冰冰的像一块铁板,整个人都浸泡进无边的悔恨当中。   见他没有说下去,岳知画也不好追问,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惹得他不快乐。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没有痛苦,世上的孩子们都能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静默的两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而坐,看夜色下光怪陆离的彩灯在闪动。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爆竹响,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良久之后,冷烨首先回过神来,大手将紧搂的可人松开,兴致不错的放下她站起身:“走,我带你去外面滑冰。”   “滑冰?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岳知画对他的思维一点儿也把控不住,无法猜测这个男人在下一秒会想出什么花样。   站在他面前的小小身影显得那么娇弱,只及男人下颌的她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王者。   “嗯,这处别墅群都是我们的,你还没有好好看看它的结构呢。在别墅后面有一处人共湖,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   大手温热的拉住她就往外走,径直来到书房一角的电梯门前,边按下电梯键,边掏出手机打给管家:   “叫人准备一下,我现在要带岳xiao姐去滑冰。”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到。   但岳知画能猜测到章贤管家的表情和动作——他肯定是又很温和的说了一声:“是的先生。”   想到这里,柔美的小脸漾开淡淡的微笑。   大手挂上电话,从背后拥着小小的身子,将结实的胸膛贴上娇背,让她感受自己有力的心跳:   “是不是很开心?”   他以为她的笑是因为想到出去玩儿而产生了向往。   “嗯。”小脑袋乖巧的微微垂下,默认的表情让男人为之心动。   “相信我,只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会让你有享受不尽的惊喜。”   将她拥进电梯里,看着不锈钢的对开门缓缓关上,动人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落下。   岳知画回身,两只小手缠上劲腰,温顺的靠在男人怀里。   随着对他的了解渐渐深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为他动心了。   ……   天空中一弯残月无力的照着大地,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将旷野映得朦胧微明,雪影中,缓坡下一处像镜面样平整的湖面出现在眼前。   有秋天留下的枯草衬着湖面,模糊中像童话里的天鹅湖。   已经换上一身滑雪服的岳知画站在同样装扮的冷烨身旁,不无惊讶的张大了水眸看着眼前的景色。   ——简直太美了!   如果说冰堡是一个人工的童话世界,那么这里就像是天然梦幻的神秘故乡,弯弯的一钩晓月倒映在冰面上,远远的看上去泛着玻璃似的微光。   湖水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四周的人工假山和茅草恰好装点了这块冰面,就像是上天镶嵌在大地上的一块宝石。   “来,穿上冰鞋,我们一起去冰上起舞。”   冷烨接过管家递来的崭新专业滑冰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头,高大的身躯蹲在雪地上亲手为她换鞋。   “我自己来就行……”   她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伸手去接那只他手里的滑冰鞋。   “乖乖等着,让我来服侍你,我的女王陛下。”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起来格外醉人,魅惑的就像一剪春风,微微吹动小女人的心。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吗?”   看着他如神衹般俊逸的脸庞,岳知画突然觉得心口里发疼——他有过数不清的女人,那自己在他心里算第几位呢?   “我的画儿,只有你才是我的女王,也只有你,才能享受我最温柔的对待!”   宽厚温暖的手掌把换好鞋子的女人放在冰面上,大手握住纤腰微微用力推送,伴着他语息的落下,小小身影如同展翅的白天鹅般轻盈滑了出去。   可岳知画不会滑冰,以前也只是穿上带着轮子的旱冰鞋去跟同学们凑凑热闹而已,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她像失控的天使般在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弧线。   眼看着就要因失去重心而摔倒,脚下已经开始抓不住冰面了,柳腰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很是狼狈。   “救命啊……我不会……滑……”   她高声求救的话还没说完,强有力的手臂就缠上纤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双手扣住最细的部分,高高举起娇小的人儿竟然将她置于头顶,让岳知画骑坐在男人的脖子上。   冷烨明显技巧纯熟,全身都充满了魅力四射的力量,肩上扛着小女人仍滑得极快,让她真的像飞起来了一样。   岳知画害怕极了,两只小手死死抱住他的头,小腿也夹紧了冷烨昴藏的上半身。   “我的画儿,展开你的手臂去感受飞翔的感觉,不要怕,相信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冷烨被她缠得过紧,边伸开长腿在冰面上滑着,边耐心的哄劝她。   “我……会掉下去的~~~”   坐在男人肩头,小女人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   听着他脚下冰刀切割着冰面的声音哗哗作响,让她更加害怕得无以复加。   “那我抱着你如何?”   说着,有力的手臂将她头朝下抡了半圈,娇小的身子又被他优雅的抱了起来。   那画面像极了男女花样滑冰的场面:   男人肌肉结实有力,昭示着阳刚的力量之美;女人如轻巧的羽燕,围绕在健硕的身旁翩翩翻飞起舞,彰显极尽妩媚的柔韧之美。   而身处其中的岳知画感受不到任何美,她只觉得自己在冷烨手里就像一团棉絮,被他轻松的抛起来再抱回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浪漫的夜色不停旋转,让她弄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姿态在冰上飞舞。   “停下,冷烨你先停一下!”   被他头朝下倒抱着,只有一只脚的冰刀踩要在冰面上画出s形弧线,岳知画闭着眼睛大声喊停。   冷烨眼里噙着笑意,大手紧紧搂住她轻盈的腰身,在冰面上来了一个完美的回旋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我的画儿,你还在害怕吗?”   他有些好笑的睨住紧闭的眸子,看她胸口快速起伏不停。而他却并没表现出累得样子,仿佛很享受这个美好的过程似的。   “……”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简直比第一次陪他玩滑翔伞还要令人紧张,就连呼吸都很不稳定的沉重而疾速。   两道身影面对面相拥着站在那儿,微弱的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泛着微光的冰上,散发出浓浓的浪漫气息。   冷烨俯首,薄凉的唇柔柔落下,吻住娇润的唇瓣儿用力吸吮。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刚刚紧张的心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张开眸子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男人完美的五官那么惑情,好看得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在如此美妙的夜色下,冷烨像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高大魅惑。   炙热的亲吻还在加深,引领着她失神的唇舌与他共舞。   忘记了刚才的惊魂时刻,岳知画防备的心理彻底沦陷,小手捧住男人被夜风吹凉的俊脸,投入的与他拥吻着……   许久之后,当她感觉樱唇已经发麻到快要失去知觉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粗砺的拇指在微肿的唇上抹过,那么怜惜,那么温柔,无限宠爱溢于言表:“现在好点儿了吗?”   磁性的嗓音居高临下响起,反而让岳知画红着的脸更加羞涩。   “……”   微微垂眸,小手还紧紧抓着男人腋下的衣服。   这是她最为迷人的一个动作,当初云正沧所以会在酒后错认了史风菲,就是因为她模仿了岳知画的这个动作。   所有女人的柔美与羞涩,都在她娇笑着敛眸垂首的瞬间表现到淋漓尽致。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往往这个不经心的动作,就会令男人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我的画儿……”   冷烨一把将这样的小女人拉进怀里,用力往胸膛里使劲揉着,就像此生都不要失去她似的。   “你能教会我滑冰吗?不要再抱起我,那样我会害怕的。”   把小脑袋靠在他胸口,耳边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岳知画柔弱的提出要求。   “没问题,等你学会了,我们以后每个冬天都来这里夜滑。”冷烨的声音透着激动,推开她一点儿就着月色看那张可爱的脸。   “嗯!”   听了他的话,小女人坚定的点头。   ——以后的每个冬天都来这里夜滑!   ——那不就是说以后的每年都要一起嘛!   (感谢掌阅书友浅浅、小说迷、155、涵涵的月票!还有米娅和186手机用户的打赏!谢谢大家对雪舞的支持,狼吻虎么!) 第152章 米娅小姐是谁?   小小的心脏里像找到了一生的依靠般感到踏实。   大手牵起她柔软的小手,缓缓从站的地方滑了出去,月下的冰面上,两个相恋的人边轻轻相偎前行,边喁喁私语着。   冷烨手把手的教着她在冰面上如何滑出优雅与力量相结合的美感,就连在周围看着的保镖和下人们也会投来嫉妒羡慕的目光。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能掌握一点滑冰的技巧了,两人才手拉手,肩并肩,步伐一至的在冰面上并排滑着。   “画儿,你理想中的生活是怎样的?或者你有什么很想实现的心愿吗?告诉我,让我来为你去实现它们。”   耳畔是冰刀和冰面接触时发出的刷刷声,视线在朦胧的白雪上扫过,国家级度假区里静谧的夜色令人沉醉,浪漫的如同像王子和公主的约会。   就像此时男人的嗓音一般,那么醇厚优美,又不失真挚的低沉。   小手还在男人掌中,她依偎着结实的肩头跟随着他的节奏向前滑行,面带微笑的转头看他一眼。   继而浅笑着抬头仰望天上的弯月,声音轻柔的回答:   “我只想有个完整而温馨的家,有爱的人和健康的孩子。我每天像普通的女人一样上下班,回到家里为家人煮饭、洗衣,陪着孩子一同读故事书,和爱人共同收拾房间……”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那样美好的画面。   冷烨是负责任的丈夫,孩子像camille一样漂亮聪明,他们每天为工作忙碌之后,回到温馨的家里共同享受生活……   她的话让男人眸间转冷,定定的看着冰湖前方一言不发。   “烨,你在想什么?你心目中的生活是怎样的?”   甜蜜的小女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构筑的幻想中,声线柔和的转头看着身边高大昴藏的男人。   “我的生活里一定要有你!”   他坚定的眸子落在星光般灿烂的眼瞳里,无限真挚的口吻说道。   岳知画听了,心里涌起一丝比蜜还要甜的美好,温柔的笑靥如花般绽放。   “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情。”冷烨停住滑行的步伐,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认真看着静美的面庞:   “我们还要有自己的孩子,最好多生几个,看他们围着你听故事……”   粗砺的手指挑起她顺直的发丝,在指尖轻柔的缠绕着。   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岳知画也习惯了这样的他,脸上荡漾着幸福的任他轻轻缠绕着。   在她眼前,出现了一幕温馨的画面。   ——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落到玻璃窗上,又打着旋儿飞走了。房间里,地暖温热,她坐在长毛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身边是或坐、或躺、或偎着自己的孩子们……   “我还要去上班,用我赚的工资买很多玩具和糖果发给他们……”   姣美的小脸上晕染开快乐,接着他的话自然而然的说出去。   “那么喜欢上班?嗯?”冷烨凝眸,一丝不落的将她美好的样子收入眼底。   “是,这样我们才是平等的。”岳知画微笑着歪歪小脑袋。   “要不,你也给我做生活助理吧,我们可以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大手将清香的发丝执于鼻下轻轻嗅着,声音带着戏谑。   “……”   她突然沉默了,脑海里出了五年来跟云正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发觉她表情变冷,冷烨松开指间缠绕的发丝,捏起尖巧的下颌凝眸不悦的问:   “你在想谁?是不是又惦记那个男人了?嗯?”   “烨,我不想在你身边工作,我们还是分开一点距离比较好,这样才不会很快就厌了彼此。”   她悠悠的嗓音里有无尽落寞,轻得好像来自遥远的空间。   这回换作冷烨沉默了——她真的在考虑一生一世那么长久的事情。   良久之后,他才淡然的回了一句:“好。”   “谢谢你。”   小女人眼里涌上感激似的抱住他,把小脸深深埋进有着浓浓男性气息的怀里。   “我说过,不要对我说‘谢谢’,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大手推开她,拉着纤纤素手向岸边滑去:“你喜欢工作也可以,过了年,我为你找几个顶级助手,帮你把没完成的学业修一下,先拿到毕业证再说。”   “好的。”   她没再说谢谢,而是顺从的低下头认同的他的安排。   岸边,管家见他们过来,赶紧叫人把准备好的椅子搬前一点,让他们可以坐在上面换鞋。   而他自己却少有的显得有些焦急,面色凝重没有笑意。   坐在椅子上的岳知画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刚刚一个个从容自若的下人们就像有急事要说一样,又顾忌着自己在这里,都不敢开口。   “你们是不是有事?”   率先换好了鞋子,她站在雪地上看着面色肃静的章贤管家。   “……”   可老管家却只是对她微笑着欠了一下身,没有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冷烨也觉察到了怪异,坐在椅子上边换鞋边抬头来问。   “先生,这……”   章贤管家有些不自在的看看了岳知画,意思是有她在场,不太好说。   “我已经累了,先走。”   任谁也能明了他的意思,小女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说完,她就要走。   “回来!我没叫你走的时候,哪里也不许去!”冷烨不悦,声音严厉的叫住她,继而看向管家:“说,什么事?”   “好的先生。刚刚老夫人的管家打电话来,他说……说米娅小姐又昏过去了,还在昏迷之前叫着您的名字,希望您过年能回去看看她,恐怕她的生命要……”   “住嘴!”   刚换上皮鞋的男人猛然站起来,大手一挥怒喝一声,打断了管家将要说下去的话,那可能将是一个生命的陨落,让人无法面对的悲伤现实。   “马上通知私人飞机准备,我这就回去。”   昴藏的身形迈开长腿就走,完全忘记了站在一边的小女人。   ——米娅小姐是谁?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她?   ——她昏迷了?还想见他……?   岳知画一个人站在雪地上,看着一行人都紧跟着冷烨的脚步离开,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着。   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脚步的沉重,走在来时的路上,积雪竟然让她前进的很吃力。   刚刚跟着冷烨走过时明明没有这般艰难,此时好像突然换了环境似的。   周围应该是浪漫的夜色也变得可怕起来,黑黢黢的潜伏着危机。   当她终于翻过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缓坡后,已经看见冷烨的豪华车队缓缓启动了,正向着别墅以外的大路驶去。   ——他走的那么决绝,竟然不带一丝留恋!   小心脏里沉闷的揪痛着。   她一个人落寞的走进别墅大堂,下人们各忙各的事情,都没有跟她打招呼。小女人心内孤独的拾级而上,踽踽向房间走去。   原来感觉奢华至极的房间,现在却空落落得让人发冷。   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她第一次非常清楚的觉得这里并不属于自己,而且永远都不是她能享有的地方。   心里隐隐的存着悲伤,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一周,她竟然没发现一样自己带来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小脚向门口走去。   ——那个男人已经连犹豫都没有的就离开了,自己还赖在这里算什么呢?   她就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灰姑娘,现在午夜已过,魔法失效,水晶鞋也丢失在长长的台阶上。   冷烨终不是她可以企及的,两人间的距离永远都有天和地那么大的差异。   岳知画想到了离开,也许过去的几天只是一场好梦,他在笑过闹过以后,还是想起了心爱的人,将她遗弃在这座奢华似冷宫的地方。   小手推开房门,一个人忧伤的向楼下去去。   “您要去哪儿?”   管家手里端着一盅补品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挡在小女人面前询问。   “呵呵……章贤管家,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您能帮我安排一辆车子吗?”   岳知画抬起头,勉强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想起还可以向这个温和的管家求助。   “您要离开?”管家花白的头发干净利落,面上的皱纹轻轻蹙起。   “是的,麻烦您了。”   “可是……先生离开前吩咐过,请您在这里等他回来。”   管家声音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强迫她别走。   ——他叫她别走?   岳知画脸上的笑容僵住,仿佛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不是回法国去过年了吗?”   轻柔的声音疑惑的看着老管家。   “先生只是有件棘手的事要处理一下,他既然请您留下来,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如果我没能留住您,先生回来后会责骂我的。”   章贤管家眼里带着热切的祈求望住她。   岳知画举棋不定,她不想让这么和蔼的老人家因自己而受罚,可是冷烨不在这儿了,她又以什么身份留下呢?   ——刚刚他明明是十分在乎那个叫米娅的女人啊! 第153章 喝血的小姐   “这是先生今天中午就吩咐厨房为您炖的补血汤,您还是趁热喝了好好睡一觉吧,也许明天先生就会回来的。”   老管家将手里的炖盅在她眼前向上送了一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您想在房间里享用还是在客厅里?”   章贤管家很聪明,他并没有问她要不要?而是让她做一个必然留下的选择。   “放房间里吧。”   小女人还是退让了一步,选择到房间的圆桌上去吃补品。她明白,冷烨还是关心她的,至少他一直在叮嘱厨房为自己补养身体。   ……   法国巴黎的郊外,一处奢华庄园里。   典型欧洲王室风格的建筑群,错落有致的依山坡而建,在白雪皑皑的冬天里,格外像童话一般美好。   天色很暗,此时正是法国的午夜时分,空山清冷了无鸟声,更让人掌心里捏着紧张。   冷烨乘专机到达巴黎后,为了最快速度见到令他紧张的女人,又转乘直升飞机降落在专用的停机坪上。   高大的身形从飞机上下来,一刻不停的向着这群建筑中的一栋精巧别墅走去。   这里散落的建筑都是有着不同功能的,每一个庄园里的主人都依身份高低有着自己单独的别墅居住。   冷烨要去的,是一栋位于主建筑西南方向的白色双层别墅。   这里的灯光比任何一处都要明亮,不时有佣人们出出进进的,看上去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正在发生。   男人的心被眼前的景致揪紧,让他原来就魅惑的深眸蒙上一层阴冷,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一抹不易查觉的痛楚。   他在担忧着那个生病的女人!   脚下精工细作的皮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样空寂的山坡上传得很远,叫人心里不禁发慌。   “上帝保佑,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一个身穿欧式长裙的中年女人从别墅里迎出来,远远的一见到他就悲伤至极,用法语说了一句不完整的话马上侧立在路边悄悄抹起泪来。   “米娅的情况怎么样了?”   昴藏的身形边向前走去,边头也不回的问她。   “小姐还在昏迷,她偶尔醒来也只是问起二少爷回来没有?”中年女人紧跟着的他的脚步,走起路来像小跑似的。   “二少爷,依我看,米娅小姐是真的很爱您,您就不应该让我们小姐一直这样空等着了,我怕她的身体,没有办法再拖下去……”   她说着,抬起穿着灯笼袖子的手腕来擦擦眼睛。   显然是已经哭过很多次了,见到主人思念的男人时,也跟着悲从心中来。   冷烨没有回答她,长腿径直走上楼梯向着二楼的主卧走去。   “二少爷。”   “二少爷晚上好。”   几个守在主卧门外的佣人们见到他都主动半蹲下去问候。   像没看见他们似的,他目光紧凝着佣人替自己推开的房门里面,不无担心的走了进去。   东边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公主床,床幔和床品的颜色很协调,都是欧洲王室最喜欢的浅奶油色。   床上的小可人儿金发微卷,苍白的脸色叫人忍不住替她担心。   双目紧紧的闭着,呼吸很弱。五官有着典型的欧洲人轮廓,是一个美丽得像天使般的女孩。   在她身边,焦虑的家庭医生们还在小声讨论着,见到冷烨进门,都侧身站成一排面色肃穆。   男人来到床边,大手搭上美丽女孩的额头,试探一下她的温度。   “二少爷,米娅小姐这次发病非常奇怪,没有高烧,却一直神智不太清醒。”   一个上了年级的大胡子医生开口向他解释。   “事情是怎么发生?”   冷烨大手握住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冰冷的感觉让他心里猛然一窒。   “听玛丽管家说,本来这段时间小姐的情况稳定了很多,她也以为这次不会再发病了。   就在上个礼拜,小姐说中国的新年要到了,您一定会回来跟公主殿下他们一起庆祝的,她要亲手为您准备一份新年礼物。   于是不听管家的劝阻执意要去巴黎采购。结果在山坡上滑倒了,摔得很严重的她身体里出现了大面积内出血的现象。”   听了他的话,冷烨将那只惨白如纸的小手轻轻放回被子底下,抬眸看着家庭医生:   “她真的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我们一直在尽力。您也知道,我们几个人已经是世界上有关这方面的权威了,就算送到医院里也只会耽误时间。如果我们都没有办法,恐怕世上无人能救得了米娅小姐。”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冷烨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兜了一大圈子无非是想说明他们并非笨蛋。   “这个……”   刚刚的医生没法说下去了,支吾着看看身边的其他人。大家都深表无奈的耸耸肩,谁也不敢接话。   “够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明天一早她再不醒来,我一个一个的毙了你们!滚——!”   高大威严的男人怒不可遏,大手一挥将所有医生都赶了出去。   在那群医生身后,shirley马上就带着几名保镖跟了上去,监视着他们是不是老实的回房间里等待结果了。   冷烨回身,看着他们一个个鱼贯出了房门,大手对玛丽管家轻抬一下:“把我带回来的血给她喝。”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拿。”   中年女人穿着宽大的欧式的衣裙,看上去十分优雅,面色焦急却很稳重的离开了。   很快,她就用银质拖盘端着一只盖在罩子下面的碗走进来。   关上房门后,玛丽管家才拿掉上面的罩子,露出一碗还有些温热的鲜血来。   浓重的血腥气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似乎是闻到了喜欢的味道,床上的人儿好看的欧式眉微微抽动一下。   玛丽管家把盛着鲜血的银碗放下,坐在床边扶着昏迷中的米娅靠在自己肩头上,再拿起银碗来撬开紧闭的唇。   她的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是常常这样做的结果。   还闭着眼睛的女人舌尖儿上沾染了鲜血的腥甜味道,产生一个本能的吞咽动作,就在迷迷糊糊中将血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苍白无血色的唇畔沾着血迹,和她美丽的容颜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她娇美如天使般的面庞,却在残忍的嗜血,冷烨心疼得眸里涌上一抹怜惜。   他想起米娅刚刚来到庄园的时候还是非常健康的,可是一次自己带她去非洲溶洞探险回来后,就这么离奇的患上了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要吸食生血。   如果没有给她,她就会觉得自己全身无力。   开始时候还只是虚弱一点,可后来就渐渐发展成了一种可怕的昏迷。   为了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冷烨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的始末,哪怕是公主殿下夫妇(既冷烨的父母)也不知道,只有她的管家和他三个人知道。   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也想尽了办法帮她医治,可是无论做多少努力总不见效果。   特别是在哥哥出事以后的几年里,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亲眼看着她在管家帮助下喝完一碗鲜血后,脸色微微泛起红晕的样子再次躺回床上,冷烨眸子里噙着可怕的森寒转向管家:   “为什么没有及时给她吸血?我以前备好的都没有了吗?”   “二少爷,您已经很久没回过庄园里来了,小姐的超低温血库里早就空啦。”   玛丽管家一脸无辜的看着这个中法混血的男人,有些委屈的口气小声解释。   “为什么不通知我?”   男人不悦,凛然的眸子像一记眼刀,狠狠甩到了管家的脸上。   “是小姐不让我说。”玛丽管家被他的眸子吓到,向后缩缩了身子继续道:   “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您跟一个中国女孩子正在恋爱,就叫我尽量不要打扰您。她还说,如果您不是真的在用心对待那个女孩儿,一定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的在用心……   这句话让他心里突然一惊。   是的,多少年来,他从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岳知画确实浪费了他过多的精力和时间。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留她在自己身边……   “你好好照顾她吧,明天一早我再来看她,到时候我会向她解释我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事。”   看着床上的人儿脸色越来越好,他也微微的放下心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几个保镖立刻追上来,一言不发的陪他向着建筑群的东边走去。   恭敬的等他出了门,玛丽管家用刚才罩住银碗的盖子把碗藏好,再替还在昏迷中的米娅擦洗了沾在脸上和唇边的血,她才留下一个女佣在房间里照看着,自己亲手去处理那只碗。   这件事一直都处于高度保密状态,世界上只有米娅自己和冷烨及管家知道。   冷烨曾经非常严厉的警告过玛丽管家,如果她不小心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让她全家一起陪葬的。   那个样子可怕极了,让她终生不忘。   作者话:掌阅的朋友们真的很给力,昨天增加了11张月票两个打赏,只是粉丝数量不多。雪舞谢谢大家的支持,还差30张月票或者16个打赏就有加更喽。亲们加油! 第154章 复杂的联姻关系   再说玛丽管家从年轻时就一直照顾米娅小姐了,她甚至把这个性格善良又美丽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于是,不论有谁来向她问起,她都不曾讲出过一个字。   为了恪守秘密,她也不敢轻意相信任何人所提供的血液,除了冷家二少爷带回来的以外。   ……   冷烨在保镖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别墅。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欧式建筑,门前还有一个很大的高尔夫练习场。在这座面积夸张的庄园里,这栋别墅算比较抢眼的。   在它后面,还有一栋更加抢眼的四层别墅,和它的建筑风格一模一样,此时除了花园里被白雪覆盖的绿地灯在发出暖光外,已经漆黑一片了。   男人宽阔的肩头上披着一件风衣,高大的身影被冷氏庄园里的路灯拉得很长。   精致的皮鞋走到自己门前,客厅里透出的光线照着的脚下的路,他却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后面那栋稍高一些的房子静默着。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瞌黑的眸里涌动着诡异的云海。   “二少爷,得知您回来了,老爷一直在书房里等着您呐。他说叫您马上过去见他。”   一个中国老人十分温和有礼的从他别墅里走出来,面容清瘦却很精神,穿一身中式立领的对襟深色上衣,腿上也是同款长裤,一看就让人想起中国的乡风水韵。   “程伯,我父亲还没睡吗?”冷烨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老人,口气里多了几分敬意。   “老爷已经在二少爷的别墅里等很久了。”   被称做程伯的人不卑不亢,就像长辈看着小辈们自然会有的态度一般。   “好的,我这就去见他,您老先休息吧。”   冷烨抬腿朝开着的房门走去,对开的白色方格子木门上面,安装着镀金的把手,在灯光下煜煜发光。   “二少爷想喝点儿什么?我这就叫人为您准备。”   程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上他几步关心的问道。   “那就一杯红酒吧,谢谢。”冷烨难得会对下人说谢谢,昴藏的身形径直向楼上走去。   二楼便是他的书房,这里是他小时候就装修好的。   父母为了培养他能成材,将整个二层都设计成了超大的书房,只要跟学习有关的各种项目,他们都会在这里为他准备一份。   简直像一个融合了世界各国不同方式方法的教育展览。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书房里学习,还是要偷偷溜出去玩儿他的冒险项目。   书房最里边的原木书桌前,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老者腰背挺拨的双手负立站在窗前,目光透过方格子的落地窗望向宽敞的高尔夫练习场里埋设的地灯。   脸上的皱纹虽然明显,却并不很深,目光还有着年轻人一样的锐利。   花白的头发洗得很干净,虽然不多,却丝丝透着精神。   “父亲,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冷烨走上前去,声音低沉的对着老者开口。   这时,有保镖主动走过来替他拿走了披在肩头的风衣,露出里面柔软的羊绒毛衫,使他昴藏的身材看上去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房间里暖气很舒适,和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嗯。”老人轻应了一声没有回头,仍在看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烨本来打算明早再去给您和母亲请安的,没想到您还在这里等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见父亲不动,他也不敢走开,依然站在老人身后。   “老爷,二少爷,我给你们倒了两杯酒,是不是放在书房里?”程伯手里端着拖盘走进来。   在冷家所有的仆人中,只有他可以享有这种不敲门的特权。   “谢谢程伯。”冷烨回身拿起酒杯,递了一杯给冷老爷子。   苍老的大手接过杯子并没有喝,而是轻轻放在了身边的书桌上,吩咐程伯先去睡了。   冷烨将酒杯轻轻晃动着,视线落在琥珀色的液体里,静默的站在父亲面前。   父子两的身形还是蛮像的,只是冷父比儿子稍微矮了一点点,可足有180厘米的身高还是让他看上去十分威严。   亚洲人的脸孔使他格外显得清瘦,不似欧洲人那么肥胖而壮实。   “我听说你的生意最近发展很好,正在筹划要把总部搬到中国北方去,是这样吗?”   冷鹰飞微微转身,目光如鹰一般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是,烨已经在那边买下了一块地皮。”   冷烨微微颔首,大手仍摇着酒杯,在父亲面前表现出儿子的恭顺来。   这种礼仪在西方并不常用,特别是一些年青人那里。孩子们自小就可以直呼父母姓名,根本不会顾忌到这么严格的尊卑。   可是冷鹰飞是中国人,他骨头里流淌着中华五千传统思想的血液,从孩子们还小时就严格要求他们。   况且冷夫人出身王室,有着尊贵的王室血统,更是处处都要讲究礼仪。   所以冷家上下,都有着极严格的尊卑等级观念。   “你的事情,我向来不喜欢插手,可是这次你要去中国,做为父亲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到了那里一定要恪尽守已,不要与一些不正当的社会风气同流合污。多多发展一些民用的商业模式,尽可能多的替我回馈中国社会。”   “父亲放心,烨一定会牢记您的吩咐。”   冷烨高大的个头儿比父亲多出8公分,站在老人面前微弯着腰的样子很是恭敬。   “还有米娅的事,你母亲整天都睡不好吃不下,你打算这件事要拖到什么时候?   当初确实是你那个姨妈提出来要把女儿嫁给你的,可是你并没有反对就让她住进我们家来。现在她已经这么大了,还常常生病,你们是不是应该早点儿把婚事办了?   也许你带着她一起出去走走,会对她身体有好处的。”   “父亲,这件事情烨会仔细考虑的,请您不用挂心。”   冷烨眸光低垂,没有与父亲对视,冷鹰飞也看不到儿子内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听从自己的意思。   老人家面露担心的双手背后,站在儿子面前悠然看向窗外:   “依着我的意思,还是想让你跟庄家结亲,毕竟咱们也欠着人家一条命……再说,庄家也是华商中能够呼风唤雨的一族,将来两家的所有势力还不都是你的吗?”   说到这里,老人微微顿了一下,似是无奈的又转头看看儿子:   “你姨妈他们的兰开斯家族也不错,只可惜米娅这个孩子身体一直都不好,我是担心你……”   “父亲多虑了,烨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冷烨明白父亲接下去又要说些什么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冷氏将来继承人的事情吗?虽然有了一个冷沧海,可那毕竟是个女孩,冷鹰飞的性格还是希望多几个男孩子来继承的。   但冷烨有他自己的打算,不希望将一生就这么因为家族的联姻而毁掉。   ——如果大哥还在的话,这样令人心烦的事情也不会落到他头上了。   “我希望你在外面也不要玩得太过火,毕竟我们家的后代万一沦落在外,传出去很不好听。”   “父亲,我送您回去吧,天这么晚了,您留下母亲一个人在房间里,她醒了会不高兴的。”   冷烨将手里红酒喝下,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跟那杯没有动过的挨在一起,看向冷鹰飞想要结束这次谈话。   “你就是盼着我快点儿离开。”   冷鹰飞有些不太高兴。父子俩一直都是这样,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陷入尴尬,还好冷烨并不像其它纨绔子弟一样那么无礼,可他仍会拐弯抹脚的想办法停止话题。   “明天一早别忘记了给你母亲请安。”   老人转过身要出去,又不放心的交待他一句。   “烨一定不会忘记的。”他高大的身材跟上父亲一起往外走。   “你早点休息吧,从中国这么急三火四的赶回来也很累,就不用送我了,有保镖在呢。”   冷鹰飞还是心疼儿子,背着手径直走下楼梯,没让他来送。   “也好,父亲慢走。”   冷烨没再坚持,站在楼梯上恭敬的看着他还算挺拨的背影下楼去了。   ……   中国的度假区别墅里,已是新的一天开始很久了,岳知画无聊的时候就躲到冷烨的书房里去看书。   她发现这个男人就像他的书房一样令人无法看透——他所涉猎的书籍范围之广,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文化他都会去了解和阅读,有些书上的文字她连见都没见过,而他却能用铅笔在上面留下不同的注解。   有些注解所用的文字还夸张到有五、六种语言之多!   岳知画感觉到冷烨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不止是他有着令人无法匹敌的商业帝国,还有他惊人的头脑。   单从他所掌握的文字上看,就足够自己学习一辈子的了,还不知道是否能像他一样运用自如的在书里写下自己的观点。   看书累的时候,她也会出去走走。   ***再次提醒看文的妞儿要长评哦,米娅小友写得的长评已经获得网站500点的奖励了,大家继续哦!*** 第155章 清晨多美妙   看书累了的岳知画,就披上一件长长的大衣,徜徉在冷烨为自己建造的冰雕城堡里。   没有雪花飘下来,冰块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晶莹剔透,一块块巨大的结晶水里映出她姣美而茫然的样子。   章贤管家告诉她,这些巨大的城堡都是冷烨亲手设计好了图纸,叫人从封冻的江上取冰回来堆砌的,每一块冰应该摆放的位置,都是他提前想好了的……   岳知画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感动还是忧伤,总是淡淡的流动着一种无法说清的感觉,那里面还有对未来的不可捉摸。   ……   法国巴黎郊外的庄园里。   早上,天刚亮起来不久,玛丽管家就派人过来请冷烨过去了。来人说米娅小姐醒了,睁开眼睛就问他回来了没有呢。   顾不上答应过父亲去为母亲请安的事,他赶紧洗漱后去了昨晚到过的二层小楼里。   “二少爷早上好。”   玛丽管家比昨天晚上看起来从容了许多,换了一身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微微欠身向他问安:   “小姐已经醒来了,此时正在花房里弹钢琴,她说请您来了就过去。”   “她的身体能起床吗?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冷烨口气里有着明显的责怪,抬腿向屋后的一处有着玻璃穹顶的房子走去。   这栋房子的外墙都镶嵌着天蓝色的玻璃,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可外面却看不进里面。   男人高大的身形刚走上门口的台阶,就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声飘了出来,莫扎特的小夜曲被她演绎的非常纯熟,名贵的钢琴音色绝佳,两者相合,令音乐格外动听。   玛丽管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门外停住了脚步,看着冷烨一个人走进门里。   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照着坐在纯白色三角钢琴前的女孩。金发碧眼的样子非常好看,穿着白底儿碎花欧式长裙的身形优雅极了,正侧对门口倾心的演奏着。   花房里的紫色鸢尾开得正艳,还有幽兰默默散发出香气,配合上眼前的景致,既浪漫又温馨。   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坐在钢琴前的米娅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晃的同时,还是能看出一抹力不从心的样子。   流畅的音乐在一处音域跨度比较大的地方突然卡住了,白晰的手指反复在琴键上重来了两次还是不能顺利的继续演奏下去。   美丽得像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儿有些着急,再次蹙眉回头重新弹奏。   看到这里,冷烨不禁心疼,西装裤包裹下的长腿快速走上前去,修长好看的长指似无意的落在琴键上。   双臂从背后包围着病弱初好的身子,两人配合极为默契的演奏完一曲《eimusik》。   音乐声如甘泉飞瀑,飘洒的方式又那么自然,安详,轻快,又不失妩媚。   让他们两人的身影看上去恩爱极了。   尽管一曲终了,可是乐曲中愉悦、美妙的旋律,熟悉和亲切的感觉,都使人的心情很快溶入其中。   如同陈年香醇的酒、浓郁芳香的茶,令人神志清爽、心情愉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完美。   “表哥,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美妙的音乐!”   娇弱的嗓音说的是法语。   米娅小姐身子激动中微微颤抖着,坐在琴凳上轻轻向后靠去,依偎在冷烨宽阔的怀里,冰蓝色的眸子仰望着他好看的混血脸庞。   “你的病刚好,怎么不多在床上好好休息?”   伟岸的男人一动不动,任由她就这样依恋的贴着自己,鼻息间是她特有的药香。   因为长年跟各种药物和薰香为伴,使美丽的女人也像一株药草似的淡淡散发幽香。   “好久没见你了,我知道你喜欢这首曲子,就想弹给你听听嘛。”   小女生脸上显出一抹羞涩的红润,金色长发自然卷曲着搭在肩头。   “一首曲子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我现在抱你回去休息吧。”   冷烨说着,伸出手去就要抱她。   “不用了表哥,我还想再弹一会儿呢。因为生病,已经很久没摸钢琴了,这个手感让我心里很舒服。”   米娅坐直身体,躲避开他微微俯下的身体。   “那好,我陪着你。”昴藏的身形在她身边的一把琴凳上坐下,指骨好看的双手很是专业的轻轻搭上琴键,黑矅石一样的眸子望着她:   “你想听哪首曲子,我们一起合秦。”   “嗯……”   米娅思考着抬头,冰蓝色瞳孔看向玻璃穹顶之外的天空,几朵悠游的云朵正在闲适的飘着,偶尔有鸟儿飞过他们上方……   “我们就演奏一曲《奇妙的早晨》吧。”   她回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结实的肩膀距离她很近,呼吸间能闻到他特有的果木清香。   “好。”   薄唇轻启,只落下一个轻轻的好字,手型好看的指节优雅的按动琴键,为她起了悠扬的开头。   缓慢而灵动的乐声从指间流动而出,像极了早上美丽的晨光,那么温柔轻缓,令人陶醉。   一曲完毕,米娅已经有些疲惫了,虚弱的脸上渗出细汗。   “累了就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弹琴。”   冷烨关切的望着她五官立体的脸庞。   她的血统和他有一些相近,都属于欧洲王室后裔的一部分,所以五官看上去也都是那么俊美。   只是冷烨有一半亚洲血统,而她是纯欧洲人。   “表哥,你在中国遇到的那个女孩漂亮吗?”   米娅小姐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起回去休息的事,而是将倦累的身子靠上男人紧绷的肩膀,好像在遐想着那个女孩的模样。   “她和你不同。”   冷烨没有回避她的问题,而是直言不晦的回答道。   “你喜欢她的黑发,是吗?”   微弱的嗓音有些虚弱无力的感觉,淡淡的望着面前一株开到最盛的鸢尾花。   “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不要太把这些放在心上,嗯!”   男人好听而磁性的嗓音轻轻哄着她,希望打消病弱的人儿所有疑惑。   “她是不是比我漂亮?她让你很动心吧?”   米娅小姐脸上显出一抹很浅的微笑,保持着贵族后裔的优雅高贵。   “我抱你回去休息,吃过早餐我们再说她的事情,好吗?”   冷烨感受到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身体在强压着颤抖,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催促着。   “lance,我优雅的王子,你果然在这里。”   一道从容温柔,又透着高高在上的女人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冷烨回眸,衣着华丽的妇人头上戴一顶宽沿的贵妇帽,手腕上挂一只精巧的花形小手包款款走进来。   曳地的欧式金色长裙上缀着手绣的同色碎花,大大的灯笼袖下面收窄的袖口很有王室复古的味道。   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水嫩白晰到看不出年纪,身材高挑且富有丰韵。   “母亲早安。”   高大的男人没有起身,他担心自己离开会让米娅小姐无所依靠。于是仍坐在琴凳上向高贵的公主问好:   “烨早上听说米娅表妹醒了,放心不下就来看看她。”   “姨母早上好!”   身体羸弱的米娅靠在冷烨肩头上,对着刚进来的夜夫人微微点头。   “孩子们早上好。”温妮菲勒公主面带和蔼的微笑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目光柔和的关切道:“米娅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冷烨抢先一步替靠在身边的女孩回答。   “既然有所恢复就好,表姐斯蒂芬公主昨天晚上还打来电话询问过米娅的情况,我就一直担心到现在,看到你能坐起来真是太好了。”   温妮菲勒优雅的对着自己这个远房侄女微笑。   “都是米娅不好,让姨母担心了。”   小女生很温柔,苍白却五官立体的脸上绽开一朵歉意的笑纹,只是那笑一看就是没什么力气的,弱弱的很叫人心疼。   “米娅,我的好孩子,上帝保佑你快点儿好起来吧,我都等不及要看到你嫁给lance成为我的好媳妇了!”   虽然话说得极其热情,可高贵的妇人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热情的动作,仍是站在钢琴旁望着他们。   “温妮菲勒公主殿下,二少爷,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回去用餐吧。”   玛丽管家手里提着她宽大的欧式长裙下摆,站在花房门口微微欠身,礼貌的提醒主人们应该吃早餐了。   “母亲要和我们一起吗?烨打算陪表妹共进早餐。”   冷烨扶着米娅的手站起身,高大的身材将两个女人显得十分娇小。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去吧。”冷夫人仍然带着高贵的笑容看向自己的儿子,眼里尽是做为母亲的骄傲:“lance等早餐结束后到我房间来一下,妈妈有事情要跟你说。”   “好的母亲,烨很快就来。”   高大的身形向着面前的妇人点头后,扶着娇弱柔美的女孩子离开花房。   在花房门口,冷夫人的管家莫雅站那里,见到二少爷和小姐一起走出来,面带和善的向他们欠身算做问候。 第156章 婚礼怎么拖下去   “早。”   冷烨向她简短招呼后扶着米娅向餐厅走去。   米娅小姐的早餐不算很丰盛,因为冷烨会回来的原故,管家才特意加了一份牛排。   平时的早餐都要比这清淡得多,米娅自从患病后都不肯吃肉类,厨房里尽是谷类和果蔬,最多的蛋白质来源就是牛奶和鸡蛋。   餐厅里洁净明亮,长方形的餐桌边两人相对而坐,米娅面前放着煎蛋、面包、发酵酸奶和水果沙拉,看上去简单极了。   “表哥,你最近的生意都顺利吧?有没有需要米娅帮忙的地方?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米娅可以请哥哥们支持一下的。”   手里拿着银质的餐具,金发披肩的美女关心的望住面前英俊的男仕。   “你哥哥他们来看你了?”   冷烨切着盘子里的牛肉,抬眸瞥她一眼。   有阳光透过格子窗洒落下来,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欧洲人特有的白被衬得更加愰眼。   “刚入冬时来过几次,姐姐也送来一些漂亮的礼物。他们说家里都在为我们的婚礼开始准备了,大家也希望能为我这个最小的妹妹做点儿什么。”   说到这儿,她漂亮的脸庞上展开一抹有些嘲讽的笑意。   “吃点牛肉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冷烨将自己切好的牛排很自然的推到米娅面前:“那些事不用放在心上,先养好身体再说。”   “表哥,你忘了吗,我是不吃肉类的。”   米娅疑惑的看着那份切得十分用心的牛肉,一小块一小块刚好够一口吃下。   “嗯?”   冷烨抬起头凝眉看着她。   他倒真是忘记了,自从和岳知画在一起吃饭开始,他就习惯了这么替她切好牛排,竟然不知不觉的做顺了手!   ——呵……   想起那个小女人面对自己时不屈的眼神,他突然在心里淡淡的笑了一下。   “看来我确实太忙了,连表妹的口味都没记清楚。”   男人自嘲着又伸手拿回了那份牛排,兀自一口一口优雅的吃起来。   从昨天晚上父亲的谈话和刚刚米娅所说的事情来看,他已经能猜到母亲说有事跟他谈是要谈些什么了,无非就是姨母那边见米娅表妹一直住在冷家,开始催促他们的婚事吧。   “玛丽管家,你先出去看着外面的女佣们做事吧,我想跟表哥单独呆一会儿。”   米娅看着他把面前的盘子拿走,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猜疑,而是转头要将一直站在身后的中年管家打发走。   玛丽跟着她很久了,在她这样说的时候并未感到不妥,微微欠身后顺从的微笑着离开。   见餐厅里只有两人在了,米娅才忧心忡忡的看着冷烨蹙眉轻问:   “表哥,婚礼的事你有办法继续拖下去吗?胤良已经要按耐不住了,他说如果婚礼真要举行,他就会来抢人的。”   “他敢!”   听到有人声称要在自己的婚礼上抢人,冷烨浓眉一凛,声音严厉而可怕的吐出两个字,仿佛那人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似的。   “表哥?”米娅虚弱的脸上立刻紧张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冷烨的表情。   她的样子提醒他刚刚的表现有些失态了,昴藏的男人收敛起眸光,大手执起桌面上一杯红酒轻轻摇着:   “我是说他如果真那样做,后果会非常严重的。冷氏我倒可以压住,但兰开斯家族那边,恐怕很难饶了他吧。”   “这可怎么办呢?”   米娅担心的又把手里的餐具放下了,看着餐盘中还没动过的煎蛋发呆。   “我会想办法先拖着,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身体调理好,等着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我会找个理由提出退婚的,希望姨母他们不要太生气就好。”   大手伸过去,隔着餐桌拍拍她娇嫩的手背,放低的口气轻轻安慰着心有担忧的女孩儿。   “表哥是要娶那个中国女孩儿吗?她是不是真的非常漂亮?”   听到他说有办法,米娅本能的联想到了她从姨父那里听来的消息。   ——究竟那个中国女孩是谁呢?好想见到她啊!   “不是!”   冷烨口气坚定,想都不想的给出回答,举起酒杯在唇边轻抿一口。   “你说得不对,我觉得胤良就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男人。在我印象里,所有中国人都长得很迷人!”   听他说‘不是’两个字,米娅以为他说是的中国女孩并不漂亮,马上不同意的反驳。   一说起那个叫胤良的男人,米娅的脸上展开一抹小女生天然的娇羞。白晰而不失大方的小脸上漾起向往的神情,带着少女情窦初开的美丽笑颜。   “我吃好了,你还要多休息,医生的治疗方案尽量配合,早点好起来才能和你的胤良在一起。嗯!”   冷烨站起身,将餐椅推回桌边:“我去看看camille和我母亲,你和胤良的事情还要保密,知道吗?”   “表哥放心吧,我在下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你的爱,他们不会猜到的。”   米娅露出一个快乐的微笑。   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也只有在冷烨面前,她才会这么放心的吐露心声。   “好。”   口气极轻的回了她一句,高大的男人才抬脚离开餐厅。   身后跟着shirley和几个冷家的保镖,一行人沿着清幽的石板路向别墅群的中央走去。那里矗立着一座足有九层的建筑,错落的层高很是别致。   位于西边的两部私人观光电梯让整栋房子显示出极致的奢华。   “冷烨!我等你那么久!为什么才回来看我?”   十分不悦的口气配和着稚嫩的嗓音,这句霸道的话显得有些滑稽。   小小的camille站在别墅正门中央,小手叉腰的撅起肉嘟嘟的嘴巴,那神气活像一个被冷落的小妻子。   “小东西,冷烨是你叫你吗?赶紧滚远点儿!”   高大的男人肩头披着黑色羊绒风衣,令他看上更加涔冷可怕。所有下人见了他都会本能的退到角落里,没有叫他们是绝对不敢出来的。   唯独这个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敢骑到他脖子上撒尿。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在她还是一个小肉团子的时候,冷烨觉得肉乎乎的小婴儿很好玩儿,偶尔休息时会把她顶在头上到处走。   那时还什么也不懂的小camille就曾给她的二爸好几次“下马威”了。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敢这样对我,小心我不跟你一起生活!”   小家伙越说越生气,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婚礼约定了似的。   她的话却让冷烨想起了岳知画在巴黎时,曾经严厉的责怪自己教育小孩子的方法和内容,现在看来那个女人说得没错,好像小东西确实有点儿不像话。   高大的身形在小女孩儿面前蹲下,大手捏起她婴儿肥的脸蛋儿,口气不悦的质问:   “camille,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嗯?”   “我没有乱七八糟——哼!”小肉手打着捏住自己的大手,两只晶亮的碧绿眼瞳瞪视着他:“你都要娶那个病歪歪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娶我?我比她漂亮,还比她年轻!”   稚气的嗓音说着如此成熟的话,叫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我比她漂亮,还比她年轻!   她可不是年轻吗?轻得都快要忽略不计了!   “呵呵……”   冷烨涔薄的唇畔突然勾起笑纹,大手很不客气的抓起她交给身后的保镖,大踏步向房子里面走去。   “二少爷早。”   有佣人见到他,都主动点头问候。   “冷烨,我不要别的臭男人抱~~我要你抱——!”   被保镖抱着的camille使劲锤打着保镖,很生气的嚷嚷着。   然而高大的男人并没有理会她,昴藏的身躯率先走进其中一部电梯,将身后的嘈杂扔在磨纱的电梯门外。   宽阔的肩上披着黑色的风衣,像展翅翱翔的雄鹰一般静立在玻璃窗前,看着脚下的大地渐渐远离。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八楼的一间奢华会客室。   这里是温妮菲勒公主专用的空间,平时她会在这里招待一些娘家来的姐妹,或者丈夫朋友们的妻女情人等等。   空间不仅仅是宽大那么简单,还装修的极为华丽温馨,每一处细微的角落,都是冷家的下人们根据王室的标准精心修饰过的。   来自世界各地的鲜切花插成的艺术造型,每天必须及时更换,在冷夫人眼里,容不得半点陈旧的出现。   “二爸,你抱抱camille好不好?”   嫩嫩的童音听了叫人心疼。   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进入同一部电梯的camille还被保镖抱着从后面出来,小东西见风使舵的本事又发挥出来了,马上改口开始示弱。   “是谁欺负我们的camille小宝贝儿啦?”   流利的法文从电梯旁边传过来,是冷夫人的贴身管家莫雅,她伸手接过保镖怀里的小女孩,向着冷烨欠身:   “二少爷,夫人正在等您,请跟我来。”   “嗯。”   没有像对父亲的管家那么客气,冷烨面色清冷的应了一声跟着向前走去。   (感谢掌阅用户豆豆、安瑞娜、894、俩宝妈、892384、445、不再见、爱无悔的月票,和445、摩卡的打赏。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157章 无出其右者   一处被镂空玻璃隔断包围起来的圆形沙发里。   高贵优雅的女人像极了温柔的女王,一身华服的她身姿卓约的坐在那儿品着红茶,茶香氤氲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一个身穿中式唐装的年轻女子正在为她表演茶道,一招一式都纯熟到位,透出中国传统茶文化的精妙。   “母亲。”   高大的身形在女人面前站定,看上去恭顺至极。   “祖母。”冷沧海清脆的童音也开口叫她。   “二爸欺负camille,说好了将来会娶我的,现在又变卦啦!”   一头金发的小姑娘故做可怜的样子嘟起小嘴巴,躲进端坐在沙发里的女人怀中抢先状告冷烨。   “lance又让camille小姐伤心了吗?祖母替你教训他好不好?”   冷夫人怜惜的搂着小孙女的身子,充满慈爱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一头金色柔软的卷发。   这头金发还是很像她的,完全继承了她欧洲人的血统而呈现出明亮的金色。   “母亲,小孩子而已,说得话不用当真。”   冷烨昴藏的身材站在那儿等保镖把他肩头的风衣拿走,兀自在温妮菲勒公主对面坐下。   他母亲同样出身于王室兰开斯家族,在法国这块还崇尚王权的地方,她拥有着别人无法想像的尊贵血统和身份地位。   “我不是小孩子啦,祖母,camille什么事情都懂的。”   小家伙扬起头来看着冷夫人的脸连忙解释。   “真的什么都懂了就把你嫁出去,我看夜渊和夜博两兄弟都不错,到时候叫他们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小坏蛋。”   冷烨提起了美国华人商会会长夜浩远,和夜太太苏暮染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拿他们来吓唬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那两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灯,不止调皮,还十分聪明,做起坏事来花样翻新。曾经夜老夫人带着她的一对双胞胎孙子来过冷家作客,结果平时像女王一样的冷沧海彻底被他们治服了。   “哼!人家才不要嫁给夜渊和夜博哪。”   小家伙嘟起嘴巴来表情很是不乐意的样子,两只小手环抱在胸前,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着。   “好了,叫莫雅管家带你去外面玩儿吧,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点心烤出来?”   冷夫人将孩子向着自己的管家推了一下,莫雅马上就面带笑容的走过来,拉起她的小手要离开。   冷沧海不同与别的孩子,她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见好就收,而不是被骄纵得无法无天。   听到祖母这样说,她知道大人们之间有事情要谈,便乖乖的跟着莫雅向外面走,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的回过头来叮嘱冷烨:   “二爸不要马上就走啊,camille还要跟你一起去看知画姐姐哪。”   “好。”   男人薄唇微抿,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前方,脑海里出现了岳知画在雪夜里仰头看满天星光的样子。   “什么知画姐姐?camille在说谁?”   看着管家带走了孙女,温妮菲勒公主转头疑惑的问自己儿子。   “您不用操心这些事,烨会处理好的。”不想向她解释详细的事情,冷烨直接挡住了她的问题。   “ok!lance,我叫你来也是想问问你跟米娅的婚事……”   见儿子不愿意说,冷夫人也不强求他,摘去了宽沿帽子的女人轻捻着一盅茶艺师刚倒满的红茶直奔主题。   泛着光泽的金发盘在头顶,令她看起来更加气质高雅不俗。   “母亲,想必父亲也跟您说起过,烨最近刚刚在中国北方买下一块地,准备将wanso的总部移到中国去。   那里是全球都在争抢的新兴市场,请原谅烨不能坐视其发展而不去分一杯羹。   这样一来,最近一两年内恐怕都没有时间考虑其它事情的。”   冷烨没等冷夫人把话说完,沉稳的声音低沉有力的打断她,将自己的理由说得十分充足。   “我倒是不着急,可是你姨母他们那边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来催了。眼看着米娅已经二十岁,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她又住在咱们冷家不肯走,以后你若变卦不娶她,怕是再跟别人联姻都会被婆家诟病。”   冷夫人脸上显出一抹担忧,毕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她还是要多替米娅小姐考虑一下的。   “姨母那边还要麻烦母亲多替烨说说好话,这次也是因为米婭突然生病我才会回来的,姨母应该能够知道烨对她很在乎。   至于婚事,我看还是再等等,中国那边的事情刚刚开始,马上就考虑婚礼的事情,烨会忙不开的。”   冷烨口气真诚,一点儿也不像在为自己找借口。   说完,高大的身躯向前微微俯下,捏起只有一颗龙眼葡萄大小的骨瓷茶盅,轻抿一口由千年古树产出的大红袍。   这棵树生长于中国浙江的一座寺院里,由僧人们每天念经加持,悉心照料,一年也只能产出不超过二斤茶叶,所以不止是有钱就能喝到这样一杯红茶的。   “话,我倒是能去跟你姨母他们说,不过……”冷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盅,面露忧色:   “你也知道你姨母家的情况,她嫁的同样是王室后裔,说话做事都要比我们强势很多,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么好商量呢。”   “母亲不必担心,若说贵族后裔中年轻一代的个人成就,目前放眼欧洲,还没有人敢跟烨相提并论的,想必姨母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跟您过不去。”   男人自信非常,口气虽淡,却字字千筠。   这样的话也只有他冷烨敢说、有资格说!亲手把wanso创立起来并发展至全球每一个拥有网络的地方,成就可以说无出其右者。   这绝对是一个王者才有的风范!   冷夫人目光里带着欣赏望向儿子,在她眼里出现了冷鹰飞年轻时的样子。   这个儿子虽有时过于狂狷,不似大儿子那般内敛,可他长得更像自己一些,而气质倒跟年轻时的冷鹰飞更加接近。   平心而论,她确实更加倾向于宠爱这个小儿子,所以当他只顾游玩而不顾家族生意时,冷夫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说服丈夫将沉重的担子都压给了大儿子。   要不是大儿子出事,她还是更希望看到小儿子能够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好吧,我尽力去说服他们,可是你也不要对这件事抱有太大希望,我不知道你姨母他们会不会让步。如果他们一再紧逼,恐怕你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温妮菲勒公主不无担忧的低叹。   事情也许真不像冷烨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总不是按照你的意愿做事,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也就是因为他的优秀已经轰动了欧洲所有贵族,没有人不知道冷鹰飞的二儿子是个it方面的奇才,想要制造一个收入的神话,对他来说只是分分钟的小事而已。   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未来女婿,任谁也不会想要夜长梦多的。   哪怕他并不爱自己的女儿也无所谓,反正这么有成就的男人一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只要他能带给自己家族兴旺发达就足够了。   可是这些话冷夫人没跟儿子说,她知道说了也没用,这个小儿子可不像大儿子那么好说话。   当初大儿子就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早早就联姻的,失去了许多他应有的单身时光,结果……   冷夫人不敢想下去了,真有些后悔那时为什么要早早答应了表姐的提议,为儿子订下这门亲事。   尽管王室在欧洲的贵族中地位显赫,可她的儿子现在还不想成家,就被人一而再的逼迫着实不太爽快。   “谢谢母亲的帮助。”   冷烨昴藏的身形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面前来自中国的茶艺师表演茶道。   ……   那个男人到法国去已经三天了,连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岳知画虽然被章贤管家像主人一样照顾着,可心里总是不免失落。   这期间除了京城名嘴李喻律师来送过她的离婚判决书外,再没有人找过她,就像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似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让云正沧把离婚判决寄到田秋辰那儿的,可是李喻律师说,出于对自己当事人的负责态度,他还是决定亲自送过来比较好,所以才没有给云正沧这个机会。   他不过没说出真相,是冷烨不希望岳知画再跟云正沧有任何瓜葛,才授意李喻全权处理的。   他不说,岳知画也不知道。   只是每天一个人在冰雕城堡里徜徉来去,落寞的样子叫章贤也有些心疼。   而她又不能就这样离开,不然冷烨回来了还以为她在跟他赌气。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要让她发脾气的事情不是吗?   况且章贤管家那么大年纪了,亲口请求她留在这里等先生回来,自己总不能连老人家的面子都不给。   看了大半天的书,眼睛有些困倦的岳知画又走冰堡里,手中把玩着那根用冰雕刻出来的权杖,默默坐在冰龙滑梯上望着远远方沉思。   (看过《狼性总裁请放手》的亲们表错过,暮染的双胞胎儿子来跟大家见面啦!感谢掌阅宾玲和920书友的月票,还差23张就要有加更了,谢谢亲们的继续支持。熊抱每一个看文的妞儿) 第158章 费洛蒙的作用   “岳小姐,今天是中国传统的除夕了,您想吃些什么?我叫厨房准备。”   头发花白的章贤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专心想着事情的岳知画一点都没听到。   转过身去看着他面容温和的样子,岳知画却兴趣懒懒:“谢谢章管家,叫他们随便做点儿什么都行。”   “好吧,那我就让他们按照中国的传统做一些家常菜。”   老管家微微颔首。   刚要转身的时候,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虽老却干净整洁的手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递给她:   “这是您的电话,已经充好电了。刚刚好像有人打过这个号码,您看看是不是朋友?如果实在闲得无聊,我可以安排司机送您出去走走,不过晚餐前一定要回来用餐才好。”   “您说真的吗?”   这个提议令岳知画开心,好几天来都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见到了阳光,姣美的小脸上绽开一抹会心的笑容。   见到她这么高兴,老管家眼里也涌上一层欣慰:“是的,没错。”   他见过豪门里太多女人,特别是这种被先生带回来的宠爱过的女人,无不高高在上的表现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对家里的下人们从不拿正眼相看,就连他这个管家也要看她们的脸色行事。   而岳知画很不相同,她总是谦和有礼貌,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普通女佣,总是面带微笑的很尊重他们。   “那太好了,我只想回去朋友那里一趟,简单的帮她把房间收拾一下就回来。过新年的时候,中国人都有打扫房间的习惯,我想您也能理解的。”   小女人高兴的快要雀跃起来了,忙不跌向管家保证自己不会令他为难的。   “是的我能明白。”   老管家被她的情绪感染,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   田秋辰的公寓前面。   章贤管家替她安排的商务车刚停下,岳知画就看见了田秋辰常用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停在楼前。   还没下车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激动了——秋辰从国外回来啦!   ——可她不是说要过了年才回来的吗?   顾不上跟司机和保镖说什么,小身子跳下车就朝着楼宇门跑过去,拿出口袋里的钥匙顺利开门进去。   电梯刚停下,还没走出电梯门,她就看见田秋辰的房门开着,穿一身家居服的女人双手戴着保洁手套,正在从里面往外提着黑色垃圾袋。   “秋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岳知画上前接下她那只垃圾袋,轻轻放在门后面以备下楼时带走。   “昨天晚上刚到的,想来看看你,结果你出去了我就顺便收拾一下房间。”   田秋辰脸上勾着神秘兮兮的笑,把岳知画拉进房间关上门:“你跟我老实交待,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他是谁?坦白从宽。”   她脸上的笑意实在有点国际刑警的感觉,让岳知画心底一阵惶恐。   ——难道她发现了冷烨在这里住过的痕迹?   ——那天明明已经收拾过,自己起床时房间都很整齐的,秋辰怎么发现的呢?   岳知画的犹豫被田秋辰看个清楚,她奸诈似的笑意更加深几分,两只手摘去手套,对着刚进门的小女人恐吓似的抓着:   “再不从实招来,我要对你动用酷刑啦~~啊?”   “你说什么呀?哪有男朋友。”   岳知画身体向后躲着,眼睛一刻不敢放松的看着她那两只随时会抓上来的小手,她最怕痒痒了,田秋辰很清楚这一点。   然而脸上否定的表情却十分不自然。   “还想骗我?都把人带到家里来玩情趣游戏了吧,啊?”   田秋辰眼里带着戏弄的光芒,从身后的鞋柜上拿起那只燃剩下的香薰琉璃盏,很小心的样子捧到她面前。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妮子,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别说你又跟云正沧混到一起了,好女不嫁回头男!”   一见到这只琉璃盏,岳知画明白她为什么会笃定的相信自己有男朋友了,估计也是猜测而已。   “一只香薰灯能说明什么问题?你这样疑神疑鬼的。”   脸色已经红了的岳知画身体靠着墙面向客厅移过去,还是没有说出事情真相。   在她心里,虽然自己是离过婚的女人,可是跟冷烨在一起的速度实在有些过快了,这种男女之间的欢情还是很难令人启齿。   “喂,你以为我是那么好蒙的吗?普通香薰灯?你说得轻巧,别忘记了我是开什么店的。   费洛蒙能唤醒女性对男人的渴望,特别是你已经有了好感的男人,当他为你点上这个的时候,就说明他想让你明白自己的心。”   田秋辰得意洋洋的将琉璃盏放在鼻尖儿下嗅嗅,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这种费洛蒙香薰精油可是进口的呢,一般的小店里根本没有卖,能买得到这个的男人,肯定不是一般男人,而且是对你志在必得才会这么大手笔为你花钱。”   她边说边观察着岳知画的表情。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当然能肯定在好友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她也非常愿意和希望好友能跟自己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岳知画的一点点犹豫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快说快说,他是不是冷烨?”   田秋辰期待的眼神望着红了脸的闺蜜,希望她的答案不会让自己失望。   “秋辰,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发生了,真的很惶恐。我害怕他不能给我一直盼望的家。”   岳知画垂下长睫,还是在好友的强劲追问下默认了那个男人就是冷烨。   “呀,真的是他!”   田秋辰看上去可比岳知画高兴多了,轻轻放下那盏还留有香气的琉璃盏,赶忙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   “快跟我说说细节,我要听到越详细的越好。”   像普通的闺蜜一样,她们也喜欢互相八卦彼此的爱情经历。田秋辰不顾脚下还有一只垃圾袋没扔掉,就巴望着她把经过说给自己听。   “那有什么细节啊?你又不是没跟俞骁做过……”   想起那些令人迷醉而彷徨的夜晚,如细瓷般精致的小脸上蓦然绯红,想了一个推拖的借口,将她好奇的心思阻断。   说起俞骁,田秋辰果然沉默了,刚刚的兴趣一下子变得很无味。   “别说俞骁了,我上辈子肯定欠他的,老是那么阴魂不散的追着我报复。”   好像抽空了体内的力气,她身体软软的向后一倒,在沙发上躺着看天花板。目光是没有集聚的,仿佛心里存着一个巨大的空洞。   “你们不是要过了年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这样不是还要面俞骁和他的女友?”   岳知画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开口好奇的打听她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   “躲到哪里都没用,我看我们之间是早晚要把彼此都伤透了才能相安无事……”   田秋辰的口气很淡,轻柔的好像从另一个空间飘来的。   “你不回去老俞那儿吗?今天可是除夕啊。”   岳知画葱白的纤指替她梳理着微卷的长发,提醒她不应该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回家。   “这就回去,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家宴,大川叫了俞骁和他女友回来。”田秋辰无奈的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岳知画怀里偎了偎:“好久没见你了,先让我靠一会儿吧。”   两个人都安静了,像亲姐妹一样自然的依偎着。   在这个世界上,兜兜转转一大圈,到现在能给彼此温暖的还是只有她们自己。   傍晚时候,天色渐渐暗下去时俞大川的保镖来找了,田秋辰才离开房间。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叮嘱岳知画,她已经把冰箱填满了,叫她不要亏待自己,好好的过个年。   岳知画淡然的笑笑,送走了她又顺便将她没打扫完的房间收拾一遍。   窗外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提醒着万家团圆的时刻正在一点点临近,灿烂的烟花照亮天空,把她的孤寂渲染得透骨凄凉。   收拾好这里的一切,岳知画没有忘记自己对章贤管家的承诺,她还要赶回去吃晚餐。   虽然她知道冷烨不会回来,可是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此刻想必也需要有人陪着吧?   将房间里的灯全部开亮,留着通明的光线用来照岁,像大部分中国人一样图个“长命百岁”的好彩头。   岳知画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才出门。   刚走出楼宇门,就见到几个跟着她来的保镖在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   他们是奉了管家的命令跟着岳知画的,即不能让她失控也不敢得罪,只要她不肯回去,谁也不能硬拉着。   可太晚了,又怕管家责怪,就这么踌躇着在这里来回转悠。   一见她出来,马上就有一个铁板脸一样的保镖上前跟她商量:“岳小姐,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岳知画对他点头,跟着一行人向商务车走去。   坐进车里还未来得及关门,她就看见熟悉的银灰色兰博基尼开过来停在楼前。 第159章 新年快乐   停在距离他们的车子不远处,云正沧颀长的身形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些大小不同的袋子向楼宇门走去。   那些东西很多,让他这样的男人拿起来都有些吃力。   精致西装包裹下的男人虽卓然不凡,却有些落寞,站在夜色中按了几下门铃后默默的等着。   岳知画坐着的车子发动了,她还看见云正沧站在楼宇门前抬头看着楼上的窗口。   那里是她留下的长明灯,在中国南方被叫作照岁火,光线透过窗帘漫射出来,却在满天烟花中隐没了光彩。   “岳小姐,是找您的吗?”   见她忧郁的眼神望着夜幕下的男人,保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车开走。   “不是,我们走吧。”   声音很淡很轻,像是这几字就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正沧,婚已经离了又何必还来纠缠?   ——这样的夜里,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云氏所有人团年吗?   人生是一条单行线,有些事情可以发生,却不能挽回。此时的岳知画心里就是这样一种哀伤。   为了守候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她付出了所有可以付出的东西。为了不让他一辈子都觉得亏欠自己,她从不开口说出自己的委屈。   可是他却不懂珍惜她的心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保持缄默的感情。   而岳知画也不知道,在云正沧心里,就是因为对她的过于在乎,才让他像一头发疯失控的野兽,越想抓住真爱,越是事得其反的将她推开……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遗憾只能用缘分来解释。   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在两人百分百用力相爱以后就能结出果实的,美好的事物要看用力的方式和方法。   然而,每天忙碌追逐的人们却无法明白。   汽车渐行渐远,楼前那道曾经给过她无数美好想像的身影在视野里模糊变小,最终消失。   新换的手机铃声终于响了,是很老的一首歌《短发》,正像岳知画的心情——收拾一地不被爱的牵挂。   收回视线拿出手机,云正沧的名字在上面跳动着。   “喂?”   口气仍然虚弱,眸子里没有聚焦的看向窗外的夜空。   路过的楼前有人带着孩子正在燃放鞭炮,火光中快乐的孩子蹦跳着手舞足蹈。   车子密封性能非常好,车箱里安静得只有马达声微微的响着,越发令人感觉游离于这个热闹的气氛之外。   “知画,给我开门。”   云正沧阴郁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还能听到背景中隐约的爆竹声。   ——他仍站在打不开的楼宇门外。   “正沧,我不在家里,你回去吧。”   她轻轻的回答里似有一声叹息,不过轻得叫人无法查觉。   “你房间里有灯光。”云正沧不肯放弃,仍在那里坚持着:“我就在楼下,帮我开开吧,把东西放下我就走。”   “那是故意打开的灯光。”   小女人解释一句,竟然再说不下去了。   原本那么向往有个家的她,却在这样一个团圆的夜晚永远失去了她坚守五年的“家”!   “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跟冷烨在一起?”   云正沧有些气急,一想到他曾经独占的女人有可能跟了别人,胸腔里就嫉妒的让他快要发疯,站在楼下对着话筒里怒吼:   “岳知画,我说过只要你不结婚,我会一直给你赡养费的,难道一个月二十万还不够吗?”   ——呵呵……   岳知画心里苦笑——他凭什么离了婚还想要求自己不要跟冷烨在一起?只想用钱困住自己吗?   ——那么冷烨不是更有钱?!   “正沧……”   小女人眼底清明一片的噙着冰冷,低低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暴躁的男人安静了,大手捏着话筒却在发抖,静默的等她把话说下去。   “新年快乐!”   无力的说出最后一句,岳知画挂上了电话。   也许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在这样的时候对他说这样的话吧?她只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可他偏要这么三番五次的纠缠她……   ——何苦呢?   ——在一起时不能快乐,分开了又何必再牵扯不断!   车子转弯的前方又一簇烟花点燃,快乐的冲向晴朗夜空。可是那些都与她无关,她就像是游离于人间边缘的粒子,找不到一个可以相吸的磁场。   ……   俞大川的尚庭水岸别墅。   大年夜的华灯让这里璀璨如画,因为少爷带着女友回来过年,家里的佣人们都被调动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田秋辰窈窕的身材站在三楼主卧里,穿一套有着宽下摆的中式唐装套裙,跟穿着同色新装的俞大川很相配。   只是两人的年龄上相差了很多,老夫少妻的结合看上去不太和谐。   但俞大川对她是疼爱的,有时候更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   比如现在,她不想早早下楼去见俞骁他们,他也不强求她。自从上次在澳大利亚发现她不高兴的从酒吧回去就吵着回国,俞大川一直不明白小女人心里又怎么了?   早已过了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年纪,只要她不闹脾气,俞大川便什么都依着她。   站在窗前的女人很安静,玻璃窗上映出她少见落寞的样子。   故意将自己打扮老气几分,她是想时刻提醒那个精力旺盛而强壮的男人,自己是他长辈的身份。   然而就像张爱铃在小说里说过的,女人只要是年轻的,就都是美的。   哪怕穿再老气的衣服,还是无法掩饰她如鲜花般盛放的美丽。   婀娜的身姿柔媚性感,带着中国传统女人的一种美感。   “太太,老爷叫您去餐厅吃团圆饭,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许小姐和少爷都坐在桌边等您呐。”   一个女佣敲门进来,看着眼前曼妙的背影恭敬的说道。   “团圆饭不是在午夜吗?今年怎么提早了?”疑惑不解的田秋辰转头看她。   今天是中国传统的大年夜,俞家上下全都焕然一新,就连家里的佣人、保姆也都换上了新装。   此时穿着大红格子制服的小姑娘腼腆的一笑:“老爷说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再熬夜,从今年起都提前吃团圆饭。”   “好吧,你先下去,我这就来。”   田秋辰打发了女佣后对着镜子又整理一下头发,看看盘起来的发丝有没有乱的地方。   镜子中的女人很成熟,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中国女人的温婉韵味。   款款走出房间,来到位于一楼的餐厅时,家里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倒上红酒在等她了。   挑高的大厅里金碧辉煌,米黄色大理石把房间衬得很是温暖,加上水晶吊灯的装点,整个空间都透出奢华之感。   “阿姨新年好!”   见她走下楼梯,俞骁的女友许艺睛马上站起来问好,看似清纯的脸上笑意盈盈。   “这孩子真懂事。”   田秋辰表面端着架子走过去,做足了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样子,边笑着拉开椅子边故做慈祥的问:   “艺睛到我们家来过年,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嗯,我爸妈都很喜欢骁,所以他们也支持我来。”小女生脸上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来了就快坐下吧,咱们先一起喝了这杯。”   俞大川眼里流动的宠爱的神情拍拍田秋辰拉开的椅子,叫她赶紧坐下来。   小女人微微一笑,顺从的坐下。   身子还没坐稳,俞骁高大健硕的身形就站起来,大手举起高脚杯对着俞大川:“父亲……”再转身面向田秋辰,却张了几次嘴也没叫出母亲,终于还是说了一声:“小妈。”   “今天是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过年,先敬你们一杯。”   说完,一扬头将整杯红酒喝下肚去。   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犀利和敌对,头一次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躲避着田秋辰。   这个发现令她惊喜,就连闻到的酒气也变成了来自天堂的醇香。   小手举起酒杯看看俞大川:“既然骁儿这么说了,我们也一起干了这杯吧。”   “嗯,这小子终于成人了。”   老俞也很高兴,终于不用看着儿子那么反感的举动了。   当初娶这么小的妻子进门,他就一直担心儿子会反对,没想他的反应不是一般激烈……   今天终于能和平相处真是让他开怀的好事。   胖手拿起酒杯跟小妻子贴心的碰碰,轻轻抿了一点在唇边。上了年纪的人对酒精越来越不能驾驭,稍微多喝一点儿都会让他心脏超负荷,所以这几年他连应酬也很少去了。   看见他们都喝了,许艺睛也举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喝完,放下空杯她还不忘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希望得到他的赞赏。   然而俞骁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看面前的几道冷盘,等着厨房上热菜。   不过这并不影响许艺睛的展现自我。穿了一身华丽抹胸晚装的她离开座椅,白晰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醒酒器走到俞大川身边为他添酒:   “伯伯,刚才骁敬了您和阿姨,现在艺睛也来敬您们一杯。”   “好,好……”   俞大川乐呵呵的点头,没有反对她为自己倒酒的举动。 第160章   当酒添到田秋辰的杯里时,小姑娘突然停下来,一脸妩媚的笑着看她:“阿姨这身衣服真漂亮啊,衬得您年轻极了。”   ——他妈的,哪根筋搭错了吗?专门跟老娘过不去!   田秋辰在心里暗骂着,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坐在那里温和的对她笑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法比,阿姨已经老啦。”   ——小妮子,你才比我小了几岁,自己没本事栓住俞骁,就算你把我挤兑出俞家也没用。   “阿姨说得可真谦虚,像您这岁数,应该每天都会去跳跳广场舞吧?”   许艺睛更加得意的在她面前显摆起自己的年轻优势来。   自从上次在洗手间里撞破她跟俞骁的事情,虽然当场惹得那个男人要了自已,可是许艺睛的心里永远有个疙瘩:   ——那就是俞骁在惦记他后妈。   她要想一切办法诋毁田秋辰,让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苟合。   小姑娘还是年纪轻了一些,光顾着损人了,却没注意掩盖锋芒,一句话惹得另外两个男人都不悦的看向她。   田秋辰跟着俞大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开店也有几年时间,很快就捕捉到了桌面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却不动声色的对小女生笑笑:   “艺睛这孩子真是懂事儿啊,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以后可以去跳跳广场舞呐。像什么探戈、恰恰、拉丁舞这些,我可是都很拿手呢。”   这下子小女生尴尬了,她本想羞辱一下田秋辰的老人身份,却没想到她比自己会得东西要多多了。   就她说的这几种舞,许艺晴还跳不熟练呢。   而说起这些竞赛舞蹈来,田秋辰还是跟俞骁在一起时学会的。那会儿在大学校园里,没有课时他们就会一起去舞厅、酒吧,流连于声色犬马的场所。   “你还要不要敬酒了?没事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   俞骁对许艺睛的表现极为不满,声音严厉的想要赶她走。   “要敬!”   被俞骁吓到,小姑娘不敢造次了,嗫嘘着回答一句,连忙给田秋辰的杯子倒满红酒。   “俞伯伯,阿姨,请。”   走回自己的位子,许艺睛举起酒杯小心翼翼的看看身边西装笔挺的男人才说出口。   “骁儿,别吓到人家姑娘了。”   田秋辰倒是对俞骁的反应满意,反而更像一个母亲似的开口教训儿子。   她在俞家的地位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不是谁想撼动就能随便挑衅一下试试的。   说完一句,小手才优雅的拿起酒杯,跟俞大川相邀一下,雍容高贵的抿唇喝下杯中酒。   放下杯子,她很是从容的从衣襟下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包,看样子着实不薄:   “艺睛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过年,这是我和大川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们早点成家,让我们俞家也早日人丁兴旺。”   说着,隔着桌面递过去,直接交给年轻的许艺睛。   小女生接过红包,沉甸甸的手感让她脸色飞红,眉眼笑眯眯的勾起唇角:   “谢谢阿姨,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她说着,偷眼瞟一下身边的男人,全身都散发出甜蜜的爱意。   “还是秋辰想得周到,真有个长辈的样子。”   俞大川满意的对小妻子点点头,口气都是赞许。   “大川,叫厨房上菜吧,喝了两杯下去,我也有些饿了。”   田秋辰并不矫情,也没有在他面前讨好,端坐在椅子上看向厨房的方向。   “父亲,还是我去吧。”   俞大川刚要开口叫佣人过来,俞骁高大的身形就主动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得桌子都快要放不下了,四个人却吃不下多少。   晚饭后又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放了烟花以后,俞大川突然很有兴致,吵着要全家一起看看春晚,体验一下热闹的家庭氛围。   这样的团聚在这个家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自从俞骁的母亲病逝后,又当爹又当妈的俞大川总是忙于事业上的事情,跟年纪尚小的俞骁见面的时间都很少,哪有机会团聚呢?   而他自从娶了田秋辰,儿子就一怒之下几年不肯回家,无论他怎么努力,俞骁就是不承认新进门的小妈。   好不容易今年能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一起来,对老俞来说就是双喜临门了。   所以他坚持要一家人共同看春晚。   田秋辰没办法,只好强迫自己在他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瞟两眼电视,手下却一直玩着《植物大战僵尸》。   俞骁在俞大川一侧的单人沙发里慵懒的靠着,视线也没落在电视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年纪尚小,世故不深的小女生许艺晴看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发出几声咯咯的大笑。   由于年纪大了,俞大川在春晚开始之后没到一小时就说累,要回房去睡。   田秋辰像得到大赦的囚徒似的那么高兴,连忙站起身来扶着他要一起回去。   “小妈,我和女友怎么睡,您是不是帮我也安排一下?”   俞骁见她要逃了,坐在上发上对着他们的背影开口。   “呃……”   “好!”   田秋辰还没反应过如何拒绝,俞大川却替她应承下来:“等一会儿秋辰送我回去以后,就来给你们安排。”   俞大川面色困倦,却还是强打精神的对儿子承诺。   “小妈,那我在这里等你啊。”   健壮的男人特意提高嗓音提醒她。   “啊?哦,好的。”被逼上梁山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支吾着答应。   又不能埋怨俞大川,她也知道俞骁是有意的,可是要做女主人,就要做女主人应该干的活儿,这也是天经地仪的事情。   把老俞送回房间,替他放好了洗澡水,田秋辰又坐在房间的沙发里等他自己洗好澡出来,看着上他上床后又替他关了房间里的灯。   可她还是不想出去见俞骁,这种关系太过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让她成为乱仑的坏女人。   “你去看看孩子们的房间怎么安排,如果怕麻烦,就叫他们住一间房好了。”   躺在床上的俞大川很体贴小妻子的交待道。   “好,我会看着安排的,你先睡吧。”   田秋辰无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再难回天了,只好轻轻推开房门出去。   刚刚合上房门,后背就贴上一堵墙似的胸膛,俞骁的声音轻轻在耳畔落下:“小妈,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   这句话让田秋辰后背上升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表情惨白的回头看着他邪肆的样子,故做镇定的女人还是露出了胆怯:“我……我……这就去,叫下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她小声说着,逃似的朝着走廊边的楼梯走去。   她想将两人安排到二楼最西边的卧室去,离自己越远越好。   俞骁过分健壮的身躲紧跟着她向楼下走,距离近得恨不能抱起她来下楼。   她走快他也走快,她走慢他也停下,就这样贴着她的身体不放。   “俞骁,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找我麻烦吗?为什么又说话不算?”   刚走到二楼的平台上,田秋辰就不悦的责怪身后结实的男人。   他不回答,只是那样定定的注视着她脸上的紧张,就在她开始担心两人这样的姿势站在这里会被佣人看见了而产生怀疑时,男人有力的手臂突然将她卷入怀里,推开身后一扇房门就躲了进去。   “俞骁,你要干什么?”   田秋辰吓坏了,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虽然抗挣不过他,却仍抵死护住自己跟他对峙。   ——他不会在这里强要自己吧?   ——这里可是他老子的家,自己是他的后妈啊!   ——如果事情传出去,叫她还有什么脸在世上活?这一生都会如同是下了无间地狱般痛苦的。   咔嗒。   清脆的开关声响过,房间里明亮起来。   这是一间比较小的客房,平时也没有人住,不过打理得很是干净整洁。   “秋辰,你说的事情我会去查清楚的。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每个夜晚我都会在思念你的痛苦中度过。”   俞骁脸上显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痛楚,像铁钳一样的大手扣住她瘦削的双肩,语气那么认真的看着她说:   “你不想我现在碰你可以,但我有个要求,在我没查清事情真相的时候,你不要再跟我父亲睡同一张床了行吗?我嫉妒!我恨!一想到你们可能在一起要做的事,我就……”   他的气息极度不稳,像一头快要发狂的野牛似的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大手下意识收紧,不顾掌心里的肩头是否会疼。   “俞骁,你弄疼我了……”   被他大力捏得缓不过气来,田秋辰俊秀的眉峰蹙起来,强忍着呼救的看着他。   “对不起。”   见到她的模样,男人心口突然无法遏制的心疼,大力蓦地收了回去,放开她靠在墙边的身子:“对不起秋辰,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我没事。”小手吃力的抬起来揉着肩头。 第161章 停过尸体的房间   田秋辰开口安慰面前鲁莽的男人:“这点痛我能承受,不过,只希望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们真的……”   完了!   “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俞骁突然没有预警的俯下头,直接含住娇嫩的双唇用力吸吮着。   两只小手在他平板似的后背上用力捶打着,可男人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粗壮的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往怀里用力的揉着,恨不能将她直接揉进身体里。   宽宽的掌心熨烫着娇美的后背,虽然隔着衣料,可田秋辰仍能感受到他重重的力道。   渐渐的,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小,她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排挤空了。   笃笃笃……   “骁,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了许艺晴疑问的声音。   田秋辰吓坏了,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全身都在发抖。   ——这回不同于上次在酒店里,那时还可以找个借口说是俞骁来看看她好了没有,可这回是在俞家……   ——他们孤男寡女背着所有人躲在一间平时不用的小客房里能做什么?   越想越害怕,性感的身子越发抖得厉害。   俞骁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终于将她松开来。   可是粗喘的气息却很重很重的在两人间响着,加上房间里的安静,这种喘息格外显得暧昧非常。   “我去把她支走,你在这儿等我。”   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颤栗的田秋辰,壮实的男人低低出声交待。说完,大手按熄了房间里的灯,向前一步挡住门口拉开房门。   他有意用自己过于高大健硕的身躯挡住娇小的身子,不让门外的人看见她。   “你不是在看电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俞骁随手关上房门,站在走廊上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许艺晴。   “哦,我刚刚看到你最喜欢的演员出场了,就想叫你一起去看,可是回头发现你不在,我就上来看看。走到这儿时,听到这里面有声音,还以为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才……才敲门的。”   许艺晴说着话,目光不住向他身后打量,想知道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确定刚才的声音绝不是普通的响声,那应该是两性动情时才会有的激动。   可是那里面太黑,隔着门什么都看不见。   而此时,黑乎乎的房间里面,田秋辰身体已经抖动得不成样子,全身瘫软的靠在墙面上一动不敢动,剧烈起伏的胸脯里咚咚咚的跳动着,震动着中式对襟的衣服也微微颤动。   她太害怕了,不是害怕门外的那个小女生,她害怕自己真的这么下去会有一天失控,一步踏入万劫不复的泥潭深渊……   “你先去看电视吧,我来找找哪间房间比较合适今天晚上我们休息的。你知道,我也有几年没回过这个家了。”   俞骁心里着急,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驱赶她。   “这些事不是阿姨会安排的吗?你就陪我一起看电视好不好。”   小女生在这个时候嘟起嘴来撒娇,想要缠住他不让他们有机会见面。   因为俞大川在睡前交待了让田秋辰给他们安排房间,而俞骁却在这里说看看哪里适合过夜?这么一来,他们两人很有可能借机偷偷约会的。   许艺晴似乎越发感觉到他有事瞒着自己,偏偏不听话的想要揭穿他。   “要是你不陪我看电视,那我就直接睡觉好了,反正这样过年也没什么意思。”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推俞骁背后的门。   年轻漂亮是她的骄傲,在她认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胜过她的年龄,哪怕惹火了俞骁,以后他还是会看在自己青春性感的身体上扑过来的。   “这间房太小了,不合适。”   男人大手直接攥住那只小手,眼里涌上浓浓的警告。   “没事呀,只要是一个房间就行了吗?两个人都能呆得下,不怕我睡不了啊。”   她抬起头来矫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话里有话的刺激着他。   许艺睛是嫉妒的,可她却不明白如何避开杀伤力最大的部分,而是选择了直接挑衅他的底线,就是要打开那扇房门来一探究竟。   小手趁着俞骁稍有疏忽,突然用力一推。   他身后的房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隙。   躲在里面的田秋辰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急忙贴着墙面向里微微挪动一步,避免走廊上的光线照到自己。   “你想做干什么?真要住在这里?”   男人高大的身躯没有动,仍像门神一样站立在那儿,堵住她向里面张望的视线:   “我奶奶去世时,曾经在这房里停、过、尸,你真不害怕吗?”   可怕的男人声音压抑着抵在她耳边低低的询问,有意将那三个字加重了说出来,在安静的走廊上尤其令人害怕。   “啊?……”   小女生紧张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望住傅骁故意放阴沉的脸,却一头扎进男人怀里:“骁,你陪着我在这儿睡吧。”   她还是不肯罢休,非要看看田秋辰是不是在里面不可。   ——如果被她知道了那个身为后妈的女人在勾引继子,说什么也要将两人之间的勾当公布于众不可。   ——就算俞骁会因此抬不起头,她也不能放过田秋辰那个老女人!   ——哼!   许艺睛在心里恨恨的想着,努力克服心中的害怕,还是执意要进房间。   “你就这么喜欢闹鬼的房间?”   俞骁开始担心田秋辰,她刚刚在自己怀里被强吻时已经那么害怕了,如果他们真的开门进去,不知道小女人会不会晕倒?   阴狠的眸子定定的锁住有些幼稚的许艺睛,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骁,现在不是有你在吗?只要你陪我,哪里都不可怕。”   她越来越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肯让步。   俞骁的百般阻挠已经能让她判断出里面的肯定有情况了——那绝不是什么可怕的女鬼,而是一个想要偷情的女人!   “好……”   男人周身散发出想要弄死她的寒意,却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   有力的手臂将年轻的身体紧紧圈住,困住小小的脑袋就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咬’来得更直接。   俞骁带着怒气的唇齿用力啃着她稚嫩的樱唇,沉重的身体压在她微仰起头的身上,用她的背撞开房门,一路向黑黢黢的房间里纠缠着进去。   黑暗中的田秋辰看见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撞进门来,吓得小手赶紧捂上双唇不敢出声,后背贴紧了墙面,恨不能变成一张墙纸就此再不分开算了。   可是现实远远超出yy,当她亲眼看着曾经的爱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肆无忌惮的亲吻着摸索时,竟然痛楚的无以复加。   俞骁过于健壮结实的身躯将小女生困住,一路用力的撕咬着她敏感的肌肤,让她迷乱的忘记了当初要进来的目的,只沉醉得闭上双眼随受他的肆虐。   男人有意没有开灯,还将房门大开着给田秋辰留下逃走的机会。   可是那个受了惊吓的女人却傻了一般贴在墙上一动不动。   这个状况令俞骁懊恼——他也不能一个晚上都这么亲吻下去吧?   高大的男人将怀里的女人死死压在床边的柜子上,大手摸起一只软软的枕头就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慌神的田秋辰身上。   “呃……”   捂在小手下面的唇里溢出惊呼,小身子也吓得直接蹲下去。   还好她的声音不高,沉浸在激吻中的女生没有发现。   而此时的田秋辰才反应过来——俞骁是在帮自己,让她能有机会逃走。   紧张得脚都软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溜出房间的。   人刚在走廊上站起身来,楼下就传来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女佣的说话声:“太太,楼下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却没有人看,要关掉吗?”   “啊?”田秋辰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小手按上胸口定了下神才假装不知道的问:“骁儿没和许小姐在那儿吗?”   “我们都没见到少爷和他的女朋友,还想来问问要收拾哪间房呢?”女佣站在楼梯上,抬头仰望着女主人。   “电视先放着,我也正在想收拾哪间客房呢?你来帮我一下吧。”   心绪平复下来的田秋辰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阴暗的想法——她就是要破坏俞骁跟许艺晴的好事,看着他们饥渴却不能发泄……她想想都觉得过瘾!   “好的太太。”女佣答应着走上楼来,边走还边热情的介绍着她今天收拾房间时的情形:   “我觉得东边最大的客房比较合适两个人住,刚好在您跟老爷的卧室下面,也是超大的,从规格和装饰上都适合少爷他们。”   “也好,你带我去看看吧。”   田秋辰有意忽略还开着的房门,微笑的看着女佣上来,示意她走在前面给自己带路。   女佣哪里知道这上面有情况,还很开心自己能得到太太的信任的呢。   她积极的走上两步,向着走廊东边的方向走去。   “咦,这里怎么开着门?”   才转过楼梯转角,她就发现了那正上演激情一幕的房间。   作者话:谢谢掌阅魔卡的月票,现在有28张了,再多22张就加更哦! 第162章 爱情是一门艺术   女佣边自言自语着边要去关门,突然发现站在柜子边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俞骁许是有意要让小女生出丑,大手在狂吻她的同时,已经将那件抹胸的晚装拉开了拉链,裙摆也提起来到了腰部以上。   女生修长性感的美腿及臀部展露无遗,就连丰凶也明晃晃露在礼服之外。   “啊~!”   “啊~!”   随着女佣上前的动作停止,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   一道是女佣的,另一道就是完全失态的许艺晴的。   而俞骁却从容自如的好像没事人一样,抖抖有些皱了的西装,完全看不出刚刚动手扒光了小女生的尴尬。   “小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是不是想看看我跟女友是如何激战的?”   俞骁坏坏的神情睨着田秋辰,一只手抬起来整理着不太平整的袖口。   “真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我只是带着女佣来收拾房间的。”   田秋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然站在那里,心头却狠狠的大笑起来。   ——小丫头,跟我斗,你会死得很惨的!   这时的许艺晴完全没有了骄傲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神躲闪的慌张收拾着衣服,只顾去摸索拉链了,一只白晰的肉团还露在外面。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是嘛?”俞骁不怒反笑,看着田秋辰的眼神是宠溺的:“我以为小妈想听听我的体力有没有比当年减少呢。”   他健硕的身形靠近一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看着她身后的走廊说:   “和上大学时一样,足够让你尖叫一整夜的。”   这句话一出,田秋辰恢复白晰的小脸倏地红了,有些不自在的回头看看还愣在走廊上的女佣:   “啊?你……你是说,你们想住在这间房里吗?”   她有意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其他。可是眼里的慌乱却一丝不爽的落进俞骁眼底。   “呵呵……”俞骁坏笑,双臂无所谓般随意的张开:“随小妈安排好了,你让我睡哪儿我就睡哪儿,如果能让我跟父母挤一挤更好……”   “咳咳……”   他的话呛得田秋辰一阵咳嗽,连她身后的女佣都奇怪的看向这个有些放荡的少爷,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巴——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像小孩子一样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这想法也太荒唐了吧!   “你们要是喜欢,那就住这儿吧。小梨,你帮少爷收拾一下,等会儿再给许小姐炖一盅莲子芯压压惊。”   田秋辰假装没听懂他的话,眼睛瞟了一眼房间里还没收拾整齐的小女生,不无得意的使了个坏。   ——哈哈,莲子芯可是很苦很苦的东西,下火凉血厉害着呢,叫你小妮子想害我。   ——今天就让你吃点儿苦头!   “不,这间留给她住吧,我要换一间……离我爸爸近点儿的,最好是隔、壁。”   男人无限坏心的将最后两个字加重,又不忘记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女生。   “小梨,就按少爷说的办吧,这间收拾一下,再把我们隔壁的库房也收拾出来,搬张行军床进去给少爷住。”   田秋辰强忍着想笑的冲动,优雅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原来,在田秋辰他们旁边的房间是她用来存放衣服和不常用的鞋子包包的,说是仓库也可以,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更衣室。   “太太……这……不太好吧?”   叫小梨的女佣懵了——怎么说少爷也是俞家目前的唯一承继人哪,太太虽说是后妈,也不能这样虐待他吧?   连她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了。   “就听她的,快去收拾吧。”   俞骁一副什么都不重要的样子瞟了小梨一眼,将健壮的身形慵懒的靠在走廊墙边睨住小女人背影。   他希望她能听自己的话,不要故意去招惹爸爸。虽然那个老男人并不可能做什么了,可是他胸腔里却仍然嫉妒的要命。   ……   度假区别墅里,主建筑四楼的卧室内。   豪华宽敞的房间把床上一抹小可人儿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今天是万家团聚的大年夜,而从结婚那天起就一起坚守着的家园却在这一年分崩离析了。   回来后一个人吃完了丰盛的晚餐。章贤管家问她要不要带着保镖一起去燃放烟花,没有兴趣的小女人淡笑着拒绝了。无聊的她又躲到冷烨的书房里去看书。   可是今天她收获的却不是知识,而是一本书的扉页里夹着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漂亮,是个俏皮的中国少女。   长发及腰的披在肩头,一根宽宽的绿色发带隐没在发间,配上修身绿色短裙和白色运动t恤,看上去即柔美又动感十足。   刚刚开始发育的身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桅子花,手里还握着一只崭新的网球拍,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发出活力。   看照片表面氧化的程度,应该是几年的拍下的,那么现在这个少女应该早已成年了吧?   小手再翻过照片北面,看到那上面写着一行细致的法语。   岳知画看不懂,但她特意用手机wanso了一下,显示意思为:   爱情不只是一种感情,这同样是一种艺术。   署名很简单,却是一个中文字:卿。   ——艺术?!   ——法国真不愧是浪漫的国度,在我们还挣扎于有没有真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把爱当做艺术来雕琢了吗?   ——他为什么会珍藏这样一张照片呢?照片上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就是所谓艺术的爱情吗?   葱白的手指捻着那张照片仔细打量,越发觉得上面的少女美丽大方。脸上映着明亮的阳光,还有几颗调皮的小雀斑在,让她显得格外灵动、活泼。   窗外的夜空中时不时绽开一朵烟花,因为书房的楼层高,坐在窗前她就能看到山坡那边的人们在庆祝新年。   可是对未来没有一丝把握的女人心里,却隐隐的充满了担忧。   ——冷烨匆忙回法国,是为了一个叫米娅的小姐,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让他这么紧张她呢?   ——书里的照片会不会就是那个叫米娅的女孩?可是她为什么署名为‘卿’?   ——卿卿我我?是这样的意思吗?   ——她好漂亮!和冷烨一样有着迷人的气质!   岳知画自从看见了照片,就一直在胡思乱想着,无法平息那种忧虑。她发现自己的心里无法不去嫉妒,越联想越矛盾。   ——冷烨如果是爱着那个女孩儿的,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从他种种的表现上看,那个男人应该是爱着自己才对?!   无心看书的她合上扉页,将书原封不动的放回书架里,忧郁着回房间洗漱上床。   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今天是一个不眠的狂欢之夜,可是缩在床上的小小身子却是空虚、寂寞、寒冷的。   未来就像遥远的夜空,让人看不清楚,只能胆战心惊的向前摸索。   时间接近午夜了,外面的天空越来越热闹,数不清的灿烂烟花在天空里腾起,照得窗外如升起了五彩霞光。   睡不着的双眸张开来望着夜空,没有拉上的窗帘让她能看清冰堡里的灯光。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沉重的皮鞋声敲击地面同时,就像敲在她心头似的,惹来小心脏咚咚发颤。   他在卧室外面停住了,好像在向谁交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又推开门继续走进来。   但进入卧室以后,他的动作明显放轻,好像害怕吵醒床上沉睡的可人儿一般。   岳知画赶紧闭上眼睛,好像早就睡着了似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起床来侍奉他洗澡,至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特别是见到那张署名为‘卿’的照片以后。   说不明白心里的感觉算不算吃醋,就是淡淡的带着一缕怅然。   男人轻手轻脚来到床前,好闻的果木清香气息伴随着外面的寒冷一齐将装睡的小女人包围。   地灯朦胧的光线下长睫轻瞌,冷烨只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张小脸,许久后才离开床边。   接着,岳知画听到了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原来他不用人照顾也可以自己洗啊!   小心脏里有些赌气的感叹:亏他以前还那么难为自己,非要帮他脱衣服、放水……   窗外,波及到十几亿人口的新庆祝狂欢还在继续,岳知画心里却突然好像被什么填满了,小小的欢欣雀跃一下。   水声停止时,床上的女人赶紧闭紧双眼,继续装睡。   虽然高兴,她却不想让某人知道。还有那个照片里的少女以及米娅的事情,没说清楚之前,她不想再跟他亲热。   当大手在被子底下从背后伸到身前时,她仍在假装沉睡没有任何反应,希望他能像刚回来时那样顾及自己的感受而放弃想法。   可是男人根本不理会她是否醒着,将娇小的身子紧贴在结实的怀抱里,用紧绷的肌理描摹着柔美的曲线。   “别闹……”   实在装不下去了,小女人翻个身来用手掌撑开他贴近的胸膛。   “画儿,我想你了!”   男人的嗓音变得炙热粗噶。 第163章 还说没有嫉妒?   浓浓的**味道已经无需说明的昭示天下。   随着他的语息落下,薄唇带着思念般的宠爱,像潮水一样落下,从饱满的额头一直蔓延到细致的粉颈。   “冷烨,你放开……”   意乱情迷的女人还是不肯让他得逞,那张照片上的‘卿’字刺激着她的神经,仿佛她最重要的东西正被别人分享。   “听话,好几天没要你了,有什么事做完再说。”   边低沉的哄着小女人,大手边粗鲁的扯去她身上的睡衣。   “今天是新年,你跑回来就为了做这个?”   听到他嘴里说出那个字,岳知画不悦——这个男人还真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大过年的半夜才赶回来,连一句情话都没有就直接来扯自己的衣服……   “女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宠爱吗?”   男人轻咬着小巧的耳垂,大手还在被子底下四处放火。   “你见过米娅小姐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挣扎不过,只能任他按住柔软用力捏着,岳知画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   “……”   果然,欲火中烧的男人停下了,俊脸向后一点睨住她姣好的脸庞,眼里噙着坏坏的笑意,薄唇微勾。   “你在嫉妒?”   “才没有!”小女人嘴硬,身体向后退一退,故作镇定的眼神却躲闪着他:“我是关心你的家人。”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家人?”男人近一步追问。   “……”   岳知画被问得张嘴结舌,眨巴眨巴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怎么就能知道米娅到底是谁呢?   ——听他的意思,并不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什么的。   “小东西,你是不是在为我吃醋?嗯?”   这个发现令冷烨高兴,大手拉近她的小脸儿跟自己贴上,刚毅的额头抵着她的,邪魅的嗓音引诱着她做出回答。   “没……”   “嘘……”小女人否定的声音还没说完,粗砺的指腹就压住柔软的樱唇:“说实话,我有大大的奖励给你。”   如黑矅石一样的眸子无限魅惑,近得快要将她彻底淹没了,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你……你们……难道是……夫妻?”   小脑袋完全没跟着他的问题走,却艰难的问出这样一句。   他越是保持神秘,小心脏里就越是嫉妒。   他那么紧张那个叫米娅的女人,不能不让一颗渴望安定的心脏感到害怕。   “呵呵……”   小女人的担忧令冷烨发笑,男人性感的低音溢出喉咙,大手在纤腰上狠狠一握:   “还说没有嫉妒?!小东西,你明明在乎得不得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昴藏的身形翻身而起,将一抹娇小紧紧压住,更加炙热的话语落在耳畔:   “你忘了吗?我还是单身……”   说着,颈腰狠狠下沉,将娇美的人儿完全据为已有。   “烨——”   他的力量太大了,撑得岳知画感觉发疼,本能的低吟出他的名字。   “乖,好好感受我,用你的心……爱我吧!”   呯呯呯呯……   伴随着他快速的起伏,窗外突然传来紧凑的烟花爆鸣声,一簇簇灿烂的焰火就在他们四层楼高的窗外绚烂盛开。   章贤管家带着一队保镖,正在楼下忙碌的点着一只又一只大号烟花爆竹。堆得像小山似的各色烟花炮筒,够他们忙到天亮的。   房间里。   带着薄茧的大手扣住迷乱的小人,将那张美丽的脸庞转向窗口,让她看着满天盛开的繁华感觉身体的撞击。   “我赶回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我的画儿……新年快乐!”   喑哑的嗓音在暗夜里响起,边喘息边睨住她微张的水眸,说出的字句动人动情。   他不远万里,赶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回来她身边,就是为了亲自说一声‘新年快乐’!   被剧烈摇晃着身子,已经分不清心里那种难以启齿的欢愉,究竟是因为感动还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此时不想停下,哪怕明天就会粉身碎骨,可是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个男人!   更加喜欢这种灵魂与灵魂的相合!   窗外的烟花绚丽夺目,就像此时他们心中的爱情,亦如燃烧着的火药,一次次冲向夜色的至高点。   迷乱的魅惑中,烟花盛放了一夜。   妖娆的女人也如花般张开,尽力展现出自己的妩媚,甘心情愿的讨好着身上的男人。   ……   早上,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的女人又一次肢体无力的报废了一般,冷烨已经洗漱好了站在镜子前系着衬衫扣子,她还躺在被子底下不肯起来。   一阵扑通扑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跑过来,细碎却带着快乐因子。   “二爸,说好了带我来找姐姐的,为什么早餐时间都没见到她?”   camille稚气而清亮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冷沧海?”   这个近似天赖的童音像一针兴奋剂,让还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猛然转身看向房门口。   对开的白色木门打开一半,修长的男人身姿笔挺的挡住视线,在他长腿边,是一个机灵精怪的小家伙。   穿着中式的大红色立领镶兔毛唐装,身上还背着一只糖果荷包口袋,加上一头细软金黄的卷发,像年画上的洋娃娃似的。   “咦?知画姐姐!”   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女孩快活的跑过来,穿着俏皮的小皮靴就爬上了kingsize的大床,小手拄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岳知画:   “二爸从来不让我跟他一起睡,姐姐是怎么说服他让你睡在这儿的?”   小家伙脸上尽是羡慕的神情。   岳知画却被她问得脸色通红,一时间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情。   “因为她比你听话!”   冷烨边扣好袖扣边泰然自若的替她回答:   “只有听话的女人才能睡在二爸床上,像你这种只会惹我生气的小东西,永远都没有机会。”   “姐姐,你听二爸的什么话了?你告诉我吧。”   camille信以为真,小胖手摇着岳知画穿着睡衣的肩头,缠着她给自己一个示范。   小女人心头不免尴尬,实在对这个问题无力回答。   “camille,你看到窗外的冰雕城堡了吗?那里有个很大的滑梯,比游乐园里的还要大,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岳知画赶紧岔开话题。   “真的吗?它在哪里?”   小家伙显然并没看见,好奇的从床上跳下去,扑通扑通跑到窗前:“哇哦,真的耶!”   她张大了眼睛,像看到了传说里的童话世界般惊喜。   “你早上来时没见到这个吗?”岳知画拖着沉重的身子起床,边往身上披着外套边问她。   “她昨天晚上到这儿时已经睡着了,我没叫醒她,就让管家直接送她去房间啦。”   冷烨把领带打得整齐,转身看着一脸倦意的女人:“女人睡得太沉,就会被男人趁机得手。”   他说完,坏坏的对岳知画挑一挑眉毛。   长相完美的俊脸事带着魅惑的笑,眼里噙着对她美好味道的沉醉。   好看的水眸被他戏弄,闪过一抹促狭的光,垂下头默默走进浴室。   等她换好一套灰黑相间的衣服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父女二人的身影,床铺和家具也由佣人整理好了,纤尘不染的窗明几净。   “岳小姐,先生带着camille去吃早餐,他说叫您也一起下去。”   一个女佣将一瓶鲜花摆在床边的床凳上,站起身来看着头发还没有全干的女人。   “好的,谢谢你。”   她十分客气的给她一个温婉的笑容,让人立刻感觉到春天就这样降临了。   转过身出门剩电梯去一楼的餐厅。   大年初一。   中国大地正是拜年气氛最浓的时候,人们见面都要问一声:“新年好。”   家里的下人们好像也接受了这样的培训,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西方人,都在见到岳知画出来时面带微笑的向她问好。   谦和的女人回应他们同样的问候,使整栋建筑都变得温暖极了,每个角落里都流动着温情的和气。   冷烨坐在餐桌前看着款款走来的小女人,眼底涌上一抹欣赏。   在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气场,让接触她的人都很舒服,不同于他所在的男人世界那么尔虞我诈的残酷无情,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呆在她身边的时候让自己有种贪恋的感觉,不舍得跟她分开。   仿佛只要这么呆着,静静的看着她就很满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岳知画走过去,很是歉意的对他们笑笑。   “姐姐快来,今天早上有饺子哦。”camille快乐极了,看着面前的餐盘叫向她招手。   在西方长大的孩子很少吃到饺子,虽然冷鹰飞是中国人,可是温妮菲勒是地道的法国人,家里的佣人也以欧洲人居多,所以并不常吃这么复杂的中餐。   大多时候炒个热菜就算是吃了中餐。   也难怪小家伙那么高兴。   岳知画坐到冷沧海一边,替她往盘子里夹了一只热腾腾的饺子。   “是不是如果我们结婚了…… 第164章 当初为什么娶她?   以后每年都要这样庆祝新年?”   冷烨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岳知画的脸,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起水晶皮的手工水饺。   “是不是如果我们结婚了,以后每年都要这样庆祝新年?”   “是不是如果我们结婚了,以后每年都要这样庆祝新年?”   ……   小女人心头微微触动,不停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如果他们结婚了……   ——那她就真的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还有个混血的camille。   “嗯?怎么不说话?”男人将那只饺子优雅的吃掉,抬眸追问不吭声的女人。   “如果你高兴,怎么都好。”   她并不是挑剔的女人,性格温柔的像水一样,可以包容男人固有的一些个性。可惜五年来,她包容了云正沧的所有,两人婚姻却还是没有修成正果。   “呵……”   男人涔薄的唇畔溢出低笑,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嘲讽。   “姐姐,我也喜欢这样的节日,有好吃的饺子!你也尝尝吧。”   camille稚气的小手用餐叉取了一只饺子放在岳知画的餐盘里。   “先生,有人找您。他们说是您叫他们来给岳小姐做家教的。”   三个人还在用餐,章贤管家就缓步走进来,恭敬的对桌边的人欠身汇报。   “什么?给我做家教?”   岳知画疑惑不解的看着冷烨,想要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的。   “叫他们先去会客室等着。”   没回答小女人的问题,冷烨直接命令管家道。   “好的先生,我这就带他们过去。”头发灰白的章贤管家答应着退出餐厅。   “我也要跟姐姐一起!”   camille高兴的举起手里的叉子,想着有姐姐在的家庭课堂应该是特别有趣的事情。   “烨,你想让我学什么?”   岳知画帮camille再夹起一只水饺放在盘子里,看着对面的男人问。   “你不是大学没毕业吗?我只是随便叫来几个哈佛mba研修班的导师给你补补课,到时候拿个哈佛商科的毕业证应该没有问题。”   他说得极其轻松,像那些才高八斗的教授们都是他请来的佣人一般。   “我能行吗?”   小心脏里开始打鼓了,自己国内大学才只读了两年,一下子要去学外国商科最高学历的课程,这难道不是打鸭子上架?   “我的女人要有信心,这些课程我当初都是边玩儿边学的。”   冷烨完全没把那么头疼的东西放在眼里,轻松自如的好像没事一样。   他有这种无视困难的资本,天生就聪明非常,拥有高贵的血统,父母都智商、情商、财商过人,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度。   可是对从小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的孤儿来说,这种难度就比要徒手爬上喜玛拉雅山还要巨大了。   岳知画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不用紧张,不把你教会了,他们不会离开的。今天只是来认识一下,我可以叫他们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再让你休息三天,等过了你们的大年初三开始上课。”   冷烨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饺子,轻轻放下餐具,优雅的向后靠在餐椅上。   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都透出贵族家庭的良好素质,那些高贵的举止早已融进了血液,令他哪怕只是坐着,也能隐隐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好耶!”听了他的话,小小的冷沧海差点没跳起来,兴奋的举起小胖手欢呼:“姐姐有三天时间陪camille一起玩喽!我要天天都去二爸的冰雕城堡里玩儿!”   “我真的可以带着她一起去玩吗?”   这个可能性让岳知画的小心脏也狠狠的雀跃一下,不敢奢望的询问冷烨。   “可以。不过你要特别注意不能弄伤了她,这一点很重要。”   身形威严的男人口气转为涔冷,非常认真的对她提出了忠告。   “呵呵,我怎么会弄伤她呢。”   小女人温柔的手落在camille头顶,抚摸着软软的金发,满眼都是宠爱的样子。   冷烨黑矅石一样的眸里映出面前一对温馨的身影,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不易查觉的弧度。   ……   俞家尚庭水岸别墅里。   早睡早起的俞大川,穿着宽松的真丝中式对襟唐装在二楼运动房里打着太极,缓慢的音乐配上缓慢的动作,将他一身白色的姿态衬托得很是悠闲飘逸。   正打到淋漓尽致的时候,突然有人将音乐给关掉了。   老俞有些气恼,回转身来刚要发作,看见站在那里的人是俞骁时,又把一肚子气愤给压回去了:“这么早就起来啦?”   “爸爸,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娶田秋辰做我后妈?”   身材健壮的男人穿一身西装,紧绷的衣料使他显得格外结实。只是脸上不带一丝笑意,让人不禁觉得他很冰冷。   “这孩子,大年初一早上见到爸爸不问好,竟然提这个话题。”   老俞不悦,自顾自的活动着筋骨,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十分到位。   “你是不是贪图她年轻漂亮?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在床上还能逞得起威风吗?”   俞骁靠在门边,目光阴冷,口气直接的质问着这个曾为妈妈的死而痛苦到单身几十年的老男人。   他想不明白,几十年都过来了,为什么偏偏老了老了还要讨个妻子,如果换成别人他也不管,可那个做了他后妈的竟然是自己钟爱的女友!   这件事让他始终想不明白。   “你……”老俞气结,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着他:“混账东西,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呐?”   “爸爸,你告诉当初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先把我支走了马上就偷偷娶她进门?”   壮实的男人向前几步,缓缓逼近有些生气的俞大川:   “妈妈走的时候,我才上小学一年级,那时您每天加班回来还要辅导我的作业,却从没想过要再娶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老了才想起娶个小老婆呢?”   他话勾起了俞大川对亡妻的回忆,突然沉默的静立在那儿,脑海里出现了年轻时跟着自己一起打拼,为了事业一再将生孩子的事情推后,最后成为高龄产妇,还冒险为自己生下儿子的结发女人。   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亏欠她的,所以在她离开以后,二十年过去了,他没想过要再娶,可是田秋辰……   “唉!”   老人无奈的低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你没脸说出来是不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用钱买了她的青春!你问过田秋辰怎么想的吗?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随意糟蹋别人的年华?”   见父亲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俞骁越发得理不饶人起来。   “住口!”   俞大川虽然年经大了,可是他多年来洁身自好的习惯让他底气很足,这一嗓子洪亮非常,震得房间里好像传出了隐隐的回声。   “想让我住口,你就告诉我当年事情的真相?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你不娶,偏偏是她?”   俞骁比他的声音还大,一点儿没有儿子要让着老子的模样。   “俞骁,大年初一的怎么跟你爸爸说话?他心脏不好,你不能这样对他吼。”   门口,田秋辰手里端着一杯参茶站在那儿,声色俱厉的斥责做事不像话的男人。   俞骁停滞了,没回头也没说话,就那么恨恨的站在原地。   “大川,今天早上的人参是我亲手选的,你先趁热喝了吧。”   田秋辰走近一身儒雅的老人,将热气腾腾的参茶递给他。   俞大川着实被自己的儿子气得不轻,长着老年斑的胖手都有些发抖了。   小妻子扶他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休息,轻轻替他揉揉着肩头。老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瓷碗,接连喝了几大口温热的参茶才缓过劲来。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去查清楚的。”   俞骁不想在田秋辰面前问这么难听的话,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冷冷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早餐准备好了,你去叫许小姐起床吧。”见他要出去,田秋辰站在原地叫住他。   健硕的男人没回答,只微微顿了一下就抬脚走出去了。   “他惹你生气了吗?你不要在意啊,骁儿脾气冲,可是他思维方式简单,不是真心要跟你过不去的。”   等他走出了,田秋辰才在俞大川身边坐下来,语气和缓的安慰他。   “这孩子的本质是好的,可就是像头蛮牛一样倔犟,他要是认准了的事儿,就是如来佛祖也改变不了。”   老俞眼里流动着父亲的慈爱,望着门口发怔:   “他来问我关于你的事情,可是当年那么难堪的事,我怎么能开口对别人讲嘛……”   无奈的老人拿起参茶来再喝上一口,微苦的参香在空气中弥漫。   “……”   田秋辰拿起手绢,轻轻替他擦去嘴角留下的茶渍,沉默的坐在那里没吭声。   “他呀,没有什么坏心,就是做事冲了一点儿,以后我还是要把家业传给他的,希望你不要跟他产生什么误会。”   苍老的手抚上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规劝着这个小妻子。 第165章 房间里有鬼   “你放心吧,我会的。”   田秋辰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   ——怎么不会呢?   ——她欠俞骁的太多了,到现在他也不能从失落中走出来,还在想着要力挽狂澜的改变现状。   田秋辰只希望他打消这个念头,以后都不要再想这么可笑的事情。   而此时的俞骁却是打定了主意要查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跟自己相爱至深的女友,会在他刚刚离开的几天里就嫁给了他的爸爸?   这个剧情对他来说简直太狗血了,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然而他不会放弃的,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会停止追寻真相。   楼梯拐角的小房间里,许艺晴还没有起床,身体蜷缩着将头蒙在被子底下。   俞骁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声音,大手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床上的被子还在不停发抖,被子底下发出嘤嘤的哭泣。   心情有些烦燥的男人直接掀了被子看着底下的女人。   许艺晴穿着白天时的那套抹胸晚装,头发凌乱的抱膝哆嗦着,因为突然有人掀了她的被子,惊吓得尖叫出声:“啊~~救命啊……不要来找我……”   “许艺晴?你还在作梦呢?我是俞骁!”   不耐烦的男人对着缩在那里的小女生大吼一嗓子,把个许艺晴吓得花容失色,慌张的抬起头来看他,张大的眸子里全是惊悚:   “骁……骁你终于来了,我好怕……呜呜……”   她哭泣着就往壮硕的男人怀里钻。   “出什么事了?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有力的大手又将她的哆嗦的身子推了出去。   俞骁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了,都快大学毕业的女生了,单独睡个觉还用这么恐惧吗?   可她很快又爬回来,两只小手还是紧紧的盘在男人壮硕的腰上不肯松开,眼睛紧张的向房间里扫视着,嘴里喃喃着:   “我看见你奶奶了,她晚上回来说要见见我这个孙媳妇,呜呜……”   许艺晴哭得真叫一个伤心哪,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的,头发都湿了粘在脸上,精心化的妆也没洗去,此时正花哩胡哨的涂了一脸。   “我奶奶?”   俞骁没有再推开她,而是想起了昨天自己为了吓唬她而随口编的一句瞎话。   他说这个房间曾经停放过奶奶的尸体,可那只是随便说说的,他爸爸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家人,还是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才长大的,哪来个什么奶奶啊?   “好了好了,天亮了,你快起来去洗洗吧,这样子比鬼还难看。”   口气不太好的哄她一句,心烦的男人站起身就要走。   “别……别扔下我!”   许艺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往外跑。   ……   早餐以后,岳知画在章贤管家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二楼的一间会客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儿,本来到这栋别墅的时间就不长,冷烨不在的时候她也从不乱走,不想让下人们对她的行为有所戒备。   房门打开,里面装修的跟新闻联播里的国宾馆差不多,简直奢华的令人咂舌。   手工雕花的彩色地毯踩上去软软的,中间一簇华丽的牡丹图被象征团圆的月亮形状圈起来,围绕在四周的,是十分具有中式味道的真皮沙发。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作是中国传统的水墨技法画成,磅礴的气势雄浑深沉,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每两张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都摆好了新鲜的水果和中式糕点,房间里萦绕着香甜的味道。   见到她管家带着她进来,所有在坐的不论年老还是年轻的重量级知识分子都礼貌的站起身,虽有不苟言笑者,却都表示了友好。   这些人里有年过半百的老者,还有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年轻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外国人。   章贤管家非常客气的向那些问候,并用法语对岳知画做了介绍,又一一用中文向岳知画说明了每一位资深教授所教学的课程及课时安排。   这个情况让她有些紧张,因为那些专门请来的老师居然没有一个说汉语的,这样的课还怎么上?自己当初大学就没毕业,英语水平连四级都不到……   “岳小姐不用担心,每位教师都带着一名翻译前来,您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随时叫停,让翻译问清楚再继续的。”   老管家十分会察言观色,从她不太明显的面部表情里已经能猜出十有**了。   “谢谢章管家,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不知道能不能先请个英文老师来教教我?”   她本来就是一个刻苦的人,怎么能真的这样没有礼貌的为难老师们呢?   “呵呵,岳小姐不必麻烦,您可以跟先生学的,他从小就精通十几种语言,很多时候,wanso的分公司员工汇报工作都不需要翻译。”   章贤管家说得非常轻松,就像在说一件小事似的。   可是听在别人耳朵里,简直就像神话。   冷烨会几门外语并不奇怪,岳知画看见过他用不同语种写过的读书注解。可是今天听章贤管家说他会十几种外语,真的令她有些瞠目结舌了。   “可是……他应该很忙的吧?”哪里有时间来教她学习啊?   她思索着小心的提问。   “先生对岳小姐的关心超过了所有女人,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以前还从没见过谁能让他这么挂念的。   只要您提,他必定会答应的。   而且,语言最重要就是日常使用,您跟先生在一起时间最长,多说说就会熟练了。”   他后面一句话倒是让岳知画有些脸红了。   自从被他带来这里,两人每天都会粘在一起,甚至有时白天他也会想要……   所以在别人看来,他们共同的时间最多。   “那好吧,我问他一下试试。”   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她轻轻点头:“可是今天,冷烨说了可以不用上课的,camille还在等我陪她一起玩儿,要如何向这些教授们解释?”   “您放心,尽管去陪camille小姐吧,这里的事情我来替您处理。”   章贤管家始终保持和蔼的神情,恪守着一个管家的职业本分。   他说完,转头向着房间里的教授们微微欠身,不知用法语说了些什么,大家都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您看,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岳小姐可以去陪camille小姐一起玩了。”   老管家高兴的望着岳知画,就像一个慈祥的爷爷在哄孙女开心似的。   “谢谢您!”   看着国际知名的教授们一个个带着助手离开,岳知画给了章贤管家一个感激的笑意。   连续三天的春节假期可把她高兴坏了,小女人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拥有了所有梦想里的东西。   ——学业得以继续;又有一个活泼可爱,漂亮精怪的孩子天天伴随左右;冷烨虽然霸道,却各种事物都替她考虑周到,体贴得像个模范丈夫!   在他工作的时候,她就带着冷沧海在冰雕城堡里快乐的玩着,一起捉迷藏、滑滑梯,还会坐在水晶般的城墙上讲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   wanso总部的新办公室还没准备好,冷烨大多数时间都留在书房里办公,他昴藏的身形坐在窗前的班台后面,只要累了抬起头休息,马上就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快乐在冰堡里嬉戏。   岳知画对小小的camille照顾十分到位,细心的像个真正的妈妈,为她提着温热的水壶、或者用手绢替她擦拭汗水、背起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跑来跑去……   让冷烨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前所未有的温馨而宁静。   他太喜欢看着小女人笑的样子了,比起刚认识她时的满脸忧郁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口令曾经最令他痴迷,而现在总能在面对那些外星密码一样的东西时想起小女人或嗔怪、或娇羞、或动情的小脸儿。   现在她就把camille抱在膝头,两人坐在冰雕城堡的至高点上同看一本漫画,让冷烨突然很想闻闻她独有的发香。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快速敲击了一会,几次重重的回车之后,电脑黑了下去,高大的身形站起来,迈开长腿下楼。   岳知画已经给camille讲完了本漫画里的故事,两人决定再去玩儿几次冰龙滑梯。   在冷烨走进城堡时,她们已经爬上了冰龙的起点。   “知画姐姐,这次camille要自己滑下去,你在后面追我吧。”   脸色带有欧洲人特有的白晰,小小的女孩婴儿肥的脸蛋扬起起来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岳知画请求。   “可是这么高,你一个小孩子不害怕吗?”   她有点担心,以往都是自己抱着她一起下去的,今天camille还是头一次要求自己玩儿,让人不太放心。   “嘻嘻……camille早就学会自己玩了,是姐姐一个人会害怕吧?”   调皮的小机灵坏坏的对她做个鬼脸儿。   作者话:谢谢简单就好和181的月票及打赏,雪舞今天加班码出一章,感谢亲们的支持。第一更送上,之后还有两更。显示可能不同步,亲们表急啊。抱抱大家! 第166章 滑梯惊魂   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小脸蛋儿上,俏皮的鼻子皱起来,样子把岳知画逗笑了。   “好吧,那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   她也快乐的像个孩子似的,会心笑着向后退去一步。   “姐姐要快啊,camille起飞喽!”   小家伙胆子很大,对着身的人用稚气的童音大喊一声就跳下去了。   她和普通孩子玩滑梯时不同,不是坐着下去的,而是趴在上面伸出小手向下冲去。   几个转弯都差点撞到她的小脑袋。   岳知画见她这样的角度向下冲,开始有些后悔她的提议了,可是想要下去接她已经来不了,只能赶紧坐上滑梯也向下滑去。   这无疑是抓到小家伙最快的方式,如果她走下台阶再跑过去,不知道还要多等几分钟?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   小家伙在快速经过几个转弯后就有些眩晕了,看不清眼前将要出现的冰道,小手害怕的死死摁在冰面上,试图抓住滑溜溜的滑道让自己慢下来。   冰面经过多次摩擦,有些时候人们鞋子上的尖锐东西将冰面割伤,使原本光滑的表面变得粗糙。   稚嫩的小手在快速向下的惯性作用下,上面出现了好几道伤口,以至于她滑过的冰面上留下淡淡血迹。   “啊~~~!二爸救我……姐姐……”   小家伙张开大嘴,使劲扬起头来惊叫着冲过终点,掉在巨大的梦幻冰床上。   冷烨似乎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早已等在这里将她一把抱起来,不由分说就向别墅后面的一栋稍矮建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愤怒的叫着家庭医生。   camille被他抱在怀里,小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一路点点滴滴的延伸到医务室里。   岳知画滑下来时也被这个情况吓坏了,她没想到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小的camille手就会受伤,还这么严重的一直在流血。   由于心里紧张可爱的孩子,她滑到冰床上时顾不上把握平衡就爬起来,结果脚下一滑,重重的在冰上摔了一跟头。   痛得她老半天没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找回知觉,她手脚并用的爬下冰床,拖着扭伤的脚踝一拐一拐跟着血迹向别墅后面追去。   这是一处建筑群,除了主楼外还有几处造型不同的房子,有供佣人住宿的,还有客房和小主人房、钢琴房、花房等等,功能一应俱全。   岳知画终于拖着腿追到医务室时,camille已经被医生抱过去为她清理伤口了。   冷烨满脸不悦,俊朗的五官像冰雕一样寒冷,深陷的欧式眸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定定的注视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camille倒是很乖,坐在女医生怀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等着她为自己清理,见到岳知画来了,还调皮的对她笑笑:   “姐姐不怕,camille等一下就会好的。”   “对不起……”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突然很想哭,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疼。   就像受伤的真是她至爱的骨肉一般。   说着话,小身子就想走进去抱抱那个小家伙,冷烨有力的大手却突然紧紧的扣住她:   “不许去!”   他的声音很可怕,近乎无情般森冷,眼神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我去看看她怎么了?是我不好,没照顾周全,我会向她道谦的。”   小女人被他凶得有些生气了——自己也受了伤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去抱抱那个小宝贝都不行?!   “你跟我走!”   涔冷的男人不解释,大手像提一只小猫似的把她拎起来,拖着娇弱的身子狼狈的向外面走去。   “喂……你放手……冷烨,你弄疼我了——!”   小女人被他连拉带拽的带出医务室,后面还能听到camille大声的叫着:“姐姐——”   他们一路磕磕绊绊向主楼走去,有佣人见到这样的冷烨无不害怕的躲到一边,还有人主动替他们按下了专用电梯。   冷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力道毫不怜惜的将她扔进电梯,来自地狱之神般双手叉腰挡在门前。   电梯在四楼停下,开门处便是他们起居室外的客厅,男人抓过她细瘦的手臂大踏步冲出电梯,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小小的身子扔到了卧室里的沙发上。   “我警告过你不要让她受伤、不要让她受伤,你为什么不听?啊?!”   爆怒的男人令岳知画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昴藏的身形俯下来怒视着沙发里蜷缩着的小女人,双臂修长的张开撑在沙发两侧,将她困在里面无处可躲。   “我没想到她会那样趴着滑下去的,真不是有意要让她受伤……”   这样的男人让她害怕,远比云正沧的折磨更骇人,岳知画身体紧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她。   “还敢狡辩?!要不是你让她一个人滑,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发怒的男人根本不听她解释,红着眼睛瞪着小女人如水的眸子。   “是她要求一个人滑……”   “你是死人吗?小孩子要求你就同意?啊?”   冷烨完全怒了,这是岳知画在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见他如同失控一般的对自己发火。   “……”   小女人停止了解释,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呆呆的望着他吞了吞口水。   camille受伤她也很心疼,那种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受到伤害一般难以忍受。   可她没想到冷烨会这么担心,远远超出了自己预想的范围。   ——camille只是他哥哥的孩子,如果是他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怎么紧张呢?过头的保护给孩子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伤害吧?   小心思里默默的暗想着。   “今天起,除了上课以外,你就给我呆在这间卧室里,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更不准靠近camille半步!”   冷烨像恶魔一样冷着脸对她大吼,直接宣布了她被禁足的判决。   说完,站直身体大踏步走出房间。   ……   春节期间的各种展出都十分热闹,史风菲的个人画展也不例外,除了按照计划在各处顺利展出以外,还应社会上各界强烈的要求而加展了几十场。   她著名美女画家的名头越发响亮了。   还没到婚礼预订的正月初十,云正大厦里按照国家发布的春节放假规定休息完毕就正常开始上班。   云家老宅里。   一大早就按部就班的进入正常化生活状态。一家人很整齐的坐在桌边沉闷的吃着早餐。   云畅是最积极的一个,她已经化好妆穿戴完毕,就等吃过饭开车去上班了。   能不能拿下云氏,她觉得自己还要再争取一下试试。   史风菲默默坐在云正沧旁边,本来很喜欢的点心就放在面前,却不敢大胆的吃,她在努力装做文雅。   “风菲,来尝尝这块榴莲酥的味道怎么样?你怀孕了,要多吃点儿才行。”   云老爷子见大家都不吭声,伸手夹起了一块刚烤出来的点心放在史风菲盘子里。   “谢谢爷爷。”   史风菲心里暗暗高兴,总算有人来让一让自己了,边讪笑着边用筷子夹起来就要吃。   “爷爷,您真是的。史画家怀孕了哪能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啊?您这不是想让她全吐出来嘛!”   云畅见史风菲要吃东西就不高兴,马上开口恶心她:“说来也是啊,听说怀孕的女人都会有孕吐呢,咱们家好像不太一样。”   她阴阳怪气的揶揄着史风菲,就是想把舆论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呃……”   史风菲被狠狠的将了一军,夹着点心的手停在空中,吃不是不吃也不是,脸上有点尴尬。   本来没怀孕这件事她就挺担心败露的,现在被云畅这样提出来,让她非常难堪。   “要吐就快去卫生间,把东西放下吧。”   听到她嘴里惊愕的发出声音,老爷子不明就理的赶紧伸手抢走了那块点心,提醒着她马上去卫生间。   史风菲无奈,只好假装难受的用手压住胸口,假装作呕的往餐厅外走。   “云畅,你也是的,一个姑娘家家什么都乱说,这样的事情你从哪听来的?”   庄慈心看着史风菲的样子责怪自己女儿。   “妈,您可真是老了,这种事算什么呀?哪部电视剧里没几个怀孕的女人呀?!连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道女人怀孕了会呕吐,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了,快吃完了早点上班吧。”   见说不了这个叛逆的女儿,云夫人也无心跟她争论,放下碗筷去收拾自己的皮包准备出门。   云正沧却看向餐厅外面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史风菲又回来了,坐回原来的位子上继续吃饭。   “唉呀,我看风菲这身子骨儿,还是不要再去搞什么画儿展了吧,直接留在家里好好养胎,早点给我生个大胖重孙就行了。”   云老爷看着她好像挺难受似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开口劝她呆在家里。   “爷爷的关心风菲明白,可风菲还是想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的。”   (感谢风雨洗礼和599的月票,还差18张,雪舞又有加更了!求留言、推荐、打赏、收藏!!) 第167章 现实中的陈世美   史风菲手里捧着白米粥,寡淡无味的往嘴里送了一口,虚伪的对桌边的老人笑笑。   她哪里是真的想着非要有自己的事业啊,如果能像田秋辰那样当个阔太太多好!   从小就羡慕人家锦衣玉食又有人伺候的生活,她作梦都想要。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一来,如果没了著名画家的名头,她怕云氏没有人支持自己;二来,她没怀上孩子的事情一旦在家里败露出来,婚事就彻底没戏了。   再让她重新去勾引一个像云正沧这么有钱又年青帅气的男人将不可能,哪怕是像俞大川那种老头子恐怕都会嫌弃她不干净的历史的。   思及所有,她选择咬牙挺过去再说。   “我支持风菲的想法,女人就是不能完全依赖男人活着,再有钱的婆家也不如自己有。   我怀正沧那会儿,还不是在公司里帮立峰忙前忙后的嘛。现在不止是要画好画儿,还要把声势造得更大才好。”   将要出门的庄慈心停下来,看着餐桌边的人表达观点。   “妈妈说的对,风菲绝不会偷懒的。”史风菲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哼!老东西,就会拿话来激我,当初岳知画在的时候怎么不见这样对她?   ——见了那个女人就知画前知画后,等我进门,有你好看的。   内心黑暗的女人恨恨的想着。   她又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云夫人对自己的不待见。可跟岳知画比,她史风菲可不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总有一天疯狂报复的时候!   庄慈心没有停留,抓起沙发上的手包就离开房间,准备坐自己的专用车子上班。   ——哼,说得好听,想让我做什么女画家,还不是想要让我为了云氏卖命?我可不会像岳知画那么蠢的,看我不把云氏捏在手心里的。   目送云夫人出门,史风菲手里的筷子,狠狠把盘子里那块自己捞不着吃的榴莲酥扎碎了。   云氏。   现在所有员工议论最多的就是即将到来的云太子大婚。   著名女画家的光环可谓是光彩四射,令人无比艳羡。   可云正沧却并不见怎么开心,唯独高兴得合不拢嘴的,就算董事会里的几个老家伙了。   一提起春节后开市第一天的飘红,他们就将功劳全计到了将要嫁入云氏的史风菲身上。   公司上下都在津津乐道着两天后的婚礼。   云正沧的秘书也不例外,刚开工第一天的事情不多,两人坐在办公桌前吃着糖果八卦婚礼的事。   “诶,张秘书,你说岳助理是不是因为云总要结婚的事才辞职啊?”   小文秘手里转着圆珠笔,一只手拄着下巴,嘴里含着一块水果糖看对面的同事。   “这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也跟岳助理共事了吗?自己猜。”   张秘书把一张吃过的糖纸在手底下展开,用签字笔在上面勾画着漂亮的卡通人。   “我猜他们肯定有一腿,现在云总要娶正房了,岳助理再呆在这儿会不好看,所以才走的。”   文案秘书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似的小声说。   “年前你没听别人传过吗?有一回,岳助理连续几天都没来上班了,突然在国贸大厦楼上的广告牌里出现了——庆祝云总离婚的消息,不过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吧,马上就被人给关掉了。”   张秘书略带思考的看看关着门,再对文案小声说:“我觉得岳助理可能不只是云总的助理那么简单。”   “啊?”文案马上坐直了身体望着她,抬手捂上自己嘴巴:“你是说,岳助理有可能曾经是咱们的老板娘?”   “小声点儿,我也只是猜测的。”张秘书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提醒她隔墙有耳:   “你想啊,咱们只知道云总一直单身,可是为什么他刚传出婚讯就有人为他庆祝离婚呢?还说史画家是小三上位。   这说明他有可能结过婚,只是隐瞒了所有人。   再说了,岳助理做云总的生活助理好几年,谁都找不到云总时她就能找到,难道不是在他们共同的家里?   云总宣布结婚后她就不来了,肯定离婚的女人是她,拿着离婚证被云总扫地除门了。”   张秘书的分析头头是道,那样子也严肃认真的叫人不得不信。   “这么说来,岳助理是个可怜的女人啊。”文案惊讶的快要把嘴里的糖吐出来了,两手扶在桌面上,眼里惊诧的看着张秘书:“那她也太能忍了吧,这么大的事连吭一起都没有?”   “可能她也反抗了。   比如那个广告牌上的离婚消息或许就是她发的,只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一个是腰缠万贯家财的太子爷,一个是声名远扬的著名女画家,她哪个也得罪不起。   说不定那块广告牌就是云总叫人给关掉的呢。”   张秘书年纪更大一点儿,思维也相对成熟一些,脸上表情肃穆的分析的头头是道。   “天哪!这么说来云总和史风菲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就说嘛,去年来我们公司上班时一看就很轻浮的女人,咋一夜之间被传成了女画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加上云总使了点儿钱,就买个名声而已。   云总这么做,也太对不起岳助理了,这不是典型的陈世美吗?!”   小文案气愤难平,音量稍微提高了几度也没查觉,还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不怕我叫人把舌头给割下去吗?!”   呯的一声,门被人重重推开了,史风菲裹着头巾的样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颐指气使的站在门口怒斥着两人。   “啊~”   惊呼一声,两人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门口出现的女人。   文案这下慌了,刚才好像自己说得太过激动,没留神竟然被她听去了:“对……对……对……”   这一紧张,让她的舌头都打结了,‘对’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对不起云总夫人,我们只是道听途说来的,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您这么光鲜的身份,当然是云总最佳贤内助的不二之选啊!”   张秘书抢过文案的话头,赶紧拍着马屁。   “你们两个,别以为我没听见,下次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儿,小心你的小命儿!我可不是那些善良的小白兔,想留下来就老实点儿!”   史风菲完全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阴狠可怕的瞪视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不敢,我们绝对不敢的。”   张秘书讪讪的笑着,给文案秘书递个眼色。   “是是是,我们绝对不敢,永远不敢!”   年纪稍轻的文案反应还算快,紧跟着就改口了。   “不敢就行吗?这次的事情怎么算?”   史风菲并没有要饶过她们的样子,将身后的房门关上,身体靠在门边,双臂环抱翻着白眼问道。   “这次?”   文案有些傻眼了。只当是道谦赔礼就没事的,谁知她还是要追究到底啊!   “云总夫人,只要不辞退我们,您说叫我们做什么工作都行的。”   张秘书跟着云正沧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总还是见过不少的,她这最后一个问题说出来,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要跟她们讲条件了。   于是阅历稍多的她顺势下台阶,将话题递了上去。   “工作到不用变,就是以后留不得留得下来,要看你们表现了。如果我不满意的话……”   她稍一停顿,眼神在两个云正沧的御用秘书身上来回打转,良久之后才接着说道:   “你们以前也见过正沧是怎么宠我的,只要我一句话,你们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总经理夫人说得是,我们以后肯定会听话的,保证认真完成所有工作,工作之余多加班、少说话,让领导放心、公司满意!”   文案秘书拿出了她写发言稿的本事,讨好的对史风菲笑着。   “哼!”   史风菲一脸厌恶的白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话并不满意。   把自己包装成气质不凡的艺术家,史风菲仍双臂环抱的抬脚向前走过去,在办公桌边停下,伸出一只丰腴的手指在桌面上用力点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别在我面前耍花枪,什么工作认真少说话?你他妈以为我是董事会那帮老棺材瓤子吗?我要的,是你们要随时把云总的行踪汇报给我,听懂了没?!”   她的气势不是一般可怕,就像已经登基封后了似的,完全没把两个女秘书放在眼。   “好……好的。”   文案吓得往后缩着身体,看着眼前像头母老虎一样的女人。   “是的,这也是总经理夫人关心总经理嘛,当然应该汇报。”   张秘书把话说得非常好听,同意她的要求同时,还不忘顺便拍拍她的马屁。   “算你识相。”   史风菲得意非常的瞥了张秘书一眼,继而口气转冷:   “特别是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动作,正沧身边就属你心眼儿最多,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才好。”   “总经理夫人放心,我只会认真做好份内的事情。”   张秘书也被她说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跟她对视。   ***今天最后一更。感谢momo酱、米娅的打赏。雪舞打滚求收藏、留言、打赏、推荐!看文的小伙伴儿们来给雪舞留言吧,长评有奖励哦,昨天江江小友已领到500点网站发的长评奖啦!*** 第168章 史风菲想到的办法   “你是行政秘书,以后公司里有什么人事变动,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这件事让正沧知道了,你们就等着收拾铺盖滚蛋吧!”   “是的,我明白了。”   赶紧点头表态,张秘书在她面前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这还真是有贵妇之‘仪’啊,叫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这么一比还真觉得岳知画没这个福气,结婚了都不敢说出来,还低三下四的给云总当佣人似的鞍前马后好几年……   “知道就好,今天的事也最好都给我嘴严点儿,要是传了出去,你们背后诽谤我的事情,就等着上法庭吧。”   “不会的,总经理夫人放心,您教训的都对,我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老练的张秘书最会见风使舵,马上替史风菲找个借口,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哼!”   看着她们俩个的态度,史风菲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抬脚走出房间。   刚开完会的云正沧并不轻松,面对云氏节节高升的股票他没有其他人的那种兴奋,反而有些隐隐的担忧。   可是担忧什么呢?   他也说不清楚。清眉微蹙,郁郁寡欢的走回自己办公室。   “正沧。”   一见他进来,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史风菲马上站起来叫他,那神情跟刚才教训两个秘书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解开了围住自己的宽大丝巾,露出里面紧裹在身上的低胸短裙,性感的体型丰腴肉感。   “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去画展现场了吗?”   看见她,身材颀长的男人却有些心烦,连累得头都突突直跳的有点儿疼。   大手捏起额头,看也不看她直接把西装脱下来挂在衣帽钩上,迳自倒了一杯冰水站在窗前喝着。   “今天的画展人不多,我就偷跑来找你一起吃午饭了。”   史风菲合上他今天还没来得及审阅的文件,有意放轻脚步来到他面前,故做可爱的拉住男人袖口撒娇。   要说能够成功的举办一次个人画展,已经是画家们一生中追求的艰难目标了,而史风菲却可以这么一直不停的展出,可见在她身后支撑的云氏也真是下了血本的。   当初要支持她只是云正沧气岳知画的一个举动,而现在却上升成了公司行为,史风菲的画家之路走得越发顺畅。   丰腴的身子一扭一扭,将胸前低领口里的波涛展示给他看,还有意无意的碰着他有力的手臂。   “我没时间,你自己去吃吧。”   云正沧推开她,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大踏步向办公桌走去。   “正沧~都到午餐时间了,你总要吃饭吧?”史风菲嘟着嘴扭动短裙包裹下的腰身:“难不成还要为了工作挨饿吗?啊~~”   她讨好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猫,虽性感却透出一种****急切感。   在她心里是真的急了,这是毫不虚假的。   自从发现自己并没有幻想中的怀上孩子后,她就时刻都在着急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祈祷老天能眷顾自己,让他一次就中标,只要将来能生下他的孩子,总还算有个好交待,大不了说是孩子发育迟缓了。   可是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史风菲记得,他曾经在办公室里要过自己,那时就是因为岳知画惹火了云正沧,她只稍加讨好男人就控制不住了。   所以今天还想效仿当日,又故技重演起来。   “我有工作餐,你先回去。”   云正沧没理会她的一再捣乱,直接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桌面上的文件开始审阅。   “那人家陪你一起吃工作餐好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在休息室里睡会儿。”   没达到目的的女人不肯罢休,拐弯抹角的提示他可以对自己做些什么。   “要是累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怀着孩子,别太辛苦。”   头都不抬,阴郁的男人说着貌似关心她的话。   史风菲暗暗高兴,至少他能像一个正常的丈夫一样心疼自己。可转念一想——自己肚子里没馅儿啊,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她还是不能放弃希望,说什么也要努力把豪门贵妇的身份做实。   打定主意,丰腴的身体靠上云正沧坐在班台后面的身体,俯首趴在桌面上挡住他正看着的文件,用深邃的***压着男人干净的手背:   “正沧~你已经好多天都没碰人家了,别这样好不好,人家想你了嘛。”   嘟起的红唇性感妖冶,眼神里尽是迷乱的风情,那样子恨不得他直接把自己按在办公桌上才好。   “史风菲,你是个怀孕的女人知道吗?如果不想生我云正沧的孩子就去打掉,我马上给医生打电话!”   男人抽出被她压住的手背,顺势拿起桌面上的办公电话就要拨号。   “诶~~”   这下子还在幻想一击命中的女人急了,赶忙站起身去抢他手里的话筒:“看你说的,风菲恨不得给你生上十个八个孩子才好嘛,怎么会不想要呢。”   她把男人手里的电话放回原位,有些尴尬的揪着身上的衣服:“你如果不想要,我就回去呗,就是见你好长时间都没发泄过了,人家也心疼你嘛。”   微胖的小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丝巾,把自己重新围好,立刻不见一丝性感的变身阿拉伯妇女了。   “说的好听,你恐怕是担心我去找别的女人吧?”阴柔的眸子透出冷漠,森森的瞥她一眼。   他知道,这世上只有岳知画才会不把自己跟谁在一起当回事,换了哪个女人都不会任由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吧?   像史风菲这么占有欲强烈的女人就更加不会了。   “怎么会呢,风菲又不是不懂事。男人嘛,成功有钱的,几个没在外面三妻四妾呀,只要你玩够了记得回家就好,我会和孩子一起在家里等你的。”   包裹要丝巾下面的脸上极尽虚伪,却说得委屈而伟大。   “呵!”   云正沧像看穿了面前女人似的,没好气的发出一声鼻音。   见他不爱搭理自己,史风菲拿起她的小皮包,有些不太情愿的向门口走去:“正沧,你记得按时吃饭啊,别太累了。”   正在翻阅着文件的男人没吭声,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转身出门,虽轻轻的合上木门,在她像曼陀罗一样阴毒的脸上却显出一抹恨意。   ——哼,说的好听,为了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   ——谁不知道你是在想着岳知画那个贱女人!   ——云正沧,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要,就别怪我史风菲无情。   五秒钟后,心怀叵测的女人踩着十二公分高的高跟鞋,摇腰摆臀的离开走廊。   ……   市内知名的夜店刚刚开门,喜欢夜生活的人们通常都要等到太阳落山后才来这种地方消费。   为了能让员工们早点进入工作状态,老板规定店里的营业时间从每天中午12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所以刚开门营业的时间段里,客人很少,进进出出的都是店里的少爷或者陪酒妹们。   史风菲在包裹严实的丝巾上面又扣了一只超宽的大墨镜,进门就甩下一捆人民币在吧台上。   也不看那个收银员的脸,直接叫她给自己安排最好的房间,再来三个身体健壮,长相养眼的少爷。   为了能让自己怀孕,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万一云家人发现她是假怀孕的,只怕是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打了水漂吧?   房间的规格确实不错,装修豪华程度直逼他们别墅里的房间。   史风菲果真跟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展开了赤膊战。等到三个男人都被她榨干了,另有所图的女人还担心不成功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很晚了才收拾自己回去。   ……   旅游度假区别墅里。   天色越来越沉了,冷烨还没有回房间来。   一整天被关在房间里的小女人一直在担心着受伤的camille——不知道她的伤口会不会有事?医生给她清理的时候她都没有哭,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很坚强?   ——她为什么会弄伤自己呢?还流那么多血?   ——人的手掌上应该没有较大的血管经过吧?难道她的身体跟常人不同?   ——如果说是真的,那就不难解释冷烨对她的紧张了。   心慌意乱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岳知画的心思全放在了小小的孩子身上,完全忽略了那个威严的男人对自己的禁锢。   “姐姐,你在里面吗?我要见到姐姐。”   咚咚咚的踢门声和着camille稚嫩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听了催人伤心。   “camille,宝贝你现在好些了吗?”   岳知画出不去,她只能贴在门上问着外面的孩子。   门被冷烨用密码反锁了,没有他的指纹谁也打不开。   “姐姐,camille想你了,camille没有事,姐姐打开门让camille进去吧。”   小家伙的嗓音极为好听,还有奶气的继续踢着外面的门。   “小姐,您不应该这样做,瞧,门上已经被您踢脏了。如果先生看到会责罚的。” 第169章 那场飞机失事   韦恩管家的声音地门外很有耐心的提醒着烦燥的孩子。   “我要见姐姐,你去叫二爸给我开门。”   小家伙毫不示弱的大声嚷嚷着,并不断咚咚咚的踢着。   门板很厚,虽然没有出现任何摇晃,可是手心贴在门板上面的岳知画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动。   “camille听话,不要这么用力踢门,姐姐过几天就可以出去陪你了,好不好。”   被关在房间里的女人很沮丧。   可是她却不能把这么难过的情绪传染给孩子,只能假装镇定的哄着她。   “姐姐骗人的,二爸把你关起来就是不想让camille见到你,我非要进去,我要跟姐姐一起玩儿!”   小家伙赌气似的鼓起了有着婴儿肥的腮帮子,两只小手在胸前一抱,还有些不太够长。   虽是生气的样子,而看上去还是可爱更多一些。   “你要干什么?嗯?”   冷烨涔冷的嗓音在外面响起,像一道地狱的冷风,把门里的女人也冻住了。   门外的小女孩果然停止了踢门的动作,声音也平稳了一些:“我要跟二爸睡,不要回camille的别墅去。”   小小的女孩漂亮极了,怎么看都像是风靡世界的一代童星秀兰·邓波尔。   矮矮的个头站在地上仰起头来看着高大涔冷的男人,马上改变了口气,十分聪明的用上可怜的表情。   小家伙很狡猾,明明是来找岳知画的,却说是为了跟二爸亲近。   “小混蛋,你想骗我吗?”   冷烨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严厉的眉眼从她头顶上审着狡辩的孩子。   “好吧,二爸我错了,是我想跟知画姐姐睡。”   她马上又风使舵的改变了策略,嫩嫩的手指头伸出来指一指房门,还弱弱的向门边迈近一点。   “门上的小蹄子印儿是你留下的?”   冷烨不为所动,他最熟悉camille的这一套办法了,每每都是用这种叫你心疼到缴械投降的样子达成她的小目的。   “二爸对不起,这不是camille干的,是它自己踢的。”她指一下自己的小皮鞋,声音委屈的把责任全赖到鞋上。   说完还认真的抬头看着冷烨,好像在安慰他似的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教训它的。现在你就放我进去吧,我明天就叫人把你的门收拾干净。”   小家伙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着可怜兮兮的话,听得门里的女人心跟着她上下翻飞——时而高兴时而难过。   ——她只是想找个大人陪着一起睡,小孩子本来就是怕黑的,而camille却小小年纪独自拥有一栋别墅居住……   ——试想一下,黑漆漆的夜晚空荡荡的房子,有谁会不害怕呢?   岳知画想像着那样的画面,柔软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生在豪门的孩子,有时候真不如平常人家的孩子幸福。   ——他们可以不讲礼仪的欢跳;弄脏了也不用马上就换下来,还可以继续自己喜欢的游戏;夜里有妈妈的怀抱可以依偎,哪怕读幼儿园了也可以要求妈妈陪着睡……   可是camille虽然有无数的佣人照顾,却没有一个真正温暖的怀抱。   这一点令小女人心里百般难受,就像她自己渴望妈妈的慈爱一样,她也希望camille能得到这样的温暖感情。   “那你就等我的门变干净了再来跟我说吧。”   可恶的男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转身要走。   “二爸!求求你了,camille以后都会懂事的。”小家伙眼睛里闪动着祈求的抱住男人修长大腿,仰头望着他不可一世的脸说:   “二爸是世上最帅气,最英武的好男人!你就是主宰大地的神,所有女人见了你都会尖叫的,愿意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糖送给高高在上的二爸!”   “……”   漂亮可爱的孩子又发挥她的强项开始唱赞歌了。   只是稚气的心里还不明白女人们迷恋一个男人的目的和方法,还以为只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糖果送给他就是独一无二的表达。   “呵……”   冷烨低笑,喉咙里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岳知画的耳朵里。   小女人也替camille高兴,这次看来是有希望了。   “那也不行!要想以后还能见到你那个魔鬼姐姐,就老老实实给我睡觉去!”   冷烨说着,一只手像从地上捡起一个布娃娃似的,把个好看的小姑娘塞给站在一旁的韦恩管家:“带小姐回去休息。”   “好的先生,晚安。”   韦恩管家的普通话不太好,可是主人都说中国话,他也不得不刻苦练习。   “我不!camille要跟姐姐睡——”   小小的冷沧海还在努力挣扎,却被管家抱着走远了。   趴在门后等待冷烨大赦的女人不免失望,小身子软软的贴在门上,眼里有掩不住的失望。   她以为冷烨终于会被camille说动的,谁知这个自大的男人竟然一点儿不给小孩子留情面。   水眸望向窗外的黑夜,还在亮着的冰雕城堡里流光溢彩,让她的眼前不至于黑暗一片。   咔嗒。   靠在身后的房门发出开锁声,紧跟着就是男人推门进来的昴藏身形。   “你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在想隔着门教坏小孩子?嗯?”   冷烨转身,阴沉的看着满脸失望的岳知画。   “烨,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camille进来?她那么可怜的恳求你,你却把她赶走了。”   小身子仍然靠在门上,如星光的眸子望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放她进来做什么?让你再把她弄伤一回吗?”   冷烨不悦的反问,粗砺的大手关上房门。   岳知画抬眸与他相对,看到他眼底里的余怒仍在。他还在生气她的过失,不应该放她小孩子一个人玩冰滑梯。   素淡静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埋怨,心平气和的望住男人眼底的瞌黑:   “烨,我知道你非常担心camille,因为她是你哥哥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而我也十分喜爱她,所以我并不怪你那样对我大声吼。   可是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有意要那样做的。   她受伤的事情是我不好,没有提前预料到并努力杜绝,看到她流血了我的心很疼很疼,一点儿不会比她的亲生母亲差的。   你为什么就要说成是我要有意伤害她?”   “结果还不是一样?她的手上划出许多伤口,到现在也不能结疤。”   冷烨的声音没有开始时那么涔冷了,稍微缓和了一些低沉的说道。   高大的身形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醒酒器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着。   “可我是喜爱她的,你不能否定这一点。”   小女人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悠然的晃着杯红宝石般的液体,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葡萄醇香。   “坐过来。”   男人一只手里举着酒杯,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腿,黑矅石一样的眸子定定望住面前的小女人。   天知道,他一天没有跟这个女人亲近了,心里究竟有多想她的甜!   还好她是个温柔懂事的女人,没有因为自己教训她的事而跟自己闹脾气。   冷烨在回来之前还在想着要怎么哄她高兴呢,没想到她倒是让自己大出了意料。   以前对女人都娇气,喜欢无理取闹的认识又一次被她刷新了。   岳知画看看他目光坚定的样子,本来不想坐过去的,可是那个男人就伸着大手不肯放下,一直在等她主动一些。   为了跟他缓和紧张的关系,小身子还是不太情愿的站起来,偎到男人怀里坐下。   “乖……”   冷烨喉间溢出一声满意的低语,有力的手臂揽上纤腰,大手将醒好的红酒透到小女人唇边:“来陪我喝一杯。”   “还是不要了,我不太会喝酒。”   小手轻轻推开他的大手,任腰间的手掌在轻轻摩挲着:“你喝吧,我帮你倒。”   “嗯。”   冷烨没难为她,迳自抿了一口红酒。   大手仍举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视线没有集聚的望向前方,声音低沉的悠悠开口:   “camille是我哥哥和嫂子唯一的女儿,哥哥当年正在出差,是因为要赶回来陪我吃晚餐,才会在空难中罹难的。”   说到这儿,他痛苦的闭上那双好看的欧式的眼。   岳知画没出声,知道他此时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的陪着他。   小手在他浓密的黑发间轻轻梳理着,希望能用自己的柔情让他舒服一些。   许久之后,沉默的男人才又接着说:“那天是我的生日,大哥说有一件特别的礼物要送给我,跟我约好了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庆祝的晚餐。”   “我提前叫人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全是我们平时最喜欢的东西。我算着他回来的时间叫厨房摆上了餐具,可是他却在那个夜晚失约了……”   冷烨的眸里染上痛楚。   这是岳知画第一次在他眼里见到的东西。   磁性的嗓音带着颤抖,叫人仿佛看到了那个原本应该十分美好的夜晚。   ***长评、留言、推荐、打赏、收藏、分享……最近评论区都安静了,亲们有什么想法?快来告诉雪舞吧!一起讨论更快乐哒^_^*** 第170章 再也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然而一场空难的发生,却永远将两个感情深厚的兄弟阴阳两隔了。   岳知画的眼里不知不觉的涌上水雾——他曾说过他的大哥像父亲一样宠爱着他,那他在失去哥哥的时候要有多么痛苦,是从小就没有亲人的自己难以想像的。   “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等着,还是等不来航班降落的消息。看着自己喜欢的菜肴,我忍不住很想恶搞下开心,便趁大哥没来,把每道菜都尝了一口。   然而就在这时,shirley突然告诉我一个消息——飞机失事了!”   他停顿一下,眼眸没有焦点的看着某个地方,大手举起酒杯来喝上一大口。   “最后一口菜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咽下去的了,从那一刻起,我的味蕾就失去了知觉,再也吃不出所有食物的味道。”   大手举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杯里所有的红酒,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唯一能让我感受到滋味儿的东西,就只有酒精了。”   他说完,才缓缓放下已经空了的水晶高脚杯。   岳知画坐男人结实的怀里,伸手替他再倒上一杯红酒,默默的陪着他一起难过。   “大哥的行程本来还有几天的,如果他不是为了赶回来为我庆祝,就不会出事,我也不会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冷烨的声音越发低沉,大手拿起岳知画刚倒满的一杯酒,摇也没摇的就喝了下去:   “camille是他唯一的女儿,我大嫂就像camille跟你说的一样,是在生产的时候突发羊水栓塞离开人世的。   大哥大嫂的感情非常好,自从大嫂去逝,他就把对妻子的爱转化给了女儿,特别特别疼爱camille。   然而,我却让他在飞机失事中再也见不到那么可爱的孩子了!”   “烨……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岳知画心疼极了,看着一个从不会难过或者表现软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展示他不为人知的伤口,小心脏里一滴一滴的在流血。   小手抱紧男人肩头,将他散着淡淡发香的头拥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希望帮他平复那些痛楚。   “是!全是因为我!”   男人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胸腔里正滚过炙热的岩浆般难受,眸光坚定,口气低沉的冷冷承认。   “画儿,我真的不能再没有camille,看到她就像看到我哥哥还在身边一样。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第一次用这样有些紧张而恐惧的口气轻声问她,让她的心脏猛然揪紧。   “我明白。烨,你放心吧,我会对camille好的,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女人抱紧怀里的男人,把小脸贴上他饱满的额头,心中暗想——将来一定要比疼爱自己的孩子还要多的疼爱camille。   “烨,camille的名字为什么叫冷沧海?有点像个男孩子一样。”   良久之后,岳知画想打破这种有些悲伤的沉默,便开口岔开话题。   “呵……”   一提起这个问题,男人磁性的嗓音发出一声低笑,抚在纤腰里的大手隔着衣料轻轻熨贴着她: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当初还嘲笑大哥怎么不叫她冷无双、冷莫愁、冷元甲之类的呢。”   “那是为什么呢?”   小女人轻轻活动一下身子,低头看他俊逸到完美的脸庞。   “因为我嫂子是中国人,她喜欢中国古代诗词。当初怀着camille的时候,就天天在听配乐诗朗诵,说是可以陪养她从小就做个有诗意的人。   有一句她特别喜欢的,怎么说来着?嗯……”   英俊非常的男人眯起眸子来做思考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   “除却巫山不是云。”   岳知画接着他的话说出了诗句的下半句。   “对,就是这句!”冷烨给怀里的女人一个赞许的微笑,大手用力揉揉她的纤腰:   “就这样,可怜的camille就有了一个中国名字——冷沧海。我哥说嫂子就是他的海,除了她,世上再没有女人能在他眼里被称为水一般温柔的好女人。”   “大哥真的很爱嫂子啊!”   岳知画露出羡慕的神情。   “嗯。他们也算真的不容易,本是父亲为了家族的事业而给他介绍的联姻对像,大哥却没有一丝对大嫂表现出厌烦。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分手时那么痛苦,他见到没过门的大嫂来我们家时,还能强迫自己对她微笑。”   冷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脸上染上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知道吗?”他抬头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大手抬起来替她理好鬓角的发丝,轻柔别在耳后:   “本来父亲是要求我去完成联姻的,因为母亲很喜欢大哥的前女友。但是如果结婚,我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玩儿各种极限运动,要天天被困在家里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大哥从小就十分宠爱我,不想看到我因此而不快乐。于是他主动对父亲说,他愿意跟女友分手。”   冷烨的话让刚刚感觉轻松一点儿的女人又紧张起来了。   ——原来他不止觉得自己连累了哥的生命,还在埋怨自己欠了他一场幸福……   “烨,你喝了这杯吧,我再给你倒上一杯。”   小手提起桌面上的红酒杯送到男人唇边,目光柔和的望着他。   害怕他又想起伤心事,岳知画主动劝他多喝点酒,也许适量的酒精会让他愉快起来。   “好。”   今天的小女人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不但很乖巧,还变得主动了不少,这一点让男人心情不错。   涔薄的唇畔勾起坏坏的涟漪,魅惑的嗓音伴着灼热的语息在她耳边落下:“你喂我。”   “啊?”岳知画微微一楞,继而弯起水眸展露笑颜:“好吧,我来喂你喝。”   她将小手举高,让水晶杯贴上男人好看的薄唇。   “不是这样……”冷烨大手捏住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揉捻着望住那双如撞碎了星子的眼眸:“要你用嘴喂,我的画儿!”   嗓音醇厚邪肆,眼里已尽是浓浓的情愫。   “那样……我,我不会……”   月白色的小脸儿蓦地红了,小女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个坏男人要不要这么多花样啊?喝个酒也要……   ——呃……   心里万分狼狈,她实在无法主动到这样的地步。   “来,我教你。”   冷烨不急,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的注视着她的反应,大手执起拿着酒杯的小手,轻轻送到粉润的唇边:“含在口里不要吞。”   他耐心的诱导着。   “我……”   “乖乖听话!”   他举着小手,将杯子不断抬高,醇香的酒液微凉,沾上娇嫩的唇瓣儿让她本能张开小嘴儿。   冷烨一点点看着一杯红酒倒进那张甜润的口里,迷人的欧式眼底涌起一抹笑意,将那只小手拉到自己身后,扬头含住如花瓣儿般颤抖的樱唇。   缠绵悱恻的吻伴着酒香,在两的唇齿间缠绕着。   大手轻抚着娇美的身子,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动情的小女人一时失神,不知何时松开了拿住酒杯的小手,美丽的水晶酒杯掉在地毯上,残留的红宝石色液体滴在白色地毯上,形成点点细碎的花瓣。   杯子因为重力的作用面是轻轻滚动,碰到一边的柜脚后停在那里。   玻璃杯表面,映出两个相拥着热吻的身影。   跟冷烨在一起的感觉总是那么美妙,他有用不完的花样让她体验前所未有的激动感觉。   就像这次一般,本来就已经令人神智迷醉的深吻使她深陷其中,偏偏又加上了酒精的麻醉,令她在激情中体会到了狂野的味道。   不似从前那么欲拒还迎的羞涩,小女人主动抱住他昴藏有力的身体,任冷烨带领自己向着从未到达过的高度进发。   ……   “我听管家说你想学习几门外语?”   身体还在热烈纠缠当中,男人纹理分明的肌肤上沾着薄薄一层细汗,却低头睨住眼神迷离的女人问起与此无关的话题。   “嗯……”   说不清是回答还是申吟,岳知画小手绞着自己的发丝长嗯一声。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劲腰用力推送几下,唇边勾着坏坏的笑纹:“jetiensàhaute!”(法语:我要高朝)   男人邪恶的教她一句。   小女人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话,紧闭着双唇不肯回答。   “小东西,又不听话了?”   魅惑的嗓音问完,加剧了腰上的动作,嘴里重复着那句法语:“jetiensàhaute!”   “烨……让我休息一下吧。”   岳知画把头偏到一边,似难受般的求饶。   “乖,学会了我就放过你。快说jetiensàhaute!”   “jetiensàhaute!”   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轻舟,快要被摇晃散架了的小女人终于还是妥协了,双眸微张的看着有些模糊的人影:   “je……tiensà……haute……!” 第171章 回忆还在却人去楼空   语息不稳的声音带着颤音,在这样的夜色中听了更加妖冶生姿,令人浮想联翩。   “好,我这就给你!”   冷烨坏坏的勾起得意,健硕有力的蜂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速的耸动起来。   到这时方知上当的岳知画,只有在心里哀嚎的份儿了。   ……   这样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温婉的女人每每都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最后不知不觉睡去的。   而如同电动马达一样的男人却还在乐此不疲。   同样的夜晚,在云家却是不一样的光景。   史风菲已经是很晚了才回来,而房间里却还没有云正沧的身影。   客厅里看电视的云老爷子早就睡觉去了,只有云畅还在摆弄着一台平板电脑,不知道在跟谁视频聊天。见到史风菲进来,她故意把音量调得很大,放肆的对着屏幕大笑。   庄慈心本来就没有兴趣在看电视和跟谁聊天上,此时已经回房间去休息了。   史风菲回到三楼的主卧后,趁着云正沧没回来,赶紧再洗了一遍澡,生怕他发现自己身上留有其他男人的香水味儿。   可当她收拾停当很长时间也不见人回来。   再过一天就是他们婚礼的日子了,两人说好了明天一起去领结婚证的,图个正月初九,长长久久的吉利。   ——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云正沧怎么还不回家?   ——他不会在结婚前就对自己劈腿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史风菲气得咬牙切齿,穿着睡衣从床上跳下来,拿起窗前小藤桌上的电话就打过去。   可云正沧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悦耳的铃声一直响到自动停下来,电话里提示:暂时无人接听后挂断了。   以往她跟云正沧背着岳知画偷偷约会时,他也是这样的,任凭多少电话打进来也不会停止正在做的事……   史风菲越回忆越生气,没好气的重复拨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可都是没人接听。   她突然想起了张秘书。虽说是行政秘书,主要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如果他有应酬,肯定也能知道的。   史风菲从手机里调出了她的电话,这是自从跟云正沧好上以后她就存在手机里的,只是一直没有打过,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电话铃声响了两遍对方就接通了,里面传出张秘书正在大笑的声音,好像她正在哪里玩儿,背景有点嘈杂:   “喂?谁呀?”   “我是云太太,你们在哪儿呢?”   史风菲脸皮比脚鞋底还厚,已经十分不客气的自称云正沧太太了。   “云太太?”正玩儿得高兴,张秘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是谁,随口重复了一遍之后才有些恍然:   “哦哦,总经理夫人您好,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吩咐吗?”   “你们现在在哪儿?”史风菲的口气极差,她言语间认定了张秘书就是跟云正沧在一起的。   “我跟朋友在ktv玩呢,总经理夫人要找我朋友吗?”   张秘书很奇怪,她不明白史风菲所说的你们是什么含义,只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得罪是真的。   “我问你云总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女人极为不悦,声音严厉的透过电话线传过来。   “云总?他……”张秘书卡住了。   ——他明明是晚上下班就独自离开了,好像今天并没有什么应酬啊?   ——过完年的上班第一天,一般都没有人会这么积极的愿意牺牲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而去参加饭局的。   可是听史风菲的口气,张秘书判断云总是没有回家,那自己要不要帮他圆这个谎话呢?   想来想去,还是跟云正沧接触的时间长,她本能的选择了帮他:“他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是市规划局的领导们,可能会比较晚回去吧。”   “谁陪他一起去的?”史风菲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张秘书口气犹豫,害怕她回头再找人家核实怎么办?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办法:“他没带人去,领导们说有重要的事情,不想让外人传出去。”   说完这句话,张秘书已经满身是汗了。   她发现要对付史风菲这样的女人实在很累,比起跟着云总加班还要难。   咔嗒。   电话很没礼貌的挂断了。   把手机拿到眼前,张秘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刚刚的手机号码存进电话簿里。   而此时的云正沧却并没有什么应酬,他只是喝醉了酒,一个人把车开进了已人去楼空的别墅。   这里曾是他跟岳知画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虽然有一段时间她消失了,可是自从她回来,就一生住在这里。   自从他们搬进来,从没有哪一天熄灭过灯光,至少草坪灯也是彻夜不亮着的。   然而今夜,这里就像死一般沉寂。   坐在车里看着曾经打理整齐的院子,现在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他感觉胸腔里闷闷的发疼。   醉酒后的身体靠在驾驶座上,关闭了车里所有照明,他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繁华过后的黑暗,想起上大学时两人间的一点一滴。   放在副驾的手机一遍遍响着,他却不接,因为那悠扬的铃声是岳知画喜欢的,如果他接了电话,音乐声就会停止。   大手烦燥的扯开领带,头发也被他抓得有些微乱。   那是因为他的头疼最近越来越明显,特别是喝了酒之后,不用大手揪着头发,他就觉得那颗头颅要裂开了似的。   舒缓的音乐声让他好受一些,可是音乐很快就停了,并且再没有响起。   颀长的身形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车门也没关就趟进深雪里,积雪没过他脚上的皮鞋,灌进只穿了薄袜子的脚踝处刺骨般冰凉,可他像没有感受似的,一步一步走向房门。   大厅的门上了锁,大手颤抖着掏出一直没舍得丢弃的钥匙打开门,里面早已关闭了暖气的温度很冷,黑乎乎的房间看不见一丝光线。   大手在开关上按了几下,房间里传出咔咔声却没有亮起来。   他这才想起电源已经切断了。   阴郁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凭借记忆里的方向他朝着岳知画一直住着的下人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空寂的别墅里吱呀一声响。   房间是他亲自叫人装修的,所有的一切还保持着全新的样子,在窗外透进来的暗淡夜色中模糊的可以分辨。   也不脱衣脱鞋,男人透着悲伤的身形直直倒在床上。   床面很软,将了的身体弹起来又落下去。身下压着没有取走的被子上面,是陈姨在离开前盖上的白色防尘罩。   “知画……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五前到底跟了谁?为什么现在又要跟冷烨那个可恶的男人?!”   痛苦纠缠上眉梢,云正沧难过得用大手捂住胸口位置。   “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心疼你……连碰一指头都不舍得,你却给别的男人碰!”   黑暗中,醉了的双眼狭长而血红,里面蓄满了惋惜、不舍、痛恨、还有无法割舍的深爱……   男人翻身蜷起身体,穿着皮鞋的双脚勾起搭在床边的被子,脚底的积雪化成水,污染了一床好被。   夜里,他冻醒了一次,胡乱掀开被子钻进去,微醒了的宿醉让他清醒,紧裹着被子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难怪知画会冷,这样没有爱的夜晚,即使是他一个大男人缩在这里竟然也是冷的!   ……   早晨。   度假区别墅的主卧里。   岳知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一切好像还在晃动,仿佛大脑已经被摇得有些不正常了。   窗外的晨光明媚,照在楼下空地上的冰堡里,晶莹剔透如梦似幻。   “如果太累了就继续睡吧,我叫那些教授把上课时间改改。”   冷烨结实的长腿已经穿好了西装裤,精致的手工制作使他的腿形显得格外修长。   此时,正站在床边睨住慵懒的女人往自己身上穿着衬衫。   “不!不用麻烦老师们,我没事的。”   忍着四肢传来的酸痛,娇弱的人儿从床上坐起来,顺直的长发搭在肩头挡住羞红的脸庞。   “呵……”冷烨拿起领带来兀自系着,喉间浅浅低笑:“还说没事,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轰——   岳知画的脑袋更晕了,连小手都羞成了红色。   “……”   没法接他的话,纤瘦的身子费力爬下床去,径直走进浴室。   课程是不能耽误的,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人能有机会跟国际顶尖的老师们学习工商管理,真是曾经作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岳知画非常努力,每一次上课她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错过了教授们所讲的任何一个字。   冷烨虽然坏心,可是他在生活中某些时候教她的英语、法语都能让她记忆犹新,一些生涩的专业词汇也都能熟练的掌握,教她的教授们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学生的。   camille小手上的伤口恢复很慢,一直都缠着洁白的纱布可怜的坐在那里由韦恩管家替她翻着漫画。 第172章   因为岳知画要学习,她白天基本上没时间跟她玩儿了,小家伙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不过她不像一般的孩子那么磨人,许是生在显贵家族中的原因,她好像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得多,不止是更有礼貌和修养,还懂得什么时候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   而今天的史风菲却有些心烦,一夜未归的云正沧不知去了哪里,她打过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找不到他。   约好的登记结婚时间到了,他还是没出现。   陪着她到婚姻登记中心来办理手续的史志勇和林小芬都急得团团转了,可还是不见准新郎到来。   听说儿子没有按约定来登记处,庄慈心也有点儿急了——儿子和史风菲之前都把结婚的消息以新闻发布会方式公布出去了,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要是他临时变卦可怎么办?   董事会好不容易看到他为了公司利益而联姻,才刚刚开始支持他,万一在这个着急时刻生变,以后再争取不知道还要推到什么时候。   家里还有个云畅,时刻都在想着要取代哥哥的位置,她怎么能让女儿得逞呢?   并不是她重男轻女,实在是那个女儿并不是亲生的。   要不是她为了保住自己云夫人的位置,又全心为了亲生儿子谋划最大利益,也不会委屈求全的替云立峰在外面的女人养活他们的私生女了。   没想到费了大半生心血养的大的‘女儿’,却来者不善,竟然有想要独吞了云氏的野心。   若非她一直在背后拼命维护着云氏的发展和儿子的地位,说不定云畅已经在糊涂老爷子的帮助下得手了呢。   思及此,她马上命令司机送自己到了结婚登记中心。   云氏为了即将到来的云太子大婚,可是卯足了精神宣传的,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够占据所有新闻版面的头条,所以每一步计划都通知了媒体的跟拍。   今天的领证仪式当然也不例外,到场的都是庄慈心亲点的几家娱乐版块。   要是云正沧没有出现,登记不成就会成为婚礼前的第一个大笑话!   云夫人到达这里时,史家三口人都在贵宾室里休息。   门外,围满了应邀前来的记者们。   一见到云氏的董事长驾到,长枪短炮的就对她一通快拍。保镖挡在庄慈心左右,为她开出一条通道走进休息室。   门刚打开,就看见史家三个人烦燥的像炸毛的公鸡一般。   林小芬个子不高,还很瘦弱,不停的在小声抱怨云正沧不像话、连结婚的事都能忘记、结婚以后也不会是个好丈夫;而他所以这么做,可能是被岳知画勾走了……   她越是唠叨,史志勇越心烦,史风菲也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摔摔打打。   见到庄慈心进来,史志勇积压的烦躁就有了出口,一脸不乐意的凑上前去:   “我说亲家,这记者一大早都来了,可云正沧还不见人影。你们云家还拿不拿我们当人啦?怎么说我女儿也是著名画家,你们结不结婚的倒是给个痛快话儿呀!就这么叫我们干等着,欺负谁不识数呐?!”   “爸爸,你怎么跟我婆婆这样说话?”   史风菲讨好还来不及呢,生怕他破坏了眼前表面和平的婆媳关系,虽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却赶紧开口向云夫人道谦:   “妈,您别理我爸爸,他是一个粗人不懂礼貌的。可是现在记者们也都情绪激动,一直在问我的助理结婚证领了没有?您说我怎么回答才好呀?”   “我不会怪罪亲家的,他说得也有道理。”庄慈心挂着不达眼底的笑解释:   “正沧昨天晚上有应酬,可能是喝多了。已经说好的婚当然是要结了,你们再等等,我去跟负责登记的于主任商量商量。”   庄慈心不想这桩婚事白白黄掉,虽然不待见史家人,可她仍要为儿子盘算。   安慰了史志勇几句,她连忙来找和自己有过一点来往的登记中心主任。   无论她走到哪里,身后都尾随着一大批记者,大家是应云家的邀请才来的,可是白白等了一上午还不见事情有个开始的迹象,职业的敏感都让他们嗅到了点劲爆八卦的味道。   于是,被称作狗仔队的人们就把她当成了可挖掘问题的对象。   焦头烂额的庄慈心在保镖护送下找到了于主任。   她的想法是从老关系这里走走后门,自己来替儿子在结婚登记书上签字结婚。可是有着十几年工作经验的于主任说什么也不同意,坚决要求新郎本人到场,并且自愿结婚才能办理手续。   这可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   眼看着已经过了上午,再拖太阳都要下山了,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典礼日子,还有酒店的一些事情没跟儿子儿媳沟通好,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说门外的那些记者,如果采访不到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回去乱写一通的。   可是她也真想不到自己儿子会躲到哪去?开始打电话还能通,只是没人接听,可后来就连手机也关了,估计是没电后自动关掉的。   急得庄慈心在登记中心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毫无办法的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岳知画。   以往那个还算贴心的儿媳在给儿子做生活助理时,每每所有人都找不到云正沧了,她准能找到。   想到这里,她厚着脸皮打了岳知画的手机。   还在上课的女人将手机设成了静音,为了不耽误学习,她不想让任何一点事情耽误了自己。哪怕是冷烨偶尔进来看看她,也被她用不满的眼神警告过,怎么还会接一些无关紧要的电话呢?   铃声响过一阵后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岳知画!   然而,慌乱中的庄慈心却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就是儿子和岳知画共同生活过的别墅。   没跟史家人说自己去哪,云夫人只安慰他们很快会把儿子带过来,就叫司机送自己过去了。   一大群记者举着话筒追了很远也没赶上汽车离去的速度。   当她看到别墅院子里开着车门的兰博基尼时,一下子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雪地上凌乱的一行足迹像云正沧的处境一样,令庄慈心愁绪满怀。   她追着一路的脚印走进房间里,地上的雪水干涸后形成难看的一块块黑灰留在别墅的地上,让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阴郁的男人。   云正沧已经醒了,他仍穿着西装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长出来了,很是颓废的样子靠在床头上,被子盖到他的腰部,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今天是你跟风菲登记的日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呆着不去办手续?记者们都快要疯了,明天的婚礼还指望媒体给我们上头条呢。”   尽管有点儿生气,可做为母亲,她还是心疼孩子的,口气没有过分严厉。   “妈妈,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画那时到底是跟谁走的?”   云正沧歪头看着她。   曾经俊逸的男人变得有些颓废,完全没有了昨日云太子卓尔不群的翩翩风度。   “……”   庄慈心没想到儿子会直接开口问这件事,保养很好的身材微微一僵。   “她那么爱我,为了让我放心接受手术连学业都不要了嫁给我,为什么会在刚结婚的时候就抛下我跟别人私奔呢?”   没等到母亲的回答,云正沧似自言自语的转身窗外轻声问着。   若说从前他不敢面对这件事,是因为他害怕真正的失去她。那么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深爱的女人,还会害怕什么更坏的结果吗?   ——不怕了,他再也不会害怕看到跟她有关的不雅画面。   ——他要知道,在他手术后昏迷的日子里,在他心里和身体都需要她的时候,她到底去做了什么?   “别胡思乱想了,快起来吧,风菲已经在结婚登记处等了你一整天,你再这样拖下去,万一他们反悔了损失的还是我们云氏。”   云夫人不理会他的问题,走近床边去拉儿子起床。   没有反抗她的动作,身材颀长的男人顺从的站起来,却有些眩晕的微微摇晃几下,最后还是推开她向门外走去了。   他连打理自己的心情都没有,胡子头发一团乱的也不在意。   看着他落寞悲伤而又充满疑惑的背影,庄慈心无比心疼。   她心情沉重的在心里默默念道:   正沧,妈妈当年的做法也是被迫无奈啊,你知道真相以后,千万不要责怪妈妈……   走出别墅,落寞的男人向着自己的兰博基尼走去,他还要开着这辆车子,就像岳知画还是他妻子时一样。   可是云夫人却担心他的状态而阻止了这个动作,另外叫司机替他把车开回老宅,强拉儿子坐上自己的车。   “正沧,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要快点调整自己,云氏将来必然会是你的,你千万不能让死去的爸爸失望啊!”   跟儿子并肩坐在后座上,庄慈心语重心长的开口提醒他。温柔的手替儿子梳理着乱发,很快就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萎靡不振了。   作者话:亲爱的书友们,今天起雪舞会尽量早一点,多更新一点,喜欢雪舞的书就把它放入书架吧,你们的支持就是雪舞更新的动力! 第173章 只能尝出她的味道   云正沧沉默,什么表示也没有的静静看着窗外。   那些熟悉的街景在眼前闪过,他无限留恋曾经美好的岁月。可惜,一切都已随风起时而变得乱七八糟。   “孩子,等你坐到云氏最大老板的位置上,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自己的事,没有人干涉你。眼下跟史风菲结婚是你最好的选择,就不要再为了过去那些抓不住的事情折磨自己了。”   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庄慈心温和的劝慰着他。   说完,做母亲的伸手拉住儿子长大了的手,放在掌心里轻拍着。   ……   等他们再回到婚姻登记处时,工人员都快下班了,于主任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她晚上约了一对年轻人给人家介绍对象,结果有一方不能来了,令她这个作媒的十分为难。   记者们等了一天也没有消息,大部分都被所在的报刊、杂志、网站等叫回去,派到别处采访了。   剩下几个还在坚守阵地的,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这件事完全没有了兴趣。   史风菲气得脸都绿了,全程再没开颜过。   各方的心情都不好,整场结婚签字领证仪式搞得就跟向遗体告别似的。   然而这不是最坏的事情,此时的他们还在期待明天由世界知名婚庆公司负责为他们设计、布景和操作全部流程的婚礼,能够占据国内所有新闻媒体的头条呢。   然而不出二十四小之后,他们的所有幻想都被打破了,还真的跟遗体告别了一回。   这件事搁下不说,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也不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婚礼当天自然会揭晓的。   城市的另一边,风景秀美的旅游度假区别墅里。   一天来紧张的课程都结束了,岳知画还没离开专门为她开设的课堂。   这是别墅三楼的一间会客室,规格比二楼那间稍低调一些,只是冷烨命人重新收拾过,更像一间五星级教室。   讲台、黑板、投影仪等现代化课堂上有的东西这里都,而且均是世界一等的品牌和材质。   岳知画一个人的书桌和座椅也都相当讲究,红木的手工制作,加上真皮沙发的陪衬,简直像是在给国家领导人上课。   教授们都离开了,各回各的别墅去休息,而小女人还不肯走,她仍在钻研今天讲过的商战案例。   说的是美国银行家摩根和钢铁大王卡耐基之间的一桩收购。   本来只是极简单的一桩商业案,可是那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的三大财团没有人愿意主动让出自己的超级公司。   众所周知的,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当时的铁路大王摩根、钢铁大王卡耐基掌握着全美国最多的财富。   而摩根这个历史上最有钱的人却想要吞并和自己一样有名的卡耐基,就不得不费尽心思的谋划一下了。   他用的方法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商业间谍的方法,也可以说是挖墙角。   岳知画对他摩根的方法不太赞同,因为他有点小人。不过卡耐基能够在自己最鼎盛的时候收手,却令她很佩服。   最终收购以当时的3。8亿美元成交,折合现在的美元大概价值400亿。虽然卡耐基因此而有一段时间比较消沉,却让他躲过了之后罗斯福总统上台后的向‘垄断宣战’。   岳知画一遍一遍的反复揣摩着摩根接近卡耐基助手的细节,想着这样的案例要如何才能应用到现实中……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上她穿了宽松衬衫的肩头,边轻轻揉着,边俯下头来在她耳边低喃:   “我的画儿,你还不休息吗?我忆经饿了。”   “你饿了先吃吧,我背完这几个专业词语再吃。”   小女人不抬头,仍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单词表,强制记忆那几个商业词汇。   “很难吗,要不要我来帮你?嗯?”   冷烨坏坏的将手伸进衬衫下面,用力握了一下软软的山峰。   “喂!”   岳知画这才合上书,目光娇嗔的怒他一眼:“别在这里闹,这是课堂!”   “怕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师。”冷烨唇畔勾起微微邪恶的笑纹:“现在下课了,不会有同学会进来,我们不防尝试一次不同的感觉……”   “我去煮饭给你吃!”   岳知画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赶紧跟他拉开一些距离带着小心的看着他。   穿着蓝色牛仔裤配白色宽松衬衫,再把一头长发随意在脑后扎成马尾的样子,使她看起来还真的很有学生气息。   一点青涩示退的感觉和她姣美的容颜,甫一落入眼底,冷烨就感觉到心脏微微触动。   她的小脸真的好看,不止是东方人特有的白晰和清纯,还有一种中国传统的矜持与羞涩,这是看惯了西方女人的冷烨格外喜欢的东西。   眼里含着魅惑着迷的情愫望住娇小的女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正在悄悄脱了轨道。   “烨,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见他这样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岳知画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打断他。   有力的长腿向前一步,昴藏的身形居高临下的睨着小女人,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头顶的灯光在岳知画身上形成阴影。   “我、想、吃、你!”   男人声音喑哑邪魅,一字一顿的缓缓落下,英俊完美的五官越来越近,就要低头来亲吻如一株百合花般静美的女子。   “烨,我也饿了,你陪我一起去做点吃的好不好?”   纤细的身子向后退去一步,有些怯怯的看着他迷人的俊脸。   “有厨师呢,他们会准备好的。”   冷烨不想被她打断,继续带着压迫性的靠近着令人疯狂的体香。   “可是你吃不出他们煮的菜是什么味道,而我做的东西才能唤醒你的味蕾,不是吗?”   岳知画娇臀靠上书桌,纤腰为了躲避他而努力向后弯着。   “你怎么知道?”   高大的男人意外,倏地敛去眸里动情的光芒,站直身体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   “因为你说过,世界上最好的厨师煮的菜也不如我做的家常菜有味道。”   岳知画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轻轻站起来,垂下眸看着脚上一双运动型小皮鞋。   “画儿……”   男人粗噶的嗓音凝滞,大手一把将娇小的身子拉进怀里,紧紧拥抱着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是的,你亲手煮的菜让我吃到了消失几年的味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原来聪明的小东西都明白。”   “画儿……你以后能永远都为我烹饪吗?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品尝酸甜苦辣咸。”   冷烨有些激动,大手在纤弱的背上揉着,嘴里不停呢喃。   “会的!为了让你吃到有味道的东西,知画愿意一辈子都为你煮饭!”   同样激动的小手紧紧搂住男人蜂腰,回应他害怕失去一般的拥抱。   岳知画说的没错,冷烨确实自从得知哥哥出事后就失去了的味觉,在吃到她做的饭时神奇般的有了知觉。   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她亲手煮的一碗白粥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所以他在巴黎的时候就算早起也要到她住的地方去蹭饭,就算她不高兴,他还是要抢着吃。   有一次小女人故意捉弄他,炒菜时没有放盐,而他并不介意有没有咸淡,因为那浓浓的蔬菜香已经让他感觉十分满足了。   他从没对她说起这些事,没想到细心的小女人已经观察到了他的异样之处。   ——她还是爱自己的!   ——这么用心的女人世上再没有了吧?   冷烨在心里深沉的告诉自己。   吃不出味道是他的秘密,在这之前,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关心他的人知道了,让他无意中发现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许多。   ……   厨房里,大厨们忙碌着准备整个别墅区的晚餐,热火朝天的架势就像冷家的人口非常多似的。   而其实真正的主人也不过两三个而已。   岳知画在上次用过的小灶上切着青红椒,她要为冷烨学做地道的中式菜:剁椒鱼头。   因为他能吃到味道了,她要奖励他几年来没有感觉的舌尖。   还不止是辣,另外一道糖醋排骨就是让他吃到酸甜的。还有蔬菜汤,新鲜美味又营养……   她系着围裙开心的在这儿忙碌着,冷烨高大的身材就在她身后陪着。   修长的手臂揽住纤腰,看着她照着自己在wanso上搜来的菜谱一样样准备,闻着淡淡的发香,男人心里有种从没有过的恬淡感。   “你先出去吧。古人说——君子远庖厨,你在这里有损总裁大人的高大威严。”   岳知画手里拿着一根来自山东章丘的大葱,边剥着葱皮边劝他离开。   他这么一直在身后抱着自己,干起活来实在有点别扭。   再说,还有那么多下人和厨师都在不远处看着呢,叫她有些难为情。   “总裁大人的女人在这里,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因为你才进庖厨的!”   放赖的男人像个孩子,大手环抱着小女人的纤腰跟着的脚步来回晃动。 第174章 你更讨厌谁?   “烨,你别闹了,下人们会笑话的。”   岳知画没办法,直接回头用手肘推他一下。   “我看谁敢!”男人鹰隼般的眸子一凛:“shirley!带几个保镖给我看着,谁敢笑的马上开除!”   “好的先生。”   女保镖还真是敬业,马上从厨房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全黑衣打扮的保镖,在相拥的两人身后一字排开,面向忙碌的工作人员们。   岳知画已经很久没有对冷烨这么无语了:   ——他们简直就像一对在偷情还要用人墙挡住外人视线的感觉!   厨房里正在轰响着的不是油烟机,她觉得那是奔跑着的一万头草泥马……   “烨,我们每天都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你不用这么缠着我的。”   小女人转身,在他怀里抬头,看着男人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的俊逸五官。   “煮饭不一样,书上说女人心情好时煮的饭更香,我在这儿陪着你,让你高兴了咱们的晚餐更好吃。”   冷烨低下头,在她饱满如月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乖,继续做。”   深邃的视线越过她看着砧板上已经切好的红绿辣椒,光看颜色那么鲜翠欲滴就让人食欲大开。   他还是觉得中餐更好,谁也说不出来到底中餐有多少道菜!   花样繁多还营养美味!   以前能吃出味道的时候就偏爱一些,现在有了岳知画这么一个地道的中国女人在身边,他就更加喜欢中式菜肴了。   ——呃……   小心脏无能为力的哀叹一声,真的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他有时不可一世的像个异世界的神祇;有时又放纵缠绵的像个花花公子;还没等你从意乱情迷中反应过来,他又变身高冷睿智的总裁老板;现在赖着自己又跟个贪吃的孩子一般……   实在赶不走他,岳知画只好任有力的大手环着自己继续做菜。   “画儿,你以前也这样为云正沧煮饭吗?”   男人把刚毅的下颌搁在她的颈窝上,看着两只沾着水珠的小手在不停忙碌着,突然将话题引开很远。   “没!我这种手艺,你难道看不出来是以前不会做饭的吗?”   没回头,也没停下手上的事,她想也没想的干脆回答。   这个答案令冷烨满意,涔薄的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背着你跟别的女人,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恨过?”   男人有些残忍的问起一件令她痛苦的事情,正在快速切着蒜片的小手一顿。   只是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又边继续干活边冷冷的回答:“我不恨他,因为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那么庄慈心和史风菲呢?还有林小芬和史志勇?他们都对你不好,包括云家的所有人,你一点儿也不恨吗?连厌恶都没有?”   好像不死心似的,冷烨继续缠住她追问。   岳知画彻底停住了,目光低垂在切满了配菜的砧板上,沉默的回忆起一张张曾经冷漠的脸孔。   ——说不恨吗?   ——她不是圣人,当然曾经痛恨过他们中的一些人。   ——要说厌恶呢?   ——到现在为止,那些人没有一个不令她讨厌。   原本以为林小芬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长辈,是她心目中认可的妈妈,可到了史风菲跟自己抢老公时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孤儿,是不配得到‘母爱’的可怜虫。   而庄慈心,她真的把她当成过妈妈,只要她叫自己做什么,她都觉得是为了云正沧和自己好的。   然而最后分手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婆母只对云氏好,而没有她这个曾经的儿媳妇。   至于云畅和云家的其它人,她没有什么感觉,那些不过都是她生命中的路人甲乙丙丁卯,她不必为不相干的人伤怀。   而就是那几个她曾经看重的人,现在却全都将她抛弃了……   “是不是很讨厌他们?嗯?”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问着,眼里闪过一抹犀利。   “算了,我不想再提起他们。现在我只想把晚餐做好,肚子好饿啊。”   故做轻松的岔开话题,两只小手继续忙碌着她从wanso上抄来的菜单。   提起冷烨创建的wanso,岳知画深深为他感到骄傲。   这个跨越不同国界的搜索软件,不但能让你在上面找到令人迷惑的、有关工作、生活等方方面面问题的答案,还有各种语言的不同版本,就连那些知识内容也都用各种语言表述出相同的内容。   无论身处世界的任何地方,有一个wanso软件就可以畅行天下。   实时的卫星地图和个性定制功能,即方便又实用!   不管规模多大的企业;多走红的明星大腕;亦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要想提高知名度,无不有求于wanso这种纵横多语种的搜索引擎。   只要在他的网站上面放一只小狗,都能在一夜之间让它被世界上有网络的人们认识。   从某种意义上说,冷烨的wanso也左右着新闻媒体和舆论的风向。   ……   晚餐时camille也跑过来凑热闹,两只小手被厚厚的纱布缠裹着,不方便拿起餐具的小家伙笨拙的捧着一只银叉,想要吃到盘子里的糖醋排骨。   可是她的动作不灵活,一直追着那块肉排在盘子里转圈就是拿不起来,看冷烨一块接着一块的大口吃着,把她急得整张漂亮小脸儿都纠结到了一起。   “二爸,你给我留点儿……”   肉嘟嘟的小嘴巴撅起来,婴儿肥的脸蛋上急出了细汗。   岳知画手里捧着一碗小混饨走进来,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馋猫在抢剩下不多的糖醋排骨。   放下手里的碗,她有几分责怪的看看冷烨:   “烨,camille喜欢吃,你帮她夹几块啊。”   她的语气里有些责备,明显是向着小家伙更多一些。   放下那只冒出热气的瓷碗,她直接将那只盘子移到camille面前,并用餐刀把肉都剔下来放在小家伙的餐盘里,让她自己用银叉取了吃掉。   “还是姐姐好!”   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女孩笑眯眯的可爱极了,缠着绷带的小手取了一块酸酸甜甜的瘦肉放进嘴里,向她身上蹭蹭。   那样子瞬间震颤了岳知画小小的心尖儿。   本来就漂亮的没有天理,在这么一撒娇,任谁见了也狠不起心来对她说一句高声的话。   “camille慢点吃,姐姐再帮你剔一些。”   岳知画用桌面上的折成花形的餐巾替她擦擦小嘴巴,温柔的再切开一块排骨,将沾着酱汁的肉块放在她面前。   冷烨沉默的坐在她们对面,眼里流动着不易查觉的一丝满意。   ……   晚餐后,小家伙又缠着岳知画听了一会儿故事,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被韦恩管家抱走。   岳知画直接回卧室去,冷烨却说还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去了五楼的书房。   窗外的夜色很朦胧,接近正月十五了,月亮正在慢慢变得饱满。   银辉似轻纱般笼罩着别墅区,一条体型似雄狮的臧獒在空地上悠闲的溜达着。   男人昴藏伟岸的身影映在落地玻璃窗上,视线追随那条狗在夜色下转动:“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他涔冷的声音问站在身后的保镖助手。   “酒店和人员都准备好了,只等您下令就行。今天还收到了一份烫金的请柬,属下也替您回复过了。”   shirley恭敬而沙哑的声音在那里响起,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你怎么答复他们?”   “我说了先生到时候一定会携女友准时参加。”   “好!新闻发布会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   冷烨高大的身形透出与生俱来的贵气,仍站在窗前看着那条下雪时买来的狗。   本来是想送给岳知画玩儿的,可是小女人害怕它,就只好在夜间放出来让它溜达着放放风。   “很顺利,各国媒体都安排了人来。界时市长大人也会到场,今天上午他还派秘书送来了一些礼物。也有工商界人士送来的贺礼,会场里放不下,我叫人运了一些散布到其它楼层了。”   shirley双手背后静默的站着,好像说话的不是她一般。   “嗯。”冷烨轻哼一声,高大的身形没有动,背对她道:“安保一定要加强,到时候我不希望看到混乱。”   “先生放心,shirley都考虑到了。”   黑衣打扮的女助手干练利落,做事很有冷烨的风范——沉稳、细心、迅速。   “姓史的女人怎么解决问题的?”   “她听取了您的建议。”shirley平淡的回答。   “呵……愚蠢的女人。”男人不屑的露出鄙夷神色:“找个机会把她的精彩视频送给云正沧一份,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戴绿帽子的。”   “好的。不过,属下猜测云少爷早晚也会知道这件事吧?”   “上次我寄的照片他都猜不到,还真信了史风菲的谎言,这次怎么能猜到呢?如果不是我自己,谁能拍得到我和画儿在一起!”   冷烨俊朗的五官自信非常。 第175章 参加姐姐的婚礼吧   威严的身形离开窗前,任楼下的那条狗继续巡视着别墅区。   在桌边坐下,修长好看的指节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什么,屏幕上出现了视频会议的画面。   冷烨注视着画面里坐满高层管理者的会议室,头也不抬的吩咐shirley:   “你先下去吧,明天的事情再仔细斟酌斟酌,不要出现什么纰漏。”   “好的先生。”女保镖答应着离开了,却没发出一点杂音。   ……   楼下的卧室里。   岳知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穿着冷烨叫人买来的性感睡裙,虽说不太好意思,可是这么久了,她还是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妥协。   他叫她穿的衣服,她也不会过于反抗的,反正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她没必要再故做矫情。   小身子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今天老师讲过的课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从平板里找着答案,思索着应用的范例。   她越发觉得冷烨的wanso很强大,就连这么专业的学术问题也能查到原版的正规参考资料。   正在潜心学习,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一阵有些忧伤的铃音——《短发》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突然响起的音乐打断她的思路,握着笔正在往复习资料上标注参考出处的手停下来,静听了一会才愰然反应过来是电话在响。   把听筒贴在耳边,里面传出林小芬的声音:“知画啊……你睡下了吗?”   “林妈妈,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岳知画脑海里出现了林小芬,过年前那个冬夜在雪里跪求自己离婚的画面。   “嗯……是有点儿事想跟你说说,不知道……你睡了没有。”   她有几分犹豫,想说又不太敢说似的。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也难怪史志勇会对她施行家暴,打了大半生也没改过来她的毛病。   “有事您直说吧,我还没睡。”   岳知画放下手里的笔和书,语气淡然平静的回答。   “哦……”电话里又沉默了一会儿,隐约能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明天,是你姐姐风菲跟你姐夫正沧结婚的日子,妈妈希望你做妹妹的能来参加婚礼。”   “……”岳知画无语。   “哦,对了,红包就不用了,礼物什么也不需要,你姐夫家里不缺那些。你看你姐姐现在也是著名画家了,她也不会介意你买不买东西的,只要人来了就行。”   “……”   “知画,妈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到时候很多老邻居也会来的,大家都知道你跟爸爸妈妈和姐姐的关系,如果你没到场,会被别人说闲话……”   林小芬听不到岳知画的回应,一味自说自话般的近一步说服她。   这其实是史风菲的主意,她就是要在岳知画面前刺激她。   以往知道岳知画嫁给了云正沧时,她不知道有多嫉妒,多恨!今天婚礼豪华的叫人眼红,新娘却换了人做……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向岳知画炫耀的时机。   可是史风菲不能亲自打这个电话,她知道身为妹妹的女人不会给她任何面子,而那个女人有个软肋,就是妈妈林小芬。   于是她就怂恿妈妈出面打这个电话。   林小芬也觉得现在女儿要嫁进豪门了,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当然不能少了干女儿的到场。   可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替岳知画考虑过,这种场面对她究竟有多大的伤害。   “不吭声,是不是就算默认了呢?知画,你还在听吗?”   小女人一点声息都没有,林小芬开始有点儿担心起来,害怕自己无法说服她。   为了女儿的婚礼,她可是忙活了好长时间呢,至所以一直没给这个干女儿打电话,就是怕她考虑得太长时间而拒绝。   可是现在说了半天,她还没有一点儿回音,老女人不免着急。   “对不起林妈妈,我明天还要上课,礼物我会拖人送到的,麻烦您……”   “知画,你真不给妈妈这个面子吗?妈妈把你的位置都准备好了,还特意为你买了一套小礼服。”   听说她不想去,林小芬赶忙打断她的话,紧张的快速说下去:   “原本有邻居建议由你来给姐姐风菲做伴娘的,妈妈怕你清高不愿意,只是把你当成娘家人,预留了个重要席位呐。”   “知画,你千万别再推辞了,你姐姐能嫁进云家多不容易呀,她受了那么些委屈才有今天,你们姐妹自小在一起长大,你可别给人留下笑柄啊!”   “要是那样,即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又凉了你姐姐的心。将来跟姐夫之间也不好相处不是?”   “你爸爸说了,如果你真不去,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   林小芬还在电话里搅动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聒噪的像只乌鸦。   岳知画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这都是些什么理由,明明就在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嘛!   史风菲嫁给云正沧受了不少委屈?   那么她呢?她隐忍了五年的婚姻因为史风菲的介入而散掉了,他们居然还有脸要求自己以娘家人身份参加婚礼?!   “我不会去的,因为明天还有很重要的课。您就别费心想要说服我了,晚安。”   快速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岳知画直接挂掉电话。   刚刚在冷烨的宠爱下渐渐愈合的伤口又被她扒开了,心脏在血淋淋的伤痛中痛苦煎熬。   小手死死攥紧棉被,甚至没听见有男人走进来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看着她伤心痛楚的样子,深邃的眸子悄然黯了下去。   “烨,你的会议开完了?”   猛然回过神来,岳知画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再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午夜时分了。   “嗯。”   轻轻发出一声鼻音,昴藏的身形俯下身去,拿走床上放着的书本和她的手机,似宠溺的哄着她:“早点睡吧,我洗澡就来。”   说完,将那些东西送到起居室里才走进浴室。   岳知画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熬夜对身体不好,也没再坚持就缩进被子底下。   直到冷烨围着浴巾回来,她还在回忆着那些不堪的往事。   “小东西,是不是在等我?”   男人大手伸过来搂住她,用结实的身体描摹着娇翘的曲线。   “好困啊,明天还要上课……”   她想要推辞的话还没说完,亢长的身形就把她压住了,霸道的吻席卷而来……   像每个夜晚一样,纤弱的女人又是在累极了的情况下昏沉睡去。   早上醒来留下满身不规则的红痕。   “先生,这些都是您吩咐定制的礼服,送进房间里还是放在外面的客厅?”   岳知画还没张开眼睛,就听见章贤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都放进房间里,留下两个女佣帮她试穿。”   冷烨的声音事带着一丝隐约的愉悦,磁性而好听的在起居室里说道。   “是的先生。”   章贤管家点头答应完,回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女佣挥手,示意她们进门。   十几个女佣各捧一个拖盘,上面是折叠整齐的暂新礼服,鱼贯着走进房间。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进来,岳知画这才从被子底下坐起来。   隔着床尾璀璨的水晶珠帘,她看见对面背对着自己站成一排的女佣们。   “烨,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有点小糊涂——上课肯定不用穿这么隆重吧?可他也没跟自己说,怎么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冷烨早已穿戴整齐,高级的手工定制西装配上一双打理很好的皮鞋,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俯视众生的王者。   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周身都散发着威仪的男人抬手在娇翘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口气宠溺的开口:   “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宴会,你陪我一起去。”   “参加宴会?那我的课怎么办?”   坐在被子底下的小女人担忧的望着他。   “乖,课可以调整一下。今天我有大大的惊喜送给你。”   他说完,站直身体对站在墙边的女佣吩咐:“服侍岳小姐换衣服,选她最喜欢的穿。”   “是。”   女佣们同时答应。   十几套衣服要换,光是洗漱后更衣的动作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每一种的风格都不同:斜肩、单肩、吊带、抹胸、立领、露背、长摆、及膝、镂空……   几乎只要是市面上有的款式他都叫人设计在里面了。   岳知画换衣服换得筋疲力尽,身上一套带着拖地裙摆的礼服还没脱下来,就坐在沙里喊饿了。   厨房又送来了专门为她炖的补品,吃过了才有力气继续试穿。   挑剔的冷烨每一款都摇头,让小女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终于,在试到一款黑色有曳地裙的斜肩礼服时,涔冷的男人眸里露出了满意的光芒。   纯黑色的真丝面料,从削瘦的右肩斜着挂下来,丝绸光泽的质地,衬得岳知画雪肌如玉。   性感的锁骨和颈窝露出来,却将胸前的丰满恰到好处的包裹起来。 第176章 有政府人员参加的宴会   只容遐想,不可直视。   玉背尽收在衣料以下,纤纤细腰被褶皱修饰着,显得更加轻盈柔美。腰线以下的宽大裙呈不规则设计,前短后长的拖在身后。   裙摆上如繁星般缀满钻石,黑底白钻格外显眼。   随着她的一转身一抬足,大颗大颗的钻石煜煜生辉。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纤细性感,左脚踝处微微晃动的龙珠脚链更是为这身礼服增色不少。   价值千万美金的龙珠,配上钻石闪耀的礼服,岳知画这一身可谓价值连城了。   一双黑色高跟鞋让脚踝的弧度加长,看上去更加性感柔美。   造型师再把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盘起,留几缕发丝松松的随意垂在鬓角和额间,看上去成熟优雅,充满迷一样魅惑的神秘气息。   为了配这套奢华长裙,冷烨专门叫人定制了著名钻石品牌cartier的全套首饰,从头冠到耳坠、奢华超大的项链、手链,还有一只比鸽子蛋还要夸张的戒指。   看着那枚戒指,小女人眼里闪过一抹犹豫,秀气的娥眉微蹙:   “烨,你送我戒指……”   ——是要求婚吗?   小小的心思里暗自猜测——他不会这么早就想求婚吧?两人间的了解那么太少,怎么能支撑起婚姻那样沉重的责任跟义务呢!   所以会让她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这颗钻石太夸张了,比云正沧的那枚婚戒更闪更大。   “当然是送你的!”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没有动,一只手轻抚着刚毅的下颌,欣赏着面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你是深爱我的女人,所以送你什么都不过份!”   他的语息低沉,却绕过了小心脏里偷偷藏着的意思。   ——他送她贵重的礼物,不为了表达什么感情,只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岳知画垂眸,视线落在左手中指的硕大钻石上。   明明是顺了她的心意的事情,男人并没有提及婚姻的半个字,可小心脏却莫名的有一点点空寂。   见她沉默,造型师也不打扰,兀自替她将一顶钻石王冠别在盘好的发间。   这是模仿英女王在出席国会时头上戴的那只王冠打造的,闪耀的钻石中间还镶嵌了高贵的蓝宝石。   和着一身黑色礼服上的钻石、和身上的首饰,将一个肌肤如凝脂般白晰润泽的岳知画,修饰的全身都在散发出咄咄逼人的贵气。   “有必要穿这么夸张吗?只是一个宴会而已。”   小女人收起心思,开口问一直坐在沙发里看着她的男人。   对着面前的试衣镜转个身,岳知画都觉得这身钻石的修饰过于晃眼,不留神哪个位置就闪一下耀眼的火彩。   优美的身材倒是尽现无遗,黑色丝绸长裙也算低调,只是这些首饰太重了,她觉得自己比获得世界小姐选美比赛的冠军还要抢眼。   “我的女人,任何场合下都是最耀眼的!”   冷烨满意的勾唇,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里看她,深陷的欧式眸里涌动着叫人看不懂的光芒。   “先生,车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shirley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像平常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去,岳知画一点都没听见她的脚步声。   “好。”   答应一声,高大的身形从沙发里站起来,精致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优雅从容的走到小女人身边,一只手轻松握上纤腰,健硕的身形将她衬得格外娇小。   镜子里出现两道黑色身影,像极了一对神仙情侣。   男人俊逸英朗,女人婀娜温柔。   纯黑色西装将冷烨高冷的气场诠释得丝丝入扣,只消一眼,就让人深深的被他吸引。   “画儿,你果然美的像画儿一样,我的心脏都快要为你停止跳动了。”   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抚着纤腰,掌心感受真丝面料下身体的柔软,一只手绞着小巧耳后垂下的发丝,语气邪魅低沉,有几分动情的味道。   他话让小女人羞涩,如水的眸子忽闪着低垂下来,花瓣似的樱唇勾着笑意:   “我们出去吧,别让shirley等急了。”   “好。”   男人收回勾住她的手臂,轻轻弯着等她挽住自己:“宴会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发布会,你都要呆在我身边,听到吗?”   “今天的活动要一整天?”   娇小的可人儿挽住男人,跟着他的脚步走出房间。   shirley已经叫来了电梯,正恭敬的站在电梯旁边。一身黑衣的她似乎就看不见其它颜色似的,始终冷冰冰没有笑意。   “是的,如果你累了,就悄悄告诉我,我叫人带你去稍事休息。”   站进电梯里面,冷烨有些不放心的睨住娇弱的身子,担心她会被自己拖累得撑不住。   “不会的,我又不是纸老虎。”   岳知画浅笑,柔柔的样子像传说中的美神。   “对,你是我的母老虎!”冷烨坏笑着掀动薄唇。   “……”   小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心内一片被他戏弄的哀凉。   电梯门打开,宽敞的大厅明亮至极,能看到敞开的门口停着奢华的黑色奔驰商务车。   shirley不乘电梯,反而比他们的速度还快,越过两人身边径直替他们拉开车门。   天气是寒冷的,刚走出大厅就有刺骨的寒流扑面而来,把纤巧的人儿冻得微微发抖。   冷烨连忙脱去自己的西装披在小女人肩头,属于他的淡淡果木香萦绕在呼吸之间:“还冷吗?”   男人低头轻声问她。   那么体贴入微的感觉让她心动,幸福的感觉在心底里暖暖的流淌:“不冷了。”   仰起小脸微笑着回答,主动弯腰坐进车里。   大手替她关上车门,修长的身形绕到车的别一边,拉开车门坐进来,跟她并排在后座上相互依偎着。   猿臂伸出来搂上纤瘦的人儿,用自己胸膛给她温暖。   虽然车里开足了暖风,可冷烨仍然有微微的担心——她那么瘦,万一着凉感冒怎么办?   “开车!”   抱着可人儿的身子,他低低的命令司机一句。   “是。”   中国司机很是利落,答应一声后踩下油门,将车子稳稳的开了出去。   在他们的车后面,一条长长的车队紧跟着出发了,阵仗之浩大不亚于国家元首出访。   “今天是什么宴会要带那么多人?”   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女人抬起头来望着他英俊立体的俊脸。   “宴会不重要,你很重要。我怕人太多,而我又太忙了照顾不周全,让你被人群挤丢了很麻烦。”   一只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昴藏的身形靠在座椅上很是悠闲。   “我又不是孩子。”小女人好笑:“你不会把我当成camille了吧?去次游乐场也要带几百个保镖。”   “呵……”   男人淡笑无语,大手探进小女人肩头披着的西装下面,轻轻揉着她礼服外面的削肩。   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看向窗外,涌起一层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车子开出度假区别墅专用道后,很快就汇入了来往繁忙的交通主干道,见到他们的车队开过来,马上就有几辆停在路旁的交警车子启动,缓缓开在他们前面为其开路。   场面堪比外宾访华时的高标准规格。   “烨,他们在做什么?”   岳知画奇怪的看着他们前方的警车,从男人怀里坐起来问他。   此时他们正打着红蓝警灯在前面行驶,并不断鸣着警笛,提醒路上的车子让行。   “他们在护送我们去参加宴会。”   冷烨无所谓的回答一句,大手将小女人重新拉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粗砺的手掌继续抚摸着圆润的肩头。   男人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已经无所谓惊奇了。   像他这么受到全球瞩目的超级公司wanso第一大boss,当然是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政府重视的。   随便一个小小的投资,也能带活一方经济,成就一段传奇。   没有哪个当领导的会不巴结冷烨这个神话的缔造者。   “这个宴会是政府办的?”岳知画更加好奇了。   她从车前排座椅的中间看着外面隆冬的街景,娇背依偎着冷烨的怀抱问他。   “有政府人员会去参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手继续揉着那只圆润的肩头,回答非常简单,有种不太想说下去的意思。   见他不想解释,小女人就不再问了,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将要去哪里,还不如看看窗外的风景呢。   自从住进冷烨的度假区别墅,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出门了。   上次出来还是除夕的时候,转眼十天过去,街上的大红灯笼还保持着过年的样子,有些地方还有门店开业时燃放过的满地红纸。   红红的灯笼和贴满街头的福字对联煞是好看,衬着绿化带里堆起的积雪,浓浓的的年味还未远离。   越接近市区越热闹,她看见了几块新树起来的广告牌,上面已经绘制了新的广告,还用大红绸子遮盖没有露出真容。   路灯杆上的云氏地产广告最多,几乎充斥了所有大街小巷。 第177章 云史婚礼   当车队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停下时,岳知画马上就认出了这家五星极酒店。   曾经跟着云正沧来这里参加过市里为冷烨举办的宴会,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天的宴会上,自己因为找不到云正沧而耽误了入场,结果还被当时并不认识的冷烨戏弄……   正想着,有身穿盛装的门童走上来主动为他们拉开车门。   冷烨昴藏的身形穿好西装率先下车,回身来体贴的接过岳知画小手,极其绅士的拖在掌中,另一只手揽上纤腰,两人共同踏入进门处的红地毯。   在酒店门口,有一道像彩虹般高大的拱形门,上面写了些什么字她没看清,就被霸道的男人裹挟着走进大堂。   大堂里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由三层楼高的大厅直挂下来,上面是史风菲依靠在云正沧身边极尽张扬的笑着。   他们取景的地方是一处室内温泉,看上去好像一对幸福的情侣在水边嬉戏。   到处都是芬芳的鲜花和彩色气球、丝带,俊男靓女们来往穿梭,有音乐曼妙轻快的流动,淡淡的酒香四溢。   整个环境充满浓浓的浪漫气息。   大堂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各路记者都早早架好了长枪短炮的严阵以待,抓拍到场的所有重量级宾客。   门前的收礼台前也用大红的笔触清晰写着两人的名字。   热烈祝贺:云氏总经理云正沧先生,和著名女画家史风菲小姐,新婚快乐!   “烨?!”   小手拖住还在向里面走去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自己昨天已经断然拒绝了林小芬来参加婚礼的要求,没想到他竟然将她带到这儿来?   ——难怪会有政府的人来参加宴会,云家在本市可是有着首屈一指的实力,也算是工商界的一个翘楚吧,受到领导重视是再正常不过的。   ——加上史风菲著名女画家的名头正劲,肯定会吸引来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这里怎么说也不是自己能来的。她以什么心情,什么身份出席呢?难道说是云正沧的前妻,现任云少奶奶的妹妹吗?!   岳知画内心极为复杂,脚步定在大红的地毯上不想再往前走半步。   “没关系,今天你是我的女人,没有人敢非议什么。”   大手拍拍挽在臂弯里的小手,暖暖的充满力量。   “可是,你知道我跟云正沧的关系……”   小女人愠怒,化了淡妆的小脸染上责怪,怪他不应该带自己来参加这场婚礼。   “呀!冷先生来啦!快点快点跟我过去,那边是wanso的冷烨先生和女伴儿!”   一个眼尖的记者首先看到了他们,一边举着话筒冲过来,一边向身后的摄像师招手叫他跟上。   岳知画没出口的话被生生噎了回去,勉强挂起不达眼底的笑意,挺直脊背站在男人身边。   “冷烨先生您好,请问您今天是专程来参加云氏太子和著名女画的婚礼吗?”   刚刚那个记者跑到跟前,马上就把长长的话筒伸到冷烨眼前,嘴里连珠炮似的发问。   还没等他们回答,又有记者发现了状况跟着跑过来,一并围住全身黑衣的两人:   “冷先生,我注意到这位小姐手上的钻戒好夸张啊,是您亲手戴上去的吗?”   “有问题请来问我吧,冷先生还有很重要的行程。谢谢大家配合。”   shirley带着几个保镖挡在两人面前,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阻拦想要上前的记者。   “冷先生,我们只问几个问题就好,能告诉我们您今天带来的女伴是不是女朋友吗?”   “您这是宣布正式开始拍拖了吗?”   “这位小姐,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自己吗?”   “您今天的行头奢华至极,恐怕已经远超新娘子好几倍了吧?是冷烨先生送你的吗?”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两位现在的关系?”   ……   记者们的问题排山倒海般涌过来,让岳知画一时无所适从。   不远处,正在招待宾客的云家人和史家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将目光聚集到这里时一群人的脸色都变了。   全身上下都穿着红色的林小芬没想到一直说着不来不来的干女儿竟然来了,却穿了一身黑衣服……这不是有意给他们晦气吗?!   ——谁参加婚礼会穿这么素?也太不吉利了!   史志勇却生气她一来就把所有记者都吸引走了,就连刚才还在采访他这位新娘父亲的媒体也跑过去采访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嫉妒加痛恨,使他看过去的眼神里极不友好。   而同样穿着红色礼服的庄慈心却不一样。   她一方面暗暗高兴,因为岳知画向来听自己的话,她攀上了冷烨这样的世界级金主,云氏将来的发展多少她也能帮上一把了。   另一方面,自己的儿子还没有放下她这个前妻,今天她到婚礼现场来,云正沧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而云氏的老股东们却个个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公司的小职员竟然这么快就傍上了冷烨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场内各种表情都有,如果记者们知道这些内幕,一定不会放过抓拍细节的机会。   而他们却一味围住站在风云中心的两人不停发问。   “请不要麻烦冷先生,各位,稍后wanso的新闻发布会上会给媒体朋友们安排采访的时间,请大家稍安毋燥。”   shirley的力气非常大,带着几个保镖站在那里,任凭记者们蜂拥而来也无法接近冷烨和岳知画。   “走吧,我们去宴会厅。”   像没看见那些记者似的,宽厚的手掌按在纤腰上,熨贴着丝绸下面冰凉的肌肤。   “我不想去……”   水眸暗淡的视线触及了不远处熟悉的面孔,一道道不友好、猜忌、责备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柔弱的内心还在纠结着——云正沧和史风菲的婚礼在他们离婚未满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举行了,做为前妻的身份出现实在太为尴尬。   “哎呀呀……冷烨先生,总算见到您的庐山真面目啦!啊。”   一个身材微胖上了年纪的男人从楼上下来,边走还边热情的冲冷烨打着招呼,让岳知画想要说‘回去吧’的话又咽下去。   正走来的男人她认识,是电视上经常见到的市长大人。   他在秘书和几个领导的陪同下快步走下台阶,伸出大手就来跟冷烨握手:   “刚才听说见到冷大总裁到了,我还不相信,以为您不会来这么早的。谁知一看还真是您哪!啊,哈哈哈……”   这是他的特点,在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个语气助词‘啊’。   ——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明明他们的车队刚驶上主路就有警车开道了,现在却说不知道是他到了。   “市长大人,幸会!”   冷烨客气的有些疏离,并没有松开岳知画的小手,仍紧紧挽在臂弯里伸手与市长相握:   “为了错开云氏的婚礼,我们wanso的新闻发布会可是改在下午进行了,还望市长大人界时赏脸。”   “哈哈哈……那是一定的,咱们华裔企业家都能不忘祖国,我做为一方父母官儿,怎么能失陪啊!”   市长大人笑呵呵的拉着冷烨就往楼上走,边走还边愉快的笑着:“这还得说是云氏家族的面子大喽,我千请万请都见不到的真神,却在今天显身了,啊!”   “谢谢市长大人的赏光!连冷烨先生也到场了,真是让我们蓬筚生辉呀!”   刚刚在楼下接侍客人的庄慈心不知何时来到二楼大厅,此时正站在一行人面前,非常热情的同他们打招呼。   看着她穿得像一团红似的,岳知画没有主动开口,全身都是黑色的她向后退了半步,将身子掩在冷烨身后。   “庄董事长客气,正沧这么有出息的后辈,是我们民族企业发展的中坚力量,国家当然会大力扶持嘛,啊!”   市长非常高兴,希望能促成两家企业将来有些合作,也顺便拉动民族企业成长。   二楼的宴会大厅里。   这是一场西式婚礼,却是设在了中式的宴会厅里,足见席主一方操办的匆忙。   这或许跟天气也有关系,外面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如果让宾客们去参加什么草坪婚礼肯定不现实。   二楼的大厅足有上千平方,平时这里是一个超大的中餐厅,今天临时改做了云太子的婚礼现场。   在宴会厅边上,就是调高的中厅,刚好可以俯视到一楼大厅的全貌,视野开阔空气流通好。   随处可见馥郁的鲜花和云正沧、史风菲的婚纱照,就连席位卡也印着大红的喜字。   还有几个场内的富豪看见这边市长手里拉着的男人,立刻围拢过来,手里举着金色的香槟酒,挣先恐后的要非要敬酒不可。   有眼尖的人发现冷烨手里没有酒杯,赶紧叫来侍者,从托盘里为他取来刚刚倒满的香槟。   冷烨优雅从容的接过酒杯却没喝,站在那里跟他们寒暄起来,随便聊着哪个国家的战火又打响了;领导人又发表了什么讲话;未来五年内经济发展的趋势怎么样……   ***打滚求收藏、推荐、留言、打赏……看文的亲们多多支持啊!一天三更了,给点掌声好不好!*** 第178章 不自信的新娘子   岳知画不和不觉间被人群挤到了边缘,一身黑天鹅似的装扮美得不可方物。   静默的立在人群之外等着冷烨应酬完再说。   “哟~~~我当是谁呐?这不是妹妹嘛!穿得像黑寡妇似的,真没钱买套像样的就告诉姐姐呀,穷酸……”   史风菲身后跟着四个伴娘从里面出来,飞扬跋扈的来到岳知画面前,鄙夷不屑的态度真叫人恨不得赏她两巴掌。   身穿洁白的曳地婚纱,头顶的长发盘起,插两朵盛开的百合花在上面,花间有一只小型王冠,明显比岳知画的小了一半,钻石大小也逊色不少。   她们这一黑一白的均是礼服,站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黑的神秘优雅;白的嚣张阴险。   看着像黑天鹅般美丽的女人,史风菲眼里全是嫉妒和防备,语气越来越难听:   “昨天晚上不是告诉妈妈说不来参加婚礼吗?今儿是哪阵邪风儿把你吹来的?穿得像要嚎丧一样!”   “史风菲,你说话注意用词,今天可是你结婚的日子,说不吉利的话也是你自己倒霉。”   小女人面色清冷,高贵得像个女王,水眸看都不看史风菲一眼,没有焦聚的定在远处。   “叫我注意用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今天就是来看看我跟正沧到底有多恩爱吧?呵呵……”   史风菲得意的一笑,扭着脖子打量面前的小女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恩爱得叫你嫉妒到死的!”   “……”岳知画无语。   对于一个曾经伤透自己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嫉妒呢?   “不过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想来勾引正沧。打扮成多么妖里妖气的狐媚子样儿也没有用!   别以为昨天说不来,今天又来了我就会饶过你,要是被我发现你跟正沧哪怕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史风菲两只眼睛倒竖着,就像见到了敌人的猫,恨不得全身的毛都乍起来,就差伸出两只藏有锋利钩子的利爪了。   “你的心里在害怕!”   岳知画素淡的小脸儿染上冷笑:   “奉劝你一句,对自己要嫁的男人这么没有把握,这婚还是早点离了的好!”   “胡说!我会怕你吗?”   史风菲双臂环抱起来,趾高气扬的挑衅她:   “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怕的?跟过别人的烂货,正沧才懒得多看你一眼!”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慌什么?”   小女人扬起下颌,水眸严肃的拷问她。   “说我慌?呵……呵呵……简直笑话!”   史风菲动作夸张,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嘲笑的声线却有些不稳,还是暴露出了她的颓势。   却故做镇定的转向身后几个伴娘,虚张声势的对她们说:   “你们听见了没有,我妹妹竟然说我把握不住自己老公,说我慌了。你们看她是不是眼睛瞎啊?我老公不爱我难道会爱她吗?”   “呵呵……呵呵……做了云少奶奶的人可是史画家呢,谁敢这么不自量力?”   “就是就是,还是身为妹妹的呢,这样说姐姐和姐夫,也不怕遭雷劈!”   “这年头,什么女人都有,连姐夫都想抢,真是不要脸的年年有,唯独今年特别多啊!”   ……   四个穿着伴娘礼服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跟着趋炎附势。   “知画,你怎么来了?”   突然,云正沧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震慑得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都闭上了嘴巴。   身形颀长的男人穿一身儒雅的新郎礼服从上面走下来,阴郁的眸光定在一袭黑色斜肩礼服的女人身上。   向来就知道她是美的,却从不知她还能如此美得优雅高贵,隐隐透出女王的气势,让人迷恋却不敢靠近。   越不想遇到的人越会遇到,让岳知画心里吹过一阵冷冷的秋风。   然而婷婷玉立的女人却没说话,只是保持着脸上的不屈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想知道她们还怎么表演下去。   “正沧,你去楼上的休息室找我了?我刚刚听到有人说知画来了,特意下来招呼她的。”   史风菲马上改了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看向云正沧。   “画儿,你跟他们有话说吗?”   一只大手搂住纤细的腰肢,冷烨涔冷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   他有些不悦的扫视着眼前的几个人,格外防备着刚刚走近岳知画的男人。   “没有。”   淡淡的两个字,娇小的身子往结实的怀里靠靠,很希望他能带自己离开这样的场面。   “那好,我们上楼去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他完全无视这里的人们,揽住小女人向电梯走去。   ——宴会要开始了!   ——我们上楼吧!   他说的宴会原来不是云正沧和史风菲的婚宴!!!   这个认知让岳知画心中惊喜,却把甩在身后的一群人都震懵了,连市长也没想到,他们来这里并不是参加婚礼的,只是恰巧有一场商业宴会也在这儿举行!   ——怪不得刚才shirley在拦住记者的时候,说冷先生还有很重要的行程,原来他就是计划好了要参加另外一场宴会的,并不是这个。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岳知画觉得自己像作了一场梦——从早上试礼服就开始了,硕大的钻石、奢华的婚礼、史风菲的挑衅、云正沧哀伤的眼神、记者们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竟然全都是跟自己无关的一场乌龙戏!   “刚才他们难为你了吗?”   大手环着娇弱的纤腰,口气沉溺的从头顶上落下来,温热的语息扫在她白晰的颈间,几根没有梳起来的发丝微微晃动,让她有些麻痒。   “没……”   还是那么淡淡的口气,却多了一丝无法言欲的愉悦。   “乖,如果谁敢难为你,直接告诉我,我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薄唇在盘起的发丝上印下一吻,轻柔的像是在亲吻一件汉代古玩。   电梯门在十九层打开时,shirley带着几个保镖站在电梯外面等着,见到他们出来,沙哑的嗓音轻声汇报:   “先生,夜会长和太太还没到,您和岳小姐先去休息室稍等一下吧。”   “好。”   冷烨答应一声,揽着娇弱的女人向预定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时,里面的陈设很是温馨,暖暖的温度也极为舒适。   冷烨昴藏的身形走进去,松开小女人坐在沙发里。茶几上一瓶开了封的马跌尼已经醒好,大手悠闲的给自己倒上一杯。   “先生,这是今天的《泰晤士报》。”   shirley见他坐下,将报纸轻轻递到男人手边。   “嗯。”抿一口杯里的酒,男人拿起报纸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只等按照中国传统习俗推算的吉时了。”女保镖兼助手面色严肃的递给他一只耳麦:“这个直接连到聂承霖的手机上了,您可以听到现场的一切。”   说完,保持铁板似的神情站在沙发边上不再出声。   冷烨拿过耳麦挂在脖子上,深邃的欧式眼眸眯起来,好像在等待什么。   岳知画没有坐下,而是缓缓走到窗前去看着外面的街景。   她发现这里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下面酒店门前的空地和停车场,正门前面在风中招展的充气红色拱门清晰惹眼。   停车场上停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各色车辆,真可谓是佳宾云集好不热闹。有时还能看见云家或者史家的人小跑着出来,握住什么人的手热情洋溢的往里面迎接着。   这种场景让岳知画水眸凝结。   她也曾经设想过这样的画面,她跟云正沧结婚时高朋满坐……可是今天却真的举行了,只不过新郎没有变,新娘不是她!   接近婚礼将要举行的时间,云家人请了最好的风水先生算好吉时就要到了,(虽说是西式婚礼,可是中国人骨子里那些传统的老观念却无法摒弃。)到场的人们越来越多。   小女人转身,不想再看到这样令人烦恼的画面。   身子还没离开窗前,就被冷烨高大的身形给困住了,大手握住娇小的肩头,将她身子扳向窗口:“有好戏看。”   四个字落下,男人鹰隼一样的眸子里露出阴险和轻蔑的光。   岳知画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突然发现停车外面缓缓开进来一溜大大的货柜车,车上拉得都是海关常用的那种集装箱。   所有车子停下后,有人从车里跳出来,从货柜里搬出一个又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花圈!   全是中式葬礼上用的那种,最外围是绿绿的纸叶子,往里是一圈黄一圈白的纸花,中间还写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的大花圈。   那些人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把花圈从酒店停边场的入口,到酒店大堂门前的空地,一直绵延至酒店正门全都铺满了,场面壮观的如同《新闻联播》里向大人物遗体告别一样。   风吹过来,还有无数的挽联在风中飞舞,什么“永垂不朽!”“沉痛悼念!”“生的光荣,死得伟大!”“驾鹤西游!”不一而足,呼啦啦在风里烈烈作响。 第179章 人生要学会遗忘   每只花圈后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扶着,如果有人上来想要理论,直接放倒绝不手软。人倒在地上嚎啕大叫着,花圈却屹立不倒,也不见混乱,就那么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空地上。   云家人和史家人都出来了,推推搡搡中,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放花圈的人早有准备,手脚利落动作狠绝,黑色的手包里都装着什么重重的东西,只要有人敢来,非叫他见血不可。   不知是哪一位从车里搬出两只广场舞上常用的黑色大音箱,开足了音量对着酒店就播放起哀乐来。   悲壮的乐声震撼耳膜,让路过的车辆都减速慢行,伸出头来向这边观察着,想知道是什么大人物的葬礼在这儿举行。   岳知画站在19层的高处,隔着玻璃也听得到那一声声震撼人心的哀伤。   看着眼前的一切,小身子竟然微微发起抖来。   说不清是激动?还是解气?又或者是对死者的怜悯?   也许还有对云正沧的担忧吧?他们的婚礼可怎么继续下去?   大好的喜事,云家人花大价钱找风水先生算到了日期,算对了八字,算准了时辰,却没算到会有一个冤家死在这一天,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摆到他们婚宴上来。   简直是晦气冲天!   这样的婚礼真叫人终生难忘了,花圈遍地,十面哀乐,不止是岳知画一个人看着头疼,云家和史家更是接近疯狂了。   史志勇一马当先,东一下西一下的想要推倒那些花圈,可是人却被打得找不着北;   林小芬哭得嗓子都哑了,只会坐在地上拍着地砖;   云老爷子心脏不好,当场就晕过去不醒人事;   而庄慈心也在跟对方撕扯的过程中昏到在地,混乱中被120急救车拉走了。   新娘子几近癫狂,哭嚎着提起婚纱冲上去跟人撕扯,却被扯掉了头纱,拽坏了衣裙。   新郎倌儿彻底呆住了,眼看着自己的保镖跟对方打在一起,却敌不过他们,接连失手败下阵来。   到场的宾客中有跑出去看热闹的、有吓得脸色失常的、有低着头躲避的、更有甚者,还有欢呼的、叫好的、哀嚎的……   人情冷暖,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场面实在控制不住,酒店经理也派出保安来维持场面,市长开始调集武装警察。   可是经过他们这一通闹腾,算好的吉时却已经过去了,云家的两个重量级人物也性命堪忧,一场好好的婚礼就这样散了。   正在警察们全副武装的往这儿赶时,一辆拉着棺材的小型货车开了进来,还有一个人抱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却是“史风菲”三个字!   ——史风菲?   ——这人也太能恶搞了吧?   ——她不是今天的新娘子吗?怎么就成了死者?   众多疑惑在心里解不开,岳知画被眼前看到的事情惊住,忘记了反应。   只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跳上车,七手八脚把个黑漆漆的棺材抬下来,稳稳的放在场地中间,抱着牌位的老女人披麻戴孝哭得悲痛欲绝。   紧跟在这辆车后面进来的是一辆蓝白相间的布加迪威龙,霸道张扬的停在入口处把路一堵,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披黑色裘皮大衣的男子。   黑发、黑衣、黑鞋、黑皮草,他倒是挺入戏。   瘦瘦高高的个子,长相妖孽好看,却周身都散发出放荡不羁的狂狷之气。   正在气头上的市长大人一见来的人,刚刚十分生气的他马上收敛了怒火,只剩五成不悦的看着他问:   “原来是聂总啊?不知道弄这么大阵仗,是哪位先人离世了啊?”   “市长大人也在,真是荣幸!”聂承霖不带笑容,却满脸沉重的样子站在空地上:   “并不是什么先人,只是wanso新来的一个女员工,叫史风菲。”   聂承霖说得轻松,还一副伤心惋惜的样子。   可是市长大人听了,那股怒气又降下去一半,彻底没火了。   光是一个聂承霖就容易让他跟好不容易引进来的夜氏家族翻脸,现在又扯出一个全球第一的wanso总裁冷烨,都是他巴结还来不及的主儿,要怪就怪云正沧运气不好吧。   他脸色勉强平静的看着这个出了名的公子哥儿:   “这员工是因工殉职吗?”   “你说她倒霉不倒霉,昨天晚上听说今天结婚的新娘子跟她同名,还说着今天要来见见女画家,结果下夜班不小心掉窨井里冻了一宿,就这么死啦!   新婚的婆家不待见,拉出来就送去火葬场烧了。   可是人死了吧,心愿得达成,我就代表冷烨出面,送她的灵柩来见见新娘子。”   他说的话都清晰的传到了冷烨脖子上的监听器中,站在男人身旁的岳知画也能听得真切。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人死了,就因为生前说过要见一眼新娘子,他就当真把灵柩送到婚礼现场来?!   还说是冷烨的新员工?   谁信哪?!   可是市长大人信了。   他也没有办法,不信还能怎样?叫警察把他们抓去警局里吗?人家只是道德上有点不妥,没有触犯法律。再说两大家族都要比云家有势力,总不能因这点儿小事儿就翻脸吧。   胖手握着聂承霖的手,低沉的交待:   “聂总也早些叫你的人回吧,这见也见过了,还是早点叫史小姐入土为安好,啊!”   市长大人还没忘记他的官腔。   说完,带着一众跟班抬脚率先走了。   婚宴是吃不成了,多昂贵的山珍海味也没用,闹成这样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呢?   聂承霖看着市长大人的车队绕道另一出口离开,抬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三时十三分了。   大手一挥:“撤!”   货柜箱门打开,花花绿绿的花圈挽联都扔了进去,最后就连那口棺材也被抬走了。   只过了眨眼的工夫,刚刚还唢呐哀乐齐鸣、哭泣悲伤不断的场面就像换了一个电视频道般恢复了喜庆的样子。   再看不见一张乱飞的黄纸,只有大红的喜字还挂在各处显示着这里正在举行喜宴。   “先生,夜会长夫妇到了。”   岳知画还在愣神的工夫,shirley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汇报。   “好。”   冷烨涔冷的俊脸上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将耳机摘下来递给女助手,揽上纤腰就俯首轻声道:   “我们过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烨,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才反应过来的小女人转头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身材姣好的身姿站在他面前,审视着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你不是答应了林小芬要送一份大礼到这儿来吗?我替你送了。”   他说得极其轻松,仿佛只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小事。却又透露出另一个事实——他监听了她的手机通话。   然而在这个事发紧张的时候,岳知画没有听出来。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像现在这样。”   姣美的小脸儿染上浓浓的不悦,看着他像不认识了似的。一个堂堂世界著名搜索引擎wanso的总裁兼创始人,亏了他怎么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有什么不同,人们举行婚礼不就是为了难忘的回忆吗?相信他们经历过这样的婚礼终生都不会忘记的,连参加婚礼的人也不会忘!”   冷烨很无所谓,大手握住圆润的肩头推着她向房间外走。   “这是不同的概念。”岳知画一扭身子停住脚,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你给他们造成的是终生的伤害,日后的婚姻都会无法和谐的!”   “他们对你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难道就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吗?你是不是脑子被虐傻了,还要帮他们说话?!嗯?”   大手捏住尖尖的下颌,更加不悦的怒视着她。   为了帮她出一口恶气,冷烨才叫来好哥们儿聂承霖帮忙,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结果大出意料的好,小女人却敢不乐意?!   这个事实令他很是不满,犀利的眸子紧紧瞪视着责怪自己的女人。   “烨,你弄疼我了。”   眼里闪动着柔弱,岳知画被迫仰头望着他愠怒的眼神。   她对他今天的做法是真生气,可她也明白这个男人是为自己好的,虽然觉得他不对,但她还没有白痴到要为此跟他闹僵的地步。   见到男人明显的不悦,岳知画马上软下了口气。   “女人,我说过不准对我发脾气,不记得了吗?”   冷烨严厉的声音里,紧扣的指尖却收敛了力道,微微担心真的捏痛她娇嫩的肌肤。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可至少你应该在做这些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他们有错是不假,但你的方式比他们更过分,这样互相伤害下去,人们就要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   岳知画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变轻了,水眸与那双深陷的欧式眼对视着,小手捧住他的大手,轻柔的继续说道: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那样只会再次回忆起想要遗忘的不愉快。烨,我们就忘记那些事吧,以后都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好吗?” 第180章 夜氏贺宴   “你真的不怪他们?”   男人用不认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娇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伟大的东西在闪光。   这是他从别的女人那里没有见过的。   她并不是不恨,只是学会了遗忘。   人生很重要的一堂课就是‘遗忘’!   如果没有把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尽早忘掉,生活就会被它们时刻左右着,让人如同泡在苦涩的水里。   然而,想要遗忘不堪回首的往事并不容易,能看透并真正做到的人凤毛麟角。   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有什么好怪的呢,他们以后都跟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星光的眸子里是真诚,闪动着平淡和肃穆,让人明白,在她的心底真的说到做到,不再惦记那些曾经的人和事了。   “也包括云正沧?”   冷烨高大的身形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的俯着她一张恬淡的小脸儿。   “当然,我的心已经爱上了你,不会再为别人感动或悲伤。所以,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做这样的事去伤害他们,我不恨那些人,这样做并没有意义。”   岳知画伸出小手替面前的男人整理着西装,把他的领带和衬衫也摆平。   冷烨如墨似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   中午的宴会规模并不大,顶级vip包厢内,只有早几年来中国投资的美国华人商会会长夜浩远先生及夫人。   这也就是冷烨所说的——政府人员。   夜浩远可是美国国家政府承认的,代表在美投资的所有华商的政府人员。   他性格沉稳内敛,由于年少时的离奇经历而更加显得稳重,穿一套深色手工定制西装,优雅的坐在沙发里品茶。   柔和温婉的夫人苏暮染坐在他对面,替他泡着一壶色泽清亮的绿茶。   见到冷烨带着岳知画进来,同样高大帅气的华裔美国商人非常高兴,放下手里的玻璃茶杯,主动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大手跟他们招呼:   “欢迎冷烨老弟来中国投资,浩远特意备一杯薄酒提前祝贺wanso抢占全球最有潜力市场。”   “谢谢夜大哥、大嫂。承霖怎么没在?”   冷烨与夜浩远握手的时候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见到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疑惑的询问。   “承霖说他有事,晚一会儿再来。”   站在夜浩远身边的苏暮染微笑着解释一句,小手挽上男人有力的臂弯。这样并肩站着的两人真可谓男的倜傥女的柔美,简直比偶像剧里的主角儿还好看。   “这位小姐是……”苏暮染看着一身黑色晚装的岳知画微笑。   “我女人,岳知画。大嫂叫她知画就好。”冷烨抢先向她介绍。   “大嫂你好。”   见他们提到自己,岳知画主动伸出手来同苏暮染握手。   “好漂亮的知画,人如其名,像画儿一样美丽!”   苏暮染端庄高贵的气质很耀眼,语气却随和温柔。   “嗯,既然来了就先入席吧。我知道你下午要招开新闻发布会,这一餐算我提前祝贺发布会成功!”   夜浩远对自己的妻子微笑后,拉开她身后的椅子。话却是对着冷烨说的。   “好。”   冷烨大手揽过岳知画,答应一声也替她拉开身后的椅子,表现得像个极其体贴的丈夫。   小女人刚刚坐下,包厢的房门就被人推开,换了一身花色西装的聂承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走进来。   “我这么重量级的人物还没到场,你们竟然已经入席啦?真是有女性没人性!”   他说着,吊儿锒铛的自己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面上一瓶红酒就给自己倒满酒杯。   “来,兄弟先敬你一杯,感谢刚才的帮忙。”   冷烨见他穿的这一身直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举杯邀请。   “干杯!”   他也不含糊,拿着自己的杯子跟冷烨碰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自己拿起红酒来又倒满一杯:   “不行,我得连喝三杯去去晦气,别招惹了哪个女鬼,万一真缠上来,漂亮妹子就不喜欢我啦。”   “你在乱说什么?”   夜浩远不明白这个弟弟是怎么了,进门开始就有些怪怪的。以往也不会穿这么花花绿绿的衣服,今天弄得整个人都有些嘻哈的风格,更像个花花公子了。   要是被带着孩子在外面旅游的庄静松见到他这个样子,还不打到他手臂脱臼才怪。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叫人琢磨不透,他一个整天勾搭妹子的公子哥,却看上一个全国武术比赛女子组冠军。自从静松生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后,也顺便把他治理得服服贴贴。   想不服也不行,不止是庄静松厉害,人家的哥哥庄静峰更狠,缉毒特警队队长,智商、功夫、体力,各方面都跟特种兵出身的顾雷打平,要教训一个聂承霖都不用站起来,坐着就摆平他了!   可是这小子今天不知冲了什么鬼,穿成这样不伦不类的?   “没什么,说着玩儿的。”   聂承霖仰头喝干杯中酒,敷衍着回答一句,继续给自己添上第三杯。   他不敢跟夜浩远说实话,这个大哥可严厉着呐,要是知道他玩儿那么过分,肯定饶不了他。   “真的没事?”   夜浩远狭长的鹰眸微蹙,审视般看着坐在对面的弟弟。他太了解自己的四弟了,从小就是他调皮。   “知画,咱们先吃着,别理他们男人间的事情。”   苏暮染见他们纠结起来没头儿,用公筷夹了一只澳洲鲍放在岳知画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嫂子!”   有些拘谨的小女人淡然浅笑,回头看看身边的冷烨,再对着长发披肩的苏暮染笑笑,素白如瓷的小脸上绽放春风般的和煦。   “我跟浩远常住在北京,以后有机会了来北京找我,我们一起逛街。”   苏暮染的微笑里带出一丝俏皮,让她曾经做过平面模特的俊颜更显美丽动人。   两个性格相似的女人挨着坐,都很温柔随和,见面后也容易找到共同话题,没等男人们做过多的介绍,就聊得很投机了。   而此时的云家,虽然有工作人员出面,让定好了的婚宴能够继续下去,可是庄慈心和云老父子的相继晕倒,让云正沧顾不得这边的事情,扔下一个烂摊子就冲到了医院。   本来由云氏出面约好的媒体记者要对这次婚礼做全程报道的,也被市长大人勒令不许发出混乱的场面而中止了。   记者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场,去为下午的重头戏——wanso入驻中国市场新闻发布会做准备。   十分钟前热闹非凡,聚集了全国目光的盛典刹那间变得冷清起来。就连现场的乐队和歌手们,因为没有主人在场,见不到新郎新娘而没有动力表演。   鼓点敲的轻慢,歌声也无力低沉……   医院的急救室里。   始终大门紧闭,抢救灯亮着照得人眼睛发眩。   云正沧的西装不知丢到哪去了,衣服也在混乱中被扯得尽是褶皱,打理很好的短发凌乱,整个人都变得很颓丧。   婚礼,他倒是并不在意,可是这样的日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次性让他的两个长辈都昏迷不醒了,做为男人的心里是无法放下的。   站在走廊上的他紧紧攥着拳头,狭长的眸子眯起来,恨恨的在心里重复着:冷烨,两个字。   ——知道是他找人干的,这个仇如何能够不报?!   新娘子史风菲早已哭得不成样子,见事态无法挽回,气恨的拉上史志勇和林小芬乘车回到云家,将一个混乱的局面抛在脑后。   此时的云畅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不但不帮忙,自己抓紧了在股东那里游说,说是她哥哥得罪了两大财团,才招来今天这样的报复,以后云氏的命运堪忧等等。   只是那些股东这次没有理会她。   大家反而对这种没有家族意识,不能同舟共济的做法很烦感,一个个拂袖离去,对她置之不理。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仿佛整个云氏就剩下了云正沧一个人在坚守着,颀长的身形落寞而孤单。   最先抢救过来的不是云夫人,而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当医生们满头大汗的走出抢救室时,云正沧害怕极了,他头一次感觉到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亲人。   当初爸爸出事的瞬间再次涌上心头,那种没有了依靠的感觉,狠狠揪痛着他的心脏。   “云少爷,老爷子抢救过来了,现在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观察,你不用过于担心。”   一脸疲惫的医生摘去脸上的口罩,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谢谢!”云正沧大手握住医生的手,紧张让他微微发抖:“我母亲怎么样了?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云老夫人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仍在努力。”   医生脸上唯一的笑容也收敛了,看着他显出一丝同情。   这个富二代一天的经历简直可以用离奇来形容,本是大喜的事情,只在眨眼之间就转为了大悲的事情。   作者话:可能有的书友不明白书里为什么出现了几个陌生面孔,这是雪舞完结的书《狼性总裁请放手》里的人物,在这里向大看过那本书的读者交待一下。继续求打赏、评论、推荐、月票、收藏! 第181章 昏迷的云政权   还在婚礼上同时有两个至亲的长辈昏迷住院,这样的婚礼的确够让人终生难忘的!   “拜托医生,一定要保住我母亲的生命,多大的代价我都付得起。”   云正沧全身都透出无力的忧伤,眼里闪过浓浓的愁思。   如今的云氏,经他和母亲几年的心血经营,终于重新屹立起来了,却在自己离婚后两个月内,就变得如此风雨飘摇。   如果在这个时候又失去了母亲的支持……   他不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能支撑多久?!   “你放心吧,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我们一定会倾尽所有努力的!”   感受着他此时的心情,医生也心情压抑。   重重的握一下他的手,转身又回到急救室里忙碌开了。躺在床上吸氧的云老爷子沉睡着被人推出抢救室,两个护士一起送他去普通病房观察。   没有跟过去,云正沧还在走廊上焦急的盼望着庄慈心的消息。   ……   距离全球最大搜索引擎wanso入驻中国新闻发布会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几乎所有媒体的记者都涌到了那边的发布现场。   原本确定了要直播云太子和著名女画家婚礼的频道也切换到了发布会直播上来,有记者在现场随机采访一些相关人员,搞得就像即将进行的是春晚直播一样。   刚刚的事情被叫停得太突然了,预计好的时间段必须找到合适的节目来填充,加上wanso的全球第一风头,和它超强的影响力,也算救了这些媒体一把。   商店厨窗里、街头led显示屏幕、公交车载电视广告,以及车站里等车的人们手中正在播放的手机视频,无不切换到了新闻现场。   热闹的气氛,立刻就把云太子的婚礼没有转播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了。   正在医院走廊里徘徊的云正沧也听到了不远处一台电视机发出的声音,有记者在采访wanso工作人员,关于这次发布会的紧张准备工作。   “请问,今天的发布会是冷烨先生亲自主持吗?”   “这个,请原谅我并不知道,只是一个小职员,您还是等着发布会开始吧。”   忙碌的员工边检查设备边回答跟在身边的记者。他们并没有接到要接受采访的通知,所以表现不是很配合。   “咱们这次入驻中国的时机可谓选择得极为恰当,会不会因此而推出针对中国市场特色的搜索产品?”   “这个问题还是请你们去问总裁先生吧,我不知道。”   他一边调试着手里的一台小型显示器一边推了一下递向自己的麦克风。   “发布会后还有其它活动吗?”   “应该有吧,好像还有欢迎晚宴和酒会。”wanso的工作人员终于给了她一个正面回答。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记者说得极其淡定,好像人家一直都在以最佳状态接受采访似的。继而转身来面向镜头:   “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是在接下来将要举行重要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向您报道,请大家不要离开,号称全球第一搜索引擎的wanso就要入驻中国了,马上会为您带来更精彩的报道。   想看看传说中最酷的it奇才吗?想知道他来中国的第一个大动作吗?锁定我们,等一会儿为您直播!……”   “冷、烨!”   云正沧望着紧紧关闭的急救室大门,指骨好看的大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在走廊的墙壁上。   新闻发布会现场外面。   被装修成太空飞船形状的wanso体验馆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场地里挤满了前来参加发布会的各种车辆。   有许多科技发烧友也特意赶过来,要看看这么大的跨国公司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高科技。   还有人专门就是为了一睹冷烨真容而来的。   去年他受中方商业部的邀请来华考察投资时,就曾有万人空巷的场面围堵在it大厦外面想要见到他,可惜当时天色太暗,又因为一个女人撞进安全线里而匆匆结束了行程,人们都没看过瘾。   今天听说他本人要亲自出席发布会,所有冷烨迷们无不欢欣雀跃。   大量民众的到来使现场更加拥挤,人山人海的甚为壮观,警察都不得不出动大量警力前来维持秩序。   坐在云氏老宅里看电视的史志勇一脸怒气,重重的把控制器摔在地上:   “他妈的这帮混蛋媒体,我女儿那么重大的婚礼竟然一点消息都不报出来,净他妈的扯这些没用的!”   一个佣人从客厅经过,差点儿被控制器砸中,闪躲着快速跑向厨房。   史风菲还在嘤嘤的哭着,一想起婚礼上出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灵牌她就气愤,好好的一场婚礼,竟然有人把她放在了死人的牌位上。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和我同名呐?”   “她怎么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我跟正沧结婚的时候死?!”   “贱女人史风菲,你他妈的死了也不安生,还要来害得我婚礼不能顺利时行。”   她边哭边低低的咒骂着,却没注意自己骂的其实是自己的名字。   林小芬也不会安慰人,默默的坐在她旁边递着纸巾,小声插了一句嘴:“别骂了,听上去像骂自己似的。”   听了她的话,史风菲哭得更凶了,把一脸新娘妆哭得像花猫似的。   心烦的史志勇见到刚刚的佣人跑出去,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粗着嗓门儿冲厨房的方向大骂:   “都他们眼瞎了吗?没事儿往客厅里晃悠什么?赶紧给我弄点儿好的吃,我他妈还饿着哪!”   “你又不是主人,凭什么对我们吼?”   不知道是谁在旁边接了这么一句,惹得史风菲炸起毛来,呼的一下扔了手里的纸巾,站起身就冲着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吼:   “刚才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我告诉你们,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谁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我说的。”   一个老园丁从一株高大的,正在开花的木兰花后面走出来,满是老茧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用旧的花钳:“老爷子和夫人、少爷、小姐都没回来,你们一家外姓人,凭什么在云家张狂?”   “老东西,我就是这家里的少奶奶,你别指望什么老爷子、老夫人了,从今天起,这个家归我说了算,你马上就给我去找管家结账,滚出云家——!”   史风菲像疯了似的,全身颤抖的指着他大喊,就差跳起来上去挠人了。   “哼!走就走,你算个什么东西,叫老子侍候老子还不干呐!”   憨厚的老人扔下花钳就走,毫不留恋的还啐她一口。   “还有谁不想干的,都给我滚……滚……滚……”   史风菲彻底撕去了自己伪装柔弱的面具,在云氏豪宅内狂野的叫嚣着。   再没有一个下人敢出声,全都老老实实的躲在各自的角落里没有露面。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怒气未平的女人还在喘息着。   见到她的发威产生了效果,史志勇贼眼一翻,想出一个坏主意,忙拉住女儿的手让她坐在沙发里:   “你先别急着上火,现在的云氏可是一个后门大开的好机会,要想办法走进核心管理层才是正事,最好把爸爸也弄进去。到时候,咱们父女俩一起努力,不信架空不了云正沧。”   “爸爸?”   听说要架空云正沧,史风菲还是有点不太情愿,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傻丫头,你想啊,就你那个小姑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不把云氏紧紧的抓在自己手里,万一被她得手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啊?咱们架空正沧,就是为了帮他把企业全部过户到你们名下,这样才保险嘛。   再说了,将来如果有一天姓云的变心了,你也不会太吃亏。咱们拿着他的云氏叫他一个人滚蛋去!”   史志勇一脸阴险狡诈,跟他平时耍横打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个老东西,就不能教孩子点儿好?”   林小芬不乐意的白他一眼。   “死老婆子,你懂个屁!你就好好的给我抓紧了岳知画那根线得了。”   “爸爸说的对,我们应该好好的谋划一下。”   史风菲收敛了哭泣,转为冷静的坐在沙发里,眼神同样阴狠起来。   ……   wanso新闻发布会现场。   时间越来越近了,冷烨安排的时间在下午两点零六分开始,诺大的会科技馆里坐无虚席,人们在翘首企盼着这个在世界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出场。   宽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主席台铺着大红的地毯,台边是一圈儿盛开的鲜花。   有花枝从台上垂下来,看上去悠闲而喜庆。   场内的红色坐椅已经坐满了,只有最前排的一溜儿沙发还空着,是留给到会的重要佳宾的。   休息室里,岳知画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又整理了一遍造型,黑色衣裙的女人腰肢纤细,身形优美。   头顶上的王冠使她整个人都显得高贵大方。   “准备好了吗?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第182章 WANSO发布会   冷烨高大威严的身形从后面圈住娇小的女人,看着镜子里的小脸轻问。   “嗯,都好了。”   岳知画轻轻点头,小身子在男人掌心里微微发抖。   “怎么了?害怕?”   发觉这一状况,冷烨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语息宠溺的落下来。   “是有些紧张。”   她低垂下视线,目光看着脚下休息室里的地板,语气柔弱的回答。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从前云氏也有这样的会议,都只是一些记者到场的小型场面,像这样的万人会议还没有经历过。   况且,今天的这种情况,她有种隐隐的预感,只要自己以冷烨的女人身份一露面,肯定会引来媒体的追访。   ——而他,会怎么在众人面前介绍自己呢?   “乖,有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担心。”   男人有力的臂膀给她一个坚定的拥抱,叫她不要过于紧张。   像此类型的发布会他经历的多了,每每wanso要进驻一个国家的时候,都会有这样大动作的。   在他开发的互联网周边产品上市时,也都是这样一场比一场盛况空前。   冷烨眼里,今天的事情就跟一个小型媒体见面会没有什么区别。   “嗯。”   小女人乘巧点头,温柔的样子像一道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进男人粗犷的心田。   舞台上面,两名身穿喜庆西装的男主持人已经登台了,他们热情洋溢的向到场观众和媒体介绍着wanso自创立以来,一步步发展壮大,再到融汇几十种文化,进入上百个国家的辉煌业绩。   当他们介绍到了此次进入中国的部分时,突然停了下来。   “现在,让我们全体起立,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今天所有应邀参加发布会的重要嘉宾,及wanso总裁,冷烨先生入场!”   刹那间能容得下万人的会场内掌声雷动,“冷烨”的呼声山呼海啸般响彻科技展览馆。   上下两高的看台上,人们热情似火的热烈鼓掌,场面堪比著名歌星见面会。   所有到场的贵宾们都从两侧的vip通道入场,场面之浩大也是令观众疯狂的地方。   不止有市长大人亲临会场,还有国家商务部的重要领导、工商界知名企业的代表人、美国华商协会会长及夫人等。   得到门票进场的人们更加激情澎湃了,有的人认出了夜浩远;有人看见了曾经喜欢的模特苏灵;更多的还要算冷烨臂弯里的小女人最吸引眼球。   “那个穿着黑色晚装的女人好漂亮!”   “她是什么人?这样的场合与冷烨一起出场?”   “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   场内不论是记者还是观众,都对这个状况更加在意,发出一阵空前热烈的议论声音。   前排的贵宾们就在这样潮水般的议论和掌声中就座了。   然而台下鼎沸的人声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司仪说“有请wanso总裁先生上台讲话。”的声音都被湮没了,现场喜庆的音乐也比不过人们好奇的询问。   冷烨高大的身形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束灯光打在他昴藏的身上,深陷的欧式眼里涌动着黝黑的云。   低沉有力的脚步声音响起,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从容走上舞台。诺大的背景液晶屏前,他的霸气让人不可一视。   手里拿着话筒深沉的注视着全场,等待着人们议论的声浪停止。   开始还不明就里的人们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可是站在台上的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果盯着眼前的摄像头。   他涔冷英俊的脸庞被同时放映到场内的多块显示器上。   除了他身后的大屏幕,还有会场两侧的墙面上、观众席中间的上空等位置也吊起了几块显示器。   深邃好看的欧式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每个还不肯安静下来的人们。   掌声在渐渐变小,议论声也在低落下去,最后终于没有人再发出声音了。   “感谢大家的配合。”   这时,冷烨才举起话筒低沉的说了一句话。可承着他的声音落下,场内的人们再次热烈的鼓起掌来,还有人狂热的打起了呼哨。   “哇噻,冷烨的中文好标准哪!”   “原来他的声音是这么好听!”   “我们爱你……”   “……”   台下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更加为之疯狂的大声呼喊。   台上的男人极为不悦,修长好看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静等一切安静下来。   见他又不出声了,观众才又纷纷闭上嘴巴。   “我希望在我讲话时,台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在提问环节说出来。   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这个规则,那我们就在这里耗着好了,发布会永远都不用结束,看看我们到底能浪费掉多少能源和时间?”   会场里真的没有声音了,只有照相机和摄像机运转时发出的响声。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习惯了,就算面对人山人海他也不给别人讲话的机会!   坐在台下的岳知画心里暗暗想着,看他如暗夜之王一样的身姿站在台上,抬起一只大手直指台下的观众席,在看谁还没有闭上嘴巴。   场内真的就鸦雀无声了,安静的全都屏息静气看着他将要说什么。   “ok!”   这个效果似乎让他很满意,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轻说道:   “今天的发布会,我主要是想告诉在坐的各位,wanso来啦!我们带着自己最快捷方便的搜索产品,和个性化定制产品来到中国市场,并且,从令往后,将我们的总部设在中国,设在这座城市。”   台下又响起一片掌声,可这次并没有持续很久,人们自觉的收敛住了。   台上的男人邪魅优雅,手持话筒面对观众微微勾唇。   魅惑的样子引来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可是碍于他刚才的警告,没有人真的发出很大声音。   “有人说,不就是一个搜索引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冷烨接着说下去,穿一身深色西装的男人从容而随意的在舞台上朝前走了两步。   站定身形,他凛然看着观众席上的人们,嗓音醇厚冷冽:   “我告诉大家,wanso不是普通的搜索引擎,困惑你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在wanso上找到答案!”   台下又有人要鼓掌,优雅的男人抬起左手,轻轻做了一个压住的手势,刚刚要鼓掌的人们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回去了。   “它有着不同语种的不同版本,答案也是全语种覆盖,无论哪国的人们遇到同样的问题,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经验教会你。”   冷烨接着说道:   “我们这次还带来了wanso旗下的全部品牌和项目,深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为人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更致力于新型高科技产品的开发与应用。   最新一项研究课题就是如何在把卫星送上太空预定轨道的同时,能够完整回收运载火箭。   此一项课题已经在美国成功的做过了一次试验,试验结果非常令人满意,收集回来的数据还在进一步整理中,不久就会进行第二次火箭试射。   它的成功将为人类节约巨额卫星发射成本,以后大家的上网流量收费将变得更加低廉,网速也会加倍提高。”   “哦……”   台下还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低叹。   试想一下,火箭在发射卫星时的每秒上千公里的速度,和燃料燃烧时产生的足已烧化钢铁的热量,还有运载火箭本身成吨计算的重量,想要回收它谈何容易?搞不好就会是箭毁人亡的惨剧。   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wanso竟然真的试验成功了!!!   人们无法不对这个技术狂人至以敬意,他的努力可以让全世界人民受益。   原来wanso不止是会开发搜索引擎产品,还一直在涉足精密高科技行业。   “你们没有听错,接下来的火箭回收实验,wanso就将争取在中国进行。”   自信非常的男人优雅转身,坚定的对着台下做出一个单手握拳的动作。   这次,就连到场的嘉宾们也禁不住发出热烈的掌声。   冷烨,这个男人不但敢想,他还敢于去尝试,无论多么高难度的科技,对他来说都是指掌间的小儿科一般。   岳知画不知道他原来做出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只见他每天在书房里忙碌,还以为尽是些开会指挥的小事。   却竟然是如做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随着冷烨声音的落下,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这次美国运载火箭回收试验成功的画面。   高高的发射塔上一支白色运载火箭点火后起飞,烈烈的火焰推进着箭身直射向太空。   跟踪拍摄的遥感卫星实时传回的画面显示,在卫星到达预定轨道后,星箭分离,通身白色的箭身成九十度角垂直下落。   到达预定高度后,熄灭的推进器再次成功点火,稳稳的将一只重达二十几吨的大家伙悬停在空中零点一秒的时间,继而缓慢下降,直到准确的落回发射架上。 第183章 当着全世界的面前表白   见到这样的试验效果,场内的人们再也压制不住了,全体站起来热烈的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声音像决堤的潮水般经久不息,热情的呼声也海啸般响起来。   岳知画的激动无以复加。   两只素白的小手轻捂朱唇,水眸为大屏幕定格的画面而震撼。   简直就像在看一场电子版的火箭发射特效,她不敢相信这么伟大的壮举真的发生了,而且是由冷烨执掌的团队完成的!   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形越发高大起来,伟岸的比任何一个国王都要叫人们心生崇敬。   难怪他如此狂狷!   他拥有地球上最为狂狷的一切资本!   他对自己的自信绝不是一无是处的自负,在他背后的,是站在世界顶端科技最前沿的王国!   无法形容心里对他的认知,那么激动,那么惊讶。   岳知画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唯美的画面也随着电视信号和网络同步直播了出去。   全世界人们都在这一刻见证了他这一伟大的壮举。   场内的人们激情澎湃得快要达到熔点了,冷烨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样子,静默的站在舞台中间,冷冷的看着台下的所有观众,等他们的欢呼停下来。   许久之后。   像暴风雨一样的掌声终于渐渐平息,人们重新投出崭新崇拜的眼光到舞台上的男人身上。   “感谢大家对我的尊重,谢谢。”   他嘴上说着“谢谢”,口气却冰冷的不带感情,有着完全不求任何人的气魄。   “接下来,我要回答你们在刚才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带着一个女人入场?”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磁性的嗓音动听极了,通过手里的话筒传向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人们都安静了,屏息凝神的等着他说下去。   冷烨犀利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坐在嘉宾席上的岳知画,跟随他的视线,一台摄像机也及时捕捉到了小女人的画面。   优美高贵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全场的显示器里,就连每家第户的电视里、街头的户外广告牌上、手机终端播放器里……   只要是正在收看现场直播的人们,都同时见到了面容姣美的小女人。   “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她——”大手一指坐在台下的女人:“岳知画小姐,走上台来。”   冷烨的嗓音变得邪魅,视线紧睨住那抹娇弱的人儿。   岳知画坐在那里完全懵了。   ——他想在这个时候做什么?   ——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还要叫她面向这么多人讲话吗?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上台!上台!上台!……”   台下的人们一齐大声的高喊起来。   “快去吧,幸福在向你招手。”   坐在她不远处的夜会长夫人苏暮染女仕推她一把,小声的提醒着已经懵了的女人。   她不肯上前,冷烨也不走开,就站在台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时,衣着喜庆的司仪走过来,面带羡慕的笑意向她伸出手:“岳小姐请。”   到这时,她才缓缓将自己的小手搭在司仪递过来的手臂上,扶着他站起身,一袭黑色身影向舞台走去。   站在台上的男人伸出大手来轻轻牵起她,十二分体贴的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   “哇哦……好温馨呐!”   台下的观众不知是谁感叹一句,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台上一对碧人。   “烨……”   岳知画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激动的心情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从休息室出来之前,他曾亲口说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可是只不过几十分钟以后,他就把自己彻底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叫她还不紧张?   “相信我!”   冷烨凝眸注视着小女人脸上的紧张,低沉有力的嗓音轻轻落下,却通过话筒传遍了全场。   在坐的人们都无比羡慕这个像黑天鹅一样优雅的女人。   岳知画默默点头,轻轻站到高大的男人身旁。   冷烨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大手仍紧握着那只小手不肯松开,面向台下上万人的观众席,声音清晰有力:   “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岳知画!”   “唔……”   场内发出一片嘘声。   惊讶的人们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发布会上,向全世界公布这样超越公司本身的个人消息,无不张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的一对情侣。   很多一直迷恋他这个钻石级单身汉的女科技粉儿们,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不能自控的掉下泪来。   “烨?你在说什么?”   这个说法完全出乎岳知画意料。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公布这样的消息!要知道,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像情侣一样天天在一起,可是他从没对自己说过一个‘爱’字。   ——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小女人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可是他却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候,突然公布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此时正在显示器前收看直播的人们数以几十上百亿,他的话已经伴随着电波的传递,响遍了世界上的角落,用不同语言让整个地球都知道了他们的情侣关系!   心情复杂的眸子里蓄着水雾,闪动的光芒不可置信般望着俊逸非凡的男人。   “我的画儿,请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   冷烨面色严肃,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般拿出一只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单膝跪地的将花举到身形优美的女人面前。   花瓣质地厚实,结构紧密。在花瓣边缘,还有一圈金粉沾在上面,花芯里微微张开的地方,藏着一只硕大的钻石。整朵花看上去是那么金贵。   “烨!”   小女人激动的声音快要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看着这样优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求爱。   “快接受他!接受冷烨!”   “答应做他女朋友吧!”   “快点答应,别让男神等久了!”   “……”   台下的观众比岳知画还着急,不停的对她大喊着。   “画儿,答应我吧,做我的女朋友!”   身材昴藏的男人虔诚的半跪在她面前,再度开口催促,大手将沾了金粉,藏着钻石的玫瑰向她举高一点。   “我……”   小女人激动的声音越发颤抖,甚至有些哽咽。   伸出两只不稳的小手,轻轻接过大手递来的火红金边儿玫瑰,羞涩而幸福的看着他:“烨……我……答应你!”   “吼……”   台下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呼声。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修长的个头居高临下的盯住如星光般美丽的眸子,一步一步走近她。   那眼眸就像巫师的魔法,看得小女人如同中了他的蛊惑,仰着姣美的小脸儿静静与他对视。   大手揽上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拉进结实的怀里。   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纤薄的面料熨贴着小女人的腰身,灼热的感觉一直传到心底。   “画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呆在我身边,一直到地老天荒!”   低沉温柔的嗓音轻轻呢喃着,通过电波的传递响遍世界。   一语完毕,男人低下头,微凉的唇贴上她的颤抖,深情而霸道的撬开樱唇,引领她娇小的檀香舌与自己共舞着。   画面在两人的热吻中定格,所有人都共同见证了他们的表白过程。   坐在台下的苏暮染看得激动不已,眸子里涌出幸福的泪水,抬起小手轻轻擦着眼角。   “都有两个儿子了,还这么容易感动!嗯?”   夜浩远看着坐在身边的小妻子,伸出大手来搂住纤巧的肩膀,用自己的力量告诉她——她也同样拥有这样的爱情!   医院的走廊里,烦躁的云正沧焦急的走来走去,当他路过通往大厅的拐弯时,无意中看见了画面中这样刺眼的一幕。   小女人完全投入的被男人拥抱着,被亲吻的样子已经迷离了意识……   云正沧狭长的眸子里涌上浓烈的仇恨,紧缩的瞳孔尽是望不到边际的寒意,死死盯住画面里的男人,大手在身侧攥紧。   走廊上传出指骨发出的咯咯响声。   ……   云家老宅里。   还在这儿等待着消息想办法的史家三口人,也看到了这样一幕,岳知画幸福沉醉的样子让史风菲恨得咬牙切齿。   她以为自己终于打败了这个没有父母的孤儿,成功的从她手里抢到云正沧,总算能够证明自己比她强了。   可是仅仅离婚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就攀上了更大的金主!   凭什么她就处处都比自己强?长得比自己招人喜欢,还学习成绩一直都那么好!上了国内著名的大学又招来云太子的宠爱……   现在她终于赢了一回,将岳知画的婚姻推向分裂,而她还是胜过自己一筹,被更大的boss求爱!   她凭什么?!   史风菲气恨的盯住电视机,真想自己能够钻进电视里面去,到现场大声宣布她只是一个被丈夫扫地除门的弃妇。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一次比自己活得风光无限。   “不用看她现在得意,将来不定怎么倒霉收场呢!”   史志勇看着女儿的样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咕哝一句。 第184章 金钻玫瑰   “我看可不一定,知画这回可是找到真爱她的人了,往后准能幸福的。”   林小芬面带微笑,注视着画面里热情拥吻的两人。   “滚你妈的傻婆子,吃里爬外的东西。岳知画给过你什么**药了,叫你老这么盼着她的好?”   史志勇马上就愤怒了,飞起一脚把她踹倒在沙发下面。   “你还打我?这是风菲的婆家你也动手?你们父女俩都合伙把知画赶出云家了,我盼着她点儿好都不行吗?”   林小芬不知哪来的勇气,呼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轮起一只果盘就摔了出去。   史志勇一见她还敢还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从沙发上跨过去,揪住老女人的衣领就要暴打一顿。   坐在一边看热闹的史风菲脸色一沉,指着他们两人痛斥:   “还有没有大人样儿了?在我婆家也动手!”   她的吼声起了作用,史志勇慢慢收了拳头,嘴里却不罢休的仍在低骂着:   “看在我女儿的份儿上,饶了你个死老婆子这一回,等回了家再跟你算总账。妈的,老不死的臭婆娘,几天不打就不知天高地厚……”   林小芬也不敢顶嘴了,委屈的跌坐在地板上悄悄哀戚。   发布会现场。   本来就热烈至极的气氛被冷烨这个亲吻推向了极点,全场几乎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岳知画呆呆的仰着小脑袋,任由他霸道的力量在唇齿间为所欲为,感觉小小的心脏狂跳得已经分不清个数了。   全场不停的在尖叫,还在尖叫……   她耳边听到的就只有尖叫!   这一刻的小女人,大脑是空白的,眼前除了冷烨那张放大的俊脸什么也看不见。   他那双几乎能吞噬人心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的眼底,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吸走了。   岳知画就这样呆呆的任他抱着,亲吻着,任由自己的灵魂随他摆布。   他的吻毫不客气,不吻到樱唇红肿、不吻到她气息不匀、不吻到乖乖闭上审视的眼睛,他是绝不会停止的。   过了很久很久,好像天地都变得混沌了,冷烨才终于松开她。   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是看不到边际的宠溺。大手抬起来,粗砺的拇指重重抹过微肿的红唇,擦去那上面残留的唾液。   继而大手揽她的身子,面向台下上万观众,嗓音邪肆而磁性:   “人给你们介绍了,名字也告诉了大家。现在起只要你们记住,岳知画是我冷烨的女人就够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遇见的都给我放尊重一些!否则,我会‘关照’你的。”   狂妄的宣布之后,男人大手轻轻用力,将完全意乱情迷的小女人打横抱在胸前,大踏步向台下走去。   现场已经成了一片欢呼的海洋,人们炙热的情绪根本平复不下来,激动的声音不停大喊着,尖叫着,喊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后台vip休息室里,岳知画小手捧着那只特殊的红玫瑰,静静坐在化妆椅里,满脑子都是甜蜜的幸福在飞。   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没有人猜到冷烨会在这样的场合向她表白。   就连整天跟在他身边的shirley和章贤管家也大出意料之外。   奢华的度假区别墅里,书房的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   得知消息的人们,跟冷烨有来往的都纷纷打来电话,其中祝贺的、质问的都有。   反应最激烈的要数冷烨的姨妈斯蒂芬公主。   所有关于冷烨的事情他们都会关注,本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是令世界瞩目的,他们更加在意这件事的成功与否。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刚刚还在推辞婚期的未来女婿竟然在中国当众向一个中国女人求爱。   电话首先打到了冷氏庄园,温妮菲勒公主劝她不要当真,只是冷烨为了发布会而有意制造的噱头而已,可是气愤的女人根本不相信这个说法,非要亲自质问一下不可。   这么大的事情,章贤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遍又一遍客气的应付着打来电话的人,说是先生回来会给他们交待的。   因为冷烨在发布时关了手机,他只能替自己的主人应付各种棘手的问话。   可怜的老管家,只是一秒钟的分隔,就像是被电话生生吸住了似的,不能离开那里半步。   ……   发布会总结阶段还在继续,不过现在换了两个衣着喜庆的主持人来接下去完成全部内容。   休息室里。   冷烨昴藏的身形走近默默坐着的小女人,看她一直垂眸盯着手里的金钻玫瑰。   修长的粉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有几缕碎发点缀其间,修饰的小女人性感而雅致。   葱白的指尖轻抚着玫瑰花瓣上的金粉,钻石光芒闪耀着她的水眸。   那些金粉是用特殊的粘合剂调制好后再涂抹到花瓣边缘的,看上去还有一些细小的颗粒感,在灯光映衫下泛着金光。   花芯里的裸钻很大,大的比岳知画指间的钻戒还要夸张。用人工精细的切出八心八箭工艺,再镶嵌到花瓣中间。   整朵花华丽得只能用‘世上仅有’来形容,就像冷烨说的一样,再没有第二朵能跟它相提并论的玫瑰花了。   这些工艺一看就知道,必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在想什么?嗯?”   男人喉结滚动,嗓音低沉醇厚,好听的就像一桶沉年美酒,叫人一直醉到心底。   “我们……真的是恋人了吗?”   微微抬头,看着俯身望自己的男人,属于他的淡淡果木香密密匝匝的萦绕在呼吸之间。   浓密的黑色短发下面,如黑矅石般的眸子魅惑好看,此时正坚定的直视着她的眼瞳。   “小东西,就知道你会不信,我才特意选在这样的日子公布,让全世界的人们共同见证。”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大手握住黑色斜肩礼服外面的肩头,高大的身形微弯,居高临下的打量精致漂亮的可人儿。   “米娅小姐也知道吗?她会怎么想?”   小女人眼里没有了幸福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的回答,感觉着削肩传来男人掌心炙热的温暖。   “会!”   良久之后,涔冷的薄唇微微翕动,只轻轻的挤出一个字来。   “她会伤心吧……”   小女人的气息极弱,参杂着无尽的担忧、害怕、和嫉妒,她不敢想像这样的幸福万一有一天失去时,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直觉那个米娅小姐在冷烨的心里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她为什么要伤心?嗯?”   男人打断她的忧虑,似回答又似无法判断般轻问。   “难道不会吗?”   岳知画柔柔的嗓音像是在问自己。   如同撞碎了满天星光的眸子垂下来,望着手中的玫瑰有些黯然。   那朵鲜花太美了,恐怕世上再没有男人会如此用心而不惜代价的修饰一朵花吧?   钻石的花心那么硕大,使花朵都变重了许多。   金灿灿的粉沫衬着如火般红艳的花瓣,美丽得有些不真实。   “别再说她了,我帮你把这朵花收藏好,让它永不凋零。嗯!”   冷烨从怀里拿出一只大小刚好可以放得下一朵花的水晶盒子,八角形状的边角玲珑剔透、煜煜生辉,精制的做工像冰雕一般晶莹。   在她面前将盒子打开,这时才能看清楚,盒子的底座上还有一只细小的水晶针。   大手拿起那只玫瑰花,只留下花萼以上的部分将花折断,再小心的插到水晶针上面,重新盖回水晶盖子。   整个水晶盒立刻充满了生机一般活了起来。   钻石的火彩加上花色与金粉的搭配,美丽的工艺叫人惊诧到无法形容。   “原来你还准备了盒子!”   小女人惊讶,纤指素白如瓷,伸过去捧住水晶盒,张大水眸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简直太美了,就像他把别墅前面的冰雕城堡浓缩了一样。   而里面封存着的,是一他亲手准备的、向征爱情的礼物!   “我相信,这一定是世上唯一的礼物,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拥有!”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蹲下来,自信的样子那么迷人,双手扶着她的膝头,共同欣赏水晶盒里盛放的玫瑰。   “有了这只水晶盒的保护,它就会永远鲜艳的盛开着,不会凋零也不会枯萎了。”   大手执起白皙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着。   ……   医院里。   急救室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   满头大汗的医生十分疲惫,一身标志性的白大卦已经被汗水洇透,后背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倒三角形水印儿。   医用帽子贴着额头的部分也已尽湿,额角还有细汗挂在上面。   两个医生推着一张病床出来,见到外面等着的云正沧时,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云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太子爷放心吧。”   “谢谢两位医生,辛苦你们了!”   云正沧紧走两步上前,大手搭在病床边上,看着正在输液的母亲。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加更一章送上,继续求月票、打赏、留言、推荐!) 第185章 那件事不能说   庄慈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睡得很沉。   “我妈妈为什么没醒过来?”   他边推着病床跟着医生往病房走,边抬头看着身材瘦小的女医生问。   “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我们给她用了适量的安眠药,她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再不休息很可能会随时出事的。”   女医生脸上罩着大大口罩,说话时声音有些含糊。   “我妈妈体力透支?”   云正沧不太相信这个说法,做为云氏的董事长的确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可是这不同与其它工作,还是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的。   怎么就会体力透支到这么严重呢?   “可能你不知道吧,云夫人应该是许多年来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夜里睡不着还觉得困倦,好不容易睡下了又连绵作梦。   白天还要劳心,使她长期处在精神高度焦虑紧张的状态下,有什么烦恼又不肯说出来,所有事情压在心底里。   这种情况最易引发严重的心脏病、抑郁症。”   医生边走边对云正沧说着,拐了个弯后到了vip单间病房。两个医生一齐将病床固定好,再交待了护士一些注意事项后,才转身打算离开。   “医生,我能知道我妈妈这次晕倒的原因吗?”   身形颀长的男人跟出去,站在走廊上叫住了已经十分疲乏的女医生。   “病人在晕倒前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心动过速,大脑供血不足。”   医生看着他回答。   “以后,我们需要注意哪些方面呢?”   云正沧上前一步,一只手抄在裤袋里接着追问。   “就是不要再让她过于焦虑,不能激动,最好别让病人生气。据我们检查,她的情况已经不止是几年之久了,应该是从年轻时就积累下了这样的病根儿。   还是多多体贴照顾一下她吧,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以后她喜欢吃的用的,多给以满足,安排几次合理的度假也不错。”   医生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的停下了,看看他已陷入了深思,也没再说什么,边脱去身上湿透的白大卦,边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过度劳累!   ——妈妈为什么会过度劳累呢?   ——还有长期的焦虑、压抑……   云正沧落寞的身形站在走廊上,大手梳理一把乱了的短发,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皱,哪里还像是一个刚刚在举行婚礼的新郎?   任谁看了也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公子哥儿。   夜晚,wanso新闻发布会后的至谢晚宴在灯火通明的五星级酒店里拉开了帷幕。   这是夜氏旗下的一间酒店,帝豪国际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全球几百家连锁酒店均是五星级以上标准。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音乐悠扬,花香酒香伴着俊男美女,一派热闹非凡的场面。   有了新闻发布会时的表白,现在的岳知画处在人群中,无论是站还是坐,一举手一投足都受到人们极端的关注,倒让她有些不太自在了。   冷烨倒是显得比往常更加体贴,哪怕是有寒暄应酬,也不忘记时刻关注着小女人的动向。   而医院的病房里却是另一种光景。   同时有两个人晕倒急救的婚礼瞬间化为乌有了,云正沧自从离开酒店就没再见到新娘子史风菲的人。   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妹妹云畅也没来医院,只有他一个人在两间病房之间来回照看。   虽然有护士和特护在,可他仍然不放心。   两个至关重要的亲人一个也没醒过来,云正沧心里深深的感到害怕。   这时,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妈妈至所以会多年来一直焦虑、担忧,应该就是因为云氏经营在烦心,还有爸爸的英年早逝,抛给她一个巨大沉重的压力。   女人的肩头毕竟是柔弱的,自己虽然进了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可是妈妈却要比自己更在意公司的发展。   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憎恨岳知画的背叛了,却没有做好一个管理者应尽的职责。   站在云老爷子病房的床头前看着他睡得很沉,鼾声时有时无的在房间里响着,云正沧默默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爷爷还没醒来,不过看样子并无大碍。   至少他的鼾声和在家里时一样,力度和节奏都没有变化。   可是另一个病房里的妈妈却呼吸微弱,让他更加担心和紧张。   走出爷爷的病房,云正沧再次回到云夫人房间里,却意外的看见特护端着一杯温水在一点点送到半靠在床头的女人唇边……   “妈妈!”   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前。   “正沧,婚礼结束了吗?”   云夫人的声音很虚弱,不过意识十分清晰,见到儿子来了,还知道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妈妈,天都黑了,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散了。”   云正沧握上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里,那种失去爸爸时的痛楚再次涌上心头。像害怕失去她一样,就这么紧紧的握着那只有些微凉的小手。   “正沧,明天的报纸出来,你要把头条带来给我看,我要看到咱们云氏再次辉煌起来。”   庄慈心另一只推开特护递来的水,说话有些吃力的交待他。   “妈妈?”   云正沧猛然抬头,看着她的眸子里尽是疑惑。   今天这样的事情还能上头条吗?特意请来的记者们见到那样的场面,早就被吓跑了。   可就算他们不跑,报道出去的也是一桩丑闻,哪里会有什么辉煌?   “怎么啦?今天的婚礼不是很成功吗?”   庄慈心脸上荡漾起喜悦的笑容,已经完全忘记了白天时发生的悲剧一幕。   “是,是的,很成功。”   发现她出现了失忆的现象,云正沧没有让她恢复残酷的记忆,而是情绪低落的顺着她说下去。   “那就好。”云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你回去吧,风菲还怀着孕哪,今天刚结婚的新娘子,独守空房不好,快去陪着她吧。别让她怪妈妈,在你们这么大喜的日子晕倒就好了。”   “不会的。”   云正沧俯下身来握着妈妈的手:“是她叫我在这儿陪着您的。”   “呵呵……”   云夫人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跟她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还是知画懂事啊,就属她最贴妈妈的心意了。”   她笑得像个孩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摸不着边际。   “还是知画懂事啊,就属她最贴妈妈的心意了。”   “还是知画懂事啊,就属她最贴妈妈的心意了。”   ……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这失忆好像大脑里已经错乱了。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又突然想起了岳知画呐?   “妈妈,知画她……”已经跟我离婚了!   他想提醒妈妈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出口。   他在担心她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既然她失忆了,就随着她吧,喜欢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他的犹豫让庄慈心紧张,反手握住儿子的大手焦急的看着他问。   “妈妈,您知道她去哪儿了是不是?”   突然有个强烈的意识,趁她现在记忆混乱,说不定会告诉自己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   云正沧狭长的眸子张大,紧紧盯着庄慈心苍白的脸问。   “嗯!”   出乎意料,她真的重重点一下头,像个孩子似的笃定的承认了。   “妈妈快告诉我,知画她……她到底跟谁走了?她去做了什么?”   阴郁的男人显得有些语无轮次,激动的样子逼近她接连追问。   “嘘……”庄慈心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病房门口,小声的附在男人耳畔低语:“儿子,这件事不能说的。他们那些人好凶的,万一说出去,我们家就完了。”   “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是……”云夫人翻了半天白眼儿,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却老半天没想起点儿有用的东西,最后推开儿子道:“好累啊,我要睡一会儿了。”   说完,倒头在床上真的睡着了。   云正沧手里一空,原本握着的妈妈的手,滑脱出去掉在病床上。   无奈的看着她就这么昏睡了,他心里充满了无限懊恼——只差一步,只要再多一分钟的时间,妈妈就会说出知画当年的事了,可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犯困!   ——那些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妈妈说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不然云氏就完了?   ——知画的事情跟云氏有什么关系?   ——难道……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让男人阴郁的眸子猛然一凛。   ——她不会是因为云氏,才去跟了别的男人的吧?   ——她以为她是谁?出卖自己的**,来换云氏的太平吗?!   “岳、知、画!”   云正沧大手死死攥起来,手背上根根青筋暴突出来。   做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帮助’!如此的云氏做得越大,就越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云正沧一生都要背负着出卖妻子的骂名,要这样的家族企业还有什么意义?   深夜。   冷烨的豪华车队回到度假区别墅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灯火了。 第186章 头版头条的暧昧   岳知画感觉累极了,身上披着冷烨的西装,小手里还捧着那朵装在水晶八角盒子里的金钻玫瑰。   她太喜欢这份礼物了,特别的整个世界上也找不到第二朵一样的花。   出了电梯门,高大的男人突然从背后拉住她,轻轻用力将小女人带进温暖的怀里:   “乖,累了一天,你自己早点洗澡去睡吧,我处理几件公事就来。”   说完,低头在她不知一天中被亲吻了多少回的樱唇上轻啄一下。   他太迷恋这张润泽的小嘴巴了,里面的甘甜是他用一生也发掘不完的。   “好,你也不要太累。”   小女人很乖巧,顺从的靠在男人胸前,仰头与他相对。   特别是那软软的语气,温柔中透出情人间自然而然的关切。   男人眼底涌上一层黯沉,大手用力箍紧纤腰,粗噶的气息扑面而来:“小东西,我真想把你压在这里,狠狠的品尝你身体的味道!”   宽厚的掌心握住晚装下面娇翘的臀,用力握紧后在掌心里揉搓着。   “烨……”   感受到他巨大的力道,樱粉的唇瓣儿微启,长长叫了他一声。   “呃……我的画儿,你在考验我的定力!”   用力把小身子往自己怀里揉着,男人喑哑的嗓音低沉感叹。   “早点儿休息。”   见到他眼底没有边际的黑,岳知画主动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转身快速向着卧室走去。   客厅里,留下男人修长的身形望着她的玉背静立着,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似在回味,又似在思考,小女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为自己沉迷的万分?   见她似逃跑般躲进卧室,快速关了房门后,冷烨才抬脚向五楼的书房走去。   他已经听管家汇报了,今天下午的发布会一出,马上就有数不清的电话打进来,其中有一些是他必须尽快去处理的。   比如米娅表妹的母亲,姨母斯蒂芬公主的质问。   回到房间里的岳知画,后背还贴在门板上心跳加速,小手里捧着那朵被她视若生命般的玫瑰花,心里涌上一股甜蜜的喜悦。   可是她实在太累了,这一天下来折腾的身子都快散了,如果再应付那个体力非凡的男人……   小脸儿飞起一抹红云,羞涩的自嘲般浅笑。   这样子那么迷人,如果被楼上的男人见到,一定会立刻扑倒她做个昏天黑地不可。   ——幸好他不在身边!   小女人轻轻放下珍爱的玫瑰花,换掉脚上的高跟鞋,感觉两只脚踝都要麻木了。   放上一浴缸温水,把自己整个都泡进去,才觉得身上的细胞在渐渐活过来。   洗了澡从浴室出来,边擦着头发边查看那朵水晶盒里的鲜花,越看越觉得它实在好看,禁不住越发喜欢它,以及送花给自己的男人。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短短长长,长长短短,   一寸一寸在挣扎……”   她放在床柜的手包里发出一阵音乐声,新换的手机铃有些哀伤,让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想起那是自己的电话时,葱白的小手才放下水晶盒拿出手机。   电话上面田秋辰性感的照片在跳动着。   “秋辰。”   柔柔的嗓音轻轻叫她一声。   “呀!小嗓音可真甜美啊!”   电话里的女人嗓门很大,有着大部分闺蜜那样的惊喜:   “是不是被男神的表白电晕啦?已经幸福得找不到北了吧!哈哈哈……”   “什么呀?”   岳知画的脸腾的红了,脸上挂着羞涩却甜蜜的笑容,嘴上还在对着电话里逞强的不承认。   “还什么呀?全世界的人们都看见了,你不会以为只有我没看直播吧?”   电话那头的女人开心极了,同样洗了澡的她还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在等着老俞回来她好知道wanso的晚宴结没结束呐。   做为本市有名的融资公司大佬,俞大川说什么也得参加wanso的宴会的,就连新闻发布会他都要到场,这么重大的事情,商务部早就有人知会过了。   田秋辰看到店里的电视直播后,第一时间就想打给她的,可是一想那时的女人肯定身边围绕着无数记者,最后还是强压着狂喜的心情等到了现在。   俞大川回来后去洗澡了,她才大概推断岳知画一定也回到住的地方,才拨通她的电话。   “秋辰,我真的感觉太幸福了,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小女人淡淡的口气有些矛盾、带着喜悦,还有大多数女孩子接受表白时的恐惧。   很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害怕,害怕繁华落尽时换来一地凄凉;害怕美好的一切转眼只是空欢喜一场。   岳知画也不例外,太过于在乎的东西往往让人掌控不住,就像她失去了的那场婚姻一样。   费尽了所有力气,为他和他的家族做了全部能做的事情,最后还是如同指间沙般一去不回头。   “傻瓜,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如果他还在你身边,就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吧!冷烨绝对是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千万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全世界只有一个冷烨,也只有一个岳知画,你们能遇到彼此就是上天安排好的。   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一定会幸福起来的!”   田秋辰的嗓音有些激动,握着电话的小手也在微微发抖。   好看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只是隔着电视线,岳知画看不到罢了。   “嗯!我一定会的!”   小女人重重点头。   她不会辜负这份激动人心的爱情,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坚定的守护它慢慢长大,开出美丽的花朵,结满一树丰收的果子。   “秋辰,那你呢?跟俞骁之间真的不能再重来了吗?”   岳知画明白,虽然好友做了她前男友的后妈,可是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深爱着对方,这样的日子实在痛苦。   此时的田秋辰,就如同掉进了无间地狱一般,被道德、爱情、伦理、家庭……各种力量相互控制着。   她的灵魂前所未有的被不无形的手撕扯、绞杀。   岳知画希望她能幸福,像自己一样拥有想要的爱情。   “呵呵……”   凄然一笑,收敛了刚才为好友高兴时的激动,似突然间失去了全部力气般悠然说道:   “天知道明天的事情会怎样,一切都随缘吧。”   “那俞骁同意吗?”   “他?”   电话那头仿佛陷入了思考,良久后才道:   “他不同意我也管不了,像牛一样的男人根本不听我说。今天一早打电话给我,说他找到了大学时的一个学妹的地址,要去查清我嫁给大川的真相呢。”   “你真的不能说出来吗?”   听了她有些懊恼的回答,岳知画轻声询问。   “唉……”田秋辰长长的发出一声低叹:“不想说出来,就让那些事永远烂掉吧。”   说完,电话那头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夜色妖娆,却叫人对未来没有把握,两个同样孤独长大的人儿,都太需要一个可以温暖生命的港湾了。   书房里的男人并不太轻松,先是冷鹰飞夫妇的诘问,接着是姨妈的发难,令他有些不悦。   涔冷的男人解释很简单:“只是女友而已,并没有说过必须结婚,这也是为了让新闻发布会更有震撼力的选择。”   可是斯蒂芬的公主回答相当简单:“我们王室家族的要求就是‘尽早结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没有回答她的话,冷烨有力的大手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感到,对这桩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婚约,开始产生了反感。   鹰隼一般的眸子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像迷团一样叫人看不清方向,不知道米娅表妹的怪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早上。   像往常的清晨一样醒来,岳知画却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身轻体健。   昨天夜里很晚才上床的男人头回没有折腾她,让娇弱的女人睡了个好觉。   自从住进里以来,很久没有被恶梦惊醒过了,她的心理也轻松起来。   “早餐已经准备好,wanso今天要在中国挂牌,我马上出发去参加活动。你起床后过来吃饭,完了跟着教授学习,嗯!”   冷烨看见她醒来,边打理着自己的领带边准备出门,还不放心的交待着。   他已经命人把早餐拿进房间里了,此时正用一只银质罩子盖在餐盘里。灵敏的小鼻子还是闻到了全麦面包的香气。   “好的,你放心去忙吧。”   坐在床上,岳知画温婉的对男人微笑。   将要出门的冷烨见到这个有几分慵懒的笑容,突然感觉小腹里产生一股熟悉的电流。   长腿向床边走去,大手握住削肩,霸道的俯下头去就是一个长长的深吻。   自从第一次尝到她的甜蜜以后,他便从此上瘾,对她的气息越来越不能自拨。   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让他不得不在深吻之后放开了娇弱的身子,用力吞一口唾沫,强忍着体内的冲动:   “等我回来……”   男人粗噶的嗓音低沉交待一句,抬腿快速离开房间。 第187章 当年的学妹   冷烨的身体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不快点走开,就会被小女人看到他的尴尬,令一向都能掌控自我的男人不好意思。   以往再性感的女人都不能轻易勾起他的兴趣,可是娇弱的小女人却只消一吻便能令他想发狂的要她……   这件事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他着急的背影出门,岳知画才羞涩的浅笑着从床上下来,路过餐桌边时,她看见桌边放着的一张英文报纸,上面的头版竟然是他们在发布会上热吻的镜头。   配文也忽略了冷烨在科技方面取得的伟大成就,而是完全关注了他们之间公开的浪漫恋情……   再翻看了下面的几份国内报纸,无一例外的,所有版面头条新闻都是他们两人的消息。   题目也是一个比一个更吸引眼球:   《世界第一富豪情定中国,发布会现场跪地表白!》   《中国小女生岳知画,一举俘获国际男神——冷烨!》   《高调公布恋情,当众表白附送奢华玫瑰,冷烨高喊:我的女人叫岳知画!》   ……   这些浪漫到要命的话语,看得瓷白小脸儿一阵阵发烫,回忆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万人欢呼的场景里。   这个结果是她没预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像冷烨那么引人瞩目的男人,怎么会不被头条报道呢?!   这样也好,就让昨天那场悲伤的婚礼被人们淡忘吧,永远别被提起。   早晨的医院里。   云老爷子一夜好眠早早醒来了,还在气愤的他吵着要回家,他在担心自己怀了孕的孙媳妇,会不会因为那一场闹剧而伤了胎气。   云正沧没心思陪着他胡闹,因为云夫人昨天晚上说累了,想睡一会儿的,可是却一睡下去就不醒来了。   一早就叫了医生过来检查,说是心率过慢,呼吸也有些不稳定,还是多年抑郁的造成的。   可她如果就这么不醒来,是十分危险的,万一心肌停止了跳动,结果将无法逆转。   云正沧一夜没睡的脸上疲惫至极,头发更加凌乱。   颀长的身形坐在床边,轻声的跟她说着话,一起回忆爸爸还在的时候,生活中点滴的美好过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云畅轻手轻脚走进来,神经质的短发在耳边晃动着,穿一身华丽的名牌时装,完全没有妈妈生命垂危,女儿担忧紧张的样子。   却好像看热闹似的向床里张望一下:   “妈妈怎么还在睡?哥,你是不是被昨天的事情气糊涂了,妈没醒就跟她说话?”   云正沧对她的话很是无奈,不悦的瞥了一眼后继续低头在云夫人耳边低声说着:   “爸爸从前最爱吃您做的菜,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问问您煮了什么好吃的。”   “神经病了吧?!”   云畅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嘲弄一句。   “啊?谁在说话?”   庄慈心突然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站在床尾的云畅。   许是她的声音刺激到了她,云夫人一下子就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妈妈,是云畅来了。”   云正沧大手扶她坐起来,顺便叫特护去把早餐用微波炉热一下。   “妈,你怎么睡这么久啊?”   云畅换上一副假装孝顺的样子,站在床尾处看着脸色很不好的庄慈心。   “原来是云畅。”   清醒过来的女人仿佛刚刚认出她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儿子:   “今天的报纸出来了吗?快拿来给我看看,你们的大婚是不是上了所有头条?”   昏睡一夜的她还没忘记要为云氏操劳。   “上什么头条呀?人家……”   云畅一脸哀怨的看了哥哥一眼,刚要开口说出实情,就被云正沧一记狠戾的眼刀止住了。   “上了头条,妈妈放心吧。不过医生说您刚刚好转,要多休息,不方便思考和操劳,所以正沧没让人带进来。”   有着无尽担忧的男人阴郁的嗓音轻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一心为公司操劳的庄慈心放下心来,等着特护把热好的清粥端过来给自己吃。   看着她的状态比昨天晚上稳定一点儿了,云正沧终于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云畅:   “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上班吧,我等一下也回公司去。”   “妈妈的情况,还能再回公司出任董事长吗?”   云畅没走,仍站在那里看着庄慈心由人侍候着吃饭的样子。   一夜之间而已,她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不化妆的脸上皱纹明显,抬起的手也拿不稳一只汤匙了。   云正沧怒,立起狭长的眸子瞪视她,恨不得给她一嘴巴。   云畅不高兴的翻个白眼,气哼哼的转身走出病房。   还在一口一口吃着米粥的庄慈心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眼睛也没抬一下,继续吃着她的早餐。   “妈妈,我去公司看看,您吃过早饭记得多休息啊。”   有些颓废的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正在吃着米粥的女人,现在的她失去了曾经坚强的外表,没有那层贵妇的光环,更像一个普通的母亲。   叫他有些微心疼的母亲。   “去吧,不用担心妈妈。”   她慈爱的对着儿子笑笑,嘴角流下一滴浓浓的米汤。   虽然特护马上就帮她擦去了,可是她没有任何强势的样子,却永远烙印在了云正沧心里。   ……   城市郊区。   这里距离喧嚣的市中心很远,剩地铁再转公交需要大半的时间才能到达。   俞骁开着他的牧马人,一个人依照私家侦探给他的地址到这里来找人。   他们说前几天来过,刚好见到了那个他要找的学妹,当时是春节假期,她正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团圆。   可是那个学妹对私家侦探们提出的各种问题都说没印象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而她的姓名和毕业的学校都与前期调查得到的结果一至。   这样的结果实在叫人有些匪夷所思,于是,俞骁决定亲自上门,来见见这个被田秋辰指认出来,证明自己对她劈腿的女生。   崎岖的小路不太好走,积雪没有及时清理,这条通往村子的路上结了厚厚的冰,路面走起来崎岖不平。   要不是牧马人的卓越性能,恐怕没有车子能开进来了。   好不容易通过了最颠簸的一段,高大的越野车刚拐进家家户户门前的土路,就发现不远处一家小院的门前站满了人。   疑惑的减慢车速,他仔细看着每一户门边上的门牌号码,对照着一个个查找自己要找的那家。   车子的前行受到人们的阻碍,车速越来越慢的他最后只得停下来。   跳下车,穿着军工休闲皮鞋双脚踩在混合了积雪的泥地上,他想走过去找个人问问自己要去的那家在哪里。   听说他要找的女生姓名叫何兰贞,所有人都表情沉重的让出一条路来,赫然就是那个大门洞开的人家。   ——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来得不巧,他们家死了人?   这样想着,俞骁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当他前脚刚迈进大门时,就看见设在院子里的一个灵堂。   而一片缟素之中,大大的黑白照片上笑着的人,正是那个曾经的学妹——何兰贞!   ——不对呀,前几天私家侦探还见过她,那时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照片啦?!   俞骁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还有侦探们给他的对话录音呢,怎么短短几天就没了!   找到家里的主人,可是他们黑发人送白发人,早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了,老半天也说不上一句像样的话。   只知道他是孩子曾经的大学同学,那时好像跟自己的女儿关系不错,还以为他是来吊唁的,穿一身黑衣服,胸前别一朵白花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站起来向他还礼。   在场的人们无不哽咽,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为年轻孝顺的孩子英年早夭。   哭声一个传染一个,最后连成一片,连站在门外的人们也开始哭泣起来。   “何伯伯,您快起来,能不能告诉我学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俞骁被这种悲伤的氛围感染着,眼里也尽是忧伤。大手拉起全身都因悲痛过度而哆嗦着的老人,小心的询问学妹死因。   “你这个后生就不要问啦,一次次叫人家说,还让不让老何活下去?”   一个同村的临居打断他,随手向外屋一指,你去问那些人吧。   俞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还有几个人同样穿戴严肃的站在那里默哀。   但看穿着不像本地人,衣服陈旧,个头也相对较矮,瘦瘦的显出营养不良的样子。   高大的个头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一个人的身影能挡住他们三个人的光线。   “请问,你们是哪里人?知道何兰贞的死是什么原因吗?”   听到他问,一个年纪还小的小女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呜呜的哭泣声叫天地同悲。   可她只顾着哭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悲伤的泪水像滂沱的暴雨,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她拄着地面的小手上。   那只手很黑,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的手,却干裂粗糙的不成样子。 第188章 混乱的晨会   加上泪水的浸染,让人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其他人也跟着呜呜的低泣着,悲伤的气氛压抑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节时还有人见她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没了?”   俞骁的性子很急,他们越是不说,他的脾气就越烦燥,禁不住嗓门提高了一些问。   “何老师是为了救俺家妮子才掉下悬崖的……呜呜……是俺们对不起何老师,俺们对不山寨里的所有孩子们。   那么多年都没有老师来过的小山村,终于等到了何老师这么好的人来,却因为俺家妮儿突发急性阑尾炎,就背起她下山去找医生。   可是那条路不好走啊,何老师想把孩子放下,自己先找块石头垫垫脚下的路,谁知道连日的大雨把山坡上的土石冲松动了,她一不小心就踩了上去……”   个子不高的女人边哭边叙述着这件事的过程。   原来,出生在普通农民家里的何贞兰,自从大学毕业后就选择了到贫困山区支教。   已经在大山里工作生活好几年了的她,这个春节难得回来一次跟家里人团聚。   刚过完年不久,她就又打理了行李出发了,去中国南方偏远山区里为孩子们节后上课做准备。   哭泣的女孩今年夏天就要参加中考了,大山里的孩子要走出农门,这是第一关。   只有考上较好的高中,才能有继续读下去的可能。   那些连重点高中都考不上的孩子们,家里是不会花钱供他们上学的,除了务农就只有去外乡打工。   为了能帮她取得一个较好的成绩,何兰贞便利用开学前的几天给她补课。   南方冬天多雨,恰巧那几天下过几场很大的雨。   补课时孩子突然就吵着肚子痛,痛得她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还在咬牙强撑着。   何老师怕她出事,连忙背起来已经初中快毕业了,还长得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孩子往山下跑。   谁知,就在这个过程中出了意外……   幸好村长去县里办事回来遇上了,及时把孩子送到山下的医院里救治。可是何兰贞老师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她是因为踩空后掉下悬崖,颅脑撞击山石造成了严重的损伤,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奉献给了一望无际的大山。   村长带领大家捐款,这才凑齐了足够几个人护送何老师骨灰回家乡的车票,星夜兼程,赶在今天上午才把她简陋的骨灰盒送了回来。   女人的话说完,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   人们全都在默默的哀悼这个有爱心的优秀青年。   俞骁的心情也无比沉重,看着跪趴在地上几近哭晕的孩子,他能理解她此时的心里有多么难受。   “何老师在你们山村里,有男朋友吗?”   他看着组织大家一同来送学妹骨灰的村长问。   “没有!她说她要把孩子们都教好,让他们全都能飞出大山,她没有时间谈个人的事情。”   村长看去很忠厚,说话时,眼里也尽是悲恸。   ——多么高尚的一个灵魂!   ——她怎么可能是秋辰说的第三者呢?!   ——就连自己都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次经历啊?   俞骁被她的故事感动,胸腔里跳动着一揪一揪的心痛。   没办法再呆下去了,他大手有些不稳的从钱夹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塞给何同学的爸爸,叫他多多保重,又留上了自己的电话给他,交待有困难可以随时联系自己,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高大的身躯一步一踉跄的离开了农家小院,悲伤的情绪一时间无法平复。   怎么把车开出来的,他都记不清楚,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何兰贞那张黑白照片上的笑容。   看上去,那张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拍下的,穿着白衬衫的胸前还别着一枚a大的校徽。   她笑得很灿烂也很纯洁,怎么会是田秋辰说的那种跟自己鬼混的女生呢?   怎么都想不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只好又去找私家侦探帮忙。   ……   此时的云氏,早会变得硝烟味儿四起。   一大早,所有报纸、杂志的消息都发出来了,云氏花了巨大的力气,浪费人力物力堆起来的婚礼不但没成功,在所有媒体上都只字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wanso和冷烨及他女友的消息,铺天盖地的占领了所有版面的头条。   打开电视、电脑,手机微信、新闻,全是他们面对镜头微笑、热吻……的镜头。   不论是财经、娱乐、科技、商界还是游戏,随处可见他们两人的身影——wanso,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所有中国老百姓接受并熟知了。   更加令他们惊诧的是,那个号称拥有世界各国印钞机的男人,看上的竟然是刚刚离开云氏不久的小职员——岳知画。   当初她还在云氏上班时,他们怎么就没发现小女人这方面的优势呐?!   各种遗憾、羡慕、嫉妒、恐慌、担忧的心态都在云氏大厦里蔓延着。   现在他们的董事长和第一大股东同时住进了医院,云氏的未来要怎么走,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会议室里像往常一样坐满了新老股东们,大家本来应该正在津津乐道着云氏在哪个版面上更漂亮的事情,却变得无比沉重,堪比向遗体告别一般。   “大家早上好!”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史风菲仍旧一身阿拉伯妇女的打扮走进来,在她身后是换了一身西装的史志勇。   他们倒是没有婚礼被挫败的样子,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进来。   把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往桌面上一放,史风菲迳自坐到属于庄慈心的位置上,抬手拉一拉挡住半张脸的粉红色丝巾:   “今天早上的晨会由我来带领大家召开,云氏目前正处在关键时刻,想必每个人都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团结,希望各位能配合我的工作。”   史志勇一脸横肉的站在她身后,用挑衅的目光扫视在座每一位。   “我们想知道董事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是的,还有云总经理哪去了?”   “你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坐的都不是小孩子,一见到她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一个个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这很简单,我为什么坐在这里?你们不懂吗?”   史风菲无所谓的一瞥嘴,随后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史志勇,微微转身道:“爸爸,委屈您先暂时坐在正沧的位置上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   听到女儿的话,老东西乐得心里开了花,赶紧快走两步坐到她对面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挪动椅子的声音很响,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起来十分刺耳。   有几个人不满的侧目看他,却被他凶狠的瞪了回去。   “这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不经我们允许就增加董事会成员?!”   一道沉稳而苍老的声音严厉的质问她。   “我说了,目前的云氏正处在特殊时期,一切手续从简,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渡过难关,而不是在这里宣扬谁的权利问题。   庄董事长和云老爷子还在医院养病,正沧做为孝子,当然要在医院守护着。   我以著名女画家的身份嫁进云家,给各位的股票赚得盆满钵满,这个位置不让我来坐,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吗?”   史风菲完全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讨好云正沧的女人了,和云氏的命运一样,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就趾高气扬的能够凌驾于董事会之上了。   她的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叫在座的人们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觑。   “还有我呐!你算个什么东西?”   更加不服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迟到了的云畅一脸阴狠的走进会议室。   很是不屑的环抱住双臂,高傲的斜视着坐在庄慈心位置上的史风菲:   “这里,就算我妈妈不在,还有我云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了?!”   “各位在坐的董事会成员们,大家都清楚中国的传统习俗吧。我是正沧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而云畅只是将来要出嫁的小姑,各位认为谁才是外人呢?”   史风菲毫不示弱,为了今天的位置,她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每每看到庄慈心在自己面前像个主人一样高高在上时,她就在心里恨恨的发誓——早晚有一天,云氏会成为她的天下!   这一天总算要来临了,她怎么会蠢到凭几句话就让步呢?!   ——当然不会!   打定主意的女人完全无视云畅的挑衅。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们都不发言了。因为这个答案很明显,就不用再有谁来表现自己了。   “当然是新嫁进来的少奶奶了!女儿再能干也是要嫁出去的,儿媳妇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史志勇一脸讥讽的看着云畅:“你大嫂才是云家人,而你将来姓什么还不知道呐。切……”   “你再给我说一遍?” 第189章 容不得姓史的造次   “这是我们云家的企业,容不得你个姓史的在这儿造次!”   云畅的脸色微变,狠戾的眼睛像电视里的容嬷嬷似的,咬牙切齿的跟史志勇对峙。   “再说一遍还是那句话,你个将要嫁给别人的小姑子,能老老实实的就坐回自己位置,不能现在就可以去找人嫁了。哼!”   史志勇才不怕她,跟她过招也不是几天的事儿了。   “妹妹嫁不嫁,好像是我云正沧的家事,不劳烦岳父操心。”   云正沧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阴郁的眸子紧紧盯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史志勇。   “哥!你可来了,他们父女俩还想篡权呐。”   云畅抱住他的手臂就张嘴告状,眼神却得意的向史志勇招摇着。   “正……正沧,你来了?”   史风菲一见他回来,马上有些胆战心惊的站起来,小手向后推了推原本属于庄慈心的椅子。   被丝巾包裹下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   “总经理,庄董事长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她的身体还好吧?”   “她什么时候才能来上班?”   与会的董事会成员们一见云正沧回来,这才有些找到主心骨的感觉——云氏商业王国还是有皇帝的,说什么也不能让昏庸的‘慈禧’登台唱戏!   “我妈妈没有大碍,大家放心吧。”   云正沧表面没事的安慰着担忧的人们,直接拉开史风菲放在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   “请不相干的人离场,会议现在开始。”   云正沧脸色阴沉,坐在属于他妈妈的位置上看向对面的史志勇。   “哦……好啊,我这就出去。”   知道他是在赶自己走,史志勇也没跟他硬碰,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将来云氏是他的,也就是自己的。   态度还算不错的答应着,手扶桌子站起来,笑呵呵的向外面走去:   “我姑爷回来啦,那我就不操心你们的事儿了,呵呵……呵呵……你们忙啊,你们继续忙。”   他说着,边走边拍打坐在桌边的董事会成员们的后背或肩膀。   一路走到门口,出去后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史风菲却没有走,她走到刚刚史志勇坐过的地方,拉开椅子对着桌子两边的董事们笑笑,兀自坐下了。   抬头看到云正沧在看着自己,讪讪的对他笑语:   “我就不用出去了吧,咱们已经结婚啦,我也算是云家的一员,妈妈和爷爷都病得那么严重,我也得为家族尽一份力嘛!”   “史画家也是云氏的功臣,留下就留下吧。”   有个老股东开口替她说了一句好话,帮了史风菲不小的忙。   云畅却并不乐意,可是她没有云正沧的发言权更大,有气也只能自认倒霉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股东们的想法也不复杂,因为史风菲的名气还是能帮上云氏的股价和业务发展的,保留她一个席位对大家都有好处。   再说了,庄董事长早晚会退休的,接班人还不是要换成她云家的人吗?!   不如现在就送她个顺水人情,各方脸面都好看些。   这样想着,大家也就各怀鬼胎的心照不宣了。   眼前云氏将要面对的局面非常危急,股民们期待的云氏大婚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发出来。   早会开始后不久,股市开盘,云氏股份果然应声下跌,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跌停板了。   会议室里一片愁云惨雾,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都说说吧,这样的局面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云正沧,看着一张张从爸爸在时就留在这儿的老脸,征询他们还有什么好办法扭转局势。   “请岳知画回来吧,h·e公司那边指名要她去法国工作,就会恢复我们云氏地产在欧洲的销售了,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入账,才能给目前低迷的市场一剂强心针。”   沉默许久后,一个老董事会成员悠然的开口。   “你胡说什么?没有她我们云氏就活不下去了吗?!”   听到这句话,史风菲情绪激动的一把拉去遮住脸的丝巾,怒瞪着那个提议的人斥责道。   “……”   被骂的人一脸黑线,无语的看着史风菲那张扭曲的脸。   其他人也都转过来看着她,不明白号称著名女画家的少奶奶怎么会是这样的素质。   “什么样的臭鱼烂虾都能往董事会里挤,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云畅对她翻个白眼,转向云正沧:   “我倒觉得,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新任董事长人选确定下来,万一妈妈出不了院,我们也不会乱成一团。”   “副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庄董出院后也需要静养,我也希望新旧董事长能够很好的过渡。”   坐在她旁边的人跟着开口附和。   “这有什么好争的,当然是正沧接任董事长职务了。”   史风菲被云畅抢白本来就不乐意,这下可让她抓到了反驳的机会,马上当场提出反对意见。   “先不讨论这件事,妈妈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她们的针锋相对令云正沧头疼,大手撑住额头,眸子里是深深的不悦。   他打量着长条形会议桌两边的老股东们,完全没看对面的女人一眼,低低的重新提出自己的疑问: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扳回股民对我们的信心,还有,重重的给wanso一个下马威?决不能让冷烨对我们的婚礼做了那样的事情还逍遥自在!”   放在桌面上的大手收紧,指节间微微泛白。   “这件事恐怕难度有点大呀……”有人犹豫着低沉开口:“我们一直在巴结wanso那样的世界跨国公司都做不到,万一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商场上的一大片人际关系呀。”   “是啊,我们还指望着wanso能在他们的搜索页面上,为云氏做些有力的推广呐……”另一个老家伙缓缓开口:“依我看,此事宜解不宜结啊。”   “正沧,我觉得眼下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杀手锏要利用好,绝对不能让它荒废了。”   史风菲语气有些激动的隔着会议桌看他,希望能引起他对自己的关注。   “什么?”   阴郁的嗓音淡然问道,视线也自然的扫到她缠着头巾的脸上。   “少奶奶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刚才帮了她一把的老董事跟着见风使舵。   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面露自豪的女人脸上。   史风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上一口,故做深沉清了清喉咙,两只手在桌面上相互覆盖着道:   “大家都知道我的名气不止在本市,就算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也极大的。这次为了举办婚礼,原订好的几场画展都没有及时举行。   这不仅仅对我个人是一种影响,对云氏的整个发展也起到了负面的作用。   依我看来,眼最关键的是马上让财务部门拨款,将暂停的画展赶紧进行下去。只要花些时间跟精力宣传一下,人们的关注度还是会很快回升的。   这样一来,不止宣传了我个人的成就,云氏的销售也会立竿见影的。”   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她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扭捏作态的吹吹上面的浮沫,兀自喝了一口。   在坐的股东们都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想从云氏的账上掏钱吗?去年因为你那个破画展,我们没少浪费工夫和金钱,结果现在还不是一样遇到了危机?   还腆着脸说自己是著名女画家?   我呸!”   云畅晃着她的神经质短发翻个白眼,双臂环抱的坐在那里撇嘴:“结婚当天还不是被人给‘火化啦’!”   她说的是那天出现在婚礼上的灵柩和牌位,上面用黑色墨水端端正正写着的——史风菲,三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云畅!”   史风菲大怒,用力一拍桌子,瞪视着这个毫不客气的小姑子就要飙脏话。   “如果不想开会就全都出去,外面的空气更适合骂街。”   云正沧的头更疼了,大手捏住两边的太阳穴不停的揉着。他阴郁的嗓音不高,却低沉有力的叫人感到紧张。   史风菲不说话了,她初到董事会上来,如果就这么被赶出去,以后再想进来恐怕将变得更加艰难。   “我看这也许是条可行的路,咱们少奶奶的画作还是有一定人气的,我们不如在画展举行的同时打出广告,买房送名画,房子和画作同时具有升值空间!   这样一来,我们云氏地产的项目附加值将大大提高,加上国家开放二胎政策,肯定会唤醒一大批人入市买房的。   等这些人涌进房市的时候,谁不选择咱们谁吃亏!”   老董事的声音很坚定,甚至还带着一点看到美好未来的喜悦。说完一席话,大手放在脑后做出一个悠闲的姿态。   而他的提议却让史风菲气愤不已,而她又不敢说出来,生怕自己前面的想法会被否定,只能默默的坐着生气。   ——买房就送画?   ——老东西没病吧?他以为那是拍照片,一天能画出很多幅吗? 第190章 有什么礼物?   ——再说了,自己的画多少也是能卖钱的,凭什么叫她就要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去为了在坐的一帮老家伙谋福利!   ——作梦!   “我看这个方法可以考虑一下。”   云正沧终于听到了有点可行性的建议,大手捏着额头思索着说道。   “现在账面上已经没有钱给她拿去烧了!”   “如果你们同意,就自筹资金办画展吧。”   云畅极不配合的一扭脸。   会议进行的十分艰难。   云正沧好像第一次发,原来云氏没有了庄慈心和岳知画以后,真的开始风雨飘摇了。   ……   医院里面,两个送来急诊的病人情况都在渐渐好转。   当云正沧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晨会无奈结束后,郁闷的开车来到医院里时,医生已经通知他老爷子可以出院了。   这个消息算是他这两天来听到最好的一个了。   安排司机把老头子安全送回云家老宅,他又去看望庄慈心。   她的情况也在好转,吃饭睡觉都比较正常了,没有再出现沉睡中呼吸减慢的情况。   见到儿子来看自己,庄慈心很高兴,吃过了午餐后还不肯休息,坚持拉着儿子的手,要听他说说公司里的事情。   云正沧不敢跟她说目前的惨状,只能推托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实在被她缠得不耐烦了,他就岔开话题,询问起当年岳知画的事情来。   庄慈心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的意识也更清晰了,没有像昨天那么直接回答他什么。   可是,庄慈心的表情却变得深沉起来。   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些什么,无论云正沧再怎么追问,她都不肯开口,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低头沉思着。   她的表情让云正沧更加坚信她知道事情的经过,至少也应该是知道一部分的。   ——要怎么才能让妈妈说出当年的事情呢?   虽然岳知画已经接受了冷烨的当众表白,可是他要弄清真相的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了,根深蒂固的思维让他很纠结。这件事不查明白,他心里的那个‘劫’永远都无法释怀。   特别是那天云夫在病弱状态中,精神恍惚时说出的话,更加令他心里迷团重重。   ——如果她当初真的是为了云氏的什么项目而出卖了灵魂,他一定要用双倍的价钱还回去。   他要向世人证明,他云正沧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受她这样的“恩惠”。   ……   几天后。   度假区别墅里。   早早从wanso新建的中国总部下班,冷烨心里惦记着小女人亲手煮的晚餐,他要回来陪她一起吃饭。   自从新闻发布会以后,就一直在忙碌于各种应酬的男人,经常是在岳知画已经睡着了才回到这里。今天,他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想尝尝她的‘味道’。   本来就欲求不满的男人,几天没碰到柔柔的小身子,让他在工作时一想起她温婉的笑容,就会突然有电流在体内流动的感觉。   新买的纯黑色布加迪·威龙喷着尾气停在别墅前,跟在后面的几辆保镖车绕道直接向车库里开去了。   车门打开,冷烨高大昴藏的身形下车,大手将钥匙丢给小跑着出来的保镖,让他将车开去泊好。   夜风里有了一丝不易查觉的春意,微风轻送中吹起他额前利落的短发,使立体俊逸的五官看上去更加迷人。   “先生晚上好。”   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迎候他。   “嗯。”   随意的应了一声,冷烨低沉的脚步声向着大厅里走去。   金发的小camille伸着两只沾满水彩的胖手就冲过来,也不管他的西装是不是很贵,直接抱住男人修长的大腿撒娇:   “二爸晚上好!二爸是全世界最帅男神!抱抱camille吧!”   “你姐姐去哪儿了?等我抱完了她再说。”   有力的长腿不见停顿,拖着小女孩的身子向电梯走去。   这个游戏好像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玩熟悉了的,小家伙紧紧抱住他的长腿,两只小脚踩在那只锃亮的皮鞋上,像个超级可爱的树袋熊一般,由他带着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四楼打开。   冷烨仍不肯抱抱冷沧海,任由她箍住自己的腿,拖着小小的camille走出来。   昴藏的男人迈开大步直接走向卧室,他要第一时间品尝小女人的甜美。   可是找了一圈下来,奇怪的是房间里并不见人。   “camille,你姐姐去哪了?”   冷烨坐在沙发里,把还抱在自己腿上,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捉下来,放在面前问。   “本来她在陪camille一起画画儿的,可是二爸回来前她说离开一下,我就没看见她了。”   金发的小姑娘闪动着两只碧绿的眼瞳甚是好看,小胖手扒着他的长腿灵活的爬上男人膝头,真像是一对父女那样靠在他怀里。   “她说离开一下?”   冷烨大手抓着小家伙,就像举起一只玩具布偶似的看着camille:“告诉二爸,她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悄悄送给我?”   他想像着小女人有可能是为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心里不禁暗暗偷笑。   ——也许她太喜欢自己送她的玫瑰花了,也想用心的准备一份什么神秘礼物来向自己示爱!   好看的欧式深眸里涌动着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定定的看着小女儿,等把秘密告诉自己。   “嘿嘿……嘿嘿……”   在他手里举着的camille坏坏的笑着,却不说话,胖胖的带着婴儿肥的小手还捂在嘴上,装做很神秘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笑,冷烨越觉得小女人有可能是给自己拿什么礼物去了。   心里暗暗猜测她会送自己什么呢?   “快说,说对了二爸有奖励。要是你不说,等到姐姐自己拿出来送给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邪魅的男人像个大男孩儿一样对camille威逼利诱。   “那我晚上要跟二爸睡也行吗?”   camille调皮的眨眨眼睛,眼里尽是调皮捣蛋的光芒。   “行啊!”   冷烨笑得比她还阴险,将小家伙拉近自己,让她对着自己的耳朵说话:“悄悄告诉二爸,说对了你今天晚上就可以睡在这个房间。”   “真的?”   小家伙来了精神,高兴的用手扶着他的脸庞来看男人的眼睛,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要哄骗自己。   “二爸是对你最好的人,你忘了?”   冷烨眼里全是真诚的对她眨眨眼,一点儿都没有了平时高高在上的王者模样,像极了一个顽劣的公子哥儿。   “一言为定!”   camille伸出一只小手指,弯成金钩钓鱼的样子伸到他面前。   “一言为定!”   冷烨认真的跟她勾勾手指头,还不忘严肃的点点头。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啊。”   小家伙把肉乎乎的胖手捂在他耳朵上,小嘴巴嘟起来贴着他的耳廓,小声说:   “姐姐怀孕了,她要送给你一个宝宝!”   “什么?!”   大手把她推开,抓着小家伙的腋下问道。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们在一起都快两个月了,从没采取过避孕措施,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呢?冷烨凝眉审视着camille。   “谁告诉你的?”   “二爸是不是很高兴?这个礼物很贵重吧?”   跟他的表情相反,长得像极了小童星秀兰·邓波儿的女孩,一脸开心的望着他。   “是姐姐跟你说的?”   冷烨眼角下弯,诱惑着小家伙告诉自己细节。   “我说实话,你今天晚上要同意我睡在这里。”   camille歪着小脑袋看他,花花绿绿的水彩涂在手上,孩子气十足。   “嗯。”   男人坚定的点点头。   “好吧,这是我猜的,呵呵……呵呵……”   两只小胖手脏乎乎的都是彩色墨水,捂上小嘴巴对他咯咯咯的笑起来。   那样子调皮极了,像是一个恶做剧成功了的小坏蛋。   “冷沧海!”冷烨怒。   浓墨似的剑眉蹙起来,不悦的声音透出严厉警告:“你是不是想回到巴黎去了?嗯?”   “是二爸说姐姐给你准备了礼物,非要让camille猜是什么的,camille很乖啊,已经猜到答案了呢,二爸想说话不算数?”   小家伙有些委屈的皱皱鼻子,眼里闪动着可怜兮兮的泪光。   “小坏蛋,你敢骗我当然要得到惩罚,不打你屁股已经算我客气啦,懂吗?”   冷烨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还是没有办法真的惩罚她,只是口气严厉的警告了一句,把她从自己膝头放了下去。   高大的身形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他要去找那个小女人,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也许他应该直接叫来家庭医生给她做个身体检查,说不定更加直接有效!   “二爸,你真的不答应camille吗?”   冷沧海在后面追着他出来,两条小短腿儿努力捣腾着跑得有些吃力。   “再惹火我,就把你送回法国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姐姐!”   冷烨昴藏的身形挡住她面前的大片光线。 第191章 书房里的约会   男人说话的口气一点儿都不友好,用可怕的语调吓唬着小孩子。   “camille小姐,我终于找到您了。”   韦恩管家从楼梯里走上来,见到跟在冷烨身后的小女孩,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把她带走吧,我有事情要处理。”冷烨站在电梯前交待他。   “先生晚上好。”管家微微欠身向他问候。   韦恩管家抱起还在闹着小脾气的孩子:“我这就抱着camille小姐下去用餐。”   不置可否,高大的男人却抬脚向五楼的书房走过去。   camille见事情无法改变,只好有些别扭的任韦恩管家抱着她离开。   书房里。   灯还是暗着的。   这里属于他的私人空间,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放在这儿,所以除了岳知画以外,没有人敢随意进来看书或者逗留。   哪怕是日常打扫,也只能由管家亲自来做。   打开门后看到了黑暗,冷烨知道岳知画没来这儿看书。   大手按亮了墙上的感应开关,修长的大腿迈开,精制的皮鞋上还留有camille踩着的两只小脚印儿,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没有坐下,随意翻动了几张桌面上的文件后按下一个按钮。   不久后,shirley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轻轻关上书房的门来到男人身后,天生沙哑的声音开口:   “先生,您找我?”   “有关岳知画及孩子的事,调查有新进展吗?什么情况?”   威严的身影站在窗前,看楼下冰雕城堡里的灯光,涔冷的开口问。   “回先生,shirley也是刚刚得到了一条最新消息,不过还在核实。”   永远都是黑衣打扮的女助手严肃的回答。   “可信度很差吗?”冷烨转头看着她,想在她眼里看到结果。   “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先生可以自己先看看。”   shirley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折叠的文件,边展开边递到冷烨面前。   大手接过那份折叠整齐的a4纸打印文件,视线在上面快速浏览一遍,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这就是全部?”   冷烨犀利的眸光从文件上抬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助手。   “是的先生。”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男人大手合上文件,将它重新折叠后递给shirley。   “云氏的董事长,庄慈心女仕。”   女助手兼保镖把文件收好放回口袋,声音不高的回答他。   “呵……可怜的女人……”   冷烨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嘲讽,没有人知道他嘴里说的女人是谁。深邃的眸子再次看向窗外的夜色,淡淡的问助手:   “这几天岳小姐的课程进行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听章贤管家说,一切都很顺利。岳小姐非常努力,她甚至主动要求教授们加快授课速度和难度,就连午休时间也在看书,比正在上大学的学生还要拼命得多。”   “嗯。”冷烨应了一声,修长的身形的转过来,优雅的靠在自己的办公桌边:“跟管家说,午休时多敦促她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   “好的先生,我下去后就转告他。”   “还有,明天找几个妇产科医学专家过来,一定要是专业的。”   男人高大的身形悠闲的靠在桌边,迷一样魅惑的五官里隐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的。”   “要女的!”   shirley回答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又马上追加了一个条件。   “先生放心,shirley明白。”   女助手脸色仍严肃的点头。   “嗯,去吧。”   男人满意点头,抬起手来随意的摆动一下。   女保镖微微欠身,默默退出房间。   她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岳知画就从楼梯上走过来,远远的跟shirley打招呼:“晚上好,冷烨在里面吗?”   “在。”   黑衣的保镖轻声回答一句,随手又把门推开一点儿没有关上,悄无声息的下楼去了。   “烨,你回来了?”   岳知画走近书房门口,脚下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想我了吗?”   靠在桌边的男人向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小女人走过去。好看的薄唇勾着一抹淡然的笑纹。   “哪有?”   岳知画顺从的走过去,把小手放在男人的掌中,穿着一身奶油色休闲装的她,把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看上去粉嫩嫩的格外温婉动人。   “不诚实的小东西!”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向怀中一带,让她娇弱的身子撞进结实的胸膛里。   抬起一只手在尖巧的鼻上宠溺一点,语气魅惑:“脸都羞红了,还说没有?嗯?”   “我是来叫你去吃晚餐的。”   被他看穿了心思的感觉有些难为情,岳知画连忙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其它。   “先吃你……”   冷烨将娇小的可人儿困在怀里,微微俯下头来,薄唇落在性感的耳后,灼热的气息扫过她能掐出水来的肌肤。   嗓音已变得有些粗噶,浓浓的**昭然若揭。   “别闹,不然菜都凉了。”   岳知画的脸色更红,身体里产生一阵燥热感,把小脑袋垂得更低了,以躲避他一点点试探般的亲吻。   “凉了再热,乖……”   大手没有停下来,紧紧箍住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却探到宽松的休闲装下面。   粗砺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细嫩的肌肤,眼神已幽深的看不见底,就那么紧紧睨住她美好的五官。   岳知画如水的眸子里映出他魅惑而立体的俊脸,看着他一点点在眼前放大,直到贴上润泽粉嫩的樱唇……   (此处省略700字)   冷烨拿起自己的西装,将小女人整个裹住,宽大的衣服下摆盖到了细腿的膝盖处。   微微用力将她抱起,大踏步向书房里的电梯走去。   书房里经过这么激情的一刻之后,已是文件满地,混合着各种女人衣物的场面狼藉一片。   每一处凌乱的细节都透出浪漫暧昧的味道。   四楼的电梯门外,刚好有一个女佣在擦拭楼梯扶手,见到光着上身的男人抱着裹在西装下的小女人出来,吓得赶紧转过脸去缩在墙角处不敢出声。   岳知画更是紧紧缩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自己走向卧室。   长腿跨进浴室门,大手打开浴缸龙头,恒温三十八度的热水奔涌而出,很快就注满了一浴缸。   男人无限体贴的把小女人放进温水里,大手退去自己的西装裤,迈开长腿走进去,揽住娇小的人儿,让她靠在结实的怀里共浴。   身体疲累的可人儿乖巧的枕着男人手臂,偎在温暖的水里半闭眸子,小脸儿上荡漾着柔柔的微笑。   “画儿,喜欢吗?”   替她往露在水面外的削肩上洒着水,男人醇厚如酒般的嗓音低沉落下,在这样的夜里,就像醉人的春风撩动了大提琴的低音部分,触动心弦。   “嗯……”   低柔的嗓音婉转如清泉,轻轻答应着。 第192章 才做了一次就困?   娇柔的小身子靠在男人怀里,微微瞌眸,享受这样难得放松的时刻。   在一起快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跟他一起沐浴,可是小小的心脏里却没有一点羞涩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温馨。   ……   岳知画实在太累了,最近几天来学习任务都十分繁重,加上她老是晚上也在背加班加点背单词,本来就觉得睡眠不足。   被他一通折腾后,感觉好累。   再被热水这么一泡,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恹恹的很想睡觉。   洗了澡后被他抱到床上,小脑袋无力的靠着枕头就想闭上眼睛。   “乖,吃了晚餐再睡,我这就叫管家送进来。”   冷烨宠溺的口气哄着她,微凉的薄唇在樱唇上轻啄一下,粗砺的食指缠着半干的发梢。   “好困……”   小手抬起来揉揉眼睛,还缩在男人怀里的身子慵懒的伸伸腰,魅惑的像一只晒太阳的小奶猫。   “才做了一次就困?”   冷烨好笑的语气带着揶揄,犀利的眸子睨住迷离的小脸:   “我记得,以往你都是在我要了几次后才会睡着的,今天怎么了?嗯?”   修长的指节缠住顺滑的发丝,执于鼻间轻轻嗅着她特有的发香,眼里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烨,我可能生病了,好久都没有来大姨妈,还经常想睡……”   小女人向他怀里偎进一些,漂亮的脸庞贴上男人穿了浴袍的胸膛,隔着面料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娇弱的模样叫人心生怜爱。   “你说很久都没来了……?真的吗?!”   她的话令他兴奋,英俊的五官染上狂喜的神色,松开缠在指间的发丝,握着瘦削的肩头将小可人拉起来,定定的看着那张姣美的小脸儿问。   “嗯!”   被男人大力的动作惊了一下,岳知画张大水眸望着他有些不太正常的表情轻轻点头:   “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是!”   听她这样问,冷烨突然想要捉弄她一下,马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她圆而明亮的眸子:   “可怜的画儿,据我猜测,你很可能得了阴阳相生相克的重症,不久的将来……”   “会死吗?”   小女人紧张了,不自觉的吞一下口水,眼里涌上细细的哀伤。   “搞不好,也许会……”   “真的?”她快要绝望了。   “嗯。”冷烨故意吓唬她,坏坏的露出一副笃定的神情,重重点头。   “在你这里。”邪恶的大手覆上只有男人巴掌宽的小腹,感受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体:   “会有一个新的生命长大并破壳而出,在你身体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啊?”   岳知画瞬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漂亮的脸蛋一会儿白一会红的变化着。   这个男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什么样的玩笑都会开!   ——一道难看的疤痕会死人吗?   ——还“破壳而出”?亏他想得出来!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怀孕了?”   脑回路总比他少一圈的小女人这才明白过来,坐直身体歪头看着一脸坏笑的男人。   长发从肩头滑落,挡住如润玉般白皙的脸侧,增加几分柔和的美感。   “笨蛋,以前跟云正沧在一起时,他没告诉过你女人怀孕就不来大姨妈吗?”   冷烨好笑,喉间溢出磁性好听的声音,粗砺的手指微弯,在娇翘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个动作像宠爱女儿的父亲。   男人心里是高兴的,一时间忘记了小女人跟云正沧的婚姻只是表面上的,连知道的人都不多。   “……”   他的话让她沉默了,曾经多么盼望能跟云正沧生下一个孩子,过着正常夫妻一样的生活。可是所有的期盼,都在过去的那一年里画上了句号。   “咳咳……”   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冷烨大手放在唇边故意清清了嗓子,以缓解两人间此刻的尴尬。   再抬眸时,眼里是泛着微光的喜悦:   “小东西,这样一来你就更要按时吃饭、睡觉,多休息,保持心情好,才能让我的种子在这里茁壮成长。”   黑瞳注视着女人温婉的脸庞,大手轻揉着睡袍下的小腹。   “你说的,会是真的吗?”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盼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想了几年了事情,真的就这么来了?   “我的画儿,当务之急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的放松心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把自己早早养胖,给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宝贝。嗯!”   冷烨坚毅的欧式额头抵上她饱满如月的脑门,语气宠溺中透着体贴和愉悦,一只手抬起来,在水嫩嫩的脸颊上轻捏一把。   “……”   没有言语,温润如玉雕般的脸庞上却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不好意思的低垂下眸子,抬手轻轻推开捏痛自己脸颊的大手。   那么温暖的样子,有羞涩、有甜蜜、有期待、还有一点担忧,生怕自己没有能力做好一个母亲,小心脏里涌上各种不同的感情。   这样的她让冷烨着迷,黑矅石一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可爱的小女人。   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弧度,只是那抹笑意里分明透出一股刺骨的寒。   良久以后,岳知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刚要开口,冷烨指骨好看的食指温存压住她柔软的唇瓣儿:   “别说不要他,那是我们爱的结晶。”   男人的深眸里尽是吞噬人心的魅惑,黝暗深邃的看不见边际。   “别说不要他,那是我们爱的结晶。”   “别说不要他,那是我们爱的结晶。”   ……   蛊惑人心的话语和磁性的嗓音击中了岳知画小小的心脏,叫她着迷了一样定定的看着他,好看的唇形微掀,竟然说那是他们爱的结晶!   他从不说爱她,那么今天的这句话,是不是证明他也是爱着她的呢?   水眸里掺杂着喜色。   “乖乖的,我叫管家送餐进来,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多吃点儿,嗯!”   见她没有说出反抗的话语,冷烨用哄着女儿似的口气低沉说完,大手帮她理好脸侧的发丝,体贴的别到近乎透明的小巧耳后。   “好。”   岳知画浅浅的微笑一下,顺从点头。   如此乖巧的小女人令他满意,拍拍削肩,昴藏的身形站起来,长腿向房间外走去。   他要叫厨房另外多加几样补血益气,又能固胎的补品给她,好好的保护着这个比熊猫还珍贵的女人。   坐在床边,岳知画睡意全都没了。   小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冷烨的推断是真的,可她又多么希望这是真!   ——她怎么会说不要这个小生命呢?   ——那可是她的肉啊!   是岳知画盼望了几年的“家人”!   从此,她也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有一个可爱又调皮的小尾巴啦!   ——家!   对极了,那就是她的家,从小就盼望得到的温馨港湾。   这样想着,素白如玉的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让她有了一种将要做母亲的伟大和慈爱。   晚餐很快就送进来了,冷烨的那份儿是岳知画亲手煮的。   在他回来之前,听管家说“先生晚上回来吃饭”,她就急忙跑去厨房亲自炒了几道小菜给他。反正只要是她做的东西,他就能吃出味道,无论是不是专业的厨艺他都喜欢,岳知画也乐得为他操持。   可是一直不见他们两人下楼来用餐,章贤管家猜测两人必是有事不便,就叫人把晚餐放进保温柜里了。   现在拿出来吃时,还和刚刚出锅的差不多。   而厨房为小女人准备的东西就大不一样了,简直堪比满汉全席。   一眼望去,什么鱼翅、燕窝、乳鸽、血蛤……尽是些补得不能再补的东西。   可是闻着那些特别而又繁杂的味道,居然让岳知画有些反胃。   “烨,我不想吃这些东西……”   坐在水晶珠帘后面的沙发上,小手轻轻掩着樱唇,漂亮的柳眉微微蹙起。   “听话,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虽然腻了一点点,可都是对胎儿好的东西。”   冷烨眸里闪动着宠爱的光,大手盛起一勺燕窝,微微倾身递到樱粉唇边,耐心的哄着:   “乖,我来喂你,不够吃再让厨房去做。”   男人的样子简直好得温柔到惊人的地步,从来不会如此和蔼的王者,此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够吃再让厨房去做。”   这句话差点把岳知画噎住。   眼看着一桌子好菜她头都大了,怎么还会不够吃?他莫不是要直接把她撑死?!   直觉脑门上挂下好几条黑线,拗不过他的小女人只好张口吃下那勺燕窝。   还好,冷烨的厨师都不是一般级别的,手艺好到没话说。   燕窝用水发软得恰到好处,炖煮时火候也到位,入口爽滑却没有一丁儿点腥味儿,丝丝甜软让她很是开胃,忍不住吃下一口还想吃。   冷烨见她这样可爱的贪吃模样,不由得更加高兴,大手加快了给她盛喂的动作,没几下便把一盅炖品吃光了。   在他的坚持下,岳知画被撑得肚子疼。 第193章 难得一场好梦   见她真的吃饱了,冷烨才放手叫小女人自己去漱口,并优雅的开始吃着自己的晚餐。   浴室里。   纤弱的身子站在镜子前,看着嘴里冒出洁白的泡沫,蓦然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让姣美的脸上开出一朵温暖的花。   ……   夜晚,冷烨没有再像从前那么把小女人累到体力不支才睡着,而是非常温柔的轻轻拥着小身子,让她在自己宽阔的怀里恣意寻找舒服的姿势睡觉。   这样的男人给了她和以往不同的感觉,软软的小心脏里笃信——他一定会是世上少有的好丈夫!   ——他们没有出世的孩子,一定是最可爱、最幸福的宝贝!   这个夜里,岳知画第一次作了个美梦,很久没有作梦的她,竟然笑着醒来了。   她梦见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岳知画梦里的小家伙竟然长得跟camille一模一样!   结果就是两个同样漂亮的混血宝贝,围着穿了一件米白色棉质睡袍的冷烨争宠,都叫着他爸爸,眨着萌萌的大眼睛要抱抱……   高大的男人抱了这个那个哭,抱了那个这个在地上打滚,弄得他手足无措。   缩小版的camille还涂了他满脸口水,弄得平日里像主宰世界的帝王一样的男人,简直像个温暖的奶爸!   “呵呵……”   睡梦中的小女人发出一串清澈如冬泉般的笑声,在男人怀里翻个身,面向透进阳光的窗口。   “小东西,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晨起的男人嗓音慵懒,透出别样的魅惑在身后响起。   刚刚笑醒了的女人转回身,破天荒的看到冷烨还没起床。过了年以后,他每天都在岳知画还没起床时就离开了的,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烨,你今天休息吗?”   仍保持着刚刚的笑醒的样子,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抚上近在眼前的俊庞。   “嗯,今天陪我女人做产检。”   大手拉近她,将自己坚毅的额头贴上她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薄唇也快要贴上樱唇了。   低低的语息很淡,还有一丝清晨特有的喑哑。   “嗯,今天陪我女人做产检。”   “嗯,今天陪我女人做产检。”   “嗯,今天陪我女人做产检。”   这句话虽然说的随意,却让岳知画心里甜丝丝的。   平时觉得他总在忙,而且霸道无礼,高高在上的,没想到自己的怀孕能让他这么高兴,小女人幸福得缩闭上眼睛,享受两人间这么美妙的一刻。   耳边,还在一遍遍响着他说的话。   “快说,你刚才笑什么?”   冷烨看到近在眼前的长睫轻轻颤动着,美到不可方物的小脸上荡漾起幸福的微笑。拇指和食指并拢,捏捏粉颊,语气魅惑的问。   “呵呵……”   躺在枕上的小女人突然就又笑了起来,脑海里尽是睡梦中冷烨狼狈的样子。   随着她笑的开心,瘦削的肩头在被子底下一耸一耸的颤抖,引得男人唇畔也勾起笑意,大手抚上纤腰轻轻抓着:   “有什么好事敢不跟我分享?嗯?我的小妖精……”   “哈哈哈……不敢……哈哈……别闹啦……”   被他这么一抓痒痒,本来就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小女人笑翻了,在被子底下跟他挣扎着对抗,两人闹得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工夫,枕头、被子就都被掀到地上去了。   “还敢还手?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冷烨高大的身形翻过来,压住娇小的人儿继续挠她的痒痒肉,小身子被指骨修长的大手摸了个遍,还是挣脱不掉。   “我求饶……投降啦……哈哈哈,别闹!”   被倒扣在床上的可人挣扎着抬起一只小手,举过头顶表示自己认输。   笃笃笃。   “先生,您命令找来的妇产科医生们已等很久了,要不要让他们下午再来?”   门外,章贤管家的声音缓缓透过木门传进来。   “叫他们等着!”   冷烨不悦,大手仍停留在岳知画纤瘦的玉背上,转头对着门口丢下一句话。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办。岳小姐的早餐也准备好了,叫人送进卧室吗?”   老管家答应完,继续向主人请示道。   “好……”   “嘘……”冷烨刚要说“好的,送进来吧。”可是他话没说完,岳知画就摇着小手打断他:   “我这就起床了,还是去餐厅吃吧,camille会在那里等我的。”   “你在卧室跟我一起吃。”   霸道的男人不同意,把压住的小女人翻个身,让她与自己对视的角度紧睨住笑到通红的小脸命令。   “烨,你忙着wanso入驻中国的事这段时间来,都是我跟camille一起吃早餐的,不要突然就不去了,会让她小小的心灵受伤。”   水眸里流动着清澈的光芒,真的像个母亲一般温柔有爱。她对camille的在乎不能再多了,自从上次听到冷烨说起他对camille的特殊感情后,岳知画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疼爱。   “先生,我现在就通知厨房把早餐送进来吗?”   门外,章贤管家没有得到答复,仍在轻声询问。   “不用了,我们去餐厅吃。”   冷烨还是在这样的小女人面前妥协了,修长的有力的双腿站在床边的白色长毛地毯上,大手拉起还被迫仰躺在床上的岳知画。   “好的先生。”   门外的老管家答应一声,接着传来低沉的脚步声。   从床上起来,岳知画光着脚直接跑进浴室,抢在男人追上来之前在里关上了门:   “我先抢到的,你不能进来!”   好听的声音隔着木门宣布自己主权。   本想强行打开门闯进去,跟她一起洗澡的男人停住了,昴藏的身形靠在门边,听着她在里面打开水龙头的声音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今天的岳知画好像心情格外晴朗。   自从认识她起就很少见到笑容的女人,不仅能跟他一起开怀大笑,还会主动与他玩起“捉迷藏”的游戏啦!   ——不错!   ——小东西已经完全爱上自己了吧?!   冷烨心底里又增加了几分坚定的把握。   ……   他们收拾好来到一楼餐厅时,岳知画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三个身穿白大卦的女医生,每人面前放着一只药箱,就像是医院里出诊的专科大夫。   “二爸、姐姐,我在这!”   见到他们进来,camille高兴的坐在椅子上向岳知画张开两只小胖手来摇一摇:“我以为姐姐今天不来了,原来是睡懒觉刚刚起床!羞羞!”   她坏坏的挤着两只水汪汪的碧眼,胖手还在鼓起的小脸蛋上刮一刮,小神情活脱脱一副调皮的模样。   “呵呵……”   不好意思的笑笑,岳知画直接坐到她身边的真皮长条坐椅里,跟小身子紧紧的挨在一起:“你是不是饿啦?”   温柔的手点点俏皮的鼻尖,口气宠溺的问。   “那当然啦,我已饿得能吃下一整头蓝鲸呐!”   她站在坐椅上,两只小短胳膊张开,比了一个大大的夸张的形状。天生金生的短发晃动着,认真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真实的事。   “通知厨房上菜。”   冷烨看着camille站在椅子上表演的样子蹙眉,兀自坐到她们对面吩咐身后的管家。   章贤管家穿一身千鸟格子的衬衫,外罩职业西装马甲,面带温和的微笑对冷烨说:   “先生,医生们请岳小姐先不要用餐,空腹抽血的检测结果更准确。”   “不吃饭就抽血怎么能行?吃饱了再说,如果化验不准就是她们蠢!”   一点都不客气,男人霸道的简直有些无礼。昴藏的身形向后靠靠,头也不抬一下。   “这……”   老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说一不二的男人一大清早就把医生给从被窝里叫起来了,说是要早上第一时间做孕检。   结果,人家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个多小时,他还不肯听专业的建议。   ——这个话可让自己怎么去跟那三位女医生说呢?   章贤管家踌躇着没有离开。   岳知画明白他的难处,放在手里的净手巾站起来:“不用麻烦了,章管家先带我过去吧,反正抽个血而已,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同意了吗?”   冷烨不悦,深陷的欧式眸子一凛,臭着一张脸盯住她。   “烨,这也是为我们好,你先吃着,我很快就回来。”   岳知画和气的劝他,可是见到那张完美似妖孽般的俊脸仍不开颜的样子,水眸下弯,笑眯眯的主动在男人坚毅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我也想快点儿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宝宝是不是健康嘛。”   有些撒娇的语气软软的,传到冷烨耳里,一直熨贴到大男人心底里。   “好吧,快去快回。”他没再坚持固执的想法,点头同意了。   “姐姐真的要生小宝宝?!”   camille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比谁都激动,乐得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迈开两条小短腿儿就要去追岳知画。   “回来!”   冷烨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第194章 惊喜的乌龙   大手把小家伙直接拎了回来,命令她站在自己面前凶巴巴的看着她:“你要跟去干什么?老实坐在那里吃饭。”   “camille要去看看小妹妹长的什么样子,回来第一时间就告诉二爸。如果她很难看,我就叫医生把她扔掉好了。”   小家伙晃着脑袋,神气活现的向冷烨保证。   ——“如果她很难看,我就叫医生把她扔掉好了。”   这句话要是被岳知画听到了,非气得鼻子冒烟不可。   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冷烨这么优良的基因,再配上绝世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出一个难看的孩子呐!   小小的camille竟然没想明白这一点,还得意的以为这次自己的拍马屁行动又成功啦。   “小坏蛋,如果你不好好吃饭,我就直接把你扔掉!”   冷烨凶巴巴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怒瞪着camille。   小家伙这回学乖了,老老实实爬回椅子上,拿起面前的餐具等着厨房上菜。   她的小手终于开始结疤了,只是疤痕红红的,拿起东西来时还不能正常弯曲小手,让她看起来格外有些笨拙。   客厅里,岳知画脱去了水蓝色的休闲外套,卷起同色细羊绒打底衫的袖子,把手臂放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等着医生从她上臂的静脉里抽血。   可是她们抽了一支又抽一支,接连把试管架里的十几支20毫升大小的无菌管都装满了,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只是化验一下是不是怀孕了,需要这么多血吗?”   她疑惑的看着在接另一只新试管的女医生。   “因为是冷烨先生嘱咐过要做最全面检查的,所以我们为岳小姐准备的化验项目比较全面,需要用到的血液样本会多一些。”   女医生专注的接好试管,微凉的手拿着它轻微晃动着继续道:   “不过岳小姐不必担心,都是正常的失血量,不会对你身体有伤害的,接下来几天多吃些补血的东西就可以了。”   “哦,好的。”   也是第一次做孕检,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只能由着医生。   最后,看着那好几排装满了自己血液的试管,岳知画觉得夸张得都够上次鲜血的量了。   “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小手压着放在针口上的医用棉签,岳知画边等一个女佣为自己披上外套,边问收拾东西的女医生。   “很快就能出结果了。”女医生年纪不轻了,脸上的皱纹很深。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一指旁边的另一个医生:“岳小姐请跟她去采集一下晨尿吧,能更快的看到是否怀孕。”   ——早说有这种方法呀!   岳知画暗暗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温婉的笑笑:“好吧。”   这个检验结果的确很快就看到了:   女医生指着验孕棒上面,质控区(c)内出现一条紫红色红杠杠对岳知画说:“测试结果是阴性的,表明岳小姐并未怀孕。”   ——并未怀孕!!!   这个结果来的大出她意料之外,看冷烨忙前忙后的样子,她还以为真的是有了宝宝呢。   可是现在得到的结论是没有,她小肚子里面并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小生命在生长……   忘记了追问她们一句——没有怀孕你们抽我那么多血做什么?   岳知画的大脑失去了运转的力量,瞬间有点发懵的楞在那里。   “岳小姐也不用太担心,也许这个结果并不准确,还要看看血液化验的结果才能定论。您也可以过两个星期再做一次彩色b超看看,那个更准确直观。”   年纪最大的女医生看出了她的失望,边把自己的所有样本收好,边微笑着安慰道。   “呵呵,没关系的,谢谢您提醒。”   岳知画故做无所谓的笑笑,小手却在身侧悄悄攥紧了衣服的边缘。   沉默的回到餐厅,冷烨已经将她桌子上的那份牛排切好了,此时正冒着浓浓的香气。   camille没有了管家的帮助,吃相稍显狼狈,弄得桌面上尽是东一块酱料西一根面条的,小嘴巴上也抹着蛋黄色的沙拉酱。   见到她回来,小家伙当啷一声扔下手里的餐具,冲她露出两排小白牙:   “姐姐的宝宝在哪里?快拿出来让camille和二爸看看吧。”   无心的孩子问出的问题让岳知画最是不愿面对,攥紧了外套下摆的手又缩紧了一些,沉默着坐在到餐桌前。   “怎么了?”   见她兴致不高的样子,冷烨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大手放下银质餐叉,高大的身形向后靠着等她回答。   要是她说那些医生怠慢了她,他现在就让那几个女人出了别墅的门。   “没,没什么。”   被这样看着,岳知画才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拿起餐具吃早餐。   说来也奇怪,听医生说她没怀孕后,好像昨天那种有些反胃的感觉也不见了,并没有很反感这份被冷烨切好的牛排。   小手轻轻取了一块放进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   “没什么?那你的情绪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调整心情嘛……”这样才对孩子好!   冷烨的话还没说完,岳知画就放下小手抬眸认真的看着他:   “我没怀孕。”   声音轻柔的打断他,水眸里涌上淡淡水雾。   跟他在一起时,并没有想过会怀孕这种可能,但昨天听他说起来后,自己确实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只是过了十个小时不到,事情又出现了逆转,让她不免有些失落的怅然。   “没有?”   深陷的欧式眼并不相信,涔冷的打量着她:“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某人昨天晚上戏弄了岳知画,他在担心小女人报复,故做严厉的样子吓唬她。   “我说真的。”   已经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她把手里的餐具放在餐盘边上,眼神忧郁的与他对视。   那样子真真切切,不容得他再有什么怀疑。   “呵……没关系,以后会有的。”冷烨收敛了刚刚的凛冽表情,低笑着替她取了一只煎蛋放在餐盘里:“多吃点儿,身体好了才会增大怀孕的机会。”   岳知画没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只煎到五成熟的鸡蛋发呆。   ——还会有吗?   ——不,也许自己应该采取一些什么措施,保证不在结婚之前就有吧!   虽然伤感,可是表面柔弱的小女人却没有失去理智。   要不是这个乌龙事件的发生,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虽然他向自己当众求爱了,可是这样就能保证两人最后会结婚吗?   ——米娅小姐是谁?她会不会出来在两人间插一脚呢?   ——冷家人能接受自己离过婚的经历吗?   ……   种种打不开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岳知画发现,关于他,她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   上午的医院里。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恢复治疗,庄慈心的情况已经可以出院了。   医生们为她做了最后的检查,十分高兴的通知云正沧:   “云老夫人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生理机能基本上完全恢复了,回去后叫家人精心照顾着就好。   多出去走动走动,减少操劳,千万记住别生气,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这样真是太好了,谢谢医生。”   因为庄慈心住院,又瘦了很多的云正沧身形显得更加颀长。大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大众超市的vip购物卡,不由分说就往医生手里塞:   “年过完了,也没来得及送点年货,全当给孩子买些开学礼物吧。”   “诶~~云少爷这样就见外了,我们的医院有明确规定,不能收受病人的钱物。”   中年医生十分客气的推搡着,执意不肯收下。   “您要不是嫌这几万块少,就不要再推辞了,算我们云氏全体员工的谢意吧。”   云正沧在推搡间,趁机把卡塞进他白大卦下面的夹克衫口袋里,似无意中说了卡里的余额。   听到这张卡里有那么多钱,医生果然不再推辞了,只是笑着点点头:“那好,那好。云老夫人回去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休息呀。”   似不放心般的交待一句,他把手放在口袋外面,隔着面料抚摸那张购物卡。   “会的。”云正沧对他的表现满意,不露声色的答应着:“日后要是遇到难处,恐怕还免不了要为难您的,左大夫。”   “别客气,有什么事能用得上左某的,云少爷尽管知会一声就行。”   姓左的医生豪情万丈的应承道。   接了庄慈心回来,云家上下也都非常高兴。   真正的女主人回来了,下人们个个儿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干活也卯足了劲儿。家里不仅收拾一新,还增加了几盆新的绿色植物。   她不在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得看着史风菲的脸色过日子,不论在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   稍有不对她意的地方,动辄大呼小叫,如果还有人胆敢顶嘴,就会直接被驱逐出云家。   开始时大家还会找云老爷子告告状,希望他能看在十几年来侍候他的份儿上再给个机会。 第195章 先兆流产   怎奈老东西糊涂,只顾着这个孙媳妇肚子里有了云家的第四代,完全是对她纵容的一种态度。   史风菲说谁不好,云老爷子就坚决的说谁不好,有时比他的孙媳妇反应还要过激。   这样一来,慢慢的也就没有人敢跟他说话了。   现在见到庄慈心回来,所有下人都像看见了生活的新希望一般,努力在她面前表现着自己的拿手绝活。   云正沧看着眼前的情形很放心,没打招呼直接转身出门。   因为还要赶回公司处理公务,他也乐得家里的下人们围着刚出院的母亲聊天,自己又匆匆去了云氏大厦。   自从婚礼被毁以来,云氏的销售业绩几乎是停滞不前了,股价也奇怪的出现了下滑。公司里面开始出现不稳定情绪,要求见庄慈心的董事会成员越来越多。   为了不让她刚出院就操劳,云正沧就得出面去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   看着儿子出门,庄慈心感到无比欣慰:自己终于快要完成这一生的艰巨任务——把儿子培养成云氏新的接班人,将丈夫创立并壮大的家族企业交给他了!   “太太,您尝尝这个山楂糖水炖得怎么样?听少爷说您今天能回来,我昨天晚上就开始用小火煮上了呢。”   云家资格最老的厨娘把一碗红亮清透、温热诱人的糖水山楂端到庄慈心面前,满脸堆笑的看着她,期待着她能尝过之后夸赞一句。   “一看这色泽就不错,真是难为张妈了。”   庄慈心还没吃,就微笑着开口对她的手艺大加赞赏。   “真有那么好吃吗?张妈怎么没给我也盛一份儿?”   史风菲在家里没有用丝巾包住脑袋,只穿着一身白色宽松的连身毛衣裙走过来,不客气的坐在庄慈心对面的沙发里。   她边弯起手指来查看着指甲,边扭捏作态的对刚回来的庄慈心说:   “妈妈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留给风菲尝尝,我这怀孕了,正喜欢吃酸的呢。”   “少奶奶说笑了,我还留着很多在厨房里,您要是喜欢,我这就去盛。”   张妈还是不敢得罪云家这个少奶奶,赶紧放下手里的碗,颠颠儿的小跑着向厨房里走去。   “风菲,你今天没有画展了吗?”   庄慈心奇怪的看着几天没见的儿媳妇,不明白她今天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妈妈住院久了还不知道吧,云畅以副总经理的身份,已经停止给我的画展拨款了,现在的风菲除了在家里养胎什么也做不了。”   她吹吹指甲里看不见的灰尘,那神色就像是云家欠她几个亿似的。   “停下了?你们结婚的消息刚刚上了头版头条,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多办几场画展?不是也能提高你的知名度,有助于云氏的市场占有率吗?”   听了她的话,庄慈心疑惑不解,把那碗放在茶几边儿上的糖水向里面推推,抬头看着这个儿媳妇。   “上什么头条啊?您还怕丢人没丢够呐?”   云畅提着自己的手包从外面进来,换了棉拖走过来,极不友好的往沙发里一坐,满脸鄙夷的神情白了一眼史风菲:   “婚礼那天,我们大家都看见了史风菲的牌位,还用给一个死人‘烧’钱吗?”   “云畅你再说一句?”   史风菲怒,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的瞪着这个小姑大吼。   “风菲,有什么话妈妈会教育她的,你不要太过激动,当心动了胎气。”   庄慈心温和的开口安慰她。   见到这样的史风菲,她着实有些意外,不明只是几天的时间,她的儿媳妇怎么会有如此充足的底气,竟然敢对着云畅大吼大叫?   这和她刚搬进来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不相符。   不过疑惑归疑惑,她毕竟是怀有身孕的,这样发脾气对肚子里的胎儿也不好。   庄慈心安慰完儿媳妇,又转向一手带大的女儿:“云畅,你说咱们精心策划的婚礼没上头条吗?”   “当然没有了,连一个字儿都没发出去。”云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面带呲笑:   “要怪就怪您眼浊,不应该支持儿子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儿媳妇吧,大喜的日子克死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现在又把这倒霉劲带给我们云氏了,哼!”   “云畅,你再敢污蔑我一句,别怪我做嫂子的不客气。”   史风菲脸色阴狠,上前一步抬手就指着云畅的鼻子挑衅。   啪!   云畅抬手打掉她指向自己的手指,顺手一推,把个史风菲推回她刚才坐的地方,站起来也不客气的回指着她:   “姓史的,别不要脸!你算个什么狗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自称大嫂?要不是岳知画被你算计了,你能进我们云家的门吗?”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   史风菲没还手,却就势抱住自己的腹部团在沙发里惨叫起来,脸部表情纠结,看上去十分痛苦。   “风菲!风菲,你怎么样?”   庄慈心紧张的抓着她的小手,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   “就装吧,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嘛,哪有那么严重。”   云畅没有上前,不过她刚刚的气势却收敛不少,有些慌张的替自己辩解。   “快叫家庭医生,快点儿!”   庄慈心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抱住史风菲的上半身让她依靠在在自己怀里,仓促中回头训斥着女儿。   “哎呀,少奶奶这是怎么地啦?”   回厨房去盛糖水的保姆张妈跑回来,连忙放下手里那碗刚热好的山楂水就过去查看。   只见史风菲额头冒汗,身子发抖,摸摸她的小手还冰凉冰凉的。   “这恐怕要先兆流产哪!”   张妈两只手在腰里的围裙上搓着,束手无策的跟着着急。   听她这么说,云畅才有些害怕了,吓得脸色也有些泛白,接连后退几步结巴道:“那……那……我,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快去!”   庄慈心看到儿媳妇这个样子可急坏了,一边拿着面巾纸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嘱咐女儿快点去找家庭医生过来。   云畅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跌跌撞撞的朝客厅外面跑。   ——如果史风菲真的流产了,自己不就是变相杀人了吗?   ——到时候,唯一支持自己的爷爷就会彻底跟自己反目吧?   她边跑还边在心里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生怕事情会波及到别的范围。   客厅里,紧张的气氛一点儿没有减少,史风菲身子不停发抖的同时,还张大了嘴巴用力的喘息着。   看她的样子,情况的确非常紧急。   “张妈,你去叫两个人来,帮我把她抬起来放到卧室里躺下。”   庄慈心身体很虚,毕竟是刚刚出院的人,很快就连惊带累得有些气喘了。她边抱住儿媳妇的身子,边吃力的交待保姆。   “哎!我这就去。”   张妈答应着,笨拙的向佣人房跑去。   “妈妈……痛……好痛……”   史风菲说话的时候把牙关咬得吱吱响,手紧搂住庄慈心的胳膊,痛苦的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医生马上就来了,会没事的,啊。”   云夫人比她还担心,一边安慰一边不住回头看向客厅外面,心中默默埋怨着女儿怎么还不把医生带来。   “妈,正沧他……”   “妈妈会通知他的,等医生来检查完了,妈妈就打电话叫他回来。”   庄慈心不想让她多说话,担心消耗了太多体力对她更加不好,连忙抢过话头说完,顺便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头发。   “我是说,求您……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他……”   史风菲语气虚弱,却听上去很坚定,满头大汗的望着云夫人,眼神里有着哀伤和祈求。   “风菲,你先别说话了,保重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啊。董事长的事,妈妈自会处理的,你不要操心了好吧。”   庄慈心一边搂着她的身子一边哄劝着。   “云畅,她……她……不适合,正沧才是云氏真正的继承人……”   史风菲脸色苍白,死死抓住婆婆的手,嘴唇颤抖的继续说。   庄慈心哪里有这个心情谈论工作,正焦急的向窗外张望时,看见家庭医生拎着药箱从小跑着从外面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身名牌的云畅。   “好了好了,医生来啦,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哈!”   她眼里带着惊喜的看着医生进门换鞋,拍着儿媳妇的后背面对她说。   这时张妈也找来了几个家里的下人,一起小跑着进到客厅里,让这里立刻嘈杂起来。   “出什么事啦?”   有保姆陪着出去溜弯的老爷子刚进门,见到这一屋子的乱相,不禁吹胡子瞪眼睛的吼了一嗓子。   “爷爷……”   还在云夫人怀里抱着的史风菲好像见到了主心骨似的,哀嚎一声嘤嘤的哭泣起来,委屈的泪水一对儿一对儿的往下滚。   医生沉默着跑到沙发前面,抓起她的手腕搭上脉搏,仔细的摸着脉像。   “爷爷,您别听她装可怜,我根本没怎么她,她这就是装的。”   云畅抢先一步拦住想要上前去看史风菲的云老爷子。 第196章 跟米娅商量对策   云畅拉住老爷子的手就往楼上走:“咱们去书房下棋吧,不用管他们。”   “你跟她动手了?”   云老爷子竖起眼睛,生气的质问孙女:   “她是你大嫂,现在还怀着孩子呐,这样的人你都敢动手?还有没有点深浅啦?啊?她怀的可是你哥哥的孩子,怎么说你也是要当姑姑的人了,还不快点找个人嫁出去,老是这么赖在家里想干什么?”   “爷爷?”   云畅诧异的张大眼睛看着老头子,从前他都是帮着自己说话的。   ——就算后来爷爷更向着史风菲一点儿,也从没有这么直接的骂过自己啊!   云畅心里接受不了,化着精致兼容的脸上现出埋怨:“你就为了她一个外人这样骂我?”   “该嫁不嫁,你都多大了还赖在家里?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外人!”   云老爷子一脸怒不可遏的对她吼完,背着手去看史风菲。   留下云畅站在当场,看着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倒戈了,恨得她咬紧牙关,脸上显出一抹狠戾。   这时的史风菲还躺在沙发里,一只手搭在婆婆膝头上等着医生诊脉,一只手死死抓着庄慈心不放。   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面色严肃的医生,想从他脸上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情况怎么样?我的乖重孙有事没有?”   云老爷子在保姆掺扶下走过来,毫不掩饰担忧的问家庭医生。   “嗯……老爷子稍等。”   中年医生很严谨,用心的摸了一只手的脉搏还不放心,再拿过她的另一只手来仔细的把着脉。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他,生怕自己出声会影响医生的诊断结果。   良久之后,中年医生好像松了一口气,两手拄着沙发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掸着膝上的褶皱露出笑容:   “老爷子和夫人都放心吧,少奶奶没事,胎儿的脉相很有力,小生命顽强着呐!凭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少奶奶应该是怀了一个小少爷。”   “哇……”   “太好了!”   屋子里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并高兴的发出了感叹。   史风菲低头看着布艺沙发的座垫,脸上并没表现出和他们一样的激动。   只有她清楚,这个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过还好,谢天谢地,那天的事情没有白做,终于让她怀上了。   “可是,你看她现在全身都在发抖,额头也一直在出冷汗,这可怎么是好?”   庄慈心看着史风菲的样子,还在不住担忧的替她擦汗。   “少奶奶怀的是男孩儿,火力比较旺,不宜穿得过厚。刚刚也许是情绪有些激动了,只要送回房间里静养几天就会没事的。”   中年医生笑呵呵的把自己带来的脉枕放回药箱里,看着云夫人回答。   ——哼!演技还真好,弄了半天,汗是热出来的,根本不是因为肚子疼!   听了医生的话,云畅在心里暗暗生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敲敲,马上指着在场的几个佣人:   “快快快,你们几个都动动手,把少奶奶抬回房间去休息,谁要是再敢惹她生气,我要了谁的脑袋。”   “好勒,您老就放心吧,我们绝不会惹少奶奶不高兴的。”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抬起来,往楼上卧室走去。   ……   wanso中国区总部大厦。   这是一栋新建成的综合办公大楼,共有地面以上159层,地下十层。   本是另一家集团公司打算建成后自己使用的,恰巧国际巨头公司wanso的总裁看上了这栋高楼,花重金买走,就在落成后做了自己的中国区办公总部。   这栋大楼一经落成就成了本市最近的地标建筑,楼内融合了吃、住、玩儿、办公于一体的各种功能,也包阔了wanso旗下的各大产业链。   仍然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了最高的地方,样式仿照巴黎那间办公室设计,冷烨坐在这里就能俯瞰全城的风光。   可是今天,他没有心思欣赏美景。   因为自己公开向岳知画表白的画面已传遍全世界,早前就曾有过婚约的姨妈家不停在向他施加压力,要求立刻宣布婚讯,马上就娶米娅表妹过门。   他的推托对方每次都只给几天时间,令威严的男人有些心烦。   加上岳知画并没有怀孕的消息,让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想不出所以然。   小女人的体质他是早在巴黎时就检查过的,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自己也很健康,这样的两个人几乎是天天在一起快两个月了,怎么会没有怀上?   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后,如鹰隼般的眸子眯起来,凝视着窗外的晴空沉思。   良久,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只拨了一个键子,屏幕上就显示信号正在接通中。   很快,对方就接了电话。   他是打给米娅的,那个身在巴黎冷氏庄园里的欧洲少女。   “表哥,你才离开巴黎没到一个月时间就想我啦?”   米娅在电话里用法语跟他撒娇,嗓音清亮的像一道阳光,灿烂而快乐。   “关于结婚的事,姨妈找过你吗?”   没有她那么轻松,冷烨昴藏的身形向椅背上靠去,大手伸展开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妈妈和姨母都问过我的想法,我已经跟她们说了身体好些以后还要继续上学,可是我妈妈一点儿也不听我解释。”   她的声音有些低落,和刚才那抹愉快不同。   “胤良还有联系吗?你想不想马上就跟他在一起?”   冷烨嗓音磁性而温柔,低沉的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表哥,你想叫我跟他私奔吗?”   米娅用小手捂住话筒,把声音放得很低悄悄反问。   “你先到中国来,跟我住在一起,我再想办法把你的胤良也请过来,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不过……”电话里的米娅刚听到他的提议时极为开心,继而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什么?”   冷烨眉宇间透着涔冷的威严,轻轻开口询问。   “我担心姨母不会同意我离开庄园去中国的,那么远的地方,她一定会担心我的身体。”   “嗯。”男人听了她的解释轻嗯一声,淡淡交待:“我母亲那边你不用操心,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等着我派人来接。回头就跟姨妈说,我接你来中国住一段时间,叫她们不用催得太紧。”   “好的表哥,我爱你!”   热情的欧洲少女在电话里用法语大声说。   声音有点儿高,让冷烨感觉耳膜都被震到了,大手把电话拿远一点儿,微微蹙眉躲避着。   “去吧,准备好通知我。”   最后交待完,大手按掉电话放下手机,开始翻着桌面上一份最新搜索功能的测试报告。   这是新设计出来的一项自动翻译搜索功能,很多中国人去国外旅游时因为语言不通十分不便,刚刚进入中国,wanso就开发了这样一项全新的功能。   只要用户在手机上打开wanso的扫描功能,对着身边的外国文字扫描一下,wanso就能给出自动的中文翻译,方便了用户的点餐、查看地图和原版书籍的阅读。   看着手里的测试结果,令他这个技术狂人很不满意,大手按下桌面上的内线,叫秘书进来。   “总裁,您叫我?”   新来的中国女秘书穿一套标准职业装推门进来,顺便倒了一杯热咖啡给他放在桌上,怀里还抱一摞新的文件微笑着站在桌边。   “这份测试报告叫他们重做。”   啪,大手把刚刚在翻的文件扔到桌面上,抬头看这个新来的秘书交待:   “告诉技术部,把语音实时翻译功能也加进去,当我们的用户在外国街头与人交流时,开着wanso就能畅通无阻。”   “好的,我回头就去技术部转达您的要求。”   女秘书放下手里的文件,再拿起那份冷烨扔过来的,身体规矩的后退一步:   “法国总部那边今天早上发来传真,他们问您关于收购的事情,要不要暂时停下?”   “不必!”   冷烨边拿过她刚送来的文件翻看,边冷冷的回答一句:“你直接传真过去,告诉他们继续进行。”   “好的。”女秘书点点头:“总裁还有事吩咐吗?”   新来的她还不熟悉这个老板,不知道此时是不是能够离开,要问过了才敢确定。   “你去吧。”   冷烨低头看着手里的市场报表,低沉回应。   “好的。”得到允许,女秘书才敢退出房间。   轻轻外面关上房门,还未转过身来,一道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总裁在忙吗?”   “啊?”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老板身上了,没想到这里的安静中会忽然有人说话,女秘书吓了一哆嗦,小心的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shirley。   全身黑衣的女保镖透出一股凌厉之气,走路不带响动的确实挺吓人。   “在,正在看文件。”   女秘书定了定神,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房门。   shirley没再跟她说话,直接走过去敲门。 第197章 日本人获得保释   礼貌的声音停下后,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进!”   女保镖推开门走进去,扔下总裁秘书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她关上房门。   “先生。”   shirley无声的走到桌前,轻声汇报:“您还记得那个在巴黎开车撞到云少爷的日本人吗?”   “渡边宁茨?”   冷烨放下手里的笔,坐直身体拿起女秘书放在这里的咖啡喝上一口,看向自己的助手兼保镖:   “他怎么?不会是越狱了吧?”   “有人替他出了一大笔保释金,已经被释放了。”   shirley沙哑的嗓音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不是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替他保释?”   冷烨墨似的浓眉蹙起,手肘在桌面支起来,撑住下颌思索着。   “这个人很神秘,连警方也不肯透露保释的人是谁。”   “继续留意着就是,量他出来了也不能对画儿怎么样,如果他想找云正沧,你就适当的帮他一把。”   冷烨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放下咖啡杯拿起他的笔,继续在文件上勾勾画画。   “好的先生,shirley明白了。”   女保镖轻声答应。   “云氏最近有什么动向吗?”低着头的男人似无心的随口问。   “有点儿乱,快要群龙无首了。”shirley的回答干脆简洁,一袭黑色身影静立在桌前。   “密切关注他们的情况,多给云正沧制造些麻烦,别让他有机会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好的先生。”   “嗯。”冷烨没抬头,继续看着wanso节节升高的市场销售业绩报告。   又工作了许久之后,他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子站起身来,轻轻活动活动筋骨,见shirley还在,蹙眉看着她:“还有事?”   “今天晚上有一个英国官方团体约您共进晚餐,他们是应英国政府委派到中国来访问的,都是一些当政的重要人物,希望跟您洽谈一下有关运载火箭回收的新技术问题。”   “呵……看来这还真是一块大蛋糕啊,引来这么多苍蝇。”   冷烨无所谓的走到休息区里,拿起醒酒器来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轻轻在手里摇晃着水晶杯。   像红宝石一样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杯子里荡漾,酒香弥漫在空气中悠悠散开。   “已经有几个国家的元首想要与您接洽此事了,但都没有发出明确的见面邀约,所以shirley也都替您一一回复了他们——我们目前还在进行技术改进,如果取得进展会随时公布消息。”   冷烨昴藏的身形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   春天快来了,有些较薄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露出的地面部分越发多起来。   只穿一件深色衬衫的男人身形健美,优雅的举起酒杯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着那些醇香的宝石色液体,一抹好看的红色光影落在五官立体的脸上,使他魅惑的脸庞增加一层迷一样的美感。   “答复的很好。”   男人磁性的嗓音夸赞助手一句,轻轻把水晶杯放在薄唇边抿上一口,大手仍然轻轻的摇着杯子淡然交待:   “今天的晚宴也推掉,接下来的应酬能换人就换人,不能由别人的代替我出面的就推掉,晚上我要早点回去。”   “先生?”shirley惊讶的看着他:   “这次可是英国政府的人出面主动求见您的,要是就这样推辞掉的话,恐怕会对英国境内的整个wanso业务都不太好吧?”   “放心,就这么办吧!”   犀利的眸光笃定的看向窗外,天空里一只飞鸟掠过,留下自由翱翔的痕迹。   薄唇轻抿一口红酒,自信非常的道:   “如果他们识相的,会知道我冷烨身上还有许多他们想要得到的,又想像不到的最新高端科学技术,决不敢跟我记仇。”   “好的,我现在去办。”   这已经算是他很耐心的给自己一个解释了,shirley明白自己应该去做什么,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   度假区别墅里的岳知画,经过一大早心情巨大的起落后还有些郁闷,匆匆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向管家要了辆保姆车,出来找田秋辰一起聊天逛街。   见到她主动来店里找自己,田秋辰非常高兴,说什么也要拉着她好好出去玩一通不可。   两人逛了大半天商场,却没买什么东西,一直在边走边聊。   “你跟冷烨最近发展得怎么样了?”   穿着橙、白撞色拼接大衣的田秋辰递一杯热果汁给她,臂弯里挎着大红的小包,耀眼的像国际巨星一般,走到哪里都引来人们频频的侧目。   “呵……还好吧。”   柔白的小手接过温热的橙汁喝上一口,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   岳知画长发散开来,直直的黑色发丝那么柔顺,不经意的垂在肩头,像极了她温顺的性格。   穿一件浅灰色羊绒大衣的小女人很温婉,微风吹来,露出里面奶油色的套装,显得干净雅致。   风儿掀起长长的发丝,露出姣美如玉的脸庞,粉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什么叫还好啊?我发现你很久没回我的公寓了,是不是跟他住在一起?”   田秋辰喝一口自己手里的奶茶,边向前走边转头看着她坏坏的笑着,八卦的模样有点可恨。   “嗯。”   没有做作的推托,岳知画只淡笑着点一下头,喝了一大口手里捧着的热饮料。   “他是不是很猛?看那身材就应该是床上工夫很厉害的吧?”   田秋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坏,向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直盯盯的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知道你说什么。”   岳知画不好意思了,哪有人当街说这种话题的?红着一张小脸低头绕过好友,继续向前走去。   “哎哎……别走那么快嘛,快跟我说说,冷烨是不是在那方面很厉害?一晚上能要几次?”   田秋辰一脸银笑的追上来,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乐呵呵的继续追问。   “什么呀?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岳知画被她缠问得不好意思,转过头来敲一敲顶着长卷发的脑袋,换上严肃的表情看着她:“秋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买些避孕药吃?”   “啊?你们那么轰轰烈烈的恋爱还要避孕?有了就直接领证呗。”   田秋辰无所谓,瞥她一眼后喝一口自己的热奶茶。   “可是……”岳知画站在步行街上的一家店门前,看着好友很是犹豫:   “我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从没主动开口说过爱我……”   “他都在全世界人们面前向你单膝跪地表白了,还不算是爱?小丫头……”   田秋辰学着男人的样子捏起她粉嫩的脸颊,痞痞的样子教训道:   “见好就收啊,可别不知好歹!像冷烨那么好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可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啦!”   “讨厌秋辰!”   岳知画打掉她捏痛自己的手,佯装嗔怪的瞪她:   “我还是觉得孩子的事情,应该是结婚以后再有的好,如果这么早就怀上了,万一他不肯结婚,孩子就要变成单亲家庭的小可怜了。”   “怎么可能呢?像冷烨那样的男人绝不会不负责任的!他如果不采取措施就是想让你怀上他的孩子,那他的目的就很简单,只想跟你结婚啊。”   田秋辰没有恼火好友打掉自己的手,喝一口热奶茶,头头是道的给她分析着。   “我的直觉还是不太好,你陪我一起去买些药吧。”   岳知画跟着她的脚步向前走着,接近初春的风里有了些微暖意,还带着一路上美食店家飘散出来的香气。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落寞,好像自己是那个将要被抛弃的人一般。   “那好吧。”田秋辰停下脚拦住她:   “我提醒你,吃药可是对身体不好的,万一将来避孕失败,也会对胎儿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再说了,你又没做过体检,要是现在你已经怀孕了,结果会更可怕的。”   “我现在没怀孕。”   想起早上医生告诉她的检测结果,岳知画的声音更加低落了一些。   “可如果药物避孕失败怎么办?你能接受人流吗?那可是一条生命,是你和冷烨的孩子……”   田秋辰把可能出现的情况毫不保留的分析给她听。   “不能!”   想像着那种情况的出现,岳知画直接打断了还要说下去的田秋辰。   她实在无法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无论怎么样,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都是自己的骨肉,就算那个男人不承认也无所谓,她一定要好好的呵护孩子长大的。   “如果他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就离开他,一个人带大孩子。”   柔和的水眸里有坚定的光芒,像极了一个伟大的母亲。   “就是啊!”田秋辰拉她在身后一条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来,侧身看着她的脸: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所以才建议你别吃药,万一有了孩子也不会令自己下半生都痛苦。” 第198章 三天后来取我所爱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和冷烨之间的感情,我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岳知画淡然柔和的小脸上显出一抹茫然,同样侧身坐在长椅里与她对视着。   “用安全套啊!笨蛋,上大学时就学过了的几种方法,你怎么到现在还要问这个问题?”   这回换田秋辰敲一敲她的脑袋了,像看着来自星星的怪物般,瞪着岳知画像白百合一样淡雅的脸庞。   “我怕他不肯嘛。”   润白似玉的脸颊蓦然红了,低垂下去默默喝着手里的橙汁。   “哈哈哈……我怕他不肯嘛~~”   田秋辰夸张的大笑着学她羞涩的模样,简直像个女汉子一般。   笑够了才又用手按住胸口看她:“你不会主动帮他戴上,这样就不会反对了呗。”   “啊~~?”   她的话引来小女人一阵脸热心跳:“哪有女生碰人那个地方的?!”   “那算什么?他可是你的男人,你不碰难道想让别的女人碰啊?”   田秋辰大大咧咧的教训岳知画一句,很是无所谓的喝一口奶茶。   “这么说来,你跟俞骁都在一起时,都是你帮他套的?”岳知画也学着她坏坏的笑着追问。   “噗……”   刚喝了一大口的奶茶全喷到了地上,田秋辰转头斜看着她:   “想知道得这么多啊?要不要我叫俞骁来表演一下给你看,就从怎么拆开包装袋开始,再让你看看用过后是怎么取下来的?”   “秋辰,那个女生死了。”   一道嗡声嗡气的男人声音从她们头顶落下来,俞骁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她们面前,高大健壮的身体挡住了两人的阳光。   ——呃……   两个坐着聊天的闺蜜都闭嘴了,突然感觉挡住太阳的不是俞骁,而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乌鸦。   “你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看着两个女人愣愣的完全没有反应,俞骁情绪有些低沉的向前一步,视线一直定定的注视着合不上嘴的田秋辰。   “什……什么,跟什么?你说谁死啦?”   听到问话才回过神来,田秋辰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才几天没见,他不但比以往更老实了?怎么还变得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小子敢不叫自己小妈,竟然直呼秋辰?!   “你说的,那天在大学宿舍里见到的女生,衣衫不整的从我房间里跑出去的学妹。”   俞骁一只手插进裤袋里,仍情绪低落的站在她们面前解释:   “她叫何兰贞,大学毕业就去边远山区支教了,结果过年后不久,死在了大山里。”   俞骁就那么站在她面前把经过说了一遍,听了他的话,岳知画心里深受震撼,竟然不自觉的缓缓站起来,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女生太伟大了,我们应该为她倡议社会捐款。”   “我已经委托慈善机构在做了。”健壮的男人视线仍低垂在田秋辰身上,语气淡然。   “她死了你来跟我说?难道是怪我害死了她吗?”   田秋辰看着他为别的女人伤心的样子,突然有一口无法说清的怒气在胸中滚动,语气很差的吼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俞骁的声音也无意中抬高几分,大手握住田秋辰的肩头弯腰看着她:   “我告诉你的意思是,她是个人格高尚的女生,决不会是你说的那种第三者,当初你误会我了!”   “……”   被迫仰头看着他的女人愣住了,原来他真的还在为那件事纠结,真的在寻找答案!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专一的,你相信我,秋辰。”   俞骁眼里尽是被爱人误解的痛楚,浓眉在方正的脸庞上纠结着,让人看了十分心疼这个汉子的悲情。   “可是我亲眼看着她从你房间里走出来,难道还有假吗?”   田秋辰反应过来,站起身推开他握住自己肩头的手,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背叛我,现在就拿着一个小三的死讯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不觉得这个举动很可笑吗?想证明什么也找点儿有力的证据来,不要让我对你感到失望!”   “给你,这是她写的日记。”   被田秋辰逼问的男人并没有退步,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旧了的日记本,大手坚定的递到她面前,停在那里等她来接:   “你可以好好看看,里面有她为什么会来我寝室的经过。”   听了他的话,田秋辰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去,颤抖着接过那本封面上印着糖果和蝴蝶花的塑料皮日记本。   微软的封皮被风吹凉,触在指尖上一直冻到心底。   ——他说那个学妹把经过写在日记里了?   ——他们真的没有发生关系?   带着疑问,她把小小的本子握在掌心里,刚刚怒气冲冲的脸色也收敛下来。   “好的,我回去后会看的。你们开始捐款的时候也通知我一声,我要向她的家人表示慰问。”   没有怒火的女人口气放软,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步行街路面回答。   “那么,我现在就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从没有背叛过你,你能不能快点回到我身边?”   俞骁没有让步,再次握住她的肩头,定定的注视着那双令一直以来他疯狂痴迷的眼睛。   “我们已经这样了,还怎么回头?你真是头不会转弯的蛮牛吗?”   田秋辰快要被他气炸了,继母跟继子的关系怎么可能回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他当真要把自己推下无间地狱不可吗?!   “我不管现在是什么关系,只要你没有能令我信服的理由,我一定会把你从我爸爸手里抢回来的!”   俞骁目光坚定,口气低沉,说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瞳:   “现在起,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本日记,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三天后,我会回来拿走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   他的语气有些阴沉,冷冰冰的带着势在必得,那眼神也是阴沉的可怕,仿佛在宣布死神的宣判一般。   重重的说完最后三个字,强壮如牛一样的男人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她的视线。   “秋辰?”   看着她沉默难过的样子,岳知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柔柔的叫了她一声。   “没事,我们走吧,我陪你去买安全套。”   田秋辰一脸无所谓似的对她摆摆手,拿过小手里还剩下一点儿的果汁杯,直接丢到旁边的一只环保花形垃圾筒里,拉着她向前走去。   “你真的没事吗?刚才俞骁说的那件事,你不用想想办法应对?”   被她拖着向前走,岳知画还在隐隐的替她担忧着。   “怕他会死啊?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呗,总不能今天起就不要呼吸了吧,事情总会有个解决的时候。”   田秋辰不回头,只顾一味向前走着。   岳知画知道,她的心里并不轻松,只是坚强习惯了的女人,不愿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软弱和担忧罢了。   只能任她拉着手向前走,两人都沉默的谁也不说话。   走了很久,他们才在一家大型超市前面停住了。   田秋辰表情恢复了轻松,抬头看看大楼的招牌,再看看被自己拉着的女人:   “进去转转吧,走了这么久也有点儿累了,这里应该有比较好的安全套可以选择。”   “好吧。”   岳知画也感觉她这么玩儿命似的快走很累,的确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听到她的回答,田秋辰笑了,就像两人间从小就一直保持的默契一样,拉着她的手走进去。   两人没有去大型超市,而是手拉手在一些品牌专柜前随意的逛着,聊一些跟时尚有关的话题,谁都不再提起令人烦恼的事情。   在田秋辰逛givenchy女装店时,岳知画被对面的armani男装吸引了,她发现里面有几款西装的样式和颜色比较适合冷烨,不自觉的想要为他选上两套。   发现她没有跟上自己的田秋辰找过来时,岳知画正在看一套模特身上的西装面料。   蓝黑色带暗纹的纯羊毛布料手感很好,剪裁得体,手工缝线也做得非常工整、精细。   “想送给冷烨?”   田秋辰轻声开口问她。   “嗯,你觉得这套合适吗?”   小手仔细的翻开西装衣领来查看着细节。   “这个品牌的男装倒是不错,如果你知道他的尺寸可以选一套送给他,人家都送你那么精致的玫瑰花了,礼尚往来也应该回送一份礼物吧。”   田秋辰也走过来和她一起翻看着面料的成份。   “可是……我对他的尺寸,并不知道。”   听了田秋辰的分析,岳知画怔住了,纤纤的指尖还在捻着布料,水眸里涌上一片茫然。   她发现自己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实在是太过匮乏,几乎除了他的名字叫冷烨,和他的公司是世界第一的wanso以外,竟然别无所知。 第199章 蓝钻玫瑰扣   “那就不要送西装,选一只好点儿的手表,或者买只领带夹都好。”   田秋辰松开手里的西装,带她向着不远处的柜台走去。   那里像是珠宝专柜一样,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男仕专用的小物件,除了田秋辰说的手表和领带夹以外,还有特殊形状的胸针、腰带卡子、男仕耳钉等等。   “这个怎么样?”   田秋辰指着一只小天使举起爱神之箭的领带夹给她看。   隔着玻璃橱窗,那只将要射出去的箭头上镶嵌的心形红宝石煜煜生辉。   小天使面带可爱的微笑,憨态可掬的光着小屁股,一对翅膀在身后展开。   “好可爱的小天使。”   岳知画被这样的做工折服,水眸里放射出喜欢的光芒。   “如果小姐想送给一个男生,那么这只领带夹是最合适不过的,若是要送给成熟的男人,就会显得稍微幼稚一些。”   店内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店员走过来,非常热情的向她们两个介绍着。   “接近三十岁的男人要送什么样的礼物好?”   岳知画看着柜台里的各色精品,请教女店员选哪种好。   “小姐可以看一下这款袖扣是否合适?”   又有一个女店员走过来,将一只涂着金粉的小盒子放在她面前,盒子里的金色丝绒上面盛放着两只精巧的袖扣。   袖扣是用十八k铂金打造的,精致的玫瑰花造型中间,赫然镶嵌着深蓝色的心形钻石。   钻石切成八心八箭的表面,反光中透射着迷人的蓝色,即低调又显示着配戴人的身份与地位。   细看之下,和冷烨的倨傲的气质十分般配。   葱白的纤指轻轻捏着这对袖扣仔细打量着,简直要被它们迷住了。   见她一直不开口,女店员笑着说道:   “这对袖扣的设计非常特别,是我们的设计师根据wanso总裁先生向女友表白时,送她的礼物上得到的灵感。   您看这对扣底,不正是冷烨先生送给岳知画小姐的红玫瑰吗?   还有这里面的钻石,所以采用天然的蓝钻,我们也是考虑到,这款袖扣的配戴者是男仕,更适合蓝色的深沉与珍贵。   整体看起来,这完全就是wanso发布会现场时,冷大总裁送给女友的金钻玫瑰缩小版。   而且我们只做了这一对,是世界上唯一的孤品哦。”   因为岳知画一直低着头在看那对袖扣,女店员没有见到她的脸,并不知道要买袖扣的就是收到礼物的那位浪漫故事中的女主角,还在高兴的喋喋不休着。   经她这么一提醒,岳知画真的发现了这个状况,小巧的玫瑰形扣底上每一条纹理都那么清晰生动,使花瓣的向外张开自然而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再联想到他送给自己的那朵沾着金粉颗粒,中间镶嵌着天然钻石的大红玫瑰花,这对袖扣似乎有了不同一般的意义。   “真的只有一对吗?”   岳知画仔细打量着袖扣问。   “当然啦,这是我们armani品牌首席设计师亲手设计制作的,今天拿出来给二位看,也是我们觉得两位比较具有购买实力才会展示的。”   女店员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生怕她们会嫌弃太贵而继续补充道:   “想必两位也知道轰动全球的wanso入驻中国新闻发布会吧?   这个造型的玫瑰花刚刚才与世人见面没几天呢,我们要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一对同样大小的蓝钻已很不容易了,再用这么好的工艺制仿制出来,更需要时间和人力。   您就是想要两样的东西买两对,我们也拿不出来那么多东西的!”   “我买走了之后,你们不会再制作一对吗?”   岳知画还在仔细的查看着这对蓝钻铂金玫瑰扣,没有抬头看她的脸。   “这个……”   女店员有些犹豫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店长:“咱们是不是以后不会再做同样的袖扣了?”   “这个吗?”   中年女店长面带微笑的走过来,看了一眼岳知画正在把玩的蓝钻玫瑰:   “如果这位小姐肯出双倍的价钱,我们可以保证以后不再制作相同的产品。”   “那好吧,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田秋辰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柜台上,准备替岳知画付钱。   “秋辰?”岳知画指尖压住那张卡,看着她的好友:“为什么要你来替我付钱?”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算我借你的。这对礼物太适合送给他了,我不想你错过。”   田秋辰从柜台上拿起自己的卡再次递给女店员:“请帮我结账吧。”   “不要!”岳知画抢过那张卡还给到她手上:“我这里有他给我的卡,足够付钱了。”   “那是他给你的钱,这个要你自己出钱买才更有意义啊。”   田秋辰仍坚持着,她不想好友送男朋友一份礼物还会在诚意上大打折扣。   “那好吧,等我卖掉了别墅就还你。”   岳知画让步了,收回小手对女店员笑笑:“那麻烦你替我包起来吧。”   “岳……知……画……”   被她看着的女店员张大了嘴巴,一只手半捂着合不拢的唇,一只手指着正在对她笑的女人。   “您就是岳知画小姐吧?真的是您本人吧?!”   另一个女店员一见这张姣美的小脸儿也惊住了,指着她激动的说不匀话来。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制作同样的产品了,这个我要拿回去送给冷烨的。”   岳知画非常客气的对她们微笑,小手指了一下柜台上那对蓝钻袖扣。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再制作第二对同样的armani品牌袖扣!”   女店长也非常惊诧,没想到新产品刚上市就有人肯出双倍的价格买走,还是风靡全球的男神新任女友!   她高兴的程度无异于买中七合彩的福利彩票。   不过她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借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再做出第二对了——人家出了双倍借钱,你承诺了会让这对袖扣成为孤品,要是言而无信,冷烨这个商界帝王可不是好惹的。   “那就太谢谢啦。”   岳知画笑容放大,非常温和对她表示感谢。   “您客气了,早知道您喜欢,我们应该专门为冷烨先生定做一对才是。”   女店长笑得极为讨好,像这样的顾客如果能留住她,可是自己的一大功绩啊。   “给您包好了,请岳小姐看一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饰的吗?”   去结账的女店员走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礼品袋轻轻放岳知画面前:   “我们还专门为您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纪念品,希望岳小姐喜欢。”   她说着,另一只手送上红色丝绒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小猴子吊坠:“这是今年卖得最火的生肖吊坠,您可以送朋友或者留着挂手机都行的。”   ——纯金吊坠挂手机?   岳知画暗自感叹着——有钱人就是奢侈,多少人挂脖子上都不舍得,他们居然用来挂手机!   ——看样子,拿回去送给camille还不错!   “好的,谢谢你们。”   表面上不露声色的收下了纯金小猴子,两人才离开这家armani店面。   “秋辰,谢谢你帮了我。”   岳知画小手里提着不大的礼物袋子,跟田秋辰自然的挽着手一边在商场里逛着一边对她微笑。   “跟我还这么客气?我……”   她话未说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田秋辰。拿出大红皮包里的手机,上面显着俞宅座机号码。   “我接下电话,家里的。”   她对好友解释一句,接通了手机,电话里立刻传出女佣小梨的有些焦急声音。   “太太,您在哪里呢?我打电话到美容会所他们说您不在。老爷今天中午应酬喝多了,被人送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醒酒,您快回来看看吧。”   “好的,你别慌啊,我这就回来。”   匆匆挂上电话,田秋辰看着好友:“真是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去应酬,应酬也不用喝酒啊,还喝醉得不省人事……”   “别埋怨了,你快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吧?不行早点叫医生来打醉酒针,年纪大了别担搁。”   岳知画和她一样紧张,担忧着上了年纪的俞大川别有什么危险,赶紧催促田秋辰快点回去。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去买套套吧。冷烨的身材,你选大号的绝对没错,要好一点的品牌,别省钱,怕有假货哈。”   田秋辰把手机放回包里边往外走,还不放心的嘱咐着好朋友。   “知道啦,你快去吧。”   岳知画好笑的看着她,摆着小手不停催促她快点去看看俞大川怎么样了。   ——买个安全套也要那么麻烦?   ——竟然还要分大小号?男人不是都长的一样吗?   送走了闺蜜,她在心里暗暗琢磨,突然悄悄的勾起了唇角,无法说清的羞涩和喜悦掺杂着,还生怕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内心。   加快脚步快速走着,她想找一家僻静点的店面买那种东西。   按照田秋辰的交待,她没有多费事就完成了这项任务,担心别人看见了那只令人脸红的小盒子,岳知画还仔细的将它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第200章 活够了?敢吻我的女人   提着买好的礼物出了店门,夜风吹过来她想起车没在附近。   下午见到好友后,为了方便两人逛街,她把保姆车和保镖都留在步行街的停车场里了。   看看回去的路也不算太远,她还是决定自己步行一段路走回去,省得这么多车和人的再麻烦司机调整车子开过来。   这样想着,她微微低下头,边走边看着手里的礼物袋子,想像着冷烨见到时会不会开心。   “知画,我能请你吃晚餐吗?”   夜风里,一道阴郁的嗓音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岳知画心头一震,抬眸望去,云正沧有着阴柔气质的颀长身材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矗立着。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被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今天庄慈心的出院让他郁闷的心情总算有所缓和了,下午外出办事时也稍有放松的看一眼风景。   恰巧在他等红绿灯时,见到了手拉手逛街的两个闺蜜。   心里对岳知画的那种无法释怀,让他本能的泊好车子尾随而来,她们两人一直都沉浸在小女人愉快的话题中,竟然整个下午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个男人在跟着。   田秋辰离开以后,他本想走上去找她,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走得特别快,而且一路进了地角相对僻静的小店。   正在懊恼自己是不是跟丢了她时,云正沧却看见岳知画提着袋子从成人用品店里出来了。   大脑瞬间有些混乱,可气质卓然的男人僵立在风中一会儿后,还是决定拦住她。   高出小女人很多的个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挡在她面前,狭长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岳知画比从前滋润的脸庞。   “我有些事想要问你,跟我一起吃顿晚餐好吗?晚了我送你回去。”   特殊的嗓音曾经令岳知画迷恋,可是如今却叫她听了有些本能的抗拒。   “有什么事你在这儿说吧,我没时间在外面吃饭。”   收回看着他的视线,岳知画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在傍晚的车流里随意的扫视而过。   她还是拒绝了,面对已经再婚,又做了自己姐夫的男人,她再也没有了大学时对他的那种喜欢。   现在所能有的感觉,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让她怎么称呼他?开口叫一声姐夫吗?   ——呵呵……   岳知画在心里默然冷笑。   “呵呵……没想到,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阴郁的男人心里揪痛,那种压抑的感觉快要让人窒息了。他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嫉妒,原来真正的嫉妒是他根本没有资格嫉妒!   是他自己亲手送了《离婚协议》给她的,现在又成了她的姐夫,她再跟谁在一起,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无比酸楚的语气透出一股浓浓的醋意。   “你不用回去陪史风菲吗?如果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家吧,怀了孕的女人会很需要你的。”   岳知画仍然看着路面对他说话,眼神甚至不想与他对视。   可是她没注意到,在路的另一边,一辆纯黑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停下,一双深陷的欧式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切。   “那么你呢?真的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吗?我们才离婚两个多月,你就这么快的把我忘了吗?”   云正沧脸上的表情痛苦中有无奈,忧伤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长发还是柔顺乌黑的;她的小脸还是只有巴掌大小的;她的身子还是那么轻盈纤巧的……   可是,她的心却再也不能在原地等他了。   “你不是也迫不及待的再婚了吗?我们之间,我已经尽力了,你不会知道我付过什么,也将永远都不会知道!”   岳知画冷冷的说完,抬脚就走。   她要快点回到步行街上去,找到章贤管家为自己安排的保姆车,赶在晚饭前回到别墅,亲后为冷烨准备一桌晚餐。   “知画!”   在她路过云正沧身边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祈求般叫她。   “我真的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就算是让我死得明白,你……亲口告诉我吧。”   “……”   岳知画沉默。   提起那时自己所做的事情,如今也是她心里无法释怀的牵挂。   ——那个贵妇生下了孩子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宝宝的一切都好吗?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很快乐吧?那对夫妇还会再生下别的孩子吗?   所有想法都围绕在跟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生命周围,让她一时忘记了云正沧还在拉着自己。   见她不说话,阴郁的男人向她靠近一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沉浸在回忆中的脸庞:   “知画,你其实什么都清楚,却从没主动对我说过一个字。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就当帮我脱离苦海吧,告诉那个男人是谁?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你不如他……呵呵……”   岳知画突然冷笑了,夜风中凄然的模样叫人心疼,抬起水眸审问似的看着云正沧:   “你自问自己在过去的五年里,哪一天做得像个丈夫吗?”   “我……”   忤在当场的男人愣住了,他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却突然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些日子里的情形再次回来,他想尽办法折磨着小女人的心,冷暴力、出轨、深夜不归、从来不与她同睡、不碰她的身子……   想想不堪回首的五年里,他们没有一天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快乐过。   云正沧蓦然感到深深的后悔,当初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如此对待一个深爱的女人呢?   哪怕稍微给她一点点温暖,他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这一天吧?!   阴沉的眸子里染上夜色的黑,浓浓的后悔使他紧紧攥着那只小手不肯松开。   “还是回去吧,当年的事,要真想知道就去问你妈妈,她比我清楚得多。”   岳知画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微微吃痛的皱了一下眉。   “是我妈妈逼你离开我的,对不对?”   听到她说起云夫人,云正沧立刻警觉起来,眼里涌上恨意盯着她追问。   如果真的是妈妈在那个时候逼她离开自己,那他现在就离开云氏!   “没有!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小女人清澈的眸子里含着坚定,在马路上不停闪过的车灯里毅然望住他的眼睛。   眼神里交流的肯定回答远远超越了语言,深深的震撼着男人的心灵。   ——她是自愿的!   ——她承认自己当初确实是背叛了他,却是心甘情愿的!   “你们既然好了,为什么后来又回到我身边?他那么体贴你,你为什么不一直跟着他生活?啊?”   云正沧强忍着心内的痛苦,望着岳知画眼里的坚定追问。   这是他早就想问的,可是没离婚之前,他怎么都问不出口。他害怕万一问了,她果然说出真相后,两人的婚姻就彻底走到了尽头。   可是今天,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娇羞的笑着,被那个男人紧搂进怀里承欢时,他再也无法坚持原来的想法。   大手把她拉近自己一些,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审视着小女人。   “……”   岳知画无言以对。   那时她并没有跟过任何人,她要怎么继续欺骗他呢?   小脸儿别过一边,不再看他眼底疯狂的嫉妒。   “这就说明你是爱着我的,在你跟过别的男人后还是发现我有令你着迷的优点,你无法忘记我,所以才回来的对不对?”   她的沉默让他胸中的自大复燃,大手直接将小小的身子贴到胸前,将两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能绞缠在一处。   “你一直爱着我,却从不为自己做错的事情道谦,导致我们的婚姻走向末路!你不能就这么再跟着别的男人快活下去,而留我一个人痛苦——”   近呼咆哮了,云正沧失控般低下头去吻住许久未碰过的娇唇,毫无章法的肆意碾转着,吮吸着,撕咬着……   岳知画被大手死死的困住挣扎不开,像一只掉进猎人手里的小绵羊一般,只能呆呆的任他压住自己的头,发丝在风中凌乱。   路对面的布加迪熄了火,车门彭的一声被人打开,穿着精致西装的长腿重重踏出车门,黑亮的皮鞋透着森森的冷意。   大踏步穿车流不息的马路,高大昴藏的身形直接冲到两人面前,大手揪住云正沧的衣领就打出一拳。   “啊——!”   完全没有防备的男人被狠狠打中,眼前立刻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楚。   岳知画被突然出现的冷烨惊住了,还没从刚才的强吻中回过神儿来,傻了一样蓦然张着双手在看他痛打云正沧。   本来就是吃了闷亏的男人先输一招,再加上冷烨酷爱极限运动的体质不知道要比他强多少倍,云正沧只能勉强的招架着被他打了一拳又是一拳。   直到颀长的身形已经站不起来了,岳知画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拦着。   “冷烨,你住手!这样会打死他的!”   小手紧紧抓着他揪住云正沧衣襟的大手,生怕过于冲动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情。 第201章 把嘴巴漱干净   “你怕他死?”   打红了眼的男人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倒是小女人的偏袒令他更加不悦,恨不得在这里就把云正沧撕成两段。   扑通一声,像铁榔头一样硬的拳头朝着云正沧没头没脑的砸了下去。   这一拳正中他的脸侧,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涂了冷烨满脸。   “正沧——”   岳知画急了,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把他往死里打啊。   “冷烨,你再不放手我不理你了!”   小手又抓住他举起的另一只大手,恨恨的威胁着施暴的家伙。   “小东西,你敢不理我试试看?我打死了他再来收拾你!”   冷烨鹰隼样的眸子紧紧缩起来,语气里带着地狱一般的森寒,抬手又要打下去。   云正沧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一声不吭的仍在与强大的他对抗。明知道打不过,却决不肯求饶,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等着他打过来。   岳知画看得于心不忍,直接站起身来抬脚就走:“好,你们不嫌丢脸就在这里互相打吧,我走!”   “你给我回来!”   见她真的走了,冷烨大手松开云正沧,高大的身形站起来冲着娇小的背影怒喝。   “你放了他,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岳知画站住脚,面前他指着地上的云正沧要挟。   黑暗中,冷烨深邃的眸子紧紧缩着,定定锁住小女人那抹娇弱的身影,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她。   “我打他,让你心疼了?嗯?”   昴藏的身形在她面前站定,被键盘磨擦至粗砺的手指捏起尖巧粉嫩的下颌,恶狠狠的瞪住水眸里一抹不忍的光。   “你冷静点好不好,这么冲动的结果会无法想像的。”   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他这样抬起自己的下颌,岳知画眼里流动着清明与他对视。   “好,既然你心疼他,那就代他受罚吧!”   像来自地狱的魔王,冷烨狠狠宣布完一句,大手只微微用力,将小女人直接扛起来就走。   “知……画……”   已经被打得有气无力了,云正沧还强撑着坐起来想要叫住他们。   无奈那声音太轻,被夜风轻轻一吹就散尽了,只留下丝血腥气在暗夜里浮动。   暴怒的男人将小身子重重的扔进车里,一甩手狠狠关了车门,夜空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冷烨修长的大腿跨进驾驶室,直接关门落锁,却不并急着打火启动,昴藏的身形隔着座椅间的档位欺压过来,困住开始感到有些害怕的小女人。   “我听管家说你心情不好,要了一辆保姆车出来逛街,本想早点结束工作来陪你一起吃晚饭,你竟然是背着我跟前夫在约会?嗯?”   粗砺的大手扣住她优雅的粉颈,极度不悦的浓眉微蹙,狠戾的盯着那张微微苍白的小脸儿。   “没有,你误会了。”岳知画边向后躲避着他的欺近,边紧张的绷着表情向他解释:“我是跟秋辰在逛街的,正要回去时,意外遇上他的。”   “意外遇上了就用接吻来打招呼吗?嗯?”   大手继续用力,卡得她脖子上传来微微的痛楚。   近在眼前的俊朗五官上沾着云正沧的血,邪肆中让人有点望而生畏,森冷的嗓音也低沉的可怕:   “还是说,你们之间有过默契的约定,只要见面了,无论在哪里都要那么投入的亲吻对方?”   “没有,冷烨你听我解释,我们真的只是偶然遇到……”   “你第一次把自己给我的时候,我就明确告诉过你,不准跟别的男人来往,也不能想着别人,特别是云、正、沧!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在密闭的车箱里听起来却句句清晰,一字一字的震颤着岳知画的小心脏。   男人还在欺近,他身上特有的果木香把小女人丝丝缕缕的缠绕住了,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属于冷烨的印记。   不知道他会怎样惩罚自己,岳知画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看着他不敢做出半分过多的举动。   后脑已经抵在车窗上了,眼角的余光能看见有下班的行人从路边匆匆走过。   “冷……冷烨……”   她颤抖的樱唇微启,想要跟他商量一下还是回去再说吧,至少在宽大的卧室里,就算他要对自己动手,也有地方可以躲避一下。   “闭嘴!”   男人痛恨般对她大吼,粗砺的拇指抬起来,带着厌恶的重重抹过粉唇,将她柔嫩的小脸都抹得变了形。   抹了两下后似乎还不解恨,大手直接覆盖上去,手心手背并用的,来回在那两瓣儿如桃花般的唇瓣儿上来回蹭过。   岳知画感觉嘴唇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疼,都快要破皮了的一样。   “疼……”   水眸里含着委屈,趁他在纸巾上擦手的工夫申诉一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幽暗的紧紧睨住自己。   “下次,再敢被别的男人碰,我杀了他全家!”   嘭!   铁拳紧握着砸向小脑袋上方的车顶,响声吓得小身子不自觉的向下一缩,水眸紧张的盯着眼前凶巴巴的男人。   “给,把嘴巴里的味道给我漱干净!”   冷烨回身,拉开车箱后面的一只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开了封的红酒来,重重的塞到岳知画手里。   ——呃……   小手里被迫捧着冰凉的红酒,如星光般灿烂的眸子闪过一抹尴尬。   ——可恶的家伙要不要这么霸道,嘴唇都被他擦得快出血了,还要她用红酒漱口!   “快点!”   见她愣着不动,冷烨更加气恼,直接把车门推开了对她大吼。   “好……好的。”   小女人点头答应着,把半边身子探出车外,大大的喝了一口红酒后,在口腔里含了一会再吐到路边。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她看清楚酒瓶上的英文methuselah”s1985。   ——二十四万美元才买六瓶的美杜莎拉酒,他竟然拿给自己漱口?   ——这也太奢侈了吧!   岳知画停下了,坐在车门里打量起手中的酒瓶来。   还是跟他以后,知道他只能尝出酒的味道,她才恶补了一些关于红酒的知识,这款酒也只有在wanso上看过图片,她从没见过实物,竟然被他放在汽车的冰箱里。   “你在干什么?想拖延时间回味他留下的味道吗?嗯?”   冷烨见她磨磨蹭蹭,大手不悦的在脑后扣住她的后颈喝问。   “这么贵的东西,浪费了可惜……”   岳知画胆膻心惊的缓缓转头来看着他快要扭曲的脸。   “你这么心疼钱,那就让我来好了!”   有力的手掌用力,将她直接拖回车里,车门也没关上,霸道的男人俯下头去直接吻住满是酒香的唇瓣儿。   一通激吻直吻得昏天黑地,岳知画没注意到手里的酒瓶什么时候脱出去,掉到脚下的地毯上溢了现来。   浓烈的酒香瞬间在车箱内弥散开,胶着的两人也被醺得如痴如醉。   路边下班的人们偶尔走过这里,都会停下来对着车里的人微笑一下,接着往回家的路上赶去。   路对面的云正沧看不见这些,他挣扎着摇摇晃晃起来,落寞而颓废的走向自己的汽车。   ……   俞家。   豪宅里灯火通明的亮着,位于三楼的主卧里却很安静,喝得太多了,俞大川双目紧闭的一直沉睡着。   田秋辰叫人找来了家庭医生,输液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呼吸,还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是谁送老爷回来的?”   焦急的田秋辰坐在床边看着年迈的男人问女佣。   “是司机和少爷的一个朋友,他们说今天中午老爷遇到一个老熟人,谈得投机了一起吃午饭,只喝了一杯红酒就醉倒了。”   小梨站在房门口,唯唯诺诺的轻声回答。   “通知少爷了吗?”   田秋辰替俞大川掖掖被角,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夜色问。   她在担忧俞骁回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这样紧急的情况,做为俞大川唯一的儿子,又不能不让他知道。   “还没有呢,因为他很少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他这件事。”   小梨很谨慎,是个懂事和令人放心的女佣。   “去给他打个电话吧,万一老爷醒不过来,他也应该出面来处理后事的。”   田秋辰很冷静,没有像一般小女人遇这种事情那么慌张,尽管心里对俞骁有所忌惮,不过她还是能明白大局是什么,做事以大局为重考虑周全。   “好的,我这就去。”   小梨低低的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回手关了房门。   田秋辰站在房间里面,回忆起跟俞大川这几年的婚姻,虽然由于自己的原因不想公开他们的身份,这个老男人也从来没有难为过她。   他对她的好更多的时候是父亲对女儿的宠,而没有夫妻之间的爱。   他们认识时他就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他也不会想着要再娶一房小妻子,可是那天雨里的田秋辰突然就打动了苍老的心,让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要娶她。   那时的田秋辰还不知道他是自己男友的爸爸。 第202章 像父亲一样慈爱   她只知道他很有钱,而且在那样危急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可俞大川心里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   当她撞见俞骁宿舍里跑出来的小学妹时,突然发现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爱情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   出于对俞骁的报复,也出于心中无法说出的理由,她带着矛盾的心情同意了嫁给比自己大了四十几岁的俞大川。   那时她以为此生将会跟俞骁结仇。   如果他恨自己,她也会恨他,两个人从此互相折磨着、憎恨着直到死去。   可是令她大出意外的是,他不但不恨自己,到了现在还那么深深的爱着她!   那个像一头蛮牛的似的家伙是不是傻啊?!   他就不能把自己真的当成是一个贪财的后妈,用尽方法来折磨和羞辱吗?   ——为什么是“爱”!   他在步行街里当着岳知画的面对自己严重的警告还在耳边响着:   “我不管现在是什么关系,只要你没有能令我信服的理由,我一定会把你从我爸爸手里抢回来的!”   “现在起,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本日记,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三天后,我会回来拿走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   他最后阴沉沉的三个字:我、都、要!   仍像惊雷一般在耳畔回响着,令玻璃上映出的小女人面色一凛,可是小心脏里却掺杂着欣喜、期待、害怕、逃避等等无法表达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是继母与继子,道德和伦理都不允许他们有半步踏错。   可是,他竟然就那么明确的宣布了,他将要对她下手的决定……   ——他是个一条道跑到黑,死也不回头笨蛋,说出的话一定会做的,可是自己也能跟他一样笨下去吗?   ——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怎么办?他那么苍老了,还能经受得住这样心情剧烈起伏的考验吗?   “不!田秋辰,你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一时的欢愉就毁了曾经救过你的老人!”   目光坚定的注视着落地玻璃窗,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下了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正在输液的俞大川发出两声轻咳,想要翻身却有些吃力的翻不过来。   从玻璃上看到了他的动作,田秋辰赶忙转身,小跑着过去帮他翻过来。   一口差点卡住他呼吸的浓痰也咳下去了,老人脸上再次恢复平静的沉睡着。   这个突发事件吓得她花容失色,看着他沉睡的样子还在后怕——如果自己反应慢了一步,他会不会就此离开人世?   ——人的生命果然是脆弱不堪的,有时哪怕只是眨眼的工夫,就会像一颗尘埃似的飘然仙逝。   小手按在胸口上用力压着,不让自己因恐惧而加快的心跳变得慌乱。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过,小梨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太太,少爷回来了,他想进来看看老爷。”   ——俞骁回来的好快啊!   ——在他心里,父子间的亲情还是看得很重的吧!   田秋辰猜测着,小手拉开房门,看着脚下的地面悄悄说:“进来吧。”   俞骁跟在女佣小梨身后,见她开门了,定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令自己着迷的女人,见到她衣衫都很整齐后,才满意的抬脚走进房间。   女佣没有跟进来,而是懂事的退了出去。   她还有其它事情要忙,厨房里的佣人们正在准备晚餐,洗衣房里的人也在收拾一天工作的尾声。   她不是管家,也没有权利偷懒,只是女主人格外偏爱一点罢了,不能因此就显得比别人高等,还是要主动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   房间里面。   俞大川睡得深沉,长着老年斑的手背上正在输液,贴着的白色胶布的针头正在往血管里注入药水。   医生不放心他的呼吸,还在鼻子底下贴上一根蓝色的氧气管,使老人看上去像生了什么大病一样。   “是什么业务要我爸爸亲自应酬?公司里的业务主管都去哪了?”   俞骁健壮的身躯挡住房间里的光线,在老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站在床前看着昏睡的父亲,突然想起小时候跟他相依为命的经历,担忧的心情立刻取代了对田秋辰的占有**。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听小梨说是司机和你的一个朋友送他回来的,中午跟老朋友一起喝了杯红酒就说头晕,送回来没多久就一直这么昏睡着,叫他也不醒。”   田秋辰担忧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小身子靠在身后贴了印花丝绸的墙面上。   “只喝一杯红酒怎么会醉得这么严重?”   俞骁疑惑的转头看她,眼里闪动着思索的光。   “我也想问的,可是大川他一直不醒来,我又不认识你的什么朋友……”   被他这样看着,说不上什么原因,漂亮的眸子里突然一酸,涌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此时她才感觉到,有俞骁在她的生命里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在刚刚看到近乎昏迷的俞大川时,她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冷静镇定,可那是一种只能依靠自己的坚强。   现在见到了高大威猛的俞骁站在这里,她一下子有了种可以依靠他的心理。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不要担心了。”   见到她眼里的水雾,健壮的男人倏地一阵心疼,大手轻扶着纤薄的背,口气低沉的安慰她。   “嗯。”   田秋辰少有的顺从点头,她也真的害怕会失去俞大川。   这个老男人就像她的父亲,多年来一直给她父爱般的无限宠溺,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他,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变成没人要的孤儿。   那是她和岳知画一样都在逃避的事情,她们都害怕孤独,却又天生就是孤独的人。   她的顺从让俞骁欣喜,面色低沉中透出一抹柔和,口气里带着淡淡的宠:   “你去别的房间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他。”   “你?”   听到他的话田秋辰有些不太相信,抬起头来与他低垂的视线对视:“会照顾人吗?”   虽然是个富二代,可俞骁的个头不比劳动人民差多少。   看上去就五大三粗的,总比别人强壮了那么一些,大手大脚的他上学时还要自己照顾呢,什么时候学会照顾别人了?   “呵呵……都是这几年没有你在身边,我一个人练出来的。”   大块头儿的男人微微勾笑,虽从容却让人看到他几年来的心酸。   “一个人?许艺晴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田秋辰实在太奇怪了,皱着眉脱口问出这样一句话。   她自己并没注意,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有着一股不言自明的醋意,好像在打探他们之间的情人生活。   俞骁的笑意加深,却神秘的没有回答,大手推着她的肩膀出去:   “好好看看学妹的日记吧,我们事情,早晚要解决。”   他说完,在田秋辰身后把房门轻轻关上了。   房门里,高大的身材面对房门站着,静静听门外小女人的脚步声离开了没有。   他要亲自照顾父亲,用做儿子的双手孝养父亲的年老。爸爸妈妈年过四十才有了他,又可怜妈妈早走,爸爸一个人把他这个儿子带大不容易。   也许他就要抢走父亲心爱的小妻子了,能为他多做一点儿,也算是他给父亲的补偿吧。   沉默的暗自想着,数着门外田秋辰离开时有些犹豫的脚步声,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其实门外的女人并没有走远,她去叫小梨收拾了一床被褥放在主卧旁边的那间仓库里,上次俞骁在这儿住过的。今天她要住在这里,以便随时听着隔壁的声音。   她担心俞大川。今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那个老男人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完全就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她和他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夫妻之间的情份。   试问人世间,还有谁会像俞大川那样没有原则的娇纵她呢?她可以随意拿他取乐,甚至想到过要看看他召鸡的样子……   而他从来不会恼火,还纵容她去跟年轻的男导游约会……   虽然她不会那样做,但她知道,做为丈夫的俞大川对她所做的,早已经超出了夫妻之间责任跟义务。   越想心里难过,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俞骁说的事情,也把那本日记的事情给忘记了。   ……   度假区别墅里。   四楼的主卧灯光微明,大灯已经关闭了,只开着床头两盏鹅黄色的小灯。   欧式宫灯的造型为迷蒙的光线增添几分暧昧色彩,使整个房间都透出浪漫气息。   大床上,洗了澡的岳知画,正在绞尽脑汁设想等一下要如何说服他同意戴套。   浴室的水声停止,让她有些着急。   葱白纤指捏攥起来,在掌心中紧紧握着,面色看上去有点焦虑。   冷烨的为人实在太过霸道无理,明明自己跟云正沧就是无意中撞见的,他偏偏不相信,不但把云正沧打伤了,还在车里强吻自己将近两个小时…… 第203章 亲身示范   想起那件事她还能感觉到唇角被他斯磨的很痛。   ——这样的家伙能听她的理由吗?   ——什么时机拿出来给他会比较好呢?   “在想什么?嗯?”   高大昴藏的男人腰里围着浴巾走出来,光着的上半身还有水珠在流动,沿着他肌肉结实的曲线蜿蜒向下,最后消失在人鱼线边际上的纤维中。   大手还在用一条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两条有力的手臂伸缩着,肱二头肌不断收缩放松,在灯光下散发出力量的美感。   此时,那双深邃到能摄人心神的眸子正专注的盯着她,几缕还在滴水的发梢搭下来,为好看到妖孽程度的五官增添无限魅惑。   “没有想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岳知画心里一阵慌乱,仿佛刚刚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似的,蓦然羞涩低头。   搭在肩头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下来,挡住一侧白皙脸颊。   “没想什么?”   见到她这般模样,冷烨心里更加不悦,他猜测这个小女人必是还在惦记着云正沧那个男人。   虽然她后来表现的还算乖巧,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小巧的香舌来取悦自己,可是现在的小女人明明是在想着心事,问她却回答没有想!   ——难道她不是害怕自己拆穿了她的心思嘛?!   大手扔掉那条擦水的毛巾,光着脚大踏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把小女人的脚踝攥住,只微微用力就把她拖到自己向前。   细瘦的脚踝上,那串价值千万的龙珠脚链因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反射着壁灯的光芒。   高大的身形俯下去,坚毅的额头抵住她饱满如月的脑门,一只手勾着她的纤薄的背,语气涔冷:   “你要是胆敢再偷偷跟别的男人会面,我就让你永远下不了床,懂吗?”   “烨……”   他的样子有点骇人,岳知画紧张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吞了吞口水,声音也不禁带着颤抖。   这个男人说的下不了床她领教过,那是刚刚被他带到这栋别墅里的时候,霸道的家伙以为她要说分手或者离开,就像疯了一样天天要。   结果,她就真的被摧残到接连十几天都下不了床,双腿始终都是软的。   “害怕就老实点儿,再让我看见今天这样的场面,小心当街要了你,让他看着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   冷烨面容阴沉,说话的语气也低沉可怕,还没有从那时的怒气中缓和过来。   “不……不会了。”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大部分人遇到危险都妥协,岳知画也不例外,小声的嗫嘘着向他保证。   听了她的话,男人些微满意,勾住她的大手松开,昴藏的身形站起来命令道:   “知道错了就要改正。”   “嗯。”   小女人点头。   “过来,讨好我!”   “啊?”   岳知画有点发懵,他说的讨好是什么意思?像camille那样说赞美他的好话吗?他真不觉得肉麻?   “替我把浴巾解开。”   “哦。”   岳知画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让她说那样的话,要不然她准会冲进卫生间里呕吐的。   收回思绪,小手刚要触上劲腰里的浴巾,突然想到浴巾拉开后将会出现的尴尬场面,她又把小手缩回去了。   “你能不能先关灯?”   她带着祈求的神情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沐浴过的男人肌肤紧绷,条条肌肉都透着旺盛的生命力量,就那样亢张优美的在摆她眼前。   “不能。”   冷烨修长的身材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矗立着,有力的双臂环放在身侧,将劲腰向前微送,等着她来替自己解开浴巾。   虽然两人已经同住两个多月了,可是毕竟没有那么明晃晃的看过他的身体,让她就这么拉开浴巾,岳知画感觉很是为难。   “那好吧,你要是让我解开浴巾也行,我有个条件你要遵守。”   水眸无奈之下坚定的看着他,想到这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交换的条件。   “说来听听。”   冷烨睨住这样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花样,很有耐心的低沉着问。   好听的嗓音如同夜风吹动了天鹅湖的水面,点点涟漪在妖娆夜色中微微漾开,直到扩散至岳知画心底。   “你以后都要戴这个。”   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只完整的安全套包装,递到男人面前给他看。   可是接触到他审视的眸子时,脸色却蓦地红了,瞬间红透的肌肤一直烧透脚后跟儿。   白里透红的皮肤把金色的龙珠趁得格外光彩夺目。   “你今天买的?”   冷烨粗砺的手指从她手上拿过那只没开封的小袋子,目光灼灼的锁住她要燃烧起来的脸庞。   “我没用过这种东西,你来教我如何?”   男人坏坏的勾起唇角,眼底却显出一片叫人看不懂的阴沉。   “这个很简单的,只要你把它拆开,套在自己……自己……”   听到冷烨这样的口气,岳知画高兴极了,以为他会非常配合自己的想法避孕,马上愉快的开口教他使用方法,可是说到关键的‘部分’时,她说不下去了,结结巴巴的两只眼珠在那里打转。   小手也紧张的不住轻轻攥起。   “自己什么?”   冷烨唇畔的邪魅更深,坏心眼儿的假装不明白,继续引诱着她回答问题。   “你自己的那个地方……”   被他追问的没有办法了,岳知画把头偏到一边去不看他,小手随便往他腰线以下的地方指一指。   可是冷烨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大手直接压住小手,放肆而坏心的问道:   “这里吗?”   “呃……”   岳知画大脑瞬间短路了。   可恶的男人竟然自己扯掉了浴巾,把她的小手压在了充满力量的身体上。   只觉得掌心里传来搏动的力量,滚烫的温度快要灼伤了她的肌肤。   “你……”怎么可以这样坏?   “小东西,初中就有的生理课,你都白学了吗?这个也不会说?”   冷烨抢白了她的话,昴藏的身形俯下,将她歪到一边的小身子困在结实性感的怀里,一只手仍压在柔软的小手上,另一只手执起她顺滑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要不要我来教会你怎么用的,以后的每一次,你就来为我戴好。”   魅惑的嗓音已经有些喑哑,伴着灼热的语息在她耳边落下,吹动颈间几缕碎发,撩动着小心脏一窒一窒的跟着紧张。   “还是……不用了吧。”   她努力向后缩着身体,躲避他一而再的靠近,小脸儿始终不敢转过来看他魅惑的眸子和身子。   “乖……第一步,你要先这样。”   大手松开她的小手,轻轻撕开包装。   “第二步,把它取出来……”   “第三步……”   他坏坏的把套套放进小手心里,再拿着她的手,一点一点为自己套上。   “多简单,你学会了吗?”   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她逃避一般的眸子,把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看进眼里,用带着坏坏的耐心教导完了一遍询问结果。   “会了……学会了。”   小女人赶紧像获得大赦了似的感恩戴德的答应着。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荡漾出似水的波纹。   “真乖!”   冷烨粗噶的嗓音魅惑的夸讲她,接着拿出一只新包装给她:   “来为我演示一遍。”   “啊?”岳知画猛然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   “你说这个吗?”   大手抬起来,指尖赫然挑着那只乳胶袋子,可怜的小东西瘪瘪的搭在修长的指节上。   “天!”   葱白的小手一捂脑门,整个人像是被打败了的战士般泄气。   “如果你不演示,那我就这样要你更好。”   他说着,大手就去拉扯岳知画身上的睡衣。   “停……停下……我来给你戴!”   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她只好投降,小手撑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喊停。   “呵……那就快点儿吧,我都等不及了。”   男人坏坏的模样越发邪肆,把那只新的包装袋递到她面前。   深呼吸,岳知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难为情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逼着她来做呢?!   小手没好看的抢过那只袋子,直接撕开。   可是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的哆嗦,不小心用指尖刺到了里面的套套,大手一把抢走那只袋子扔掉:“坏掉了,要换一只。”   他轻车熟路摸到枕头下面,再拿出一只她买回来的保健用品。   ——啊——!   岳知画在心里哀嚎一声,怎么会这样,只是轻轻刮了一下就会坏掉吗?   可是没办法,那只已经被扔了,只好再来一遍。   这次好不容易闭着眼睛完成了,却不知道用去了多久的时间,费力的小女人累到满头大汗。   “可以了。”   她抬头看着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求饶似的开口询问。   “不熟练,再重来一次。”   他又取出一只新的给她,大手里像刚才一样坏坏的挑着那只被他取下来的。   “喂……你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么无聊的游戏?”   岳知画红着脸质问他,简直要对他无语了。   “无聊吗?我觉得非常有趣!” 第204章 共同徜徉在云端   “以往还真没发现这种游戏好玩儿,这真要感谢你提醒了我,以后每天晚上我们都这么玩儿一遍好不好?”   大手穿过柔滑的长发箍住小脑袋,强令她微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我有的是这种东西,可以马上就叫人给我空运一个集装箱来,让你玩个够!”   “冷烨——!”   岳知画火大,赶情这个男人费了半天的劲就是在耍自己呐:   “你太过份了,不配合就算了,还在这里欺负我!”   拿着新包装袋的小手死死攥成拳头。   压在床面上的小手也抓住床单发泄着心头的怒意。   “小东西,又敢对我大声吼,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吗?嗯?”   涔冷的男人不悦,用力将她的小脸拉近自己,黑矅石一样的眸子紧紧的凝住她眼中的火苗。   “敢说我过分?谁同意你买这种东西啦?”   “不想怀上我的孩子是吧?我哪里不值得你生下我的孩子?!”   “还敢背着我去跟前夫约会,是不是这个也是他帮你买的?你没有让他顺便帮你试用一下,看看好不好用吗?嗯?”   大手越来越用力,箍得岳知画脑后生疼,愤怒的样子像是要喷发的火山一般,咬牙切齿的逼问着她。   “烨,你放开我,好痛……”   岳知画不吃眼前亏,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发怒了,马上放低了声调向他求饶。如水的眸子里闪动着星光,楚楚动人的望着他涔冷的眸底。   这一招果然管用,冷烨松开了大手的力道,却没有放开困住她的怀抱,声音低沉的审问:   “说,为什么想到要避孕?”   “因为,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只能有爸爸或者妈妈。”   小脑袋顺着他松开的力道轻轻窝进男人怀里,语气轻柔似低低的叹息:   “烨,如果你是真爱我的,就尊重我好不好?别让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不完整的家庭里。”   知道他心里还是心疼自己的,岳知画乖巧的靠在男人臂弯里,与他和平的商量目前将要面临的境况。   “……”   冷烨沉默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一瞬不瞬的审视着如撞碎了满天星光般的眸子。   长长的眸毛自然上翘,在壁灯的微光下轻轻颤动,如冷风中带着小心的寒蝉羽翼,刷出一道薄薄的阴影在如玉的肌肤上。   娇翘的鼻尖儿挺直俏皮,被灯光柔和的照着,近似透明一般。   柔软润泽的唇瓣儿微张,想要等他给出一句肯定的回答。   然而,她的问题却没有得到男人的答复,只有更加霸道放肆的亲吻不期然缓缓落下,含住一双温润的唇瓣儿吮吻着。   他那么用心的轻轻吻着每一处细腻的甘甜,不舍得错过任何细节般,膜拜着具有独特甜蜜的檀口。   大手捧着娇小的身子,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就像这是最后的亲吻那么用力的禁锢着小女人。   岳知画的努力被宣告彻底白费了,冷烨还是就那样直接闯进了她的禁地,在他一手开发的秘密花园里自由来去,徜徉着留恋每一次向顶点的攀登……   小小的心脏毫无反抗能力,一路惊颤着跟着他的引领,一次又一次达到兴奋的云端,眼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最后疲劳睡去。   ……   云氏老宅里。   夜色已经深沉得像迷雾般低垂下来,云正沧还没有睡。   在街上被冷烨痛打了一顿之后,他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找了家私人诊所简单处理了伤口才回到家里。   除了还在工作的佣人们,该睡的都已经睡下了,整栋宅子安静得令他恐慌。   大手拖着自己的西装上楼,也不管衣服的下摆已经搭到了地面。整个人看上去全是无力低迷的样子,透出令人心疼的气息。   路过庄慈心房间时,男人沉重的脚步稍微停顿,他真想直接推门进去问问母亲,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为什么岳知画说她知道真相?   可是大手触到房门时又停下了,他想起妈妈刚从医院回来,此时还很虚弱,也许明天可以找个时间再跟她聊聊。   抬脚继续向楼上走去,精致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重重的敲击声音。   本来进门是要换鞋的,可是他今天的情绪实在太差了,连换鞋这样的事情都懒得去做。   他不能忘记今天在成人用品店外见到岳知画的情形,一想到这样的夜里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婉转承欢,他就感觉自己胸腔里燃烧着一团嫉妒的火。   然而这团火却只能默默的烧,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恣意的报复那个小女人了,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这种资格。   许是他上楼的脚步声音太响,吵到已经上床躺下的庄慈心,她披衣下床来到门外,想看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从这样的脚步声上判断,她认为他一定又是喝醉了才回来的。   “正沧?”   庄慈心的嗓音很柔和,充满母亲对儿子本能的慈爱:“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   “妈妈,你还没睡吗?”   走到楼梯中间的男人站住,回转身来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庄慈心。她穿着一身棉质睡衣,肩头还披一件父亲在世时常用的晨褛。   “年纪大了,睡眠轻。”庄慈心伸手拉了拉披在肩头的衣服,仰望着站在楼梯上的儿子:   “你的眼睛怎么了?在外面跟人打架啦?”   她有些担忧,急忙走近他一些想要看清楚点。   “没事的,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摔了一下。”   大手胡乱的拢拢头发,顺势遮挡被冷烨打伤的眼睛:“妈妈,您能告诉我知画的事情吗?她说您清楚全部细节。”   “你去见知画啦?”   听了儿子的话,庄慈心心头一紧,似乎能猜到他脸上的伤应该是跟那个前儿媳妇有关的。   “妈妈,当年带走知画的男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后来又回到我们云家,而不是从此跟着别人过?”   没有回答庄慈心的问话,云正沧直接抛出自己的问题。   颀长的身形也缓缓走下楼梯,定定的站在妈妈面前,看着她的脸等着得到困扰了自己多年疑问的答案。   “我跟你说过了,我天天都在医院里,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   庄慈心向他身后看看,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直接岔开话题道:   “你快回房间去吧,风菲今天动了胎气正在休息,你做为丈夫的要好好体贴她,她怀的可是咱们云家第一个继承人,不能有什么差错。”   “她怎么会动了胎气?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哪儿也没去吗?”   云正沧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了一眼,楼梯上并没有谁在那儿,大手顺势把一直拖在地上的外套提起来扛在肩上。   “是云畅惹到她了。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所有媒体都不报道我们云氏大婚的消息?而你却不告诉妈妈?”   庄慈心紧一紧身上披着衣服,趿着拖鞋站在走廊上仰头看着身材颀长的儿子。   她记忆还处在选择性忘记的阶段,关于那些混乱的场面丝毫没有了印象。   “是wanso入驻中国市场的消息占领了头条,冷烨的新技术得到了世界的公认。”   云正沧一只手梳理几下知发,有意弄乱了来挡住伤处,面对着庄慈心解释:“这种事情在商界时有发生,并不算什么希奇,我们的婚礼只是没有算到他刚好要招开新闻发布而已。”   他说的很轻松,仿佛上不上头条只是一件小事。   其实每一个云氏的管理层都知道,这可是他们之前做足了功课的,如今只是冷烨的一场新闻发布会,就将他们全公司上下努力了三十几天的公关成绩给抹杀了。   在他心里也并没有那么无足轻重。   可是事情已然如此,他不是神,真的无法在这个时候再力挽狂澜。不接受现实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让所有媒体都大肆报道婚礼变成葬礼的离奇场面吗?   想起这件事,他还要感谢市长大人的媒体干预,才没有让云氏的脸面扫地。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对忘记了经过的庄慈心说。   她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心脏因长期抑郁和压力已经很脆弱了,云正沧不想她再增加这么沉重的一个心理负担。   “原来是wanso进驻中国啦……”   听了儿子的话,庄慈心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低低重复一遍转身要回房间。   “妈妈,当年的事情您真的不肯说吗?”   云正沧从背后叫住她,期待、忧郁、阴沉还有一些猜疑的看着她的背影。   “我说过,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披着衣服的身影没回头,一只手扶着门背对着儿子:“太晚了,早点儿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呐。”   说完,闪身回房,顺手轻轻合上房门。   把身体靠在门上,庄慈心死死闭上眼睛,回忆中又见那时云氏最危急的时刻。   丈夫意外的就突然经营不善,大笔资金漏洞的出现一夜之间就压垮了正处在壮年的男人。银行听到消息后,也像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肯再借钱给云氏。 第205章 送了定情物就不能再收回   银行听到消息后,也像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肯再借款给云氏。   债主和投姿商也纷纷找上门来,工人大面积辞职,并组织工会讨要工资。   而他们的上游企业却因为项目没有及时完工而拒付款项,下游的资金自然没办法结清。   多重压力之下,又赶上唯一的儿子身患重症,如果不手术就连这颗独苗也保不住了。   这样的境遇之中,本来像山一样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了,在一次工人闹事砸了他的办公室后,突发脑溢血送进医院抢救。   在好不容易把他抢救回来后没几天,他曾说过资金漏洞的事情有了眉目,不用多久就会找出背后对云氏下黑手的人了,叫她不用太担心。   可是,在这之后的不到一天时间里,他就再次复发了脑溢血,永远把云氏扔下了。   事情到了现在,她也一直在暗中调查丈夫留下的那些话,到底是谁对云氏的资金动了手脚?许多年过去却一无所获。   那时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支撑不住了,而儿子一心迷恋岳知画,坚决不肯为了家庭利益联姻,还扬言不娶到那个a大的美女学妹,他就不做手术。   万般无奈之下,庄慈心豁出老脸去求她,看在云氏只有这一根独苗的份儿,上帮帮她这个做母亲的吧。   索性岳知画很懂事,并没有太过于为难自己,真的放弃学业答应嫁给儿子了。   只是结婚登记当天,云正沧的脑瘤就让他晕倒了……   正在她最为难的时候,曾经在生意场上认识的一个阔太太找到她,说是自己的女儿不能生育,因为之前认识岳知画,觉得她人美性格又好,还聪明坚强,想向她借用卵子。   当然了,对方也提出会给一笔巨额补偿金做为回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绝对保密,除了当事人,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为了解决自己和云氏面临的困境,庄慈心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跟儿媳妇谈了这件事。   那时的云正沧还在昏迷中,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可是他却一直昏睡着没有动静,也算是老天帮助吧,如果不是他一直睡着,恐怕当时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那样,也许云氏此时已经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吧?   岳知画很懂事,她只考虑了半天就同意了,为了云氏,也是为了云正沧,她很快就收拾行李跟着来接她的男人走了。   之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每次做完人工授孕她都会把消息报告给自己,可是对方的体质原因吧,老是不能成功。而她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排卵,大量服用促排卵药物,每每吐得连水都喝不下去。   为了不让苏醒后的儿子知道这件事,庄慈心只能对此闭口不提,无论他怎么问,她就是缄默着,要么就说不知道。   终于知道那个阔太太的女儿怀孕了,对方也很诚信的打了两千万到云氏账上。   原本说好是一千万的,可是他们也看到了在这个过程中岳知画所承受的痛苦,阔太太的女儿心地善良,主动多给了一半。   云氏从此得以东山再起。   而那时的云正沧并没有让庄慈心和岳知画失望,他在经营方面的才能完全遗传了云立峰,就借着这两千万的东风一路扬帆,把个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又再次盘活了。   而岳知画回来后,他却因为她的消失再也不能原谅她,用尽各种虐心的方法折磨她。   连庄慈心也以为岳知画会说出来,总有一天她承受不住了就会告诉他真相。   令她万万没想到是,岳知画表面看上去柔弱,竟然内心无比强大,哪怕最后婚姻不能继续了,她仍然咬紧牙关没有说出来。   做为女人,做为妻子,她能理解小女人的苦处,她这是怕云正沧会因此永远自卑,在家里和世人面前抬不起头……   “现在回想起这些,老天也会怪我自私吧?”   后背贴在门上,眼里饱含着沧桑,眼角的皱纹紧紧缩起,庄慈心心酸的轻轻问自己:   “可是老天爷呀,我知道对不起知画,就原谅我也是一心为了家族吧!如果云氏倒闭了,不止是一个姓云的人家完了,成千上万的云氏员工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痛苦至极。   说着,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流失了似的,没办法支撑自己这样站着,后背贴着门板缓缓低了下去,直到跪在地上哀哀低泣。   “云氏员工背后的家庭怎么呢?”   “正沧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怨恨我这个母亲的……”   “他不会再要云氏,立峰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啊……呜呜……”   清冷的夜里,房间中只有她悲伤而轻微的低泣声在响着。   已经离开的云正沧当然听不到这些,孤冷的黑夜里,颀长而落寞的身形兀自坐在书房里,大手撑住额头用力的揉着。   他头疼,面对眼前的一团乱局,真的头疼不已。   ……   同样的夜晚,每一扇窗户背后却有着不同的心情,就像著名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的一样——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也许真正多姿多彩的人生,就是你曾走过最为悲壮的那一段路吧。   东方破晓,天空泛起晨光,有朝霞从山后面飞起来。   昨夜没有拉好的窗帘背面透射进阳光,照在岳知画静美的小脸上。   疲劳的一夜让她倦在男人结实的怀里睡得正酣,一缕金色的阳光调皮的敲打着沉睡的眼眸。   长睫轻颤,眼睑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发丝缠绕在眸前挡住视线。   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抹去脸上的长发,透过窗帘的间隙能看见窗外的冰雕城堡在反射着晨光。   ——春天快来了,这些晶莹剔透的建筑也要消融了吧?   默默的想着,小身子在男人怀里轻轻翻转,正对上冷烨还在沉睡的俊脸。   岳知画一动不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这个男人长得极其好看,有东方人的神秘气质,还有西方人耐看的五官,中法混血的身材比男模还要惹火,真不知道老天是有多么眷顾着他!   葱白的纤指抬起来,轻轻描摹着他墨染似的浓眉、立体神陷的眼窝、高挺笔直的鼻梁……   指尖一直下滑,在他性感的喉结处停留。   轻轻的摩挲着,感受手腹下传来坚硬的触感。小脑袋往他脸庞窝了窝,方便指尖的轻微抚摸。   漂亮的眸子微微下弯,唇角上敲,像个调皮的小妻子在给熟睡的丈夫捣乱。   此时的小女人,脸上荡漾起淡淡的幸福。   她很久以前就无数次幻想过,结婚后,有一天早晨早早醒来,她用悄悄的仔细观察爱人的脸,偷偷抚摸他的喉结。   不过那时的幻想对象是云正沧,现在抚摸的男人却是冷烨!   脑海突然出现了云正沧昨天被冷烨暴打的场面,岳知画收回了小手,水眸望住床尾由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帘发呆。   ——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上次在巴黎时就头部受伤了,昨天又被冷烨那么重的打在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怎么不摸了?是不是被我迷住忘了从哪里下手,嗯?”   清晨醒来的男人口气邪魅慵懒,有力的手臂将娇小的人儿往怀里拥进一些,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喃。   原来他早就醒来了,却一动不动的装睡,任由小手在脸上轻轻摩挲着。见她停下来,才等的不耐烦般开口。   “你醒啦?”   他的话打断了小脑袋里的思绪,转头看着他魅惑的俊脸。   深邃的眸半闭着,涔薄的唇畔还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纹,让他看起来少了平时的高高在上,多了几许迷人的邪魅之气。   “不醒也被你色醒了。我的小妖精,清早就不老实,是不是昨天晚上我不够卖力,让你还有体力在这里吵我。嗯?”   宽厚的手掌在被子底下描摹着柔美的曲线,磁性的嗓音醇厚如酒。   男人坚毅的额头在枕头上抵住小女人的颈窝,将口里炙热的气息吹洒到水嫩的肌肤上面,烧红一小块白皙的凝脂。   “别闹。”岳知画在一只小手推开他靠近的俊庞,一只小手忙着对付四处游移的大手:   “醒了就起床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礼物?”   这句话让他张开了眼睛,刚刚还半闭的眸子闪动着惊喜看她水汪汪的眼瞳:“是定情信物吗?”   “嗯!”   岳知画重重点头:“我是一眼就喜欢上的礼物,希望你也能喜欢。”   “可爱的小东西。”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弯起,轻刮娇翘的鼻尖:   “无论你送的是什么,我都会喜欢!送了我定情信物,就等于把你的心交给我了,终生不许反悔!”   “好。”   小女人甜蜜的对他微笑,小脑袋主动靠近男人颈窝里,伸出小手缠上被子底下的劲腰。   她的乖巧令他满意,瞬间点燃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第206章 以后你少勾引我   那团火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里四下烧灼着,迅速蔓延至全身。   “小妖精……”   连同慵懒的嗓音也变得喑哑而邪肆,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危险。   “说了别闹的,你答应过有课的早上不会要……”   “很快的,只要一下就行。”   “你骗人……”   “要么两下。”   “冷烨……”   “嘘……乖乖听话。”   “呵呵……呵呵……”   房间里传出一阵银铃般开心的笑声,这样的清晨里似一眼甘泉在叮咚作响,动人的嗓音一直绵延到心底,唤醒晨起的每一颗细胞。   温馨的房间内,kingsizi的大床上就像起了狂风的海面,波涛起伏中岳知画感觉意识越来越混乱,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的能力,任由冷烨强大的力量主宰着自己。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疲累的快要虚脱了,无力的缩在枕上,眼神迷离的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穿上手工定制的西装。   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只宝蓝色丝绒盒子递到冷烨面前:   “我没力气帮你戴了,你自己看下喜不喜欢?”   冷烨薄唇勾笑的看着她如此妩媚的模样,大手接过那只小盒,把她细瘦的手臂放回被子底下。   岳知画向后面缩缩身子看着他打开盒盖。   一对蓝钻镶嵌铂金的玫瑰形袖扣如幽蓝的双眸,正含情脉脉的在注视着他的动作。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哪来的钱买?”   冷烨凝眸,从他的调查来看,小女人并没有什么钱,而且他给她的银行卡也没有过一分钱的消费记录。   ——而昨天她去见了云正沧,莫不是……   这个想法一出,男人面色立刻变得涔冷下来,眸光凛然的望住还透着潮红的小脸儿审视。   “是秋辰借钱给我的,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一定要用自己的诚意才行。”   没发觉到他表情里的快速变化,小身子仍缩在床上休息着解释:“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向朋友借钱买礼物?这样是为了向自己表示诚意!   涔薄的唇畔笑纹放大,眼里闪过一抹愉悦,大手把袖扣从盒子里拿出来,边往衬衫袖子上扣去,边凝住床上的可人儿:   “我喜欢得不得了!一定会每天都戴着它的。”   “你接受了我的礼物就是我的人了,也终生不许反悔!”   岳知画学着他的口气命令,却在说完这句后害羞的将脸埋进被子里,不让他看见自己尴尬的表情。   “呵……”   这样的她令男人沉醉,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如鸵鸟般躲避自己的可人儿,却终是没有给出一句肯定的答复。   笃笃笃……   卧室门外响起恭敬的敲门声,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早安先生!您醒了吗?”   “嗯!什么事?”   系着袖扣的冷烨转身,大手边在袖口上忙碌边肃然面对房门问道。   “昨天的医生送来了化验报告,我怕耽误了,就先给您送过来。”   门口的章贤管家淡淡回答,不见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拿进来吧。”   冷烨说着,迈开长腿向房门走去。   门锁接触到他的指纹自动弹开,门外的管家一身职业装扮,手里托着一只银质托盘,上面放一张血液化验报告。   冷烨大手拿起来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化验项目种类繁多,让他一时间看不出哪个是重点。   “医生怎么说?”   系好了袖扣的男人翻开下面一张报告单,边扫描着上面的结果边问。   “回先生话,医生说从血相上看,岳小姐是属于早孕阶段,体内的孕酮有明显升高,也许是她的体质和别人不同,所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孕吐症状。”   “真的?!”   冷烨深眸一凛,猛然从纸上抬起头来,好像要把管家看化了似的审视着他的眼睛。   “医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昨天尿液化验不成功,有几种可能性,一是岳小姐早晨如厕过了,所以导致尿液中的黄体酮浓度降低;二是试纸出现异常,没有检测出来;三是受检者的体质有异……”   老管家非常认真,有板有眼的一定不漏在复述着医生的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冷烨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管家。他不想听下去了,这些医学术语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只要确定这个结果是准确的就行。   “好的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岳小姐还是到楼下用餐吗?”   章贤管家结束了汇报,询问接下来的早餐安排。   “在餐厅吃吧。”   冷烨想说送到房间里,转念一想,小女人跟他说过,camille会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起的,就又改口到餐厅了。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章贤管家恭敬的转身离开,从楼梯上下去了。   而房间里的岳知画并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趁着冷烨离开的工夫赶紧去浴室洗漱更衣了。   穿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她头发还未擦干,从浴室走出来就看见冷烨站在面前定定的望住自己,迷一样的眸子里还闪动着坏坏的笑意。   “烨,你怎么还没有下楼?”   她边擦着水滴边绕过高大的男人向梳妆台走去。   “嗯,我想提醒你,以后像这种很显身材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我会叫管家重新买些适合孕妇的衣服。”   他答应着跟她来到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湿湿的发梢搭在饱满的额头上增添许多性感的味道。   “普通护肤品也不能用,我叫人给你准备对胎儿无害的。还有……嗯……电脑也不能用了;商科课程也要停下;你的手机要用防辐射手机袋套起来;每天至少有四名保镖跟着你……”   目光灼灼的盯住镜子里的女人,冷烨像在部署国家一级元首的安保工作似的说个不停。   “烨,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我的课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停?”   没明白他的意思,岳知画放下手里的梳子,坐在化妆凳上望着他。   上学可是她莫大的心愿哪,当初没有毕业,如今有了机会,还是那么难得的哈佛mba研修班导师亲自授课!   而他却突然叫自己要停课?   小心脏里不免有一丝失望,水眸闪动着疑惑看着他。   “真想知道答案吗?”   冷烨坏坏的勾起唇畔,大手搭在瘦削的肩头上,眸光深邃幽远的与她对视着。   “我不想失去继续学习的机会,我很喜欢这些课程,一定可以考到毕业证的。不用很久,两年就可以,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好不好?”   小女人有些慌了,有些着急的望着他祈求。   “唔……可是你不能太累了,不然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冷烨看着如此热切的可人儿,实在不忍心让她感到失望,也有些为难的蹙了蹙浓眉。   “不会太累的,我一定注意休息……”   为了争取学习的机会,岳知画赶紧打着包票。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张着的小嘴停住,怔怔的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你是说,我,怀孕了?”   “嗯。”   冷烨肯定的点头,目光沉静面色严肃:   “还属于早孕阶段,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所以你要越少劳累越好。还有,以后少勾引我,如果我忍不住了,会伤到小坏蛋的。”   他说得极其自然,好像每次主动要个不停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还有,这个家伙竟然把未出世的孩子称作——小坏蛋!   他以为那是camille吗?   ——呃……   小心脏里一阵无语。   喜悦、甜蜜、尴尬、害怕、忧虑,各种滋味儿一起涌上心头,眨巴眨巴的水眸傻傻的看着昴藏伟岸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精神过山车也太刺激了:一会儿说有了,一会儿说没有,现在又说有了……会不会在下一秒又有人说是化验样本弄错了?   “是不是高兴傻了?小东西。”   冷烨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好笑,薄唇抿起深眸下弯,宽掌在小脑袋顶上宠溺的揉揉。   “……”   没有言语,岳知画却紧紧的搂住男人有力的劲腰,脸庞荡漾起幸福的笑意。   此刻她是开心的,喜悦的,也是庆幸的!   ——多亏了昨天秋辰的建议,要不然自己真的傻到去吃药避孕药的话,还不知道会产生多么可怕的后果!   冷烨见她如此乖巧的依恋自己,心底莫名的有了一丝微微的触动,就是很想让她这样靠着,永远依赖下去。   大手拿起她身后梳妆台上的木质齿梳,替小女人笨拙而仔细的梳理长发。   柔软的发丝润泽顺滑,在指间缠绕穿梭,让他强硬似钢铁的心脏被一点点软化,享受着这一刻两人间默契而祥和的相处。   早餐后,冷烨还是霸道的宣布了停课决定,时间由他自己来定,什么时候医生说可以了,岳知画的课程才能继续。   只要她还没渡过危险期,就要多多静养,如果出门也必须有专车、专人陪伴照顾,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让她独自跟着田秋辰去逛街,让保镖们在车里等着。 第207章 从结婚起就没想过离   他还把自己的御用保镖shirley,给了岳知画,叫shirley要时刻跟在她身边直到孩子顺利出生为止。   不管小女人如何反抗,高高在上的男人做出了决定就不容改变,命令只能立即执行。   再一次被他的霸道打败,岳知画只好在强权面前低头。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着甜蜜的幸福感,至少她知道冷烨非常在乎他们的孩子,那她就不必过份担心孩子将来成长的问题。   ——可是婚姻……   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能上课的她却得到一项特权,就是只要有shriley陪着,她可以随时出去走走。   哪怕她要去wanso中国总部也可以。   这件事还是让她高兴的,冷烨的总部设立很久了,她还没去看过,小脑袋里就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抽查”一下他的工作。   ——嘿嘿……   想到这里,她得意的在心里暗自偷笑。   ……   俞大川的水岸御景豪宅里。   几乎彻夜未眠的田秋辰躺在行军床上,听了一晚上隔壁的动静也没有听到什么,好像老俞根本没有生病一样,只有偶尔传出他夜里咳嗽或者打呼噜的声音。   天将亮的时候才昏沉沉睡着,就听见小梨在外面敲门:   “太太,您起床了吗?老爷叫您下楼用餐呢。”   听到这一句叫门,她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的,穿着黑色低领口打底衫身子猛然坐起来应到:“好——!”   长长的卷发染成酒红色,搭到脸前让她看上去显出一脸睡眠不佳的疲惫。   为了能在夜里及时起床,她连睡衣都没换,做好了随时冲过去接替俞骁的准备。   现在喊完了那一声后,她才正的清醒过来了——大川没事啦!   两只小手用力揉揉小脸,轻轻拍打两下,让自己彻底从迷糊中醒过来,拿着衣服去楼下的客房里洗漱后才去楼下。   俞大川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穿着他平时常穿的家居服,手里拄一根手杖坐在餐厅里跟俞骁说着公司里的事情。   自从她嫁给这个老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们父子两人能如此和谐的坐下来说说话,加上早餐煮的小米粥氤氲冒出的香气,使画面呈献出那么温馨的感觉。   暖暖的,很让人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见到她下来,俞大川非常高兴,乐呵呵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妻子:   “秋辰呐,快快过来坐,粥刚煮好正香着呢。”   “大川,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刚换了一身亚麻面料的藏蓝色连身裙,田秋辰显成比平时稳重许多。边走过去,边仍在担忧的看着俞大川的脸色。   “我爸爸很好,他昨天晚上一夜都睡得不错。半夜时药滴完了,我帮他拆了针头。”   俞骁坐在父亲旁边,看着她面带笑容的回答。   那语气变得不再咄咄逼人,就像他们真的是和平相处的继母子一般。   “哎!多亏了我这个懂事的儿子,他终于长大了,会孝顺我这个老东西啦。哈哈哈……”   老俞心情越发高兴,拉着田秋辰坐在旁边,叫厨房赶快给她盛来早餐。   “那就好,父母年纪大了,正是需要儿女孝顺的时候,骁儿这个时候懂事,也是大川的福气。”   田秋辰不明白俞骁这个态度到底是隐藏着什么目的,只能顺着俞大川的话说下去。   “秋辰呐,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跟骁儿居然是同学啊?”   俞大川侧身看着这个小妻子,他还不知道她曾经跟儿子认识呢,现在才知道儿子反感自己娶了她的原因。   这不是自己混帐嘛,虽说事出有因,却让儿子在女同学面前矮了一截。要不是早上他醒来的早,见到儿子端坐在床边照顾着,开口跟他聊聊天想拉近父子俩之间这些年疏远了的距离,还不能知道这个消息呢。   这还是他们父子多年以来,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促膝长谈。   现在他才明白过年后那天早晨,俞骁对他怒吼:“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你不娶,偏偏要娶田秋辰?”的意思。   自己的小妻子是儿子的同学,这样一来,儿子的颜面过不去。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跟俞骁是父子,咱们结婚以后只见过他回来一次,就一直没再回来过,这事也就搁下了。”   田秋辰接过小梨递来的瓷碗,轻轻用汤勺在碗里搅动着醇香的米粥,低垂着视线看着黄澄澄的浓稠米汤有些怔愣。   ——想不到俞骁真的跟老爷子和好了,这些他也告诉他了。   ——那么,两人曾经同居的事,他会不会也说了呢?   “嗯,我跟你说这些事啊,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俞大川见她好像情绪不好,喝一口米粥后放下汤匙,大手覆上拄着拐杖的另一只手,看着田秋辰认真的说:   “我跟骁儿商量过了,不管怎么说,你对我这几年的照顾都非常好,我呢,也十分喜欢你这个女孩子。咱们吃过饭以后,我叫律师过来,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大川?!”   田秋辰一惊,张大双眸抬头看着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你别怕,应该给你的财产,我一定按照婚前咱们签定的协议划给你。至于离婚的原因呢,你也清楚,我们这几年的婚姻,你在我身边也就是尽了个特别护理的职责。   现在我才知道你跟骁儿曾经是同学,我不能让他以后在朋友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离了婚以后,你也可以住在这儿,咱们分开睡就可以了。日后你就给我做个干闺女吧,咱还好好相处着。”   “大川,这真是你的想法吗?”   田秋辰疑惑的看看他再看看俞骁,没想到还是父子情深,只过了一个晚上,他就成功劝动了老头子放弃这个表面华丽却经不起推敲的婚姻。   “也有我的想法在里面。”   俞骁坐正身体,认真的看着田秋辰那双明亮的桃花眼:   “你和我都清楚的一些事情,使我们不适合做母子,还是做兄妹比较贴切和现实。”   “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用跟我商量就能决定吗?我不同意!”   俞骁的话把她惹火了,没想到这头蛮牛还会用这一招对她进行釜底抽薪。   ——如果跟俞大川离了婚,他就不会再忌惮任何理由了,肯定像头野兽一样扑过来,但是……   基于心里无法面对的过去,她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发生。   “诶~~你看你……这是怎么,又闹起脾气来了呢?”   这些年来,俞大川已经习惯了把她当成女儿一般哄着,见到她不高兴的样子,马上就开始紧张,陪着小心的拍着快速起伏的后背,想帮她消消气。   “大川,我不想离婚,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你不能单单为了你儿子就要赶我出门。”   田秋辰嘟起小嘴儿来撒娇,可怎么看都像是躲进父亲怀里赖糖吃的小女儿。   “诶呀,我不是说过了嘛,不赶你出门,你还住在这里,只是换一个房间嘛!”   老俞低三下四的哄着她,大手随便往房间里一指,意思是说她想住哪里都行,离婚的决定不能改变。   “田秋辰,你就那么喜欢做我小妈?那你跟我爸爸离婚以后,我还叫你‘妈’,成不?”   被她的行为气坏了,俞骁隔着老爷子的位置就要去拉她。   一见俞骁要动手,小身子更是紧贴着俞大川不肯离开,紧紧缩在他怀里表明态度:   “我就是不离婚,从嫁进来那天起就没想过要离婚!”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一见这样的田秋辰,俞大川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举双手投降:“不离,不离成了吧?”   “爸爸?”   俞骁又不乐意了,瞪着一又眼睛看着这么快就变卦的老爷子:“你怎么……”   “别吵,别吵啊!”   俞大川对儿子摆手,示意他不要吓到了田秋辰。   许是多年来一个人寂寞的怕了,自从娶了这个小妻子以后,他给她的宠爱的确非常过份,除了夫妻间的事情不能满足她以外,其它的,她想怎样就可以怎样。   这个时候也不例外,俞大川觉得儿子是男子汉,还比自己这个小妻子大了一岁,应该在这时首先让步。   “像秋辰说的一样,这么大的事得容她想想,等她想明白喽再说。”   “可是……”   俞骁还想争辩,却被俞大川的眼神挡回去了。   一顿早餐闹得不欢而散。   俞骁面对这样的父亲气得他要命,呼的一下站起来,踢得凳子吱嘎作响,重重一摔餐厅的门走了出去。   田秋辰不敢动,静静的听着,听到房间里安静下来时,才从俞大川的保护下钻出来,看着他眼神闪烁的道歉:   “大川,对不起啊,是我让你们父子俩又反睦了。”   “唉——!”俞大川收回护着她的大手,扶着手杖看面前那碗快要冷掉的米粥:“你呀,不会是真的喜欢我个老头子吧?”   “……”   田秋辰无语,沉默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当初,我想娶你也是为了弥补我的过失。   那天雨下得大,我又心急,开车开得快了一些,不小撞伤你才知道,你竟然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第208章 如果没有被撞到就死了   我跟你素昧平生的,想着平白给你一笔钱又怕你不能好好的利用。我在担心,万一你再被别人骗了就会令人生更加凄惨。   这才想着娶了你吧,一来安慰我自己这颗忏悔的心,二来呢,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让你在我身边学习一些为人处世上的经验,等我老了以后,你再找个好人家。   可是今儿早上我才知道,你跟骁儿竟然是同学……   咱们还是早早的离了吧,对你、对骁儿都好。”   老俞一口气说了很多,语重心长的他道出了向她求婚的真正目的:   ——那并不是因为爱慕。   ——而是为了给她这个孤儿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港湾!   俞大川的话让田秋辰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偏偏在她从巷子里冲出去的瞬间下得更大了。   老天好像知道她心里的痛苦一样,倾尽了天泪替她洗漱无尽的委屈和羞辱。泪水和着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拼命的跑,看不清哪里是哪里,只管没命的疯跑着。   地上的积水太深了,一脚踩进泥坑里的她重重摔了一跟头,害怕后面的人追上来,她继续爬起来向前跑。   暴雨如注中,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把她撞倒在水洼里……   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了结了,趴在大雨里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所有意识。   可当她醒来后,却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撞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赶着去学校替儿子收拾残局的俞大川。   那时田秋辰还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田秋辰,甚至连听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只知道儿子在学校里交了女朋友,而且闹得沸沸扬扬,学校吵着要开除他的学籍呢。不是俞骁不跟他说,是忙于生意的俞大川根本没在意。他觉得,儿子只是玩儿玩儿而已不用太当真。   可是学籍是大事,不能真的被开除了。   还在招待客户的他急忙放下电话就往学校赶,为了不耽误公司里的事务,他没带助手和司机,一个人开着车就出了门。   雨大路滑视线不清,他又心急的开了快车,不小心撞上雨里的一个姑娘。   到了医院想联系病人家属,醒来的女生却眼里尽是委屈的说她是个孤儿。俞大川叫来助理处理了这件事,并出了所有住院费用,在她出院那天,这个老商人就直接向她提出了结婚的请求。   他从这个女生身上看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当初跟着自己一起拼搏的恋人,只在那一刻,他突然非常想帮助她,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帮她。   开始时田秋辰没有答应,可是过了不久,她又来找他了,说是同意跟他结婚,但不想公开两人的身份,只能隐婚。   他什么都顺着她,只为了看到她脸上那一抹熟悉的感觉。   婚礼也没有,只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了婚前协议,两人就去领了结婚证,几天后才叫回远在外地打理生意的儿子公布了一下消息。   却不成想,一直就跟他关系不和睦的儿子从此不再回家,这一分开就好几年的光景。   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俞大川现在也有些后悔——只是为了贪图那一点熟悉的感觉,和想要做点善事的心理就草率结婚,现在让儿子在同学面前无法抬头。   “大川,谢谢你当年没把我扔在雨里。”   田秋辰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老俞,目光黯然,口气低沉的道:   “如果你当初没有撞到我,我相信今天的世界上绝不会有田秋辰这个人了。”   “你这是怎么说的呢?如果我没撞你,你就不会在腿上留下疤痕了。”   老俞的目光顺着她藏蓝色连身裙下落,定在左腿外侧的一道伤疤上。   那是当初的车祸留下的伤,至今一到雨天就会发红,发痒。   “不,你并不知道那天对我来说有多么悲惨,如果不是你撞伤了我并把我送进医院,我想,我一定会死在那个雨天的……”   无力再说下去了,一向泼辣的女人伏在老男人肩头默默垂泪。   只是她的动作恰好躲过了他已昏花的老眼,并没有让他发现。   ……   度假区别墅里。   冷烨的命令总是很快就会得到执行。   早餐刚刚结束不久,岳知画一页书还没看完的工夫,章贤管家就带着下人们把所有适合孕妇穿用的衣物、用品送来了,并叫女佣服侍她换下宽松的孕妇装。   不过还好,即便是孕妇专用的服装也都是出自大牌设计师之手,穿在身上并不会显得臃肿笨拙。   水粉色拼接奶油色的直筒连身裙,却让她可爱的像个洋娃娃。   “我能换件成熟一点的衣服吗?这个更适合camille。”   站在镜子前,看着身前还有一只大狗熊口袋的孕妇装,岳知画觉得这个太夸张了,只不过还在早孕期间,没必要穿成这样吧?   “岳小姐,这样更有助于您肚子里的小少爷成长,希望您不要难为我们的小主人。”   章贤管家面带公事化的微笑站在旁边劝解她:   “再说,这样明亮的颜色可以让您心情好,对胎儿心里健康非常重要。”   “……”   岳知画无言,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头黑线。   ——管家也真神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小少爷?”   ——还有冷烨这个家伙,也太过于紧张了吧,自己连怀孕反应都没有,就像保护大熊猫似的这么谨慎。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一地不被爱的牵挂,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唱起一段令人忧伤的歌曲,岳知画看向手机屏幕,电话竟然是庄慈心打来的。   已经很久没跟她有过往来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心中疑惑的拿起手机,轻轻滑动屏幕后走向落地窗前的角落。   房间内的管家和女佣也识趣的离开,并替她合上了卧室的房门。   “知画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电话里庄慈心的声音比从前苍老一些,却仍然温和的传了出来。   “妈,您有事吗?”   姣美的小脸沉静下来,突然想起冷烨串通聂承霖大闹云氏婚礼的事情,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时间久了不见你,想看看你好不好。今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吃日本料理吧。”   云夫人的语气好像岳知画还是她的儿媳妇一般。   “妈,我……”   “我已经订好位置了,如果你不方便出来,我再叫人推掉好了。”   电话里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抢先堵住了小女人的嘴。   庄慈心知道,岳知画是个懂事而善良的女孩子,虽然离了婚,可她绝不会让自己的面子扫地的。   也就是吃定了这一点,她才能在过去的五年里,处处都利用这个儿媳妇为云氏努力。   果然如她所料,岳知画真的无法开口说拒绝,只能被迫点了点头:“那好吧,中午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她就在心里默默猜测,庄慈心这次找自己,到底是要谈什么呢?   因为冷烨大闹婚礼的事情吗?也许是的,那天的情况实在闹得厉害,接下来wanso新闻发布会,冷烨又当众向自己表白,她一定是想通过自己来跟冷烨接触想要讨伐他吧?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自己更应该去一下,至少也要替冷烨当面向云夫人道个谦。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那天的冷烨做得实在有点过分了。   重新换回一套普通悠闲装,她认为自己目前不用像管家说的那么夸张,还是要打扮的正常一点好。   不然别人还会以为她智商是不是有点问题了呢。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岳知画才在shirley和四个保镖的陪同下,出现在日式餐厅里。   她一进门,站在门口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就认出她来了。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女招待一脸热情的微笑,双手放在身前标准的九十度深鞠躬后看着她:   “您就是岳知画小姐吧?很高兴为您服务,请跟我来。”   光看身后跟着的黑衣保镖,就让人对这个女人的身份立刻产生一种高贵的感觉,再仔细看一下漂亮的脸蛋,跟那天电视直播中的一模一样。   冷烨那么霸气而有型的钻石单身汉,公开追求女生的话题早就传遍街头巷尾了。   加上那天的岳知画只化了淡妆,即使她今天素颜,也不防碍大家认出她来。   女招待说完,迈着小碎步向包厢里面的走廊颠颠的走去,她脚下的原色木屐随着脚步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有些包厢里传出阵阵交流声,不过都不算高,整个环境与中式餐厅比起来,还是相对肃静许多。   “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岳知画回头对保镖们交待一句后,转身往里走。   “你们留下,我一个人跟着小姐进去。”   shirley沙哑的嗓音命令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保镖后,悄无声息的跟上她。   岳知画也无奈,这个女保镖只听冷烨的话。 第209章 用孩子的信息交换   自己叫她别来也没用。只好任她跟在身后,向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   包厢门打开时,岳知画发现这还是上次她来过的地方,黑白相间的色彩,低低的榻榻米上一张黑胡桃木长条桌子,边上还放着白色坐垫。   就连推拉门里的半长黑地白日门帘都没换。   不同的只是那时刚从法国回来,她们还是一家人,而现在却已物是人非。   “知画啊,这么早就来啦!”   穿一身浅紫色毛裙套装的庄慈心已经跪坐在榻榻米上等她了,见到她穿一身素色的休闲装进来,马上热情的长跪起上半身同她打招呼。   这次的她和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长辈样子,而是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   “妈,路上堵车了,所以我才来晚了点。”   边脱去外套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向她解释,不希望她误会自己是刻意晚来的。   在岳知画心里,仍然把她当作一个长辈恭敬着。   “不晚不晚,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庄慈心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帮她倒上一杯滚热的大麦茶。   “妈妈找我来,是想说婚礼那天的事吧?我先替冷烨向您说声抱歉。”   岳知画在她对面坐下来,小手捧住大麦茶,眼里满含诚意的望着这个多日未见的婆婆,经过婚礼上的闹腾,她似乎变得清瘦了许多。   “没什么的。”虽然大病初愈,云夫人仍然笑的灿烂。   说着,转过头去对女招待安排:“可以上菜了。”   “两位请稍等。”   身穿和服的女招待鞠躬后离开了。   岳知画却被惊得坐在那里没有反应——她不知道庄慈心怎么变得如此大度了,那样混乱的场面,连自己都看不过去她竟然说‘没什么’?   “你不就是说婚礼没有上头条的事嘛,算不了什么,没必要叫冷烨先生道谦呀。”   庄慈心看着女招待走出去,才笑呵呵的对岳知画解释: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求你帮云氏一个忙的,看能不能求求wanso的总裁先生,让我们跟h·e的合作再继续下去?”   “妈?”   岳知画万万没想到,她找自己来居然还是为了云氏的经营,声音里透出些微冷意看着她不如从前光滑的皮肤。   “从前冷烨的要求就是只要你到巴黎去工作,他就恢复咱们两家的合作。   可是你从云氏辞职了,我们也左右不了这个结果,你看你们现在也在一起了,能不能跟冷先生说合说合,帮妈这个忙?”   庄慈心昨天从新闻上看到了他们在镜头前相拥的照片,也从网上搜索到了那天的现场视频,回看了一遍世界同步的画面,当然知道她此时跟冷烨的关系。   见岳知画一直不回答她的话,主动笑着解释自己的来意。   “……”   听了她的陈诉,岳知画沉默了。   她在忧虑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云氏这个忙呢?   ——从道义上讲,似乎应该答应她的请求,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吧?应该也不算太难。   ——可是从感情上讲,她真的不想帮这个忙。自己已经跟云正沧离婚了,辞职信也寄过了,再回头帮他们,自己以什么立场来帮呢?   ——从冷烨的角度出发,那个霸道**的男人,肯定又会说自己跟云正沧藕断丝连了!极有可能不但不帮,还把自己也折磨一顿。   想到他惯用的“折磨人方式”,岳知画突然感到全身一阵发热,脸色也不由得红了。   “知画,你不说话是答应妈妈了吗?看在你跟正沧离婚还能叫我一声妈的份儿上,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庄慈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恳切的开口。   恰在此时,服务生送餐来了,哗啦一声拉开推拉门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看着一道道这家店里的招牌菜式,岳知画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以招待贵宾的规格在请自己吃饭了。   ——可是她所请求的事情也的确叫自己有些为难。   小小的心思里开始纠结起来。   菜上完了,穿着黑白相间日本和服的男服务生退出包厢,关门的瞬间,庄慈心看到了门口立着的黑衣女人。   “她是什么人,怎么站在这儿,是不是想偷听我们谈话?”   她的口气变得有些谨慎和惊诧,声音也提高了几度,眼神里带着警觉。   “不是的,她……是我朋友。”   岳知画转头看见shirley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双臂环抱,背靠在门边静静的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要如何介绍她的身份,犹豫了一下后对庄慈心说出‘朋友’两个字。   显然老练的云夫人并不完全相信,她斜着眼睛打量着门外的人,再看看对面的人,在她们脸上找寻着答案。   基本上已经能猜个**不离十了——这肯定是冷烨给知画配得保镖吧!   而站在门外的shirley听到‘朋友’这两个字,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她没有说自己是保镖,而是朋友,可见她和先生身边那些虚荣的女人不同。   ——她真的视自己为朋友吗?   尽管shirley也有自己想法,可是谁也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些微端倪。   “既然是朋友,就让她进来一起吃吧。”   虽然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但庄慈心并未说破,而是客气的让shirley进来。   “不用了,您有事先说吧,等一下我再陪她去。”   岳知画浅浅笑着,找个借口推托掉她的想法。   ——shirley不是普通的身份,她肯定不会进来一起吃饭的,叫她来不是难为她吗?   坐在榻榻米上,岳知画暗自琢磨着。   “来,先吃菜,我的事也不急,今天请你出来也是想咱们娘俩坐下来聊聊家常,拉拉感情的。”   庄慈心用公筷夹起一份生鱼片放在她的碟子里。   “可是您说的事情,请原谅知画真的帮不上忙。”   小手拿起水杯来喝了一口,清亮的眸子里透出诚恳,决定还是不令自己为难的好。   “我知道,你现在跟正沧离婚了,心里多少都会记恨他。不过也没关系,妈妈可以拿别的消息来跟你交换的。”   庄慈心信心十足的看着岳知画,不慌不忙的也拿起水杯来喝上一口。在她心里,还是把面前的女人看得小气了。   殊不知,在柔弱的女人心里,却从不曾记恨过任何人。她只是会把令自己不愉快的人和事情忘掉,只在记忆里留下美好的过往。   但云夫人的话还是令她犹疑了:   ——交换?   ——她有什么信息是自己想知道的呢?   ——难道是……孩子!   “妈,您是说……?”   “是的。”云夫人放下手里的水杯,目光坚定的盯住坐在对面的小女人:“当初那家人是我帮你联系的,所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比你更多。”   “您知道关于他们的什么呢?有孩子的消息吗?”   这一招果然引起了岳知画的兴趣,放下手里的杯子,小手放在桌面上,眸子里闪动着压抑不住的好奇和探询、急切想知道详细事情的光芒,身体微微前倾的接连发出两个问句。   “那要看你帮不帮我了,只要你去求冷烨先生,我就可以告诉你那个贵妇是谁,还有她生的孩子怎么样了。”   云夫人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阴险,她拿起筷子来夹了一片鲜嫩的鱼肉,仔细抹上绿绿的芥末,似乎很享受般缓慢咀嚼着。   “您真的知道?”   岳知画小脑袋里出现了那时的一些模糊情景,还在猜测着——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也有五岁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呢?   ——他的“妈妈”会疼爱他吗?他健康吗?   “当然了,如果不是我跟他们认识,他们怎么会愿意出那么多钱找上你呢?要知道,能提供健康卵子的女人多的是。”   保养还算不错的胖手用生菜叶子包上生牛肉片,涂好芥末酱后裹住一团晶莹透亮的米饭,庄慈心吃得似乎很开心。   ——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只是想找一个女人提供卵子,世界上有太多这样的女人了,不必非得找到她。   ——况且对方还给了那么高的大价钱,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跟庄慈心有较深的关系,也不会请她帮忙来找人的,随便一抓,有的是人愿意去做。   岳知画默默想着她的提议,瞬间觉得这个交换条件的确比只是求冷烨帮个忙要有价值得多。   “好吧,我同意您的条件。”   她慎重的点下头,继而有些担忧的问:“您要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那些事呢?”   “只要云氏跟h·e那边恢复去年的合作,正沧坐上了云氏董事长位置,我就把所有消息写出来交给你。”   庄慈心放下筷子,眼神笃定的看着她。   这次她赌小女人不会袖手旁观,她一定会惦记那个孩子的情况,而除了自己这条线索,她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正沧能不能坐上云氏董事长的位置我无法决定,这件事几年来一直都悬而未决。” 第210章 除了床上运动,他还喜欢什么   岳知画坐正身体,面色严肃的看着曾经的婆婆:   “我只能做到求冷烨恢复合作,如果他跟云氏签定协议,您就要告诉我关于那件事的信息。”   “只要你帮我拿到合作协议,正沧马上就能成为新任董事长的,到时候我决不食言。”   云夫人的样子是那么诚恳,就差举起手来发誓给她看了。   可是岳知画看着她的样子,隐约感到有些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似乎一切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我只管说通冷烨同意合作的事,只要他答应了并通知h·e开始合作,您就要告诉我一切。”   “……可以!”   庄慈心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如果您没有别的事了,知画先回去,有消息后跟您联系。”   岳知画透白的小脸儿变得凝重,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告别。   “好的,妈妈等着你的好消息。”   庄慈心没有动,仍坐在榻榻米上抬头看着她披上黑色羽绒外套准备离开。   只微微侧身向着她点了下头,没有过多交流,岳知画穿上平底小皮鞋走出去。   shirley仍不出声,就像哑巴一样跟着她的脚步离开。   心里矛盾又焦虑的女人开始感到有点害怕,她太想知道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了。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也许能做到无所谓,反正又不是自己生下的,可是对于岳知画来说,世上有一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是多么可贵的事情啊!   她不能做到明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还要假装没有发生过。   虽然她答应过对方永远不打扰孩子的生活,可是她想知道孩子过得怎么样?   只要他是健康的、幸福的,她保证自己绝不影响到他。   ——可是冷烨能配合自己吗?昨天他就因为自己偶然遇到云正沧的事情发火了,现在要是开口提帮助云氏促成合作,他还能怎么发疯呢?   “shirley,你跟冷烨多久了,是不是对他很熟悉?”   坐在保姆车里,岳知画试探着想从他的贴身保镖身上先找点可能性,面带微笑的假装跟她说说家常。   “岳小姐不是比我跟先生更亲密吗?”   靠在座椅上半闭着眼睛,视线一下在车外的行人和车辆上逡巡着,shirley口气冷淡的反问。   她天生沙哑的嗓音十分低沉,让人听了不禁觉得全身发冷。   “呵呵……是啊。”岳知画被她反驳的有点不好意思,淡淡的勾出一抹讪笑,小手在膝头轻轻搓着:   “我想送他点他喜欢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他的喜好……呃……他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放松啊?”   为了能交换到亲人的消息,岳知画还是厚着脸皮向shirley打听关于冷烨的个人爱好。   她觉得,也许找一个能令他喜欢的环境,事情估计会好说一点。   这也是她跟着云正沧几年来在商场里摸索出的经验,凡事欲成,就要投其所好。   “先生什么都喜欢尝试,没有哪个项目是他不会的、没玩过的!”   冷着脸的女保镖仍是千年不化的冰山一块,她的不配合,是岳知画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领教了的。   “那他最喜欢哪项呢?”   打定了不到不黄河不死的主意,岳知画继续追问。   “滑翔伞。”   许是被问得烦了,shirley看都不看她一眼,面向车窗外面扔下三个字。沙哑的声音为这句话平添几分阴沉,叫岳知画有些茫然。   ——别说是当初跳伞时的惊心动魄还在脑海里,就是听一下这个名字她还心有余悸呐。   虽说高处的景色很美,可是那种心跳也不是一般的运动项目能体验到的。再说她现在还有着身孕,万一玩儿出个三长两短来,恐怕更伤心的还是自己。   ——千万别一个孩子没找到,肚子里的又出了意外!   “除了这项,还有别的吗?”   她仍不死心,总要找到冷烨喜爱的,而自己也能陪着他一起做的事情吧?   ——要问她知道的项目,那只有床上运动了!可是自己怀着孩子,总不能去色诱他吧?   =_=//   想到这种可能,小女人额头上挂下冷汗。   shirley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了,让小心脏里蓦然的兴奋了一下,这是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   冷冰冰的女保镖比男保镖还叫人生畏。   “翼装飞行。”   她说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项目,跟滑翔相似的是都在飞,不同的是,没有任何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的措施,参加此项目只需要一套像蝙蝠一样的特殊衣服,和200%的胆量就行了。   全球能玩这个项目的玩家都不超过2000人。   这回不是汗颜了,岳知画直接无语。   小手扯着手里的背包带子,沉默的转动着水汪汪的眼珠儿。   “也许你想知道的问题,可以直接去问先生。”   shirley见到她这个默然的样子,破天荒的提醒她一句,说完又继续转头看着车外不再说话。   ——“也许你想知道的问题,可以直接去问先生。”   ——这不是废话吗?   ——他喜欢什么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自己就是要为他制造出其不意,才能打动那个家伙的铁石心肠好不好!   没有说出来,也没有什么表现,小心脏里就是这么偷偷的腹诽着。   “我现在不想就回去,你们送我去朋友那儿吧,在前面的路口处右转,再走200米就到了。”   岳知画想想还是去田秋辰吧,她或许会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建议。   “好的。”   shirley没有反对她的要求,因为先生说过了,她要去哪儿都可以,只要她带保镖跟着就行。   车子在田秋辰的美容会馆门前停下,岳知画下车之前shirley就替她拉开车门了,还亲自扶着她下车。   这也是冷烨交待她做的,要时刻保护小女人别出意外,一定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到伤害。   “欢迎光临——!”   见到她,店里的礼宾门童早都熟悉了,再加上她被冷烨那样的钻石单身汉表白,大家早都想向她祝贺,并打听关于冷烨的消息呢。   只是今天这个排场让她们有点奇怪,还以为岳知画是有意在搞笑逗她们,也跟着乐呵呵的向她鞠躬问候。   继而两个身穿立领大红旗袍的女孩子跑过来想要拥抱她,问她是不是在拍戏?   可两人还差一米就要靠近的时候,突然被四个彪型大汉挡住了,一个个全身都是黑色,还戴着宽边的墨镜,那架势就像门上贴着的尉迟敬德(门神)一般。   “啊~~”   两个想跟岳知画亲近的门童被吓到,都身体向后退着倒抽一口凉气。   “没事的,她们也是我朋友。”   岳知画有点不好意思了,上前拉着一个田秋辰的门童向保镖解释。   黑着脸的家伙这才放开那个女孩子,还阴沉着表情隔着眼镜瞪她一眼:“请注意你的力道,不要把岳小姐推倒了。”   “好,我们一定不会推倒她的。”   两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门童脸儿都白了,以往也有贵妇带保镖来的,可那些人怎么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不过她们没想明白,那些贵妇来了,她们也不会这么热情的冲上去拥抱才是真的。   两个门童老实了,主动左右两边各一个的掺扶着岳知画请她进门,倒是弄得她哭笑不得。   刚进了门,她就推开两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子:   “别开玩笑了,秋辰在吗?”   “老板娘在休息室里正不高兴呢,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谁也不敢问。你来得正好,去帮我们哄哄她吧。”   一个女孩儿松开手,站在门边担忧的看着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边向里边走去边询问还跟在身后的人。   “一早就来了,却一直不见笑容。”   带她向里边走的礼宾边说边指了一间vip休息室给她,小声的跟她说完,急忙退到后面去了,像是害怕田秋辰看见自己似的。   “放心吧,我来跟她聊聊。”   岳知画也同样小声的回答完,笑着伸手去敲门。   “别来打扰我,该什么干什么去!”   房间里传来田秋辰有些烦闷的声音。   这是她不太常有的状态,一般情况下她都是大大咧咧的。   “秋辰,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听以她不开心,岳知画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她还是选择尊重好友的私人空间。   “不可以”!   里面的声音冷冰冰的,看来的确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就连对岳知画也要封锁自己。   “秋辰……”   门外的人不放心,她越是这样她越担忧,继续开口想要劝她。门却在这时吱的一声打开了。   “你来了还敲什么门啊,不会自己进来吗?”   脸上顶着一张鬼脸面膜,田秋辰红唇微动的站在里面责怪着好友。   “我以为你一大早躲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揭穿了让你难堪呢。” 第211章 放弃孩子还是放弃冷烨   见到好友还能跟自己开玩笑,岳知画的心情放松不少,也跟着走进去时顺便说句笑话。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不吸毒,二不偷人,最多臭美臭美,往屁股上贴两张面膜呗。”   她无力的朝身后的沙发里一倒,整个人都深深的陷进去了,却在倒下的瞬间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岳知画一动不动。   如果她不是贴着面膜,脸色一定是红透了的。   ——往屁股上贴两张面膜!   ——这句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现在贴着面膜的地方明明是脸啊!   “噗……”   看着她的样子,岳知画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接着是越笑越大声,直接跟着她笑倒在沙发里。   “岳知画,你不是不是朋友,看着我这么损自己,你不但不救场,竟然还笑得出来!”   尴尬的田秋辰一把扯去脸上的面膜贴,坐起来瞪着笑倒在沙发里的好朋友。   没有像从前一样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的确心情不佳的田秋辰还穿着早上那件墨绿色连身裙,比起以往的妖冶来,显得更加沉稳许多。   “呵呵……秋辰,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会这么不自信,呵呵……先让我笑一会儿吧。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岳知画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么想笑,好像从前跟着云正沧在一起的全部压抑都不曾有过,早已变成浮云散尽了一般。   “好——你先笑吧——笑够了我再告诉你,俞大川要跟我离婚的事。”   田秋辰看着好友少有的开心样子,有意拖长了声音揶揄她。   可是她的话却让岳知画再也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笑容尽收,坐起身来看着她:   “你说什么?老俞要跟你离婚?”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几宠她如宠女儿似的老俞头儿要跟她离婚?他离了婚还能找到像田秋辰这么年轻漂亮的妻子吗?   “你是不是跟俞骁……那什么……被他撞见了?”   漂亮的柳眉蹙起来,充满忧虑的望着面前不高兴的好友。   “……”   田秋辰侧目瞅着岳知画。   眼里有责怪、气恼、还有一丝调皮,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小妮子可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思维跳跃了,在她身上肯定有事!   田秋辰心里暗自笃定的想着。   “诶呀,你倒是快说呀,难道他昨天醉糊涂了乱说的?”   这样的田秋辰让岳知画着急,脸色转为严肃的催促她如实招供。   “酒是一早就醒了,现在是俞骁在撺掇他跟我离婚的,而且,看样子老俞也是打定了这个心思,就是要离婚了。”   田秋辰心情烦燥,虚脱了似的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头靠在瘦削的肩头上:   “你怎么了,今天像吃了整棵树的开心果似的?进来就笑个不停?”   “我也是拿不准主意了,想来跟你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呢。”   一提起心事,岳知画也情绪低落下去了,淡淡的说着,抬着看窗外大片灿烂的阳光。   阳光下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泛起了如烟般浅浅的绿意,看来,一场繁花似锦的春天就要不远了。   “冷烨这么快就求婚了?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嫁呗!”   田秋辰坐起身来转头看着岳知画,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老这么患得患失的,当初自己嫁给俞大川时,可没像她这么费事,三下五除二就把手续办好了。   “不是他……”   “难道还有别人?你到底有几个相好地呀?”   田秋辰抢白她,竖起眼睛来不相信的审视着岳知画。   “你今天怎么这样急躁呢?我说的不是他求婚的事——是我怀孕了!”   岳知画拖长声音说完,拉她坐在沙发里,摆弄着她的小手黯然的说下去:   “今天正沧的妈妈又找到我,她说只要我帮她求冷烨跟云氏合作,她就告诉我关于那个孩子的家庭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两个孩子都要吗?万一冷烨知道你还另外有个孩子,他能接受这样的你和孩子吗?而且,事情要是大白于天下了,云正沧能受得了吗?他会不会对那个孩子有威胁?”   田秋辰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气,句句都让岳知画为难。   她沉默了,低下头去认真的思考着好友的问题:   ——是啊,万一冷烨知道了自己还另外有个孩子,他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事情要是大白于天下了,云正沧能受得了吗?   ——他会不会对那个孩子有威胁?   ——如果那个孩子过得不好,自己有能力同时扶养两个宝宝吗?   ——冷烨要是不接受她的那段过去,却抢走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她,那自己会不会永远跟这个孩子也不能见面了?   这样想来,她开始变得害怕、紧张、焦虑……那么多问号,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何况,庄慈心真的知道那个人工授精的孩子在哪儿吗?”   见她一直沉默的思索着,田秋辰歪头看她纠结的小脸儿,有些不相信的继续询问。   “嗯。当初就是她告诉我对方需要卵子的事情,并跟对方推荐我的。”   小脑袋轻轻点了一下,视线仍看着好友白皙的小手儿。   “庄慈心这个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云氏,你也要小心别被她骗了。虽然是她跟对方联系的,我觉得,仍然不能完全相信她就是真的知道对方多少信息。”   田秋辰神情严肃的提醒着闺蜜。   “可是我想赌一把,如果我真的在这世上有了一个亲人,这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呀!”   “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呢?冷烨你不想要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带走还是留下?云正沧如果因恨起杀心,对前面的孩子动手怎么办?   知画,你还是权衡一下现实和理想吧,我知道你渴望得到家人,可是冷烨这样的男人真不是谁都能遇得到的。   全世界只有一个wanso,也只一个总裁先生,别为了那个没有养育过的孩子搭上你已经到手的幸福和荣华。”   田秋辰真替她着急,在这个人生关键的十字路口,如果有一步走错了,她将面对的有可能比下地狱还要可怕的结果。   那不只是被冷烨这样全球公认男神抛弃的痛楚,更有可能害死了一个孩子,再失去一个孩子,至少也会让她的孩子少一个亲人。   ——她们从小就是不被爱的,在人们各种鄙视的眼神中长大,难道还要看着自己的下一代了这样生活吗?   这同样是田秋辰害怕的结果!   她希望好友幸福,已经经历了人生中那么多痛苦,未来总应该平淡的好好生活吧!   仰起头来看着墙角里的欧式石膏线,岳知画幻想着,带有自己遗传基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到了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想太少,前面的路有太多太多未知在等待着自己。   ——如果孩子都能幸福,冷烨她可以放弃。   ——可现在是让她为了孩子,放弃寻找那个从未见过的、有着血缘之亲的孩子。   岳知画感觉心里像有一把尖刀在搅动,而且刀刃锋利,剜得那颗小小的心脏已血肉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想想田秋辰说的话又不无道理,她心里越来越矛盾。   两人都这么各怀心事的默默坐着,靠在一起什么也不说。   然而这样的沉默没过多久,vip休息室的门就被人重重的推开了,俞骁带着怒气的样子走进来,直奔坐在一起的两个人,魁梧的身材站在沙发前面挡住她们面前的阳光。   “岳知画,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他一身冷鸷的指了一下田秋辰。   “俞骁?你……”   知道他来肯定是说田秋辰跟老俞离婚的事,可是自己好像也不能过问,她又不免担心着好友的处境,水眸转了两圈突然问这个鲁莽的男人:   “你不叫我小姨了吗?”   她想提醒俞骁,田秋辰是你的后妈,还是不要这么直接指着她说话,要有基本的尊重。   而俞骁听了这句话却脸色一变,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健壮的身材转向她,微厚的唇看上去就是忠情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道:   “小姨……子,请你先离开,我跟你姐姐有话说。”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却无形中占了一个大便宜,又让岳知画憋得哑口无言。   他的目的已经相当明显了,就是要强行搅散了田秋辰和俞大川的婚姻,然后像他宣称的一样——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知画,你先去别的休息呆一会儿吧,我等一下去找你。”   田秋辰也觉得应该跟俞骁好好谈谈,把被她把玩的小手抽回来,不带什么表情的对她说。   “好吧,你们先谈不用管我,我回去了。有事咱们晚上上网聊吧。”   岳知画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烧开了一锅热水,翻搅着这几年来所有事情都在起伏沸腾,实在静不下心来默默等她了,决定先回去别墅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212章 冷先生知道答案   她微微叹息着站起身,却走到俞骁面前抬头看着他:   “有什么事都好好商量,希望你能听听秋辰心里真正的想法,也能尊重她。”   “……”   健硕的男人没吭声,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岳知画走出休息室。   出了美容会馆的门,小女人脸色比进去时要凝重许多,站在外面的shirley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明白她此时一定是心情很不好。   没有打招呼,直接替她拉开车门仍像以往似的默默恭候她上车。   岳知画坐车里,淡淡的交待:“回去吧。”   说完,悠然的长叹一声,视线望住车外正在向着春天生长的路边绿化带发呆。   “岳小姐,请恕shirley多嘴,你现在的烦恼也许先生会给出答案的。”   看着这样的她,冷烨的御用保镖突然感觉有点儿心疼。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情况,对冷烨身边如落花般飞转而过的女人们,向来都是冷眼相看的shriley主动开口安慰道。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心中矛盾的凄婉一笑:“谢谢!”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车外了。   ——这件事怎么能去问冷烨呢?   ——自己是向她打听了那个男人的喜好,可是她给自己的回答都太不靠谱了,现在还是去问他?   ——他不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的!   况且,岳知画担忧的是,现在已经不是怎么讨好冷烨而促成两家公司合作的问题了,她在思考田秋辰给自己提出的众多问题怎么解决。   显然,这些问题都是不能依赖冷烨解决的,甚至不能让他知道!   当一个人的心里不再坦荡,就会从内到外变得不那么自然,而处处显出寄人篱下般拘谨。   现在岳知画就是这样,虽然没有见到冷烨,可是一提起他的名字,她就觉得自己在灵魂上比他矮了半截。   至少她有些事要隐瞒他,就不能像正常的情人一样互相忠诚的与他相处了。   甚至想到这点,她连shirley也开始躲避,害怕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会汇报给冷烨,便不再与她多说什么。   车厢里,立刻隐入了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车子行驶时发出的机械声音。   ……   凰中凰女仕美容会馆里。   vip休息室的门紧闭着,岳知画出去后俞骁就把门反锁了。   田秋辰仍站在刚刚的沙发前警觉的看着这个身形健壮的男人:“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锁门?”   “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同意跟我爸爸离婚?他已经同意了,你还在想什么?”   俞骁也不磨叽,结实的身体健壮高大,往身后的沙发里一靠,抬起一条腿来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神里带着强势看她。   “这是我用心经营了几年的婚姻,就算是要离也得有个原因,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凭什么就要赶我出门?”   田秋辰可不是吃素的,她向来就性格凌厉、坚强,不似岳知画那么柔软善良的只会为别人考虑。   穿一身藏蓝色的直筒裙,让她看起来更加沉稳成熟,双臂环抱的样子也很严肃不好说话。   “因为你不爱我爸爸,这一条就足够法院判决离婚的条件!”   俞骁也是有备而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名正言顺的抢回来的,不做足功课他也不会找上门来。   “你说我不爱他?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些年来我对他的照顾可以说无人能比,不信你可以叫法院的人去家里调查取证。”   田秋辰脸上勾起一抹呲笑,毫不畏惧他的说法。   “是吗?别忘记了,家里的佣人也是我爸爸请来的,如果我让他们做伪证呢?”   俞骁锁好了门,笃定她逃不掉,放松的把长腿搭上茶几,双手抱在脑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不怕做伪证触犯法律就去好了,我也乐得看你住进牢房里,好让我清静几日。”   田秋辰的样子实在气人,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现,句句话都把俞骁噎得够呛。   “你……”   本来就容易冲动的男人果然中招了,他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起手来指着面前女人的鼻子,气恨的声音却说不出回敬她的话。   上大学时两人就是女强男弱的组合,别看傅骁个儿头大,可是他处处宠着娇滴滴的田秋辰,就因为她长得漂亮,他什么都听她的。   到了现在也有这个斗不过她的“后遗症”。   “我什么?俞骁,你不尊称我一声妈,我可以不怪你,可是你竟然撺掇你爸爸跟我离婚,这件事说到哪去也是你这个做晚辈的不孝!”   田秋辰不但不怕他,还竖起桃花眼来斥责他,更呛得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健壮的身材竟然向后退了半步,看着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从他爸爸的角度说,老来娶了个伴儿不容易,他做儿子的如果从中挑拨的确是大逆不道。   ——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这样的呢?   “我了解你的为人,你憨厚老实,对你爸爸一直心存孝顺,还是放弃让我们离婚这个想法吧。   艺晴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早点儿把她娶进家门,趁我和你爸爸身体还好,你们早点生个一男半女让我们带带……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吗!”   田秋辰见他被自己呛住了,赶紧改变策略,对他进行功心战。   “我跟她生孩子?”   俞骁看着表情带笑的田秋辰发问,眼里的迷惑的光芒转为冷静。   “嗯!难道你又看上别家的姑娘了?”   听到他这样的问话,田秋辰觉得他可能还有其他的选择,马上满脸堆笑:   “没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这个做后妈的一定替你做主,高聘重礼的,我亲自上门去提亲也行。”   “呵呵……你还真是喜欢做我小妈啊。”   俞骁彻底冷静下来,高大的身形向她逼近一步,带着压迫的气势审视着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那笑让他觉得刺眼,在她脸上不是只应该对自己有讨好和赞许的笑吗?什么时候变得真像长辈和小辈了?!   “想做我后妈,就先学会给我喂奶吧,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五大三粗的家伙虽然穿一身精制的西装,坚实的肌肉却把衣服撑得紧绷绷的,光看外表就是满身的力气。   他抬腿逼近田秋辰,眼里的**不言自明,势在必得的想法已昭然若揭。   “你这个混账!”   啪!   田秋辰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完全不退让的站在他面前扬头与他对视:   “连你后妈都敢想要侮辱,还是不是人了?!”   她手上的力道很重,硬生生把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得脸偏到一边去。   可是俞骁却没有停下,微厚的唇畔染上一抹残忍的笑,啐一口她打出的血丝,再次阴森森的看着她:   “打得好!如果不是你先动手,我还在犹豫会不会弄伤你呢。既然你这么有力气,那咱们就比比到底是谁更强壮好了。”   宣布完,结实有力的大手扣住田秋辰的肩头就将她拉进怀里,收紧的手掌生生嵌进衣料里,捏得她痛到大口大口吸着凉气。   “俞骁——”   她后面的话被暴怒的男人堵了回去,明显带着侵略性的深吻袭来,连咬带吮,让那张灵巧的小嘴不能再说出伤人的话。   大手还在用力挤压着纤薄的后背,让她紧紧贴上自己无法逃离。   面对健壮如牛的男人,田秋辰的力气还不如一只蚂蚁,很快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被动的仰着头任他肆意掠夺。   一头妖娆长发快要垂到腰间了,在她被动的动作中微微晃动。   深吻不知进行了多久,田秋辰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胸腔里的空气完全被他吸走,活命的本能让她向对方口里探索着氧气的存在。   这样的举动反而鼓励了带着目的而来的俞骁,他的侵略变得越来越疯狂。   渐渐的,男人强壮的身体开始想要得到理进一步的接触,他开始向着筒裙底下摸索。   “等一下!”   趁着他松口喘息的机会,田秋辰撑开困住自己的上半身,气息急促的看着他:   “你若真不肯放过我,就找一个像样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委屈自己。”   俞骁同样气喘吁吁的看住她盛开着桃花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已泛起红晕的小脸儿。   ——她是有反应的,对于他的强吻她的身体产生了自然的反射,她想要他,就像他现在想要得到他一样!   俞骁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可是对于她说的话,他却不太相信,粗壮的手臂仍缠住纤纤细腰,浓眉大眼盯住她脸上的红云:   “你说真的?不会到了酒店就逃跑吗?”   “你已经要亲手把我推下无间地狱了,我还逃得掉吗?就算逃得了今天,也还有明天、后天……我是一个孤儿,除了呆在这座城市还能去哪儿?早晚有一天也是你的盘中餐腹中肉。”   桃花眼里涌上一抹视死如归的凛然。 第213章 只要现在和以后   田秋辰沉静的看着俞骁的样子,小身子在他怀里挺直脊背。   “这是你说的,千万别骗我。”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想像着那样的场景时,身体某处就已经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了。   用强壮的腰身在她身体上狠狠撞了一下,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想她,环住她的大手才不情愿的缓缓松开。   “地点任你选,哪里我都不在乎。”   他幽深的眸底翻涌着乌云,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定定的注视着她等待她说出一个酒店的名字。   “今天我身子不方便,你想要就后天来吧,到时候再说去哪家酒店。”   田秋辰眼里已经结上一层薄冰,那抹视死如归的凛然极为壮烈,小手在身前交握的注视他。   “你还是骗我了!我现在就……”   “是你说三天后来拿的,你言而无信!”   他吼,她吼得声音更大。   两人都安静了,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俞骁首先做出了让步,低下头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嗡声嗡气的道:   “我今天也没想做这件事,就是想来劝你跟我爸爸离婚,可是你的坚定快要把我气疯了……”   “你以为我们离婚了,你就不用背负着道德的拷问吗?我曾是你后妈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   田秋辰声音低沉却透着无力,没有凌厉的质问,虚弱陈述着一件客观事实。   “我不管!你就算曾是我姥姥也无所谓,我只要现在和以后,不问过的祖宗三代。”   壮实的男人大手一挥,坚定的打断她想要对自己进行的说教,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张仍然青春靓丽的脸:   “你不同意跟我爸爸离婚,到底是什么原因?贪图我们俞家的钱财吗?将来那一切都是我的,我同样会一分不少的全都给你!”   “……”   田秋辰看着这样的他沉默了,她心里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还是你根本没看那本日记?昨天晚上难道没在客房里看一个通宵吗?”   大手握住她细瘦的手肘,焦急的盯着那没有化妆的素颜。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担心大川的情况,哪里有什么心思看一个死人的日记?”   她提起昨天的事情还在后怕,潜意识里已经把俞大川当成父亲了的那份感情很沉重,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一早会那么反对离婚。”   男人有力的大手松开,脸上显出一抹安定的释然:   “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看看吧,这两天我会替爸爸帮你们办好离婚手续的,我希望你到时候能主动签字,而不是让我拉着你的手写。”   说完,似无法面对她一般露出淡淡的怯意,健壮的身形抬脚向门口走去。   毕竟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太优雅,让他现在觉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失控了,含蓄的想要逃离“作案现场”。   “……”   默默站在原地的女人没出声,视线一直定在他站过的地方一动不动。   大手拉开房门,蓦地又停住了,宽阔的背对着她静静的站着。   田秋辰抬头看他:“你还有事?”   “秋辰……我爱你!”   健壮的男人仍未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有些艰难的扔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关门声巨大的像一个惊叹号,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他还说爱她?   ——他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吗?   ——为什么他现在还来说爱?!   ——自己的身份是他后妈,他有什么资格说爱?!   站在房间里的田秋辰快要虚脱了,困难的迈开脚步走向沙发,一头栽在里面窝成一团。   春天快来了,可是她跟岳知画的冬天却显得格外漫长,人生走到这个十字路口,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   她以为,当年自己的突然决定嫁给老头子俞大川就是人生中最坏的部分,却不想在她一路以坚强的姿态走下去时,这里还有更难的。   ——未来,她是不是真的只能像俞骁认定的一样,背负着千夫所指去低下头生活?   ——跟俞骁在一起,就真的是宿命吗?不会更坏了吗?   一连串的问号像乱飞的蜂群,围绕在娇小的身子四周,不停蛰痛她的神经。   回到度假别墅的岳知画同样过得很压抑,自从有了心事要瞒着冷烨开始,她就害怕与那个男人见面,一直惴惴不安的躲在书房里。   可是整个下午过去了,她却一页书也没看进去。   shirley极度尽责的守在书房外面,章贤管家也每隔一会儿过来看看她是否需要点什么?   而她的笑容却越来越闪烁。   兀自从沙发里站起来,坐得有些累了的上身子走到书架前假装想要换一本书,葱白的指尖触及到书架上一排排整齐分类的书籍时,却不知道要拿哪一本。   “岳小姐,您想喝点儿热牛奶吗?我为您加了少许蜂蜜的。”   管家敲门后,手里托着一只银质托盘站在半开的门口问。   那是她忘记关上的,上次管家来问她要不要点心时,就一直开着到现在。   “哦,谢谢您。”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笑笑,指间顺带抽出一本书用以掩饰自己的走神。   可意外的是,那厚厚的硬纸板装订使书很重,心不在焉的人儿没拿住,竟然掉在地上散开了。   “呃……对不起,这……我不是有意的。”   看着脚下乱七八糟的一些纸张散开来,她不好意思的脸上露出讪讪的神情,边蹲下去捡着那些似乎是什么图纸一样的书页,边低声道谦。   “哦老天,您没受伤吧?”   章贤管家比她还要紧张,赶忙放下手里的热牛奶就去帮她一起捡拾那些纸张。   “我,我没事,可是,这个都乱了。”   岳知画边收拾边抱歉的看着老管家虽上了年纪,但仍然有几分英俊的脸。   “这些都是大少爷买这些房子时的一些设计图纸,乱也没什么关系,我拿去让负责修缮的工人们整理一下就好。”   章贤虽老却动作麻利,很快就把那些乱了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在书桌上一点点对着页码往书皮一样的文件壳儿里放。   “这座园子是大少爷买的?”   岳知画站在旁边帮他递着一张张绘制精细的蓝图,看他按照顺序仔细的放回去。   “是的,少爷很少来这儿,自从您离开法国后,他才叫人开始收拾这里的。”   老管家又把一张编号02015的蓝图折好放在应有的位置。   “哦,难怪冷烨那么快就在这儿有了新的房子,我还在奇怪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纤纤细指又递一张图给他。   “您不用帮我了,先趁热喝了牛奶吧,加了蜂蜜不会令您感到反胃的。”   老管家慈祥的对她笑着,继续查找图纸编号。   “您跟我说说大少爷吧,他是不是很疼爱冷烨?”   岳知画拿起章贤管家送来的牛奶轻抿一口,身子靠在桌边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温和的皱纹。   牛奶确实很醇香,浓浓的奶味儿里掺着天然蜂蜜的甜,喝下一口,从舌尖到胃里都感觉暖暖的滋润。   吞下去后,口腔里还留有香甜的回味。   “呵呵……那是真正的!”   说起曾经的大少爷,老人家脸上显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他是家里最宠着先生的人了,当时我们还不这么称呼他为先生,大家都习惯的叫他二少爷。”   管家说着,突然从蓝图发现了宝贝似的递给一张照片:   “喏,这就是我们大少爷买这园子时拍的,你看他那时多么优雅!”   岳知画手里拿着牛奶杯,接过老管家递来的照片。   眸子落在稍微变色了的照片上,看到一个身穿蓝色系条纹西装的年轻男人,正在一片开满了紫色薰衣草的花园边举起相机拍什么。   相机的闪光灯还高着,说明他刚刚按下快门。这样看来,在他对面应该还有一个人也在同时拍他,这样才会有了这张他微笑着拍别人的瞬间。   从个儿头上看,他很高大,一点儿不比冷烨逊色。   只是那张脸没有冷烨般立体,虽然也很迷人,却更具有典型东方人的特点。   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温和,拿着相机的大手干净匀称,指骨也和冷烨一样修长好看。   只是他的眉眼间总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岳知画猜想——这或许跟他是冷烨的哥哥有关。   小手翻过照片背面,上面虬劲有力的用钢笔字写着:冷煜,2010年春日。   “他叫冷煜?看起来不像是混血儿,更像一个地道的中国人。”   岳知画抿一口牛奶看着管家问。   “是的,没错!   大少爷叫冷煜,他长得更像年轻时的老爷;二少爷叫冷烨,更多遗传到了老夫人的欧洲人特点。   他们名字里都带火,是老爷说‘姓冷是祖上传下来的,做人做事却不能冷,一定要有火一样的热情’。   说起来啊,二少爷的名字还是大少爷取得呐,呵呵……”   章贤管家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看一眼那张照片,继续在一堆蓝图里查找着编号。 第214章 名字是大哥取的   ——‘姓冷是祖上传下来的,做人做事却不能冷,一定要有火一样的热情’   ——这真是冷老爷子说的话吗?怎么感觉冷烨的为人一点都不火热!总是冷冷的像冰山一样。   在心里默默腹诽,她却没有说出来。   “王室的孩子取名也可以随便吗?”   岳知画听冷烨说过,他们的妈妈是一位高贵的公主,她怎么会允许大儿子给小儿子取名这种事呢?   ——他们不应该是找很多会周易、八卦的先生们,算了又算才能确定的吗?   “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大少爷比二少爷大了足足五岁,在二少爷出生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将中国的一些经典国学倒背如流了,对于西方文学也有所涉猎。   ‘烨’这个字就是他提出来的,因为他喜欢中国清朝时的一个皇帝,叫爱新觉罗玄烨。   他觉得他的弟弟将来也能做像那样伟大的人物,就主张给弟弟取名叫冷烨了。   并且,‘烨’字也火字旁,刚好符合老爷的心意。”   章贤管家说起过去的事情,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说到高兴的时候,他还会抬起头来看一眼一直在站在桌边喝热奶的岳知画。   “‘煜’的名字也是来自唐后主‘李煜’吧?”   岳知画和他一样沉浸在这样快乐的交流中,白皙的手里握着热奶杯看那背面的签名。   “没错,是这样的。   老爷的中国情节很重,他喜欢唐后主李煜的才气,就希望大少爷也能像他一样才华横溢。果然如他所愿了,可是家族事业又不得不让大少爷放弃自身的才华。   也是因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才格外疼爱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弟弟。   大少爷能做的他都会尽全力做好,让二少爷,就是现在的先生可以做他喜欢的事,不必为家族事业烦恼。”   “好伟大的哥哥!”   岳知画把照片翻过来,看着上面男人微笑的脸:   “这张照片是两个人对拍的吧?大少爷对面的人是谁?也就是拍这张照片的人吧?”   “是大少奶奶。”   老管家收好最后一张蓝图,把那个像书一样的夹子放在苍老的手上拍一拍,使里面的纸张可以整齐些。   弄好了这些以后,他又从岳知画的手上拿过那张照片放回夹子里:   “当时他们刚刚结婚不久,正是很甜蜜的时候,因为少奶奶是中国人,他们的蜜月也在是中国过的,就看上了这群别墅,于是决定买下来。”   “这里的别墅原来不是冷烨买的?”   “不是先生买下的,是大少爷买的呢。不过,他们买下后没有在这里住过,倒是先生非常喜欢这儿,曾经来过两次。”   “这里有冷煜的照片,怎么没有大少奶奶的?”   岳知画好奇,既然是两个人对拍的,为什么会只有一个人的呢?按照常人的思路想,不是应该放在一起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或许是因为有什么别事情才没有放在一起吧。”   管家站在书架思考了一下,才转过身来面向她解释。   “大少奶奶的娘家是哪里人?”   岳知画把喝光了的牛奶杯子也递给管家,看着他把无铅的水晶杯放在托盘里。   “北京吧?好像是的。不过那时我只负责侍奉先生,整天跟着他到处跑,偶尔听到大少爷夫妻的消息,多半是听先生说起的。”   章管家说完这些,又用手臂上搭着的白色手巾把桌面上遗落下的痕迹抹去,再把蓝露图重新放回书架上:   “好了,您可以再拿本别的书看看,我现在要去厨房交待他们准备晚餐了。”   “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岳知画诚挚的对他露出一抹笑容,看着老管家身板挺直的走出门去。   “您客气了。”   老管家非常恭敬有礼的微微欠身,像对待冷烨一样向她点头后离开书房。   看着他轻轻关了房门,岳知画的忧伤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那些解不开的问号,让她心里矛盾纠结,仿佛有无数的大手正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她爱着冷烨,这种感觉是那么强烈,让她每每想起那个男人的俊庞都会满心欢喜。   ——她更爱两人共同的孩子,肚子里小小的生命让她时刻都有幸福感。   可是这些都在见过庄慈心以后变得不那么稳定了。   ——万一冷烨知道了她曾经做过出卖卵子的事情,还在这个世上有了一个和别的男人拥有共同遗传基因的孩子,他会不会像抛弃一块破布般将自己赶出去?   到了那时,她不仅要失去心爱的男人,还会变得毫无尊严!   ——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是留下来跟着冷烨再由他找个后妈?还是跟着自己从此在贫穷的单亲妈妈身边长大?   ——如果孩子跟了冷烨,她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再见这个小家伙了?   ——而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他现在又过得好不好呢?她多么希望能够看看他的样子,跟他说几句话!自己可以永远不让他知道真相,可他仍是跟自己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帮庄慈心?如果帮,又怎么跟冷烨开口才能不让他嫉妒的发疯?   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了,温柔的可人儿心怀焦虑,不自觉间,淡淡的愁绪就笼上了眉梢。   抬眸看向窗外的空地,晶莹剔透的冰雕城堡还在,只是它的个头儿在一天天缓慢缩小着。   每天正午温暖的阳光都会让它的表面融化、流失、蒸发一部分,滋润着冰块下面的土地里一颗颗沉睡的种子。   所有生命都在等待春天的到来,用他们最蓬勃的力量破土而出,向着太阳努力生长。   可是这些繁华的背后,似乎都在消耗着岳知画的希望和幸福。   时间每向前流过一天,她要面对的境况就会变得紧迫一点,直到肚子里的宝宝长大,所有矛盾都将不可避免的爆发出来。   恐惧!   想到这样的结果,让她全身都不寒而栗。   小手下意识抓紧了落地窗的遮光帘,呼吸也不顺畅了,闷堵在胸腔里压抑的无比沉重。   ——不行,自己要快点想办法,这样忧郁下去会对孩子不好的。   ——哪怕一个人把他养大,也绝不能伤害到这个小生命,那是她的亲人,比自己的命还宝贵!   这样想着,小女人毅然转身离开窗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反正就是想到楼下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再这样心烦下去,她感觉自己快要缺氧了。   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shirley尽职的站在门外,她好像练过中华气功,总是能这样一站就是很久,却不见表现出任何疲惫和不耐烦。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局面,也不见她会表现得慌张害怕。   在岳知画看来,shirley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长成女人样子的木头人。   她从来不用烦恼,也没有喜悦,生活无忧还拿着很高的收入,每天跟在冷烨身边看着他帅气的样子,却不必为了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而猜疑,乱想。   ——如果自己能够是她多好!   视线接解到她静默的样子时,素白脸上凄美中不无羡慕的微微一笑。   shirley也不说话,即使见到岳知画在对自己微笑,仍表情淡漠的没有任何表示,只管跟着她的脚步向楼下走去。   反正她跟在后面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回头看,后面就像没有人跟着一样。岳知画无心的走过楼梯,穿过奢华的一楼大厅,有佣人向她问候,她都一一客气的回应过去。   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都要淡出自己的生命了,还是尽量对他们好一点儿吧,缘分的深浅决定不了,但好坏还是靠自己掌握的。   一楼厨房里传出燃气灶的哄响,厨师们都在准备晚餐了。   纤弱的身影不做停留,踽踽向着门外的城堡走去。   刚来到空地上,她就隐约听见旁边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传出钢琴声,脚步停在那里寻声望去。   去年的积雪已经化得所剩无所,只有背阴的草地上还有一些斑驳的残留。   那块草坪环绕的三层建筑物里亮着灯,在二楼的一个落地窗口里面,她看到了白色的三角钢琴立在窗前,却没有见到人。   琴声音听上去很流畅,却不长,只是在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小节的演奏。   岳知画好奇的回头问shirley:“那是谁住的地方?”   “camille小姐。”   沙哑的声音还算配合,低低的回答了她一句。   ——原来是camille在练琴。   岳知画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朝着那栋建筑走过去。她要去看看那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儿,也许陪她一起读读儿童漫画会让自己的心情也好起来吧。   见到这个漂亮姐姐,小小的camille快乐极了,马上从琴凳上跳下来,晃动着一头金色卷发朝她跑过去。   伸出两只小胖手抱住她的纤腰:“姐姐是特意来看camille的吗?” 第215章 有容易的小家伙   扬起的小脸圆圆的极为可爱,神情调皮中带着喜悦,小脸儿有着欧洲人特有的白。   在中国人看来,她白得有点特别,像糯米年糕似的软嫩。   “下午好,岳小姐。”   站在钢琴房里的韦恩管家见到她来,也笑呵呵的点头问候。   “您好,我是听到琴声才来的。”   岳知画蹲下身,抱抱camille软软的小身子,边抬头同管家打招呼。   今天的小女孩穿着金色的欧式长裙,配上那一头软发更像一个洋娃娃,趁得两只脸蛋愈加白嫩。   “姐姐,你会弹钢琴吗?来陪camille一起吧。”   小胖手拉着她往钢琴那里走,还不停回过头来满含期望的看看她,神情里都是美丽的期待。   钢琴是白色的,三角形的琴身很高大。   一张同样颜色的琴凳放在前面,坐在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外面不远处的空地上那座冰雕城堡,还有另一面仍覆盖着冰面的人工湖。   只要翻过一座不高的小山坡就到了,是冷烨曾在夜里带她一起去滑冰的地方。   站在这儿她才发现为什么在下面看不见弹琴的camille,她的身影太小了,刚好被落地窗帘挡住,站在主建筑的门前就无法发现她。   “姐姐跟我一起弹《献给爱丽丝》吧,好吗?”   像极了美国童星秀兰·邓波儿的小家伙把她按坐在琴凳上,快乐的仰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征询意见。   “可是姐姐不会弹呢。”   岳知画有些为难,她哪里接触过这么奢侈的东西呐?   一个孤儿,能在年幼的岁月里不被饿死,顺顺利利的长大就算运气相当好了,哪里敢奢望这些兴趣爱好!   “姐姐好幸福啊,小时候你妈妈都没有要求你练琴吗?”   camille欧式碧色的眼瞳里突然涌上十分羡慕的神色,两只小手在坐着的岳知画腿上轻轻摩挲着。   她比较中性的休闲套装被小手搓出褶皱。   “没有……”   这个问题让她忧伤,回答的声音也变低了许多。   “可是camille就不同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   早上起床就开始学习礼仪,然后吃完早餐又要学习法语、中文、英语、还要学跳芭蕾舞,练习形体。   到了下午又是大提琴、钢琴,有时候还要画画……   camille觉得人生好烦啊,为什么有那么多学也学不完的课呢?”   小家伙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小神情里是对大人们的无奈和不理解,胖手松开岳知画,拄着小脸儿趴在白色琴凳上黯然神伤。   ——呃……   岳知画看着她的样子,蓦然间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原来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可怜,其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难处。   就像眼前这么可爱动人的小女孩儿,人人都会认为她是口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不知道她的生活也并不自由。   她拥有足已令无数人眼红的财富,却没有大部分儿童的快乐和天真。   “这些课是你妈妈让你学的吗?”   岳知画见到小家伙这个样子,想跟她聊聊开心点儿的话题,也许妈妈会令她忘记眼前的烦恼吧。   “是二爸!他说是camille的妈妈在生camille之前就约好了老师们,如果我是女儿就要学这些,如果是儿子还要学习骑马、射箭和游泳,还有更多更多的科学知识!”   小家伙说着话,眼里燃烧出两团愤怒的火苗,抬起小脑袋看着岳知画:   “上帝保佑,幸好camille是女生,如果不幸长出小**,就要生活得更加艰难了!”   她哭丧着脸再次把头低下去,埋在两只小胖手里假装悲伤的哭泣:“呜呜……呜呜……camille是可怜的小孩儿!”   “呵呵……可怜的小女孩儿,我们一起去讲故事吧,这样你会不会开心?”   被这个小机灵逗笑了,岳知画伸手在她小小的背上轻轻拍着,俯下头去跟她说话。   她的身体的很低,脸颊触到软软的金色卷发,特有的洗发水香味好闻极了,像置身在一片紫色薰衣草的花海里。   小家伙发丝下面的体温微微传到脸上,让她一直温柔了心里最软的地方。   ——许是因为自己怀孕了的缘故吧?靠近camille时感觉好暖心!   小女人心里默默想着。   “姐姐说真的吗?”   鬼灵精怪的女孩儿抬起头,碧色眼瞳里泛着晶亮的光,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嘴巴肉嘟嘟的上翘着,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嗯!我们走吧,去看你最喜欢的故事。”   岳知画对她点头,认真的看着那张小脸回答。   “可是我的琴还没练够500遍啊……哦,上帝!”   小家伙刚刚的高兴又消失了,悻悻的趴回琴凳里:   “晚上外祖母会打电话问韦恩管家的,如果他说camille没练够,外祖母又要对camille大吼了。”   “你的外祖母每天都会通过电话来查询你的学习吗?”   岳知画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家伙并不自由了,身边那么多大人跟着不说,还有人遥控着她的日常作息。   “不是每天,她每个月会问一次。韦恩管家从来都会如实汇报的。我这个月弹琴3000遍的任务还没完成,如果让她知道了,一定又会骂我是克死妈妈的小魔鬼了。”   说着,camille真的不再难过了,从琴凳上坐起来,两只稚嫩的小手抬起来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开始演奏起来。   还是《献给爱丽丝》的开头部分,已经弹奏的相当熟练了,可她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琴键。   “姐姐你帮camille数着哦,就坐这里不能离开。”   小家伙边继续完成任务,边不放心的叮嘱岳知画。只是她的口气里透出一种天生的霸道,像极了冷烨那个霸道的家伙。   ——真不愧是父女啊,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天天见面也学到了那个男人的处事方法,两人如出一辙的强势。   “好的,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也是出于对她的真心喜欢,岳知画没有离开,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她弹琴。   她开始想像,如果自己肚子里也是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将来要不要强迫她学琴呢?   ——要是离开了冷烨,自己会不会连一架钢琴也买不起?   ——将来还能再见到camille长大的样子吗?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令万人瞩目的美丽公主吧?   岳知画默默猜测着,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开始不再属于她,全都一点点离她远去。   说不定哪一天,当年的事情被暴出来了,那她将一无所有。   她不怕生活的艰辛,可是那些在乎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才是让她最为伤感的事情。   camille弹奏的非常认真,小身子跟随节奏轻轻晃动,还不时用眼角扫一眼岳知画,看她是否也在投入的听着。   如果她能适时的给她一个微笑,小家伙胖胖的手指会在琴键上飞得更有力,更快捷一些。   此时的房门外,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深陷的欧式深眸定定注视着钢琴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儿。   冷烨示意看到他的管家不要出声,高大的身材靠在门边,眯起眼睛来听着camille的琴声。   “493”   ……   “494”   ……   “495”   ……   坐在琴凳上的岳知画跟着camille一起随着节奏摇晃着身体,在她弹完一遍后,帮她报一次练习的次数。   有了她的鼓励,camille越弹越欢,眼着胜利目标就在前方了,小家伙快活的摇晃着满头金发的脑袋:“还有五遍哦。”   “加油!”   岳知画笑着为她鼓掌,让小女孩弹得更起劲了。   终于全部弹完了500遍,随着岳知画到“500!”,camille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在小女人脸上亲了一口。   稚嫩的小嘴巴肉嘟嘟的,贴到脸上柔软微凉,让小心脏里立刻涌上一股温馨的甜蜜。   啪啪啪啪……   门口响起一阵清亮的掌声。   “棒极了,camille来到中国以后又进步了不少啊,这都是因为有了姐姐的陪伴吗?”   邪魅的男人边走进来边睨住岳知画挂着笑意的脸,嘴里却是在夸讲camille。   “二爸!抱抱camille吧,camille好想你啊!”   小家伙见到冷烨进来,马上松开抱住姐姐的小胖手,跳下琴凳要冷烨抱抱。   她总是一见到这个男人就会缠着他抱,可是冷烨却能推掉她的耍赖。这次也不例外,大手把小家伙抓起来放回琴凳上,却揽住了坐在那里的岳知画。   “女人,你没看见我回来吗?嗯?”   微微俯身的男人看着她姣美的脸颊,抬起修长的指节来摩挲着她能掐出水来的皮肤:   “为什么不问候?”   “晚上好。”   被他迫得无奈,岳知画绕过男人灼灼的视线,看着脚下的地板轻声开口。 第216章 不敢面对的男人   “就这样?我是你的爱人,你见到爱人难道一点热情都没有吗?”   冷烨不满,站直身体俯视着面前的小女人,大手捏起尖巧的下颌让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我已经问候过了,你还要怎样?”   把小脸别过一边,心里有事的她不敢看那双如同天神般的眼瞳,仿佛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被他看穿所有心事一般。   “你应该像camille那样,至少要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霸道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周身都散发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可是二爸并没有抱我!”   听了他的话,小小的camille满心不乐意,撅起小嘴儿来环抱双臂,靠在岳知画身上看着冷烨皱起小眉头。   “呵呵……”   她的话把岳知画逗笑。   “camille说的对,你不过是想让我在你面前出丑。”   小女人接过camille的话,低低说了一句后从琴凳上站起来:   “你回来吃晚餐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准备。”   说完,她就要离开房间。   自从有了害怕他知道的事情,岳知画发现自己在见到这个男人时都会不自在,心里不能再坦然的与他相对。   “不用了。”冷烨叫住她:“你身子重,要多休息,就让厨房做吧。”   他高大的身形走到小女人身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穿了一身中性休闲装的她:“怎么没换衣服?是不是他们选得不好看?如果不喜欢,我叫人明天再重新送一些过来。”   “不是,我觉得时间还有点儿早,不必那么夸张,再过一个月换也不迟。”   一听到他又要铺张浪费了,岳知画赶紧出声阻拦。   那么多衣服已经到她分娩都穿不完了,再送来一些不是干等着再扔出去吗。   “那怎么行,你可别委屈了……”他语气变得邪魅,微微低头,俯在小巧的耳畔坏坏的道:“我优良的种子!”   “烨……”   听到他邪肆的话,小女人嗔怪的瞪他一眼,回头看看坐在琴凳上老实看着他们的camille。   示意他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我还是去为你准备晚餐吧,多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你陪camille玩儿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岳知画执意要走,她以亲手为他煮饭为借口,只想着快点逃离这种令自己紧张的气氛。   “我陪你。”   冷烨不但没听她的安排,还打定主意粘上了。   “姐姐……camille也要去。”   坐在一边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想要求她救自己。冷烨把小家伙按在那儿不让她动,她只能向岳知画撒娇了。   “好吧,姐姐带你一起。”   岳知画躲避着冷烨深邃的眸子,走到camille面前,伸手牵起她的肉乎乎的小胖手。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当着冷烨的面儿走了出去,没有向他打一声招呼。   “小妖精……”   看着岳知画纤细的背影,冷烨大手抚上坚毅的下颌,深眸里涌上一抹精光。   果真带着camille一起下厨了,岳知画递了一只不锈钢水盆给她,放了两西红柿在水里面,教小家伙如何洗菜。   平时都是一大批佣人们侍候着,camille哪里做过这个,一见水里游泳的西红柿,高兴坏了。   也不知道卷起袖子,伸手就下去捞飘在水面上的大红柿子。   “等一下。”   小女人赶紧叫住她,蹲下身去替她挽好袖口,再滴了一点椰子油在水里,叫她把柿子要搓洗干净。   “姐姐放心吧,camille一定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   小家伙乐得合不上嘴巴,儿童的天性展露出来,拍着水花在盆里搅动着西红柿。   “女人,你这样会把我的孩子教坏的。”   冷烨修长的身形跟了过来,身子靠在后面干净明亮的操作台上看着蹲在地上的camille。   “小孩子就是需要快乐,像你那样每天让她有学不完的功课,把属于她的时光都霸占了。”   边从保鲜柜里拿出新鲜食材,岳知画边把挡住自己的男人往旁边推一推:“你出去等着吧,这里不是男人呆的地方。”   “谁说男人不能呆在这里?他们不也是男人吗?”   冷烨贴着她的后背,随手指了一下另一边大灶上忙碌的厨师们。   他们正在做家里所有人们要吃的晚餐,一个个挥舞着厨具忙得热火朝天。   “烨,你是wanso的总裁,只需要在餐厅里等着,美味可口的食物就会来了,别在这里闻烟味儿了,对身体有害。”   手里拿着一把鲜嫩的香菜,岳知画再次赶他出去。   “你还在闻烟味儿呢,我陪你一起闻。要是对身体有害,我们一起有害好了,就算要看医生,我也要跟你躺在一张病床上。”   无赖的男人不但不走,还从背后拥抱住娇小的身子,坚毅的下颌搁在她发心柔软的小脑袋上,嗅着她特有的发香。   “你这样我还怎么煮饭啊?”   无奈的放下青菜,转身来看着男人不悦的想要推开。   啵!   刚一转身,樱唇就被他顺势偷香一下。   “你……”   岳知画无语,赶紧低头看一眼蹲在地上的camille,生怕她看见这样的一幕对小孩子有影响。   还好,她在水盆里搅动着四只红红的柿子,正玩儿得酣畅淋漓呢,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用手背轻轻擦擦唇瓣儿,偷眼扫一下厨房里的工人们,见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小心脏里才些微安定下来。   “你别闹好不好,不然我会被烫伤的。”   “我一整天没见到你了,就这么抱着,不会打扰你煮饭的。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就干脆不要煮了,反正他们做的也吃不完。”   冷烨才不松手,就那么圈住她的身体无所谓道。   “……”   ——这个霸道的家伙真是的,古人说:食色,性也!食不是放在第一位的吗?可他宁愿尝不出味道也要抱着自己!   ——色狼!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腹诽着。   可是那种幸福感只停留了几秒种的时间就消失了,她继而想到的是分离……   ——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她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事情,像冷烨这样霸道的男人一定无法接受的。   ——他那么强权的要求自己不能想着别的男人,更不可能容忍自己还跟别的男人有一个孩子了!   这样一想,她便不再反抗了,静默转身去做着手下的事——就任他缠着自己的腰不松开吧,反正也缠不了多久的。   当她准备好了几样食材要切西红柿时,低头向camille要洗好的柿子,结果,差点被蹲在地上的小家伙吓晕过去。   只见camille玩着一盆血水,还在高兴的大叫着:   “吼吼……我煮了一盆浓汤!”   她把西红柿全部捏碎了,还用小胖手在水里面不停抓着一块块果肉,红红的柿子水弄了一地,连衣服上面也沾满了,金色的长裙上染着红色,湿漉漉的叫人触目惊心。   “camille,你要去换衣服了,我只是让你把它们洗干净,不是这样全部捏碎。”   岳知画的口气不自觉变得严厉起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孩子教训她。   “可是我帮你把它们做成了西红柿浓汤,难道你不应该表扬camille吗?”   小家伙站起来,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姐姐。   冷烨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着小女人腰,看她怎么处理这个突发意外。   “你这是捣乱,camille,现在去找韦恩管家把衣服换掉,不然会感冒的。”   她想去拉小家伙离开,可是身后还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自己,令她无法向前,只能伸手指着厨房的门,叫她自己离开去找人帮忙。   “你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好,像个教训孩子的妈妈,不是我姐姐,我才不听你这样说的话!”   camille把两只小短手一抱,扬起小脸来撅嘴皱眉的与她对抗,一点儿也不听话。   “对不起camille。”   岳知画终于推开了抱住自己的男人,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着道谦:   “刚才是姐姐说话不好听,向你承认错误。可是如果你不去换衣服,等一下感冒了,就会见不到姐姐的,医生会要求你整天躺在床打针吃药,很痛苦的。   如果你见不到姐姐会不会想我呢?”   她认真的样子很诚恳,可是camille却定定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拿起她肉乎乎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温柔的捏一捏,被水洗凉了的温度令她心疼:   “camille乖,换了衣服去餐厅等着,姐姐很快就拿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camille要是生病了,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吗?”   小家伙突然眼泪汪汪的看望着她,一双特别的有神的圆眼睛里滚动着泪光,好像两人真的要生离死别了一般:   “如果再也见不到姐姐,camille会活不下去的。” 第217章 两年以后才能再碰她   小胖手抬起来抹一把小脸儿,红红的西红柿水沾到脸上,眼泪就掉下来了。   一对儿一对儿的泪滴无声滑落,小孩子心里的失落和伤感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camille哭得没声没响,只有小肩膀伴随着哭泣一耸一耸的抖动着,叫人看了无比难过。   岳知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安慰道:   “camille听姐姐话,快去换了衣服就不会感冒了,我们就会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好……camille不要跟姐姐分开,camille喜欢姐姐!”   小小的洋娃娃哭得伤心,抱住她不肯松手。   岳知画见她这样依恋自己,胸腔里也瞬间爱心泛滥成灾,忘记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她抱起小家伙就向厨房外走,要去给她找衣服来换。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怀里一空,冷烨不悦的站在小女人面前,还在哭着的camille已经到了他的怀里:   “你自己也快去换衣服吧,我带她去找韦恩管家。”   “我可以抱她去的。”   看着男人身上,精致的手工定制西装被camille染上了红红的番茄汁,岳知画有些于心不忍,还想伸手把她抱过来。   “忘记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吗?”   冷烨眸子一沉,迈开长腿就走了出去。   听说小女人真的怀了孕,他恨不能把她天天捧在手心里保护起来,可是她自己倒一点儿也不在意,camille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重吧,她竟然直接就抱在怀里急匆匆的想出去……   这要是万一不小心伤到肚子里那个怎么办?!   冷烨边往外走边阴沉着脸,对她的表现很是不满。   他的情绪直到晚餐结束也没好转,在岳知画回到房间后,早早就洗了澡的男人靠在床头看一份文件,也不跟她说话。   他不出声更好,省得她还要小心的想办法躲避那双像扫描仪一样的眸子。   换好了宽松的真丝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上没吹干的水滴擦去,套了一只宽宽的黑色棉质发箍在头上,她直接钻进被子底下去睡觉。   冷烨还在看他的文件,像没见到她过来似的,认真的样子非常专注。   背对着他躺下去,伸手关了自己的床头灯,小身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他最好不要早睡。   谁知,对她的这个做法,高高在上的男人很生气,大手把文件重重的扔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直接掀起她身上柔软的棉被,凶巴巴的瞪着娇小的人儿: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就睡觉?”   “你不是在忙吗?我不想打扰你。”   岳知画转过身来,仍躺在床上跟他的大手抢着被子。   “你是在跟我赌气,因为晚饭时我抢走了camille的事情。”   冷烨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紧紧攥住被子一角,就是不给她夺去。   “我没有,你是为我好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身子坐起来,哄着这个别扭的男人,希望从他手里把被子拽回来。   “我们每天晚上都会亲热的,你连话也不说就上床睡觉了,还说不是因为跟我赌气吗?”   固执的男人不相信,扔掉手里的被子就来抓纤细的身子,将她困在怀里低头就要吻上樱唇。   “烨,我怀孕了,书上说不能亲热!”   小脑袋往旁边一偏,让他热切的吻落了个空,只亲到长发盖住的肩头,柔软的小身子也躲到他的身侧去了。   “哪本书上说不能的?”   冷烨狐疑的把她拉回来,定定的看着那张完美的鹅蛋形小脸儿。   五官都那么精致自然,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面总是风情万种的闪动着清澈的光,樱唇娇嫩如花瓣儿,叫他时刻都想品尝那里特有的甘甜。   “反正书房里有……我……我忘记书名了。”   她紧张的躲闪着男人询问的眸光,也说不清哪本书上说过,只是随意瞎编的借口,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还要问清出处。   “只要我做的时候小心点,不像从前那么用力就行了,哪来的书上说不行?!这更不能成为你不跟我说话的理由。”   冷烨说得似乎理由很充分,一边将她躲开的身子拉回来,一边去扯她刚换好的睡衣。   “烨,你听我说……”   小手护着自己的衣领,不让他又发疯的折腾自己,岳知画闪躲着他一双大手:   “我现在刚发现怀孕,还是早孕阶段,属于最危险的时候,三个月内都不能吊以轻心的。   医生都会说这个时候不能……不能……那个。我真的不是找借口不理你,你抱走camille的事情我也没有生气。”   “真的不是因为跟我赌气?”   冷烨停住进攻的大手,坐在那里盯着她眼睛审视着焦急的小脸儿。   “真的没有。”   “那你主动亲我。”   霸道的男人很无赖,把一张英俊到完美的脸庞送到岳知画面前,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立刻钻进她的鼻息间。   ——呃……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岳知画真是无奈到无语了。   ——都说了不能亲热,他还要自己主动去亲吻他?   ——说不定回头又要说是自己在勾引他了……   “怎么还不动?”   见她呆呆的怔在那里,冷烨不悦的缩起眸子。   “我担心你控制不住……孩子会受到伤害的。”   小脑袋低垂下去,视线落在床面上语气低低的轻声回答。   “就是说最近都不能亲热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冷烨没有再继续为难她,只是眸子里翻涌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告诉我,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从前一样碰你?”   “书上说……”   见他这样问,岳知画感觉他有可能被自己说动,大胆的抬起头看他一眼,吞了吞口水接着说:   “要等到孩子出生一周岁以后。”   说完,她还是不太放心的观察一下冷烨的反应,希望他不会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才好。   “那就是两年以后才能碰你?”   冷烨不悦,总结她话里的要表达的时间,森寒的眸子变得更加寒冷。   “嗯。”   岳知画再次吞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男人的举动。   涔冷的男人没有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无法猜测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就那么定定的与她对视着,良久之后,昴藏的身形突然下床,修长有力的大腿向卧室门外走去。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处理几件公事。”   边向外走边扯过纯棉的浴袍披在身上,头也没回的交待完就关上了房门。   “呼……”   还坐在床上的岳知画看着他关上卧室的门后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被他累到腰酸腿疼了。   她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小聪明起了作用,赶紧拉过被子来重新躺好准备睡觉。   “我已剪乱我的发,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不期然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田秋辰打来的。   她性感的头像在屏幕上不停跳动着,配合岳知画设成的忧伤音乐,稍微有点滑稽的感觉。   “秋辰,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娇弱的身子坐起来,纤薄的后背靠上床头,对着话筒关切问道。   “知画,我真的误会俞骁了……”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无力,田秋辰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什么误会?今天你们谈好了吗?”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友说的是什么事情,接连发出两个问句。   “那天从他房间里跑出来的女生,原来真的没有跟他发生关系,也不是我以为的第三者……”   说完这句话,她长长的吐出一串烟雾,独自坐在客房的地板上,田秋辰一只手里拿着手机,一只手的指间夹着细长的女仕香烟。   在她坐的抱枕边上,是装满了烟蒂的八寸玻璃烟灰缸。   眯起的眼眸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都是那天自己看到的场景。   她去俞骁宿舍找他,可是门被反锁了,她用钥匙打不开。   里面还隐约传出一些女人压抑的呻吟声,让她听了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开始敲门,可是敲了几下后没人开,她又后悔了,害怕真的看到什么后,会让自己更无法面对。   就在她刚刚离开不久,一个女生就从俞骁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为了看清楚事情真相,田秋辰还是躲到一边的角落里悄悄观察了一下。   只见那个女生衣服凌乱,脸上带着泪痕从俞骁宿舍里跑出来,边跑还边不停的抹着眼睛。   紧跟在后面的俞骁头发也乱蓬蓬的,边往身上套着衣服边回身锁门……   那一切任谁看起来也是有风流事发生的,她真的以为俞骁把那个女生强上了……   可是放在她身边的日记本里,却记述了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坐在地板上的一只抱枕里,田秋辰再次吸了一口烟,低头瞥一眼俞骁让她看的日记本。   原来,名叫何兰贞的女生比他们低两界,在他们快要毕业那一年才读大二。 第218章 俞骁替她做的坏事   可是,当何兰贞进入大学后,很快就遇上了几次有俞骁参与的校际足球比赛,她是拉拉队新进去的活跃份子。   只要他们学校的代表队去哪所大学比赛,何兰贞就会跟着球队去哪所大学进行拉拉队表演。   在这个过程中,她深深的被球场上像风一样具有动感的俞骁迷住了。   何兰贞想尽办法接近他,那个高了她两界的男生却从不拿正眼看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偷偷的跟踪俞骁。   球赛结束不久之后,他们回到学校没过几天,她就发现了一个叫田秋辰的女生跟俞骁来往非常密切。   而且俞骁那么人高马大的男生在见到叫田秋辰的女生时,竟然笑得像个傻瓜。   她嫉妒极了,想尽办法讨好俞骁。   ——从家里给他带好吃的;主动参加各种校园活动就为了接近他;在他跟男生们踢球时,替他买好矿泉水;悄悄替他在自习课上占位置……   她默默的做了很多,可俞骁就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眼里只有田秋辰。   由于何兰贞进入学校的时间比他们晚,那个夏天过去以后,他就要和田秋辰一起毕业了。   听他的几个铁哥们儿说,他们只要拿到毕业证就会去领结婚证的。   自己努力了两年的追求一点回应也没有,何兰贞着急了。   她便决定在那个夏天的晚自习下课后悄悄跟着他,找机会主动向他表白。她以为自己一个女生能够放下全部尊严去求他,他又比自己高了两界,总会看在怜香惜玉的份儿上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一路跟着他竟然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很快就见到了刚洗完澡,换了一身花裙子的田秋辰走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田秋辰真的很漂亮,她成熟性感,五官又长得标致好看。   难怪会令俞骁为她着迷。   见到这样的他们在一起,何兰贞开始有些自卑了。她低下头去,假装刚从外面回来,默默的向宿舍楼走去。   而高大健壮的俞骁搂着娇美的田秋辰亲亲热热向校外走,边走还边低下头来亲吻她一下,两人好得简直叫人嫉妒。   路过她身边时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边还有同学经过,就那么互相依偎着离开了。   回想自己平时为俞骁所做的事情,他们至少也能算得上有过一面之缘吧?而他就这么把她当成空气,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走过去了!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何兰贞突然转过身来决定跟踪他们。   她直觉俞骁这个时候来接走田秋辰,两人肯定会做出令人不耻的行为,便因爱生恨的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   事情好像发展得很顺利,身体强壮的俞骁在学校里种的丁香林中就走不动步了,直接放肆的要了田秋辰。   他们在一起的样子生生刺痛了何兰贞的眼睛。   她那么迷恋的男生,却就在自己眼前跟别的女生那样……   被嫉妒气昏了头的她,偷偷拿出手机来对着他们按下了拍摄键,一段惹火的视频就这样留存进了何兰贞的手机里。   她全身发抖的看着他们最后整理了衣服走出树林,在校外打了辆出租车消失进夜色中。   又气又恨又嫉妒,何兰贞做了一个十分不理智的行为,当晚就把这段视频发到了校园网的bbs上。   只是一夜之间,俞骁和田秋辰就火了。   所有男生都去女生宿舍堵她,说是想看看视频里身材火辣、拉风的女主角长什么样子。   而学校也在这个即将毕业的时候找两人谈话,要把他们直接开除学籍。   那件事情之后,何兰贞开始害怕了,如果真的因为自己一时嫉妒的报复而令俞骁和田秋辰拿不到毕业证,她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于是她想找学校主动澄清,说是一场误会,视频只是自己从网上下载的,没想到惹得同学们认错了人。   可是校领导根本不信,他们说俞骁刚到校办就承认了那上面的人是他和田秋辰,还扬言不怕开除学籍,他这辈子要田秋辰就要定了!   嚣张的样子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他仗着自己强壮有力,还到女生宿舍楼下把那些围在那儿的男生狠揍了一通,打得有两个好几天都下不了床,躺在医院里全身青紫吊手吊脚。   俞骁甚至向全校的人叫嚣:“谁再敢多看田秋辰一眼,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当球踩!”   而田秋辰却消失了,不知道躲到哪里不敢露面。   视频发出后的第二天,无论学校的哪个角落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何兰贞也胆战心惊了好几天,生怕事情会越闹越大,到最后真的无法收场。   幸运的是,俞骁有个富有的爸爸,他亲自开车来到学校,听说是花了一大笔钱捐资助学,才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后来田秋辰也能正常回学校上课了,她以为事情就此不会再有人提起,也算过去了,便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谁知,一直记恨着这个报料人的俞骁并没有放过她,他很快就利用各种手段查到了那天跟踪拍摄视频的人是何兰贞。   那天下午没课,何兰贞悻悻的坐在树荫下背英语单词。   当俞骁高大威猛的身形走过来时,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揉了几次眼睛才终于相信站在面前的男生就是自己暗恋的梦中情人。   “听说你喜欢我?”   俞骁脸上带着坏坏的笑,穿着校服裤子的他上身是洁白的短袖衬衫,却没有系上扣子,只是那么随意的敞开着。   阳光下能隐约看见他结实有力的肌肉纹理,嚣张中尽显男人的力量美。   “俞学长,我……我……”   何兰贞脸红了,缓慢而稍笨拙的从坐着的草坪上站起来,结巴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是真的。”   他不屑的眼神打量一下她:   “那就跟我走吧,去我宿舍里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我的?”   俞骁像他的名字一样不羁,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何兰贞却犹豫了——自己还没交过男朋友,他这样是真的想听自己表白吗?   因为心里对这个高年级男生的喜欢太强烈了,以至于她分不清楚俞骁说的话是真是假,觉得不应该去,却又无法拒绝,傻傻的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发愣。   “怎么?你又不喜欢我了?”   俞骁侧身看着她,脸上是一抹放荡不羁的戏谑。   然而就是这样坏到彻底的男生,越发对何兰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就像中了魔鬼的诅咒一般,双脚真的不听使唤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一路把她带到了校外的一栋公寓楼里,校内很多富二代都在这里或租或买了单身宿舍,根本不住在学校。   俞骁当然也在里有自己的一个单元。   进了门后,他就翘起一条二郞腿,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扫了何兰贞一眼:“来吧,用你的热情讨好我!”   “我……”何兰贞紧张的闭一下眼睛,小手在身侧紧紧揪揪着校服的衣襟底部,踌躇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俞骁仍然没有看着她,双臂环抱起来闭目养神,在等她主动靠过来。   见他不睁眼,何兰贞一时走神的打量着他的房间。   虽然只是一间单身公寓,但这里装修得比学校宿舍、甚至比她自己的家里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明亮宽敞的落地窗、洁净温馨的地板、全新的原装进口电脑、透明设计的超大卫浴间、看上去就柔软舒适的沙发、还有房间里漂亮的大床……   时尚的空间让她觉得这里像天堂一样。   一时走神的大二女生忘记了拘谨,光顾着看这看那的四下逡巡。   “快点儿啊!只要你把我侍候高兴了,这里你可以随便住。”   坐在椅子上等着的俞骁不耐烦了,用翘着的二郞腿轻轻踢她一下。   为他疯狂着迷了两年多的女生真的放下了防备,把自己手里的课本搁在门口的鞋柜上,轻轻走过去看着又闭上眼睛养神的大男生。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何兰贞紧张极了,小手不住搓着自己的衣角。   “帮我脱衣服。”   俞骁伸开双臂,敞开的胸膛上衬衫扣子已经被他提前解开了,此时正露出里面光滑而黝黑的皮肤,肌肉贲张的尽是男性特有的性感。   何兰贞伸出颤抖的小手,听话的去扯他身上那件衬衫。   俞骁很配合,脱了衣服后,又叫她解他的腰带。   小女生害羞的不肯上前,他就命令她自己脱掉校服。   何兰贞后来回忆到:“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了,就真的听了他的话,一边颤抖着一边解开校服上衣的扣子,接着是校服短裙的拉链……”   当她背过身去连内衣也解开后,俞骁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拿出一只全自动摄像机对着她的身体就是一通摄录。   他的反应把她吓死了,双手抱住头拼命的叫喊着躲避,可是俞骁根本不理会她,用不停运转着的vcr摄像头对准她的身体各个部位…… 第219章 爱情像毒药一样   长达五分钟的视频录完了,俞骁这才把衣服一件一件丢给她,用最难听的话羞辱着她:   “就凭你长成这么难看的样子还想讨好我?没有人告诉过你晚上别出来吓唬人吗?万一撞上个鬼再把他吓散了鬼魂你聚得起来吗?   长得连秋辰一根汗毛都比不了,还想喜欢我?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就你会拍视频去发bbs是吧?哥今天告诉你,我早就不玩儿那么低级的东西了,我把你的视频发*情网站,让喜欢你的老男人,都到你们班级去找你怎么样?”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呜呜……”   何兰贞真的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上半身向他求饶,可是俞骁却并不给她好脸色。   那个高年级的男生看都不看一眼的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   “赶紧穿上你的脏衣服给我滚,一身的狐狸骚气搁这儿就让我恶心!你他妈的不是会发我跟秋辰的视频吗?明天起我就让你红遍*情网站!”   “俞骁学长,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如果让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没脸做人的。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俞学长……呜呜……”   咚咚咚……   何兰贞不要命了一样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响声,痛得她忍不住低低的哀戚,压抑的嗓音叫人听了很心疼。   “别他妈哭了,像叫g一样,你想让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吗?给我滚——!”   俞骁听到她的压抑的哭声更加厌烦,直接踹飞了身后的那把椅子,指着她还点在地板上的脑袋道:   “限你两分钟内穿好衣服给我滚,不然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出去。   回去后给我主动承认是你错了,在bbs上发贴澄清事件,就说自己冤枉了田秋辰,在女生中重新恢复她的名誉。   做好了我就把视频删掉,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被公安机关以卖银罪抓捕吧!”   “好……我一定会的,呜呜……我回去就去论坛上发贴……”   何兰贞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穿衣服的动作也磕磕绊绊极不顺利,情急中还把校服穿反了。   终于再翻过来重新穿好衣服,可是头发也被她慌张中弄的凌乱不堪了。   狼狈至极的抱起自己带来的课本冲出门,她边跑边哭的一口气跑回学校。   身边路过男生女生在围观她也顾不上理会,只有一个心思,快点离开这里。   像疯了一样在bbs上不停发贴承认自己错了,同宿舍的同学们怎么拉也拉不住。整整一夜的时间,她就坐在电脑前一直不停的发同一个贴子,把全校的论坛都刷屏了。   这件事给了她非常大的精神打击,从此见人就躲着,再也没有勇气喜欢任何男生。   毕业时同学们都幻想着要找到体面的工作,只有她默默的打包好行李,填报了去边远山区支教的志愿。   她在日记中写道:   “爱情就像毒药,它曾令我迷失了心智,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结果,连累了一个多么美丽的女生,还为自己惹来极端到无法面对的报复。   也许别人看到的爱情是美好的,可现在,我只能看到它的丑陋!   我要离开这里,去纯净没有污染的大山里,让那里清新的空气净化我的灵魂吧,从此远离令我望而生畏的爱情。”   “这是她在去支教前写下的一段话。”   田秋辰用力吸了一口指间夹着的女仕香烟,长长吐出一串烟雾后,低低的把日记里的话念给好友听。   隔着电话线,岳知画似乎能听出她的忧伤,那么无力的隐含着痛苦。   “关于兰贞学妹的事,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她自己做错事在先,能去山区支教,是她为自己的过错在赎罪。所幸,现在她真的做到了净化自己的灵魂,你也应该为她高兴吧。”   岳知画靠在床头上轻声安慰着电话那头的她。   “可是,她却死在大山里……”   田秋辰无法放下这个结果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她纠结着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是因自己而死。   “……”   岳知画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只张了张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多么好的一个女生,只是在追求爱的时候失去理智,却因此走进遥远的大山再也回不来了。   “你知道吗?她在山里生活的非常艰苦。那里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教室、没有车……   晚上只能点着蜡烛备课,还要尽量节约着用;   所有学习资料都不能去网上查找,也不能得到最新的教育方案和方法;   她和山里的孩子们就在露天的地方上课,如果下雨,她就带着几个学习任务较重的孩子躲在自己只有四平方的小窝棚里学习;   没有手机信号,全村只有一台老式固定电话机,还是她去了以后,利用假期时间跑了好多趟电信部门才给装上的;   村里没有像样的路,每次进出大山都要靠脚步一点点挪;   为了能让孩子们有个好的环境学习,她每天休息时间就用手制作黄泥坯,日积月累的给孩子们攒出一所现在的课堂;   她还义务教村里没上过学的村民学习汉语、认识汉字,教会他们一些新的农机使用方法……   知画,何兰贞确实像俞骁说的一样,是个人格高尚的女生!”   田秋辰看着腿边放着的塑料皮日记本,眼里噙着泪水,只能用拼命吸烟的动作来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经。   她的话深深触动了岳知画,她从不曾想过真的有人能在那样的境况下顽强的拼搏并生活着。   从前偶尔在电视里和学校的宣传栏里见过,总以为那些事情很遥远,却原来在自己周围就有如此伟大的生命。   想想人生的诸多苦难,还有什么能算得上真正的苦难呢?   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东西,还能比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山里的人们拥有的更少吗?   “唉……”   小手捏着电话,岳知画似乎很用力的低叹了一声。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语言能向死去的学妹致敬了,她虽然有错在先,可是最后却用自己的努力洗去了那个不光彩的失误,终于让年轻的生命焕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知画,我想去接替她没完成的事业,替她把那些孩子教育好,帮助山里的娃儿们走出去。”   田秋辰坐在地板上,小手将吸完了的烟蒂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擦去脸上蜿蜒流下的泪水,悠悠的对着好友说出自己的想法。   “秋辰……”   她的决定让岳知画紧张。   从小就是孤儿的她们几乎可以算是相依为命长大的,如今一个要去大山里支教,留下另一个可怎么活?   “如果我没有怀孕就好了,我陪你一块儿去!可是现在,我怕我去了也只能拖你的后腿。而你要是离开我……”   岳知画说不下去了,她想像有一天连田秋辰也不在了,她的世界将真的变成黑暗无边的地狱。   “哈哈哈……算了吧,想想我还是做不到像学妹那么高尚的!”   电话里的田秋辰像以往一样爽朗的大笑起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心情是多么沉重。   岳知画看不见的房间里,她不停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   她也无法潇洒的做到放下身边的一切,一个岳知画就是她最不能割舍的。听见她在电话里低沉的语调,田秋辰心里突然很痛很痛的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那我们就支持俞骁的募捐活动吧,我们一起努力,让那里的村子通上公路、为孩子们建起学校、让他们也能用上网络,见识外面的世界。”   听到她说不去了,岳知画悬起来的心微微放松,认真的对着电话里的好朋友提议。   “嗯,我同意捐款,明天就叫人把我攒的钱都捐了,也算是为兰贞学妹表示哀悼吧。希望她来生能遇到一个真正爱护她的男生,而不是俞骁。”   俞骁是一头蛮牛,他的脑袋里除了田秋辰再也放不下任何女人,哪怕是长相再好也没用,他可以聪明的对待一切事物,唯独田秋辰,就是他的死穴。   许是前世结下的冤家,宁愿互相纠缠折磨到死去,他也不愿意放手。   这是田秋辰没有说出来的话,可她心里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自己对于俞骁的重要性。   也就是这样的清楚明了,她越发觉得自己不配被他如此珍爱。   他对她的好,好到快要变成一种负担了,压在她心头上沉重得无法释怀。   “明天我也去找俞骁,把自己这几年积攒的一点儿工资捐给他,让他的善举能成功。我还要说服冷烨,让他的公司出钱帮帮山里的孩子们。”   岳知画说着,抱过床上属于冷烨的枕头,紧搂在怀里仿佛抱着那个男人一样的露出一抹欣慰。   wanso那么有钱,他那么具有吸金的传奇般能量,捐点儿钱肯定不算什么的。   “……”   电话里的人没有回应,她坐在俞大川别墅的客房里,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第220章 失独老人不接受照顾   她不出声,岳知画也沉默着,两人就这样举着手机听彼此的呼吸。   良久之后,田秋辰才打破了这种冗长的安静:   “大川已经决心要跟我离婚了,他不让我再跟他同住,说是不想看见我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我现在就搬进了客房里,不能再做俞家的太太啦。”   “那你呢?现在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不想再跟俞骁在一起了,我配不上他。”   田秋辰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极轻,却又沉重的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自己都无法面对。   “可是俞骁真的很爱你,我能看出他心里有多在乎。如果你不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知画也不明白田秋辰为什么会如此绝决,可是俞骁对她的好,做为局外人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世上有无数种男人和女人,可是能像俞骁这么痴情对待一个女人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见过。   “不说俞骁了吧。”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为自己点上,田秋辰换了一个话题:   “你呢?想好怎么办了吗?庄慈心说的事情,你真想查下去吗?”   “我……”   岳知画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她坐起身子向着卧室门的方向看了看,确实门外没有声音后才又坐回床里继续道:   “我想在孩子出生前离开冷烨,他一定不会接受我还有个孩子的,我也不想让他因为那件事为难。所以,我要先利用孩子没出生的时间抓紧学习,争取早点拿到一张毕业证,然后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单独生活。”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傻了?冷烨都没表态,你何不先试探一下呢?如果他真的无法接受,你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田秋辰恢复了她冷静思考的能力,语气平淡的在电话里给好友支招。   “试探他?那样的结果还用问吗?我们逛街那天在外面偶遇了正沧,他回来就嫉妒的要发疯了……”   这样的男人还怎么可能接受她跟别人有孩子的事情?   “这世上的好男人都要死光了嘛?为什么我遇上一个俞骁还傻的不会转弯!”   听了好友的话,田秋辰无限感慨:   “我们都做不到像何兰贞那样的洒脱,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能够痛下决心去修正……也许,她才是真正活得明白吧。”   这个问题非常深刻,已经超越了生命所能到达的高度,那么发人深思。   岳知画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前所未有的受到了震撼,仿佛跟着何兰贞的脚步在大山里被洗礼了一回。   ……   放下电话后,心潮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岳知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长时间才昏昏沉沉睡去。   天亮了很久也没听到男人起床的声,弯弯上翘的长睫微微张开,床的另一边竟然没有人,房间里也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他昨晚没回来吗?   岳知画暗暗想着坐起身来,伸头看向关着门的浴室,里面没有水声,磨砂的玻璃门上也没有的人影。   ——可能是小心眼的男人生气了吧。   她边想着边从床上坐起来,走进浴室去洗漱,意外的在浴室里发现了冷烨换下来的浴袍,知道他昨天晚上还是回来睡了的,只是早上起得更早,让她没有发现罢了。   收拾好自己,她仍然没穿冷烨叫人准备的孕妇装,而是穿上自己平时常穿的休闲服去吃早餐。   到了餐厅,见到面色和蔼的章贤管家后,也从他的话里证实了冷烨是早早出去的事情,岳知画莫名有些紧张的心情才彻底放下。   吃过早餐后,她就像自己想好的一样,开始了紧张的学习,虽然冷烨给那些教授们都放了假,不过这样也难不倒她。   躲在教室里的岳知画可以利用那些课本自学。   反正冷烨中午也不回来,camille每天有她自己的课程要做,她就尽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发疯一样往脑子里灌输着知识。   这样的机会许是一生中的最后一次了,等到肚子里的宝宝长大,她唯一的任务就是拼命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她不舍得浪费现在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   管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一直在用功学习,只要保证身体不受影响的情况下,老人家尽量不去打扰她。   哪怕送些水果、点心进来,他也能努力做到不发出很大的声音。   如果碰到了不会的地方,岳知画就会用铅笑圈出来,先利用冷烨的wanso查找答案,实在不行才会留着,攒足几个问题后一齐去教授们的宿舍楼里找他们请教。   这样的时间过得飞快,当她感觉到累了搁下书本时,太阳已经越过正午线偏西而去了。   揉揉小脑袋,她想起昨天晚上跟田秋辰通电话时说起要帮俞骁筹集善款的事,还是决定先办了这件再说。   她还想到要找俞骁谈谈,让他不要把田秋辰逼得太紧,她感觉好友心里还有着她不想说出来的隐情。   想好这些,岳知画拿上自己唯一的财产——一个随身的小皮包出门,坐上章贤管家为她安排的保姆车驶出别墅群。   shirley仍然尽职尽责的带上四个黑衣保镖跟着她,生怕她在外出时会有什么意外。   要见到俞骁并不难,一个电话他就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到咖啡厅了。   今天的男人看上去有点儿累,身上的深蓝色条纹西装不太平整,好像是一直都在忙碌着没有好好休息似的,见到坐在卡座里的岳知画也没有笑容。   “是秋辰叫你来的?”   健壮的身形边在她对面坐下,边向侍者招手:“一杯latte。”   “她不想离婚都想到组团拖延时间了?呵……”   俞骁脸上是鄙夷不屑的神情,高大的威猛的个头重重往卡座上一靠,看着面前的岳知画。   “我来是想说向贫困山区捐款的事,跟秋辰没有关系。”   岳知画一只小手放在面前的鲜橙汁杯子上,另一只手将准备好的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这里有点钱,不太多,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你帮我捐给你发起的慈善基金吧。算我为死去的何兰贞做点儿事。”   “你不是辞职了吗?哪来的钱?”   俞骁刚才的神情有所收敛,没有接她的卡,坐在对面喝着侍者刚送来的咖啡。   “正沧每个月会定时打来生活费,还有我上班时自己存下的钱全在里面了。你看看还缺多少?我回头再想办法。”   岳知画喝了一口橙汁,抬起头淡然的望着浓眉大眼的男人。   以前没觉得俞骁有多么好看,只觉得他五大三粗的很有力量,在学校时曾经是校足球队不可或缺的主力。   可是自从他开始张罗着为山区的学校办事起,再看他竟然头一次感觉这个男人好像也不是只会缠着田秋辰似的那么没头脑。   “捐款哪里有够不够的说法,多了就多做点事,少了就少做点呗,现在就想先帮他们村里通上公路,再送进一股高压线,让村里晚上也有灯光。”   俞骁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彻底没有了刚才那种吊儿锒铛的少爷态度。   “还是兰贞学妹的父母,他们俩现在成了失独老人。   我给他们联系了一家条件比较好的养老机构,可是俩位老人却说什么也不肯去,坚持留在现在的家里,说是女儿想家时,灵魂也能回来看看他们。”   他的声音哽咽了,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像牛一样强壮的男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痛,靠在卡座背后的身体微仰,不让眼里的水光泛滥成灾。   他的话让岳知画也感觉一阵心痛,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他们心里的苦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   如果他们还能再有一个女儿,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吧?   许久的沉默过后,岳知画主动把自己的卡推到俞骁面前:   “还是尽力多做一些吧,那些没有教室的孩子们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好,我会把工作之外的时间尽量放在这件事上。”   俞骁收起一脸的伤感,大手拿过她的卡片放进口袋里:   “你跟秋辰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俩也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事情已然如此了,她再逃避也没用。   你帮我多劝劝她,还是早点跟我爸爸离婚吧,跟我在一起,俞家将来还是她的,我能为她争取到更多财富和幸福。   因为我的鲁莽报复已经害死了一个学妹,我不会让那些事白白发生的,她是我的女人,就算下了地狱也不可改变。”   俞骁坚定的眸光那么凛冽,看着岳知画的时候如同在注视着田秋辰一般,把他的心思毫不保留的说给她听。   “我能明白你的心意。”   岳知画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很为好友感到欣慰——做为一个女人,她是非常荣幸的,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坚定的宠爱。   可是这样的男人也给好友带来了压力,她也希望能帮他们缓解中间的矛盾。 第221章 你为什么不劝她离婚   小手捧着果汁喝了一口,目光柔和的看着俞骁:   “昨天我们通过电话,秋辰看了兰贞学妹的日记后也很痛心,她知道自己当初误会你了。”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身体向后依着卡座靠背,想着昨天晚上的好友那么落寞伤感的语气。   就像仍在她耳边一样清晰的回响着。   “她真的这么想?”   俞骁眼里涌上喜悦,坐直身体隔着桌面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秋辰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只当看戏而已。   可是她心里还有着不愿意说出来的什么原因,我觉得你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   “这些话是她让你来跟我说的吧?不过是在拖延跟我爸爸离婚罢了。”   俞骁打断她的声音,十分不悦的抢白道。   “我跟秋辰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明知她跟着你会幸福,我当然是支持你们的,为什么还要帮她拖延呢?”   岳知画在桌面上摊开自己的掌心,向他表明自己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做为说客来替好友找他谈判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劝她早点离婚?霸着个俞家老夫人的位置有什么意义?你可以告诉她,如果她坚决不同意离婚也无所谓,我不怕背负着不道德的骂名,说什么也会让她生下我的孩子的!”   男人粗砺的指腹在桌面上重重的敲击两下,郑重的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有些事情不用劝,她自己会想明白的。可是你这样一再步步紧逼,会让她承受不住,难道你就不怕像失去兰贞学妹那样失去秋辰吗?”   岳知画坐正身体,隔着面前的桌子望住俞骁,语重心长的劝解着。   “难道你就不怕像失去兰贞学妹那样失去秋辰吗?”   “难道你就不怕像失去兰贞学妹那样失去秋辰吗?”   “难道你就不怕像失去兰贞学妹那样失去秋辰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刹那间打醒了还深陷在矛盾纠结中的男人,俞骁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岳知画,却只是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不害怕?   他曾经也恨得想要亲手杀了田秋辰,然而一想到她将会躺在冰冷的地上再也不能张开双眼,他就感觉胸闷的无法呼吸。   他曾经想要通过在别的女人身上疯狂发泄来淡忘她,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俞骁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偏偏那个叫田秋辰的女人就是忘不掉。   这次能够回到俞家,再次以继承人的身份接管俞氏企业,他就是打定要把她夺回来的主意,怎么能真的把她逼到死呢?   “她不会做傻事的……她的性格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一定不会那么傻……”   俞骁害怕了,目光虽然坚定,可是说话时还是透出了一丝不确定。   “每个人都会有她自己的底线,秋辰这件事连我都不肯告诉,那一定是有令她不愿意,也无法面对的原因。   你给她些时间,等她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结时,你们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好好相处。   何况,她做了你后妈的事情,是放在谁身上也无法说忘就忘的,如此不堪的过往,你总要给她时间去慢慢淡化它所造成的影响吧。”   见到这样的他,岳知画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连忙乘胜追击,继续劝解着。   只要能帮田秋辰缓解一点点压力也好,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好友会像何兰贞一样走进大山再也回不来了。   俞骁沉默了,端端的坐正身体看着面前正在冒出热气的咖啡,陷入了沉思。   “关于跟你爸爸离婚的事,还是缓几天再说吧,你这么多年都等了,何必还要急在眼前这一时呢?   目前把你爸爸的事业经营好,再完成兰贞学妹未完的遗愿要紧。   我相信秋辰不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她也会在心里默默思考的。   你爸爸已经向她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并分房睡了,你就静静的等她自己走出来好不好?”   岳知画担心他仍不肯转弯,非要就着这股劲一直逼着田秋辰不可,满心忧虑的想听到俞骁给自己一个答复。   “她不会自己走出来的,当初认识她时,如果不是我用这样的方法对她进行强迫,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俞骁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头去,摆弄着咖啡杯嗡声嗡气的说道。   那时刚上大学的田秋辰是怎么拒绝他的,他到现在也能清晰的记得,要不是自己铁了心就要追到她,一直对她死缠烂打的不放手,她是不会答应做他女朋友的。   在田秋辰眼里,俞骁就是个大块儿头的野牛,经常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进a大的?!   “女生面对追求者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表现矜持,这是正常现象。   何况秋辰的生长环境让她不愿轻意相信别人,你也应该理解。   现在的你们和那时不一样,她要面临的问题很复杂,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么简单了。”   “好吧,我会考虑你说的。钱我也替山区的人们收下了,回头让慈善基金给你个收条。”   闷闷的男人端起咖啡杯来一口喝完,站起身就走。   岳知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疼,替田秋辰,也替俞骁。还有那个为了躲避爱情而远走大山深处,却用生命交出年轻答卷的学妹何兰贞。   人生总有许许多多解释不清的各种烦恼,从你的角度看是对的,从他的角度也是对的,可是两者碰撞到一块儿,就变成了错的。   ——三个人的故事那么揪心,可是到底谁做错了呢?   ——是俞骁的鲁莽?还是何兰贞当初的一条视频贴子?   ——那么秋辰始终不肯说出来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她会有错吗?   岳知画替朋友们担忧着他们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悬在线上,置于风中摇曳不定。   她的未来会怎样?到了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俞骁离开后,她也很快叫来侍者结账,结果服务生告诉她,那个男人结过了。   虽然只是一杯饮品的钱,可是岳知画却突然感觉有种淡淡的暖心感。一种被人保护的小小满足,让她站在店外的街头就那么会心的勾起了唇角。   为了不耽误自己学习,她从外面一回到度假区别墅就又钻进了三楼的专用教室里。   晚饭时候没见到冷烨回来,章贤管家说他询问过了,先生晚上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可能会晚些回,还特意吩咐了厨房要给岳知画增加营养。   没有过多表示,她和camille一起愉快的吃过晚餐后,又陪着小家伙看了一会漫画书,再次钻进教室里。   不过这次她没有投入得太深,每读完一页书后都会抬头看一眼窗外,确定路灯下面的私人公路上是不是有冷烨的车队开回来。   她这么近乎拼命的学习方式不能让他知道,如果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目的,会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的计划落空。   就这样坐在窗边看一页书再看一眼窗外,不知不觉时间就接近午夜了。   困意袭来,她才不得不合上书,站起身来活动活动。   ——如果他天天都很晚才回来也不错!   小心脏里偷偷的涌上一丝得意,抬脚回房间去打算睡了。   走过教授的讲台时,她又顺手拿了一本桌面上的商战案例,打算在睡前当做小说看,如果被冷烨回来发现了,她也可以找借口说睡不着,打发时间的。   可是,当她蜷在床上搂着书本睡着了时,也没见到冷烨回来。   第二天仍然相同,只能听到管家说他又交待了厨房给自己增加营养;又安排人从哪儿哪儿定了育儿书籍;又为她买了什么胎教音乐等等,就是不见人。   岳知画倒是越发放松了,不用时刻防着冷烨的突然袭击;也不用在他面前假装没事的隐藏内心;夜里更不必害怕他忽然抱住自己……   好像生活刹那间由纷乱变得平静淡然,每天除了拼命学习,就是听管家的话为自己增加营养,大脑和身体都在同时增重中。   没有冷烨打扰的日子里,岳知画真的感觉自己活得有些滋润了。   ——身边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camille,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蓬勃生长的小生命,所有的人都友好而客气的对待她,让她甚至贪心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好了。   这天上午,她又埋头在mba的课程里出不来,手机已经兀自唱着忧伤的情歌好几遍了她也没发现。   管家进来送糕点给她时,她才从坐的沙发里站起来,围着夸张的教室来回走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冷烨今天还不回来吗?”   走回到书桌旁边,小手拿起一块章贤刚放下的点心放进嘴里,银质拖盘上的小瓷碟里落下几点蛋糕碎。   “先生说或许会回来的,不过wanso到了一个新地方,他的确很忙。”   老管家面容清瘦,却精神头十足,微笑着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吃着点心。 第222章 他不接电话   “他在忙着跟政府打交道的事吗?”   岳知画用他带来的餐叉再取一块水果沙拉放进嘴里。不像其他孕妇那样会呕吐的厉害,她倒是胃口特别的好,每隔一会儿就会想吃东西。   “那些事有公关部门会去解决,先生最喜欢做的还是新产品设计开发。”   虽老却不失优雅的老男人双手放在身前,站在那里与她闲聊。   “我能去看看他吗?”   拿起热奶喝上一口,岳知画眼里闪动着调皮的笑容看着老管家问。   ——他忙得不可开交,连回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了,那自己主动去看望他总行吧?   ——刚刚表白没几天,就因为自己说要两年后才能亲热,小气的男人就不高兴了?   岳知画暗暗想着,手里仍握住牛奶杯看着章贤管家。   “当然,您什么时候想去看他都可以,先生见到岳小姐去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老管家脸上的笑容加深,说话的声音也提高几度:“要我现在就去备车吗?或许您应该出去走走了。”   “谢谢您,我想还是不用了吧,看书更重要一些。”   岳知画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还是拒绝了老人家的好意。   见她不想出去,章贤管家也没再说什么,收拾起空了的盘子离开教室。   ——去找他干什么呢?   ——自己不是躲还躲不及吗?   ——万一让他知道了自己想在孩子出生前就溜掉的事情,所有计划都会落空的吧。   看着老人家关上门,岳知画暗暗想着,最后还是决定抓紧读书,争取早点拿到一张毕业证。   ——两人这样疏远一些也挺好的,让前段时间过热的感情冷却一下,省得将来真正分开的时候会痛苦。   她吃完了管家送来的点心,把喝完了的牛奶杯也放在托盘里后,再次拿起了正在看着的《基础金融》中英对照版。   有了冷烨前面帮她强化的英语基础,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她的英文水平提高很快,对付这些英语不再像从前那么吃力了。   “我已剪短我的发……”   “嗯?会是谁呢?”   终于听到手机铃响了,岳知画没等它唱完那首歌就拿起了电话。   视线落在屏幕上,庄慈心的号码在上面闪动着。   “妈。”   岳知画轻柔的叫了一声,心中猛然想起来庄慈心前些天跟自己说起的事情,只顾着不想让冷烨发现她的心思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向他开口提及云氏的事情呢。   “那件事我还没说。”   “知画啊,我想着你可能就是把妈妈拜托的事情忙忘了。”庄慈心语气和缓的在电话里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催促你的,可是今天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那个男孩儿病了,正在住院……”   “妈,那个贵妇生的是个男孩儿吗?他得了什么病?会不会很严重?”   听到她在电话里说起孩子的事,还突然间说出了那是个男孩儿,又生了病,岳知画柔弱的心脏一下子难以承受,慌张的紧跟着追问详细情况。   她想知道得事情太多太多,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点而已。   “是啊,妈妈也很着急。可是你答应了我的事一直不办,我也没法告诉你更多了。只是今天听人说孩子生病住院,我才想起问问你,云氏跟h·e合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妈,我今天晚上就找机会跟他说,您快告诉我孩子的情况严重吗?他在哪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岳知画一听到是跟自己有关系的孩子生病,心里紧张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一直以来的担心也抛到脑后,马上对她的要求做出承诺,希望知道更多一点儿消息。   “不是妈妈不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帮帮妈妈,促成两家公司去年停止的合作重新开始,再良好的发展下去吧。   妈妈对云氏的担忧,和你对孩子的担忧是相同的,都是出于母性。   你的心情妈妈理解,妈妈求你也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好吗?”   庄慈心语气恳切,在电话里说得那么低气,威胁与祈求同时存在,意思非常明确——只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   这是她们之间的交换条件,她是商人,怎么会不遵守商道的规矩呢?   “……”   岳知画沉默了,她感觉到被人要挟的气愤,却又怀着对孩子担忧的焦虑,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好。   “知画,妈妈都做出了让步,提前告诉你那个孩子是男孩儿了,你看在妈妈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帮帮妈妈吧!   其实正沧现在已经是内定的云氏董事长了,我提出把位置让给他,风菲也说动了爷爷支持他,只要董事会顺利召开,大家都不会赞成云畅来担当董事长。   所以你不用担心促成合作后正沧还上不了台的事情,他已经等于坐上云氏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了。   只要你求冷烨,同意去年的合作继续下去,让云氏渡过眼前的难关,妈妈保证把知道的全告诉你。   就算你要我带你去找他们也可以!”   听不到岳知画的声音,庄慈心忍不住慌乱,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想要打消她顾虑的话。   “好的,知画明白了,明天我给你答复。”   听了那么久,她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无力说完一句,小手挂上了电话。   ——那是个男孩儿!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儿子!   这件事还是让她无比开心的,小心脏里悸动的想着,如果有一天跟孩子见面了,她应该怎么称呼那个男孩儿呢?她不能上前去告诉他真正的身世,这是她曾经做出过承诺的。   不能叫他儿子,那叫他——弟弟?   “呵呵……”   想到这里,姣美的脸上绽开笑容,她在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是他现在正在生病,他病得严重吗?   ——应该不会有事吧?   小手放下那本书,有几分焦虑的坐回沙发里,无心功课的她开始想着如何向冷烨开口。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讨好那个男人,哄得他高兴了再说,也许能容易一些。   要讨好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厨艺,他特别的味蕾还是给了岳知画机会的。   决定了之后,她停止在教室里的学习,开始打开wanso页面查找特别的中餐菜谱,她要为冷烨专门准备一桌特别的晚餐。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搜索结果,岳知画用小手个一个在上面点着,对比哪道菜看起来更美味?哪道菜做起来更容易?还有哪道是他会比较喜欢的味道……   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上了,到了傍晚时,她叫人准备好食材要亲自下厨之前,才想起给冷烨打个电话,叫他晚上要回来吃饭。   电话拨过去,里面的铃声响了三次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wanso总裁的电话,请问您是哪位?”   声线柔美好听,普通话标准,岳知画猜测这应该是他的新任秘书吧?   “你好,我是岳知画,请问冷烨在吗?”   “我们总裁正在招开技术会议,您有什么事吗?等他开完会后,我可以代为转告。”   女秘书的声音非常柔和动听,甜甜的让人觉得她一定长得很美。   “哦……那麻烦你,就说有个姓岳的打过电话吧。”   小心脏里涌上一丝莫名的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好的。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挂了。”   女秘书非常有礼貌的询问道。   “好的,麻烦你。”   岳知画举着手机愣在那儿——他不是说过,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自己开机吗?   ——这才头一次打他电话,竟然就是秘书接的?!   听着电话里滴滴滴传来盲音,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wanso中国总部的总裁室里,冷烨修长的身形站在窗前俯瞰着天边的黄昏,听着女秘书当面接通了小女人的电话。   大手里轻轻摇动着醇香的红酒,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说只要转告您,有个姓岳的小姐打过您的电话就行。”   一身职业装的秘书把他的手机挂断,非常恭敬的双手捧着递到男人面前。   “嗯。”   大手拿过手机,随意放进西装裤的口袋里,深陷的欧式眸子仍注视着天边一抹灿烂的晚霞。   “总裁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女秘书收回手来微笑着看着他请示。   “去吧。”   冷烨将酒杯执于唇边,轻抿一口后低沉说道。   女秘书听他这样说,微微点头后退出了过分宽大的办公室,顺手替他关了办公室的门。   高大昴藏的身形仍然站在窗前,并没有要回电话过去的意思,犀利的眸子里涌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别墅里,岳知画还是系好了围裙亲自己下厨了,她按照抄好的菜单一样一样的准备着,把个流理台摆得满满当当。   她是卯足了劲儿在准备这顿晚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哄得那个几天没见面的男人高兴。   一通忙碌过后,晚餐时间她就做好了四菜一汤摆上餐桌。 第223章 莫名心慌的等待   见他还是没有回来,岳知画拜托章贤管家,再去打电话到公司询问一下冷烨几点回来。   管家见她今天心情这么好,也跟着一起为她高兴,很快就用别墅里的座机打过去。   冷烨回复他说:“很快就会回来了,会议马上结束。”   这句话让岳知画小小的心脏里面发出一声激动的欢呼。   “谢谢您,章管家!”   她边在围裙上擦着小手上的水,边笑眯眯的向着这个可爱的老帅哥儿道谢。   终于知道冷烨就快回来了,她突然莫名的产生一种小小的兴奋,好像心里面有个小人儿在快乐的欢呼。   “岳小姐不用客气,这是章贤应该做的。”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老管家脸上也绽开笑纹。   “章管家,您能帮我找一些蜡烛来吗?我想把餐厅装饰一下,可能冷烨会喜欢的。”   岳知画调皮的冲着章贤管家眨眨眼睛,那样子活泼中还有柔美,让人想拒绝都不忍心。   “好的,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帅气的老男人乐呵呵的转身离开,去仓库里找她想要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工夫,欧式宫廷样式的银质烛台、做成心形的白色蜡烛、新鲜盛开的粉红色玫瑰都送来了。   职业素养极高的老管家还给她找来了一个拉小提琴的乐手,穿一身燕尾服站在她准备好的桌边演奏音乐。   看着亲手布置出来的浪漫餐厅,岳知画搂着金发的camille坐在烛光摇曳中等着冷烨回来。   音乐声音轻轻流淌在周围,眼里是跳动的烛火和芬芳的鲜花,怀里还有个那么漂亮可爱的孩子,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在顽强生长着……   这一切让岳知画突然感觉非常温暖,似乎自己曾经幻想过的“家”,就是像现在这样的。   她亲手做好晚餐,带着可爱的孩子们,围坐在桌边等待下班回来的丈夫……   可是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多小时间过去了,camille偎在她怀里直喊饿。说的久还不见人来,她悄悄的伸出一只小胖手就要去拿红亮红亮的油爆大虾。   岳知画抬手摸摸camille顶着柔软金发的小脑袋:   “再等一会儿吧,二爸回来了我们就开饭。”   “二爸怎么还不回来呀,camille的肚肚都饿了呢。”   小家伙收回胖乎乎的小手,看着桌面上美味的菜肴吞着口水。   “岳小姐,菜都凉了,要不要我叫人拿去热一下?”   章贤管家也站在这里感觉时间有点久,看着桌上渐渐失去热气的菜肴轻轻弯腰询问。   “好吧,麻烦您了。”   岳知画也不知道冷烨的时间怎么了,他说很快就回来的,却到现在也不风人影。   “姐姐,camille好饿啊,你就让我先吃了吧。”   看着她要叫佣人把菜端走,小家伙坐在那里有些不舍得,眼巴巴看着岳知画亲手煮的菜却不能吃,馋得小嘴巴直吞口水。   “camille要么先吃点厨房准备好的其他食物吧,这些二爸最喜欢的,我们还是留给他好吗?”   孩子实在太饿了,还在顾及着用餐礼仪的样子,使岳知画有些心疼了。   她边帮着女佣收拾走桌面上的中式炒菜,边跟小女孩商量着。   “那好吧,姐姐也陪camille一起吃吧,你也不要再等二爸啦。”   听说可以吃晚餐了,小家伙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拿起桌面上的餐巾围在领口下面。   “姐姐在这儿看着你吃。”   岳知画温柔的笑笑,帮她拿过一份佣人刚端来的意大利面,又帮她把欧式长裙的袖口轻轻挽了一下:   “camille吃饱了就跟着韦恩管家回去休息,姐姐等二爸回来一起吃。”   “好吧,你可不要太饿喔。”   小家伙边用餐叉送了一口面条进嘴里,边歪头眨动着大眼睛交待她。   “嗯嗯,camille放心吃吧,姐姐还不饿呢。”   岳知画揉揉小家伙的头,金色的卷发软软的,让她掌心里很舒服。   “岳小姐也吃点儿吧,这样等下去,不知道先生还要多久能回来。”   章贤管家也不放心的提醒她,恐怕这样饿着会对正在发育中的胎儿不好。   “没关系的,他说了很快会回来,应该也不会太晚的。”   岳知画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笑容那么自信而优雅。   “好吧,我先叫人把菜热好了放进保温柜里,等先生回来了再端上来。”   章贤管家答应着,转身向厨房走去。   “好的。”   轻轻回应一声,岳知画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来替camille擦着嘴角。她真的饿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等到晩餐时间快过了才吃饭,低着小脑袋吃得很香。   意面的酱汁沾到了脸上她也顾不上擦,像一只贪吃的小花猫似的。   岳知画坐在她旁边时,韦恩管家会自动走开,所以没有提醒camille注意用餐礼仪。   “慢点儿吃。”   看着她确实被自己饿坏了,软软的心头极为不舍,岳知画又用银勺帮她添了些蔬菜沙拉在面上。   “嘿嘿……”   小家伙眼睛往餐厅门口瞟一眼,没见到韦恩管家站在那里,她咬着面条对岳知画咧嘴。   胖胖的小脸蛋鼓起来,漂亮的样子调皮可爱。   陪着camille吃过饭,岳知画看着韦恩管家把她抱走去休息,又叫章贤管家换了一次蜡烛,仍然守在餐厅里默默等着冷烨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初春的冷风吹起来,度假区里的松林发出刷刷的响声。   可是她盼望着的车队还是没有回来。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   “岳小姐,您还是先吃点儿吧,先生回来后我叫女佣把菜端上来给他。”   章贤管家又换了一次蜡烛后,轻轻走近她开口劝道。   “现在几点了?”   一只手拄着额头,有些困了的小女人轻轻问老管家。   “晚上,十一点十二分。”管家伸手掏出他揣在马甲上衣口袋里的怀表,按开盖子来看了一眼:“很晚了,您还不吃晚餐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好吧,随便给我拿点儿什么都行,让乐手也回去休息吧。”   一听说那么晚了,岳知画只好放弃坚持,从坐的地方站起来,去把餐厅里的大灯打开,闪烁的烛火立刻失去了光彩。   “好的,您稍等。”   管家又叫人收走了餐厅里燃剩下的蜡烛和仍然鲜艳的玫瑰花,安排了小提琴乐手离开,才给她端来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营养晚餐。   落寞难受的独自吃了很晚的一顿晚餐,岳知画感觉心里空荡荡好像少了些什么。   一个人上楼去洗了澡,换好睡衣坐在梳妆台前的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再给冷烨打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事情让小心脏莫名的感到心慌。   ——他会不会是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呸呸呸!不可能的,他出门都会带着一个车队,就算有车祸也不会是他的车在最前面。   ——难道是晚上临时加班了?可他跟管家说了很快就回来的,要是加班,怎么没说呢?   小手拿着那只电话,一遍遍翻着他的手机号码,葱白的指尖却始终没法按下发送键。   ——万一他正在忙着怎么办?如果恰好有客户在应酬,自己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影响他?   ——如果是他亲自驾车呢?突然响起的铃声会让他分神的吧?   越想越纠结,心里对他的担忧让岳知画毫无睡意。   这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电梯上来的细微响动,岳知画心里一阵惊喜,赶忙趿着拖鞋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打开卧室门。   正对着卧室的电梯门打开,却是管家叫两个工人送一盆新鲜的绿植上来,他们见到穿着睡衣的岳知画打开门,都小心的对她点着头道谦:   “对不起岳小姐,我们马上就会弄好了。”   “没关系,我以为……你们忙吧。”   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这算什么呢?在为冷烨的晚归神不守舍吗?有这个必要吗?   自嘲的笑笑,白皙的小手轻轻合上了房门,站在卧室里的身影透出一抹无言的落寞。   纤薄的身子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工人把大花盆抬着放在客厅一角摆好后,又乘电梯下去了。   门外再没有动静,这样的夜里,那么寂静的叫人心慌。   缓步走向卧室里的高背沙发前,悠然转身坐上去,脑海里出现冷烨晚餐后最喜欢坐在这儿品着红酒的样子,却发现自己变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现在好像不是她要离开冷烨,而是冷烨要抛弃她了一般。   想学着冷烨的样子倒一杯红酒喝,可是小手接触到凉凉的醒酒器后又缩了回来,她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宝宝,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喝酒,酒精会伤到那个幼小的生命。   纤指把玩着醒酒器的水晶盖子,沉重的质感在手心里坠坠的压着指尖。   ——怎么求他呢?等他回来后就扑上去表示亲热?   (祝看文的妞儿们圣诞节快乐!) 第224章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想像着如果见到冷烨时应该做怎么,微仰起的小脸素白淡然,长发垂在肩头,柔柔的那么静美。   房间内的大灯光线充足,映着柔荑细指几乎是透明的一般,抬起来缓缓摩挲着柔软的唇瓣儿。   ——亲热,就要从亲吻开始吧?   ——他会像从前一样吻住不放吗?会不会又抱住自己想要呢?怎样才能不让他伤到肚子里的胎儿?   ——要么……帮他脱去外套,再给他放上一缸热水?   ——他会不会拉着自己要求一起呢?   ……   姣美的人儿眸光黯然,时而低头思索,时而扬脸浅笑,各种纠结的情绪都在柳眉间紧紧的笼罩着。   清冷寂寞的春夜,窗外是呼呼的风声,趁得她一个人独坐的身影那么怜人。   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忧虑的小脸儿上仍然没有一丝安然。   等得越来越晚,无法猜测他会不会回来了,岳知画终于无奈的上床去睡。   ——今晚,他可能不会回来了,明天早点给他打个电话吧。   这样想着,柔弱的小女人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一条有力的手臂从脖子下面伸过来,将娇小的身子轻轻圈住,拉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实在太困了,眼皮沉重的无法张开,小脑袋顺从的往那个熟悉的胸膛里钻钻,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继续沉睡过去。   这个夜晚她睡得比前几天都要安稳,小手本能伸开来搂住精壮的腰身,呼吸间嗅着熟悉了的男性气息,小脸儿上显出静美的恬淡。   清晨,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岳知画,蒙蒙胧胧中想起昨天晚上似乎有一条手臂圈着自己……   ——冷烨!   猛张开如水的眸子转身看去,床上居然又是空的。这个发现令她无比失落。   “先生早上好,您这么早就要出去吗?昨天晚上岳小姐等了您几乎一整夜呢。”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的客厅里响起,明显是在对冷烨说话的。   “烨……”   本能的叫了他一声,还穿着睡衣,岳知画也没穿鞋,光着两只小脚丫就跳下床跑了出去。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她看见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正要走进电梯,身上披着一件纯黑色的毛呢风衣,把他的身影衬得伟岸而冰冷。   在他身后是两个穿戴整齐的黑衣保镖,管家站在楼梯口,应该是刚从楼下上来的。   “等一下!”   岳知画顾不上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小手轻轻提着睡裙的长下摆走出去,站在冷烨身后望着他宽阔的肩背。   “你醒了?”   只是微微侧身过来看她一眼,男人精制的皮鞋停在敞开的电梯门前:“天还早,再回去睡会儿吧。”   说完,精致西装裤包裹下的长腿抬起,仍要继续离开。   “烨,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轻轻跟上前一步,两只小手局促的在身前握紧,微起仰头,水汪汪的眸子紧盯着男人刀劈斧砍般的侧脸。   “嗯?”   男人威严的身形轻轻转过来,涔薄的唇畔勾着没有温度的纹理:   “是想我了吗?”   指骨分明的大手抬起来,微弯着手指在她近乎透明的脸颊上轻轻滑动,语息低沉邪魅的轻声问。   “不是这件事,你能回房间等我一下吗?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谈谈。”   岳知画站在那儿,小脸微扬任他带着薄薄凉意的指节在脸上滑过。   “有事等我回来吧,今天一早的会议非常重要。嗯!”   男人收回大手,直接迈开长腿走进电梯里,转身来看着门外的小女人时,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   岳知画呆呆的愣在那里,两只想要抓住冷烨的小手僵在空中,穿着睡裙的身子纤细修长,眼里闪动着茫然。   电梯门就这么合上了,没有丝毫犹豫,冷烨似笑非笑的俊脸被冰冷的电梯关在里面。   电梯顶端的数字紧跟着逐层降低,向一楼下去。   “岳小姐,您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章贤管家面带微笑,目不斜视的对岳知画一张苍白的小脸儿点头。   “好的,谢谢您提醒我。”   听到他的话才回过神来的小女人有些尴尬,低头看看自己,长发凌乱的只穿了真丝睡裙就跑出来,连鞋也没来得及穿上——在这样的家里应该是属于很不懂礼仪的事吧?   情绪低落的转身回去,轻轻在卧室里关上白色欧式对开的木门,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更加重几分。   ——冷烨的态度变化好快,就在几天前的夜里还欲求不满似的缠着自己,仅仅是因为连续加班了几天,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冷了呢?   满腹狐疑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娇小的人影走进浴室去洗漱更衣。   选了一套颜色淡雅的浅灰色亚麻休闲裤装,意兴懒懒的走出来。   坐到梳妆台前时,她还在猜测——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想要时,随便想了个借口说两以后才能在一起的话,让他认为是在欺骗他而感到生气吗?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多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带到书房里处理的,不是吗?   满脑子疑问的小女人沉默着下楼去吃早餐,悻悻的样子让管家看了有点儿心疼。   他看着岳知画心情不好,只吃了一点点就不肯再吃了,忍不住替她担忧:   “岳小姐,如果您真的有什么事要跟先生谈,不防让shirley送您去他办公室找找看,也许他工作完了会有时间坐下来听您说的。”   “章管家,您说我去他办公室找他,不会让他更生气吗?”   岳知画抬头看着面容慈祥的老人家,心中即感激又疑惑。   “先生只是最近太忙了,他见到您去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相信我,我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   虽老却仍不失帅气的老管家笑容真诚,穿一身职业管家的装扮,站在她面前微微颔首。   “您说的是真的?”   岳知画从餐椅上站起来,眼里闪动着一抹兴奋。   ——如果自己去找他,真的能让他高兴,是不是云氏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那么庄慈心,就应该会告诉自己关于那家人的情况吧。   “章管家,麻烦您帮我安排一辆车吧,我去换身衣服就出发。”   不等管家回答,她就已经有些小小的雀跃了。   “好的,您不用着急,我这就去安排车子。”   管家和蔼的笑容放大,站在那里看着小女人像春天里的鸟儿般愉快的走向电梯。   站在衣帽间里,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品牌服装在思索——选哪一种款式和颜色的会让冷烨更喜欢呢?   找来找去,最后还是决定了穿一条louisvuitton的真丝裙子,裙摆只超过大腿,修身的剪裁完全模仿了中式旗袍,鲜艳的花色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岳知画曲线优美的一双小腿刚好露在外面,再穿上一双性感的黑色高跟鞋,冷烨曾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条龙珠脚链在脚踝上煜煜生辉,衬得一个柔美的人儿性感优雅。   精心的把直发盘在脑后,一只松松的发髻上有几缕青丝随意垂下,理增加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妩媚。   这是她从没有穿给云正沧看过的,却在此时那么急切的想要让冷烨看见。   虽然小心脏里觉得自己有点要色诱冷大总裁的嫌疑,可是转念又悄悄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未曾谋面的孩子,对冷烨牺牲一点点色相也无可厚非。   为了给怀孕后稍显苍白的脸上增加色彩,她还在柔软的唇瓣儿上点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唇膏。   整个人儿看上去,从上到下无不透出成熟的魅惑感。   只是那纤薄的身子,还是能叫人看出一丝生涩,不似成熟的女人那般性感妖娆。   为了配合这身打扮,她还在小手里捏了一只御姐范儿实足的小皮夹,不过里面没有什么钱,只躺着她平时就不离身的手机和冷烨给她的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她从没用过,可是却喜欢带在身边,仿佛看到它就能证明冷烨对她的宠爱般。   出门前,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跟冷烨早上披在肩上的风衣很相配的大衣,纯黑色的细羊绒面料,加上大牌的设计师的手工制作,即使只是随意的往肩上一搭,也能让她看起来内涵丰富。   仔细把自己打扮好,她又不放心的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就像要去赴情人的约会般那么激动。   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香水瓶上,klein简约的瓶身精致透明,里面艳紫色的液体充满迷一样的气息。   小手拿掉瓶盖,对着自己轻轻按了两下,一股幽兰般淡然悠长的清香立刻包裹住娇小的身子,让她打扮后更加美丽的脸上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就不相信,这么动人的自己站在他面前,还不能让那个男人心动!   当她踩着高跟鞋走出电梯的时候,站在一楼大厅里等她的章贤管家见到她微微一愣,继而浅浅一笑:   “岳小姐,车子已经准备好了,shirley会陪您一起过去的。” 第225章 谁让你背着我做的   “谢谢章管家。”   小女人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空,微微点头的样子优雅而大气。   走出别墅正门,黑色的保姆车已点着火停在那里等她了,shirley严肃的站在边上,替她拉开车门。   见到这样的岳知画,shirley也有一瞬间的怔神,只是那速度极快,还没来得及被别人捕捉到,就已经归于平淡了。   车子里面的温度很高,不似外面的早春般清冷,即使光着两条小腿,岳知画也没感觉到寒冷。   小身子坐进去后就急急的叫司机开车。   她在着急要快点儿见到冷烨,最好能让他看到自己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抱住她答应她所有的请求……   车子启动了,shirley坐在她身边闻着淡淡的香水味儿,也不看她的轻声开口:   “你想问的问题先生都知道,只要好好求他,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shirley的嗓音始终是有些沙哑的,如果不看脸,会让人误以为说话的是个男人。   “嗯。”   岳知画转头看着这么好心的shirley,坚定的给她一个微笑。   这是她头一次这样主动的跟自己说话吧?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女保镖,要听听她的声音还真是不容易呢。   shirley没有再说什么,脸上保持着没有表情的严肃,默默注视着车前方的路面。   wanso中国区总部的大楼比岳知画想像的要宏伟得多,她不知道自己所在城市里什么时候建好了这么高耸入云的一栋建筑,全天蓝色玻璃外墙的修饰下,使这栋大厦就像一颗巨大的蓝宝石一般。   阳光下的wanso大厦反射着日光,雄壮而美丽。   由于新闻发布上露过脸了,岳知画的形象早已在wanso员工内部成了众人敬仰的女神,许多人的电脑桌面就是从网上下载的视频截图,定格在冷烨和她的每一个亲昵瞬间。   从门口的保安到大堂接待,哪怕是来这里悠闲购物的人们,见到shirley跟着的女人时,无不面露惊诧。   “是岳知画小姐吧?”   “天哪!wanso总裁的女朋友!”   “果然真人比电视里漂亮啊!”   “难怪咱们总裁会那么着迷,要当众向她求爱呢。”   “好漂亮的女人啊!没想到咱们总裁那么年轻就有中意的人了……”   “……”   各种声音不一而足,在她走向电梯的过程中不停的悄悄传进耳朵里。   岳知画始终对同她打招呼的人们表现出友好的笑容,不让人觉得她攀上冷烨这样的男人就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了。   shirley急走两步上前替她按下了总裁专用电梯,让她可以不必跟公司里的员工一样站在电梯前排队。   这座大厅是圆形挑高样式的设计,围绕在大厅周围,一共有二十一部电梯来往穿梭于各个楼层之间,运送着在这里工作、休闲、购物的人们。   其中有8部电梯是全透明的观光电梯,供休闲的人们在低楼层间购物使用;十12部是公司内部工作人员专用的;东边起第一部就是冷烨的总裁直达电梯。   外表看上去跟其它电梯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上面没有楼层显示,外面的人看不到它此时运行的情况,除了身在电梯里的人外,没人能知道它停在哪一层。   乘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锃亮的不锈钢门打开时,首先出现的不是冷烨的办公桌,而是一个面积很大的会客室。   这里的奢华自不必说,保持了他一惯的欧式风格,简洁中透出时尚高雅,让人对这个男人的不凡品味可见一斑。   休息室与办公室是相连着的,不过要绕过一道弧形走廊,这一点和他在巴黎的办公室很像。   冷烨不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前几台电脑还在运行,屏幕上的数字代码岳知画看不懂。   她婀娜的身姿站在桌子前看着身后的女保镖:   “他这个时候是在开会吗?”   “或许是的,你坐在这儿等一下吧。”   shirley嗓音沙哑的回答一句,悄无声息的推办公室门走出去。   她向来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岳知画已经习惯了,并不跟她见怪。修长优美的身形走到窗前,站在159层高的地方看脚下像蚂蚁一样渺小而忙碌的人群。   这里地处市中心,整栋大厦又集餐饮、娱乐、住宿、办公、休闲、购物于一体,楼下的广场显得格外热闹。   停车场的地面部分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还有人想进来,只能在入口处排队,有车子出去了才能再缓缓开进来。   “岳小姐你好,总裁现在去技术部了,请您先喝杯咖啡稍等一下吧。”   漂亮的女秘书端着咖啡进来,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看上去很是干练。   她的声音甜甜的,岳知画一听就记起来了,正是昨天替他接了自己的电话的人。   “谢谢你。”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轻轻送到唇边抿了一小口,看着年轻的女秘书:“你是刚来wanso的吗?以后要怎么称呼?”   “我是wanso在招聘时来的,岳小姐叫我小莫就行,我姓莫,叫莫吉。”   自称姓莫的女秘书面带微笑的同她做着自己我介绍:“是吉祥的吉,不是急躁的急。”   “呵呵……”   听了她的补充,岳知画也跟着笑了,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莫吉……挺好听的名字。”   渐渐收敛了笑意,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秘书赞扬道。   “谢谢岳小姐夸讲,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我做事不着急,搞得我总要向人家解释。”   她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的笑笑,刚要转身却看见冷烨高大涔冷的身形走了进来。   “总裁。”   莫吉小声的叫了他一声,因为她发现今天的总裁脸色不太好,特别是在看到披着黑色大衣的岳知画以后。   “你先出去吧。”   明显带着愠怒的口气叫女秘书出去,浓眉微蹙凝视着岳知画精心打扮过的小脸儿。   “是。”   莫吉一见这样的他,吓得赶紧答应一声快速转身溜之大吉了,顺手在外面把房门替他们关上。   不知道总裁为什么会不高兴,她觉得女朋友来看他,不应该是非常开心的吗?   虽然心里疑惑不解,可她还是很聪明的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房间里,冷烨听着房门关上后,仍一动不动站在跟离岳知画不远的地方,十分不悦的眸子紧盯着她的上下打量着。   “烨,你……这么快……就忙完了?”   如此冰冷的男人让岳知画感到紧张,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主动来看他,并没让他高兴还显得那么生气呢?   “过来。”   冷烨低沉的嗓音轻轻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欣喜。   “哦……”   小女人答应一声,却犹豫着没有马上走过去,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过来!”   看着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踌躇样子,男人更加生气,加重了语气向她伸出大手。   岳知画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抬脚走向他,脚下的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缓缓走近散发着威严气势的男人,娇小的人儿仰头看他:“烨,我……来看看你……”   “谁让你喝这个的?”   大手猛的夺去小手里捧的着咖啡杯,重重摔了出去。   骨瓷的杯子撞在一台电脑的显示器上,温热的咖啡洒出来淋湿了显示屏,杯子弹开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大小不一的瓷片散落满地。   “我没喝。”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岳知画看着如此狂怒的男人,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还撒谎?!”   男人的怒意在听到她的辩解后更加燃烧起来,大手捏住尖巧的下颌,强令岳知画抬头看着自己:   “你以为我看不见吗?唇膏上面的水渍是什么?嗯?”   “是,可是我只喝了一点点。”   似乎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发火了,岳知画立刻改正前面的说法。   下颌上传来微微的吃痛,让她精致的小脸更显苍白几分。   “管家没告诉过你,怀孕不能喝咖啡吗?嗯?你不知道咖啡因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   他的大手不但不松,却捏得更紧,涔冷可怕的口气也叫人不寒而栗:   “要是他没说过,我现在就叫他滚回法国。”   “说……说过……说过了!”   岳知画赶紧开口,她不能让自己的无心之举牵连了好心的管家。刚刚只是为了向莫吉表示友好,接过来随意沾了一点,没想就惹恼了这个难测的家伙。   “那你的唇膏呢?也是他让你涂的吗?”   粗砺的拇指重重抹过那张柔软的小嘴儿,粗鲁的动作把精心涂上去的红色唇膏抹残,在嘴角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红色痕迹。   “不是他,烨,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岳知画真的慌了,没想到他会对自己怀孕的事这么重视,连这些小小的细节也不放过。 第226章 把身上的香水洗掉   小手扒着大手,连连仓促解释。   “还敢穿高跟鞋!”   冷烨打断她的话,大手松开她的下颌,一把扯掉瘦削肩头的黑色大衣,直接扔到身后的碎瓷片上面,鹰隼般的眸子犀利的盯住那抹优雅的小身子。   “怀了我冷烨的孩子,就让你那么不开心吗?”   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一指她身上的衣服,特别是纤腰里用心设计的收紧,虽然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却让他的眸子变得更加薄凉森冷。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只是现在月份还小,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岳知画紧张的吞一口唾沫,语速很快的看着他说。   “你以为?你以为我在跟你做游戏是不是?既然你不想要,那就让我自己动手好了!”   暴怒的男人上前一步,有力的手臂伸出,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修长的大腿朝着休息室走去。   “烨,你放开我,我马上就去换掉!我是爱他的,烨,听我说,我爱我们的孩子,不要这样对我……”   小身子被他大力的夹在腋下,头朝下的可人儿只能看到他有力的长腿和精致的皮鞋,挣扎着在男人怀里求饶。   冷烨一声不吭,大踏步怒气忡忡的推开他休息室的门,里面是一个有着大床的房间,装修风格也跟他们别墅里的相似,让岳知画觉得有几分熟悉。   直接把腋下的小女人扔进床里,岳知画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眼前就飞起了乱窜的金星。   暴怒的男人大手扯过她细瘦的脚踝,粗暴用力,把她脚上尖尖的细高跟儿鞋直接扯掉,不管什么方向就扔了出去。   十二公分高的小皮鞋打中墙上的画框,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后掉到地上。   岳知画的头是晕的,一时间竟然有找不着北的感觉,小手扶上额头在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绪。   冷烨在这个时候又扯去了她另一只皮鞋,扔出去后打在了挂墙的电视机上面,把led显示屏砸出一个小坑。   “烨,停下,别这样发怒,我会害怕的。”   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她马上坐起来向身后的床边偎去,伸开小手阻止不断靠近的男人。   “害怕?你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嗯?”   他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长腿跨上床站在不断后退的身子面前,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怒瞪着娇小的人影儿。   深陷的欧式眼眸里翻涌着墨黑的黯沉,让人在那里看见无边的黑夜一般,轻意就会迷失方向。   高大的身形俯下,大手攥住性感的脚踝,微微用力就把她拖到自己面前。   可怕的眸子定定的盯住她恐惧的眼瞳,一只手拽住一边裙角,只听房间里响起:   撕——   长长一声织物撕裂的响声刺痛耳膜,岳知画暴露出来的身子吓得不停哆嗦,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身上精制的真丝小旗袍已经碎成两半,只有脖子里的部分还连在一起,让她看上去极为狼狈。   两只小手紧张的揪着裂开的地方,水眸害怕的看着这个像地狱之王一般的男人。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要吧?   ——看他现在这么怒气忡忡的样子,万一控制不住力道,肚子里刚刚着床的小家伙真的就有危险了。   “烨……”   “闭嘴!”   穿着精制西装的男人怒气未平,穿着皮鞋的脚踩在床上,半蹲下去看着她的眼睛:   “我叫人买了那么多关于孕期知识的书给你,你一点都没看吗?还穿这么性感的衣服?是想钩引我还是想钩引别人?风骚的小腰给谁看?”   “我没有,真的……”   岳知画本能的继续后退,看到身后不远就是床边了,也许跳到床上去可以暂时躲避他一会儿。   撕——   又是一声响。   这回她不用逃了,可爱的粉红色小内内也被他扯碎了,再逃只会令她更加尴尬。   “你不能这样,孩子会伤到的……”   ——就算是真的想要,他不能温柔一点吗?   ——这么凶的样子,吓坏了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怕伤到你还敢穿成这样?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永远只能是我的!不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想去找云正沧吗?嗯?”   看着眼前惊惶失措的小女人,冷烨声音压低,低得像北极圈内的气压一样冷森森的。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就要故意穿成这样?我叫人给你买的孕妇装呢?全都不合适吗?”   “……”岳知画无语。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话,首先自己来的目的确实是为了云正沧的事求他,以他目前的架势,说了肯定要自讨苦吃;   其次,那些孕妇装都宽松得可以,现在穿也太早了些吧?别人还不误会她矫情吗?   再说,她来公司找他,刚刚才向外公布的了恋人关系,就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出来了,不知道那些八卦又会怎么说?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冷烨涔薄的双唇紧抿成一字形,大手缓缓伸到细致的粉颈间,食指用力弯曲,顶高她低垂的下颌,令她无助般看着自己。   岳知画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只呆呆的望着他一动不动。   她不再反抗,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他想要怎么样?   ——如果他想要,她会配合的,只要不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粗砺的大手缓慢的解着性感锁骨上的那粒真丝包扣,手掌传出的热量炙热滚烫,偶尔贴到细嫩的皮肤上,烫得可人儿轻轻躲避。   她的顺从让男人安静下来,没有再像刚才那么无礼,却也没有缓和多少怒气。   他解开唯一连在一起的扣子后,又直接脱去里面的匈衣,看着她一丝不着的样子似乎还有哪里不太满意,大手又笨拙的解开了她精心盘起的长发,胡乱的用手指梳理几下。   “现在去浴室把你身上的香水洗掉,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打扮得像个风月女人!”   大手向着休息室的旁边一指,修长的大腿抬起来,昴藏和身形在她面前下床、接着走出房间。   房门在男人高大威严的身后重重关上,只留头发蓬乱的女人被脱光了扔在大床上。   房间里从进门开始,属于女人的鞋子、衣物扔得到处都是。那画面太美,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他就为了不让她伤到孩子?   ——发疯了半天,原来不是因为想要……   这时的岳知画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大概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除了他们的卧室有些像之外,在窗边前的还另外有一株仿真树桩立在那儿,上面赫然爬着一只足有尺把长的大蜥蜴。   此时,它正全身皮肤泛着绿色,爬上面抬起一只前爪,看着岳知画吐了一下长长的舌头。   “无聊,那么大个男人还养这种东西!”   她从床上爬起来,瞪了那个活生生的东西一眼,径直走进浴室去了。   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被他一手弄乱了的精心打扮,岳知画感觉心头有无数群乌鸦飞过。   冷烨真是个不将就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舒服得像家一样。   他的休息室里跟别墅差不多,浴室也装修的和他们的卧室相似。   ——可能这就是他不想回去的原因吧?反正在哪儿都像家一样可以睡觉。   岳知画歪头站在花洒下,任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张开水眸打量着这个浴室暗自猜测。   经历了刚才的惊险一幕,现在能在温水里放松一下真是不错的事情。   站在这里淋了好久,她才用冷烨的男仕沐浴露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边搓着还边在心里嘀咕:   ——早知道到这儿来就是洗个澡,早上也不用那么麻烦的收拾打扮了。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有这工夫,还能用来背几个英文单词!   小手打开镀金的恒温水龙头,冲去了满身泡沫后,拿过冷烨的宽大浴巾把自己一围,再用毛巾裹好了头发出去。   完全没有担心穿什么,那个男人能把她扒成这样,肯定会有办法让她出去的。   走进卧室里,她就踢掉脚上的拖鞋坐在床边擦着头发上的水,视线落在床面上男人踩过的地方,又长又宽的鞋印明晃晃印在上面,让她不自觉嘟起了樱唇。   笃笃笃……   休息室外面的门被人敲响了。   ——肯定是那个家伙送衣服来了!   这样想着,岳知画没好气的站起来,光着脚走过去开门,索性让他再检查一遍自己洗得干不干净好了。   “岳小姐……”   门口站着的总裁秘书有些不想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手里捧着几只彩色包装楞楞的看着她。   “莫吉,怎么是你?冷烨呢?”   岳知画擦着头发的手停下来,一只手搭着门把一只手托着毛巾在看她。   “哦,不好意思。”   显然,她没想到会看到房间里这样混乱的场面:衣物凌乱、壁画破碎的,而刚才还优雅高贵的女人却只围着总裁的浴巾光脚站在这儿。   莫吉急忙把脸别过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前: 第227章 商人要权衡利益   “这是总裁叫我刚买回来的,您穿上试试吧,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调换。”   她没说可以退,看这情形是用不着退了,万一退掉岳小姐估计是出不了门了!   “好的,谢谢你,莫吉。”   岳知画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转身轻轻关门后回到房间里。   ——可恶的冷烨!   ——明知道房间里乱成这样还叫女秘书来送衣服!   ——现在叫人家怎么想?大白天的,身为女朋友就是来做那个的吗?   边恨恨的拆开包装,边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骂着冷烨的**。   ——不用想!   盒子里的肯定都是适合孕妇穿的衣服,那个家伙肯定不会顺着岳知画的意思,还让她穿什么休闲装的。   可是跟他这么较劲也没用,只能无奈的逐一打开盒子……   很快就把衣服穿好了。   内衣是纯棉布天然彩棉的无钢圈、无罩杯小背心和平脚裤;   外面配一条可爱到萌翻整条街的粉色熊宝宝图案直筒裙,还有两只小女生才穿的白色过膝长筒袜。   鞋子更是可爱到减龄二十岁的圆头、平底粉色小皮鞋。   岳知画觉得自己应该再扎两条小辫子,最好上面还有两只粉红色蝴蝶结,脑门上点个红色的小圆点,手里拿一只棒棒糖……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只是怀孕,又不是变小了!   ——有必要打扮得如此蠢萌、蠢萌的吗?!   真是无可奈何,这样出门不被当成神经病才奇怪呢。   人家别的孕妇穿可爱装,那是肚子已经大了,为了掩饰肚子又不会勒紧腰围。   可是她呢?   ——刚发现早孕就穿成这样,真不知道冷烨是怎么想的?   小心思里不乐意的嘀咕着,把被冷烨扯坏的衣服全都收拾起来装在那些没用的包装袋子里,再把他踩过的床单也顺便扯下来,打算带回别墅是去叫管家给他换一条。   把这里收拾好了,她才提着那些彩色的包装袋走出去。   休息室门外是她刚进来时路过的小会客厅,走过弧形走廊就是冷烨的超大办公间。   刚刚地上和电脑上被他弄脏的地方都有人收拾过了,现在又恢复了原本的整洁明亮。   男人昴藏的身形正坐在班台前面盯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就像在弹奏一曲美妙的音乐般优雅自如。   见到她走过来,冷烨快速敲下几个回车后停下,身体向后微微一靠,头依在黑色真皮座椅的枕部,一只手轻抚着坚毅的下颌打量她。   男人短发利落干净,五官立体而迷人,特别是那双深陷下去的欧式眼,像黑矅石一般明亮深邃,充满魅惑,仿佛只需一眼,就可以看穿人心似的。   大手带着微微的薄茧,指骨分明修长,好看得叫人不禁联想他的温暖。   尽管只是这样悠闲的坐着,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也令人敬畏。   良久,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过来。”   他拍拍自己的腿,眼神却仍定在小女人温婉娇嫩的脸上。   “烨,这样穿,你满意吗?”   岳知画抬脚缓步走过去,水眸里还在询问着他的想法。   大手接过肤色白皙的小手,捏在掌中轻轻的揉捻着:   “嗯,这才像个怀孕女人的样子。”   他说着,大手往怀里轻轻一带,将岳知画带到他亢长有力的腿上,让娇小的身子坐在上面,满意的闻着她头发散发出的自然清香。   好多天没有跟他这样亲近了,耳边听着他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她突然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只呆呆的任他抱着,大手执起一缕长发在指间轻轻缠绕。   “今天早上不是告诉你,有事等我回去吗?怎么找到办公室来了?”   她不开口,他就揽住纤腰搂紧她,把头埋进小巧的颈窝里感受她的温度。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要么好几天不见人影,一见面就冷冰冰的;要么又宠溺得叫人心惊胆颤;现在又来这一套温柔动作……   岳知画感觉永远也猜不出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我……几天没见你,很想……”   她思考着说话时,显得结结巴巴的很不流利,水眸不敢与他对视,左顾右盼的在他办公桌上扫过。   “很想我?”   冷烨语气里带着戏谑的打断她:“你不是说要两年后才能在一起吗?这么快就忍不住想我了?”   “你不是说要两年后才能在一起吗?”   “你不是说要两年后才能在一起吗?”   “你不是说要两年后才能在一起吗?”   ——小心眼儿的男人,果然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在生气!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你每天都那么忙,我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她故意找着好听的跟他说,希望他能心情好起来,最终答应自己要求他的事。   “小东西,每天要你十次再做这些工作,我也不会吃不消的!”   他相当自信,对自己强健的体魄没有一点儿怀疑。   ——呃……   岳知画觉得自己头上又有一只乌鸦飞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里那只刚才掉队的?   ——不论怎样,只要他心情好起来就行。   “我昨天晚上特意准备了晚餐等你,可是你却没回来,菜都凉了。”   小手搂住男人西装下面结实的肩膀,语带撒娇的用小脑袋抵住他的额头,期望这样的动作能让他喜欢。   “真的一直在等我?嗯?”   冷烨好像真的很喜欢这样主动的女人,大手隔着裙子在纤腰里熨贴着,额头并没有躲开她的靠近。   “是。”   岳知画坚定的点了下头,却没说出等他的直接原因,而是绕了个弯子说道:   “我想恢复上课了,那些教授也休息好多天,呆着都会烦的。我觉得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可以正常学习。”   “可你还没吃胖呢,我们的孩子需要营养。”   他微微仰头,细细亲吻着小女人如水般细嫩的脸颊,大手却隔着衣料覆上平坦的小腹。   “我都有吃零食的,每天加餐两次呢,已经一日五餐啦,不会让胎儿因缺乏营养而发育缓慢的。”   举起葱白的小手望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岳知画唯恐他不信,赶紧认真的向他保证。   “呵……”   冷烨被她稍显幼稚的动作逗笑,喉间溢出一声浅笑:   “既然你这么肯定的保证了,那就允许你恢复上课好了。”   大手捉住那只小手,执于唇边轻轻亲吻着,眸子里墨似的光芒打量怀里的可人儿。   “烨,你真好!”   得到他这个回答,岳知画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不用自己那么辛苦的自学了。   她想在孩子出生前就完成的学业更多了几分可能性。   “怎么感谢我?”   男人坏坏的笑着睨住岳知画温润的唇,意图已经相当明显。   他对这张小嘴里的甜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现在近在眼前还不停的翕动着,当然要一亲芳泽为好。   “给你一个吻行吗?但是你也要奖励我!”   见他心情不错,岳知画有些得寸近尺了,靠在男人身上讲起条件来。   “好。”   冷烨好笑似的看着她:   “那也要看你亲得用不用心,卖不卖力了,我是商人,得权衡一下得到和付出是否划算。”   ——坏家伙!一个吻而已,还要卖力!   她才不管那么多,嘟起粉润的唇来就去亲他。   男人薄凉的双唇紧闭,任她怎么探索也不肯张开,还瞪着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打量她。   岳知画使劲抱着男人的头,小嘴用力在他的唇上啃着,却总是不得要领,小脑袋左歪一下不合适,右躲一下也不行,急得汗水都快下来了。   “呵呵……”   笨拙的女人引来男人的嘲笑,带着冷烨浅浅的气息吹到樱唇里。   茫然张开眸子,男人那张俊脸正带着坏坏的笑意,好整以暇的注视着焦急的岳知画。   “这次不算,是你不够配合,根本没有张开嘴。”   明明是没有吻技,她却厚着脸皮说自己没错,都是这个男人没有配合。   小手抬起来擦去唇上的口水,不悦的蹙起眉头来瞪视着他。   “哦?”   冷烨含笑睨她,样子里是无比自信的邪肆:   “那么重来一次如何?我张开嘴、闭上眼,等着你。”   “不能等着啊,你要配合!配合!懂吗?只有这样才能接吻的。”   小女人嗔怒,对这个家伙的故意为难很是不悦,眼神里闪动着两团小火苗。   “怎样配合?”   冷烨得寸进尺,有力的双臂仍圈住娇小的人儿假装不懂。   “就是我吻你的时候,你也要……”回吻我啊!   ——差点一着急就着了他的道!   小心思里猛然明白过来,闭上小嘴巴不说话了。   ——还用问什么吗?他明明是故意在这里捉弄自己的。   “怎么不说下去?我好像亲过那么多女人,还没学习过正规的知识,来给我讲讲。”   冷烨越发邪肆,坏坏的样子让岳知画咬牙切齿。   ——他还敢说自己亲过很多女人?!   无法说清的一种感觉从心底升起来,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第228章 我同意跟云氏签约   酸酸的、涩涩的、触动着小心脏也一揪一揪的不舒服。   沉默的垂下眸光,她在压抑心里那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她不能嫉妒,也没有资格嫉妒。   ——因为,是自己决定要离开他了,他以后也会再有其他女人的,而她,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怎么?在吃醋?”   冷烨抬手捏起她尖尖的下颌,让她的眸光与自已在空中交汇,审视着小女人眼里不肯表现出的情绪。   “……”   不置可否,小下巴轻轻偏到一边,躲过他带着薄茧的指腹。   她的躲闪一下子激怒了冷烨,这个小女人总是能轻意就牵动起他的情绪。   大手按住娇弱的脊背紧紧压进自己怀里,霸道而强势的吻攻城略地而来。   后背靠在办公桌的边上,上半身被他向后弯折着,樱唇微张的任他在檀口内肆意掠夺。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应的,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闭上双眸,小巧的舌尖被他引领,跟他霸道的力量相互绞缠共舞。   许是想到不久的将来两人终要分开,岳知画比任何一次都显得更主动。   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也谈不上什么技巧,她就知道要更多的品尝他的味道。   她要记住这种感觉,将他永远铭刻进心底,哪怕是死去了,骨头上也要留有他的记号。   小手捧住男人后脑,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忽略了自己还坐在男人怀里,而他体内,此时正有一股蓬勃的力量被她唤醒……   岳知画吻得投入而忘我,就像过了今天,他们便会永别一般带着壮烈的味道,恨不得把他的心也从胸腔里吸出来带走似的。   这样的岳知画简直令冷烨疯狂,他已经被体内原始的力量冲撞得全身火热,不停向后躲避着她的一再进攻。   可是打定了主意的小女人却毫不退让,一直到把他反压在座椅靠背上动弹不得。   一个热烈而缠绵的吻还没有结束。   冷烨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大手在那具性感的小身子上来回揉着,心里的渴望呼之欲出。   “够了……可以了……”   大手握住瘦削的肩头,一把将紧追不舍的小身子推离自己一点儿,这才终止了这个漫长而炙热的亲吻,涔薄的唇微微喘息的看着她,嗓音粗噶喑哑:   “小妖精,你想让我在这儿就要了你吗?”   “烨……我爱你!”   眼神仍然迷离的岳知画脸庞陀红,小手还搭在男人肩上望着他痴痴的低语。   在大手推开她的刹那,小心脏里倏地一疼,疼得就像有一万支淬过毒的箭一齐射中了她似的。   每一支箭都洞穿她的心脏和身体,在那颗心脏的位置留下一个空洞,有鲜红的血从洞口里汩汩的冒出来,一直流淌不停,好像要把她掏空了似的。   ——原来,真正的失恋是这种感觉!   ——这要比跟云正沧离婚痛苦多了,现在只是想一下,就会让她全身冰冷如堕地狱般。   “我知道,我的画儿!不要想得太多,只要好好爱我,永远呆在我身边,你会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将她再次拥进怀里,宽厚的手掌在纤薄的背上轻柔的抚摸着。   小脑袋靠在男人肩头,耳朵贴着他的,听他耳朵里说话时嗡嗡的回声。   ——永远跟着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还跟别的男人有一个孩子也能原谅吗?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那么大度,更何况他是冷烨,霸道而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容得下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有过孩子呐!   小女人不吭声,就这么默默的趴在男人肩上,十万分珍惜着眼前的相处。   等她回到别墅后,就会努力用功学习的,一旦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就会悄悄的不辞而别。   没有什么行李可带走的,只要拿上那张能让她找到工作的毕业证就好,还肚子里这个、属于她的、世上唯一的亲人。   “想什么呢?是不是刚才太累了?”   她这样的姿势趴得久了,冷烨有些不放心的轻问。   “烨,对我表现满意吗?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任何要求?”   小脑袋仍然搁在男人肩上,纤细的手指学着他最喜欢的样子,轻轻绞动着他的利落的短发。   “嗯,除了找男人,什么要求都可以实现!”   。。。。。。   岳知画又看见一次熟悉的标点符号飞过脑际。   ——什么叫除了找男人?   ——他可真够谨慎的,到这种时候也不忘记控制她的人跟心。   “我们先说好,无论答不答应,你都不可以发火。”   小身子在男人怀里坐正,葱白的手指似无心的把玩着男人西装的两个领子,目光认真的盯着他看。   “好!”   冷烨也同样坚定的与她对视着:“说出来听听。”   “我想让你的h·e继续跟云氏合作,像去年我在巴黎时那样,代理云氏的房产项目在欧洲销售。”   岳知画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她来的目的,然后定定的看着他的反应。   英俊到完美的俊脸上没有变化,仍目光灼灼的与她对视着。   “原因?”   薄唇翕动,轻轻溢出两个字。   “因为……都是我从云氏离职了你才停止合作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开,而让他们的业务受到影响,这样会令那些老员工以为是我仗着傍上你这样的有钱人,就回过头去报复正沧……”   “是云~正沧!”   冷烨纠正她话里对云正沧的称呼,不允许她再这么亲昵的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好吧,是云正沧。”   岳知画无奈,只得顺着他在这方面的固执,稍微停顿后继续道:   “我不想被人在背后诟病,所以想求你恢复两家公司的合作,不要让我在中间为难。你能答应我吗?”   她说完,眼神里闪动着祈求的光芒,一瞬不瞬的在男人眼里想要找到哪怕是些微的变化。   然而,她什么也看不到,猜不透他是要生气?还是要生气?还是要生气?   冷烨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任她在自己面前仔细打量着俊脸上的表情。   良久之后,他微微勾起唇畔,神秘的一笑:“好,我答应你。”   “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他的话差点儿没把岳知画惊呆了。   她一心以为冷烨会发火的,接下来一定又要对她凶巴巴怀疑一大通,认为她又去找云正沧了什么的……   可他却这么淡定的同意了?!这能是真的吗?   明亮的水眸里闪动着疑惑的光,那么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嗯,我可以现在就叫人跟他们联系,下午就叫云正沧到h·e去签约,怎么样?”   冷烨笃定的神情那么真诚,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你真的同意啦?没有其它问题要问吗?比如我是不是去见了云正沧?”   岳知画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个结果,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了,她反而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显得有点自乱阵脚。   “不如,我带你一起去签约如何?让你看看我冷烨到底是不是一个喜欢骗人的人?”   男人大手轻抚着粉嫩的脸颊,指腹传来软软的触感。   “这……”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回答‘去’还是‘不去’?   平心而论,她想去,那个项目也是她付出过努力的项目,不是为了云正沧,她也想看到项目得以继续。   可是若说‘去’,又担心他不高兴,说自己想要借机见见云正沧。   ‘不去’?   她确实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很希望让此事就此铁板钉钉,不再发生什么变化。   正在岳知画犹豫不决的时候,冷烨大按下桌面上的内线,接通坐在外面的秘书莫吉:   “通知h·e地产(法国)公司,马上传真一份去年跟云氏合作的销售方案过来,联系对方总经理云正沧先生,下午到wanso来签定新的合作协议。”   男人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的身子,下达命令时仍是那么冷静沉着,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透出主宰他人命运的力道。   “好的总裁,我现在就联系双方,约下午两点半可以吗?”   女秘书莫吉在电话里答应着提出疑问。   “可以。”   简单的回答两个字,咔嗒一声,大手挂断了免提通话。   “好了,现在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过去,让你亲眼看着我的经理跟云正沧签定协议。这个结果可以算是对你刚才那个亲吻的奖励吗?”   男人嗓音醇厚好听,食指微弯的在樱唇上轻轻摩挲。   “谢谢你,烨。”   岳知画浅笑,小手抱住他的脖子用饱满的额头贴着他的。   “又忘记了?我说过不要对我……”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冷烨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岳知画猛然想起他曾经那么严厉的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他说谢谢,马上用手小捂上他的嘴,眼里带着弱弱的求饶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   “这还差不多。”   冷烨满意的点头,顺势扯过那只小手,执于唇边细细吻着。   (圣诞节了,雪舞祝看书的妞儿们节日快乐!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幸福、心想事成!事业像男主一样所向披靡!爱情像女主一样,人见人爱!) 第229章 孩子叫什么名字?   岳知画静默的看着他如爱惜一件绝世珍宝般细吻着自己,指尖传来麻麻的微痒,像一股电流,沿着指端一直传播进心底。   那种想要离开他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样的男人如此珍惜自己,他必然也不会接受两人分离的结局吧?   ——若他也不舍得自己,那他会不会因此而可能接受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呢?   岳知画想起了田秋辰说过的话——先试探一下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   那么,眼前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吗?跟云氏合作的事情,他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   “烨,如果我……我是说如果啊。”   她吞一下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男人在俯首亲吻着自己的纤指,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跟别的男人有一个孩子……你……会不会介意?”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想也别想!!”   冷烨倏地抬起头来,目光里是涔冷可怕的凛冽:   “你这辈子注定了只能生下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生?永远都没有可能!”   他的样子实在可怕,森冷的像要吃人一样。   “……”   岳知画说不出话来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底了然的吞了一下口水。   她知道答案了——他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跟别的男人有个共同血缘关系的孩子。   事已至此,为了能够不失去一个至亲的人,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答案再明确不过了,想要孩子就不能跟冷烨在一起;想跟他在一起就不能想要寻找孩子……   这个结果令岳知画有些失望,却又没有超出她的猜测。   “小东西,你又在想些什么?莫不是还想回到云正沧身边,再给他生个孩子?”   冷烨不悦,她越是沉默他越是怀疑,大手捏起尖巧的下颌,让她不能躲避自己的眼睛: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让他碰你一根指头,我立刻叫云氏在这世界上消失!你要是胆敢生下他的孩子,我就让你们连孩子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话狠戾而残忍,说得岳知画心头直冒冷汗。   ——幸亏自己刚刚只是说了一句试探的话,要是不小心让他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他是不是会发疯的找到他,然后……   想到这种可能,她似乎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满身是血的躺在一片废墟里,不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嗯?”   冷烨仍捏着她的下颌,咬着牙让她给自己一个回答。   “听到了。”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脸色却微微泛白的不敢看他:   “你别在这里乱猜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说说而已。”   “那就好,最好永远都不要想着离开我的事,就算你逃到天边,我也会将世界翻过来抓住你的。知道吗?”   男人眼神犀利的盯住她没有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儿,威胁加哄劝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呢?别乱想了。放我下去吧,这样坐久了好累。”   岳知画找个借口,小手推开他捏住自己的大手。   ——真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喜欢捏自己?还捏得那么痛。   听到她说捏痛了,冷烨这才真的松开了大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深陷的欧式眸子满意的打量着小女人新换的孕妇装。   这一身从上到下都是粉嫩嫩的,可爱的像个小学生。   男人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中午想吃什么?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吃大餐。”   “也没有什么想吃的,公司食堂里有什么就随便吃点吧,不过我不想出去吃,穿成这样太幼稚了。”   岳知画绕到他的办公桌对面,背对着冷烨靠在桌边,语气低沉的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   还没见这么夸张的,只是早孕就要穿得跟即将临产了似的。   小小的心思里面有对身后男人霸道**的痛恨,还有那一点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至少这样表明,他非常在乎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但一想到要穿这样的衣服出去见人,她又望而却步了。好好一个知性的女人,穿得像幼儿园里祖国的花骨朵似的……   想到这一层,她又不免心头冒出冷汗。   “呵……”   听到她如此语带娇嗔的话语,冷烨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样才会让见到你的人都小心些,知道你肚子里有了我冷烨的骨血。”   ——可恶的家伙,说来说去又是为了向别人表明他的所有权!   “不跟你说废话了,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叫人把午餐送到这里来吃吧。”   岳知画不看他,一扭头从桌边走开,径直向休息室走去。   她知道那里是有洗手间的,因为刚刚就是在那里被可恶的男人强迫洗了一次澡。   平底的小皮鞋踩在地上很安静,不似高跟鞋那样发出清脆的响声,娇柔的身影就这样走出冷烨视线,消失在休息室的白桦木房门里。   冷烨看着她俏皮而有点小小脾气的样子,不但不气,反而笑纹加深。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可爱,本能的就是想要宠着她,给她更多更好的东西。   岳知画关上休息室的门后,并没有走进洗手间,而是从孕妇装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还是她刚才趁着站在办公桌前背对冷烨时悄悄拿起来的,原来的手包刚进来时就放在他的桌子上了,要不是他缠着她要求一个亲吻,还不能这么顺利的拿回来呢。   ——他之前也明确的警告过怀孕不能用手机,若是再被他发现,不知道又要怎么对自己撒野了!   岳知画这样想着,赶紧把手机的铃音设成震动,这才在来电记录里搜索出了庄慈心的电话。   电话拨过去很快就通了:   “知画啊,妈妈一直在等你的好消息呢。是不是冷先生同意啦?”   电话里的庄慈心语气透出喜悦,似乎早就笃定了她能成功。   “是的,冷烨已经叫秘书去整理文件了,约正沧下午两点三十分到wanso来签约,到时候h·e(法国)的代表会在这里等他。现在,您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个贵妇人的事情了吗?”   岳知画走到休息室的窗前,看着外面近在眼前的天空,压低了声音轻问她。   “哎呀,真是太好了!知画啊,妈妈真是没看错你,早就说了你是我们云氏和正沧的贵人!真没让妈妈失望啊!谢谢你,谢谢你啦,妈妈代表云氏和正沧感谢你。”   庄慈心的声音在电话里一连串的说着谢谢,就是没提贵妇人的事。   “妈,我想知道关于孩子的事,您答应过的,只要冷烨同意合作,就把跟事情有关的详细信息告诉我。”   云夫人的态度令岳知画不悦——她这算是什么意思?要反悔了吗?   “妈妈说话当然会算数了!”   听了她有些责备的口气,云夫人也显出一丝愠怒来,语气变得严肃几分:   “可是知画啊,现在还只是冷先生同意了签约,协议还没有签定,你让妈妈怎么告诉你呢?   再说了,云氏到现在也没有收到h·e(法国)方面的合作通知,一通电话、一个传真、一份邮件都没有来……如果你是我,能这么早就说出那些信息吗?”   她在电话里的反问令岳知画无言以对。   她只顾着想要知道孩子的消息了,没有考虑到云氏那边是不是已经接到了冷烨秘书的通知。   而庄慈心也算是生意场上的一把老手了,这样的精细账是一定要算明白的。   沉默了一会后,岳知画还是再次放低了语气:   “那您要什么时候才能跟我说孩子的事?我现在非常担心他,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些吧。”   见她主动放柔和下来,庄慈心貌似大发慈悲的说:   “孩子是个男孩儿,现在四周岁了。前几天因为感冒发烧,得了肺炎才住院治疗的。   我也只能再告诉你这些了,其他的等签约完成吧,我再打电话通知你见面的地点,到时候详细的一切都会让你知道的。”   “孩子叫什么名字?”   岳显然对这么一点信息很不满足,马上开口追问了一句。   可是听筒里回答她的却是滴滴滴……不停响着的挂线音——庄慈心已经挂了电话。   小手把手机拿到眼前,上面显示通话已结束。   她还想再拨过去,求她再告诉自己一点消息吧,哪怕是一个名字也好。   “洗好了吗?午餐已经送来了。”   冷烨低沉邪魅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把她吓得全身一哆嗦,小手本能的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转头看着就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烨……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大脑已经不会转弯了,刚才搭建顺畅的神经元现在都处于崩溃状态,说话也结结巴巴很不流利。   她在害怕,怕他知道她还有一个跟别的男人共同生育的孩子。   她不怕他会抛弃自己…… 第230章 云畅放肆大闹   可是她担心冷烨会真像他说的一样,叫他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特别是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才只有四岁的小生命,他什么也不明白,从没做错过什么,决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刚过来。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连我开门都没听到?”   昴藏的男人走到窗前,顺着她看的方向朝外面张望一下。   “哦……我在看外面,看天上的云。”   岳知画马上反应过来,顺着他说的指了一下窗外,那里确实有几朵乌云在悠悠飘荡。   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小东西,心思这么简单,一朵云而已,也让你看得那么入神。”   冷烨大手抬起来,在她披着顺直长发的肩头上宠溺的轻拍两下:“走吧,午餐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这么快就好了?你不用叫食堂送过来吗?”   岳知画半信半疑的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去,在他办公室连着的会客厅里,茶几改成的餐桌上赫然摆着她昨天晚上亲手煮出的四菜一汤,另外还有一份别墅厨师专门为她做的营养餐。   “烨?你这是什么时候叫人送来的?”   小女人惊讶,身子还在男人坚实的怀里靠着,扭头看着五官立体的俊脸。   “你昨天专门为我做的菜,怎么能浪费了呢?今天一早就叫人帮我带上了,又让秘书拿去食堂给加热了一下。你的那份营养餐是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叫厨师做好送来的。”   冷烨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这些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然而在岳知画心里,却受到不小的触动——这个表面霸道涔冷的家伙,原来心里也不是那么冷的不近人情,他还是很珍惜自己为他做的一切的。   ……   云氏大厦。   董事长办公室内,庄慈心在收拾着自己放在这里的一些零碎物件。   她的终极目标就要达成了,这个曾经属于她丈夫的位子,现在有了儿子将要接任,她也可以放心的回家安享晚年了。   挂上岳短画的电话后,她觉得心里更加踏实许多。   一直以来就觉得那个小女人很听话,也容易控制,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办得如此顺利。   她原本还打算再催两回她才能去求冷烨呢,而冷烨那么高高在上的身份,一定也不会把一个暖床的女人当回事,必是要拖上很久才能有结果。   然而今天的事情让她大出意料,简直可以用惊喜来形容。   视线落在桌面上秘书刚送来的传真上,h·e(法国)方面早在岳知画打来电话之前就发了传真给她,这个速度可真是够快的。   ——这样看来,冷烨对待自己的这个前儿媳妇,还真是挺用心呢。   ——不过,鬼才知道他对她好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她的血吗?   要说起这件事,还是她意外听来的:   一次偶然听到医院里工作的老朋友说起,她的儿媳在那儿给人献血了,救了一个急需用rh阴血的孩子的命。   人家一下子拿出400万来感谢她,她却说什么也不要。   “哼!傻瓜,400万放在眼前都不要,现在说不定就在白白给人家血用呢。”   庄慈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当初h·e(法国)所以能跟自己合作,就是她答应让岳知画去巴黎工作做为交换条件达成的。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她过去后可以定期以体检为名采血的,现在到好,岳知画跟儿子离了婚,也在云氏辞了职,却跟h·e(法国)的真正老板好上了……   她越想越觉得那个小女人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也许冷烨给她面子,不过是想把她牢牢的困在自己身边吧?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定定的看着那封传真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伸手按下了公司的内线电话,庄慈心接通了云正沧的座机:“正沧,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等儿子过来。   很快,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来吧。”庄慈心走过去打开门,看着站在外面儿子微笑。   这是她费尽心血培养的接班人,如今一天比一天成熟起来了,离开岳知画,似乎对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成长机会。   自从儿子离婚后,就变得越来越顾家了,也没再像从前一样天天找女人。   这一点是令庄慈心非常满意的,她觉得这跟史风菲怀孕了有很大关系,也许儿子开始思考要做一个好父亲的责任了吧?   ——谁叫岳知画结婚五年都没有怀孕呢?如果她早一点儿生下个孩子,也不会走到今天离婚的地步。   这样想着,她回身把那份h·e(法国)发来的合作协议拿给云正沧看:   “这次是他们主动约我们下午前去签定合作协议,你今天还是总经理,准备一下过去跟他们签约吧。只要这个合作能继续下去,我们云氏很快就会从婚礼的失败中缓过来的。”   云正沧接过她递来的传真,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抬头望着庄慈心显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这份协议一签,我们云氏不是还要跟冷烨合作吗?我跟他之间的仇恨太深,不能接受继续合作!”   “傻孩子,这是妈妈费尽口舌才说通了h·e那边儿的执行总监,今天下午就是他在wanso大厦75层跟咱们签约的,不是冷烨本人。”   庄慈心接了一杯水递给儿子,还像照顾着小时候的他一样耐心解释着。   “可是,怎么说h·e的最大股东也是冷烨,它只是wanso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而已,哪怕不跟冷烨见面,不还是在跟他合作吗?我不愿意跟他分享成绩。”   云正沧接过妈妈递来的水杯,没有喝,而是放在了她身后的办公桌上,态度明显不配合的板着脸。   “妈妈说你傻吧,你还不信。   越是有仇的人,我们越应该赚他的钱。   你想啊,他让我们吃了那么大的亏,不用他的钱来买单,还能全让我们自己承担这个后果吗?   咱们云氏的钱也不能白白打了水漂啊。”   庄慈心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执拗的儿子,希望他不要因小失大。   目前能跟云氏合作又能在业绩上立竿见影的企业,就只有h·e(法国)地产公司了。他们去年的代理销售那么火,想必只过了几十天而已,不会马上就缩水到一套也卖不掉的。   “可是知画还跟冷烨在一起,我无法咽下这口气。”   云正沧颀长的身形转过去,背对着母亲看向窗外。窗外天空迷蒙,阴沉沉的好像将有一场春雨要来了。   “正沧,你这个傻孩子!知画已经跟你离婚了,她不再是你的妻子,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要是能念着你的旧好,为你争取一些机会不是更好嘛?”   庄慈心转到他面前,看着儿子阴郁的脸劝解。   “妈妈,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单子是不是你又找知画去求冷烨要来的?”   听到云夫人这样说,狭长的眸子立刻竖起来,狠狠瞪视着身旁的母亲。   “看你说的……”   突然被儿子看破了心事,庄慈心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马上转变口气道:   “我哪里还用得上她呀?   去年我们跟h·e初次合作的时候,也不是妈妈自己找到的机会吗?有了那次合作的引线,这回我又多宴请了他们几回,对方也说通了高层才最后同意的。”   她说得极为淡然,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不真实的样子,倒是真的让云正沧有些信了。   见儿子没有言语,庄慈心继续道:   “打铁要趁热,既然对方主动表示出了诚意,咱们就别再拖着了,你快点准备一下,公司发展要紧。   再说了,妈妈已经提出退休申请了,明天的董事会一通过,接班人就是你。   在这个时候做出点成绩来,明天的会议上也好看不是嘛。”   “您确定这件事跟知画无关?”   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云正沧总觉得有冷烨的地方就会牵扯上那个小女人。她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不能给她幸福,他也不想利用她得到利益。   “放心吧,妈妈保证!”   庄慈心满脸堆笑,把那张刚收到不久的传真塞给儿子。   “那好,我去准备一些资料。”   阴柔的男人这才拿着那张传真离开了。   庄慈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这个儿子是真的对岳知画动了真心,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仍然不愿意利用她一点点。   ——可是人生在世,就是尔虞我诈的,你不利用别人,别人也会利用你。哪里有那么多单纯的真心相待呢?   “唉——!”低叹一声,她默默收起了刚刚挤给儿子看的笑脸,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望着面前的房间发愣。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呯!的一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妈,你凭什么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哥哥?你问过我的意见吗?问过董事会吗?” 第231章 自觉可笑的付出   云畅气哼哼的闯进来,回手将门重重一关,指着庄慈心的鼻子叫嚣。   听到女儿的责问,她把那张传真放回桌面上,转身面对着怒气忡忡的云畅,又臂环抱在胸前,用臀部抵住董事长的红木办公桌边沿。   “云畅啊,今天怎么了?这样的口气跟妈妈说话?”   虽然心知肚明,她还是故作冤枉的姿态看着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   站在庄慈心面前的云畅梳着神经质的短发,还把它们染成焦黄的颜色,再衬上那副跋扈惯了的嘴脸,跟她死去的妈妈简直如出一辙。   这些都令庄慈心无比厌恶,有时半夜里醒来,她都想去掐死这个丈夫留下的野种算了。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还问我怎么了?你悄悄背着股东们变更了自己的股权,全部转到哥哥名下,还冒名顶替把爷爷的也转给了哥哥,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姓云的,凭什么没有我的份儿?”   云畅情绪相当激动,一头黄黄的短发因为她的动作而晃悠。   她完全没有一个女儿对母亲应有的态度,伸着手直接指上庄慈心鼻梁。   “别忘记了,我是你妈妈,就算再有错你也不能这样对我说话!”   云夫人怒了,抬手打掉她指向自己的手,口气极差的训斥道:   “你只是一个女儿,将来要跟别人姓的。享受着公主般的荣华富贵长大已经不错了,现在还想来争云氏的家产?   要是哪天一出嫁,还不是让你爸爸的努力白白拱手让人吗?   而你哥哥永远都是姓云的,他的儿子、孙子也将世代姓云,你比得了吗?”   “说的好听,什么哥哥是姓云的!   庄慈心,你别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分明是在自私偏袒自己生的孩子,因为我是爸爸当年的秘书生下的,你就一直怀恨在心。   从小到大,你对我好过吗?啊?哪一样东西不是先让哥哥挑剩下了才给我?”   云畅上前一步,虽然手被她大力打下去,手背上突起三条红印,可她仍然再次抬起来直接点上庄慈心的脑门,还极不客气的直呼她的大名。   “云畅!”   云夫人被她这么一直,加上直呼姓名的不尊重,气得马上就激动起来,呼吸急促且浅,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不是我生的你,你还能活到今天吗?当初就扔到野地喂狗了!”   “你当初怎么就没下这个狠手呢?啊?如果那你真的敢做出一丁点儿报复的行为,爸爸就会直接把你赶出云家。   而你,心机深重的老不要脸,仗着自己为爸爸生了个儿子,就霸着云夫人的位置不肯离婚。   你知道我爸爸跟妈妈分手时的痛苦和无奈吗?他们明明才是真心相爱的,都是你这个老妖精,硬要插足在他们中间,才逼得我妈妈生下我后抑郁成疾的。   你怎么不早点儿死掉?害了我妈妈还要害我?!”   云畅一步步逼近她,两人恨不能贴到一起了,庄慈心背后是红木办公桌,再无路可退,只向后半仰着身子听她吼。   “你放肆!”   可是那些颠倒黑白的话她还是听不下去了,用力把靠近的云畅一把推开,气呼呼的直喘:   “你一个小辈人,有什么资格议论长辈之间的事?   当初我跟立峰生活幸福,可是你那个狐媚子妈妈以秘书为名,主动勾引他才会有了你这个孽种。   要不是我大度收养了你,还不知道现在被哪条野猫、野狗屙出来变成狗屎了呢!”   “你放屁!”   云畅一直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角色,上学时成绩不好,还聚拢一帮一帮的混混打架。   大学没念完就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云立峰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找回来生意上又出事,没管她的时候,就不知道跟多少男人鬼混。   现在要骂起人来当然是顺嘴就来,完全不用打草稿的。   “我爸爸本来就是深爱着妈妈的,他不愿意天天看你丑陋的老脸才会在公司里加班不想回家的。   我妈妈温柔,又通情达理,爸爸爱她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们有了我以后就想一起生活,可是你总是出来捣乱,还拿着哥哥做为要挟,说爸爸不跟我妈妈分手,你就要抱着哥哥一起去死。”   “你……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她的话气得庄慈心已经心跳过速了,抬起手来紧紧压住自己的胸口,不让那颗心因为激动而这么超负荷跳动,另一只手却抬起来指着云畅质问。   “哼!老不死的臭女人,你也想知道这些吗?啊?那就把董事长的位置给我,我可以好心告诉你更多事情。”   云畅见她气成这样,反而更加乐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的站在她面前炫耀:   “你们都以为我妈妈死了?哼!怎么会那么便宜你个阴险的女人呢?爸爸直到临死之前,都还跟我妈妈见过面的,你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庄慈心的气息越来越差,心跳得完全数不清次数。她的身体在靠在办公桌前,却一点点向地面上缩去。   意识到自己的情况紧急,她马上开始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找‘速效救心丸’。   而那只小药瓶却被眼疾手快的云畅一把抢走了,她有意把药在她面前晃晃:   “想要这个吗?啊?哈哈哈……老东西,你也有今天!当初把我妈妈赶出云氏,让我们母女生生分离的时候,你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哈哈哈……”   “给我……云……畅……快快给……我……”   庄慈心越说声音越低,眼睛开始翻起白眼来。   见到她这样子,云畅也不着急,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十粒小小的黑色药丸在她面前晃着:   “想要吗?那你要坚持住哦,千万别死哟。”   云畅有意在这里气她,就是要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还用手机把她的表情一一录下来。   “我要把你的样子记录下来,让我妈妈看看,当年逼得她走投无路的女人现在是多么可怜的样子,哈哈哈……”   “给……我……药……”   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庄慈心还在挣扎着要她手里的东西。   “别着急,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被气死吗?   他说马上就要找到云氏的资金问题出在哪里了,结果就在那天晚上气死了!   哈哈哈……那是我干的!”   云畅大笑的脸上变得扭曲可怕,像只女鬼一样蹲在地上瞪着庄慈心,手里就拿着能救她命的药丸。   “谁叫他昏庸无能,要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左右,放着我妈妈那么好的女人不要,却跟你维持什么家庭!他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你们都是活该自找的——!”   咚。   在云畅的喊声中,庄慈心闭上了眼睛,伸着向她讨药的手摔在地板上,无力的张开着。   她所承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在这一天里近乎从天掉到了地上,再堕进了冰冷的地狱。   她没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竟然什么都知道,还在背后一直默默的报复着云家。   她更没想到,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丈夫,竟然只是表面上跟小三断了联系,直到临死前还见过了那个狐狸精化身的女人……   庄慈心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最可笑的,拼命为了云氏努力,付出了一生的辛劳,原来云立峰、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竟然到死都心里藏着别的女人。   看着她终于在自己面前倒下了,云畅收敛去脸上的笑意,扒开已经完全昏迷的女人紧咬的下颌,将手里的药粒扔了进去。   她不能背上这个气庄慈心的罪名,她还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办法取得云正沧的信任呢。   从她妈妈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不能到她这里白费了。   做完这件事,她才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找云正沧:“哥——你快去看看吧,妈妈她……晕倒了。”   云畅表演得极为悲壮,好像因为着急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正在总经理室里准备下午签约的云正沧,一听说妈妈昏倒了,扔下手头的文件就冲向董事长室。   他边跑边在心里嘀咕——刚刚还好好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呢?   可是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了,只能拨开围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的员工,一头冲进开着门里。   因为云畅的吵闹而赶来的秘书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当场,面色煞白,哆嗦着不敢上前。   当云正沧看见倒在办公桌前的云夫人时,一股失去父亲时的恐惧感紧紧的揪住了他的心:   “快,快点找医生,打120!”   他抱着妈妈的身体,对跟过来的云畅交待。   “好的,我马上打120。不过我刚才已经给妈妈喂过药了,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云畅答应着,却并没有离开,还站在门口看着云正沧的痛苦表情。   倒是庄慈心的秘书,听到他的安排后马上跑出去拨打了急救电话。 第232章 耽误重要签约   “你给妈妈吃了什么药?”   焦急、担忧的云正沧抬头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妹妹问。   “喏‘速效救心丸’,妈妈常用的药。爷爷也有吃过,我知道这个管用。”   她把手心里的那只小药瓶举起来给他看,表情里也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的,你把药放下,过来帮我搭把手,把妈妈抬到沙发上休息。”   云正沧转头看了她一眼,用力抱起昏迷中的庄慈心上半身。   昏迷中的人身体格外重,他还不能一下子抱起整个人。也是出于担心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阴郁的男人做了一个求稳的决定。   “好。”   云畅答应着把药放在桌面上,走过来抬起庄慈心的两条腿。   兄妹俩将晕倒的云夫人放在沙发里时,门外的董事长秘书通知的医生也到达这里了。   “先送医院吧,庄董的情况不太好,恐怕要好好观察一下。”   医生担忧的看着云正沧商量。   “哥,我陪妈妈去医院吧,你下午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合同要签吗?千万别耽误了。”   云畅马上主动请缨,自告奋勇的站到前面。   云正沧想了一下,觉得今天能得到h·e方面的邀请的确不易,只是签个字的时间,应该也不用太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医生们用担架将昏迷的庄慈心抬起来走出去,乘电梯下楼赶往贵族医院。   满心担忧的云正沧,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也没再过多调查什么,只交待了医生用心治疗后,又开始准备他的资料了。   ……   wanso总裁办公室里。   吃饱了饭的岳知画感觉有点儿撑,她每次跟冷烨一起吃饭就会是这种结果。   那个霸道的男人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往她嘴里喂东西,老说她不够胖,要肉多起来才能让宝宝健康……   ——既然那么喜欢肉多的,他为什么不去找个女胖子?偏偏来缠着自己这种天生就长不出肥肉的女人做什么!   懒懒的趴在会客室的沙发里,小脑袋枕着沙发扶手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的,娇小的人儿就在这里睡着了。   连续几天没见到冷烨,她就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别墅里拼命学习。今天偶尔得到了这样的放松,让她积累的疲乏都涌上来,趴在沙发里睡得很舒服。   冷烨悄无声息的从休息室里拿出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的盖在她身上,为了不吵醒她,霸道的男人竟不敢抱她去休息的床上睡。   他问过医生了,孕妇的早期反应就是嗜睡,过了这一段时间会开始有孕吐反应,不过也是因人而异。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有的反应强烈,有的反应较轻。   再到怀孕后期,如果营养不全面,还会出现腿肿、脚肿的现象,严重的也会有全身浮肿的。   担心这些事情会出现在她身上,他现在就只能让她尽可能多的吃东西,再听保健专家的话,补充一些营养素。   但看着她如此羸弱的样子,冷烨仍然有些不太放心。   昴藏的身形站在沙发边上凝视着熟睡中的可人儿,只有他巴掌大点儿的小脸白皙温润,皮肤好得像一块精心雕刻的羊脂玉。   长而直的黑发衬托下,显得那张小脸格外迷人。她具有典型的东方女人气质,矜持、温柔、善良、神秘,这些都让他喜欢,并为之发狂。   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睑下面形成一小片扇形的光影。   小小的鼻尖俏皮可爱,不似欧洲女人那样有一个夸张的鼻头。她鼻子上的皮肤也是光滑的,一颗黑头儿也不见,嫩白的近乎透明。   睡梦中小嘴儿还微微嘟着,细致的脸颊被沙发扶手挤压,让她的睡姿那么可爱。   这个样子倒是让男人想起了另一个可爱的女孩儿——camille!   那个小家伙也是肉嘟嘟的,皮肤好得没话说,从她会坐起来开始,就经常在自己腿上爬来爬去,常常冒出一句突然成熟还带着幼稚的话语,逗得他发自心底的感觉好笑……   站在沙发边上的男人表情变得柔和,涔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抬脚离开,走向办公桌前去继续投入的工作。   岳知画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几天来都没好好休息了,加上昨天晚上睡得又少,肚子里还怀了孩子,使她懒懒的像只贪睡的小奶猫。   张开惺忪的睡眼时,在柔软温暖的沙发里转个身,就看到窗外透进来灰蒙蒙的光线——第一场春雨来了。   有细碎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滴滴答答很是好听。   视线转回到房间里,浅色大理石墙面上一只欧式挂钟吸引住她的注意,当看清上面的指针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七分了时,小身子猛然坐起来。   ——睡过点了!   这是她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   “烨——!”   张口叫出男人的名字,这是她的第二个反应。   “慌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嘛。”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冷烨脱去了西装,只穿一件深黑色armani衬衫,坐在她身后空余出来的沙发里看文件。   举着文件的手腕处,隐隐散发出钻石的光芒,那她精心选的一对蓝钻玫瑰形袖口。   ——原来他即使不回别墅去住,也会把这对袖扣戴在身边的。   岳知画心里涌上一丝甜蜜。   再抬头看他英朗的眉眼,那么专注的在看着手里的一份法语文件。   “烨,约定的签约时间已经过了,你还在这里不就失约了吗?”   岳知画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想自己费了那么努力才终于促成的这件事又会节外生枝。   “小笨蛋,你以为我的集团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工作吗?这不,刚刚云正沧跟h·e签定的协议都送过来了。”   男人浓眉微蹙,把手里的文件轻轻一扬,让她看见那上面有云正沧签名的部分。   可是这份文件是法语版的,岳知画看不懂,她还是不免有一些疑惑:“这就算正式合作了?”   “还有一些具体的执行细节,双方仍在商量着。你醒了正好,我带你一起去看看吧?”   冷烨把文件搁在膝头上,歪着头看着刚刚睡醒的小女人。   “我们去了会打扰到他们工作吧?我看还是不用了。”   岳知画淡然的微笑拒绝了,她真的很想亲眼去看看云氏跟h·e签约的现场,见证这个时刻后再给庄慈心打电话,想必她就不会再推托了吧?   可是那个现场是有云正沧在的,如果去了见到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又怕冷烨这个家伙再误会。   这样想着,她还是决定不去了,反正文件她也看见了,应该不会有假的。   “我说过,要带你去见证两家公司的合作,怎么可以不去呢?你一直在睡着,我都没叫他们过早结束,就在等你醒来。”   冷烨站起身,修长的手臂去拿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边说边兀自把西装穿好,边系着扣子边对她说。   ——只为等她醒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都不叫醒自己?就让那么多人在那儿等着?   岳知画说不出心里是激动还是无奈,总之,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喜悦和被宠溺的感觉。   “烨,还是不要去了吧,我想信你会安排好的,我不想再见到正沧了,很尴尬的。”   小女人也从沙发里站起来,小手顺便整理着那条柔软的毛毯。   “真的不想去了?”   穿好西装的男人眉间一凛——她不是一直不相信自己真的答应她跟云氏合作吗?   ——现在要带她去反而不肯去,难道这真的代表着她已经完全相信自己了?   “嗯。”   岳知画把毯子叠好,拿在手上看着他:“这个放哪儿?”   “先放这儿吧,回头有人收拾。”冷烨拿过那条叠好的毯子放回沙发里:“如果你真不想去了,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吧,课程可以明天开始继续了。”   “你不回去吗?”   岳知画抬头看着比面前高大威严的男人,疑惑的开口问。   “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我下班后会回去的。乖。”   大手抬起来,搭上岳知画瘦弱的肩头,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   他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耐心的样子和平时的高冷很不一样。   “不用了,我还是坐来时的车回去就行,如果你不放心,就叫shirley跟我一起回去吧。”   岳知画小声的说着,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   “不过,我觉得她跟不跟着也是一样,还是留在你身边更有用处。”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她是我安排给你的保镖,就是要保证你的安全的,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就起到她的作用了。”   粗砺的手指在粉嫩的脸上轻轻触摸着,再次提醒她不要乱想。   “好的,你也不要太累。”   温婉的小女人对他柔柔的一笑,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说完,她就走进里面的办公间去拿自己的手包,准备等shirley来了就离开。 第233章 春雨缠绵恼人意   冷烨叫来自己的秘书,将那份法语协议交给她带走,并通知h·e(法国)方面可以结束谈判了。   岳知画听到他的安排,更加放心不少。   等到shirley走路无声的敲门进来,她就提起前面收拾冷烨休息室时拿出来的东西要出门。   “那是什么?”   高大的男人在她身后问。   “一些没用了的东西,和你踩脏了的床单,我想带出去扔掉或者交给管家替你换一床新的。”   站在电梯前回头,岳知画脸上是淡然的表情。   “放在这儿吧,我会通知保洁部门处理的。回去好好休息,每天都要吃饱点儿,喜欢什么就叫厨房准备。知道吗?”   冷烨关切的样子那么认真,简直细心的无微不至。   “嗯。”   小女人点点头答应着,心头流过一丝温暖。   电梯来了,shirley先一步走进去等着她。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时,她才对着外面的男人道:   “我做好晚餐等你回来。”   电梯门合上,她没听到冷烨的回答,却在心里产生一种不舍的感觉。   说不上原因,只是这么短暂的分开,她却有种淡淡的忧伤在心里。   ——也许,这是因为自己决定要离开他吧?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也会舍不得自己吗?   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小心脏里默默的思索着。   跟在shirley身后走出wanso大厦时,外面的小雨还在下着,天空阴沉沉的一片。   春雨虽然很美,却也是恼人的东西,绵绵密密的斜织着,打伞觉得它小;不打伞又会沾湿发梢。   岳知画站在大楼前面有玻璃遮雨蓬的地方看着外面,找寻她们的车子。   shirley在她身后准备的撑起一柄黑色雨伞,以备帮她挡雨。   这时段的人不多,逛街的累了在茶座中休息;上班的人们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所以宽大的遮雨棚下面,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偶尔经过,也没有人再认出像个孩子样的岳知画。   “司机说车库里堵车了,请您稍等一下。”   shirley沙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和从前一样那么冰冷没有感情。   “好的,告诉他们不用着急。”   小女人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背景下,小雨淅淅沥沥,行人也都低着头匆匆走过,躲避冰凉的雨滴。   “知画?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熟悉的阴郁男声传来,让站在这里等车的岳知画心头茫然一紧。慌张的回眸看过去,浑身都散发着阴柔气质的男人穿一袭精致的西装站在雨里。   他也是在等自己的车来,手里提一只公文包,显然是放刚刚签约的文件用的。   小雨濡湿了他的短发,此时正性感的搭在额头上,整个人阴郁的让人心疼。   岳知画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想看看前几天被冷烨打伤的地方好了没有——还好,已经看不出瘀青了。   “我来看冷烨的,正要回去了。希望你这次能抓住机会,别让合作又草草收场。”   素白的小脸上没有笑意,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好像是多年之前的朋友般。   分手了,就要分得彻底,她不允许自己做那些不理智的事情。   “你已经知道云氏跟h·e(法国)合作的事情了?是冷烨告诉你的?”   云正沧一早的怀疑又回来了,他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如果妈妈骗自己跟冷烨合作,那他做为男人的尊严还怎么存放?   “我不小心看到了你们的协议。”   见他这样问,岳知画猜测庄慈心肯定没有告诉他详情,自己也就送个顺水人情,没有拆穿。   轻声回答一句默默低垂下视线,不想他看到自己说谎的证据。   平心而论,她还是希望云正沧能好起来,哪怕是离了婚,他曾在大学里给过自己的幸福甜蜜,她也仍然心怀感激。   “会的,我不再是从前的云正沧了,一定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站在雨里的男人定定看着面前仍然姣美的脸庞,声音稍做停顿,继而坚定的说:“再把云氏好好经营下去的。”   “我不再是从前的云正沧了,一定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我不再是从前的云正沧了,一定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我不再是从前的云正沧了,一定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这句话他就是说给岳知画听的,想告诉她自己永远不会放下当年发的事情,哪怕她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他仍然会在意的。   然而表情淡然的小女人却并没有听进这句话。   她只听到他最后一句的口气变得自信了,心里暗暗为他高兴,抬起头来看着他问:   “这次会派张秘书去巴黎吗?”   她还记得两人从巴黎回来时,曾经商量过这件事的人选,最后觉得还是张秘书比较合适。   “你觉得呢?她会是合适的人选吗?”   雨里落寞的男人突然眸光一闪,像是发现了金矿般透出压抑着的兴奋——岳知画在关心自己,她还关心他和云氏!   ——就知道他爱上的女人一定不会是无情的,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只要她现在告诉自己当年跟别人的原因,他愿意跟史风菲离婚,还要娶她回来。   “不是你曾说过她合适吗?这是你的事情,我不便插言。”   岳知画淡然的收回视线,不想让他眼里的情绪再继续扩大了。   那种光亮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在大学里的两年中,她就是看着这种眸光幸福的渡过的。   “知画……”   “我的车来了,先走。”   云正沧还想说什么,岳知画却没有给他机会,抬脚向着停在路边的保姆车走去。   “知……”   “云少爷,我们总裁先生的女朋友现在已经怀孕了,请你不要刺激她。”   云正沧还想上前拉住她时,却被紧跟在小女人身后的女保镖叫住了,shirley的声音像她这个人一样冰冷,在这种下着雨的天气里,听起来格外让人寒心。   云正沧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一前一后上车,车门关上,稳稳的启动后驶向细雨中。   ——她这么快就怀孕了,真不是从巴黎回来时就有的吗?   ——可笑,刚刚自己竟然感动了,而她肚子里正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   “云总,我们走吧。”   停在路边的车子里,司机伸出头来看着他和身后的助手。   那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岳知画提到的张秘书,她看着曾经的同事如今如此排场,都没敢走上前去打个招呼,心里也更加坚信了当初自己的猜测。   ——史风菲,也就是现在的总经理夫人,她是在挤走了岳知画后才上位的。   ——而从前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曾经被自己嘲笑的女同事就是那时的老板娘!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同样是老板娘,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可如果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希望云总能听了岳知画的建议,真的把自己派住法国去工作吧。   这样还能不用天天看着史风菲那张恶心的脸。   ——她已经找过自己很多次了,叫她要想办法给史志勇安排一个位置。这件事实在太难办到了,他那么老,又没有什么工作能力和资历……   默默想着,张秘书跟着云正沧的脚步上了车,一路朝云氏大厦开去。   两辆车子都离开了wanso大厦门前,一辆纯黑色的崭新布加迪·威龙从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启动了,喷薄着强劲的动力驶入初春烟雨中。   在布加迪后面,一个车队随之启动,跟着他向着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难怪刚刚司机说停车场里发生了塞车,这么多车子几乎是同时离开一个出口,当然会造成小规模的堵车了。   ……   岳知画穿得可爱极了,刚回到别墅就跑去看一天没见面的小家伙。   还在自己别墅的练功房里学习芭蕾舞基本动作的camille一见她,就哈哈哈大笑个不停,刚刚还在跳舞的女孩儿直接笑破肚皮,趴在地板上了。   “姐姐,你这是想做我的妹妹吗?还穿小熊衣服……哈哈哈……”   漂亮的混血女孩儿毫不客气,笑得用小手捂住了肚子。   夸张的样子好像岳知画脸上开出花来了似的。   负责教她练习芭蕾的法国女老师见岳知画来了,礼貌的对她微笑着说了句:“你好。”   便拿起自己的衣服出门去休息,刚好给她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岳知画也很感激女老师的配合,站在门边对她点头示意。   而camille却不管那么多,只顾着快乐的在地上不停翻滚着。   对于这个出生在豪门的孩子来说,也只有跟岳知画在一起时才能如此没心没肺的大笑,一旦被管家或者礼仪老师看到了,又会板着脸提醒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了。   “是不是觉得很有趣?要么你也做一套相同的,我们穿亲子装吧?”   岳知画见她笑得那么高兴,不但不生气,也没有表现出囧相…… 第234章 米娅是漂亮女巫   而是大大方方的用手撑开肚子前面的小熊图案大口袋,故做一个可爱的鬼脸看着趴在练功房地板上的小女孩儿。   “亲子装?是妈妈和孩子穿的那种吗?”   听到她的话,camille停止了笑声,趴在地板上用两只小胖手支起有着婴儿肥的小下颌,眨巴眨巴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问。   ——呃……   忘记了这么关键的地方,竟然只想着穿同样的衣服好玩了,没考虑这样看起来会有点儿像什么。   岳知画心里默默责怪自己。   “姐姐说的意思,并不是妈妈和孩子穿的那种衣服,而是姐姐和妹妹穿的那种。你能明白吗?就是电视里面很多同一家的孩子都会穿相同款式的衣服啊。”   她走过去坐在camille身边,低头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碧绿色眼瞳,努力向她解释着。   “好诶!我们穿成一样的衣服,站在二爸面前让他选一个可以跟他一起睡的,说不定就会选camille了!”   小家伙立刻高兴的跳起来,乐得边转圈边拍着小手,大声笑着大叫。   “……”   岳知画无语了。   默默坐在这看着她围住自己在转圈,感觉额头上挂下无数的黑线。   ——冷烨到底给她起了什么样的示范作用啊?竟然让小小的心思里面净想着怎么讨好他的事了!   ——小家伙,还以为他让自己睡在那个房间里,就是因为穿得不一样吗?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管家,让他照着姐姐的衣服给camille也做一件同样漂亮的。”   小胖手过来拉住她就要往外走。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二爸一起睡吗?”   岳知画没有站起来跟她一起走,而是坐在那里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婴儿肥的小脸问。   “因为所有女人都想跟二爸一起睡!”   camille站在岳知画面前,小胖手掳着她垂在肩上的一把顺直长发,表情认真的看着黑黑的发丝出神。   “姐姐,二爸是不是因为喜欢你的黑头发?你能让camille也长出黑黑的头发吗?”   小家伙的想法真让人头疼,亏了她怎么知道的——所有女人都想跟冷烨睡!   ——那个霸道的男人果真好到令所有女人都迷恋吗?   岳知画找不到答案,她只知道自己的确很喜欢他,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甜甜的,还带着一点恐慌。   这种感觉从未在心里出现过,只有面对冷烨的时候才会出现。跟云正沧在大学里相遇时,更多的是只有甜蜜和踏实感……   想到这里,漂亮的水眸不禁染上一缕忧伤。   “每个人头发的颜色都在妈妈肚子里时就确定了的,姐姐也没有办法帮你长出黑发。”   她的语气很低,不知道是在为camille不能长出黑发难过,还是在为自己将要离开的决定黯然神伤,悠悠的细若游丝:   “也许,你二爸喜欢的东西并不是黑发,只要你乖乖的,他就会开心呢。”   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肩头,想要给她一些正确的引导。   “一定是的!二爸家里那个病秧子就是和camille一样的金发,二爸从来不让她跟自己一起睡,可是你长着黑头发,他就每天只跟你睡。”   camille站在岳知画面前,小脑袋向下耷拉着,情绪不高的嘟着小嘴巴。   “你说的病秧子是谁?她为什么要想跟你二爸睡啊?”   小女孩的话引起了岳知画的注意,白皙的手将穿着洁白芭蕾舞裙的女孩拉坐在自己身边,抚摸着她的头问。   “哼!她就是个坏蛋!只会欺负camille!”   一听到大姐姐问起那个人,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胖嘟嘟的小嫩脸儿也鼓鼓的,摆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架势。   “哦?一个大人还会欺负小孩子吗?”   她的样子很搞笑,可爱的透出调皮模样儿,岳知画在她鼓起的脸颊上轻轻一捏。   噗哧!   一口憋住的空气被放掉,小家伙就笑起来了。咯咯咯咯的笑声很清脆,像银铃似的那么好听,岳知画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我告诉你吧姐姐,她叫米娅,是个很漂亮的女巫,养着很多可怕的动物。她眼馋二爸长得帅气还有钱,所以还小的时候就发誓要嫁给二爸了……”   说到这,小家伙还用手比了一个可怕的动作,然后情绪慢慢低落下去:   “camille要嫁给二爸的,被她抢在前面了。”   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女孩儿闷闷的,小手拄着脸腮似在思考这个重大的人生课题一般,碧绿色的眸子看着两只穿在白色舞蹈鞋的脚丫一弯一弯的在地板上乱动。   “她是你二爸的未婚妻?”   这个问题让岳知画心里狠狠的一痛。   ——他居然是有未婚妻的?   ——那自己的身份算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娶自己的,却不停要求自己呆在他身边?   这些可能性一股脑涌现在脑海里,取代了她想主动离开冷烨的那种痛苦,转而让她感受到一种感情被欺骗的揪心。   “是啊,我听祖母是这样说的。上次祖母还问二爸打算什么时候娶她呢?就是那个叫米娅的漂亮女巫想跟二爸一起睡了,她才让祖母叫二爸要跟她结婚的!”   camille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岳知画,一脸愤慨的神情:   “如果她跟二爸结婚了,camille长大嫁给谁呢?再没有男人比二爸长得还要帅气威武啦!”   “呵呵……你不是叫她病秧子吗?怎么又说漂亮女巫了?”   这样的小家伙看上去很滑稽,穿着小天鹅的舞蹈裙,却忧伤着长大后能不能成为白雪公主,保护好自己的王子不被女巫抢走……   岳知画为了安慰她,强装开心的勾一勾唇,柔荑素手在小小的背上轻轻拍两下。   “她是有病啊,每天都要吃各种药。下次回到祖母家,我一定要喂她吃一碗毒药,让她好看的脸蛋变成大鳄鱼,看二爸还会不会去看她!”   camille胖乎乎的肉手攥紧拳头,像一只刚出锅的小笼包般圆圆的,空中用力挥舞一下,表示自己的决定。   “camille听话,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只有真正的巫女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我们的camille是小天使,不会说也不会做这样的坏事,好吗?”   尽管满心都是解不开的问号,岳和画还是尽力把小女孩儿向善良的方向引导。   然而,“米娅”这个名字,却深深的烙印进她的心底,像一根锋利的木刺,不需要触动就会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吗?为什么从前面对云正沧的那些女人时,她从没有过同样的感觉?   那时她从不怕他会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了,即使听到、看到也会淡然面对,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守住那个名义上的家。   然而今天,只是从一个孩子口里听到冷烨有了一个叫米娅的未婚妻,她小小的心脏就已经痛得快要不能自已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如果跟云正沧在一起时是这样的,她相信自己挺不过那五年。   “姐姐,camille真的是小天使吗?”   懵懂的女孩儿抬头看着她,只有她总说自己是天使,这也是孩子心里为什么一直都很依恋她的原因。   “是啊!你就是上天赐与人间的天使,美丽、可爱、善良、迷人……”   岳知画搂着小小的孩子,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下,眨眨蓄满星光的眸子接着说:   “总之,世上的一切珍宝都不如camille更加珍贵!”   “你说真的?”   金发碧眼的小家伙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想看到她是不是当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啦!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给他们父母的恩赐!”   岳知画重重点头,温婉的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她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未曾见过面的男孩儿能快点儿好起来,在他身边也有人像珍宝般爱护着他。   还有肚子里的小肉芽儿,快快长大,健健康康的,不要让她怀孕太过辛苦才好。   ——想来,小家伙出生时,一定也会像冷烨那么好看吧?   ——他会是混血百分之几十呢?   想到这里,刚刚因为米娅而担忧的脸上勾起幸福的微笑,水眸向下弯成新月形,樱唇也自然上翘起来。   “姐姐你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camille仰着小脸,跟着她一起开心的微笑……   晚餐时,岳知画记得自己从冷烨的总裁室离开时,曾说过要亲手煮饭等他回来吃晚餐的,于是系好围裙后走进厨房。   今天中午在办公室里见他吃昨天晚上的剩菜也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儿,她决定再给他做几道他没吃过的中式佳肴。   在wanso网页上浏览了好久才确定了几道比较复杂的菜谱,亲手抄在纸上带进厨房,照着那张单子严格而仔细的一步步操作。 第235章 背着正沧生了孩子   家里的厨师和厨娘们都悄悄的笑她,对先生这么用心,不会做的菜的还要上网去学着做,随便支会一声,哪个厨子还做不出半桌满汉全席来?!   可是只有她知道,他们做的再好吃,冷烨也尝不出味道,只有经她手烹调过的食材,才能让他因失去哥哥而受刺激的味蕾复活。   就让她再为那个人多做一些吧,也许自己离开后,他很难能够再吃到这种有味道的食物了。   这样想着,岳知画发现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加上camille说的米娅,让她心里更是闷闷得有些发堵。   切着菜的小手一不留神,左手食指传来钻心的一阵疼痛。   本能的反应扔下手里的菜刀,抬起纤指查看,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向外流血。   “哦……我的天哪,您受伤了。”   一直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的女佣慌了,赶紧去找章贤管家。   岳知画紧紧攥着那根被切破的手指,送到水流下面冲洗着,可是仍有鲜血从伤口里冒出来。   她不禁想起在巴黎时,曾经有一次也是自己切菜时受伤了,那时的冷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看见她受伤后,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口里帮她消毒……   现在想起当时的感觉,她还能感受到心底的慌乱,然而此时却只有冰凉的水流从指间滑过。   章贤管家很快就带着家庭医生过来了,为她进行了专业的消炎杀菌处理,还把手指夸张的包扎成一根白色“木乃伊”。   看着这么专业的处理,她却没有了当初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短暂而美好的梦。清晨来了,梦被阳光唤醒……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医生有说过怀孕会让人情绪不稳定吗?   她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看来等一下要去wanso上查查看了。   尽管手指受了伤,可她仍然坚持着为冷烨做好了晚餐,没有像昨天一样摆好在餐桌上,而是真接放进保温柜里等他回来。   今天的情况并没有比昨天好多少,快要过了晚餐时间了,那个男人仍然没有回来。   岳知画打电话过去询问时,听筒里只有温柔的女声不停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无奈的放下手机,陪着camille一起吃过晚饭,她也没有再像昨天一样坐在餐厅里等,而早早回到房间里洗漱了。   因为冷烨答应过,明天她的课程就可以继续啦,这样一来她提前拿到毕业证的机会大大提高,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坚决要在孩子出生之前就离开这里。   回到房间后,她又记起白天时庄慈心说过的事——只要两家公司签约了,她就会告诉自己,当初那个接受自己卵子人工受精后怀孕的贵妇的联系方式。   岳知画决定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只要能看着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一点点成长就好。   默默的站在四楼里主卧室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夜色低沉,那座冷烨为她设计建造的冰雕城堡已经缩小的快要看不见了,今天的小雨更加速了冰块的融化。   那些埋在冰雕里的彩灯,有些已经暴露出来,仍在夜晚的细雨中发出光亮。   只是那些光芒映着雨丝,显得那么落寞,就像满天繁华落尽,空余一地狼藉似的。   小手拨通了庄慈心的电话,那边的铃声响过好久也无人接听,最后竟然自动挂断了。   ——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难道她真的反悔啦?可是她们不是说好的只要签约就会告诉自己信息吗?   岳知画不相信庄慈心会真的欺骗自己,小手再手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可铃声响了很多遍之后仍无人接听。   小心脏里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捏住电话的手指紧紧缩起来,她开始担忧,似乎自己已经距离那个孩子非常近了,可就是不能得到他的更近一步信息。   这样的感觉令她焦躁,细瘦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将那抹小小的人儿衬得羸弱可怜,满满的忧伤在她周围弥漫开来。   ……   贵族医院的病房里。   昏迷不醒的庄慈心迷迷糊糊的睡着,许是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许多年前纹过的眉毛轻轻蹙动两下,指尖勾了勾。   “妈,你醒了?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风菲呀。”   坐在床边的史风菲连忙叫她。   她也是刚刚来这儿不久,没想到就有机会唤醒这个豪门婆婆了,赶紧放低身段来表现孝顺。   今天听说婆婆在公司里晕倒后住进了医院,才说通云老爷子同意把股份让给丈夫的史风菲,马上叫司机送自己来接替小姑云畅照顾她,生怕云畅贼心不改,再在医院里骗庄慈心收回股份。   明天换董事长的董事局会议就要召开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让云畅篡了权。   再说,趁云正沧忙于公务还没来的时候她先来一步,说不定等下他来了,还会对自己心存感激,从而改善两人间冰冷的夫妻关系呢?   心里怀着不地道的想法,坐在这里也是发闷,刚好见到婆婆有所反应,马上开口轻轻叫醒她。   “妈,刚才你的电话响了,要不要我帮你拿过来?”   穿着比岳知画还要夸张的孕妇装,史风菲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望向床上的女人。   这个新晋的云少奶奶,样子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她怀孕了。   要知道,这个孩子可是她花大价钱去夜总会买来的,挂着云氏继承人的身份在肚子成长,可不能委屈了他的身价。   “知画……知画……”   刚刚恢复意识的庄慈心嘴里低低的喃喃着,不知道她是在说‘电话’还是‘知画’,总之,让史风菲听上去就是那么刺耳。   “妈,你是不是要电话?”   脸上不悦的儿媳妇声音变冷,坐直了身体再问一遍。   “电话……知画……知画……”   老女人双眼微张,脸色苍白,哆嗦着的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在空中轻轻抓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嘴里仍在低低呢喃。   “知画、知画,就知道想着那个狐狸精!”   史风菲语气恶毒的小声咒骂完,站起身走向病床另一边放着的女式提包,去帮她拿包里的手机。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只中兴国产,跟国母同款的白色电话,史风菲没有直接拿给庄慈心,却是自作主张按亮了屏幕,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找自己的婆婆。   当‘知画’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本来就心胸狭隘,嫉妒岳知画的女人极为不悦。   她微起眼睛对床上的庄慈心翻个白眼儿,竟然直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还在卧室里徘徊的岳知画不知道电话是史风菲打来的,感受到掌心里震动后,没有多想就直接接通了:   “妈,现在云氏跟h·e的协议已经签了,您答应过告诉我孩子的事情,快跟我说说他们现在在哪儿吧?”   “什么孩子?你还曾经背着正沧在外面有了孩子?!”   史风菲一听乐了,这不是老天都在帮自己嘛!想不到岳知画不但跟过别人,背叛了云正沧的同时还有个孩子!   “哈哈!没想到啊,一个表面看起来这么会装清纯的岳知画,竟然在外面偷汉子偷出孩子来啦!你可真够不要脸啊!”   “史风菲?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   岳知画把手机拿到眼前,再次确定了来电话号码是庄慈心的没错,可是里面的人怎么会是史风菲呢?   “电话不在我手里,难道还应该在你手里吗?别忘了,现在我可是云家的少奶奶,而你,不过是给冷烨舔脚丫子的暖床货吧。真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正沧生了别人的孩子!   你猜猜看看,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冷烨、冷先生,他还会不会给你跪着讨好他的机会?哈哈哈……”   史风菲笑得前仰后合,得意忘形的样子看在庄慈心眼里,无比厌恶却无法说出口。   “我不想跟你说话,把手机交给妈妈,我有事跟她说。”   岳知画脸色上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因怀孕而苍白的皮肤越加白皙透明。   声音也不再有前面的迟疑,清冷的就像北极冰原上刮过的风。   “妈妈?我说,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比从前更厚了?都被正沧扫地除门了还好意思叫妈妈?她现在可是我婆婆,你一个小姨子也敢惦记姐夫?真是——伤、风、败、俗!”   “这样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以妻姐身份抢了妹夫的人是你!我要找云夫人,请你不要在这里碍事。”   岳知画毫不客气,眸底清明的正色警告她。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才是云少奶奶,你以后少来打扰我的家人!”   咔嗒!   她重重的按掉了电话。   岳知画耳边传出滴滴、滴滴……的盲音。   小手把一只用了多年的白色金属外壳手机拿眼前。 第236章 人生最大的遗憾   水眸看着上面已经断掉的通讯信息,心头更增加无限疑惑。   她无法猜测这样的时候,史风菲怎么会在庄慈心房间里?而庄慈心又怎么会让史风菲来接自己的电话?   ——也许他们相处的很好吧?真的像亲密的一家人一样?   ——可是庄慈心不接自己的电话,难道是真的不想履行承诺吗?   小心脏里满是对未见面的孩子的担忧,年着窗外路灯映照下的细细雨丝,好像自己也置身在黑的雨中般彷徨恐惧。   医院里,史风菲挂了电话再次看向床上的庄慈心,似笑非笑的走过去:   “妈,原来您知道岳知画曾经还有个孩子的事呀?这么多年来,怎么不早告诉正沧呢?”   “我……不知道。”   庄慈心张了半天嘴,才艰难的说出这么几个字,呼吸就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风菲,妈妈醒了吗?”   云正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刚才出去的特护也跟在他颀长身形的背后一块儿进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径直放到靠近窗户的床头柜上。   男人则直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庄慈心半张的眼睛:   “妈,协议已经签了,我安排张秘书明天就出发,直接去巴黎接替知画以前的工作。”   “正沧,妈刚刚醒来一会儿,我这还没来得及给她倒水喝呢。不过我才知道一件大事,你从来都不知道吧?”   史风菲不管他是不是要跟自己母亲汇报工作,拉住男人有力的臂弯就快嘴的说道:   “原来岳知画以前跟人跑的时候还生了孩子,这件事妈妈是知道的,她一直没有告诉你。”   “妈妈?风菲说的是真的吗?”   听了她的话,云正沧猛然转头看向床上还在吸着氧气的母亲,眼睛里尽是茫然、愤怒、怀疑和嫉妒。凌厉的眼神任庄慈心看了也会感到害怕。   “没有……我……不……知道!”   努力想抬起头来说话,她却怎么使劲也坐不起来,只能让贴着氧气管的脑袋微微向上一点。   六个字的一个句子,她几乎费了全部力气才说出来,继而就再次昏迷过去了。   人虽然昏了过去,可是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极不平稳,旁边的显示器上,心跳指示的红灯一通乱蹦,弄得机器嗡嗡嗡……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妈——快去叫医生,快点!”   云正沧上前一步,趴在病床边上紧张的看着那张昏迷的脸呼叫着,大手向着特护猛挥。   医生很快就小跑着进来,还是上次收过云正兴红包的中年人职班,他也是费尽了全力在抢救的,忙碌的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才见心脏监视器上的红灯又恢复了平衡的跳动。   “呼——!”   医生长长松了一口气,抬起大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现在没事了。云少爷,你母亲的情况很不稳定,请一定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了,就算没有抑郁症,她的心脏也脆弱不堪,经不起强烈的情绪起伏。”   “好的,谢谢你,医生。”云正沧自责的伸出手来跟他握手表示感谢,低低的道:“都是我不好,不应该问她那个问题。接下来不会了。”   “好的,病人现在最需要静养,你们还是都回去吧,留下特护在这儿可以照顾的。”   医生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越是豪门来的病人,越难以得到静养,他们年青时都太过能干了,手里汇聚了天下大量的财富,到死的时候就会有无数人想要得到而闹得他们不能清静。   眼前的情况他再熟悉不过,若是让他们在这儿,指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呢?不如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老人还能得到片刻宁静。   云正沧不想离开,自从失去父亲后,他最留恋的就只有妈妈了,可是想想医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那好吧,就麻烦医生晚上多费点儿心了。”   看着病床上现次陷入昏迷的妈妈,阴郁的男人心里无比难受,最终还是听取了医生的建议。   虽然他常常违逆她,可是他深深的明白,躺在这里的女人是世上对她最好的那一个。   如果不能让她得到最好的休息和治疗,他将永远失去这种恣意放纵自己的慈爱。   人往往都是如此,在父母身边时没有察觉,对父母的管束处处觉得碍事,总认为那是束缚自己起飞的反作用力。   一旦有一天挣脱了那种束缚,终于能够自由翱翔在天空里时,吃了很多次亏、撞了无数次灰,回头才会发现,原来的那一缕束缚是何其珍贵。   然后,那时的父母已经老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给予子女强有力的拥抱了。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子欲养,而亲不待!   云正沧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心里沉沉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为什么从前就不能清醒一点儿呢?妈妈曾劝过自己不要对知画那样折磨,经营好家庭和事业才是男人的本份!   可是自己却从未听进去过她的话……   把车开回到云家老宅的车库里,他头一次下车后没有马上离开,静静的站要车门边等着史风菲下车。   今天她能主动去医院,云正沧觉得还是应该感激她的。   ——自己结婚后就没有对她正眼相待过,她还能处处替自己着想,又说服了爷爷把股份转给自己,今天还能去看望母亲,替他尽一份儿子的孝心……   ——这些都是他不曾想过的。   因为没有爱情,他从不对史风菲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当她主动做了点儿什么的时候,便让他觉得这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史风菲也没想到,他今天会用自己的车载她回来,又见到他站在车边等着自己,心里美得都要冒泡了。   赶紧快走两步,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正沧,你扶我一下吧,夜好黑还下着雨,我怕摔倒。”   “慢点儿。”   男人阴郁的嗓音在雨夜里没有温度,却破天荒的透出一丝关切。   他再没言语,就向着别墅里走去了。   云老爷子已睡了,以往这个时候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聊微信的云畅没有在,空空的客厅显得很是寂静。   “正沧,妈妈真的知道岳知画生过孩子的事儿,我听见知画给她打电话问孩子现在怎么样?他们在哪里?之类的话。”   进门,史风菲仍接着云正沧的手臂不放,假装换鞋时站立不稳的跟他更靠近一些。   “这些事情,等妈妈醒了我会去问的,你不用管了。”   站在那里等着换好鞋子,云正沧颀长的身形松开扶她的手,抬脚向楼上走去:“你回房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   他没有回去自己房间,而是去了爸爸生前常用的书房。   妈妈常常会来这里坐坐,他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点关于那些事情的蛛丝马迹。   担忧着妈妈,可是也放不下曾经的心结,各种压力都不停的轮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史风菲没有再纠缠他,今天能有这样的改变,已经令她满心欢喜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些时间,慢慢靠近他的心。   这样想着的两个人,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   度假区别墅的主建筑里。   四楼的卧室仍然亮着灯。   小雨从细密如织到渐渐淅沥的发出滴答声,始终不能打断岳知画纷繁的思绪。   这些天来的一切都好混乱,让她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   先是怀孕乌龙事件空欢喜了一场,继而又发现自己跟冷烨之间其实永远不会有结果:一则是他不知道自己曾经跟别人有过一个共同血缘的孩子;二来是今天又听camille说起他有了未婚妻……   本来以为求得冷烨跟云氏合作后,那个男孩儿的下落就能找到了,可是庄慈心又莫名其妙的不接自己电话?   今天见了冷烨,原本以为前面结下的疙瘩已经解开了,可是天到了这么晚,他还不肯回来。   打电话永远是已关机!   ——众多事件凑到一起,或许就是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小的心脏里面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天亮了,章贤管家按时到房间外面敲门,请她下楼去吃饭时,她已经收拾好自己,主动穿上一件颜色素淡的孕妇装走出来:   “谢谢您。”   她面容温和的淡淡笑着,将手里的一件衣服递给老帅哥:   “麻烦章管家,帮我把这件衣服按照camille的尺寸,找人做一件同样款式的吧,她喜欢这个图案。”   “好的,没问题。”   管家仍然谦虚和蔼的对她点头:“先生交待过,您今天早餐后就可以开始上课了,我已经通知教授们做好准备,今天可以上课吗?”sfef   “冷烨昨天晚上打电话回来了吗?”   听到他说先生,走下楼梯的岳知画马上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老管家问。   “是昨天中午时候说的,他还叫厨房为您送一份营养餐去公司了。”   管家边走下来边保持微笑的回答。   (求打赏、留言、推荐、月票……熊抱看文的小妞儿们,多多支持雪舞吧!) 第237章 庄慈心自杀?   ——原来是昨天早先时候交待的,并不是晚上。   突然有些放心似的回过身,不再说话只默默的向楼下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奇怪自己在听到管家说冷烨不是晚上打电话回来时,心里并没有感到失落?   ——也许他关机并不是因为自己,而另有原因吧。   小女人在心里默默的做着自我安慰。   早餐和往常一样,camille过来跟她一起吃的早饭,家里的佣人们都在他们自己专用的食堂里用餐。   吃过饭,小家伙去她的房子里完成每天必修的课程了,岳知画也要到三楼那间豪华的教室继续她的商科学业。   趁着老师们没来,她打电话给田秋辰,问了一下最近俞骁有没有再去难为她的事。   还好那个家伙听进了自己的劝告,虽然也给她打过电话,但都是在极力说服她,希望她不要再坚持了,能够早点签字离婚。   在她还想再次拨打庄慈心的电话时,早上第一堂课的教授,经济学博士后已经来了,她只得把手机设成震动放回口袋里。   投入和学习时间总过得很快,加上她又有着一个那么急迫的目标,总是能在老师还讲第十一课,就开始提问第二十一课的内容了,她预习的进度非常快。   这样的岳知画也让老师们非常高兴,大家有希望提前结束任务,早点回到自己家人身边,还可以赚上一大笔佣金啦。   所以每个教授也都积极配合她的学习。   不知不觉又是一整天过去了,吃饭时她没再打电话给冷烨,而是自己带着camille一起吃了晚餐,又回到教室继续学习。   她不再想冷烨的事情,打定主意后的岳知画希望自己能做到潇洒来去,将来才不会令自己在思念中痛苦。   学习到外面连狗都不叫了的时候,她才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又想庄慈心的事情,得不到答案的她决定再给她打个电话。   这样想着,她坐在梳妆镜前吹着头发,放在旁边的电话却发出了微微的震动声。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来电正是庄慈心的号码,令她激动的赶紧关上了风筒,接起电话高兴的叫了一声:   “妈,您总算打电话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方便?”   “知画……”   电话里传出的却是云正沧的声音,那么悲戚而忧伤,让人听了忍不住心情压抑:“妈妈走了。”   他说得很低很低,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活下去了一般。   “你说什么?妈……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葱白小手里的风筒掉在桌面上,水眸里涌上一层闪动的水光:   “我昨天中午还跟她通过电话,她明明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   岳知画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里也带着哽咽。   虽然跟庄慈心的婆媳感情并不是很深,可是这几年来,她一直是很体贴自己的,也总能在自己遇到困难时给一些有用的建议和帮助。   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没了?她一点儿也想不通。   “昨天夜里,她在医院服用了大量的安眠类药物,医生说她有长期的精神抑郁,因为我问起你在五年前的事情,所以受了刺激,就一时想不开……”   云正沧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面甚至透出低低的哀泣声。   坐在庄慈心和云立峰生前共同的书房里,寂静的空间能把泪滴掉下时的声音也传到听筒里。   房间内没有开灯,颀长而落寞的身影默默坐在那张书桌后面的椅子里,已经这样沉默的坐了一整天,他没喝一口水,没挪动一厘米。就像化成了雕像似的,静静坐着。   史风菲进来找过他几次,可是他都像傻子一样对她不理不睬,也不哭泣,就是呆呆的坐着。   直到现在,他终于感觉胸腔里压抑得受不了了,拿起妈妈生前使用的电话,却不知道能打给谁?   唯一还占据着他内心的人,就只有岳知画了,于是近乎本能的拨通了她号码。   “……”   听了他的话,岳知画也沉默了。   她脑海里全是平时庄慈心的音容笑貌,从上大学时来找她,极力说服自己嫁给云正沧开始,五年来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似的匆匆滑过。   ——当年云氏最艰难的时候,她跟云正沧结婚,眼看公司就要维持不下去时,也是她想到办法让自己去捐卵救了云氏和那时唯一的云氏继承人。   ——后来的每一次危机,都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再告诉自己和正沧如何去做,才渐渐有了现在的云氏。   ——在她临死之前,还为了云氏的发展求自己帮忙去求冷烨……   岳知画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间,冰凉冰凉的泪水就滑过脸庞,一滴一滴掉落在脚边的长毛地毯上。   “知画……你会来看望她吗?她在最后的遗书里面……反复说着一句……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来,为妈妈烧上一张纸钱也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吧。”   云正沧终于还是恸哭起来了,说话的声音磕磕绊绊,压抑的哭声在深夜里叫人心寒。   听着他在电话里哭泣的如此悲伤,岳知画也跟着无法控制的哭泣起来,仿佛看到庄慈心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自己说:   “知画啊,妈妈对不起你。”   “后天,就是骨灰入殓的日子了,如果你能来,就直接去西郊公墓吧,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云正沧用力吸一下鼻子,抬起颤抖的大手,十分不舍的挂上电话,整个人趴在桌面上低低的痛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从失去父亲到现在,最近的一年时间里,是他经历过变故最多的一年,心情也是最为纠结的一年。   从来只有阴郁着脸孔不说话的男人,此时却再也控制不住心里比太平洋还要无边无际的痛苦,颀长而稍显瘦弱的肩背伏在桌面上释放着内心的无助。   听筒传出了滴滴、滴滴……短促的盲音很久了,岳知画才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后天,后天庄慈心的骨灰就要下葬了吗?   ——好仓促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得到孩子的消息,曾经的婆妈就走了……   在她心里更多了一层悲伤,就是那个只知道年纪的男孩儿,以后将不可能再找到了!   那是她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在这世上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岳知画决定还是要去参加庄慈心的葬礼。云正沧说她留下了遗书,她在那里面反复说着对不起自己,那么她会不会再写一些跟那个孩子有在的事情呢?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她不能不去看看。   而且,从个人感情而论,怎么说也做了五年的婆媳,自己叫她“妈妈”也叫了五年,人死为大,总还是要去拜一拜的。   像云正沧说的那样,哪怕只是去烧上两张纸钱也好,告慰她在天之灵,不要再惦记着曾经的过往吧。什么对起对不起,都成了前尘往事,再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想着纷乱的心事,夜晚也变得格外漫长。   早上醒来时,她就主动跟几位导师请了假,决定先做些好吃的带着送去给冷烨。因为她要参加云夫人葬礼的事情,她想先跟他交待一声,免得新闻画面万一出现了她的镜头,会让那个男人又发起脾气来。   因为她的课程早就超出计划差不多10倍了,所有导师都没有必要不高兴,还安慰她放心的玩两天吧,休息一下有利于接下来的学习。   连续下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春雨停下了,空气清新的能闻出泥土的芬芳。   当她提着精心准备的食物出门时,别墅对面的冰雕城堡彻底化光了,还有一两块扁扁的,黑乎乎的冰块躺在泥地里,工人们正收拾那些牵绊在一起的乱线。   彩色灯泡也一只只捡起来,坏的扔掉,能用的收入仓库。   ——也许明年,冬天来临的时候还可以再次使用吧?   坐上保姆车的岳知画在心里默默想着。   一路阳光明媚,灿烂的春日让人的心情都想要飞起来了,绿化带里的树木小草,只因一夜春雨的滋润就泛起如烟的绿意。   空气如洗,负氧含量高得令人舒服。   岳知画猜想着,两天没见面的男人如果见自己来给他送饭,会不会感到无比惊喜呢?   为了给他制造一个惊喜效果,她可是一早就跟管家交待好了,不要把消息告诉他的。   今天她还特意做了他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这可是中国淮扬菜中的精典,自己也是请教了大厨们,费了半天的劲才炖好的。   上次做给他吃时,他说有点咸了,说明他的味蕾开始越来越敏感起来了。   这次她少放了一点盐,希望他还能发现味道的变化。   因为穿了一身大牌设计师设计制作的孕妇装,虽然宽松又不失成熟知性之感,岳知画又在脸上罩了一只大墨镜,没有让大厦里的人们再认出她来。 第238章 冷烨先生有事吗?   电梯门打开时,她透过在大的黑超对shirley笑着:“今天我自己上去就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的。”   刚要跟上来的女保镖退了回去,双手背后的静静看着她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门里向自己摆手。   电梯彻底关闭了,shirley才从别一边的电梯上楼去。她要到自己的办公间去呆着,万一先生什么时候叫她,她可以随叫随到。   电梯门关上时,岳知画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一点点加快,随着楼层的上升,心跳的节奏也在上升。   她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毫无保留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每每只是想起他,都会令人心跳加速,脸红耳热。   现在就要见到他了,格外感觉兴奋。   ——这两天他都在忙些什么,还会像上次一样好说话吗?他能马上就同意自己明天去参加云氏的葬礼吗?   ——他们法国人,不会讲究什么孕妇不能参加死人的送别仪式吧?   水眸抬起来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在快速变化着,她甚至开始轻轻的深呼吸起来。   特别是在她有了不想让冷烨知道的小心思以后,这样主动来见他的事情,还真是很考验定力的。   电梯直达159层的总裁办公室,首先出现在眼前的仍是装修豪华的会客室。   只是今天的会客室里有些乱,一些属于女人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沙发上、茶几上、展翅高飞的大理石雕塑上、甚至那只硕大到布满满墙面的风水鱼恒温水箱边上,也丢着一只女仕的高跟鞋……   岳知画心里有点慌,她不知道这样的画面出现,自己还应不应该进去。   因为往往这样的时候找到云正沧时,他总是跟一些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一起。   想到冷烨办公室里或许有一个那样的女人,她小小的心脏开始一点点收紧,绷得连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动了!   ——命运真是太会跟自己开玩笑了!   ——这么狗血的剧情,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个云正沧对自己的折磨还不够?老天,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样想着,她决定离开,像往常的时候一样,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就好。   刚一转身,她就听到身后不远的休息里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   “表哥,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当然喜欢你!她让我看着就恶心。”   冷烨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说话的时候带着她很少听过的喜悦。   “你说慌……”不标准的中文口音有些生气的意思:“都一直陪着她,也不回去陪我。”   “你现在不是来中国跟我团聚了吗?别闹脾气了啊。”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而从前因为岳知画跟他闹脾气时,从来都是凶巴巴的瞪着眼怒道:“小东西,你又在跟我闹脾气?!”   ——呵呵……   岳知画心里苦笑——这就是喜欢和玩弄的区别吧?   她无奈摇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开才对,哪怕只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也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儿脸面的好。   “呃——”   她刚要抬脚的时候,里面又传冷烨一声低叹。   那种声音她太熟悉了,每次在到达那种高度的时候,他都发出这么令人蚀骨的低叹。   那时他会用大手轻抚着她已满是汗水的脸,而此刻,他会怎么对待那个叫他表哥的女人呢?   “好了吗?那我起来了哦?”   柔柔的女声好像很随意,并不像她每次表现的一样软糯无力。   “不行,再来一次。”   冷烨的声音邪魅而低沉,让岳知画的脸腾得就红了。   站在这么远的地方,她知道没有人能看见自己,可是她就那么红了一张素白的小脸儿。   提着保温食盒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走向电梯的脚步变得异常艰难。   “表哥,姨母和我妈妈已经在商量婚礼的事了,你想好没有啊?”   里面的蹙脚中文女声开口问冷烨,让岳知画再次停住了脚步。   ——他们要结婚?   ——难道那个女人是……米娅?camille说的那个冷烨的未婚妻!   她彻底没有力气了,手里提着的食盒不小心脱手,掉在脚边的地上发出呯的一声。   还好距离不是很高,食盒的质量也足够好,并没有摔坏,仍稳稳的立在那里。   “谁在外面?”   从休息室里的门里传来男人大声的质问。   “我去看一下。”   不标准的中文声音响过,接着有脚步声传出来。   岳知画逃不了了,她没有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叫来电梯并下楼。关键时刻,她把心一横,就当自己刚刚进来,什么也没听见吧。   小手提起地上的食盒,努力挤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站在那里转身,面向跑出来的女人。   ——她真的太漂亮了!   岳知画感觉眼前突然一亮。   金发蓝眼的女人五官立体,身材不似电视里看到的西方女人那般丰满强壮,柔弱中透出活泼的气质。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吧。   白皙的小脸儿上还有几颗调皮的小雀斑,笑吟吟的样子不像正在做着什么亲热的举动。   她的笑像阳光一样!对,就像此时窗外灿烂的阳光。   “请问,你是哪位?”   和camille有几分神似的女生开口问岳知画。   “我是来给冷烨送午餐的,你好,我叫岳知画。”   提着食盒的女人很大方,她脸上的笑容放大一点,自信的大步上前去与她握手,并微扬起头来向对方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米娅。”   金发蓝眼的女生很快活,她也伸出手来跟岳知画握握:   “不好意思,你提前没有打招呼,我们不知道你要来。昨天晚上表哥加班了,现在他腰痛得厉害,我在帮他揉腰。”   她的中文的确不太好,说话时也停顿一下,但笑容却很真诚。   这是岳知画最佩服的一点。   ——往往跟云正沧过夜后的女人见了自己,无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德性,而她却能如此谦和。   ——不过,她还是和那些女人说了同样的话:“昨天晚上表哥加班了,现在他腰痛得厉害,我在帮他揉腰。”   ——说破天也不过是在向自己炫耀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没关系的,你们忙吧,我放下东西就要走了。”   岳知画像往常面对云正沧的那些女人时一样,大方而没有所谓的微微一笑,放下东西真的转身就要走了。   ——留下来做什么呢?面对他的将要结婚的未婚妻,自己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这么快就走?”   冷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涔冷的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紧跟着是他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小女人停住了,挺直脊背对着他们,没有转回头去看一眼:   “东西已经放这儿了,我炖了一个上午的,总裁先生跟未婚妻小姐趁热吃就好。”   她的声线十分稳定,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喜悦,脊背挺直得不见丝毫弯曲,连修长的颈部也是伸直的,后脑微微仰着。   整个人的姿态都那么透出一股子劲头儿,仿佛在台上表演的舞者。   那里面包藏着的的,其实是她极其脆弱的自尊,只要再过多的碰触一下,就会随时碎裂的东西。   “你叫我什么?”   高大昴藏的身形走到他面前,英朗的浓眉蹙起,大手还在系着衬衫袖口上的扣子。   那是岳知画送给他的,花费了她六十八万买下的一对蓝钻袖扣。   ——在他跟别的女人斯混时,竟然也没有摘下。   岳知画脸上的笑纹放大更多,尽力做到温柔而妩媚的样子,目光却不看他,只停留在男人的领口。这是她平视的位置,她不想再费力仰视他了。   “冷烨先生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我先回去了。”   从此刻起,他不再占据她心里的重要位置,他和云正沧一样,不过是生命里过客而已。   “你敢再说一句我听听?”   男人系好袖扣,带着怒气的大手扣住她尖巧的下颌,强令她抬起眸子与自己对视。   可小女人就是不听话,任他把下颌抬得再高,视线也不肯抬起半分,仍定定的看着男人松开的衣领。   那里的皮肤上有个红印儿,大小如大个儿的樱桃,颜色红红的,很是耀眼。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冷烨先生汇报,明天中午要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就不能来送午餐了。”   她仍然笑着,只是那种笑容冷得没有温度。   如果她从前有多爱他,那现在她就有多恨他!   她的冷静不允许她在第三者面前表现出软弱,哪怕只是一个表情的变化也不行。   “田秋辰死了?”   冷烨缓缓松开手。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有个好友叫田秋辰,如果是那个人死了,那他可以理解今天岳知画的反常。   ——也许是小东西在感情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才会变得这么精神不正常吧。   “是我的婆婆,庄慈心女仕去世了。” 第239章 赌气玩儿消失   见他放开自己的下颌,岳知画更加好笑,特意活动了一下脖子后,语气加重的强调一句:“是我的婆婆!”   她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跟冷烨划清界限,从此没有关系。   ——他有他的心上人,她也有她的前夫和婆家。   “你再说一句,庄慈心是谁?”   冷烨大怒,竟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让小身子向后弯着倒在男人修长有力的臂弯里,满脸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   滚烫的语息扑面而来,扫过粉嫩肌肤的时候,她能清楚感受到冷烨心中的怒火烧得有多旺盛!   ——呵呵……呵呵……   岳知画在心里狠狠的大笑着——只许你有女人,我就不能有男人吗?从前被云正沧欺负了五年,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婚姻。   而现在,她跟冷烨之间什么都没有,就连一句承诺也不曾说过,她怎么还会那么甘心情愿的被他羞辱呢?!   ——当然不会!   ——许你州官放火,就得让我百姓点灯!   “您不知道吗?她是我婆婆啊。很不幸,昨天仙逝了,我明天要去参加她的葬礼。”   冷烨越发怒,岳知画越觉得爽快,更加重了语气笑着躺在他臂弯里说道。   “该死的女人,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嗯!”   揪住一把长发的大手收紧,把小女人发际线的皮肤都揪起来了,一凛一凛的让人看了心疼。   偏偏倔强的岳知画就是不认输,仍然淡笑嫣然的望着他眼里的怒火。   只不过,那水眸里的光芒是不带温度的,冷若冰霜中还有一种刻骨的恨意。   ——刚刚跟米娅说话时,他还那么柔和温存,现在对自己就蛮横的如此冰冷!   ——敢说自己是该死的女人?不知道谁才是该死的?!   如果眼神能具有杀伤力,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神直接将他击飞,像灰太狼每次消失的那样,再也不要让自己见到这个男人如此霸道的模样。   她的眼神是震撼的,看久了真的让冷烨觉得有些可怕。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么坚定而憎恨的眸光,却在怀里这样娇弱的岳知画眼中见到了。   与她对视的感觉是震撼心灵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个时刻被她的目光刺穿了……   大手上的力道也忘了控制,就那么定定的与她对视着。   “表哥,你快松手,这样她会受不了的。”   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两人的米娅不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她不太好的中文还达不到这种理解水平。   但她明白一点,就是表哥此时非常生气,他在惩罚那个叫岳知画的女人,于是赶紧上前两步,扳着冷烨揪住她的头发的大手用法语说道。   因为在法国呆过两个月,这句话岳知画听懂了,可是她心里并没有感激的想法。   像这样的女人她见多了,每每面对云正沧时,以为自己得宠了的女人们,经常会这样假惺惺的在自己面前表演此类善良的剧情,她还用感激吗?   然而冷烨却真的松手了,在米娅出面为她求情的时候,那只青筋暴突的大手松开,黑油油的长发像一团乌云般垂下,柔亮的光泽顺直健康。   岳知画站起身来,也没回头,只淡淡道了一声:   “谢谢。”   便挺直着脊背走向电梯,在他们两人目光的注视下,抬脚跨进电梯缓缓打开的门。   优雅转身,整个人都透出不容亵渎的高贵,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电梯门合上,纤弱的身影消失在不锈钢的磨花门里。   咔嗒的一声,门合上了,苍白小脸上挂着的笑容也结了冰。   电梯一直在下行,岳知画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一路下坠,向着无边的深渊坠去。   当电梯在一楼停下时,有一瞬间,她真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就不用再面对纷繁的一切。   而仅仅是一刹那,那种懈怠的想法就消失了。   ——此时在她的小腹里,还有个生命在发育,每时每刻都在顽强的生长,她不能自私的对他不负责任!   这样想着,她的意志又变得清醒坚定起来,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悲伤,径直走向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汽车很快就缓缓开走了……   直到电梯已经停在一楼时,冷烨才从刚刚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不能让小女人就这么一个人走进茫茫人海,万一她有危险,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危险的。   目光仍然透着地狱般的森寒,大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电话,只按了一个键子之后,便接通了shirley:   “在哪?”   “先生,我在保镖值班室。”   “谁在跟着岳知画?”   “岳小姐不是去找您了吗?她叫我不要跟着,说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她离开了,马上去找!”   “好的。”   非常简短的对话,却透出冷烨心里的着急。   “表哥,刚才那个女人是你的厨娘吗?她为什么看起来很没有礼貌?”看着他挂上电话,站在一旁的米娅用法语奇怪的问。   “没什么,只是我对她太好了而已。”   冷烨威严的板起一张脸,用法语低沉缓慢的回答完,马上又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大手拿起桌面的电话,快速拨通了别墅的电话:   “如果岳小姐回来,要立刻通知我。”   “好的先生。”   章贤管家在电话里恭敬的答应。   “还有,给我查一下今天送她出来的司机是谁?接通他,问一下岳小姐有没有上车?”   “好的,我马上查。”   老管家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冷烨也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浓墨的眉毛微微蹙起。   他没想过小女人会反应这么大,只是因为昨天晚上亲自去机场接表妹晚了,回来后又加了个夜班,今天忙碌大半天,让表妹给自己揉揉腰她也那么生气?   ——还敢说要去参加云正沧母亲的葬礼?!   ——最可恨的是,她还敢当面叫云正沧的母亲为婆婆!   他可是明白这个词的含义的,那就是证明在她心里,仍然把云正沧当做自己的丈夫……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哪怕只是做梦想想也不行!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种方法,昴藏的身形绕过办公桌坐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一会儿,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岳知画手机的所有功能。   他成功入侵了她的随身电话,直接打开摄像头,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手机被装在防辐射袋子里了,所以摄像头什么也看不到。   再打开卫星定位,发现手机正在wanso附近的街区快速移动——小东西,看来是坐在车上了。   很快的,他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又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别墅里的号码。   “说。”   冷烨缓缓举起手机,只扔下一个字后便等着章贤管家说话。   “先生,我刚刚跟司机联系上了,他说岳小姐没有在他车上,却把手机落在上面。现在他也奉了shirley的命令在街上寻找岳xiao姐。”   ——可恶!她竟然把手机落在保姆车上……   放在键盘上的大手收紧,眼睛死死盯着显示器上仍在快速移动的小红点儿,声音却仍然低沉稳重:   “嗯。如果她回去了马上通知我。”   冷烨第二次面色凝重的交待完,挂上了电话。   刚刚想到的有效办法,转眼变的不是一个办法了,这时他真恨自己,当初给她绑上的脚链怎么就没做成跟踪器呢?!   “表哥,她会有危险吗?”   米娅担心的走近他关切起岳知画来。她碧蓝色的眼睛很漂亮,像天空一般深远迷人,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紧张。   冷烨没吭声,只默默的等着,等任何一方传回消息也行。他只要知道那个小女人没事,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别墅。   可是这样一等就又过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消息。   表面沉稳冷静的男人心里,已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正在酝酿着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   ——如果你胆敢因此跟我堵气玩儿消失,看我抓回来后怎么惩罚你!   大手恨恨的在身侧攥紧,目光一直盯着窗外地面上微小的街景,矗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他相信自己的手下都不是白痴,对付一个逃跑的小女人总不会铩羽而归吧?如果是那样,他们就全都应该去死了!   可是整整一个下午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传回一丝有用的消息,就连shirley也没有打过电话或者发回短信。drfe   冷烨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生日的夜晚,他坐在餐桌前,满怀期待的等着最疼爱自己的大哥回来。   当时间过了飞机应该降落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开始焦灼起来了。   而那次还没有超过一个小时,shirley就告诉他——飞机失事了!   他因此而害怕失去,越是自己在乎的人,他越害怕像大哥一样连见一面都不能就离开了自己。   他们也许不知道等待的焦急,可是他们却真真的爽约了,爽了他一生的约会!   他痛恨这种感觉! 第240章 还知道回来   而岳知画这个小女人,竟然也敢跟他玩失踪?让他不可一世的心里充满了焦虑、担忧、和恐惧,就像当初哥哥没有回来的那个生日的夜晚一样,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然而他的外表却看不出任何变化,没有烦躁的走来走去,没有不停的拨打电话……他只有冷漠沉静的等待,等那个小女人主动来向自己承认错误!   落地的玻璃窗上面,映出他高大威严的身形,和那张极为不悦的俊脸。   男人全身都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力量,仿佛来自暗夜之神,可以随意主宰人们的生死一般可怕。   冷烨的沉静被米娅看在眼里,她知道表哥现在很生气,还非常担忧,可她只能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金发蓝眼的女生默默去收拾着昨天晚上扔在会客厅里的行李,一样一样堆在一起。   她根本不会把它们放在应该呆的地方,那是因为管家没有跟在身边,她自己什么都不会整理。   被人侍候惯了的米娅小公主,哪里曾动手做过这些,她能从管家整理好的行李箱里找到自己的睡衣,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发现了!   昨天晚上的飞机到达,又累又困的实在不想跟着管家他们去酒店了,就赖着冷烨跑到他的新办公室里来休息,结果搞得这里跟入室盗窃的案发现场一样……   她来这还有一非常关键的目的,就是跟表哥好好谈谈关于婚礼的事情。   可是谈了大半夜,表哥也没跟她说出更好的办法。   今天看他工作那么投入,恰逢中午休息,她就主动拉着表哥去替他揉腰了,还以为自己的懂事他很开心呢,却没想到,现在的表哥可怕的让人不敢接近。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冷烨昴藏的身形透着寒意,仍然站在窗前没有动。   米娅赶紧小跑着过去开门,进来的是总裁秘书莫吉,在她身后跟着米娅的胖管家,中年妇女玛丽。   “总裁,这位女仕说她是来找米娅xiao姐的。”   莫吉站在门口看着冷烨的背影汇报。   “好的,谢谢你把她带过来。”   米娅马上就制止的女秘书的话,拉着玛丽管家悄悄进入房间,并回手示意莫吉可以出去工作了,顺便轻轻关了房门。   玛丽管家见到冷烨在场,打算走过去行礼问好,也被米娅制止了,直接带她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知道表哥现在很烦,所以不想让管家去打扰他。   就在时间变得越来越胶着时,冷烨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发出微微的震动声。   男人修长的大腿迈开,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而不失优雅的走过去接起来。   电话是章贤管家打来的,他说:   “先生,岳小姐已经回到别墅了,是她自己打车回来的,不过打车费花了不少,是我替她付的钱,她身上连一只钱包都没有带。”   冷烨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上了电话。   一直紧绷的表情微微缓和下来,将手机放进西装裤的口袋,走到米娅面前,用法语道:   “跟我回家,今天晚上你要配合我演一出好戏给她看,明白吗?”   米娅似懂非懂的抬头看着他:“你说的是岳知画?”   “是的。”   “好啊!”米娅笑得甜美,穿着田园风格花裙子的小手挽上男人有力的手臂:“那我晚上跟你住一个房间吗?”   “如果你不怕胤良吃醋的话,随便。”   冷烨瞟她一眼,仍然低沉的紧抿着双唇。   “二少爷您好。”管家收拾了米娅的行李以后,提着那只打理整齐的箱子走过来向他行礼问候:“请问您说什么‘阴凉’?”   她学着‘胤良’的中文发音问两人。   “表哥说的是现在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很阴凉。endré(法语)用中文说,就是‘阴凉’。”   米娅没有等冷烨回答,抢先一步向管家解释。毕竟关于胤良的事情,只有她跟冷烨才知道。   如果让管家知道了,也就等于她的娘家很快会知道的,那她的三个哥哥,一定不会轻意放过那个才华横溢却一贫如洗的中国少年。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只能依靠冷烨来帮她摆脱困境。   “哦,是的,是的,二少爷说得对,我应该再给小姐加一件披风才行。”   听了米娅的解释,玛丽管家赶紧又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欧式的短款女仕小披风来,天蓝色的羊绒质地剪裁精细,披在相对较瘦弱的米娅肩上,衬得她那双蓝眼睛更加迷人。   冷烨叫来了几个保镖,将她的行李和地上放着的、岳知画留下的食盒一并带上,下楼去,带领车队朝别墅开去。   他驾着那辆新买来不久的布加迪·威龙行驶在前面,米娅坐在副驾驶位上玩着那只他休息室里的大蜥蜴。   “表哥,它怎么有些瘦了?你才帮我养了几十天而已,就虐待小动物啦?”   米娅心疼极了,欧洲人特有的白皙小手捧着那只很老实的家伙,让它身体上的色素细胞也跟着变成白色。   “它吃得不知道有多好,我已经最用心的照顾它了。”   开车的男人没有心情看那只大蜥蜴,目光紧盯着前方的路面,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惩罚那个可恶的小女人呢。   不过她自己知道回家,这一点还是令他有些意外的。   他以为她从此就逃跑了,不会再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除非他亲手抓她回来。   面对岳知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如果说她是爱钱才会回来,那么他给她的卡,她一分都没动过,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还要管家付。   如果说她是因为爱自己,那她不是更应该因为一时的吃醋而“离家出走”吗?   ——难道她不够爱我?!   这个想法令他抓狂。   他这么一个要长相,可以堪称妖孽的男神;要财富,可以号令全球的富翁,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不够爱他!   ……   冷烨越想越气,把车子开得飞快。   “你今天都说过了,更喜欢我不喜欢它的,所以你是有意不给它喂食活的昆虫,才让它瘦成这样了。”   抱着蜥蜴的米娅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还一味在仔细观察着那只肤色变白的大虫子。   车队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岳知画正坐在餐厅里跟camille一起吃晚餐。   两个人穿着同样款式的粉色小熊衣裙,边吃着西餐边在讲着笑话,那笑声清澈悠扬,让踏上楼前平台的冷烨竟然听得出了神。   他甚至有些不想再惩罚这个小女人了,因为她的心情那么好,他不舍得又让她紧张、害怕。   可是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因为她而担忧了一个下午,男人英朗的眉目间又染上化不开的寒意。   大手一伸,对着跟在身后的米娅道:“过来!”   这个口气把米娅也吓了一跳,急忙将手里捧着的蜥蜴放在自己肩头扛着,把手伸进他的臂弯里假装亲昵。   “亲爱的,这样可以吗?”   “不行,还要再热情点儿。”   冷烨抿紧薄唇,深陷的欧式眼冷冷的看着餐厅方向。   “那你抱着我怎么样?像抱camille那样。”   米娅突然来了玩儿心,抬头看着高大威严的男人,调皮的坏笑着看他。   本是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冷烨真的将她抱起来,打横拥在怀里,大踏步向着餐厅走去。   那只足有一尺多长的蜥蜴感受到位置的变化,急忙抓着米娅的衣服紧爬几下,来到她脸侧弓起起身子,伸长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口。   这一下把米娅弄得有些痒痒,她本能的发出一串笑声。   这阵笑声令冷烨满意,却让坐在餐厅里的岳知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刚还在跟camille大笑的她收起笑声,没抬头,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一下餐厅门口。   走进来的两人令她水眸里的光芒变冷,变沉,黯淡晦涩。   小手用力攥紧手中的餐具,恨恨的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如同在咀嚼冷烨的肉一般用力咬着。   自从认识了冷烨,她吃牛排都是那个男人切好放在她面前的,很久没有切过牛肉的手用力过大,餐厅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就像她的心一样,那么痛的被人狠狠割了一刀,那个人就是冷烨,他此时含情脉脉望着怀中女人的样子,比一把龙泉宝剑还要锋利,生生刺痛了岳知画的心。   从来不知道吃醋的感觉会这么难受,以往面对云正沧时,她觉得自己都能非常自如的处置一切,可是今天,她却失态了。   但她的失态还不够,那个气愤的男人想要看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大手没有将米娅放下,而是搁在自己强壮的大腿上坐在餐椅里。   可恶的男人更加气人的举动竟然是,好死不活的坐在了岳知画边上!   还伸手从她的盘子里抢走了一块刚刚切好的牛肉,满脸温柔的喂给怀里的米娅吃。   “表哥?”   金发蓝眼的女生愣住了。 第241章 不怕消化不良吗   她是不吃肉的,这件事已经很多年了,自从去非洲回来就只吃牛奶鸡蛋和素食的。   可是冷烨现在让她吃牛排?   米娅不禁有些尴尬,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冷烨那双明显不在自己身上的眸子发愣。   “我是要喂蜥蜴的。”   冷烨见到她的表情才想起是自己又忘记了她的饮食习惯,只好生硬的改口。   “哈哈哈……”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表演的camille突然大笑起来:“二爸真傻,蜥蜴这种怪物只吃活的昆虫。”   她举起小胖手来指着冷烨和米娅大笑,另一只手还在装作不忍直视的捂住自己半边胖脸。   “camille小坏蛋,你敢笑话表哥!我看你是很久没被打过了吧?”   心理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米娅气恼,她最不喜欢听别人说他的表哥不好,这个表哥可是比亲哥哥对她还要用心的。   哪怕是camille说他也不行,于是凶巴巴的吓唬长相如同美国童星的小女孩儿。   “camille吃饱了吗?这里太挤了,咱们先离开吧。”   岳知画拿起餐巾来优雅的拭一拭唇角,表情淡然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儿问。   “好的姐姐,就算没吃饱,camille也没有心情吃啦!哼!”   小家伙嘟起胖嘟嘟的小嘴巴,满脸厌恶的表情瞪着冷烨怀里的米娅,没好气的把脖子底下的餐巾扯下来扔在桌面上,跳下椅子就走。   岳知画也从容的站起身,向后推开椅子,想从冷烨身后绕过去。   “站住,把你的东西吃完!”   涔冷的男人仍抱着米娅没有松手,却低沉而威严的命令想要离开的小女人。   “我吃饱了。”   她不屈服的站在椅子和餐桌中间,脸色苍白,小手在身侧紧紧捏着衣服的一角。   “想让我叫管家来喂你吗?”   冷烨并不看她,放下手里刚刚抢来的牛排,边取过一块蔬菜沙拉递给怀里的米娅,边低沉的道:“章贤……”   “不需要!”   岳知画再次被他打败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叫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来喂自己吃饭,真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想像一下那样的画面都觉得难堪,只好又挪开椅子坐回去,像切着冷烨的肉一样用力切开牛排。   而冷烨心里却很得意,抱着表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沙拉和面包,并且乐此不疲。   “乖,再吃一口苹果,这个vc含量高,对免疫力有好处。”   岳知画切牛排的声音越大,冷烨哄着表妹吃饭的口气越温柔,好像米娅只是一个比camille还小的孩子似的。   站在餐厅门口的camille看得直生气,却不敢再加去惹火二爸了,因为她看见,今天就连姐姐也很怕他似的,没敢走出来。   camille察颜观色的本领远超出同龄孩子一大截,特殊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她可以凭直观就判断出面前的局势是否对自己有利,小家伙聪明的觉得——此时诸事不宜!   于是,她就算生气也只能站在这里,恶狠狠的瞪着餐厅里的人和正在发生的一切。   岳知画坐在这样的冷烨身边,嘴里吃的什么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顶级厨师的手艺在她口腔里味同嚼蜡。   耳边听着冷烨跟米婭亲热的互相喂着食物,不需要抬眼也能看见那个男人怀抱女人的悠闲自在,更加让她恨不能直接摔盘子走人。   可是自己今天围着城市转了那么大一圈还是回来了,不就是为了忍下这口气把学业完成吗?   她是要离开的,可离开之前一定要具备了求生的本领才能行,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跟着自己挨饿。   她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就算是单独养大这个孩子,也要让他生活无忧的成长起来,至少要接受良好的教育。   岳知画还打定主意,不管多难,她都要在有生之年见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亲眼看着他幸福、快乐,然后自己才能安然老去。   想着心里的各种目标,她还是强迫自己坐在这里吃完了那份儿晚餐。   冷烨不是让她吃完再走吗?好啊,她干脆把桌上所有东西都席卷一空,让他伸手想要再取些东西喂给米婭时,却什么也不见了,只有空空的盘子底朝上的摆在那里。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娇小的身影站起来,尖尖的下颌微扬,脸上一副倨傲不屈的神情。   “小东西,吃那么多,你不怕消化不良吗?”   冷烨举着手不知道往哪个盘子里落,气恼的低沉质问。   “不好意思,今天心情好,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一点儿。冷烨先生要是心疼你的未婚妻,只好叫厨房再准备一份儿了。”   她把小手揣进孕妇装前面的小熊口袋里,那个赌气的神情虽然带着怒意,却是十分的惹人喜爱,看得冷烨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既然冷先生没事了,请让我出去。”   见他不语,岳知画再次看着餐厅门口冰冷的要求。   “坐在这儿,陪我。”   霸道无礼的家伙却并不想放过她,抬头看着她生气的眸子命令。   他就是要看到她生气的,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我吃饱了……”   “那你就看着我吃!”   他放下手里的银叉,转头定定的睨住那张姣美的脸庞,邪恶的轻启薄唇。   ——呼……   岳知画心里气得快要冒火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立刻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看着他微笑:“好的,听从冷烨先生吩咐。”   说完,纤细的身子优雅坐回椅子里,面带笑容的注视着冷烨一动不动。   “管家,叫人把我带回来的中餐热一下。”   冷烨视线落在桌面上,声音涔冷的道。   “好的先生,已经热好了,我现在就让厨房上菜。”   章贤管家的声音在餐厅门口响起。   今天餐厅里的气氛让他也不敢轻意踏进来了。早知道冷烨跟米娅小姐有婚约,可是他没想到先生会把未婚妻带到这儿来。   这里的岳小姐已经怀孕了,又让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在一起,这不是有意制造麻烦吗?   所以他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参与这里的乱事。   而玛丽管家更不能靠前了,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章贤尚且自保,她也不是傻瓜,看情况也知道应该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厨房很快就把加热好了的中餐送进来,虽然重新热过,可是菜品的色香味都没有一点改变,跟刚出锅的新菜没什么区别。   摆上桌子时,岳知画眼里愤恨的光芒收敛几分。   她以为只有自己中午没吃饭,没想到特意给冷烨送去的东西他也没吃,还这么完好的收回来了。   ——可是他这样怀里抱着求婚妻,又强令自己坐在这里看又算怎么回事呢?   ——虽然听camille说过,米娅是主动要嫁给冷烨的,可是她却不像自己以前见过的讨好云正沧那些女人一样,主动表现出多么过分的举动。   ——也许,她的身份和那些女人不同吧,已经是求婚妻了,还有必要装得那么恶心吗?   ——这样想来,到是自己应该主动讨好那个男人了,求他不要太快赶自己出门才好,如果实在等不及了,至少也要让自己拿到毕业证以后吧。   而此时坐在男人怀里的米娅却在玩着那只蜥蜴,好像已经吃饱了的她也没离开,任冷烨圈住自己的身体,靠在男人结实的怀里玩得自在。   见米娅并没有表现出一般女人吃醋的样子,岳知画反而来了兴趣,想要有意气一气面前的两个人。   没吃过猪肉她可是看过猪跑的,以前没少从云正沧的女人们身上见过这种伎俩。   小手用勺子盛了一块亲手煮的红烧狮子头送到冷烨唇边:“来,冷先生,我喂你吃。”   她极尽妩媚的样子妖娆的笑着,讨好的神情丝毫不输给上层社会的名媛交际花。   素白的小手纤细修长,捏着银汤匙的样子如兰花一朵。   冷烨突然愣住了,他对岳知画越发难以理解。   ——自己这么霸道的难为她,她还有心情给自己喂饭?   满眼狐疑的转过脸去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淡然张口:“送过来。”   他可是来者不拒的——小东西,最好等一会儿也能主动洗洗干净在床上趴好!   谁知,岳知画却有意将小手一抖,让那块泛着油花的狮子头掉在米娅身上。   “哎呀~”   这下子她坐不住了,慌张推开冷烨困住自己的大手就站起来开始拍打衣服,嘴里用法语叽哩哇啦的叫着自己的管家。   “呀!”   岳知画故做惊讶的捂上小嘴儿,看着米娅对油渍的厌烦模样道:   “真不好意思,竟然手滑了。冷烨先生,对不起啊,让你未婚妻受惊了。”   米娅不喜欢肉类,这是她刚刚观察到的——那么弄她一身荤腥,小妮子应该会反应比较强烈吧?!   这是岳知画猜测的,没想到还真准。   她不仅得意的在心中暗笑,还学着很有心机的样子假装不是有意的。 第242章 要么我们做点儿别的   “好啊,刚刚手滑我不怪你,现在重新来喂我。”   冷烨并不生气,深陷的欧式眼睨住她说谎的小脸儿悠悠命令。   ——还来?   岳知画没想到他会仍然不慌不忙的坐在这里,此时不应该是手忙脚乱的去哄那个未婚妻米婭吗?   ——他竟然能如此淡定的坐在这让自己继续喂他吃饭?!   “冷烨先生就不怕我再次手滑吗?你的西装恐怕不便宜吧。”   岳知画才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他玩喂饭这么肉麻的游戏,连忙抬高视线看着跟管家一块离开餐厅的米娅威胁冷烨。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滑就随意好了,反正弄脏我的衣服,你就连、我、一起洗吧!”   ——小东西,敢威胁我?简直反了天了!   冷烨更加森冷的注视着岳和画快速变化的表情,比她要坏上十分的轻轻开口。   ——什么叫连他一起洗?   ——该死的男人,个个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有了未婚妻不够,还要来欺负自己!   这是岳知画在心里暗暗气恼的讨伐,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讨伐一下,决不敢说出来的。   看着冷烨好整以暇的样子望着自己,她只好拿汤匙又盛起一块红烧狮子头来,轻轻递到男人紧抿的薄唇边上。   “张嘴。”   小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你用嘴喂我。”   冷烨不张嘴,还向后退去一点儿,更加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漂亮的柳眉紧紧蹙起,无法说清心里有多么厌恶这个霸道无常的家伙——这是一块肉丸子,让她用嘴喂?   想想那个场面她就后背发凉。   况且这里是餐厅,虽然面前看不到人,保不齐在哪个角落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呢。   “如果你不喂,那我们做点儿别的如何?”   冷烨大手解着自己的西装扣子,眼里涌动着可怕的瞌黑。   那种情绪她再熟悉不过了,每每在动情的时候,他的眸子里都是这么幽深的看不见边际……   “喂!”   岳知画小手一哆嗦,差点真的扔了那块还冒着热气的肉丸子,声音提高八度快速回答。   她可不能让他发疯的在这里就做那件事,她还要脸呢!如果让下人们看见自己在餐厅里被他强了,还怎么继续上课学习?   被逼无奈,樱唇把那块用勺子切下来的肉丸轻轻含住,慢慢凑到男人唇边,闭上水眸把心一横,贴上男人微凉的唇畔。   可是他并不张嘴,还瞪着两只眼睛,盯住岳知画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打量着。   她歪着头等了半天,不见他有丝毫反应,这才张开眸子来观察情况,男人放大了俊脸近在咫尺,邪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她的,令她一时间心慌起来。   “你……”   忘了嘴里含着的东西,刚说出一个字来,那块肉丸就掉在冷烨身上,沾染了他的西装。   “我被你弄脏了,要用你一辈子来陪!”   重重的落下一句宣判,男人带着暴虐的力量俯身,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困在结实的怀里,霸道的薄唇含住她还在发抖的唇瓣儿,用力碾压吮吻着。   尽管那张檀口里还带着红烧狮子头的味道,他却品尝得极为狂野,带着极度惩罚的力道,吸得樱唇阵阵发麻。   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岳知画不但没有反抗,却微微的感觉痛快,仿佛自己真的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赶走了他正牌的未婚妻一般。   那种爽快让她突然明白了史风菲的心理,她应该就是怀着这种心情看着自己离开云家的吧?   ……   一个吻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怀着阴暗的坏心跟他死死纠缠到一起,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心里的嫉妒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而她的配合,也激发了冷烨心里烈烈燃烧的**,将她扣在怀里更加紧紧的深深亲吻着。   他想要的还不止这些,恨不能在这里直接得到那具身体……   可是小女人已经示弱了,他不能再不顾她已怀有身孕的事实而胡来,即使想,也只能轻柔的拥着她缓慢进入状态。   而此时,明显他已经有些失控了,不适合发生过多的接触。   “呃……”   男人喉里难忍的发出一声长叹,大手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怀里的小女人,放她离开餐厅。   突然得到自由的岳知画有点懵,竟然一时忘记了逃走,还愣愣的坐在那里望着他,眸光已迷离失神。   “还不走?是不是想让我再做点儿什么?!”   冷烨恨恨的盯着她微肿的红唇,高大昴藏的身形站起来,给她让出一条离开的路线。   “哦……”   完全六神无主了的小女人顺从的点下头,小手下意识抹过自已唇上沾着的唾液,低头从他面前走过。   看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冷烨面带怒意的闭上眼睛。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能轻意勾起自己的兴趣,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他默默的想着,大手却轻轻拉拢精致的西装。他要挡住身前那个尴尬的反应,不能让人看出他已经对这个小女人产生了痴迷。   迷恋她不是他的本意,他不能让自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岳知画神智似乎也被冷烨那个邪魅的男人吸走了,纤薄的脊背贴在门上好久,都没有从刚刚那个震撼人心的亲吻里回过神来。   她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他了,不知道从前对云正沧算不算认真的爱过,但这次她很清醒,那种感觉是真实的。   因为,她在见到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时,是嫉妒的!   而自己成功赶走了那个女人时,又是那么畅快。   ——可这一切毕竟是要结束的,在不久的将来,她拿到mba商科毕业证之后,就会主动离开,再也不回来……   这样想着,她走到床前去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这些东西也都是冷烨后来叫人买的,三个多月来,她用着都习惯了。   咔嗒。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接着又关上,男人熟悉的脚步声低沉有力,一步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你在做什么?”   看到她的样子,冷烨不悦,威严的声音居高临下的落在弯腰收拾的女人头顶。   “我去三楼的教室睡,这里让给你们。”   她说得很淡,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样一样把自己的东西放进一只小旅行箱里。   黑色的旅行箱也是冷烨叫人买来,给她准备旅行时使用的。   “该死,我让你走了吗?嗯?”   大手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小箱子,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撒满一地。   “你不是说更喜欢她,不喜欢我吗?还留我在这里做什么?就为了看着我恶心?!”   岳知画看着自己的东西掉在地上,积压在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提起她在办公室里听到的他们的谈话。   那时冷烨在回答米娅“喜欢她还是喜欢我?”的问题时说过:“当然喜欢你,她让我看着就恶心。”的话。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岳知画,让她不堪一击的自尊,在一瞬间破碎得无法捡起。   她自认为不是很差的女人,至少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从不会做一些令人讨厌的事。而到了他的面前,却是令人看了就感觉恶心!   这件事,虽然柔弱却坚强的女人不能接受。   她抬起下颌,倔强的与冷烨对视着。   男人听了她的话,一时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定定的看着她姣美的脸颊回忆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良久之后,深邃的眸突然闪过一抹狡黠,语息缓慢的道:   “我说的是那只讨厌的蜥蜴,让我看了就觉得恶心!难道你以为是说你吗?它是表妹送给我的吉祥物,可是我觉得它一点也不吉祥。这样解释你懂吗?”   ——他说的是蜥蜴?   岳知画眸里闪过一抹愰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审视着冷烨的表情。   他五官立体俊美,光是想想都令人心动,这样杵在眼前,还真是考验人定力的一种事情。   小心脏里莫名的就漏跳了一拍。   “我不相信,你们在休息室里都……那样了,还有心情说蜥蜴?”   还没消肿的樱唇嘟起,粉嫩可爱中透出一丝固执。   她把头别过一边,不去看他太过魅惑的脸。她怕自己再次迷失了,又会没有勇气离开这里。   “我们怎样了?嗯?”   大手扣住她转过一边的下颌,强令她看着自己的脸,一刻也不允许她逃避。   只是涔薄的唇畔勾起邪肆的笑意,那样子带着痞痞的坏。   “你们……”   她想说在一起了,可是又说不出口,突然就闭上嘴吧怒睁着圆眼睛睺着他。   “说啊,说不出来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叫你三天都出不了房门。”   他越发邪恶起来,捏住小小下颌的手指用力,坏心的将那张温润的小嘴儿捏成o形。   “你们在一起了!”   小脑袋努力向旁边摇着,使劲喊出那句想说而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她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就是不想撕破脸后两个人都难堪。 第243章 多亲密你都别当真   可是他却一再逼自己说出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做什么了?嗯?”   冷烨手腕上用力,把她的脸再次扳回来,狠狠的瞪着她问出一连串问题。   ——他们怎么了呢?这还用说吗?   ——以往如果是在云正沧的房间里听见那种声音,还能有别的可能出现吗?除了男女之事,绝不可能有别的!   这让她怎么回答!   岳知画无语,静静的看着似乎很委屈的表情,眼神里染上一抹鄙夷。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那个无耻的前夫,我玩儿女人也不会带到办公室里!”   冷烨对她眼里的那种光芒十分反感,另一只大手直接蒙上了她的眼睛,借机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低沉缓慢的道:   “我有的是钱,可以买下成片的别墅养着我看上的女人,然后,让她给我、生、孩、子……”   他的话太过可恨,就像是在说岳知画只是他看上的一个女人而已,现在把她养在这里,只为了把她当做一个生子工具。   说着,大手更加邪肆的把她拥进怀里,粗砺的手指摸索到孕妇裙暗藏的拉链,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哗啦一声,她的衣服就被洞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你混蛋!我不是你的工具,放开我!”   发觉他体内邪恶的力量又复活了,岳知画用力扭动着身子跟他抗挣。   “不是说我们在一起了吗?这句话还真的让我很想做那件事啊,好多天没碰你了,你不想我吗?”   他把口气压得非常低,每一个字都让岳和画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危险。   ——可是他话里的意思……他们没有做过什么?!   想着这种不可能的可能,小脑袋里一时间有些迷糊了——难道她五年来对男人的认知都错了?   可只是这一时走神的工夫,小身子就被昴藏的力量推倒在旁边的床上,并且从背后毫无预兆的入侵了。   “混蛋冷烨,把你的东西拿走!放开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小东西,现在还让我怎么放开?”   紧紧拥着她的男人,嗓音已经变得喑哑,俯首在她耳后吹着热气:   “你不是说我做过什么吗?那就用你自己的身体来寻找答案吧。”   ……   岳知画果然还是一败涂地了,她的经历再次证明,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完全猜不透他想着什么和将要做些什么?   他永远都是神秘的,而她是透明的。   不同的一次温存过后,她被他抱进浴室,两人像上次一样靠在一起泡热水澡,让她因愤恨而紧绷的神经都在热水里放松下来。   “他是我表妹。”   冷烨在背后拥着她,下颌搁在小小的颈窝里轻声说。   “我知道。”   半着眸子看眼前氤氲的蒸气慢慢升腾,岳知画也淡然回答一句。   “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我明白。”   “你吃醋吗?”冷烨坏心的忍着笑意。   “不!”小女人坚定的张开眼睛看着对面贴着大理石的墙面,说了一句不诚实的话。   “可是……我们不会结婚的。”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耐心的在她耳畔解释。   “为什么?”   这句话果然击中了她的心脏,猛然坐起来转头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么多,这是他从来不屑于做的事情。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也好,员工也罢,哪怕是父母,对他有什么怀疑的时候,他都要看自己的心情才会决定理不理他们。   而这个小女人,刚刚因嫉妒发怒的样子,他看了竟然会心疼。   大手从水里抬起来,帮她理顺一下湿漉漉的长发,面容温和的看着那张可人的脸庞:   “因为,她爱的不是我。”   “你说什么?你的未婚妻不爱你?”   ——这个问题真可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自己是有多蠢要他用这么幼稚的借口来搪塞?   “是的。而我也不爱她。”   大手再次把小女人拉进怀里,让她细瘦的背贴着自己。   虽然隔着温热的水,岳知画能感受到背后每一块亢奋的肌肉传来的触感,那么坚硬有力、润泽光滑。   “既然你们并不相爱,为什么还要订立婚约?”   乖乖的靠在他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岳知画把小脑袋也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都是两个家族的想法。”   他歪头轻吻着被热水滋润着的小脸儿,口气里有淡淡的无奈。   “烨,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小女人扭头看着他,抬手抹去浓眉上挂着的水珠。   他的短发已经湿透了,一缕缕搭在坚毅的额头上面,显得格外性感、魅惑。   “不要吃醋!”   冷烨一动不动,等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庞,喉结微微滚动:   “即使见到我们在一起表现得多么亲密也不要当真,那都是假的,做戏给人看而已,她最终不会嫁给我。懂吗?”   男人的声音醇厚柔和,用他从未有过的耐心向她解释着。   “……”   岳知画看着这样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么不真实。   从前的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他霸道无理,他强势压迫,从来都不会这么口气轻柔的跟自己讲一件事。   如果说从前的冷烨让她爱恋,那么今天的男人更加让她着迷。   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如果再跟他如此相处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狠心的离开他。   ——可是,那个只有四岁的男孩儿怎么办?   ——他是不会让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他亲口说过这样的话,不是吗?   “乖,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不是真的。我不会跟她有过多的肌肤之亲,只有你,才能睡在我的床上。明白吗?”   他再次俯首在她耳畔轻声低问,大手在水下揽紧娇小的身子。   “烨,你爱我吗?”   这是她早就想问的话,却一直都没有勇气,今天的这个时候,终于不受控制的说出口来。   “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的需要吗?每一次不到你筋疲力尽时我都停不下来……”   男人的语气魅惑而炙热,烧红了岳知画被热水泡暖的大脑,让她本来就好看的脸颊变成了一只秋后的苹果。   “现在,它又在蠢蠢欲动了。”   薄唇在耳后与她斯磨着,大手也开始在水下乱动。   “别闹,我现在还没过危险期呢。”   岳知画羞涩的推开他,把脸藏进男人强壮的怀里,视线落在性感的人鱼线上,被水纹晃得眼晕。   “以后不许再跟我生气就一个人跑掉,今天整个下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见到她这样乖巧的可爱模样,冷烨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纤薄的背,轻轻在上面摩挲着。   “对不起。”   岳知画抬起头来,把尖尖的下颌搁在男人强壮的手臂上,语气淡淡的有点忧伤:   “我也没想过要一个人走的,可是出了大厦后没见到车子,我又不想再回去求你,就自己打个车离开。当时没说去哪儿,司机把车开到相反的方向了,我就索性让他围着城市转了一圈。”   她没说谎,可是她心里却在暗暗的思考——下次,也许真的就不再回来了吧。   “小傻瓜。”   大手抬起来揉揉她的发心,宠溺的口气让她心头流过一丝甜蜜。   ……   沐浴后,冷烨把她抱回到床上,还是下去交待了管家住宿分配的事情。   他们住的主建筑后面,紧邻的一栋三层别墅被腾出来,留给米娅和她带来的随从们住,其它人的位置不变。   这样一来,别墅群里的人们更多了,晚上也变得不那么冷清起来。   冷烨买给岳知画的臧獒她不喜欢,刚好可以送到后院去给米娅玩儿,她总是喜欢养一些小动物来当做宠物。   女孩子们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不怕,胆子大得惊人。难怪冷烨当初会带着她一起去探险了,要是换了别的女生,他肯定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早上,天气依然延续了前几天的艳阳高照。   在男人怀抱里醒来的感觉很踏实,令岳知画舒暖暖的安心。   她伸个懒腰转身,正对上男人刚刚醒来的慵懒魅惑,小手放在男人英俊的脸庞上,嗓音带着一丝早上的自然沙哑:   “烨,早上好。”   “嗯,画儿,早上好。”   男人没睁开眼睛,却在枕头上微微点头。   “你今天还不起床?上班时间要晚了。”   葱白小手轻轻抚摸着长出一层坚硬胡茬的俊庞,轻轻催促他起床上班。   “不急,再睡会。”   大手在被子底下揽上纤腰,把她往怀里拉近一点儿,让她贴合着清晨醒来的力量。   “那个……我今天……要去参加庄慈心的葬礼,你同意吗?”   岳知画趁他心情好,再次提起了昨天想问的事。   “不同意!”   他仍然闭着眼睛,脸色却沉了下来,霸道的直接拒绝。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怎么说跟我也是有些感情的,人都走了,我总要去送这最后一程的吧。烧张纸就回来。” 第244章 公开场合一起去   她使出撒娇的本事,在男人结实的怀里来回蹭着,漂亮的脸上都是笑容,灿烂的像窗外跳跃的阳光。   “真的想去?”   感受到软软的小身子在怀里不老实,男人深陷的眼窝里睁开一条缝隙,懒洋洋的打量着她。   “必须去。”   小女人认真的回答。   “那你就讨好我吧,如果我满意了就同意你去。”   冷烨坏坏的勾起唇畔,似笑非笑的用眼睑缝隙睨住她。   “为什么又是这样?昨天晚上你不是要过了吗?”   好看的柳眉蹙起来,粉润的樱唇也嘟着不高兴,撒娇的语气更加明显。   他的体力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说好了温柔一点,可还是动起来就不停下,如果听了他的话,今天整个上午都别想做别的事啦。   “昨天晚上只代表昨天,你今天早上求我的事,只能今天重来。”   粗砺的掌心隔着真丝睡裙,在凹凸有致的小身子上描摹着曲线,语气邪魅低沉的道。   “烨,你想想,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一件事啊……”   岳知画皱眉,小脸纠结的紧张看住男人魅惑的双眸:   “她那么辛苦的人生才不到六十岁就自杀了,这样的日子,我们不是应该替她惋惜吗?做那样的事……会不好的。”   “不行,你今天要去见云正沧,没有累到两腿发抖,我不放心。”   男人霸道而小气的声音嘟哝着,大手直接把她在怀里转过身去,很不客气的占有了娇弱的人儿。   “烨……”   不知是责怪还是愉悦,她无奈的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唤,只能任他放肆的霸占自己。   最后,果然如他宣布的一样,纤细的双腿躺着也会打颤。   ……   吃早餐的时候,米娅和camille同时出现在了楼下的餐厅里,一张长方形餐桌快要容不下这些人用餐了。   camille不喜欢米娅,米娅好像也不喜欢camille,她们两个隔着桌子横横的看着对方,谁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   见到岳知画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下来,camille赶快伸出两只小胖手叫她:   “姐姐这里,跟camille坐在一起。”   她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岳知画。   以往她们都是对面坐的,可是今天她却主动叫她跟自己挨着坐。   “表哥,知画,早上好。”   米娅见到跟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时,轻轻站起来,笑容可掬的同他打招呼。   她好像并没有介意昨天的事,连同对岳知画也在淡然的笑着,果然不像吃醋的女人。   岳知画不好意思了,走过去的时候也礼貌的对她点头:“早上好。”   怎么说人家也是正牌未婚妻,而自己才是那个抢了别人男人的第三者吧?   她有些不太自在的坐在桌边,挨着小小的camille。   “姐姐别理她,她就是一心想着要嫁给二爸的漂亮女巫,别被她好看的脸给骗了。”   camille拉一拉岳知画的手腕,脸色难看的瞪着对面的米娅。   “你这个小坏蛋,连表哥都说你是坏家伙,还敢说我是女巫?看我等一下怎么收拾你?我会把蜥蜴放进你的别墅里。”   米娅气愤。她站在桌边侧过脸来看着小女孩儿,用流利的法语恐吓camille。   她每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儿就会不开心,从法国跑到中国还是一样。   她说得很快,岳知画没听懂,但她明白一定不是好话。因为camille虽然生气,却闭上小嘴儿不开声了。   她害怕米婭的那些宠物,随便拿出一只来就足够让她作一星期恶梦了。   “camille乖,有姐姐在这儿,不用害怕。”   岳知画温柔的摸着孩子的软软的金发,柔声安慰她好像很恐惧的心情。   “叫厨房上菜吧。”   冷烨替米娅拉开她身后的椅子,示意她坐的同时,对身后的老管家命令。   “好的先生。”   帅气的老人点头离开,向厨房走去。   冷烨昴藏的身形穿一身深色西装坐到餐桌头上,没有和任何和挨着坐。   米娅只吃素,到这里也是一样。因为camille被她吓到了,整个早餐都吃得很沉闷。   大家谁也不说话,只默默吃着自己餐盘里的东西。   冷烨还是主动帮岳知画切好了牛排,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他的优雅已经渗透到了每一次举手投足中,牵扯着岳知画小小的心脏跟着他起伏。   好不容易熬过早餐时间,冷烨却叫来造型师把岳知画带到他们房间里重新打扮。   “为什么?我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两只小手摊开,不解的看着冷烨严肃的俊脸问。   “因为你要出席的是公开场合,我冷烨女朋友的身份怎么可以随便?”   淡然回答一句,大手示意造型师可以开始了。   “这么说,你同意我去了?”   小女人坐在化妆凳上,透过镜子开心的看着他笑。   “嗯。”   冷烨高大的身形在她身后的沙发里坐下,大手展开当天的英文原版《泰晤仕报》:   “不过,你得跟我在一起,不能独自去见云正沧。”   “你也要去吗?”   他的回答让岳知画意外。他不是一向都不待见云氏吗?怎么会想要去参加庄慈心的葬礼呢?   “当然,庄董事长可是帮过我一个大忙的人。再说我的女人要去烧张纸钱,我怎么能不奉陪一起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鹰隼一样的眸子在报纸上扫视着,话说得云淡风轻。   岳知画听了却很高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造型在自己周围忙碌着。   很快,她就被造型师打扮好了,一身白色宽松连身裙,让她看上去像英国女王一样优雅高贵,头上还戴了一顶有着欧式风格的小沿白色丝网帽子。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小皮鞋,倒算是中规中矩的。   “为什么要戴帽子?”   看着镜子里被轻纱挡住了半边的脸的神秘样子,她疑惑的问造型师。   “先生说,这样的事情不吉利,还是要辟辟邪气的。”   她说着,又把一只背面有八卦图形的小圆镜塞进她的口袋里,还仔细的把镜子一面翻转朝外。   “这个有必要吗?”   她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冷烨这个外国人也如此迷信。   “当然有必要!你肚子里的,可是有着我高贵血统的继承人,怎么能让死人看。”   冷烨放下手里的报纸,威严的走到她面前来上下打量着。   “你肚子里的,可是有着我高贵血统的继承人,怎么能让死人看。”   “你肚子里的,可是有着我高贵血统的继承人,怎么能让死人看。”   ……   岳知画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是过分自信还是自大?他怎么知道死人还能看到她肚子里的是不是有个继承人?   ——这些想法简直有些荒唐。也不知道是哪个中国人教会他这些东西的!   ——不过既然他同意自己去了就好,至于见不云正沧,到时候再想办法好了。   ——自己是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庄慈心那封遗书的,说不定她会在临死前留下点关于男孩儿的蛛丝马迹呢?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努力去寻找。   “准备好了就走吧。”   冷烨弯起臂弯,示意岳知画挽住他。   没有再说什么,她微微低头挽住高大冷然的男人,一起走进电梯。   一楼大厅里,米娅正坐在沙发上等冷烨出来,似乎有事跟他说。她的中年胖管家玛丽站在沙发边上,替她捧着那只变成绿色的蜥蜴,等她拿一只扭动着的蚯蚓喂食。   刚走出电梯时,岳知画就看见一个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女生,手里举着一条滑溜溜的蚯蚓在逗蜥蜴。   绿了吧叽的蜥蜴伸出足有两尺长的粘稠舌头,一口粘住那条还在弯曲扭动的光滑虫子,吃进嘴里好像还很享受的咂着嘴,眼睛也因吞咽的动作而一闭一闭的。   “呃~~~”   感觉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岳知画挽住男人的手臂下意识松开。   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反正见到米娅的时候,岳知画就觉得自己是个不光彩的存在。   见到冷烨从电梯里出来,米娅马上放下刚从盒子里拿出的一条蚯蚓,赶紧从沙发里站起来,穿一条米色碎花欧式长裙的她跑上前两步,一把抱住身材高大的男人。   “表哥,你看我今天喂了它十三条蚯蚓了,它有多饿啊!”   米娅缠住冷烨的方式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情人,亲昵的样子那么讨巧,让岳知画见了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她记得昨天冷烨说过,他们都是在表演给人看的,也不敢多想什么,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可能吗?我每天都有喂它吃啊。”   冷烨烨假装若无其事的往门外走去,任米娅挽在臂弯里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我昨天问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它的,你都说了见到它就恶心,肯定从抱回来就一直没给它吃的!”   米娅不乐意,跺一下脚在他身边撒娇,和她生病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你想怎样?现在它又没饿死。” 第245章 真敢不吃醋   冷烨停住脚,低头看着这个小巧的表妹。   “要不你再赔给我一只吧,我听说亚马逊雨林的蜥蜴长得最好。”   米娅笑吟吟的跟抱住冷烨西装下的腰身,站在门口的一级台阶上,仰头看着男人高高在上的脸。   “我给你弄一只科摩多巨蜥回来玩儿吧,怎么样?”   冷烨坏笑,俯首对上米娅冰蓝色的眸子问。   “呵呵……”   听了他的话,紧跟在两人后面不远的岳知画突然发出一声低笑——他可真够坏的!科摩多巨蜥?那种东西连犀牛都能吃掉,一个女生再厉害也可能是那种东西的对手吧。   果然如她猜想的,米娅也不干了,闷闷不乐的一扭头:   “谁要那种啊?丑死了,还有毒的!又那么恶心……”   “在我看来,蜥蜴都一样恶心,你再把它们带到我的别墅里,我就叫厨师把它宰了。”   冷烨愠怒,一只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俯首瞪着她。   “我没来之前,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米娅嘟嘴,两只小手拉住他的大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可是你来了,它就得归你养。放在我办公室里还能忍受,如果出现在我的家里,绝对不行!”   冷烨很严厉的捏一下她好看的脸颊,正色警告道。   可是他无意间把这里成是“我的家”,这三个字却令跟在后面的岳知画心中温暖。   ——他把有自己住的地方称做家,那他心里不是也把自己当做家人了呢?   樱唇在这一刻微微向上勾起。   “好吧,我会看好它的。”   米娅情绪不高的轻轻答应,她也一直在努力说中国话,希望自己能快点融入到这个全新的环境中来。   “等我有空了会叫人给弄一只来的,没事多休息,别太累。去吧。”   冷烨在她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口气宠溺的哄着这个喜好怪异的大胆表妹。   “米娅知道了。”   她答应着,走上一步台阶,踮起脚尖在男人脸庞印下一吻。   这是西方人的礼仪,见面和分别时都要亲昵的表示友好,如果不是关系这么亲近的未婚夫妻,冷烨就应该主动吻她的手背才是。   可是岳知画看着这样的两人,还是无法假装没看见的心里一阵难受。   茫然的将视线别过一边,假装没看见他们的举动,她让自己一定要表现得淡定。   虽然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冷烨却在接受米娅亲吻的瞬间,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看了个清楚,涔薄的唇畔勾起一抹不悦——小东西,看着别的女人吻自己,竟然敢这么无所谓!   “上车。”   他看着打开车门的黑色商务车,声音低沉的命令岳知画。   “哦。”轻轻应了一声,她才抬脚走过去。   看见她上车,米娅还高兴的冲她摇摇手:“知画再见!祝你们玩儿得愉快。”   “谢谢。”   出于礼貌,岳知画坐在车里向她点头。   不过她的祝福还是令她很难接受——有祝人参加葬礼还玩儿得愉快的吗?   ——算了,她也许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吧?   “表哥再见。记得到了葬礼上要表现得难过一点儿啊。”   米娅又对后面上车的冷烨摇摇手,笑得阳光灿烂。   ——呃……   ——原来她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岳知画感觉有一大群乌鸦正在从头顶飞过。她真是被这对兄妹搞得彻底无语了。   车子缓缓启动了,他们的车里只有司机和一身黑衣的shirley坐在前面,其它保镖都分乘在其它车上。   一列纯黑色车队从别墅群前面的大门开出去,将要穿过整个城市去到西郊公墓,参加云氏家族在那里举行的祭祀活动。   “刚才你在想什么?嗯?”   冷烨拉过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掌心里轻轻把玩着,将她的手指弯折成不同形状,时而再拿到唇边轻轻亲吻两下。   “没想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   她表情淡然,转头看着车外。   其实嘴里这么说着,只有自己明白,心里其实非常在乎,不过是无法说出来而已。   “没有吃醋吗?”   健硕的男人靠近她,俊脸快要贴上她的唇了。   “没。”   “还敢说没?”   “不是你叫我不要吃醋的吗?”   “这次倒真听话啊!那你的心里果然没有这么想吗?”   “没……唔……”   她的一个没字还没说出口,冷烨霸道的亲吻就落了下来,像要吸干她肺里的空气一般,将她紧紧压在汽车后座的靠背上。   岳知画紧张极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停瞟着坐在前排的两个人,生怕他们回过头来看到。   “闭上眼睛。”   发现她的不专心,冷烨很是不悦,一只手拿掉她的帽子,一只手扣住小脑袋的颈后命令。   “可是……唔……”   一句辩解还没说完,力道强大的亲吻又落下来了……   这个男人可真是贪婪,就好像吻她上瘾一样,只要两人在一起,每天不吻个昏天黑地就会不舒服,总让岳知画防不胜不胜防。   车子在公墓前停下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眼神里还幽深的盯住那张已经迷离了的小脸儿,用拇指抹过她微肿的红唇:   “乖乖的跟着我,不许单独去见云正沧,听到了吗?”   “嗯。”   大脑处于空白状态,岳知画只是出于对他疑问句的收尾给出了本能的回应,听话的点点了头。   “乖女孩儿!跟着我下车。”   这时,他才把自己的大手伸给她,让他握紧自己。   当岳知画还没回过神来时,随着他的脚步踉跄下车,眼前突然被一片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睛。   车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记者,一见他们的下车,纷纷把话筒递上前来,连珠炮般接连发问:   “请问冷先生,您这次是因为跟云氏的合作才来吗?”   “冷烨先生,对于庄慈心女仕的自杀行为,您有什么要评论的吗?”   “岳小姐也跟冷烨先生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两位是不是有计划将来要结婚了?”   “听说wanso旗下的地产公司跟云氏刚刚达成合作协议,是不是云氏在这次的合作案上吃了亏?不然庄董事长为什么要自杀?”   “冷烨先生,您今天来拜蔼云氏刚刚逝去的董事长,有带什么祭品吗?”   “岳小姐穿成这么宽松的衣服,请问,两位是不是已经明珠暗结了?将来会奉子成婚吗?”   “……”   都不知道是哪家媒体派来的记者,他们的问题可谓五花八门,围住刚下车的两个人一通发问,问得岳知画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问号,纠结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句话是完整的了。   她本能的挽紧了身边的男人,生怕一不小心被地上拖来拖去的电缆线绊倒。她也不敢出声,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公墓前的场面十分壮观,都被各大媒体人给占领了,长枪短炮的架在这儿,就为了拍到谁会来祭奠因精神抑郁而自杀的云老夫人。   而公墓管理有规定,必须保持灵园里的安静,不能在里面喧哗。   所以他们只能在停车场的地方来回游走,采访前来吊唁的人们,公墓大门里面,就还是清静的一片肃穆了。   冷烨没有回答任何媒体的问题,直接拉住小女人在两队黑衣保镖的护送下朝灵园里走。   云家在大门入口处设立了一个临时的灵棚。   碧绿的松枝搭起来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地方,正中间摆着庄慈心面带笑容的黑白照片和白纸黑字的挽联:   流水夕阳千古恨,   凄风苦雨百年愁。   横批:含笑九泉   一眼看去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悲从中来。   灵棚里的其它地方都被大大的纸花圈摆满了,没有哭声,满眼黑、白、绿、黄的颜色里,是一片沉闷和压抑。   云正沧身穿黑色西装,头顶一块白布做成的斗篷,面部表情已经彻底僵死,一动不动的站在灵堂前静立着,只要有人来上香拜蔼,他就机械的鞠躬还礼。   在他身边是穿一身白布衣衫的史风菲,她虽然怀孕了,可是自家婆婆下葬的事情也必须要出面的。   而且,这是个向外界证明她是云氏新任女主人的最佳时机,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前来送葬的人们都要先到这里给死去的灵魂上一柱香,烧一张纸,所以这里也算是整个墓园里活人最多的地方。   有低低的哀乐在兀自响着,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无边的悲伤。   岳知画挽着冷烨的手走到这里,看着眼前大在的庄慈心照片,突然胸口闷得发慌。   以往这种事只在电视里见过,做为一个没有亲人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参与这样的场合。   上次云立峰去逝的时候,因为还没跟云正沧结婚,那时仍在上课的她没有到场。   而今天,亲眼看着一个自己叫了五年“妈妈”的人在黑白照片里笑着,没来由的,两行热泪就不自觉掉了下来。   她哭得认真,无声的悲痛中只有泪水在不断奔涌而出,掉在挽住冷烨的手臂上,洇湿了一大片袖口。 第246章 教你怎么哭   冷烨身后的保镖将准备好的花圈抬进来,把个满满的灵棚挤得更加没有多少空间。   见到岳知画能来,云正沧僵硬的表情里有了一丝动容,定定的看着她走过去亲手点上一柱香,认真的三拜之后,轻轻插在灵前的香炉里。   “妈,您一路走好!知画来看您了。”   她的声音细弱,说话时几近哽咽。   悲伤是发自内心的感受,一千多个日子里的相处,没有亲人的孤儿是真诚的把她当做过自己的妈妈,可是缘分轻浅,最终只能这样再叫一声“妈”了。   云正沧忘记了回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穿了白色直筒的裙的样子。   他眼里的女人仍是美的。小巧的白色窄沿纱网的帽子下面,那张素白的小脸儿还是曾经温婉的可人,如今却罩上一层悲伤的情绪。   有泪水在她脸上蜿蜒的流下来,晶莹而冰冷。   冷烨则站在灵前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陪着岳知画在做这一切。   “谢谢冷先生能来。”   史风菲一个人深鞠躬回礼,却不是感谢岳知画的,她眼里根本看不见这个曾经的妹妹。   冷烨也没回答,拉着上完香的小女人就要走,岳知画却轻轻推开他拉自己的手,再次从灵前拿起一叠黄裱纸,默默蹲下身去跪在陶土盆边一张张烧化。   火光照着她脸上的泪光一明一灭,那种从此生死两隔的痛楚叫人肝肠寸断。   “知画,我带你去妈妈墓前看她最后一眼吧。”   看着她这么虔诚的为庄慈心烧了纸钱,云正沧仍然面部僵硬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一直没有在人前哭过的男人,还是在跟岳知画通电话的那个夜里哭哑了嗓子,他的悲痛也只能在她一个人面前表现出来。   “好。”   葱白的小手抬起来,轻轻抹一把泪水,如玉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点头应承。   默默跟着云正沧颀长的身形向外面走去。   史风菲很想跟去,可是这里的事情走不开。不停有一些公司里的下属、生意有来往的合作伙伴、及庄慈心的个人关系、政府人员等到来吊唁。男人离开了,她做为女主人必须留下来还礼。   可是看着岳知画跟着云正沧一前一后的向外走,史风菲一双如同涂过蔓陀罗毒药的眼里涌上恶毒的光。   她心里恨得直咬牙。一直就知道云正沧没有放下对前妻的感情,每每见到他们在一起,她的猜嫉和憎恨就会增加一次。   “我也去看看庄女仕的墓地。”   冷烨说完抬脚跟了出去,昴藏的身形追上岳知画,大手挽住她走在云正沧身后。他就是要时刻看着小女人,不能给她和云正沧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果换了别的男人他可能不会如此在乎,可是云正沧不行,他毕竟还是令岳知画动过心的,又跟她有过五年婚姻的人。   冷烨要时刻关注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发生死灰复燃的现象。   “正沧,妈留下的遗书里都说了什么?能给我看一下吗?”   一路走在成排的墓碑中间,岳知画轻轻开口问前面不远的云正沧。   阴郁的男人停住脚,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发现冷烨站在她身边后,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低下头继续沉默着向前走去。   见他不说话,岳知画也不好再问,只能默默跟他走着,心里在暗想着别的办法。   她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看看庄慈心有没有在遗书里面留下关于孩子的信息,她要找到那个孩子,让自己在这世界上多一个亲人。   庄慈心的墓是跟云立峰合在一起的。   当初云立峰出事的时候,云家正处在困难时期,所以没有给他购置私人墓地,就在这座公墓里选了一块面积较大的地方下葬了。   今天把云夫人也葬在这里,是云正沧的决定。   尽管她在遗书里没有提及这件事,还想要另外买一块私人墓地,但云正沧觉得他们生前是恩爱夫妻,死后就应该能永远在一起。   经过上次的离婚之后,他开始害怕看见分离的画面,也不想自己的父母再有分离的时候了。   冰冷的墓碑上也镶嵌着一张庄慈心生前的照片,在冰冷的石碑衬托下,显得更加让人心碎。   墓碑后面是一块平坦的墓室,上面盖着水泥板,水泥板上摆着厚厚一层黄白相间的菊花。   一早上来悼念的人还真不少,已经用寄托哀思的黄花堆起了一座小山在上面。   岳知画走过去,看着冰冷的墓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并没有准备鲜花,只想着过来烧一张纸、上一柱香,再看看她留下的遗书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冷烨轻轻对着身后摆手,一袭黑衣的shirley连忙上前,递来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   碧绿的叶子衬托着大朵大朵的白色鲜花,原本是向征着百年好合的喻意,却在这样的日子里透出浓浓的悲哀。   岳知画感激冷烨替自己考虑周全,接过花束轻轻走过去,向着墓碑上的人鞠躬后,把花放在她的墓前。   “妈,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想不开要选择这条路,可是既然走了,九泉之下就安息吧。”   蹲在墓碑前,小手轻轻抚摸着上面冷硬的名字:庄慈心三个字,岳知画无限悲恸的再次掉泪。   看见她这样,云正沧更是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跟岳知画肩并肩的面向庄慈心哀泣着。   他的心里,虽然已经是离婚了女人,却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伤悲不已,堂堂七尺男儿,更是悲感交集。   “这哭得还挺认真的,不知道的都能以为你才是她的儿媳妇呢!”   史风菲手里提着一只插满了黄白两色菊花的蓝色塑料水桶走过来,远远的看见岳知画和云正沧并肩而跪的样子就嫉妒,语气极为不好的开口讥讽。   这会灵棚里人少,她是借口到这儿来送花的,就是是为了更近一步监视两人是否会有什么小动作的。   结果还真给她看见了,边把水桶重重的往地上一放,边满脸老陈醋的样子开声。   “你说什么?”   涔冷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下传上来的,冷烨目光凛冽的瞪着史风菲,恨不能当场把她凌迟了。   云正沧和岳知画都沉浸在痛苦的忧伤中,谁也没留意史风菲来了这里,还说了什么。   “冷先生,我是来送花的。”史风菲露出一个笑脸:“他们就这样跪在一起,看起来很不和谐吧。”   她还是忌惮着冷烨的——wanso的创始人兼总裁,也是目前全球最有影响力的青年企业家,他的财力远在云氏之上不知多少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   于是连忙挂起一抹笑脸向他解释。   而见到她走过来后,shirley却默默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看向墓园的山坡。   “说的是呢,你为什么没跪下一起哭?”冷烨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盯住史风菲的脸:   “如果你哭不出来,我可以让shirley帮帮云少奶奶这个忙。”   “shirley?”   史风菲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愣住了——她太熟悉这个名字了,当初帮她伪造怀孕证明的女人就叫shirley。   后来替她寄照片给云正沧和庄慈心的人、帮她拉动云氏股价的人、给她找来市长大人参加画展,并助力宣传的人、甚至是捧她成为著名女画家的人……   “您说的是,帮过我的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那个叫shirley的女人,怎么会跟冷烨有交集呢?她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吗?   “shirley,云少奶奶好像不会哭啊,你教教她吧。”   冷烨大手摸着下颌,笑意一点点变得冰冷至极。   “好的先生。”   听到冷烨的命令,一身黑衣的shirley转过身来,走上前两步面对史风菲:   “我这里有一些能叫人伤心欲绝的照片,想必会帮助史画家找到一点儿灵感的。”   沙哑的嗓音说着,伸手递上一只黑色8寸平板电脑,里面出现的正是史风菲为让自己怀孕,而在夜店里同时找三个男人的画面。   每一帧都角度合适,画质清晰,“演员”表情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公司制作的大片儿呐。   “……”   只看了一眼,史风菲的脸色就变了,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好像一根鱼骨梗在喉咙里出不来。   她看看黑衣黑裤的shirley,再回头看一眼跪在庄慈心墓前恸哭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快,肌肉甚至在轻轻抽蓄着。   只是没有眼泪,用祈求的眼神望着shirley:   “谢谢您从前的帮助,风菲从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都在我心里记着呐,就算您什么也不说,我也不敢有半点儿怠慢的。请您先到前面的棚子里休息一下吧。”   她在想办法把事情搪塞过去,毕竟跟庄慈心没有感情,硬叫她跪在这儿哭的话,她是挤不出悲伤的眼泪来的。 第247章 没生过孩子!   “云少奶奶的感情还真是非同凡响,到了这个时候仍然能淡定从容啊。”   冷烨看似夸讲她般悠悠说道:“shirley,我看你有必要再加大点声音,也许史画家喜欢‘爱乐’呢。”   “好的……”   “哎哟~~我滴妈呀~~~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一听冷烨想让shirley把高频的声音播放出来,史风菲这回害怕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向高大威严的男人就哭起来了。   只是她的声音很大却没有眼泪,装模作样的倒也很叫人难过。   “史画家跪错方向了吧。”   shirley天生沙哑的嗓音不带感情的提醒她。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云正沧和岳知画跪着的地方,再看看shirley。   shirley明白她的意思,把平板在她面前关掉了。   史风菲这才手脚并用的爬到墓前去,挤在两人中间,抱住冰冷的石碑就哭嚎起来。   “妈妈呀~啊……啊……啊,都是儿媳命不好哇,刚嫁进云家您就没啦!撇下正沧和云氏一大家子,叫儿媳妇如何撑得起啊?   我的婆妈呀……这还有离了婚的女人也要回来挤兑我可怎么办哪?你在的时候还有人护着我,现在叫风菲依靠谁去啊?”   她边装哭,还边在庄慈心墓前胡说八道,就是想让岳知画误会,使她以为她跟云正沧离婚的事都是死去的婆婆从中作梗的。   史风菲哭得叫一个惊心动魄,嚎啕的样子什么形象都没了,倒是更符合葬礼上应该有的模样。如果庄慈心泉下有知,许是也会大喊一声“好!”吧。   她这么一哭,倒把个云正沧和岳知画给惊到了。   他们停止哭泣,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只有表演万分没有真情的史风菲。岳知画抬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双眼还有些红血丝的站起身。   再看看云正沧还跪在那里表情悲痛,她又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擦脸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起来。”   天生有着阴郁气质的男人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昔日爱人,头顶白色孝服的他悲情更甚,伸出大手来接纸巾时,却一把攥住了那只递纸的小手,低下头去久久不肯松开。   冷烨见到这只手极为厌恶,抬脚就要上前的时候,史风菲比他反应还快,一回身就推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本来就没哭出来的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   “岳知画,你还要不要脸啦?三番五次勾引正沧我就不说你了,今天是我婆妈下葬的日子,你这狐媚子样都带到坟前来了?”   她说着,手里捏着那张抢来的纸巾扔到岳知画脸上,顺便朝地上啐了一口:   “别忘了,正沧现在是我男人,我丈夫,你的姐夫!你一身骚气的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有一天再爬回正沧床上?我呸——不要脸的小狐狸精!”   “史风菲!”   云正沧已经嘶哑的嗓音怒喝一声,直接把她扯得侧过身去,让穿一身白色麻布孝服的女人无法再看到岳知画的脸。   “把你的泼妇相收起来,不要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她不要脸,可他堂堂云氏继承人还要脸呐!   云正沧的脸色很难看,严厉而带着厌烦的瞪视着自己的妻子。   “正沧,你竟然向着她说话?她背着你在外面生了孩子,你还帮着她这样责骂我?在你有病昏迷的时候,是她岳知画偷偷在外面养汉子,你都不嫌她丢人现眼,我在妈妈坟前哭两声你就说我丢人啦?”   “你胡说什么?不要在这里给我生事啦!”   云正沧的心里越发烦闷,声音低沉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史风菲那张化妆过度的脸。   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当年那件事,几年来一直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现在妈妈意外自杀,已经让他痛彻心扉了,现在又提起当年的事更加让他烦上加烦。   “我没胡说!岳知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明明跟你已经结婚了,还背着你在外面找男人,生了孩子又抛弃不要了,还有脸回来假装贤妻欺骗你的感情……”   史风菲得寸进尺的嚷嚷着。   她就是想在这里一石二鸟的说给两个男人听,刚刚冷烨叫人拿出了自己不堪的画面,现在她也要让冷烨知道,他宠爱的岳知画是什么货色。   她不过是去找了男人而已,而岳知画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外面有了孩子!看他冷烨还能再宠爱这样的女人吗?!   “我没有!你乱说的!”   岳知画上前一步站在史风菲面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辛苦隐瞒的事情让她当众说得如此不堪:   “我没有生过孩子!从来没有!”   瘦弱的身形在灵园的背景下显得更加单薄,指着史风菲否认那些事情。   “你有!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张嘴就问孩子的事情,我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个男孩儿!”   史风菲来了精神,得意忘形的指着岳知画跟她大吼:   “你就是个贱人,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不尽赡养义务,把他丢在外面不管了,后来还有脸回来给正沧戴绿帽子!现在又爬上了冷烨先生的床,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不要脸——!”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彻底闭嘴了。   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她对面的岳知画。   她越想保护孩子的**史风菲越在这里乱说,还敢当众骂自己,再不出手她都对不起没见面的孩子了。   “烨,我没有生过孩子,从来都没有,你不要听她乱说。”   打完史风菲,岳知画紧张的走到冷烨面前,仰起脸来看着他,神情严肃的跟他解释。   她不是怕他会嫌弃自己,她真的太害怕他会去查找那个孩子,然后对孩子下手。   他说过,他不会允许世上有岳知画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有那么强大的组织、财力、物力,想查这件事一定会比自己容易的,她不能让他相信史风菲的话真的去查这件事。   “真的没有生过吗?你没骗我?”   冷烨见到慌张的她突然很心烦,大手捏起她的下颌定定的注视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语气森寒的质问。   “烨,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我跟云正沧结婚五年都没在一起过,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真的没有孩子!”   两只纤瘦的小手抓着冷烨粗砺的大手解释,眼里流动着深深的担忧。   她要保护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不能让他伤害到他哪怕是一根头发。   “你认为曾经有一个孩子是件很丢脸的事吗?”   冷烨的口气变得更加难以揣测,低低的语息也可怕至极。   “没有,我真的没有过。背着丈夫跟别人生孩子会遭人唾弃的,知画不会做那样的事,你相信我,烨……”   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死了的庄慈心现在活过来,指责她有一个孩子在这世界上,她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你说谁是丈夫?嗯?”   这句话让冷烨更加生气,捏住她下颌的大手收回,却更近一步逼视着她的小脸儿审视着。   “我……”   岳知画一下子有些懵了,她说不出话,却下意识瞟了一眼云正沧,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这个男人关注的重点竟然不是孩子,而是丈夫?   ——难道已经离婚了的也不能说吗?   此时云正沧也正好看到岳知画的眼神,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一眼,他心中就嫉妒的快要压抑不住了。   小女人向冷烨解释的样子,令他的心那么痛、那么痛!   ——为什么她跟自己生活了五年,却从不开口说一句关于当年的事,只跟了冷烨几个月,就如此主动的解释她没生过孩子?   ——她就那么在乎冷烨对她的看法吗?!   云正沧嫉妒,他嫉妒得胸口沉重窒闷,好像自己的呼吸都被人死死掐住了一般,目光阴沉的盯着冷烨和岳知画。   而她本能的一个眼神并没逃过冷烨的眼眸,关于丈夫的问题,她看了一眼云正沧!这件事让冷烨怒不可遏。   “再敢看他一眼试试?”   冷烨大手把她拉进怀里,不顾在场的其他正在看着,用力勒紧她的腰身,贴在强壮的身前。   他的话那么可怕,阴森森的透着刺骨的寒意。   可是这样的时候岳知画却有些懵了,她只想着要保守孩子的秘密,却在听到冷烨的话时,本能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云正沧眼神阴郁里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而史风菲却得意得对她扬起下巴,满眼都是讽刺的嘲弄。   就像在说——你也有今天,巴结男人却被人耻笑!终将像一只破鞋子一样被丢弃。   “烨……我真的……”   岳知画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庄慈心说的那个四岁的男孩子的安危。   边解释着边回过头来,却对上冷烨阴沉到要把人直接刺穿了一样的眼神。   (雪舞祝福所有书友们2016合家幸福,身体健康,学业上进,事业有成!加更献上。第一更) 第248章 严厉禁足   他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头野兽,正在审视着自己这只猎物般。   有些害怕的女人吞一吞口水没敢说下去,只静静的任他拦腰抱着自己。   “你果然还敢看他!看来我对你实在是太过宠爱了,把你惯坏到敢于跟我对立!”   冷烨深陷的欧式眸子微微一眯:“小东西,不惩罚你不知道我的话就是王法了!”   说着,有力的手臂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大踏步向山坡下面走去。   “冷烨,你放开她。”云正沧突然抢上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知画在害怕,你不能这样带她走。”   “她是我的女人,我想带她走还用你允许吗?”   怀里抱着娇弱的小女人,冷烨语气森寒的诘问着面前的男人。   看到他从头到脚都披着重孝时,俊脸突然染上一抹嗜血的笑意:   “走之前,我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你和庄董事长看到的照片是我寄去的,女画家受到国际艺术家协会的邀请也是我叫人发给她的,至于市长接见的事儿以及别的……”   他稍微停顿,残忍的笑意慢慢放大,语气越发低沉:   “你自己想想应该就能明白,一个天赋如此逊色的女人,只在一夜之间成了著名女画家,你不觉得这事情太容易了吗?”   听了他的话,云正沧突然一愣,心中涌上一层看不清却又隐约明白的迷雾。   ——怪不得那时他越努力越觉得形势不是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难道一早就是中了冷烨的计?   ——那么,让自己中计的推手就是史风菲?   这样的想法让他彻底怔住了,忘记了拦着要离开的两人,而是目光狠戾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妻子。   “我没有,他说的不是真的,那些都是我取得的个人成就!正沧,你不要相信他们,他就是要骗走岳知画才会帮我寄照片给你的,也是她叫我主动跟你上床的……”   史风菲听了冷烨的话突然发飙,扑上去抱住云正沧的上身就急忙解释:   “岳知画才不是个好东西,她背着你偷偷跟野男人生了孩子……正沧你不能听他们乱说,我从没做过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   冷烨才不管他们夫妻间要怎么争吵,脸上像罩了一层寒冰般,直接抱着岳知画朝外面走。   “烨,你听我说……”   被抱在怀里的小女人惊恐,小手本能的抱紧男人脖颈,岳知画轻声开口,想跟他说明事情真的没有像他想的一样严重。   “闭嘴!”   冷烨低沉而严肃的打断她,看也不看怀里的女人一眼,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一众保镖赶快跟上,小跑着在公墓出口外面围起人墙,挡住那些守在外面等着采访的记者们。   见到冷烨抱着岳知画出来,各大媒体都嗅到了劲爆消息的味道,呼啦一下子涌过来拼命向前挤着,话筒像一个个障碍物般伸到人墙里面:   “冷烨先生,请问岳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是因为庄董事长的去世而悲伤过度吗?”   “外面风传岳小姐曾跟云太子有过一段感情,是不是真的?”   “岳知画小姐回答我们一句吧,我们是《世界新闻在线》的,我们一定会将消息发布到全球的。”   “冷烨先生,请问您的女友这次身体有没有大碍?她是因为痛哭而缺氧吗?”   “……”   所有记者都像疯了一样埋头向前挤着,就是要拿到别人家没有的第一手采访资料。   可是这样的行为更让冷烨心烦,他怀里抱着岳知画,鹰隼一般的眸子在记者群中扫视而过,记下那些最为活跃的记者来自哪家媒体。   他一定要让那些好事的媒体付出代价,下次再见到自己时夹起尾巴做人。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   岳知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跟他说话,只能默默坐在那里等着他爆发出来的时候。   车子停在度假区别墅主建筑门前,冷烨薄唇紧抿成一字形,修长的大腿抬起来首先下车,回手拉住细瘦的手腕一把拖出车门,大踏步向一楼大厅的电梯走去。   “表哥?!”   米娅在这里逗那条金毛臧獒,看见这么怒气冲冲的冷烨,马上从沙发里站起来,惊讶看着他们。   这是她没见过的冷烨,一向只知道他天生就具有别人没有的高贵和优雅,活力四射而热爱运动,怎么会在对待这个叫岳知画的女人时变得如此无礼?   管家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岳小姐是怎么了,为什么又惹得先生不高兴,却不敢上前,只能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走向电梯。   shirley抢上前面一步按下电梯键,等着冷烨拉住岳知画过来。   “烨,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脚步踉跄的跟着他又大又快的步伐,岳知画在后面小声的求他。   可是已经暴怒的男人眼里根本看不到她的羸弱,脑海全是她在公墓里战战兢兢看向云正沧的样子。   他一再警告过这个小女人——不准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哪怕只是想一下也不行,而她还敢公然把他指成是丈夫,并且在自己已经很生气的时候一而再的看他?!   一想起这些他就更加生气,大手直接把她纤巧的身子丢进电梯里,小身子站立不稳,咚的一直撞上电梯的不锈钢墙壁。   吃痛让她有一瞬间眩晕,静静的靠在那里缓着神。   如地狱之王的男人直接跨进电梯,那道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   冷烨大手扣住她细瘦的手臂,将小女人从地上拉起来,只有四层的距离很短,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他拖着一具小身子大踏步走向卧室。   重重的把她往床尾的高背沙发椅里一丢,回身呯的一声关上房门。   盛怒之下的男人迈开长腿走过来,大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仰起那张姣美的小脸儿让她看着自己:   “除了云正沧,你还有几个男人?嗯?孩子是谁的?他在哪儿?”   怒火烧灼的男人眼神可怕,像要把小小的人儿生吞了似的。   他的声音不高,一直都是那么低沉而危险,不像云正沧发火时那么暴躁,这样的男人更加令岳知画害怕。   “我没有……”   岳知画感觉头皮发痛,小手伸到脑后去攀着他有力的手腕: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她咬牙忍着痛,艰难的说出一句话,小手仍在扳着他青筋暴突的大手。   “那你为什么给庄慈心打电话问孩子的事?既然没有,你问的是谁?”   冷烨并没有松开力道,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一只手还捏紧小小的下颌咬牙质问。   “烨,我真的没有孩子,那是史风菲乱说的。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我现在怀的孩子是你的,如果你这样对我,我们的孩子在肚子也会害怕的。”   水眸里泛上一层雾气,眼巴巴的看着这样的冷烨。   大手松开了,他不能不顾及小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那双涔冷的眸子却依旧冰冷至极,让她感觉害怕。   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盯住她打量着,良久之后,男人才正了正自己有些微乱的西装道:   “今天开始,直到孩子生下来,你只能呆这个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   “不要,我的课还没上完呢。”   娇小的人儿马上站起来拉住他有力的手腕,想要请求他别停课。   “我给你留着,乖乖生下孩子再说。”   扔下一句话,昴藏的身形直接出门,重重的关上房门却并没有上锁。   这个状况让岳知画惊喜——他只是吓唬自己一下而已吧?只要他离开别墅了,自己还是可以溜出去学习的。   然而她的小心思刚冒出来还不到两分钟,就听到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冷烨低沉的嗓音交待:   “看住了,任何人不准靠放她出来!”   “好的先生。”   门外传来两声男人恭敬的回答。   ——可恶的家伙不锁门并不是比上次要仁慈,而是他叫了保镖站在外面守住房门。   ——这回就是怎么都溜不出去了,除非爬窗户。可这里是四楼,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怀着孕,怎么可能做到呢?   岳知画沉默了,一屁股坐回那把欧式高背真皮坐椅里,水眸凝着窗外刚刚到来的春天发呆。   楼下很快就传来了汽车发动后开走的声音,其它一无所有,连一个喜欢八卦的人语声都没有。   房间里安静极了,门口的保镖没有发出一丝响动。而这种安静刚开始不久,她掉在坐椅边上的小皮包里就传来手机震动的响声。ds   小手拿起皮包来翻出电话,屏幕上面是云正沧的手机号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通了:“正沧,你有事?”   “冷烨没有为难你吧?刚刚他的样子好像很凶。”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嘶哑,还是她在公墓里见到时的样子。   “没有。”水眸里不见任何情绪,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般淡然:“你照顾好云氏就行,我挺好的。”   (2016元旦快乐!第二更) 第249章 串通外人骗我?   “当年的事情,你也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   他哑了的嗓音再次提起从前的事,令岳知画心头一紧。她判断庄慈心会在遗书里留下些内容的,那么云正沧是不是已经看过了呢?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吧?不然怎么会问这句呢?   ——如果他先找到那个孩子,会不会告诉冷烨?   “妈是不是在遗书里说了什么?”   白色欧式高背椅里的女人坐直身体,面色转为严肃的问。   “我们见个面吧,你什么时候方便?”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很忧郁,没有下面回答她的问题,却提出了见面。   可是岳知画刚刚被冷烨禁足了,她哪里出得去呢?   “正沧,你在电话里告诉我吧,我现在每天都要学习,时间很紧张。”   卧室里的小女人撒了个谎,她不能出去却仍想得知信息,只好使一个权宜之计。   “妈妈亲笔写的遗书在我这儿,你有空来拿吧。”   云正沧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悠然长叹一声:“知画,你才是这世上最让我在乎的女人。”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椅里的小女人一阵失望,他还是没有告诉她有关孩子的下落。   ——他让自己去拿,可是冷烨叫人看着自己,连离开这个房间都不可能,怎么才能出去呢?   她开始站起来来回走着想办法。   而云家这边,中午之前到灵园来吊唁的人们该走的都走了,一**来又一**回去。   云家还在山下的酒店里设了答谢宴,可是真正肯留下来吃一餐饭的人并不多。   云正沧站在空空荡荡的包厢里挂上电话,目光看着对面山坡上正在冒出绿芽的小树怔怔发呆。   楼下的大堂里,仍有几家媒体的记者没有离开,他们在等史风菲露面。   关于她在去年召开新闻发布会时说要继续开办个人画展的事;还有什么倡议向非洲苦难儿童捐款的事,人们想知道后续的情况怎么样了,可她却一再躲着媒体不肯做出回应。   那天的发布会上还有人捐了款,现在迟迟不见她付诸行动,都开始纷纷打电话到新闻部门询问。   弄得记者们压力也很大。   而史风菲哪里还有这些闲心,现在的她连自己的事情都烦不过来呢,还能去操心什么非洲难民吗?   “风菲,你把爸爸弄进云氏的事情怎么样了?正沧都当上董事长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也不见一点儿动静?”   史志勇坐一个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包厢里,大口大口嚼着云家订的宴席,头也不抬的问坐在身边的女儿。   “正办着呢,现在就是云畅那个死丫头碍事,明天叫正沧撤了她的副总经理职务,就让你进云氏顶她的位置。”   史风菲坐在那里举着化妆镜兀自描画着眉毛,不停装哭的结果把她的妆都弄花了。   她脸上显出一丝对这件丧事的厌恶。   “才弄个副的,那没多大权利,你给爸爸直接弄个总经理得了。”   一大块梅菜扣肉塞进嘴里,他吃得满嘴流油。   “就知道要官儿当,女儿今天都被人家当着女婿的面儿威胁成那样了,你当时怎么不替她顶回去呢?”   林小芬鄙夷的白他一眼,手里还拿一只塑料口袋在打包着桌面上的菜。这一桌子可花了云家不少钱呢,也没人来吃,带回去重新热一热还够他们两个老的吃两礼拜。   “得了吧,总经理的位置我还得要呢,给爸爸坐了我干什么去呀?”   史风菲收起化妆盒来翻个白眼儿,这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可是眼前的一桌子宴席都快被林小芬打包完了。   “妈,你是几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菜啊?全打包回去,这不是给我丢脸吗?”   她不乐意的把筷子重重一摔,双臂环抱起来坐在那里生气。   “你个死老婆子,真他妈没见过世面,这点破东西你打包个屁!”   史志勇抬头一看女儿不乐意了,拿起旁边桌面上的一双筷子就扔了过去,嘴里还喷着唾沫的叫骂:   “将来整个云家都是我们的,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赶紧给女儿倒回去。”   “光知道说,现在咱们还不是每天在家里啃青菜萝卜吗?真是的……”   林小芬不想倒回去,可是她也不敢跟史志勇硬顶,嘴里不舍得的嘟囔着,边打开塑料袋往盘子里倒着菜,那样子还有点心疼。   史风菲看着她再倒出来的菜一盘盘品相极差,好好的花样都被她弄成一坨一坨的,恶心的没法下筷。   “行了行了,我不吃了!”   她直接把筷子一推,站起身来走出去找云正沧了。   今天冷烨的话说得太重了,他对她的威胁让云正沧看上去情绪很不好,她要想办法哄他开心才行,不能让这个意外影响了她在云氏夺权的计划。   看着包厢的房门关上了,史志勇也没叫她,倒是对林小芬摆摆手道:“再装回去吧,这么好的东西别浪费了。”   “你看看你们爷俩,净会使唤人!”   林小芬不高兴,低着头斜了史志勇一眼,也不敢大声说什么,悄悄嘀咕着再把倒出来的菜一样样装回去。   史风菲找了几个包厢后,才在一间空着的房间里看到云正沧站在窗前的身影,深黑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将颀长的身形修饰得更加落寞而忧伤。   听到门响,他微微侧过头来看看进来的人。见是史风菲后,又漠然转过头去看着外面。   “正沧,你还没吃饭吗?”   史风菲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轻声站在他背后问。   “……”   云正沧不说话。   他不想跟她说话,因为今天从冷烨那里知道的事情太过令人气愤了,他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娶了一个真正的蛇蝎女人。   看着他冰冷不语的背影,史风菲主动走到他跟前去,伸手揽上西装下面的蜂腰,把脸靠在男人背上语带撒娇的说:   “妈妈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阴郁的男人仍仍然没有任何表示,任她抱着自己的腰身也不说话。   “正沧,你是不是因为冷烨说的那些话在跟我生气,你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好不好?人家跟着你那么久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已经是你妻子了,我们还将要迎来我们可爱的宝宝啦。”   她抬头看一眼云正沧的背影,再次把脸贴上去,听他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声。   “那些照片真的不是你寄的吗?它们都是冷烨亲手寄给我的?”   他终于开口了,却在向她求证一件自己跟岳知画离婚前的事,与她想要表达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真的这么在乎是谁寄的照片吗?谁寄的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他们都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   史风菲松开他的腰,貌似无聊的挖着自己的指甲。   “其实这件事就是你跟冷烨串通好了的,有意骗我决心跟知画离婚的,对不对?!”   她的态度让云正沧很生气,大手一把攥住她摆弄自己指甲的手,眼里涌动着一股发自心底的恨意。   “我说了他那些话都是假的,不过是想刺激你,你不要相信很难吗?”   她用力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眼神里没有从前面对云正沧的那种小心翼翼了,而是一副平起平坐的神情瞪他一眼。   “史风菲,原来你一直在串通外人骗我,什么著名女画家、什么市长宴请、欧洲艺术家协会收录……全都是假的!”   云正沧一步步向前逼近,吓得她步步连边后退。   今天的男人许是太过悲伤了,连他的语气里都透出一种可怕的森冷。加上那已经哑了的嗓音,史风菲觉得似乎是想杀了自己。   “你还对我在哪方面骗了我?啊?是不是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他越走越近,将她逼退到靠近墙角里无路可退,却仍不放过她的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让她心头一凛,大脑在快速回放着今天上午冷烨说的那些话,她觉得他没有一句话提到过自己怀孕的事情吧?怎么云正沧会突然怀疑起这件事了呢?   “没有!我没有骗你这件事,孩子真是你的!”   没想到冷烨在这方面说过什么,她瞪起眼睛向前抻一下头,坚决一口咬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这个样子的史风菲让云正沧更加厌恶,狭长的眸子微微闭上,不去看她化着浓妆的脸。   今天是他妈妈下葬的日子,而她做为儿媳妇却仍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一就会让人心烦。   “就是那天晚上在车里,你没采取安全措施有的。”   见他不看自己,史风菲赶紧又追加一句补充。   “我问你一件事,给我说实话。”云正沧慢慢张开眼睛,仍缩紧的目光像刀一样划过她的脸:   “云氏股价的事,你有没有去求过冷烨?”   “没有!那都是我的画展带来的效应。你也知道,现在证监会管得这么严,上海第一老鼠仓案轰动了全国,他冷烨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帮我这个忙呢。”   (元旦快乐!第三更。晚点还有哦!喜欢雪舞的朋友们,用留言告诉我吧^_^) 第250章 我在大山里等你   史风菲把心一横,跟他坚决抵抗到底,就是不承认那些自己做过的事。   不过她的话还是让云正沧有些信了,毕竟国家这几年来对证券市场的严格管理,让他这样的资本都不敢有任何一点不法的想法。   他相信冷烨也真的不会产生要动自己股票的念头。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微微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退后一步指着史风菲正色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连云氏的股票也要找外人来操纵的话,我就直接把你交给证监会,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儿!到时候,就算是你生了孩子也没用。”   说完,颀长的身形直接退后几步,继而转身走出房间。   今天听了冷烨说的那些话,他对史风菲已经完全不再信任了,只要云氏的股票是安全的,他对也也就再没有要求了。   ——只等她生下孩子吧,到时候就跟她离婚好了。   ——她喜欢钱,就给她钱,总之自己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边走出酒店,他边默默的在心中想着。   他也不管酒店大堂里还有那么多记者在围堵史风菲,只管径直跳上他的兰博基尼,点火后扬长而去。   云家老宅里。   没去参加葬礼的云畅和老爷子正在看电视,一档娱乐节目里,演员们卖力的在台上表演各种丑陋的行为以博得观众一笑。   云老爷乐得合不拢嘴,连连高兴的叫好。   坐在客厅里的云畅一脸不乐意的看着云正沧漆黑的西装:   “哥,你怎么也不换了衣服再回来,这种东西能穿回家吗?不吉利的。”   她神经质的短发黄黄的,一说话时跟着微微晃动。   云正沧没理她,沉默着直接走过大厅向楼上走去。   这个家里完全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意思,云老爷子和云畅都好像没什么事儿似的,下人们也不敢自作主张表现出忧伤的缅怀姿态,所以云正沧更加感觉孤独。   仿佛只有他一个在为妈妈的离逝而痛苦。   他不知道妹妹是怎么回事儿,人家都说女儿跟妈亲,可是妈妈的去逝仿佛对她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默默的坐在庄慈心和云立峰用过的书房里,他想起今天岳知画在葬礼上的表现,胸腔里再次闷堵的厉害。   ——同样是女人,她已经跟自己离婚了,却仍然能来真情的祭奠妈妈。而身为儿媳妇的史风菲,却整个过程都在表演贵妇的身份给人看……   ——知画,你当年到底是背着我做过什么呢?只要你跟我说清楚,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即使你有了别人的孩子,哪怕你不是因为爱而生下了别人的孩子,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担啊……   想着心中多年未解开的那个结,放在身侧的大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只钢笔,紧紧捏在掌心里。   ……   度假区别墅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晚餐时间到了也没有人来请岳知画去楼下吃饭。   她就这样被冷烨关在这里整个下午没有出去,外面看守的保镖似乎换过一次,好像是两个提前吃过饭的人回来让原来的两人去休息。   岳知画看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七点三十二分了。   小手又把手机屏幕关掉,走到窗前去拉上落地窗帘,将窗外的夜色隔绝。   她想给冷烨打电话,可是他出去时的样子那么可怕,她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只能祈祷他晚上会回来,再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早就饿了的女人站在窗前看着门口,希望进来的人会是帅气的老管家。   谢天谢地,果然是面容慈祥的章贤进来送饭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女佣,各捧着一只银质托盘,同材质的食物罩子下面传出食物的味道,让岳知画口腔里快速分泌出口水。   “章管家。”   岳知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迎着他走过去:“冷烨回来了吗?”   “很遗憾岳小姐,先生没回来。您还是先吃东西吧,胎儿也需要营养的。”   老管家看着她,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声音平静。   “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确实感觉饿了小女人在高背沙发椅里坐下,等着女佣帮自己把食物放下,还在担忧的打听冷烨的消息。   “先生并没说过这件事,他只交待说让您不能离开卧室。”   老管家等着女佣放下食物后,再替她展开一张餐巾,才微微欠身:“您慢用,等一下我再来收拾。”   说完,跟在女佣身后缓步离开。   看着他们关上房门,岳知画没有时间感叹自己此时的境遇,连忙拿起餐具开动起来。   她要吃饱点,绝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受到影响。   厨房为她准备的晚餐很丰盛,和从前相比一点儿没有减少份量或者降低标准。   晚餐岳知画吃得的确很饱,因为下午没有吃什么点心,不吃东西就感觉整个肚子都是空的。   当她吃完饭十分钟左右时,女佣又来把空了的杯盘收拾走了,管家却没来,这让她想找个人聊聊天的想法落了空。   洗漱过后,她又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心里慌慌的等冷烨回来,可门外的走廊和电梯都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让她有时甚至怀疑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保镖把守着?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嗡嗡声,她放在床尾凳上的手机在响。   电话是田秋辰打来的。   看到她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岳知画心里突然一阵高兴,连忙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秋辰,你吃晚饭了吗?”   能有个人在这么寂寞的时候想起自己,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还没呢。”   电话传来她吐出烟雾的声音。   “你又在吸烟了?不是说要戒掉吗?吸烟对肺不好。”   岳知画有些替朋友担心,却没考虑自己此时的处境。   “知画,我跟大川离婚了,就在今天下午办的手续……”   电话里的田秋辰声音低沉,显然情绪很不好。   “……”   听了好友的话,岳知画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只能静静的举着电话听着她不稳定的呼吸。   “我并不痛苦,因为我对大川只有亲人的依赖,你不必为我难过。”   听不到闺蜜的声音,田秋辰又用她以往大大咧咧的口气劝她。   “是俞骁逼你的吗?”   岳知画想起那天跟俞骁见面时,他明明答应自己不会太逼迫她的,怎么会才过了几天而已就这样呢?   “不是他。”田秋辰又吸了一口烟,对着话筒悠悠的说:   “是大川坚持要离的,他说这样对谁都好。叫我再另找一个好男人重新开始,他以后还愿意做我的好朋友。”   “呵呵……多可笑!俞大川将来要做我的朋友,呵呵……”   田秋辰在电话里发出一连串笑声。可那笑是凄楚的,只有岳知画才能听得出来。   这几年田秋辰是真的把俞家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她侍候着俞大川,真的像个懂事的小妻子一样。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个家没了,岳知画明白她心里此时的感受有多么痛苦。那是从小就有家有爱的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只有曾经漂泊过的人才懂。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会重新接受俞骁吗?”   岳知画的心情也跟着提起来,为好友的明天着急。   “不可能的。我从决定跟大川结婚那天起,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还能跟俞骁好过。”   田秋辰果断的给出回答,语气坚定的接着说:   “我做过他后妈的事情,到死都要带到地狱里的,这个关系永远不可以冲破。”   “可是看他的样子,我觉得俞骁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岳知画还是担心俞骁不能让她如愿,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他以前没有回来找过,多年以后才想起来要重新得到她,一定是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做出的决定,必不是轻易肯改变的。   “所以我要离开这里。知画,大川给我了一笔钱,美容会所的一切他都不动,全是我的。还有我的车和公寓,他也没要。我现在想带着钱离开这里,让俞骁找不到我。”   “你要去哪儿?我怎么找你?”   她的话让岳知画紧张,深深的害怕失去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心灵寄托。   “你听我说完。我想好了,就去何兰贞学妹曾经呆过的山区做一名志愿者,那里条件艰苦,俞骁应该想不到我会去那儿。我会偶尔跟你联系的,但是你找不到我,因为山里没有手机信号。   我的美容会所还在这儿经营着,你有空过来帮我看看账目,再听听美容师的工作汇报。   如果俞骁找你打听我去哪儿了,你千万别告诉他。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就让我们之间的矛盾,从此等待来生再解决吧。”   “秋辰,你何必呢去受这份儿罪呢?哪怕是为了躲避俞骁,你去国外不好吗?用你的文凭找份工作,不是也能离得开他吗?”   岳知画眼里含着莹莹的水光,脸上表情难看的对着电话劝她。   “我的罪业太深重了,你就让我去为自己净化一下心灵吧。” 第251章 组成一家三口   田秋辰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夹着香烟狠抽一口:   “将来,等你生了孩子以后别忘了给我寄照片,我要做孩子的干妈。只要他会说话了,你就得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还要给他看我的照片啊。”   “我会带着孩子去看你的,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   岳知画脸上有泪水悄悄滑下来,她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还在电话里叮嘱田秋辰:   “你到了那里要好好的,早点给我来信,就寄到你的公寓里吧,我会去拿的。”   “行!我到那边争取也弄个像样儿点儿的房子,等你带着大肚子离开冷烨时,就来找我吧,我养着你们娘俩儿。以后宝宝出生了,叫你妈妈,叫我爸爸,咱们组成一个家。哈哈哈……”   电话里的田秋辰笑声爽朗,她似乎看到了那么美好的生活的场景一般。   ——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大山深处过着隐居一样的生活。她们不缺钱用,也可以建一座深宅大院……   “好,秋辰,你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要让我也找不到你!”   岳知画眼里彻底看不清东西了,泪水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傻丫头,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了,跟谁失去联系,也不能让你找不到我的。”   田秋辰吸一口烟,却很不顺畅的被烟雾呛到,轻轻微而急促的咳嗽声中,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这次是她们从认识那天起,唯一一次有可能失去联系的分离,谁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不好受。   可是现实就这么残酷,谁也不挣不脱命运布下的网,如果她不离开,就要面对道德的拷问。   与其让田秋辰痛苦自责的着活在挣扎中,岳知画更希望她能心情愉悦的过每一分钟。   “嗯,你自己要多保重!”   默默站在卧室里的小女人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了,小手直接挂上电话,细瘦的身子蹲下去,缩在床尾凳的边上,哀哀低泣起来。   空寂的房间里看不到她,繁华的一切湮没了她耸动的双肩,只有控制不住的哭声在响着。   跟云正沧折腾了那么久,离婚时也不曾哭出声音,而今天得知了好友要离开的决定时,她再也不能强装镇定了,把心里积压的委屈一股脑倾倒在这个初春冰冷的暗夜里。   ……   早上,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醒来时,岳知画发现自己没有换衣服,小身子就蜷缩在床尾凳边的长毛地毯上。   眼前的光线有些模糊,房间里的窗帘遮挡了外面大片的阳光。   微微活动手脚,已经麻木的四肢不太听使唤,让她几次都险些跌倒,终于撑住身边的床面,才让她艰难的站了起来。   床铺是整齐的,上面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显然冷烨昨夜没有回来过,至少他没有回到这个房间里来。   岳知画虽然醒了,可是眼皮仍是沉的。   挪动着两条像灌过铅的细腿走到窗前,小手拉开厚厚的窗帘时,窗外的阳光像金子般洒满房间。窗外原本摆放着冰雕城堡的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空地,那里有浅浅的绿意冒出土壤。   春天来了,却带走了她如女王般的圣殿,那柄像征权利的冰雕手杖也融化不见了。   看着空地上一层薄薄的绿色,姣美的小脸上勾起苦笑。   脸庞紧绷绷的,那泪水干涸后留下的印记。   转过身走向浴室,她要换掉昨天的衣服,好好给自己泡个澡了,也许热水会让她的心情和身体都放松下来吧。   从浴室出来时,管家又带着女佣进来送早餐了。岳知画穿着浴袍,小手还用干发巾在吸着头上的水,顺便看一眼门外,保镖高大的黑色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许是有什么事要走开一下。   ——即使他要走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冷烨安排的是两个人,少了一个的情况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她现在要做的,只能静静等待,等他消了气后会回来,然后两人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是吃过饭她就不能出去,整天都被困在房间里很是无聊,一会躺到床上翻滚两圈;一会又坐到地上数着地毯上的羊毛;要么站起来伸伸腰,看床尾挂下来的水晶珠帘……   时间在她身上就像是静止了,她被困在一个异度空间里出不来,除了吃饭时管家偶尔过来跟她说两句话外,再就是手机偶尔能让她打发一下时间。   然而顾忌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也不敢太过使用手机,只能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的往复循环着……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样被关起来的小女人还是顽强的让自己保持了淡然。   只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再也隐藏不住,就好像宝宝也被外面花团锦簇的暮春吸引,想要去触摸阳光的温度了一般。   又是早餐时候,今天的管家有点儿不太一样,他脸上的笑容比以往都大,乐呵呵的告诉岳知画:   “岳小姐今天可以试着给先生打个电话,他刚刚回来过,看上去心情不错呢。也许您语气轻柔一点儿,求他放您出去,先生是会答应的。”   他边看着女佣放下食物,边站在那里注视着穿了孕妇裙的女子。   “冷烨回来做什么?他现在都住在哪儿?”   小心脏听了感到无比高兴,那个家伙这次生气不同与以往的每一次,她打电话从来不接,都是直接狠狠的挂掉。   也不肯回来见她一次,就那么冷冰冰的当她不存在了似的,却还是每天叫厨房要照顾好她的饮食,弄得她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只有camille偶尔会隔着门跟她聊一会儿,说说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漂亮女巫米娅又多了什么宠物之类的事情。   今天终于听到管家说冷烨心情好了,对她来说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她要寻找机会,让自己重新获得自由,然后学业也不要了,去找云正沧拿到庄慈心的遗书,再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找秋辰。   等到这个孩子大起来,她还要去寻找那个没见过面的男孩儿……   这些事情似乎就要达成了,兴奋令她因怀孕而苍白的小脸显出红晕。   “先生为米娅小姐找到一只她喜欢的蜥蜴,送回来时还看了看您的窗口。他一定非常担心您的,只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肯主动找您,所以您可以试着打个电话给他。”   管家见到她脸上的开心,也替高兴。   “好的,谢谢你章管家。”   岳知画捧着早餐的小手都是发抖的,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现在她心里感情变得很复杂,原本对冷烨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在慢慢消失,她只求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能健康茁壮的成长,其他事情似乎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磨没了。   很快就吃完了早餐,看着管家来收拾餐具时,她还是面带微笑的。   她在想什么时候给冷烨打电话比较合适?   ——也许上午不行,他有很多公事要忙……   ——那么中午?也不行,他或许会午休吧?办公室里那么大的休息室一定不只是摆设。   ——晚上?他会不会有应酬?如果打扰了他的应酬,他会不会发火?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小手捏住电话却一直在抖,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莫名其妙有点发酸,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犹豫踌躇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在晚上打个电话给他吧,也许稍微晚一点儿,赶在他上床睡觉之前会好些的。   天色越暗她就越紧张,说不上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只是打个电话讨好一个人而已,她却觉得像是要把自己推到魔鬼面前那么可怕。   时间太久没见到冷烨这个人了,他俊朗到完美的那张脸,在岳知画脑海里只剩下了发怒的样子。   晚餐后,岳知画特意在泡澡时磨蹭了一下时间,就是想等待他有可能方便的时间再打电话过去。   换好衣服站在卧室的窗前,窗户打开的缝隙里有花香溢进来,微微吹动刚洗好长发,撩动她紧张的心情。   看着夜空里一轮明亮的圆月,小手还是鼓起勇气拨了那个在心里默背过无数次的电话。   寂静中电话铃声清脆的响着,她深深的害怕电话又是被他重重挂断了,每次铃声停下时,心脏里都会紧紧的收缩一下。   许久,电话终于接通了,里面却传出一阵嘈杂声:   “说话。”   男人熟悉而涔冷的声音后面,是女人柔弱的细语声:“冷先生,再来陪人家喝一杯嘛……”   轰的一声,岳知画感觉自己的大脑都不会转动了。   以往常常在云正沧的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居然出现在冷烨身边!   “没事吗?不说话我挂了?”   电话里的沉默让威严的男人不悦,他的声音低沉而透出不耐烦。   “别!”   岳知画赶紧出声打断他的动作,这么久了,他终于肯接自己电话,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元旦加更结束。再次祝福亲们新年快乐!) 第252章 舔干净   哪怕他此时正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她也不能放弃这次难得的、可以获得自由的机会。   “嗯……我想跟你谈谈,你能回来一趟吗?”   她想了半天,要叫他名字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坏啊~你弄疼人家了嘛……”   就在她刚问完一句后,电话里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而且肉麻得叫人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你不是向我要什么物质,其它免谈。”   冷烨直接把她要说的话堵回去,摆出一副完全没有商量的姿态。   “烨,我肚子大起来了,胎儿也需要新鲜空气的,我想能出去走走。”   岳知画急了,赶忙拿孩子当借口,希望能争取一点儿谈判的胜算。   “那就把窗户打开,没有什么地方比我的别墅空气更新鲜了。”   咔嗒。   电话里传来了挂线的声音,接着是滴滴滴的盲音。   ——他还是没有同意给她自由!   ——这样的晚上,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却要禁锢自己的自由!   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站在窗口的女人缓缓收回手机,把它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她心里只有麻木,见怪不怪的一种无所谓——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会用正常的大脑思考,呵呵……   狼狈的小女人凄楚一笑。   音乐喧嚣的夜总会里vip包厢里,冷烨把设成震动的手机收起来,边顺手揣进西装裤口袋,边将喝多了的女招待一把推倒在地上:   “给我滚!”   “冷先生,不要生气嘛,人家只是想敬你一杯而已,呵呵……”   穿着暴露的女人动作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倒了一杯酒再次靠过来:“您就喝了这杯吧,刘秘书可是说了,叫我今天晚上侍候好您呢。”   她喝得有点儿高了,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一步一扭的来到冷烨身边的沙发上就要坐下。   “先生叫你走开。”   一只穿着黑色机车装的手臂伸过来挡住她,天生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很阴沉。   “哟~还是个女保镖呐。”喝醉了的女人拿开shirley的手,大胆的笑着拍拍她的脸,继续往前走:   “我可是奉了市人大秘书长的指派,专门来陪冷烨先生的……啊……”   扑通!   她的话还没说话,身子受到一股不明方向的重力袭击,站立不稳向前倒去。   她趴下的资势比刚才还尴尬,可是没有人看清她是因为什么摔倒的。   不过她手里举着的那杯红酒却脱手而出,掉在地上洒了出来,酒杯碎裂后,把冷烨漆黑的皮鞋也沾染上了酒渍。   房间里刚刚还热闹的气氛突然停止了,冷烨脸上明显的不悦让在坐的一屋子政府官员也有些忌惮,他们无不紧张的看向这个方向。   趴地在上的女人穿着一件镶满金色亮片的吊带儿连身包臀裙,此时也滑脱了一只带子,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冷烨严厉的脸庞。   “对……对不起,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给我舔干净。”   森冷的男人根本不像是人,此时的他就如果地狱使者般可怕,声音低沉而平淡毫无温度,目光里是看不透的浓浓黑暗,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住那个女人。   “呵呵……你……你,开玩笑的吧?这怎么……怎么能舔呢?”   陪酒女郎的酒也醒了一大半,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的衣服上也濡湿了一大片,哆嗦着抬手拢了拢头发,很不自然的讪讪笑着。   “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想、死、吗?”   他的声音越发缓慢,却每个字都透出死神一般的怒意。   昴藏的身形仍端坐在大红色的沙发里,周身散发出高高在上的威严。   洒了酒的女人面色一惊,不仅她惊住了,房间的里其它人们也都惊住。   今天到场的人中,可不止是几个商业大亨而已,还是几个政府要员。   大家是为了劝阻wanso最近一段时间来的大手笔收购的,一个多月,他不停向外扩张自己的地盘,只要有云氏在的城市,他一个都没放过。   这样的进军不止是云氏害怕,和云氏同行业的其它公司也开始感到了岌岌可危的处境,这才联合起来想要阻止他。   没想到他因为一个陪酒的失态,竟然当场发怒,使其他重量级的人物们也不敢开声了。   shirley上前一步,手掌凌厉的扬起,陡然扯过那个女人的长发向前拉去,猛地一松手,女人顺势跪倒在冷烨面前。   “给冷先生舔干净!”   “冷……冷先生,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下她更害怕了,跪在地上的身体一直在筛糠般发抖,仰起脸来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祈求。   ——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鬼!   “快点,不要耽误冷先生的时间!”shirley沙哑的嗓音不高,却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到。   有人也想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可是身后又有人把他拉回去了。   这么一屋子的父母官和商贾巨富的,都是捧着一张笑脸来求冷烨手下留情的,他都没给任何人面子,一个两个人更加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了。   仅凭冷烨两个字,他就有这样的资本狂傲!谁叫没人比他更有想像力呢?谁让他就能让科技像玩具一样轻意转化呢?世上再难有人敢望其项背,就只能巴结他而已。   跪在地上的女人泪都流下了,屈辱加上心里无法控制的害怕,她本能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重多男男女女们,接触到的眼神都是退缩和躲避。   只是一瞬间,她就绝望了。   只好闭上流着泪水的眼睛,毫无尊严的俯下身去,像狗一样一点点的将男人皮鞋上的酒渍舔干净……   她身后的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唏嘘声。   时间就像定格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女人脸上,看着她面带痛苦的神色一滴滴舔去酒液。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些动作,shirley又递了一只洁白的毛巾给她。   颤抖的手接过毛巾,那张脸已经因为屈辱而羞愤发红,却仍要跪在地上将那只皮鞋又仔细擦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望着冷烨,泪水一串串无声的掉下来:   “冷先生,对……对不起,请您不要见怪……”   冷烨面无表情的一片漠然,就像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个女人一般,冰冷的张开尊口:   “滚!”   只扔下一个冰冷刺骨的字眼儿。   陪酒女像得到了大赦的死刑犯一般,慌不择路的扭头就跑,鞋子掉了一只也没去捡,什么形象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放她活着出去就行。   “今天难得冷烨先生兴致好,不要因为这种陪酒的女人而闹不开心,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陪冷先生喝一口吧,啊?哈哈哈……”   坐在冷烨左手边沙发里的男人站起来,举起他手里的酒杯向着屋里所有人表示邀请。   “对,刘秘书长说的对,咱们一起喝了这杯就算把那一页插曲翻过去了吧。”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站起来,也举起了酒杯。   跟在他们身边的陪酒女们纷纷看似懂事的主站起来倒酒。   没有人敢为冷烨添酒,她们都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地盘不敢越雷池半步。   刚才那个女人够惨的了,谁也不愿意再舔一次皮鞋。   最后还是这次聚会的主办者,市人大刘秘书长上前来为冷烨倒满一杯:   “冷老弟年轻有为,以你一个人的能力就远在我们这一帮人这上了,大哥带领大家共同敬你,请赏个薄面吧。”   冷烨这才缓缓起身,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稳稳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烨不胜酒力,失陪。”   说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shirley跟在他身后,将那件带着他特殊气息的深色西装上衣搭在男人昴藏的肩头,疾步跟着他一起走出包厢。   “这算什么事啊?不就是有点钱吗?咱们在坐的哪一个不是身家过亿的主儿?就这么看着他张狂?!啊?”   一个年纪稍轻的人站起来,张开双臂十分不屑的露出一副嘲讽的神色,微微弯腰看着还坐在沙发里的人们鼓动着。   “是啊,你身家过亿,可是人家的已经用兆来计算了,你还敢怎么样?”   一个没有站起来的人坐在角落里顶撞他一句。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没脾气了,该喝酒的喝酒,该猜拳的猜拳。   “他身家用兆计?超过万亿吗?”   刚才那个年轻人也老实下来,一下子就被人灭了火,推开坐在他位置上的陪酒女自己坐了下去。   刘秘书长也很无奈,看着冷烨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叹道:   “唉,好不容易请来的财神爷,他妈的竟然叫一个陪酒的给气走了!下次连陪酒的也要去娱乐圈里现找几个会演技的才行。”   “来吧,我陪您喝了这杯。”   刚刚帮他捧场的人走过来,举起杯子跟他的碰一下,满脸堆笑的说:“要演技好的,我们公司有啊,全是今年刚招来的演艺界毕业生。” 第253章 云畅露出马脚   “那一个个嫩得,可招人喜欢呢。”   “好,下次提前通知,带几个能哄得冷烨开心的妞儿过来。今天算白费了,一句话也没说上。”   刘秘书长跟他碰一下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目光深沉的看着关上的包厢门。   门外,像时空隧道一样装修豪华而动感的走廊里,冷烨肩上披着自己的西装外套,高大的身形走在前面,shirley和一众保镖跟在他身后走出去,早就在外面准备好的车队纷纷启动。   “先生,回别墅吗?”   坐在车里,shirley回过头来问后排座上的男人。   “回公司。”   冷冷的扔下三个字,冷烨再不说话,修长在左腿抬起来搭上右腿,优雅的靠在座椅上望向车外的夜色。   他自己也很奇怪,刚刚心情还好好的,不然也不会接了那个小女人的电话,可是就因为接了她的电话,突然间就变得很生气。   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去看她了,他以为小东西至少应该在电话里说几句好话,像camille那样讨好一下自己吧。   ——该死的女人,不知道还要怎么惩罚她才能让她学会从内心里臣服于自己?!   wanso大厦顶层的总裁室里,冷烨手里举着一杯红酒闷闷的喝着,目光定格在桌面上的一台监视器里。   岳知画躺在他们的大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来辗转反侧着。   暗淡的光线来自地灯,这是小女人喜欢的光线,冷烨在这栋房子里特意叫人安装上去的。   注视着画面的眼神慢慢发生变化,一点点由森冷变得瞌黑,随着他喝酒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先生,对云氏收购的事情差不多可以收网了,您是不是担心日后对这些老家伙们不好交待,所以才找茬没给他们面子的?”   shirley站在距离办公桌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   冷烨威严的坐在办公椅里,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画面里的岳知画,声音低沉缓慢:   “这还要感谢我的画儿,电话打来的真及时啊。”   ——要不是她惹得自己生气,还没有想到用什么办法让那伙人闭嘴呢,刚好借着气愤给他们个下马威,也不是件坏事。   大手轻轻摇晃着杯子,空气中也散发出醇厚的酒香:   “明天往别墅多安排些人手,把卧室里的手机信号屏蔽掉,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都不能让她跟外界取得联系。”   “那您的监控呢?信号也会受到影响的。”   shirley有些担心,仍然像她习惯了的一般站着不动。   她若动,必是出手伤人的,不动,便是蓄势侍发。自从做了保镖以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所我叫你多派几个人回去,看着她,连camille也不能接近那道门,不能让她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大手举起酒杯,把醒好了的红酒仰头喝下:“还有,她的朋友离开本市很久了,要防备她跟着一起出走。”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办。”   shirley点头答应,轻轻转身离开房间,只有房门关上时发出细微响动,听不到她走路的脚步声。   ……   云氏老宅。   自从庄慈心下葬以来,都感觉到冷烨在股市里给自己制造的强大压力,让云正沧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了。   云夫人的突然离世之后,云氏就剩下他一个人在支撑着。   而冷烨表面上让h·e(法国)跟云氏达成了合作协议,却在背地里利用这次合作的机会大肆收购云氏旗下的产业,如今已经有一半左右的地产归了冷烨所有。   可即便这样,他仍不肯放过云氏的股票。   一直在悄悄展开收购的动作,已经不能满足冷烨想鲸吞云氏的愿望了,如今把这个动作大张旗鼓的摆上了桌面……   云正沧新来的助手还算卖力,帮他周旋在各政府部门和财团之间,他的应酬也突然间陡增。   几乎是每天不下三四场的各种局,累得他本来就有些清瘦的身子显得更加颀长。   今天夜里,他做好了所有人的工作,只等他们宴请冷烨去阻止他的大举收购,可是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收到任何消息,让他呆在庄慈心的书房里有些坐立不安。   “正沧,天色不早了,你还不回去睡吗?”   房门被人推开,史风菲头上包着一条水粉色干发巾,穿一件宽松的浴袍走进来。   她的身子也开始发福了,只是胖得最多的地方不在肚子上,而是腰围。仗着云氏少奶奶的地位和肚子里又怀了孩子,她在云家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样一来,见到好吃得就没有节制,弄得自己很快就臃肿起来。   看到她进来,云正沧心烦的感觉越加沉重。   她跟冷烨串通好骗自己决定离婚的事情让他无法原谅,使得史风菲的脸在他眼里就像是心机婊的名片一样,见到她就令他想起自己上过当的悔恨。   “你去睡吧,我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云正沧把脸转过一边,不想跟她多说一句。   “正沧,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吗?我那么爱你,你眼里却只看到了岳知画,如果不用点办法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嘛。”   她过分丰腴的身体靠近办公桌前站立的男人,有意贴着他扭动身体。   “我说了有重要的事,你赶紧回去吧。”   实在心烦至极,云正沧侧过身躲开她的靠近。   “我知道你在为公司股票的事心烦,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岳知画在给冷烨吹枕边风,他怎么会偏偏盯上了云氏?上次还假惺惺的叫h·e跟你合作,我看那不过是岳知画那个女人的阴谋罢了。”   史风菲想靠在男人身上却扑了个空,脸色陡变,屁股靠坐在身后的办公桌上,阴阳怪气的把责任往岳知画身上推。   “不要在这里胡说了,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云正沧烦躁的蹙眉,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非把她提着胳膊扔出去不可。   “清什么静啊?整个家里都没点儿人气儿,还不够清静吗?就知道在这儿想那个岳知画,早知道这样你别离婚啊?当初天天背着岳知画来找我的可是你,在我身上用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会不会难过呢?”   史风菲被他呛得气不过,抻直了脖子冲着阴郁的男人吼。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他不敢碰,也就仗着这点越发放肆起来。   “不可理喻!”   看着她完全泼妇的样子,俊逸的男人直接甩手走开。   大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回手重重把门带上,摔得走廊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喂——云正沧你混蛋,吓到我肚子里的儿子啦!”   房门里传出史风菲扯着脖子的怒吼,安静的夜里听上去极为刺耳,叫人恨不得把她掐死得了。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两个!   昨天刚刚进行了第三次产检,b超里两个同时着床的小生命生长得非常健壮。   想到这里,云正沧被她激怒的心还能稍微缓和一下。只要他再忍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跟她离婚了,到时候多找两个保姆来照顾孩子就行,不用多看那张难看的脸了。   出了书房的男人信步朝楼下走,心烦的他决定去花园里看看。   那些母亲生前喜欢的植物都发芽、开花了,可是他的心情压抑一下没空欣赏,今天晚上趁着没有应酬,他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暮春的新鲜空气,让大脑里不再留有史风菲留下的印象。   “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现在我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受到他们全家人的排挤,连副总经理的职务都给夺走了,你快来帮帮我吧。”   刚下到一楼的楼梯的转角处,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传过来打断了他,让他下楼的脚步凛然定在楼梯缓步台上。   ——云畅?她在跟谁说话?   ——她说妈妈?难道是……   ——不可能啊,她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跟她通电话?   ——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是没有死!如果没有死……   云正沧的精神突然紧张起来,他隐约觉得云畅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没有向下走,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另一个声音听不到,云正沧猜测她应该是在讲电话。   “嗯,现在情况不好。”   “……”   “你说会有人帮我的,可是我怎么一直都没见过呢?”   “……”   “好吧,我再等等。”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果然传出了手机收线的声音。   ——云畅的房间也在二楼,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在房间里讲吧?她怎么会跑到一楼大厅里打电话呢?   心中疑惑的云正沧没有马上走下去,他仍站在楼梯上等了一会儿。   接着,楼下的卫生间里传出冲水声,他好像明白了——云畅应该是在一楼看电视,想如厕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打来。 第254章 正沧夜盗   于是她没有过多防备就放心的接通了。   一楼的卫生间就在楼梯下面的第一个门,所以她的声音尽管很小,还是会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而且这么晚了,她以为不会有佣人出来,所以没有关严卫生间的门,才让云正沧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云畅一直就有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习惯,因为这里的电视机比她房间里的大,坐在这儿看着下人们围着她转,也有种真正的主人之感,所以到现在她也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   估计她此时已经穿好衣服了,云正沧才从楼梯上下去,有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即便是这样,他走到楼下时仍然吓了云畅一跳。   “啊~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她边从卫生间里出来,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带着防备的打量着从楼上下来的云正沧。   “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恐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云正沧双手抄兜,阴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全身都透着沉着的冷漠。   “不知道你乱说些什么?”   云畅心虚,却故做不乐意状,对他翻个白眼儿又朝沙发走去了。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的是一部韩剧,女主角被丈夫赶出家门,一个人在街上流浪着,天还在下雨……看一眼就很压抑的画面。   云畅坐回沙发里,拿起放在旁边的一盒零食边吃边看起来,好像这里根本没有别人在似的。   云正沧没有跟她坐在一起,而是双手抄兜的走出客厅,站在满天星辰的晴朗夜色里想着刚刚听到的几句话:   ——她叫的妈妈是谁?   ——什么人会来帮助她?   ——云畅需要一个人帮助她什么?为了抢走云氏吗?   ——妈妈出事后,从没见到她伤心过……不管怎样,妈妈也是把她从小养大的人,就算铁石心肠应该也会难过一下吧?   各种猜测像一团乱麻一样在脑海里萦绕着,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从她刚才防备的眼神里可以知道,问了只会打草惊蛇,让她的防范更加严格起来。   ——那么,要怎么才能查到那个躲在暗处的“妈妈”呢?她跟冷烨现在对云氏的收购会有关系吗?   云正沧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颀长的身形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感觉越来越烦躁,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事的人了。   从前至少还有庄慈心在,他多少可以把工作上的事情跟她商量。   可是现在的男人真正是孤家寡人一个了,那种落寞和无助感让他又想起了岳知画——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给自己打电话,约出去见上一面呢?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的光线暗下去,从落地窗后面的窗纱里什么都看不到,云畅已经回房间去睡了。   ——如果能拿到她的手机,查一下那个来电号码?   这个想法突然就在云正沧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男人修长的双腿转个方向,直接向着正门走去,轻手轻脚的进到房间里,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到一些电器在工作的声音,一个人都没有。   云正沧走到沙发前看了一眼上面,还堆着没吃完的零食和空了的袋子。大手在那些垃圾食品包装里摸了一遍,除了满手的食物残渣外一无所获。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穿过客厅向楼上走去。   走廊里铺着木质地板,让他踩在上面时会发出一些细小的微声,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得很小心,生怕弄出的动静会吵醒了谁。   云畅的房间在二楼西边把头的位置,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了窗外绿地里的灯光,让这里看起来有些神秘和诡异。   站在云畅门前的男人伸手轻轻搭上她的门把手,微微往下压,门锁纹丝未动。   ——她在里面反锁了。   这是云正沧在心里猜测的。   ——上锁了就没有办法吗?管家那里应该有备用的钥匙吧?   颀长的身形转过来,想要悄悄下楼去,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哥,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云畅刚刚换好睡衣,站在房里看着正要离开的云正沧。   “哦,我想看看你睡了没有?既然还没睡,我能进去坐坐吗?”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缓和的表情。   “太晚了,我现在就要睡呢,有事明天再说吧。”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满脸都是防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无意中撞见他站在这里还是刚刚听到了什么?   “哦……那你睡吧,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最近公司里的情况有点儿心烦。”   云正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转身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过楼梯转角处时,还看了一眼曾经是庄慈心的房间,心头飘过复杂的情绪。   在他身后,传来了云畅关门的声音,站在楼梯上的云正沧又停住了脚步。   他不想去自己房间里睡,史风菲的存在会令他感觉压抑。等到走廊上又恢复了安静后,他还是转头向楼下去了。   云畅的事不弄明白,他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找到管家的房间,见那里还亮着灯,他轻轻敲了敲门,管家把门打开时,她正在里面整理最近一个月的开销。   云正沧也没多说什么,就以自己把书房反锁了为由,想借用一下家里的备用钥匙。   他知道云家的钥匙都是拴在一个圆形铁盘上的,应该拿到一把就可以全都有了,包括云畅那间的在内。   主人要用钥匙,管家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开了身后的铁皮文件柜,再从里面拿出几个足有上百把钥匙的圆环,找了一会后递给他一只有着十几把钥匙的铁圈:   “这些都是楼上房间的钥匙,少爷用完了明天给我送回来吧。”   云家的管家是个女人,年纪也跟云夫人差不多,已经在云家很多年了,可以算是看着这个少爷长大的,对他的感情亲如母子。   “好。”   云正沧接过钥匙,另一只手抄进口袋里:“您也早些睡吧,不要太晚了。”   回到书房里时,坐在书桌前默默的查看着手里的钥匙,他在等待时间快点儿过去,希望云畅能睡得沉一些,不要像刚才那么警醒就好。   坐在这里没事干,他就翻看庄慈心留下来的那些文件和书籍,希望能从里面发现一些有关岳知画的事情。   从史风菲说岳知画打电话问过庄慈心孩子的事上看,他彻底肯定了妈妈知道所有的一切这个判断。   而且,她在医院里曾经对自己说过:“那件事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呢?妈妈在隐瞒什么或者害怕什么呢?   ——难道知画五年来从不向自己解释,也是因为不能说的理由吗?   ——有什么事情让妈妈连对自己也不能说呢?   可是现在庄慈心不在了,他想从母亲这里知道答案的可能性已经归零,岳知画又到现在也不能联系他,他实在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入手。   目前的云氏就像空中楼阁一般不稳定,冷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公司,说不定哪天就会让云氏易主……   家里还有个史风菲天天让人心烦,去了公司又要面对史志勇这个半路出家的总经理。   ——都怪自己没有全心全意投入到经营上面,到底让他们父女钻了空子!   云正沧想起这件事就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   史风菲倒是帮他把云畅挤出去了,却又安插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史志勇进来,搞得他到哪里都会见到不想看见的人。   偏偏最想见到的岳知画,又躲在冷烨那个男人背后不出来!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那个男人的女人,谁还敢对她多想一分呢?   心里矛盾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半夜也没有个头绪,他翻找庄慈心遗物的事也不见什么突破。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的时候,云正沧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通常这个时候都是人们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候,连贼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偷东西最好。   他拿起那把已经拆下来的单独钥匙,死死捏在手心里出了书房的门。   走廊里的灯全都关掉了,只有楼梯的灯光还在亮着。借着朦胧的光线,他直接向二楼最西边摸去。   窗外的绿化带里仍亮着灯,刚好让他看清脚下走廊的木地板。   摸到云畅门外悄悄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一切都很寂静。   大手拿出那把单独的钥匙,摸索着找到门把手上的锁孔,小心翼翼的把钥匙对准门锁,走廊上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云正沧停下来静静的等了一会,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因为云畅在电话里说的“妈妈”,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帮手。她在暗处而自己和云氏在明处,没查清楚她的身份之前,还是要尽量低调行事的。   停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他才微微转动钥匙压下门把手,锁里的弹簧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吱吱声。 第255章 爬进窗口的蛇   房门打开了,这是一间有浴室的小型套间,进门就能看见云畅的床和沙发及梳妆台、大衣柜、电脑桌等物件。   她已经睡了,但面向着门口的方向,让云正沧心里还是微微一惊的。   背靠在门上向房间内扫视一周,黑暗中只能看到家具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见她的手机放在哪里。   为了能快点儿锁定目标,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照亮。   可是灯光亮起来时却把他吓了跳,紧张的差点没拿住那只新换的国产电话。   (从前的apple6plus总是坏掉,换了几台都摔碎了,他干脆改用国产的。倒是用得挺顺手,从来没摔过……)   云畅面向门口的方向睡得正香,可是她脸上贴着一张鬼脸面膜让云正沧倒吸一口凉气。   黑暗中,他感觉背上立刻竖起了一层汗毛,连心脏也跟着猛然收缩一下。   稍微定了定神,他开始用手机照着亮在她床头柜上寻找,可是两边的床头柜都没有。   ——她会放在哪儿呢?   云正沧关了手机上的灯光站在房间里默默思索着。   突然,叮!的响了一声,床底下发出一线微弱的光。原来,云畅上床前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可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翻身时扫到了地上。   厚厚的地毯很有弹性,把她的手机弹到床边的地毯缝里了。   那一声响应该是一条短信提示,所以手机发出了一线微光。   然而就是这一声响,却把熟睡中的云畅吵醒了,她没睁开眼睛,嘴里好像在咀嚼什么似的呓语着:“去死吧……混蛋……这是我的……我的……”   说完,翻个身继续睡着。   静静站在屋里看着她睡安稳后,云正沧才轻轻走过去,将身体放低趴在地毯上,伸手到床底的缝隙里把那只手机掏了出来。   顾不上查看,连忙握在掌心里站起身出门。他打算回到书房里好好查看一番,把里面的重要电话和信息备份后再将手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来。   悄悄出门后原路返回,坐在书房里的云正沧连忙打开她的手机翻看里面的通话记录。   然而,令他万分失望的是,所有通话记录都被删除了,连往来信息也没留下一条!   而刚刚进来的还是一条垃圾短信。   大手把她手机里的垃圾回收站功能打开,想看看她删除的东西是否能恢复,可仍然空空如也。   这个现象也让他心里更加确信,自己的这个妹妹准是有事在瞒着所有人,跟她来往的那个“妈妈”肯定是怕被人知道的。   ——这回可怎么查呢?她能把记录全部删除了,并且连回收站也没放过。足以说明她心里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如果去电信运营商那里查询通讯记录,肯定也很难有结果。   心里这么想着,大手把那只手机拿在手里来回的把玩着,查看她手机里还存有些什么东西。   可看了半天也不过就是一些化妆、时尚之类的网站和图片及产品介绍,唯一有用点儿的就是公司停车位信息,里面清楚的记录着每个人的车辆停放位置。   ——这可能是她自己经常找不到车停在哪里了才会记在这儿的吧?   云正沧暗暗想着——可是公司停车位是固定的,这么多年了她还需要标记出来才能找到吗?   心里隐约感觉不对,大手调出那张图纸来随意给她调换了几个位置,想看看她明天是不是还能找到自己的车。   从她的手机里看来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了,现实让人不免懊恼。   颀长的身形把电话拿在手里站起来,他准备把手机给她送回去。刚走到门边时,突然想看看她平时有没有拍一些照片什么的。   把那只红色外壳的手机拿到眼前,调出里的图片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她平时臭美拍的自拍照。   不过在一大堆照片里面,还有几个简短的视频。   云正沧点开看了两个,都是她在自恋的唱歌,歌声很不好听,没有音乐背景,夜里听起来如同鬼叫。   刚要关闭手机的时候,一张庄慈心的脸出现在下面的视频图片上,一个大大的指向右边的三角形挡住了她的脸。   不过露出的部分仍能看出她当时是痛苦的!   云正沧心里猛然一颤,手指几乎是哆嗦的点开那段视频,屏幕上出现了庄慈心背靠在办公桌底下的木档板上的画面。   半倒在地上的她好像很痛苦,一只手捂住胸口位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另一只手伸向前面,嘴里艰难的低低说着:   “药……给我……云……畅……快点给……我……”   男人狭长的眸子惊诧的盯着视频,满眼都是焦虑和痛苦。   视频里一直没有出现别人,可是云夫人那句“云……畅……”足亦说明视频是谁拍下的,而且她想得到的药在谁手上!   视频还在继续,一个声音恐怖的在说:“想要吗?那你要坚持住哦,千万别死哟。”   接着是云夫人更加痛苦的喘息和挣扎,而对面拍摄视频的人却没有一点同情心,仍在那里说着:   “我要把你的样子记录下来,让我妈妈看看,当年逼得她走投无路的女人现在是多么可怜的样子,哈哈哈……”   “给……我……药……”   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庄慈心还在挣扎着要她手里的东西。   “别着急,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被气死吗?   他说马上就要找到云氏的资金问题出在哪里了,结果就在那天晚上气死了!   哈哈哈……那是我干的!”   云畅的笑声相当阴森,恐怖得如同鬼魅发出的声音一样。   “谁叫他昏庸无能,要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左右,放着我妈妈那么好的女人不要,却跟你维持什么家庭!他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你们都是活该自找的——!”   说着可怕的话,她还放肆的对着快要晕厥过去的庄慈心大喊着。那张脸虽然看不到,但云正沧脑海里却清晰的映出了云畅顶着神经质短发的脸,正狰狞可怖的狞笑着……   咚!   视频里面,在云畅的喊声中,庄慈心闭上了眼睛,伸着向她讨药的手摔在地板上,无力的张开着。   画面静止了。   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可是云正沧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那时他在自己办公室里准备跟h·e的签约文件,云畅哭丧着脸来找他,说是“妈妈晕倒了。”   ……   站在书房里的男人双目紧紧闭上,大手也在身侧捏得死死的。   ——相比冷烨找人抬棺材大闹婚礼的可恨来说,云畅的行为就是杀人!是可诛!永远都不能饶恕!   ——妈妈的死跟她有脱不开的干系,就连爸爸的死也跟她有关!   ——当初就知道她总是会气爸爸,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亲口承认了是自己气死他的……   云正沧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像魔鬼一样的妹妹杀了,让她自己去九泉之下向死去的爸爸、妈妈交待!   ——不行,她背后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怎么揪呢?怎么才能让那个女人主动走出来?   ——敲山震虎……   这个想法让他狭长的眸子眯得更紧,定定看住面前地板一动不动。   ……   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呢,岳知画就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是米娅在说话,她声音很特别——汉语说得不好。   “我现在要走去找我的小青蛇,你们再拦着我岳小姐就会有危险的。”   她说话时好像情绪有点儿激动。   “对不起米娅小姐,先生真的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除了管家以外,就连camille小姐也不行。”   一个保镖的声音在外面闷闷的回答她,显然他们并不敢对她动手。   “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今天早上她的窗户没关严,我的小青蛇沿着墙壁爬进去了,你们如果再拦着,万一她被咬伤你们负得起责吗?”   外面的声音说着,还有脚步声凌乱的响起,好像是米娅提起裙子要冲过来的样子。   ——她说有蛇进到自己房间了?!   这句话终于让还在昏睡的岳知画清醒了,慌忙坐起来,借着地灯的光线四下寻找,果然在落地窗帘后面看见一截绿色的带状物在扭动。   它三角形的脑袋从窗帘下面探出头来,挺立起上半身向着自己这边吐着红红的信子……   “啊~有蛇……”   岳知画吓坏了,抓起冷烨的那只枕头抱在怀里,小身子紧紧向床头靠着,眼神里尽是恐惧的盯着地上的绿家伙。   它正在一点点游动着向床边爬过来,似乎是探测到了热源,知道这张床上有“早餐”可以吃。   绿绿的三角头青蛇越靠近,它吐出信子的声音越清晰,吓得岳知画汗都要冒出来了a。   ——米娅真的是女巫吗?为什么她总喜欢一些长相难看又可怕的爬行动物?   “你们听见了吗?知画已经发现小青蛇了。 第256章 卿卿没有这样的待遇   它是有巨毒的,再不让我进去她就有危险啦!”   米娅的声音在外面吵着,保镖们却好像是挡住房门就是不让她靠近。   “出什么事了?米娅小姐,您早!”   管家的声音很和蔼的在门外响起,让岳知画紧绷的神经似乎缓和了一点儿。   “你来得正好,快点叫他们让开,昨天表哥给我带回来的竹叶青爬进知画的房间里了,再不进去抓出来会出事的。”   米娅对章贤管家说话并不比对保镖说话更客气,在她眼里,人就是有等级之分的,管家也是下人而已。   只不过章贤是冷烨的管家,要比其他管家地位高一些。   “您确定这是真的吗?”   听了她的话,上了年经的老帅哥儿也着急了,急忙紧走几步来到房门外面,看着米娅仰起的脸认真问道。   “知画已经发现小蛇了,再不进去,如果她死了你们自己去跟我表哥解释吧。哼!”   满头金发的女生脸上不悦,表现出很不屑的态度。   “是您有意放进去的?”   章贤管家也着急了,忙着掏出房门感应钥匙的同时,随便问了一句相当不应该问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放它进去?表哥只不过是随便玩儿而已的,最后还是会娶我做为妻子,你难道不明白吗?!”   听了老管家的话,米娅非常生气,在听到房门发出清脆的开锁声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虽然生气,可是当她见到吓得缩在床上的岳知画时,还是对她露出一抹没有恶意的笑来:   “知画,你看到我的蛇了吗?它早从你开着的窗缝里爬进来了。”   岳知画紧紧抱着枕头缩在床头的一角,表情紧张的看看进门的米娅和管家,又看看床的另一头。   一只三角形的绿色脑袋正从床下面爬上来,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盯着岳知画还在吐出火红的信子。   “哦我的天哪,你们看看,它都快要咬到知画了。”   米娅说着,双手提起她宽大的欧式碎花长裙走上前去,不知道她嘴里咝咝的发出些什么声音,伸出一只手向着那条小蛇,它竟然很乖巧的主动爬上了米娅的手臂。   “小家伙,只是喂食晚了一小会儿,你竟敢逃跑!”   她说着,用手指在它三角形的头顶上重重一点,那条蛇就像一只能听懂话的小狗般把脑袋低了下去,老老实实任她抓住绿绿的身子一动不动。   “知画你没事吧?是我一时没关好笼子,它就溜出来了,刚好你的窗户没关紧,所以它才会爬到你房间里来的,真不是我有意放它来吓唬你啊。”   米娅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很好看,加上金发的衬托,整个人都像一只商店厨窗里摆放的洋娃娃。   岳知画记得冷烨说过,他们之间虽然有婚约,却没有感情,所以她相信米娅是真的没有想害自己。   “谢谢你帮我把它抓住,可是,我的确很害怕。”   天生淡然的性格让长发垂肩的女人没有表现得多么失态,看着米娅跟蛇如此友好的相处,倒让她有些好奇,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管家,这里的地毯和床单儿都要换掉,被小青蛇爬过就脏了,上面会有细菌,对人的健康不利。我带知画去别的房间休息,你先叫人收拾吧。”   她知道表哥很久不让岳知画出去了,所以顺便想把她带出去散散心。于是仍然把玩着那条蛇,转头命令章贤管家。   “可是……先生说了,岳小姐还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老管家很是为难,他手臂上搭着洁白的毛巾看向米娅,再看看岳知画,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貌似米娅说的也有道理,青蛇毕竟是野生动物,身上携带着细菌并不稀奇。它污染了的房间当然不能再给岳小姐居住;可是先生的命令怎么办?   “我们不走远就是了,你叫人动作快点,换好了我们就回来。”米娅笑眯眯的说完,又转向岳知画:   “外面的桃花开得可好啦,早上还有露水在上面,我带你去看。”   她的样子非常真诚,一点儿也不像从前跟在云正沧身边的女人那样满腹心机。   “章管家,那我先出去走走吧,等你把这里换好我就回来,不会被冷烨知道的。”   米娅的话深深吸引了她,让她非常向往那样的春天。   看向章贤管家的眸子里尽是期待,真心渴望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出去走走。   “那好吧,二位小姐不要走远啊,我这里马上就能弄好。”   帅气的老管家只好让步,微微欠身后还不放心的叮嘱岳知画。   “您放心吧。”   听到他同意了,岳知画高兴得扔掉怀里的枕头下床,穿着睡衣快速走进浴室,没一会儿工夫就换好了一件孕妇裙走出来。   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加上孕妇裙的宽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   “宝宝长得好快啊!”   米娅手里拿着小蛇走近她,眼晴微弯的看着她那个圆圆的小腹。   “是啊,他很强壮,下个月就能感受到他在里面踢我了。”   岳知画看着她手里的青蛇向后退去一步,可是提起肚子里的宝宝她又开心的笑了。   这个孩子实实在在是她的亲人,她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已经不再那么孤单了。   见到她向后躲去的样子,米娅明白她很怕蛇,于是把小蛇往身后藏了一下才走近她:   “我们出去吧,这里交给管家收拾。”   “好的。”   听说可以出去,岳知画的心早就飞走了,仿佛满山遍野的春花都在向她招手似的。   看着两人就这样离开,章贤管家马上叫人去库房里摆新的地毯和窗帘,还有床单被褥等东西。   ……   被关起来一个多月之久,刚一走出别墅门,岳知画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在房间里闻到的要新鲜。   门前原本摆放着冰雕城堡的空地上长出一片片嫩绿的小苗,现在已经有尺把高了,碧绿的颜色映着晨曦,显出生机勃勃的样子。   面前人工湖的低矮山坡上,一片粉红色的云彩落在上面,正是米娅说的那处开到旺盛的桃花。   “你做为冷烨的求婚妻,真的一点儿也不讨厌我吗?”   走在繁花似锦的桃园里,长发在微中轻轻飘动,岳知画侧头看着还在把玩小蛇的金发美女。   “为什么要讨厌你呢?表哥难道没告诉过你我们的关系吗?婚约是父母定的,跟我们没关系。可是我知道表哥很在乎你,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过。”   米娅把小蛇放在一树开得最好的桃花上,让它自己去吸食花蜜,白皙的手指攀着花枝对她笑:   “就算是卿卿,也没有被他如此精心的照顾。”   “卿卿是谁?”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岳知画姣美的小脸上微微一顿,脑海里立刻想起了她曾在一本书里看见过的照片,背面娟秀的签名就是一个‘卿’字。   ——难道,她真的跟冷烨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你没见过她吗?奇怪,她怎么会没来过这儿?”   米娅也是一愣,眉头紧紧一蹙,抿紧粉唇思考一下:“算了,你没见过她我们就不提了。”   她把小蛇从树上拿下来,指着山坡外面的人工湖:“你看,好大的水面啊,要是能划船出去就好了。”   岳知画没听进她说的什么,心思里还在回忆着那张照片背面的留言:爱情不止是一种感情,它还是一门艺术!   ——一个把爱情当艺术来经营的女人,一定是个非常令冷烨着迷的女人吧?   “知画,你想出去吗?我们一起偷偷去外面玩儿好不好?”   米娅回过身来挽上她的手臂,笑嘻嘻的歪头看着她的脸。   “啊?”   她的靠近才让岳知画回过神来,却没把注意力放在米娅说的出去玩儿上,而是看着她冰蓝的眸子问:   “既然你跟冷烨并不相爱,为什么不跟家里说清楚而解除婚约呢?这样下去不是两个人都很痛苦吗?”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痛苦啦,反正他忙他的、我玩儿的呗。不过要是表哥想结婚的话……”   米娅开始有些陷入思考的样子:“那样可能会麻烦一些。如果你不向他要婚姻的话,也就没什么了嘛,呵呵……”   年轻的米娅把事情想得很简单,还很大方的对着她笑起来。   ——她说如果自己不向冷烨要求婚姻,他们这样的关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怎么可能向冷烨要求婚姻呢?他不可能接受自己有过一个孩子的事情,如果要求婚姻不是自取其辱吗?说不定还会害了那个孩子。   岳知画在心里暗暗想道。   “表哥这么天天关着你,你恨他吗?”   米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到她对面去问道。   “这……”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恨他的。这样的做法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给他制造很多麻烦,比如在房间里把东西都扔出去……哈哈哈……”   她活力的样子充满了青春的奔放,张扬的性格也符合她高贵的出身。 第257章 说好的出逃计划   直接打断岳知画犹豫的思考,开心的笑着:   “你知道吗?我每天看见你只能在房间里呆着,很不理解表哥这种行为的动机。他虽然对你挺好的,就是不让你出门这点很不好。所以今天早上,我是故意让小蛇爬进你窗口哒,嘿嘿……”   米娅神秘兮兮的冲她眨巴着明亮而透澈的蓝眼睛,调皮的样子让人怎么也怪罪不起来她这种坏坏的行为。   “谢谢你帮我,能够出来走走真的让我很高兴。”   岳知画感激的看着她,对她手里的小蛇也不那么惧怕了。   “别客气。因为你很奇怪,不像卿卿那么让人见了就讨厌,我比较喜欢你。”   米娅很坦诚。   边说着边向人工湖边走去,她还在向往湖面外的地方。   “你可以控制小动物吗?”   岳知画跟在她身后,看着那条小青蛇在她手臂里老老实实的盘着,即使想探索一下周围,也要看着主人的脸色行事。   她很好奇,以前在古代武侠小说里见过种情节,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种特异功能的人。   “不是控制小动物,我能听懂它们心里想什么,也能说他们的语言。所以,小家伙们喜欢跟我交朋友!”   米娅得意,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侧身看着岳知画,言语间那种炫耀非常明显。   她在意的不是表哥有多疼爱她,而是自己拥有别人没有的独特能力。   “这是你天生的吗?”   岳知画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想要摸摸那条小蛇,它看起来很乖的爬在米娅手上,一点儿都不像是带有攻击性的样子。   可是她的手刚刚靠近一点,小家伙的三角形脑袋就立了起来,做好防御准备的样子看着她。   “是我在一次受伤后就有了的……”   米娅在小蛇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让它不能再对岳知画表现出攻击,眼神里却透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好像还有恐惧。   让人能想像出她的受伤似乎很不一般。   “那时你一定很痛吧?”   没发现她眼里的光芒,岳知画收回自己企图试探小蛇的手指接着问。   “不是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一切……那么恐怖!”   刚刚如同阳光般的声音陡然压低、变沉,眼神盯在湖边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洞里好黑好黑,我们带去的保镖都没出来,太可怕了……”   “米娅,你在说什么?”   发现她的状态不太对劲,岳知画轻轻拉她一下,想叫她从回忆里走出来。   “呵呵……是不是吓到你了?”   米娅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儿笑了:   “其实,就是因为那次受伤,表哥才会答应家里跟我订立婚约的。   我的这个特异功能让家里人害怕。   而且,我们是贵族,贵族出身的人都十分在意身份和地位,像我这样的特点会让别的贵族害怕的,很难嫁到不错的婆家。   所以我妈妈就要求表哥要对我的情况负责。表哥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他说一定能治好我的,只要我身体恢复正常了,就和我解除婚约。”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还笑呵呵的眨着迷人的蓝眼睛。   “他带你来中国,就是为了帮你去掉这种神奇的特异功能吗?”   岳知画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并不相爱还要约定结婚了,原来是冷烨在替自己的错误买单。   “不是,是我妈妈在电视直播里看到了你,所以逼他马上娶我,而我的身体还没恢复,表哥就先接我过来住上一段时间,让妈妈不要逼得太紧。”   米娅脸上的小雀斑在阳光下跳跃着,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想起过去的经历时那种阴森可怖的样子了。   “我是不是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有些忧虑,就是自然而然的替那个男人担忧。   “你不要这么想,表哥是超人,他能承受得比你想像得更多。”   米娅说着,把她手里的小蛇放到湖边的一块岩石上,让它自己下去喝点水。   ——呵呵……是这样吧?最好是自己离开了以后,他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好。   岳知画沉默的看着小蛇很懂事的爬下石头,把脑袋轻轻贴在水面上。看不出它喝水的动作,好像只是在上面停留下一吸取水面的清凉感。   “你想不想出去?明天我们想办法骗过保镖出去玩儿怎么样?”   米娅蹲在湖边抬头看着岳知画,她越来越喜欢这个黑头发的女人了,阳光下的黑发像表哥的眼睛一样发着亮光。   这回岳知画听懂了——她想带自己离开别墅!   ——如果能离开别墅,那么见到云正沧拿到庄慈心的遗书,然后再回去秋辰的公寓,拿上她的地址去找她……   一种巨大的惊喜感涌上心头,她觉得机会似乎就在眼前了。   “可是,保镖那么多,我们怎么才能骗过他们出去呢?而且,没有车子的话,这里要走出去还有很远的路,咱们两个人也走不远的。”   困难出现了,别墅通往山外的私人公路那么长,她一个孕妇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没关系,我可以让司机给我准备好车子,然后再找借口叫他们送我出去啊。你嘛,提前溜出来到车里等我就好了。”   米娅说得很轻松,脸上还带着一种捣蛋似的坏笑。   来中国也有很长时间了,需要喝血的怪病虽然没犯,可是她天天都在这栋别墅里呆着也挺无聊的。表哥仍然忙得见不到人,和在巴黎的冷氏庄园没什么分别。   所以她想要出去找点儿好玩儿的事儿,哪怕只是看看中国的街市风貌也好。   “我怎么溜出来?”   岳知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溜出来,她早就溜了。   ——再说,万一自己溜了,要是被冷烨发现还指不定要怎么对待慈祥的老管家呢?   “我把管家的钥匙偷来,叫小青蛇送给你,然后再放出动物们,让他们去给我捉回来,你就可以出来了。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里,看见小蛇盘在哪辆车顶就上哪辆车。”   她说得像美国大片一样玄乎,眼神里还闪动着煜煜的光芒问:   “这样可以吗?”   “这样……也行吗?你不怕你表哥知道了会生气?”   岳知画像叫天书一样看着米娅,这个姑娘怎么会如此大胆?   ——看来有贵族的孩子都是被惯坏的!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出去,离开这里以后再说吧。如果自己成功逃掉了,冷烨再怎么发火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儿,她还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说不上为什么,要离开冷烨了,却让她心里莫名的有舍。   “放心吧,我们玩儿够了早点回来就行,不会被表哥发现的。保镖们天天看着的也不过是两打不开的门,怎么知道你在不在里面呢!”   见到她心情不太好,米娅以为她是害怕被人发现而在担忧,赶紧抓回那条盘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小蛇站起来,凑近她一些劝说道。   “好吧,我明天吃过早饭就打开窗户,等小蛇进来。”   岳知画把心一横,看着她手里那个绿绿的三角脑袋坚定的答应。   事情就算这样确定了,她们只等明天早上开始行动。   这时,管家也叫保镖过来寻找她们了。房间里的地毯和窗帘都换好了,床也叫人重新换了一张相同的,地面上有小蛇爬过的地方,全都进行了消毒处理,现在就等着房间的主人回去了。   “加油!”   米娅看着岳知画对她神秘的笑笑。   “好的。”   她边跟着保镖往回走,边高兴的回答一句。   她要快点儿回去,然后给云正沧打个电话,通知他明天在什么地方见面。   走进房间时,里面和从前一样干净整洁,如果不是床上的东西变平整了,根本不像是刚刚做过大动作的样子。   早餐也送过来了,因为重新换家居床品耽误了点时间,早餐比往常晚了一小时。   不过香气仍然是诱人的,岳知画闻着就很有吊胃口,特别是想到明天可以离开这里了,她要去大山里见到田秋辰……   吃起这些东西的感觉就更有滋味儿了。   等管家带着女佣把东西收走后,岳知画赶紧拿出套在防辐射袋子里的手机想给云正沧打个电话,却奇怪的发现——好好的手机居然一点信号也没有!   ——是没电了吗?   ——屏幕上显示满格啊!   她在房间和起居室之间走来走去的寻找着信号,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此时的云正沧,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看着云畅手机里的画面,等待那个妹妹来找自己呢。   早晨从家里出来时,云畅仍在睡着,他不知道妹妹起床发现手机不见了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把钥匙还给管家时交待过,让云畅来公司一趟。   由于史风菲以女主人的身份,要挟几个董事会成员一起罢免了她的职务,现在的云畅整天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要么就是出去跟一帮不明身份的人混在一起,很久没有到公司来了。 第258章 起不了作用的狡辩   今天他特意约她到这儿来,就是想让她感到害怕的。   经过一夜未眠的思考,云正沧觉得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如果不能趁早震慑住云畅的话,日子越久,恐怕她的动作会越可怕。   ——只要能控制住她,躲在她背后的神秘“妈妈”就会出现得的吧?   ——如果她不出来,那么她的棋子已经没有了,还怎么觊觎云家的一切?!   手里拿着那只手机,视频的画面一遍遍播放着,让他的心一次次揪得很紧很紧。   亲眼看着妈妈在生前几近最后的挣扎,他却不能帮上一点点……   狭长的眸子痛苦的紧闭起来,等着房门被敲响的时候。   笃笃笃……   “云董,云小姐来了,她说要见你。”   原来属于庄慈心的秘书敲门后走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汇报。   “叫她进来吧。”   大手关了那断视频,把手机随意的往桌面上一放,双手抱头靠在坐椅背上看向门口。   云畅比上班时打扮怪异许多,神经质的短发没有变,身上学着电视里一些新出道的明星,穿得看不出是男是女。   中性的西装,中性的皮鞋,中性的衬衫……   肩上背着一只黑色的双肩包,还算是有点女人味儿的东西。   “哥,你找我有事吗?”   她看似吊儿锒铛的样子走进来,视线接触到桌面上那只手机后,脸色微微一变,转身直接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抬手拨弄着那头短发。   “手机是你的吗?”   云正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动作,大手轻轻拿起那只红色外壳的电话问她。   “切~我说今天怎么找不到了,原来被你捡啦。”   她仍然很无所谓的瞥了一眼,翘起二郞腿来歪头看着云正沧:   “只是为了还我手机,也不用让我特意从家里跑到公司来吧?你什么时候才恢复我的职务?”   “你还想回公司来上班吗?”   云正沧好笑的放下手机,颀长的身形站起来,绕过班台走到她对面,将身体靠在桌边上看着她。   “这不是费话吗?我也是云家的继承人,凭什么爷爷和爸爸留下的事业就没有我的份儿?”   她很是不屑的翻个白眼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或者害怕的样子。   “爷爷和爸爸留下的事业,比妈妈的生命还重要吗?”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郁的男人眸光冰冷,直接把话题引到庄慈心身上。   云畅听了这话,猛然抬头对上云正沧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瞳,在他眸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看看一动不动的哥哥,再看他身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很快,她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微微一笑:   “妈妈自己不想活,我又没管不了她是不是要自杀,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好笑吗?”   她懒洋洋的回答: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一个死人的事情你到现在都过不去,难不成也想去陪她?切!”   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自信,笃定云正沧从她的手机里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云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夜里睡不着时就不害怕吗?妈妈一直那么宠爱你,她没来找过你吗?”   云正沧双臂环抱,缩紧了瞳孔紧紧睨住她的观察着每一丝变化。   “哥,你今天吃错药了吧?妈妈她什么时候宠爱过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有,可是我呢?哪一样不是捡你不要的?”   听了他的话,云畅露出一副委屈、可笑、鄙夷的神情,那样子分明是在控拆死去的庄慈心,仿佛她哪怕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似的。   “所以你就杀了妈妈?她把你从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养活到现在,哪怕是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也不应该下如此狠手吧?!”   “你……”   坐在沙发上的云畅嚯的一下站起来,面色一凛之后又慢慢转变回来,不屑的转过半边身子对着他:   “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了她?连法医都说了她是自杀的,这样说我就不怕遭雷劈呀!”   “真的不是你杀的?”   云正沧站直身体向前半步,刚好快要贴上云畅的脸了,定定的注视着她脸上不自在的苍白:   “真的想看看我的证据吗?只怕是到时候你要以命抵命了吧?”   他的话说完,云畅猛然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着。   就这样四目相对着互相在对方眼里打量,都想看到对方没有亮出的底牌到底有多大?   良久之后,云畅有些失望了,她首先收回视线微微后退一点:   “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跟庄……妈妈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是想看到我伤心落泪的话,那么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差点直呼了庄慈心的姓名,可在话出口前又猛然收住了。   “你不但没有悲伤,应该是还偷偷高兴着呢吧?只可惜,史风菲比我更狠,让你失去了想要的东西!”   云正沧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胜算——她现在很慌张,并不知道自己掌握了事情的多少,所以她开始害怕了。   “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同一个爸爸的孩子,你怎么可以相信她一个心机重重的外人而不相信我呢?要说妈妈的死,我看就是她给气得。   那个姓史的女人一直就不喜欢妈妈,因为你没跟岳知画离婚前,妈妈不待见她,所以她才会趁机除害的。”   云畅也不是买一送一的货,她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史风菲,想要把她拖下纠缠不清的泥潭里。   “这么说来,你从没气过妈妈?”   清瘦的身形向后退去,仍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眼前的妹妹。   “我当然没有了。”她底气不太足,低下头去摆弄一下手指甲后,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   云畅故做神秘的凑近他一点儿:“史风菲跟岳知画相比,无论从长相还是人品,全都比她差远了!”   “别绕开话题,我现在想问妈妈是怎么死的?”   阴沉的男人打断她坏心眼儿的话题,直指着她的良心说道。   “我不知道!”   见自己的计划失败,云畅再次坐回沙发里,一扭头,又开始拨弄那头神经质的短发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看着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云正沧恨得牙根儿都疼,大手拿起桌面上那只昨天夜里偷来的电话,拇指快速拨动几下,举到她面前让她看着里面的视频。   “药……给我……云……畅……快点给我……”   庄慈心因心跳过快而痛苦的脸孔出现在手机上面。   “想要吗?那你要坚持住哦,千万别死哟。”   云畅的声音阴阳怪气儿的响起来:   “我要把你的样子记录下来,让我妈妈看看,当年逼得她走投无路的女人现在是多么可怜的样子,哈哈哈……”   “给……我……药……”   ……   “不可能!”   视频还没播完,坐在沙发上的云畅像疯了一样弹跳起来,冲过去就抢云正沧手里的电话:   “我发完以后明明已经删除了的,你不可能做到将视频恢复的!”   可早有准备的云正沧将手向后一背,让她冲过来的身子扑了个空,另一只卡住她的脖子怒问:   “说,你妈妈在哪儿?她不是在你出生后就死了吗?你把视频发给谁了?”   “我没有……没有妈妈了,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脖子被云正沧大手紧紧掐住,云畅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两只手扒着他的大手还在狡辩着。   “是吗?你相信警察的能力吗?   就凭你这段视频,我就可以控告你犯有故意谋杀罪!如果你不肯说出你妈妈躲在哪里?她想对云氏做什么?我就把这个交给警察。   到时候,不但她会被揪出来,你也要被抓进去坐牢的。   我可怜的妹妹,你这么美好的青春年华,不知道要在监狱里度过多少年呢?啊?”   云正沧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全是对待杀人犯一般的憎恨。   没有这件事之前,他觉得世上最恨的人就是岳知画和冷烨,而现在,这种感觉却突然转变了,直接指向面前这个跟自己在同屋檐下长大的妹妹。   曾经他是很疼她的,虽然在家里会欺负她一些,但外人没有一个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他云正沧的妹妹只有他自己可以欺负,因为那是他的私有财产,而外人绝对不可以伤她一根毫毛。   可是越长大她变得越坏,特别是进入青春期以后,还学会了抽烟、喝酒、跟爸妈顶嘴、打架。   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淡了,直到岳知画进门,父母有了将云氏交给云正沧继承和打理之后,她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那般可恨。   全家人的关系都被她弄得很生分,爷爷被她哄着对谁也不好;爸爸对她无可奈何,想骂又好像舍不得;妈妈更是因为她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有意回避对她的责骂。   这样一来,造成了她越来越有恃无恐。   可是,云正沧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做出这么不人道的事情。 第259章 还想敲诈知画(加更)   ——亲眼看着妈妈心脏病倒在地上,痛苦的伸手去找药时,她还有心情拍摄视频……   “云畅,你的良心比一匹野兽都不如!”   男人眼里的恨意加浓,声音也凛然低沉。   “哥……我错了……你放开我吧……”   被大手死死卡住脖子的感觉很痛苦,云畅两手用力向两边掰着他的手指,声音有些嘶哑的求饶。   “告诉我,你妈妈是谁?她在哪里?到底想干什么?”   云正沧的声音非常可怕,把她拉近自己狠狠的逼视着。   “你先……松……松手……”   云畅快要不行了,两只眼睛直向上翻白眼儿,说话也有些没有气力,几乎是本能的在求饶着。   她的样子让云正沧松开了大手,却是重重的把她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推,像丢一条麻袋般那么心烦:“快说!”   “咳咳……咳咳……”   突然获得空气的云畅使劲咳嗽着,两只手捂住脖子快速揉着被掐紫了的皮肤,脸上也因为憋气而泛起不健康的红色。   她的身体蜷在一起,边咳嗽着边在想办法拖延。   “我叫你快点儿说,别在这里给我装哑吧!”   不耐烦的男人重重踢一脚她身边的沙发,提醒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哥,我知道岳知画当初离开你以后去做什么了,你想不想听?”   还在挣扎的女人抬起头来,脸上换上一副负隅顽抗的神情看着他,希望用别的事情推掉眼前最棘手的问题。   “说!”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郁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她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云氏才会消失的!”   云畅抬起头观察着云正沧的脸色,说到这儿又停下来轻轻咳嗽两下。   “继续说!”   “我知道的都会说。”她难受的吞一下口水:   “当初我给你的视频资料,只是在机场和医院里拷贝的复制影像。而她其实是因为妈妈的指使才去跟别人一起生活的。   那时云氏资金困难,对方找到妈妈,提出只要岳知画陪他一段时间,就会给我们的账上打钱。   而你还在昏迷中,我们也的确太缺钱了,妈妈就同意让她去出卖自己。她也真的把钱换回来了,就是你在清醒后收到的那2000万。   妈妈怕你因为这件事再也不管云氏了,所以就跟她说好了永远不告诉你真相。   她为了不让你一生都觉得欠她的,所以就同意了妈妈的想法。无论你怎么折磨她,她都没说出来过,也不向你道谦。   因为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有做错,是妈妈错了,让她为了云氏为了你,而做了一回妓女!”   “……”   云正沧颀长的身形突然站立不稳,狭长的鹰眸紧紧闭上,大手撑住身旁的办公桌才没有倒下。   一股眩晕袭来,就像有人用重锤狠狠敲击了他的大脑一般。   ——岳知画真的去跟别的男人生活了半年之久?   ——却是为了给自己换钱!   胸腔里传来一阵闷痛,云正沧感觉喉咙里有一股腥咸的东西在往上涌,堵得肺里空气稀薄到让他满眼金星乱飞。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痛苦压抑,眼神里全是无边的悔恨。他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说的话肯定是在骗自己!   而事实上,云畅知道的也的确并不全面。   “我没骗你!”云畅看到他的眼神仍心有余悸的向后偎着:“我是……是……从妈妈书房里听来的。她跟对方询问过岳知画的情况,还常常问……怀上了没有?如果不行,就……多做几次……”   呯!   云正沧的拳头重重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那是他的女人啊!他最最珍惜和宠爱的女人!   ——妈妈怎么可以让她去……为了2000万,就给别人生孩子?   ——他做为男人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对方是什么人?”艰难的问话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背对着云畅冷眸微张的歪头看着她。   “我……我不清楚……呃……”   云畅的话还没说完,喉咙再次被卡住,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看他:“真……的……”   “真不知道,你就直接去地下问妈妈吧!”云正沧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盯住她不停上翻的眼珠,恶狠狠宣布。   “日本人……哥……先放手……”   眼看就快要不行了,云畅好像终于想起来一些线索似的胀红了脸说。   “什么日本人?”   云正沧收回力道,站在她面前冷冷的追问。   “是有一个叫渡边醇一的日本人,他……跟妈妈联系的……”两只手都护在脖子上,云畅谨慎的提防着云正沧会再次扑过来。   ——渡边醇一?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瘦削的男人站在沙发前暗暗思索起来。   “怎么才能找到他?”许久之后,他才再次看着云畅。   “我也想找到他的,可是,一直都联系不到。”云畅害怕得向后退去一点儿,防着他又发疯了一般的冲过来。   “你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我想……找到那个孩子,也许岳知画会给我点儿钱的。”云畅偷眼打量云正沧的脸色。   “你还想勒索知画!”   云畅的话彻底激怒了气愤不已的男人,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向办公桌上撞去。   云畅没有防备,梳着短发的脑袋直接撞上红木桌面,咚得的声音十分响亮。   “啊~救命——”   “云少爷,快住手!”   四、五个人高马大的警察从休息室里冲出来,一人拉住了已经红了眼睛的云正沧,其他人把被撞晕的云畅扶起来,将双手背到身后拷起来,押着就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她在视频中说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庄董事长已经不在了,云少爷节哀。”   留在后面的警察在云正沧起伏的肩头上重理拍了拍,也跟着前面的人走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可是因生气而满腔愤怒的男人气息仍不能平稳。要不是他在早上的时候选择了报警,刚刚真想亲手杀了她……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假,却一点人的感情都不念,竟然害得妈妈那可怜的倒在地上,还气死了父亲!   坏事做尽又想要去敲诈知画……   想起岳知画,云正沧刚刚要杀人的脸色才慢慢平淡下去——他对不起她,整个云氏都对不起她!   虽然她跟别人生了孩子,可那也是为了自己……   这件事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一想起曾经对她的伤害,一次次虐心的折磨、冷言冷语的讥讽、把女人带到她面前去亲热……   大手抓住利落的短发狠狠揪着,似乎只有伤害自己才能让他愧疚的心里感到一丝舒服。   楼下的警车开走了,呜呜的警笛声响彻天空,办公桌前的男人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全身都僵硬了似的。   就这样站了很久,心里失去支撑力量的男人像丢失了灵魂般走出办公室,秘书在身后问他什么他也没听清,一步一步的艰难朝外走去。   没有乘电梯,痴痴的男人从楼梯里走下去,有员工向他打招呼也听不到,眼神空洞没有焦点,死了心的人并不比一具尸体更好多少。   ——知画,你在哪里?再回来好不好?我帮你找回孩子,我给他做爸爸!我的知画,你回来吧……   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些话,他一直走到地下车库里,去提自己的兰博基尼。   那辆车是跟岳知画结婚后买的,里面有太多跟她一起的回忆。   怎么启动了车子,又是怎么开出地下车库,怎么上驶上了公路的?云正沧完全没有感觉,在他心里始终都在默念着对岳知画的忏悔。   银灰色兰博基尼离开了云氏大厦,几乎是本能的就调头朝田秋辰公寓所在的街道驶去。   刚转弯的功夫,车子却被前方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堵住了,很多人站在马路上围观,还有很多交警在调查情况,云正沧和许多人一样要么等待要么调头。   没有心思去看什么热闹,指骨分明的大手准备调整方向,从另外的路开过去。   正在这时,他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一定是知画!   等待着那个女人的电话等了太久,他的神经每一分钟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中,见到没有保存的号码也能让他联想到那张巴掌大小的脸庞。   “喂……”   “您好,是云先生吗?您太太在车祸中受伤了,需要马上做引产手术,请您马上到约翰森姆医院妇产科来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一口气没停的快速说道:“如果没有家属签字,我们不敢做这个手术,请您抓紧时间。”   “正沧……啊……好痛……”   电话背景里是史风菲像杀猪一样痛苦的喊叫声。   挂上电话,大手机械的打了一下方向盘,随着调转方向的车子驶离路面,加速向着医院开去。   ——那是他的两个又胞胎骨肉,就这么快要没了?   放下心中那些焦虑和悔恨,云正沧还是快速赶往了医院。 第260章 报应来得太快   贵族医院的产科手术室外,身穿消毒制服的医生焦急的走来走去,在等受伤孕妇的家人赶快来签字,见到匆忙跑来的云正沧,一时拉住他:   “你就是史风菲的丈夫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请你马上在这张手术告知单上签字,我们马上进行手术。”   “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哪怕能保住一个也行。”   着急的男人边向手术里边张望,边问拉住自己的医生。   “不可能的!孕妇在车祸中腹部受到很大的冲击,子宫流血不止了。孩子的月份儿小,现在刚刚着床,这样大量出血的情况下,恐怕已经流掉了。   而且她左小腿还有骨折,必须接受一次很大的手术治疗……你快签字吧,再晚会延误治疗的。”   “孩子不是有四个多月了吗?怎么会刚刚着床?”   医生的话让云正沧愣住了——她不是在结婚前就查出来怀孕了吗?怎么会差这么多?   ——而且,结婚后自己就没再碰过她,如果是刚怀上的,那又是谁的呢?   “我们查过b超了,现在只有42天大小。请快点签字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医生翻开手里的病历指着上面的b超结果给他看,催促他快点签字。   a4纸打印的结果清清楚楚写着:早孕42天!   这件事令云正沧突然笑了,没有任何想法的就那么淡然的勾出一抹微笑,大手拿起医生递来笔,快速在手术告知单上的签下了三个字。   “云少爷,您怎么又来医院了?”   上次收过云正沧一张金卡的医生正好有事要来找一下手术室的护士,遇见云正沧在这里,以为是云老爷子又出什么问题,赶紧走过来询问。   “徐医生。”   云正沧转头,满脸沧桑的看着他,继而想到什么似的拉住医生的手:“我太太遭遇车祸,正在抢救……”   “这么严重!我现在进去看看。”   徐医生看上去比云正沧还要紧张许多,马上就要推门进入手术室。   “等等……”   指骨分明的大手拉住他:“我想请你帮个忙。”狭长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帮我检测一下她肚子里只有四十二天的胎儿dna,我想知道他们是谁的。”   姓徐的医生听到这话楞住了,定定的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那么有钱有地位,他拥有着男们都梦想拥有的一切,为何却连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求你帮帮忙,测出结果我会重谢的。”   见他没有反应,云正沧把手重重拍在医生肩头,语气低沉而坚定的重复一遍。   “好的,既然云少爷有托,我这就去办。”   徐医生严肃的点下头,放弃了去找护士交待什么,直接走进手术室里。   看着他进去,云正沧颀长的身形靠在走廊墙壁上,一丝无力透出来,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接连一段时间来承受了太多事情的男人,心里就像在扛着一座大山,直到这一刻,真的再也扛不动了,就被那几个字给压夸在当场。   大脑里完全成了一片空白,颀长的男人始终微笑着去处理史风菲的所有事情。让跟他打交道的医生、护士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自己太太怀着孕呢,还是两个孩子,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他还能笑得出来!   云正沧已经接近麻木了,对外界的评价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   当林小芬和史志勇颠颠儿的跑来时,他就像没事儿一样微笑着离开了。   ……   夜色里的楼宇前,银灰色兰博基尼停在马路边上,驾驶室里的男人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   放在副驾上的手机不停响着,显示来电是史风菲的号码。她从合麻的手术中醒转过来,发了疯的拨打着他的电话。   可现在的云正沧没有半点心情听到她的声音,大手无比厌恶的将电话挂断。   田秋辰的公寓里没有人,灯光一直没有亮起来,他按了无数次门铃也没人应,最后只能这样闷着头不停的吸烟,希望尼古丁的麻醉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他觉得自己就像岳知画从前常说的一样,做多了恶事终究要遭受报应的。   ——妈妈去逝一个月的时间里,先是公司面临被冷烨吞没的危机,接着又是妹妹气死了爸爸间接害死妈妈的真相,现在连老婆怀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真正爱自己的女人,却是被自己亲手推了出去……   沉默车箱里传出几声咳嗽,浓浓的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   他想起还没离婚之前——知画有一次夜里没回别墅去住,当时自己还以为她在外面有人了,打电话过去对着她痛骂的时候,田秋辰就说从没抽过烟的知画默默坐了一夜,抽光了她的整包女仕香烟……   想起这件事,薄凉的唇畔勾起苦涩的弧度,大手扇着面前直让他想掉泪的烟雾。   他不知道小女人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是不是也像自己此时这般无助而认命呢?   如果早几个月知道这一切多好,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放下所有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可以不要云氏的一切,和她一起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再也不让人知道她的过去。   ——那些曾经自己给过她的伤害,是有多么痛的折磨啊?让她忍辱咬牙吞下去,还在全心全意的为了自己默默做着所有事情!   想着这些的时候,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紧紧攥起来,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突,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指骨收紧的咯咯响声。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堵在那里,压抑、窒闷、令人无法呼吸!   现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变得毫无意义,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标在哪里?还能为了谁而活下去?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这个曾经创造过经营神话的男人快要撑不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是那个人们所说的商业菁英吗?   大手按下驾驶室的车窗,窗外暮春的夜风涌进来,虽然已是春天,却让他冰冷的打了个寒颤。   推开车门,长腿支在地面上,颀长的身形落寞下车。   抬头看着一直没有开灯的房间,只穿了单薄西装的男人依在车边,仰望着那个黑漆漆的窗口。   ——如果去年冬天的那个早上,抱着她离开后就不再分开,他们现在会不会正在共同期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夜风里,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云正沧脸上滑过,心已经麻木了的男人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的矗立在车边。   ……   天亮了,云正沧听到有很多人在自己身边说话。   “是个浪漫汉吗?穿得还不错,为什么要睡在马路上?”   “快报警吧,别是有什么毛病晕过去了!”   “这不是云太子吗?”   “听说他刚刚接任董事长的职务,怎么会露宿头?”   “……”   说话声不一而足,什么内容都有,而且越来越吵,让男人狭长的眸子张开来看看周围。   很多不认识的路人围着自己,可是,他的兰博基尼却不见了!   ——什么状况?   翻身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周围的人们在议论什么,大手拨开人群去找自己的车。   昨天晚上还停在路边的豪车真的不见了,连同他用了几个月国产手机一同消失的彻底。   “fubsp;云正沧丧气的迎着晨风理理凌乱的短发,对着空空的停车位大骂一句——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竟然趁自己在路边睡着的功夫把车给偷了!   这时他想起,昨天晚上车窗没关,车钥匙也一直都没拨……   都是那一天的事情太过叫人痛苦了,把他的神经都给泡到麻木,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想打电话给新助手,可是大手摸进口袋,里面连手机都不在。   无奈,他只好打车回公司,然后叫门卫替自己付了车钱,才狼狈不堪的走进办公室。   “云董,您这是……怎么了?”   女秘书见到他来,惊得马上从坐位上站起来,像看着一个怪物般后退一步。   “马上报警,我的车被人偷了。”脸上带着倒霉的忧伤,云正沧有气无力的交待一句,接着,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叫住她:   “还是先去把我的手机卡补一张吧,再买一只中兴国产电话。越快越好。”   说完,疲惫的拖着沉重的脚步进门,一头栽在沙发里连动都懒得动。   秘书办事还是很快的。因为云氏在本市的地位使然,移动运营商也相当配合工作,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就把他丢失的电话卡作废后重新办理了一张,为了讨好这个云氏第一boss,又附送苹果手机一部。   拿着全新的苹果6,云正沧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当初就是因为跟岳知画在一起时,每换一只这款手机就会摔碎一只,最后才下决心换了国产机,而今天它却又回到自己手上了……   这是预示着什么呢?难道还要再次摔碎吗? 第261章 笑掉大牙的鉴定   满身尘土和褶皱的男人脸上勾起苦笑。   大手调试了一下新手机的信号和功能,徐医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几乎是不自主的接听了。   里面传出医生疲倦的嗓音:“云少爷,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和几个同事加班帮你做好dna鉴定。你来医生看看吧?还是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先告诉我结果吧,回头我叫秘书去取。”   早已能够确定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云正沧此时一点儿也不感觉紧张,声线平稳的开口问。   “这……”   医生的口气有些犹豫,好像在思考话该怎么说。   “你直接说就行,我只想知道真相。”   “那好吧。”电话里的声音微微一沉,接着道:   “两个只有四十二天大的胚胎,我们分别做了dna检测,证明来自两个不同的男人基因,却都不能跟你的比对上。”   这句话简直像个笑话!   云正沧感觉平白的眼前就划过一道霹雳——怎么可能如此可笑,自己老婆怀的双胞胎来自两个男人的遗传基因,还都不是自己的!   ——老天爷太会开玩笑了吧!   “检测结果准确吗?”   脸色越来越冰冷,原本就很疲惫的脸上染满无尽嘲讽。   “开始我们也很怀疑,所以反复做了三次比对,结果都是一样的。这种可能的出现也不是没有,只是非常罕见。曾经最多的一次,一个女人生下三胞胎,三个孩子属于三个父亲,您这次还不算最奇特的。”   医生的本意是想安慰他,可说出的话让人听了就是忍不住想笑。   ——他这是应该感谢史风菲,没有给他戴一顶超越世界级的绿帽子吗?还是说下次要继续努力,在绿帽子大军这条战线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强压住心里的愤懑,云正沧眸子微缩的看着窗外初露的晨曦问。   “至少在三天内跟两个以上男人有过xing接触,或者……”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他觉得那样的可能性连自己也难于启齿。   “或者同时跟多人做吗?”   云正沧却毫不客气的替他接着说下去。   “有这种可能。”   徐医生非常认真而中肯,回答的时候疲惫的脸上竟然微微红了一下。   “呵……谢谢你,稍后我叫秘书去找你拿报告。”   云正沧脸上勾着不带温度的笑,轻轻挂掉电话。   ……   此时的度假区别墅里,正是乱七八糟的人仰马翻中。   米娅一早上说要出门,把个别墅里的管家、保镖指挥得团团转,换了几辆车出来都不满意,还在指手画脚的鸡蛋里挑骨头。   结果这边的事还没搞好,正在喂宠物的女佣又被跑来跑去的藏獒给撞翻了。   这一倒下去不要紧,那些大大小小的笼子都打翻在地上,整个儿别墅区秒变动物世界的即视感。   各种蜥蜴、蛇、狗、猴子……   上窜下跳得热闹非常!   章贤管家招呼这个抓那个,又招呼那个抓这个的忙得不可开交。   岳知画呆在自己房间里,出不去也逃不掉,只能焦急的盼着那条小青蛇送来钥匙。   虽然她觉得这种事有些不太靠谱,可总是要付出努力来拼一拼的,说不定就有机会逃过去呢?   ——只要出了这座别墅群,她拿到庄慈心的遗嘱之后,马上就去找田秋辰,今生跟冷烨之间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越想越紧张,已经换好了一套宽松蓝色牛仔背带裤的她挺着突起的腹部,长发扎成马尾甩在脑后,上身的运动衫扣子散开着露出里面的干净的天蓝色打底衫,在房间里边走边搓着几乎透明的小手。   窗口早就打开了,可是那只期待中的青蛇始终没有出现。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来大了,有杂乱的脚步和猴子吱吱的叫声。   “在那边,快点儿按住它!”   “又去上边了,快挡住楼梯,别让它跑到五楼去!”   “发财树上面,它快把树压倒了……”   接着是一通分不清是谁的喊声,拢得岳知画心里更加紧张。   很快,外面杂乱的声音就没有了,好像是保镖追着猴子跑到三层去了。   ——机会就在门外,现在一个保镖都不在了,可是那把能感应开锁的钥匙牌仍然没有送来,要是再等下去,保镖们又回来了怎么办?   小手按住房门的把手,用力向下压着,可是门却纺丝不动。   窗口处仍然安静的不见一丝风吹进来,昨天跟米娅说好的事情她不会忘记了吧?   岳知画又松开门跑到窗口去查看,楼下已经有保镖车停在那里了,不知道米娅什么时候弄来的猴子正大叫着在车顶上跳来跳去,穿着欧式长裙的米娅还在指挥着保镖们东一下西一下的追捕着自己的猴子。   她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就是谁都不准伤到她的宠物,哪怕掉一根毫毛也不行。   本是十分滑稽的场面,可是看在楼上女人的眼里,分外增加了紧张的空气。   雪白的墙面上面没有一丝绿色的痕迹,根本看不到小蛇爬上来的迹象。   ——完了,是不是那条小生物记错了路径?爬进别的房间去了?   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里满是担忧。   楼下指挥保镖的米娅,没注意到楼上落地窗后面焦急的身影,还在玩儿得不亦乐乎,指着那些宠物们开怀大笑。   岳知画感觉要指望不上她了,在房间里找着能撬开门锁的东西。   可是她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作案”的工具,找来找去仍旧一无所获。   ——时间紧迫,如果刚刚走开的保镖又回来了,那米娅为自己制造的这次机会将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拿起电视柜上的一只花瓶冲到门口,对准了那只镀金把手就要砸下去。   恰在此时,房门发出嘀的一声,有人来开门了。   可是她举高了的手已无法收回,扎扎实实的重重打在进门的管家头上。   “岳小姐?你……”   帅气的老管家疑惑不解的指着她,努力张大双眼摇了摇头,还是控制不住眩晕的倒在门边的地毯上。   岳知画害怕极了,扔掉手里已经撞碎得只剩下花瓶口的红秞陶瓷,颤抖的探了一下管家的鼻息。   ——还有呼息,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心里想着,她费力的把他向房间里拖进一点儿,还从沙发里拿了一只抱枕放在他头下面。担心他会受凉,岳知画又拿了床上的被子替他盖上。   这时,她才发现一条小青蛇从管家口袋里探出头来,嘴里咬着那张用来开门的感应磁卡。   =_=!!   岳知画冷汗。   不明白是这小东西傻还是米娅没教好,它取了卡却不送来给自己,还缩在管家口袋里睡觉……害得自己白白紧张那么久,现在又失手打晕了管家。   可是顾不了太多了,她拿过那张卡片就要走。可是卡片却变得很重,低头一看,那条碧绿的小蛇仍咬在上面不肯松口。   无奈,她只得连蛇一起带出房间,也省得它过一会再把管家当成了食物来个“蛇吞人”的戏码。   虽说它没那么大的体量,可是万一咬上管家一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毕竟这东西是带着巨毒的。   出门回手关上房门,岳知画把咬住卡片的小青蛇用力甩到四层通往三层的楼梯间里,按照米娅说的方案直接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   可是看着车库里数十量的汽车,她彻底懵了。   昨天约好的是看见小蛇盘在哪辆车顶上就去哪辆车里等着米娅来,但那条蛇……   想想它在感应卡上留下两道长长的齿痕后摔到楼梯上的惨样儿,岳知画开始有些后悔,应该早想到这一步的,至少也要带它到地下车库里来才好!   ——如果现在回去找它,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摔死?   ——要是被保镖发现了,还能出得来吗?   ——冷烨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可以让他拥有用不完的车子摆在地下车库里!   “米娅小姐,我们已经把车开出去了,您不需要特意到车库里来选车的。”   一个中国保镖的声音从车辆入口处传来,在光线暗淡的车库里形成一道回音,惊得岳知画赶紧蹲下身体。   ——米娅现在要来开车了?她会选择哪辆车呢?她会不会发现自己不在车里?能等自己吗?   “你们选的车子我不喜欢,我要自己挑一辆更好的。”   米娅骄傲的嗓音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边提着花裙子朝里面边走边训斥着保镖。   “可是先生吩咐过,那辆车是您专用的,想去哪儿我们都要用那辆车送您的。”   “我说了不喜欢,你再敢多话我叫表哥辞了你。”   她无比强势的站在车库里怒视着跟着身后的保镖。   “那好吧,您请便。”   保镖不敢再废话了,低下头在规矩的跟着她在车库里转。   米娅脚下皮鞋的声音在车库里显得很清亮,她绕了一大圈也没发现自己的小青蛇,也开始有点儿犯愁起来。   ——知画会在哪辆车里呢? 第262章 车库里的三角眼   ——她到底出来没有啊?   ——可恶的小青蛇,罚你一个月没有鸟蛋吃!   她手里捧着那只绿绿的蜥蜴,视线扫过每一辆车里。   突然,一只小石头滚过她的脚边,蹦跳着撞上不远处的墙根儿。保镖听到声音,马上警觉起来:   “米娅小姐当心,前面可能有老鼠。”   “你去前面看看,我正要抓一只来玩儿呢,要是有就别让它跑了。”   米娅侧身挡住小石头丢出来的方向,顺着保镖的话打发他走开。   “可是,如果……”保镖不放心,说不出担心什么,可就是隐约有感觉有点儿什么事儿。   “如果你抓到老鼠了,我给你加一个月奖金。”   米娅一歪头,漂亮的欧洲脸庞上带着调皮的神情,财大气粗的打断他。   “好勒。”   保镖一听来了精神,颠颠儿的小跑着朝她指的方向去了。   米娅转头观察着另一边车间走廊,岳知画大着肚子猫腰对从一辆牧马人越野车后面露出头来。不敢发出声音,她只能用手势询问应该坐哪辆车?   米娅示意她稍等,直接把抓老鼠的保镖叫住,告诉他老鼠不想要了让他去找车钥匙,找到了照样给奖金。   保镖本来就没什么收获,一听找到钥匙就有奖,这可比找老鼠容易呀,赶紧扔下那头的事就向车库外跑。   他果然很快就找到钥匙了,米娅又叫他去找司机,可怜的保镖只能又跑出去……   当汽车驶出别墅区时,岳知画还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们成功了?!   ——自己把管家关在房间里,成功的离开了别墅!   无法说清心里的感受,有喜悦、有难过、有不舍,还有些对未来的期待。   相比之下,米娅就简单的多了,她高兴的玩儿着蜥蜴,想像着中国的街头会发生些什么样有趣的事情?   为了不引起司机和保镖们的怀疑,米娅给岳知画准备了一套女佣的工作服,冒充她贴身女佣的女人是不能跟她聊天的,以免会被他们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而报告管家。   如果岳知画有什么事情想跟米娅说,只能在后面悄悄的比划。   当车队在步行街的停车场泊好后,米娅才放下她的蜥蜴挽着岳知画下车,兴趣盎然的东瞅西看。   岳知画心里有事,她一直在惦记着怎么才能联系上云正沧,最好能让他送自己一段,确保逃跑时不会很快就被冷烨发现。   路边一个做糖画的小摊位吸引了米娅,她没见过这种中国传统的手工艺,看得有些入神了。   只见老艺人手里掂着一只普通的铁勺子,装满了熬化的糖浆,熟练的往一块黑亮的铁板上浇着糖,勾画出各种唯妙唯肖的动物。   团在一起的飞龙、展翅向天的凤凰、两条嬉戏着互相咬尾巴的鲤鱼……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只要是老艺人举起手来开始做画,到他停下来,准会在铁板上出现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   米娅好奇的挤进去要求老艺人给她画一只蜥蜴,引来围观的人们哄笑,也都想看看老者是不是能画得出来这种奇怪的动物?   “好勒……这位西洋小姐,您上眼哪啊!”   老人家一身洁白的工作服,给人一种干净慈祥之感,满是老茧的大手高高举起糖勺,笑容满面的招呼着米娅,开始在铁板上作画。   岳知画没有心思看这些,她悄悄把手机掏出来,开机后拨给云正沧。   站在办公室里正郁闷心烦的男人以为自己看错了来电号码,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看了足有三秒钟才接起电话:“知画,你有时间出来吗?”   他没有忘记自己跟她有过一个约定,就是她有时间可以出来时,随时打电话给自己。   “我现在在步行街里,你有时间见面吗?就在步行街东边的上岛咖啡厅吧。”   岳知画背对着人群,小声跟云正沧约着地点。   “好,我马上到!”   听到她约自己出去,云正沧兴奋的神经一下子复活了,仿佛曾经所有经历过的苦难都不算什么,只要还能见到她、守着她,让他可以去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他就可以从头开始所有的一切。   放下手机,颀长的身形大步走进休息室,快速找出一套崭新的西装,把自己身上那套满是灰尘的衣服脱下来胡乱扔在地上,套好新衣服就要出门。   大手刚搭上门把手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回去,对着镜子把乱了头发理一理,拿起电动剃须刀朝外面大步走去,边走边在脸上刮着疯长了一夜的胡茬儿。   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可是眼前的停车位上却空空如野——他的汽车在昨天晚上丢了!   这件事刚刚竟然被他忘记了。   没有汽车要去见岳知画不太方便,他还想陪她一起出去散散心,希望把自己这些天里所经历的事情跟她说,并取得她对自己的原谅……   心里想着,大手掏出电话来想打给秘书,让她在公司车队里先找一辆能给自己用的车子应应急。   边等着电话接通,他边在停车场里四下张望,想看看哪辆车可以用。   这时,光线暗淡的停车场里,他发现了云畅停在这里的车子,那是一辆姜黄色的奔驰迷你跑车。   所以会吸引他的视线,一是因为车身的颜色抢眼,二是,在车子旁边有个看上去似乎眼熟的身影在晃动。   个子不高,瘦瘦的一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围着她的车子在不停的向里面张望。不过车窗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云董,您找我?”   电话里董事长秘书声音温润的传出来。   “我在云氏楼下,叫司机过来接我一下。”匆忙中,云正沧没来得及跟她交待车型,就直接挂了电话。   把全新的苹果6放进口袋,颀长的身形向着那个男人走去。   “你的车吗?”   他指着云畅的车子问那个人。   “是我朋友的,她让我在这儿等她,可是人一直没来。”   那人的口音很奇怪,普通话说得不太流利,表情看上去有点局促。   “你朋友?也在云氏上班?”   云正沧貌似随意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他。   “是的。”男人接过那支烟,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你是来这儿办事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用旧了的zipo打火机,看样子有很多年了,不锈钢表面也有些微磨花。   啪。   清脆的声音响过,一簇火苗蹿出来,照亮他自己的脸。那张脸上带着阴森,头发凌乱而稍显得有点儿长,挡住他眼睛上面的地方。   身上穿一套碳灰色牛仔短装,乍看会以为是哪个工地上的泥水匠。   不过他的衣服却没有那么脏,应该也是新买的。   云正沧的烟没有点燃,只拿在指间把玩着,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嗯。我跟云氏有点公务上的往来,不过今天来得急,没带车子,我能搭你的车出去吗?”   他很想进一步了解这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出现在云畅的车边?   ——会不会是她说的那个,她妈妈安排来找她的人?   ——如果是他,那他来这儿的目的除了找云畅还有什么呢?会不会直接跟云畅的妈妈接触?   “我在等朋友,自己也没开车来。”   那个小个子男人抽着烟,为了表示自己跟车子的主人很熟,他还轻轻踢了一脚左前轮的轮胎,貌似在测试胎压。   “你朋友是哪个部门的?看看我认不认识?”   云正沧进一步想了解更多,也跟着他上前去踹几下车轮。   “经理助理,一个小职员而已,你可能不认识他。”   小个子男人蹲下去看看车轮子上塞住的一颗小石头,仿佛很爱惜般的用钥匙把它抠下来。   ——经理助理?   ——他说的不是云畅。   “是哪个经理的助理?我来找人办点事,总是进不去,请你朋友帮我个忙吧。”   云正沧把口袋里的一整盒烟都拿出来递给他。   那人抬头看看他,一双小小的三角眼里尽是疑惑:“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你朋友姓什么?如果我下次来见了他,可以跟他拉拉家常。”   见他比较警觉,云正沧只好收起烟盒放回口袋。   “姓史,一个老家伙了。”小个子说完,站起身来打量一眼云正沧:“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抬脚就向停车场出口走去。   “你不等朋友了?”   云正沧看着他的背影,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又想不出来,只得明知是废话仍然问了一句。   “我再跟他联系。”   那人扔了手里的烟,狠狠在上面踩了一脚,头也不回的拐过一个弯,出了停车场。   留下云正沧还在原地疑惑不解。   ——他不是找云畅的,却跑到云畅的车边来?公司里只有两个人姓史,就是史风菲和她爸爸史志勇,但没有一个是经理助理啊。   ——史志勇不是副总经理了吗?史风菲也是总经理…… 第263章 改不好谁也别走   ——刚才怎么没多问点儿别的呢?!   云正沧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悔,至少也应该问问他的姓名、电话之类的吧?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想自己刚刚叫秘书准备了车子,现在知画正在咖啡厅里等着自己。   世上所的事情都不如去见岳知画重要,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不能再让误会继续下去了。   车子是一辆普通的天蓝色商务车,云正沧打发了司机自己坐进驾驶位,大手操控着方向盘驶离路边。   ……   步行街上,手里举着蜥蜴形状糖饼画的米娅开心得不得了,到中国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出来玩儿,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   已经是暮春时节,将要入夏的天气很温暖。   刚刚过完的清明节,还留下很多没卖完的手工香包,在街上的各个角落里飘动着,五颜六色的流苏搭配着手工刺绣,看得米娅直说beautiful!   再加上中国特有的香草气息,米娅拿起哪一只荷包都觉得应该买下来。   大大小小的荷包差不多被从街头买到街尾,每一个见到她的老板都高兴像是中了福利彩票,乐得把已经收起来准备压做库底儿的东西搬出来任她挑选。   一来二去,米娅的手上早就挂不住那么多东西了,她便命令保镖左一趟右一趟的往车里的送。   岳知画心里着急,不停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不见云正沧的人影走过来。   她特意说了步行街最东边的咖啡馆儿,就是因为那里距离东边的停车场最近,只要在这条街上就能看到车辆的来去变化。   他的银灰色兰博基尼从来没换过,只要他来了,远远的就能让她看到。   “知画,你看那个是什么?”   米娅又像发现了什么宝物般惊喜的拉住岳知画的手,指着一个吹糖人儿的问她。   “糖人儿。”   没什么心情逛街,她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手里正在团着糖球的人回答,目光仍在眺望着路口的咖啡店。   米娅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还沉浸在对中国各种传统手艺的好奇中。一只手挽着岳知画,一只手推开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要一条小蛇。”   她看着那个店主把一只软软的糖球吹成老鼠、小羊的形状,也雀着想要一只造型不同的。   “稍微一等啊。”   老板娘笑呵呵的招呼着她们。   “知画,你想要什么?”   米娅兴高采烈的转头看着心不在焉的人儿问道,见她视线始终朝着步行街东头的方向张望,便也跟着看过去。   “那里来来往往的除了人头就是车流,有什么可看的?快说,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她拉了一下岳知画披在女佣裙子下面的手臂问。   “我不喜欢这个,你买自己的就好。”   回过神来的岳知画淡然一笑,心思早就游离出去了。   “那你是不是渴了?如果不舒服你选去前面的咖啡店喝杯热奶吧,我等一下去找你。”   米娅摆弄着手里的一只香包,白皙的手指从天蓝色的流苏里穿来穿去,目光在热闹的街上四处打量,脸上还带着一抹欣喜。   她见岳知画一直都在看那家咖啡店,猜测她必是渴了,便提议让她去休息。   只是她的这个提议恰好帮了岳知画,让她可以借机去那里看看云正沧来了没有。   “也好,你自己先在这里玩儿啊,我去休息一下。如果找不到我就叫保镖带你来。”   大着肚子的女人表现出一副真有些疲惫的样子,松开她挽着自己的小手,把披在身上的女佣衣服拿下来,搭在手臂里朝着咖啡馆走去。   地处繁华街区,虽然只是上午,仍然有几个零星的客人在里面闲聊着喝杯咖啡。   岳知画选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希望云正沧来时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实在没什么心情喝什么,她只点了一杯不加冰的矿泉水。   如果云正沧再不来,她真担心别墅里晕过去的老管家醒过来会发现她不见了,到时候惊动了冷烨,再想逃离他一定会非常困难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了肚子里的孩子……   越是担忧,时间过得越发缓慢,看了几次手机上的时间,时针好像就定在那里了一样。   而此时,wanso总部的总裁室内,shirley已经发现了问题,手里拿着一台监控器进来,却没有人在。   “shriley早上好!总裁先生正在开一个技术会议,你找他吗?”   莫吉像她的名字一样,做什么都不怎么着急,手里捧着一壶香醇的咖啡从开水间里走出来,正看见脸色严肃不变的女保镖打开总裁室的门出来。   “是的。”   shriley没做任何停留,边走进电梯边对她微微点头。   位于二十九层的开发部会议室里,冷烨一身威严的坐在那里听着几个员工的工作汇报,最近的一个项目进展不太顺利,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预期效果,正令他十分不满。   汇报的技校总监说话时也在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总裁,我们这次对雷达的改进是采用了国际最先进的技术,已经能够准确的遥感并计算到十秒钟内路况将发生的变化,可以提前通知中央处理器采取制动。”   “我想知道,它为什么还是撞上了一条流浪狗?”   冷烨面色凝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深陷的欧式眼里有冰冷的怒意:   “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技术,我要的是一个能够全方位立体监测路况的雷达,不是一只瞎子。”   “这只是一个小失误,那条狗没在我们的测控犯围内,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蹿出来了。”   技术总监额头上的汉都下来了,边为自己的团队辩解,边抬手轻轻抹一把发际线。   “如果是个在街边玩耍的儿童出来你会怎么说?那么大的东西都监测不到?”   冷烨双手支在桌面上,说话声音不高,昴藏的身形透出一股严厉的霸气,目光如刀的注视着站在对面的技术总监。   “先生……”   shirley推开门走进来,因为她向来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所以之前冷烨并没听见她进来。   “什么事?”   浓墨似的眉头蹙起来,看向自己的助手。   “您看这个。”   shirley把手里的那只监视器递放到桌面上,刚好可以让他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小红点上。   那是岳知画的手机信号,监控显示它出现了城区里。   因为别墅现在的已经采取了信号屏蔽,所以冷烨自己也不能见到她的画面,她的手机也应该是在监控器上看不到的。   而它突然就有了信号,还出现在城区?   “打电话回去了吗?”   大手拿起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监视器查看着信号的位置,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是在一家咖啡厅了,就连那家店的名字他也通过卫星定位查得清楚。   “打过了,章管家不在,是佣人接的,说是米娅小姐带着保镖出去玩儿了。”   shirley的嗓音沙哑,再有意压低一些,房间里的其它人都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马上叫人去查一下。”   大手关了监视器的屏幕,高大的身形从坐椅上站起来,把面前的技术方案全部推到会议桌上,冷冷的看着几个技术骨干:   “今天晚上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谁也不能下班。”   说完,有力的长腿迈开来,转身出了会议室。   ……   咖啡厅里,岳知画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发冷,小手捧着装满冰水的杯子不自觉打个冷颤。   放下水杯,柔软的小手抚上隆起的腹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非常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仿佛她的不适一定会传给他似的。   “知画,让你等久了。”   云正沧的声音带着一抹欣喜,却在见到她后又冷了下去:“我有点事,来晚了。”   阴柔的目光定在桌后那个高高突起的背带牛仔裤前面,颀长的身形微微一怔。   “正沧,妈妈的遗书你带来了吗?我想看一下……”   岳知画没时间跟他寒暄,生怕被冷烨发现了就没机会再逃走,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抬起来,紧张的盯着云正沧那张有着阴郁气质的脸。   “你想知道关于孩子的事,是这样吗?”   一股难言的痛苦从心底里涌上来,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下去,堵得云正沧说话声音也有些微变化。   “妈妈是不是在遗书里说了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岳知画更紧张了,她几乎相信只要看到那封信,就一定能知道答案。   “你当年背着我做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呢?”   云正沧与她的目光的对视着,一抹痛楚在那眸里闪动。   他的内心是煎熬的,那么无法原谅自己。再看到这个曾经让他最细心呵护过的女人——那张美丽的面孔依旧,却已怀了别人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要不是自己当初的执念,要不是对她的不肯原谅…… 第264章 庄慈心的遗书   他放在身侧的大手紧紧攥起来,恨自己恨到痛不欲生。   ——如果当初能不那么执着,如果他可以再多爱她一些,她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那样的对待她?   “是妈妈在遗书里告诉你的吗?她有没有说……”   听到他的问题,岳知画理加激动,她笃定庄慈心一定是在遗书里交待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呢?   可是,要直接问出关于孩子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犹豫了,那毕竟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基因生下的孩子,在云正沧这个那么在乎忠贞的人面前提起来还是令她忌惮的。   “知画,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跟你一起去寻找孩子,让我来做他的爸爸?”   身材细长的男人弯下腰,大手捧住桌面上一双小手,目光灼灼的望住水眸里一抹不安。   “正沧……”   岳知画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眼里闪动的渴望突然化成疑惑,竟然忘记了抽回自己的手,就那么任他握住自己的看着他缓缓在对面坐下。   “我想好了,我愿意做你孩子的爸爸,哪怕他不是我的……”   说这句话时,云正沧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继续转为认真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女人:   “我从不知道你为我,为云氏做过那么多……你的牺牲……太大了!而我却混蛋的那么对待你五年……知画,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用一生去弥补曾经的过错吧。   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爱我们的孩子,无论他是不是我亲生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还不放心,怕她不相信自己,吞一下口水后又补充道:“包括你肚子的这个,我都愿意承担责任。”   “……”   他的认真让岳知画突然不认识他了,好像坐在面前的男人不再是跟自己有过五年婚姻的人,而是上大学时那个翩翩少年。   如水的眸子里有说不清的欣慰,却不见半分爱的情绪。   “知画,答应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让你满意的!”   捧住小手的指骨用力,紧紧包裹着掌心里无骨的柔软,语带祈求的望着她。   “不可能的!”   因为他的用力,岳知画感到吃痛才反应过来手还在他的掌心里,用力把手抽回来,同样认真口气回答:   “你已经有了史风菲,我希望你们过得幸福,不要再离婚了,那样的痛苦是令人终生都无法释怀的。”   “可是她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要为了她而委屈你呢?”   提起这个话题,他的愤恨就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声音也提高几度,眼里燃起被欺骗的怒火。   向来最讨厌不忠的女人,可是他却偏偏放弃了对自己最忠贞的一个,娶了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的女人……   这件事就是对他固执性格的一记响亮耳光。   “我想看看妈妈的遗书,能给我吗?”   岳知画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孩子的线索,然后去大山里找田秋辰,再和她一起把肚子里的孩子带大。   她看向云正沧的眼神是忧郁和焦虑的,那里有对亲人的渴望,也有对冷烨的顾虑。她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会突然找过来,只希望云正沧能快点儿把庄慈心的遗书拿出来。   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是这般慌张,就越是让对面的男人心疼。   “知画,你跟我说实话,冷烨是不是待你并不好?为什么你连出来见我都不行?他在大肆收购云氏股票的时候,是不是也对你的自由进行了限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qiang暴的结果?”   云正沧双手支在桌面上微微俯身,隔着桌面注视着一脸焦急的女人。   “正沧?你说他在收购云氏?这是真的吗?”   这件令岳知画担忧,以她对云正沧的了解,他说出来的话一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而冷烨也绝对是个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可是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云氏的发展壮大有她付出的心血,从某种角度上说,那是她用一个家的解体换来的。   牺牲之大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   而冷烨现在却要摧毁它,这无异于将她的心血付诸东流的举动。   “是真的。”说起这件事,云正沧情绪回归到了严肃的状态:   “其实,他对云氏的攻击最早可以追溯到你去巴黎以后,那次的合作,就是他在背地里暗暗动的手脚。   他假意跟云氏合作,还请出了法国财政部长出面搓合两家公司,不过是想得到你和云氏罢了。   不过你一直没有让他得逞,他就忌惮着这件事没有马上对云氏下手。可是上次你们来参加过葬礼后,他就突然开始行动了,现在的云氏已经快要被他掏空,只剩下一个空壳还在挺立着。   不知道他哪天不高兴,大手一收就会让我们一无所有……”   面对这样的局面,曾经满怀抱负的男人,显得那么无能为力。他不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而是在得知了岳知画曾经为了云氏付出的一切后,他那颗为了家族事业而跳动的心彻底死了。   事情果然如庄慈心想到的一样,如果有一天,云正沧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会不顾一切的放下所有只追随着岳知画的。   他的心从来就不在经营上面,他要过的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田园生活。   是庄慈心这个妈妈,生生将他捆绑在了云氏企业的继承人位子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事实令她无法接受——冷烨接近自己,原来真的一直都有他的目的!   ——他真的不曾爱过自己!   水眸里染上痛苦和失望,眼神呆滞的没有焦点。   ——他那么霸道的剥夺了自己清白,然后哄着她怀上他的孩子,却原来都是为了攻击云氏!!   温润的樱唇微微勾起来,却透出一抹无助的自嘲。   “知画,回到我身边吧,冷烨对你从来都不曾有过真心,他只是利用你来打击我,打击云氏。”   见到这样的她,云正沧胸腔里闷闷的一痛,那种被什么梗住的感觉再次回来,令他头也开始有些疼了。   大手紧紧抓住面前的小女人,目光里尽是真诚:   “反正我也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来做你孩子的爸爸,回到我们的别墅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答应我吧!”   他说着,大手从怀里掏出离婚时,岳知画还给他的钻戒,趁着小女人愣神的工夫,执起那只右手的无名指,将曾经的婚戒套在葱白的指间。   手指上的冰凉令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人回神,她蹙眉抽手,松开握住水杯的左手就要去取下戒指。   “知画,妈妈的遗书你还要看吗?”   见到她的动作,云正沧突然把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搁在那只戴了戒指的手上,挡住她看向钻石的视线。   遗书正面露出几个娟秀的字迹:我走了……   透出无边的悲伤与无奈,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放弃对于戒指的纠结,纤纤细指连忙展开信笺来看。   “正沧我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辈子太累,我要去地下找你爸爸,跟他说说妈妈的苦啦。   云氏有了今天,妈知道是你和知画不断努力的功劳,而你们两人的离婚,令妈妈心里一直都不能放下对她的愧疚。   妈妈对不起知画,你也对不起知画,我们云氏都对不起她。   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每每云氏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妈妈告诉她怎么做,她从来都不会推辞半分。   可惜,你没有这个福气,妈妈也不能还她这个人情了。   孩子,听妈妈一句劝,史风菲不是个可靠的女人,如果孩子生下来了,能离婚还是离吧,她不会像知画那样真心实意跟着你一起生活的。   还有云畅,妈妈一生觉得很亏欠她。   虽然她不是妈妈生的,可她仍然是你爸爸的骨肉,和你有着相同的血脉。妈希望,你以后能待她好。   等妈妈走了以后,这世界上唯一可以值得你信赖的人就是她了。   你爷爷年纪大了难免糊涂,有些事情也不用太当真,他说喜欢史风菲就随他说去,而真正能帮上你的人只有你妹妹。   妈妈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太难过,这对我来说并不是痛苦的事,而一种解脱。   每天承受着超过我能力范围的压力,多年来都无法安然入睡,神经衰弱、心力交瘁,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可言。   你不用追究医院和特护的责任,也不用再为妈妈大操大办,就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吧,纷扰的一生太繁重,我只想躺下好好歇歇。   最后,我希望我儿把这些事告诉知画,向她转达我的歉意,告诉她——我走了……”   看到这里,岳知画已是泪如雨下,脸上蜿蜒流过冰冷的两道水痕。 第265章 遗书里的疑点   岳知画已经泣不成声的伏在桌面上呜咽着,娇弱的双肩随着她的动作一耸一耸的起伏,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心里酸楚。   “知画,妈妈临走前留下的话你都知道了,她也希望我能跟史风菲离婚,你还要坚持拒绝我的请求吗?”   云正沧大手搭上瘦削的肩头,掌心里传来她薄衬下面的体温。   落地窗外面,手里举着一只蛇形糖人的米娅被这个画面惊住,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伏在桌面上痛哭的岳知画。   她不认识云正沧,可是直觉让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男人。   刚刚把所路过的摊位全都买了一遍的她想起岳知画在这里休息,便打算也过来喝杯咖啡,没想到才到这儿就看见了如此悲伤的一幕,让她怔怔的杵在窗外。   ——知画被人欺负了!   这是她心里闪出的一个念头,却仍静立在那里看着。   咖啡厅里,听到云正沧的话后,哭成泪人儿的小脸儿抬起来,刚刚还满是悲伤的眼里涌上一丝疑惑:   “正沧,你认为妈妈会劝你离婚吗?”   “……”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云正沧指骨分明的大手一把抓过那封被他珍藏好多天的遗书,再次快速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深锁的眉头却越凝越紧。   ——这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为什么自己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里面的逻辑问题呢?   ——当初自己要跟知画离婚的时候,她不是还在一味的反对吗?要不是因为史风菲拿着假证明,说是怀了自己的孩子,妈妈还会坚持不同意离婚的。   ——依照当时的样子,她没理由会在遗书里劝自己要放弃史风菲才对。   “知画,你觉得这不是妈妈亲笔留下的吗?”   一双阴郁的眸子里变得清明深邃,黝黑黝黑的望住一张姣美似梨花的小脸儿要寻找答案。   “从笔迹上面,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但……也许只是我的直觉吧。”   素白的小手拿起那封信,再次从头到尾读一遍,然后把纸在桌面上摊开,指着结尾给云正沧看:   “这里没有落款,很不像妈妈的风格,她写工作文件久了,从来都是习惯性的在每一份经手的文件后面留下签名的。   而且,信里没有一句关于她住院前的事情交待,至少,也应该给我留下一点关于我问的事情的线索吧?   还有就是关于云畅的部分,和妈妈在世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妈妈始终认为云家的事业要由男孩子,就是你来继承,也一直在努力想要做通所有人的工作,好把云氏顺利的交到你手上,但她却在这里叫你要相信云畅……   这些事情结合起来,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有问题。”   刚刚的悲伤敛去,岳知画的脸上也挂起一抹思索的凝重,纤指轻轻抹掉脸颊上的泪痕。   她话让云正沧也是一惊,颀长的身形站在桌边,一只手撑住桌面,一只手指着她点过的地方在仔细观察着。   “经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有些可疑了。”   低沉而阴柔的嗓音很轻,狭长的眸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怀疑——云畅!她能气死爸爸,不给妈妈急救的药吃,也一定有心要杀死妈妈,然后在借用妈妈的口吻劝自己跟史风菲离婚。   ——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得到她最想的东西了,而自己真的就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正沧,你不应该有想跟史风菲离婚的念头,这样就刚好中计了。写这封信的人就是想利用我们的关系,达到这个目的。”   岳知画坐在位子上,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冷静的帮他分析着如果那样做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妈妈对不起你是真的,我也这样认为!是我们整个云氏都对不起你,我不能再让事情如此下去了。”   大手把桌面上的信纸放回口袋,回手住她的小手,像是生怕她会飞走一般执于眼前,珍惜得轻轻细吻着。   “你傻了吗?如果你真的这样做,就正好是信里的人想要看到的。”   岳知画努力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她的力气终不如男人,只能站在卡座里无奈的与他对望着。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的心情早已平静下来,当初同意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打算过会回头。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去守护属于他们的家,他们的一切,最终是他打破了那个圆满,就不要再让她重新收拾一地残局。   “那又怎么样?反正云氏已经保不住了,它现在就是一座风雨飘摇的空中楼阁。我不丢掉它,冷烨也会把它从我手中抢去的。你非要看着有一天我的所有都被冷烨抢走吗?”   云正沧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提起这件事,他又无法保持刚刚产生的一点点理智。   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时,就决定要把他心爱的女人抢回来,不再放任错误就这样继续发生下去。   ——可是她却不愿意回来!   ——哪怕他如此卑微,她仍然铁了心要跟着冷烨吗?那个霸道的男人有什么好?禁锢她的自由,还强迫她上……   大手松开小手,却隔着桌子想要抱住她:   “知画,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的下场,我正在承受着上天的惩罚,你回到我身边吧,帮我一起面对这个残局。我真的很需要你,没有你的理智,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我的路只有单行线,走过就不会回头的!”   岳知画边躲避着他想拥抱的自己的手臂,边往卡座里退,希望他看在这里人多的环境上,能别再进一步紧逼自己了。   “那全是因为误会,我不知道你背着我竟然做了这么多!”   云正沧真的放过她了,颀长的身形却堵在卡座出口,大手撑着桌面低下头去,脸上染满痛楚和悔恨:   “知画,就在我们离婚那天,如果你肯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会亲手撕了那封协议书的。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的,过去的五年时光里,我的心中没有一刻不被恨意和嫉妒蒙蔽着,才会对你做出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原谅我吧,我是真心想要重头再来的,让你拥有你应该拥有的幸福。”   他的声音是那么低沉无力,却透出决不反悔的坚定。   “对不起,正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事情已经发生不能悔改。未来的路还很长,就让我们走好接下来的路,不要再犯错吧。”   她的声音是平淡的,姣美的脸上有一缕母性的光,像清晨的第一缕太阳,虽然不炙热,却让人从心底里觉得舒服。   “可是……你知道吗?史风菲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更可笑的是,她的双胞胎还有两个爸爸!你能看着我在这么可笑的事实面前忍气吞生的继续这段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婚姻吗?”   云正沧痛苦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眼底染上痛恨的血红。   他痛恨史风菲——用尽手段骗自己离婚后娶她,却在不成想,那个被她用来要挟自己的孩子还不是自己的!   而他如此可怕的样子,却被玻璃窗外面的米娅看得清楚,手里举着蛇形糖人儿的她突然显出害怕的神情,本来就像白玉一样的欧洲人特有的脸色,此时白得像纸。   她定定看着云正沧的眼睛,那眼底的血色让她全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手里的糖人儿也掉到地上摔坏了,里面的空气跑出来,像只瘪了的棕红色胶皮袋子。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一定是听错了!”   听到他的话,岳知画瞬间有些慌乱,这种事情有多么可笑——一对双胞胎的爸爸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同样身为孕妇的她蓦然有些羞涩,似乎说这句话的人是在嘲笑她一般。她也不敢相信世竟然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你会不会像别人一样嘲笑我?或者,你会看在我们曾经的感情上,可怜我吗?”   云正沧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眼里翻涌的墨色越来越冰冷,就像他已经掉进了千年寒潭,正在承受着刺骨的冷一般。   大手抬起来轻轻握住岳知画的肩头,眼里的血色却更加深几分:   “知画,如果我身边没了你,我就是一个最最可怜的小丑,受尽世人耻笑和讥讽的可怜人……”   “不会的,你一定是误会史风菲了,她怎么也不能做这种事的,那不科学,你不要相信别有用心的人乱说。”   被迫靠在身后的墙上,她努力想着如何才能安慰他的痛楚。   呯——   一声巨响过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米娅双眼呆滞,行动却极为迅速的冲了进来,力气大得吓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云正沧的腰,跳起攀上他的肩,一口咬住露在西装外面的脖子。   一股鲜血立刻沿着她的嘴角流出来,血腥气弥漫了整个餐厅。   “滚开!你是什么人?!”   云正沧本能的还手想要把她甩掉,可意外的是,她却扒得非常紧,让他这个校篮球队队长都拉不动她。   “米娅——” 第266章 米娅会咬人   这个变故让岳知画也慌了,上前一步想要拉开她。   她只一心沉浸在自己关心的问题上了,竟然忘记了还有个米娅在街上闲逛着。   ——可是米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呢?她为什么要咬住云正沧的脖子?   这些问题只在岳知画脑海里一闪而过,时间太紧迫了,她来不及仔细思考,站起来就走过去拉住米娅抱着云正沧的手臂劝道:   “米娅快松开,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云正沧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也有些慌了,边左右闪躲着,边用力抠着她死死缠自己的手臂。   可是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变了一种生物体,完全不像是个人了。   两只手像铁抓般生生抓破了西装,嵌入云正沧的皮肉里,有血滴沿着她的手指流下。   而她咬合着的牙齿仍未见松动,眼睛也不抬一下,就是要咬断他脖子的模样。   “快来人帮忙啊,米娅快松开,不要这样……”   岳知画快要争哭了,看着云正沧扛着她在餐厅里乱转就是无济于事,也没有人上来帮忙,她只能求着几个刚从后厨房跑出来的工作人员。   可是那些人看到米娅近乎变形的脸后,都害怕的不敢靠前。   “米娅,你不要吓我啊,求求你快松开啊……”   “吼……”   岳知画苦苦哀求的时候,仿佛已经失去人类正常思维的米娅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她发出一声可怕的低吼。   沾满血的嘴角和牙齿阴森森的骇人,加上她那个表情,吓得岳知画脊背直冒凉风。   云正沧的脖子已经血肉模糊了,此时正汩汩的向外冒着血。   他趁着米娅松口的机会想要把她推开,可那两只抠进肉里的手却怎么都拉不动。   情急之下,岳知画拿起旁边桌面上的一只花瓶,她想起早上就能这样打晕了管家,应该也可以打晕米娅的吧?   鼓起勇气轮着花瓶朝又要低头咬下去的米娅就砸,却意外脱手,重重的砸了云正沧肩膀一下。   “呃……”   疼痛加上重力,使他站立不稳,扛着米娅一起向刚刚坐过的桌面倒去。   在倒下之前,大手意外的抓住了桌边一角,就势翻身一滚,连带着米娅也滚到了地上。   而他背后的米娅在这一瞬间把头撞上了桌面,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岳知画以为她会就此晕过去,她也好快点把云正沧送去医院。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米娅却一点儿事也没有,就像刚刚撞的并不是她一般。   看着两个人身上已经满是血污,岳知画害怕极了,又没有人愿意帮忙,她只好再次冲过去想要拉住米娅。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力大无穷的米娅突然全身一软,从扒着的云正沧背上掉下来,稳稳的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赶来的正是被夜浩远派遣来的shirley,刚走到门外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店内的状况,来不及跟岳知画打招呼,一记重重的手刀霹中米娅的后脖颈,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晕厥过去。   稳稳的接住倒下来的米娅,shirley急忙冲出店门朝着停车场飞奔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店里的人们都惊住了,包括岳知画和云正沧,大家都只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过,紧急的情况就发生了巨大改变。   从惊恐中回过神的云正沧,这时才感觉到肩头痛得好像要断掉了,本能的抬手捂住那里,一块被米娅撕下的皮肉粘住指骨修长的手掌:“哦……”   一阵巨痛让他流下汗来。   “正沧,你流了好多血,先不要动,我打电话叫120来。”   岳知画赶紧冲过去,用咖啡厅里的工作人员递来的厚厚一摞纸巾帮他压住颈部的伤口,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   可是手腕却在还没接触到口袋时,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握住她的手掌温热干燥,力度却重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   如水的眸光落在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上,沿着精制深色衬衫的衣袖缓缓向上看去,一道威严霸道的身影矗立在眼前,挡住她头顶一大片光线。   男人周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昴藏的肩头看似随意的披着一件深色西装站在那里,像主宰世人的神祇般居高临下注视着慌张的岳知画。   那眼里是望不到边际的阴冷,让人见了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冷……烨?!”   看着像神一样出现的男人,岳知画说话时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了:   “你,你怎么来了?”   ——还用问吗?当然是追踪自己来的!   岳知画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她也一直在努力想要逃过他的到来,结果云正沧的事情太过劲暴,加上后来米娅的意外出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竟然一时间疏忽了防范他会来。   ——这次完蛋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逃跑机会被自己给浪费掉,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有?   看着面前的男人,岳知画紧张极了,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女人,你胆敢背着我跑出来跟前夫约会?嗯?”   大手狠狠攥紧细瘦的手腕,将蹲在地上的女人缓缓拉起来,让她替云正沧压住伤口的手也不得不松开了。   “冷烨,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要欺负知画!”   身上满是鲜血的云正沧半靠在身后的一个卡座背面,大手压住仍在向外流血的伤口,眼里染着愤恨和不屈瞟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就凭你?”   冷烨大手把怀孕的小女人拉到自己身后,完全不拿正眼看地上挣扎的男人:“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说完,转身就握着小女人的手腕向外走。   “不,我不能离开这儿,他会有危险的。”   岳知画弯着腰不肯离开,小手跟男人结实的手掌较着力道。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全是担忧,带着祈求的望住冷烨那张像结了冰一样的脸。   她的眼神越是羸弱,越是让他怒不可遏。   ——她在为了那个讨厌的男人求自己?   ——他的女人敢在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这件事是骄傲如冷烨的男人无法接受的,他以为眼前的小女人已经完全被自己俘获了,可是她却能在那么多保镖严格看管的情况下逃出来跟前夫约会……   想到这里,大手用力攥紧,俊朗的脸上也如同凝结了寒霜:   “如果你再敢向着他说一句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死在这儿?”   “不用怕他,知画,我不会有事的,你别走……”   倒在地上的男人仍不放弃,挣扎着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心爱的女人。   “烨,我跟你回去,可是你让人打120好吗?”   岳知画的担忧越来越来重,她看见云正沧脖子上不停流下来的血一汩一汩往外冒,就像她心头的血在流出来一样难受。声音颤抖中带着小心的嗫嘘着问冷烨。   地上的男人虽然已经和她离婚了,可是她仍不希望看着他就这样无辜死去。   “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涔冷的说完,大手直接将不肯离开的小身子打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走出店外。   在他离开以后,马上就有wanso几个助理小跑着到店里去处理遗留下来的琐事,一帮保镖也跟紧跟着冷烨的脚步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知画……”   看着他这么霸道无礼的带走了心爱的女人,受了重伤的云正沧却毫无办法,就连喊她的声音都变得那么虚弱。   “先生,我们已经打过120了,请您不要乱动,保持体力等待医生到来吧。”   一个女店员拿着洁白的餐巾走过来,蹲在云正沧身边替暂时缠住那脖子上的伤口,减缓失血。   “快点儿,再拿一些餐巾过去,快去库里取,都拿出来。”   店员们开始七手八脚的给他帮忙,也有刚刚躲着不敢上前的客人们绕道,小心翼翼的溜出店外。   而此时的步行街里,早已被看热闹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了,大家都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外面向里张望,想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是恐怖袭击的;也有说是因爱生恨大打出手的;还有人猜测是因为债务关系无法解决,而选在这儿谈判没成想要杀人灭口的……   各种猜测真是众说纷纭,让人听了忍俊不禁。   还好冷烨的助手处理及时,现场没有引来警察和记者,随着120载走了受伤的云正沧,嘈杂人群才慢慢散去。   而度假区别墅里面就没这么轻松了。   突然变得可怕的米娅被打晕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紧闭的双眸和咬紧的下颌都使她的面部表情有些可怕。   玛丽管家吓坏了,一见shirley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姐回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像进入了战争状态似的忙前忙后。   下人们只知道米娅小姐晕倒了,身上还有很多血,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在豪门里工作久了,学会这里的规矩,能不多事就不多事,只管等听吩咐默默做事就好。 第267章 她喝的不是药   所以,尽管主别墅后面的两层小楼里忙忙碌碌的有人在张罗些什么,却并不见慌乱和嘈杂,一切与市井小巷子里的情况截然不同。   岳知画和冷烨同乘一辆商务车回来,一路上涔冷的男人一言不发,昴藏的身形坐在后座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面色凝重,像身边无人般闭目养神。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岳知画小心翼翼的缩在靠窗的角落里不敢吭声。   她在害怕,自己不但逃跑没有成功,被他当场抓回来不说,现在又连累得米娅发狂后昏迷了,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惩罚自己?   水眸紧张的打量着男人威严的侧影,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引来他的注意后,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一路上战战兢兢的陪着小心,然而这次的事情大出岳知画意料之外。   她本以为冷烨一定会比上次更加火大的命人锁住自己,至少也应该是非常严厉的教训一通,可他却完全不理她的存在了,一门心思都放在受伤的米娅身上。   高大的身形都没等她就迳自下车,长腿一刻不停的向主别墅后面走去,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商务车里。   岳知画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了不惹火那个难测的家伙,她自己下车后主动走进别墅大厅,佣人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根本没空跟她打招呼。   乘电梯上到四楼,她发现自己卧室外面的保镖不见了,就像那里从来没有人把守过似的,房间的门也敞开着,有春天温暖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一直涌进电梯。   小心的向房间里走去,她发现倒在地上的章贤管家不在了,她出门前盖在管家身上的毛毯也不见了,房间里整齐如新。   ——冷烨这是想做什么?   ——他摆的是一出什么样的空城计?管家现在怎样了?是被人发现后抬去医院了还是直接挂了?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葱白的小手抬起来抚住额头,她在担忧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在轻轻的踢动一下。   那种感觉绵软中还带有一点认真的力道,触动来自腹部之内,令她无比惊喜,好像眼前突然打开了一扇通往童话世界的大门般让人高兴。   小手放下来,定定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牛仔裤下面的肚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宝宝在肚子里面踢她!   这是多么多么美妙的感觉啊,简直就是上天给她最大的礼物!   小心脏也因为这一下稚嫩的轻触而狂喜,跳动格外欢快起来。   柔柔的视线注视着隆起的腹部,本来素淡的小脸儿勾起会心的微笑,脑海里却意外的出现了camille那张混血的漂亮脸蛋儿。   她相信自己的宝宝也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说不定长得像冷烨,也是个混血脸庞呢。   岳知画一动不动的等着小家伙再踢自己一下,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再传来第二下。   虽然稍有失望,激动的心情却压抑不住这种喜悦,她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宝宝的爸爸分享。   抬脚轻快的出门,忘记了回来时的惊悚,岳知画直接朝主楼后面的别墅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就像她突然化成了空气一般,所有人都是走路带跑的一刻不停忙着自己的事。   出了主楼的大厅,她才从第一次胎动的狂喜中缓过神来,现在的别墅区里,有两个人的情况似乎都不太乐观,一个是刚刚被送回来的米娅,还有一个就是帅气的老管家了。   事情太多了,混到一起后竟然让她不知道应该先担忧哪个好?还有一个伤重的云正沧,此时应该也脱离了危险吧?   边走边想着,就直接来到了米娅的别墅前。   守候在这栋别墅外面的保镖很多,却没有人上前阻拦她,一个个面罩寒霜的复手而立看着她走进去。   这里的情况比主楼里的还要紧张,因为米娅一直在昏迷着,所有佣人都不敢出一点声音,走路带风似的紧张跑进跑出。   岳知画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她被冷烨命人关起来了,根本走不出自己的卧室。   这里的主体装潢跟主楼的风格很像,也许是这冷煜在买下这群别墅时就叫人都设计和装修好了的。   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除了浓浓的药味儿以外,随处可见的尽是些小动物。   有关在笼子里的,也有放在外面乱跑的,比如窗台上坐着的一只猴子就是其中之一。   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红辣椒,正在阳光下琢磨着从哪里下口。   由于心里的事情太多,岳知画没有停下来看它咬上一口之后会变成什么怂样儿,而是直接从走廊上路过,向二楼走去。   药味儿她是知道的——以前听camille说过几次了,米娅住的房子里总是有药味儿的,因为她要常常大碗大碗的喝药。   ——这和她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有关系吗?   挺着肚子的女人边走边猜测着。   这时,一个手里捧着一盆血水的佣人小跑着从二楼主卧出来,在她身后合上的门里好像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这个女佣刚走到楼梯口,又有一个捧着清水的佣人从楼下上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刚出来的人问:“还要水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快送去吧,要不要都由管家来吩咐。不过小姐一直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的,看情形不太好。先生也非常生气,连玛丽管家都不敢吭声儿呢。”   要下楼的女佣在跟上楼的人错过时,把声音放低了谨慎的交待道。   岳知画站在楼梯的拐角里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心里也跟着紧了紧,两只小手下意识捏起来,手心里也沁出细汗。   ——这件事也有自己的份儿,要不是她答应了米娅要给冷烨制造点儿麻烦,一起溜出去玩儿的话,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现在冷烨对所有人都发火,接下来将会怎么对自己呢?   “好了,快点儿去吧,别迟了再招来责骂。”   要下楼的人说着,抬脚先离开了,另一个人也上楼向房间里走去。   岳知画这才缓缓上楼,想要去看看受伤的米娅究竟怎么样了。   下楼的佣人从她旁边匆匆走过,手里的水盆血红血红的,岳知画猜测,那应该都是从米娅身上洗下来的属于云正沧的血吧?   她很想给云正沧打个电话,又不知道电话会在谁的手上?以他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正在接受手术治疗吧?如果这样,手机必会放在助理或者史风菲手里……   现在的岳知画真可谓百感交集,脚步也变得越来越缓慢。   看着前面的佣人走进卧室,那两扇白色木门又缓缓合上了。   小女人轻轻走过去想要推门的时候,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几个原本在房间里的佣人鱼贯而出,脸上都严肃得一言不发。   岳知画静立在旁边,等着她们一个个向楼下走去,才上前一步轻轻推开房门。   只是一条缝隙的距离,她却意外的看见了床上的米娅,正紧闭着双眼靠在玛丽管家怀里,等着她往嘴里喂着汤药。   可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儿飘出来,却让岳知画有些微微作呕。   ——这是什么药?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推开房门走进去时才看清,冷烨昴藏的身形站在床头的另一边,目光严厉的正在注视着管家的喂药动作。   发觉她进门,威严的男人一动不动,仍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他的沉默给了岳知画鼓励,让她敢于大着胆子再走近一些去看看。   然而这一看不得了,脆弱的小心脏刹那间突突的狂跳起来,近乎透明的纤指指着管家手里那只青花瓷碗,声音也哆嗦了:   “她……她……她喝得不是药?!”   “现在知道怕了?”   冷烨的声音涔冷低沉,犀利的眸子里尽是骇人的瞌黑,高大的身形挡住窗前一大片阳光,投影在床上覆盖了米娅的大半个身子。   可是仍然有一道刺眼的光线打在她脸上,映着嘴角落下的一丝鲜红明晃晃得瘆人。   “你们……你们为什么给她喝鲜血?米娅是吃素的,她不会喜欢这个!”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紧走几步来到床前,想要阻止管家这样的行为。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如此愚昧的治病行为?   ——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还会相信鲁讯先生笔下曾经讽刺过的人血馒头这种事吗?   ——她的昏迷只是因为shirley那一记手刀劈中了小脑而已,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来叫醒一个美丽的女生?   “女人,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儿,用什么方法来治疗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男人昴藏的身形快速绕过床铺,一把攥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大着肚子的美人儿拉进自己怀里。   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涌进鼻腔,代替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岳知画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第268章 把衣服脱了   可是,当视线落在米娅紧闭着眼睛却仍在本能吞咽着鲜血的动作时,好看的柳眉还是忍不住紧紧蹙了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恶心感:   “烨,你有问过米娅的感受吗?如果她想吐怎么办?”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男人的岳知画,顺从的将后背靠在结实的怀里没有挣扎,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仰头看那张楞角分明的侧脸。   “如果她不能醒来会更可怕。”   坚实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将娇小的人儿困住不让她走上前,却并没有阻止她留在房间里。   冷烨的磁性的嗓音透出抑制不住的担忧,亦如当初他在得知米娅出事时,急匆匆赶去法国时的样子。   被他揽在怀里的岳知画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对米娅的关切之情。   那不是普通的在乎,是令人嫉妒的非常在乎!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又昏迷不醒?”   见冷烨没有心思跟自己发脾气,岳知画大着胆子问他。   “……”   没给她任何回答,涔冷的男人似乎陷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不能回神。   ——那是一个怎样的回忆?   岳知画想要知道,却无从猜测。   玛丽管家喂完了一碗温热的鲜血,把挂满血迹的空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拿起碗边的一块手帕来替米娅擦着嘴角。   好看的欧式面孔仍在昏迷中,可是脸色却稍微有了一些缓和,但她嘴角上残留的血迹仍然刺眼,配合那张苍白的面孔,让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意。   “二少爷,小姐这次的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希望您能查清事情真相,严厉处置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不要让她白白承受这些痛苦。”   玛丽管家把仍在昏迷中的米娅轻轻放在床上,调整好躺卧的位置又替她盖好被子,目光十分不友好的瞥了一眼靠在男人怀里的岳知画,脸色阴沉的对冷烨欠身说道。   她服侍了米娅十几年,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着。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女生,带着岳知画出去一趟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出于护主的心里,她也无法原谅面前的女人。   更何况,她还是二少爷和米娅小姐婚约间最令人讨厌的挡路人,玛丽管家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非常不满意她的存在。   特别是二少爷对她的态度。   明明他跟自家小姐是未婚夫妻,却跟那个女人睡在一起,如今还让她大了肚子!   这件事,做为米娅的娘家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刚好借着今天的事情,玛丽管家要为自己的主人讨回一个公道,看他冷家二少爷到底更在乎哪个女人?   她只是微微表示尊敬的欠身说完,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不卑不亢的表情继续用法语道:   “如果二少爷觉得为难,玛丽可以通知我们小姐的几位哥哥出面,想必他们一定不会眼看着小姐受了这样的伤害而不管的。”   “你在威胁我?”   冷烨怀里仍然紧搂着岳知画娇小的身子,目光阴冷的看着玛丽管家,声音不高,却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   他的话很短,靠在他怀里的女人听懂了,意外的将目光落在玛丽管家脸上。   她不明白一个管家而已,会用什么来威胁冷烨?   可她听不懂玛丽管家地道而快速的长篇法语,只能根据她脸上的表情加以猜测。   “玛丽不敢对二少爷不敬,可是我们小姐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玛丽只想请求您要为她做主,不能让这件事的始作甬者消遥自在的看热闹,更不能因为她怀着孩子就只顾委屈我们小姐。   您别忘记了,米娅除了是您的未婚妻以外,她还是法国王室公主斯蒂芬·兰开斯的女儿。   如果二少爷不是一再拖延婚期,我们小姐现在也已经给您生下不止一个孩子了!”   玛丽管家义正辞严的微微昂起头,那神情完全没有了一个下人在主人面前的恭顺。   在她眼里,主人永远都是米娅小姐,如果有人敢冒犯她的主人,便是敌人,不值得她再多加恭敬。   “唔?依着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   冷烨不动声色,看不出他翻涌着乌云的眸子里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心思。但他的法语是简单的日常用语范畴,岳知画再一次听明白了。   她更加想不通管家在说些什么,但直觉那一定不是件好事。   “请二少爷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不要让她再有机会欺负我们家小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让她打掉!一个有着如此恶毒心肠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给二少爷您生下孩子?   还有,就是我们家公主和您母亲一再催促的事,请二少爷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早日迎娶米娅小姐。”   中年女管家满脸严肃,整个过程都不看一眼岳知画,就像她本来只是空气,根本没在这个房间里似的。   “这是米娅的意思?”   冷烨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岳知画能听出他语气里透出的隐隐不悦。她不知道管家是怎么惹恼了他,但她明白一点,如果再继续下去,他的脾气会越来越坏。   “不,是我想要出去的,不是米娅的想法。”   想到接下去将会发生的可怕后果,岳知画打断了管家的话,在冷烨怀里抬头看着他。   她听懂了冷烨的那句话,以为他是在追究今天偷偷跑出去玩的主意是谁出的,便主动站出来想替米娅承担下来,希望这样能够帮到她不至于受到严厉的责罚。   “小东西,你的事,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冷烨语气严苛,可是声音却透出一丝宠溺,说得岳知画没头没脑,分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以为自己主动承担责任,他会像从前一样生气然后拉着自己回去,再次叫人把她关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做?!   威严的男人定定的看着玛丽管家,再次用法语重重的说道:   “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看在你护主心切的份儿上饶你一回,下次,如果再敢说出让我的女人堕胎这种话,别怪我不给姨母面子。”   说完,大手抱起怀里的小可人儿大踏步走出房门。   她们想要看到他伤害岳知画,他偏要让世人亲眼看着他有多宠爱这个女人!   冷烨就是掌管世间的神,不是区区一个欧洲王室能够左右的。   被他结实的胸膛抱着,岳知画心里突然流过一阵悸动,这和被他抱出咖啡厅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情愫,还来自男人的溺爱。   这种感觉的变化极快,在她还没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他仿佛就开启了另外一种模式,完全没有从咖啡厅出来时的盛怒了。   而她的心就在此时完全臣服于了这个男人,那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激动,心甘情愿的为他沉沦。   不知道将来的结果会是怎样,但她此刻就是感觉到塌实,他的怀抱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小脑袋靠着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久违了的温度,岳知画心里突然很怕失去他,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是不是已经坐上去边远省份的航班了呢?   这个想法让她用力闭上眼睛,像是在逃避一个不敢面对的结局。   冷烨有力的长腿一路走回主别墅,将她稳稳的放在卧室高背的欧式沙发里。   深陷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大手一把扯开岳知画肩头的背带扣,空寂的房间里传出一钢制扣子掉在地上的蹦跳声音。   “烨——”   岳知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小手捂住肩头滑落的牛仔布带子,水眸里略带惊恐的看着他。   “我们的孩子,已经会动了……”   她语气柔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奶猫般可怜兮兮的望着男人一双黑矅石样的眼瞳。   听了她的话,冷烨一双骇人的眸子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已经有胎动了吗?”   像是在问自己,男人低沉的嗓音里隐藏着什么让人隐约害怕的东西。   “嗯!”   岳知画认真的点点头,脸上现出一抹会心的笑,却掩不住一丝胆怯。   她仍在担心这个男人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惩罚自己,可他的惩罚方式……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高大的男人弯下腰,大手展开想要覆上她的腹部,可是就在即将触到那里时又停下来了,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两人的呼吸离得很近,岳知画能听见自己的吸气声和着他有力的心跳,肺里充斥着他特有的气息,让她乱了方寸。   水眸定定的看着他宽厚的手掌,希望他能落下去,轻轻抚摸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然而下一秒,男人昴藏的身形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落下五个字:“把衣服脱了!”   “烨,你……你不能这样……”   她紧张极了,用力吞一口唾沫,缓缓从沙发里站起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羞涩和担忧。   “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 第269章 你要轻点儿啊   他的样子看不出喜怒,很久没见面了,令人更是无从猜测他到底想要怎样。   “好……好吧,那你要轻点啊,只能从后面……别,别压在我身上……”   她吞一下口水,话说得极为艰难,几乎每一个字都要把她的身体燃烧一次,磕磕吧吧的说完一句话,整个人已经红透了。   全身都燥热的难受。   冷烨好看的鹰眉微蹙,继而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大手执起她尖巧的下颌,戏谑的注视那双似水的眸子:   “女人,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大白天的就等不及了?嗯?”   “啊?你不是想要那个……那个什么吗?”   岳知画懵了,脸上的陀红又加深几分,神色彻底慌乱了。   “我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用得着那么复杂吗?嗯?”   冷烨的声音不但没有丝毫怒意,倒意外的充满了戏谑,好笑似的打量着这张许久没有近距离看过的小脸儿。   “没受伤,一点儿也没有!”   只要他不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就好,她赶紧忙不跌的回答道。   岳知画真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就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呢?!偏偏人家还不是那样想的……   “把衣服脱了,我要亲自检查。”   大手又去拉那削肩上另一边的带子。   “不用了,真的没有受伤,我没骗你。”   娇小的人儿后退一步,小手慌张的拉起被他扯坏的背带就往肩上搭,生怕他真的扯去自己的衣服。   ——这大白天的让她脱了衣服给他检查?也太难为情了吧!   ——再说,她还怀着孕呢,变了形状的身体怎么能展示给他看?   “不如,你直接脱完了上床躺好,我、顺、便……”   大手抬起来轻抚着刚毅的下巴,中法混血的俊脸上现出一抹玩味,似在想像着一幅令人不堪的画面。   “真的没受伤,不用顺便检查了。”   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黯沉,里面的情绪是岳知画再熟悉不过的,每每他想要的时候都会这样看着自己。   小身子转过去就逃,直接闪到沙发后面不敢露出一点来被他看到,葱白的小手已经变成粉红色,紧张的系着被他扯掉了扣子的背带。   站在沙发前面的男人过于高大,根本不用费力,视线就能越过沙发落在她慌张的动作上。   薄唇微勾,看着这样的女人突然让他心情很好,猿臂轻伸就把她从躲藏的地方捞出来了,像提一只宠物般拎到自己面前,昴藏的身形坐在沙发里,顺势将娇小的身子放在腿上。   “去见云正沧做什么?他又吻你了?”   有力的臂膀困住一抹可人儿,大手边解开她刚系好的结,边低沉的开口询问。   “没有!”   后面的问题让岳知画害怕,下意识坐直身体举起小手来正色澄清:“我只想看看死去的妈……庄慈心写的遗书,真的没有别的。”   她刚想说“妈妈”两个字,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说过不准这样称呼她,马又改了口,滑稽的样子令男人心情更加好转。   “如果他没有侵犯你,米娅怎么会发狂?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他想做而没得逞罢了。”   大手继续解开她另一只肩头的带子,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你是说,米娅因为看到正沧想亲近我,所以才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这个消息让她忘记了反抗男人手下的动作,水眸惊诧的张大了望着冷烨好看到妖孽般的俊脸。   ——米娅是为了她才变成那样的?!   这个意识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接受,竟然是自己害了那么漂亮的金发美女!   “烨,正沧真的没有对我怎么样,可是米娅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呢?她跟我说过一次可怕的经历,她现在的样子跟那次经历有关吗?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两只纤柔的小手抓住男人结实的肩头,一双眸子里尽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   “不许你叫他正沧,又忘了吗?”   冷烨不悦,手下的动作微微停顿,好看的欧式眼眸缩紧。   “对不起,我只是叫习惯了。”听到他的提醒,岳知画马上改口:“你能告诉我在米娅身上发生过什么吗?”   “这件事也是我答应娶她的根源,都是由我造成的,才让她在见到在乎的人有危险时就会发狂。”   已经成功解开了她的两只肩带,冷烨把小女人抱在怀里闻着她特有的体香,视线没有焦点的望着前方:   “那年她刚读初二,是所有表妹里最小的一个,也是最爱玩儿的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听人说在非洲丛林里有一种奇怪的生物,听名字就非常有趣,叫鬼猴。   那种动物至今也只是传说,根本没几个人见过活的。米娅也是听说有人在一只捡来的摄像机里见到了这种生物。   这样一来,就让她更加好奇了,于是趁着放暑假的工夫来找我一起去,想抓几只回来养着。   那时大哥还在,我完全不用考虑家族里的事情,又听她说得绘声绘色的心里痒痒,便同意了带着她一起去探险。   因为那种动物的名字太奇怪了,我直觉这次探险要么没有收获,要么就会是比较凶险的经历,便提前向大哥要了一批保镖。   shirley也是在那时候才跟着我的,她本来是我大哥最得利的助手,可是大哥担心我们这次会有危险,便叫她来跟着我,还偷偷交待她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我的安全。”   冷烨的声音越来越低,下颌搁在她性感的颈窝上,眸光越发空寂,思绪完全回到了那个炎热而可怕的夏天……   他们的探险队可以算是世界上最豪华的阵容,光是保镖都带了不下百人。   直升机、越野车、房车、专业的水下摄影器材、红外线摄录仪、卫星探测器、地下洞穴的卫星扫描等等,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世界上最好的顶级器材,冷煜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探险的前几天纯粹就是玩儿,他们还学着电视里纪录片的样子拍摄一些小蜥蜴、蚂蚁、蛇虫等的活动轨迹。   一行人都觉得这样的行程要比去什么海边潜水度假有趣多了,说不定回去后还能把录下来的东西卖给电视台,到时候或许还能把这次探险的费用赚回来。   行程过了十几天后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也在非洲荒无人烟的丛林里走得累了,有些人烦燥的不想继续,有些人还被当地疟蚊咬伤后患了严重的疟疾。   就在他们打算停止探险的时候,一场意外的大雨引发了洪水,把他们的连同营地一起冲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溶洞。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在攻击他们,跟来的保镖也相继出事。   恐惧、慌乱、死亡的阴影瞬间把他们全都包围了,让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祈祷上帝保佑。   shirley把保镖分成三个梯队,每一队有三十个人,一队走在最前面两队断后,将冷烨和米娅团团围在中间。大家边摸索着要退出洞外,边应对不断偷袭的、躲在黑暗中的人。   由于洪水来得匆忙,他们很多东西都被冲得七零八落不见了踪迹,那些昂贵的夜视设备更是无一例外。   幸好shirley早有准备,她带在身边的一只微型手电还绑在腰里没有丢,在这个时候起了关键的作用。   可是上百人的队伍要靠一只手电照亮显然很困难,她只能保证冷烨和米娅能够偶尔看到脚下的路,黑暗中还是会不断有保镖的惨叫声传出来。   在阴森森的地下溶洞里,这种感觉尤其瘆人。   冷烨也吓坏了,刚刚二十岁出头的他从没有过如此恐怖的经历,死死拉着米娅的手往洞口方向拼命跑。   脚下尽是潮湿的石头和起伏不平的地面,周围接连倒下的保镖也会成为绊脚石让他们在黑暗中连滚带爬的前进,这样的速度无法加快,反而恐慌的情绪就会越发严重。   空气中除了潮湿和腐烂的气息就是血腥味儿,光闻着就让忍不住想吐,再加上不符合非洲地区的低温阴冷,让所有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时,黑暗中的人袭击了拿着手电的shirley,混乱中她掌握不住方向w,灯光一闪之间,米娅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用法语大喊一声:   “鬼啊~~~”   她的喊声把保镖们都吓毛了,还没受伤的人们开始争先恐后的往洞口处跑,也顾不得什么使命什么任务了。只有shirley仍然尽职尽责的打跑了进攻的人,仍f然小心翼翼的护着两个主人。   “别怕,不会有鬼的,一定是非洲丛里的食人族部落,他们也是人,保镖能对付得了,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的。”   冷烨手里死死攥着米娅的手,边往外逃边安慰她。   此时,其它保镖们已经一窝蜂的冲到了队伍最前面,更加剧烈的情况出现了,那些黑暗里看不见的人开始专抓跑得快的…… 第270章 米娅想要保护你   这样一来,前面的保镖无不尖叫着倒下,反而让他们三个落在后面的有了机会。   踩在保镖的尸体上往外摸索,手电已经被shirley关了,因为她发现那些可怕的土著会追踪光亮,所以他们只能把后背贴在洞壁上慢慢往外挪。   黑暗中还在发生着打斗,有人倒下也有人尖叫,惨烈的感觉堪比人间地狱,谁也不知道谁将是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踩着一路鲜血混合的湿泥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他们终于看到前方透进一丝光线了。   然而就在这丝光线里,更可怕的画面同时映进了人们的眼底:那些攻击他们的根本就不是人,真的跟米娅看到的一样——它们是鬼!   确切的说,就是米娅听人说起的神奇物种——鬼猴。   暗淡的光晕里看不清具体长相,只能模糊的看到是一种四肢长着长毛,动作迅速而力量极大的东西,它们跑动跳跃都像在飞一样,扯住一个保镖的手臂就会轻易取下。   好像那些保镖都是面捏的一样。   冷烨看得最清晰的一只就是差点儿咬上他喉咙的鬼猴,那张脸真的像是鬼脸,上面还沾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张开的嘴里向外滴着沾沾的腥臭液体,牙齿像匕首般闪着寒光。   这个画面就像在他脑海里定格了一般,惊恐来得太快,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正在这个紧急时候,shirley反应敏捷的飞起一脚踹在那只生物头上,而它长着尖指甲的利爪却嵌进了她腿上的肉里。   “shirley!”   冷烨回头想要来帮她,却被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米娅拖着向洞外跑去。   “先生快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shirley没有慌乱,她的思路是这些人中最清醒的一个,边嘱咐他们快逃,边就地一滚,跟那只可怕的生物混战在一起。   眼看着冲在前面的保镖一个个惨叫着倒下,然后被矮小的黑影快速拖走不见,只留下地上一滩长长的血渍,米娅完全失控了,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来拉着冷烨往光亮的地方跑。   这个时候,冷烨似乎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那种被称作鬼猴的东西似乎不喜欢光亮,它们的动作都在刻意回避着洞口射进来的阳光,只要有光束的地方它们连踩上一下也不愿意。   就算再怎么想要抓到他们,鬼猴也会绕过带有温度的阳光,想办法把他们赶到黑暗里面再下手。   这也是为什么逃得越快的人被越早杀害的原因了吧?这种生物不仅有可怕的力量,他们还具有智商。   然而,跑在前面的保镖们眼看着一个一个的快要被杀光了,还有一只满身是血的鬼猴一路追击着冷烨和米娅不放,可是越来越强烈的阳光又让它有些忌惮,左躲右闪着在寻找下手的最佳时机。   这样一来,它也就不像在黑暗中的同类般速度那么快了。   发现了这个规律以后,冷烨拉着米娅专找明亮的地方跑,眼看前面就是一大片雨林里透射下来的阳光了,他边跑边捡起一块有拳头大小的石头向紧追不舍的生物砸去。   他怕这只怪物会跟着他们冲出这个洞穴,到了雨林里,那么大的植被面积就更不好逃脱了,一时间也会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留在这个天然溶洞里面。   可是那个家伙似乎明白他的意图,一个跳跃躲过这一下重击后,居然飞速冲过来抢走了他手里的米娅。   而且鬼猴动作非常快,只是眨眼的工夫,就把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拖到了不见光线的暗处。   在它的认知里,或许觉得这个相对弱小的更容易得到。   然而,这是冷烨不能接受的后果,在他心里,就算是自己不幸死在这儿了,也不能让这个最小的表妹留在非洲溶洞中。   放弃只差一步就冲出去的机会,掉头扑上来揪住一把猴毛,飞脚就踹它的脑袋。   几乎是同一时候,鬼猴松开米娅直接反扑过来,两只长着长毛的爪子就撕破了冷烨的休闲服和里面的皮肉,鲜血刹那间湿透了浅色的布料。   米娅也被甩到一片阳光下差点昏死过去。   当她吃力的爬起来时,正看见那只青面獠牙的奇怪恐怖生物张着血口要咬向冷烨的脖子了,而冷烨躺在泥泞的地上双手撑住鬼猴的脑袋试图把它从身上甩开,却抵挡不了它在长度上占了优势的猿臂。   冷烨的头正被鬼猴变态般有力的四肢盘住,眼看着就会有身首异处的危险。   在这个生死瞬间,一向柔弱的女生突然爆发出一种超越人类的力量,本来碧绿色的眸子泛起血红,直瞪瞪的盯住那只长满长毛的鬼脸猴子,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一口咬住了它伸向冷烨的脖子……   角度刚刚好,让这只鬼猴无法低头来咬她,而它的中肢又被冷烨反制着,两人一猴就这么僵持住了。   令人恶心的血液冰凉冰凉的,用人类的体温衡量那就是冰镇水的感觉,而气味却不是一般的大,腥臭腥臭的刺激着米娅的神经。   她像是疯了一样咬住便不松口,刚好咬中了鬼猴的动脉部位,大汩大汩的鲜血不断涌出来占领她的口腔,完全是本能的动作,米娅就这样一口一口喝干了它的血。   冷烨除了肩上被抓伤外,再没有别的伤口,而被吸干血的鬼猴却死掉了,喝了污血的米娅张着嘴,惊恐的看着那只令人恐惧的动物在眼前倒下。   最后因为神经太过紧绷,这一刻的放松反而让她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翻了几下白眼儿后一头栽倒在冷烨身上昏迷不醒了。   冷烨扔掉手里抓住的猴子来抱米娅,他知道危险还没有解除,一定要快点儿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当他怀里抱着完全没有意识的米娅站起身时,后面shirley也满身是血的冲了出来,紧跟着她出来的还有几只不肯罢休的猴子。   冷烨已经顾不得看什么环境了,他只有一个心思——快点儿离开这里!出去给米娅表妹找最好的医生,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给她的人生造成影响。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他怀里抱着昏迷的米娅一直跑到筋疲力尽,最后两两倒在一棵猴面包树下昏睡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文明社会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就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冷煜买下来要送给他新婚妻子的别墅群。   原来,shirley在前一天晚上山洪未爆发之前就感觉到水位上涨的有些过快,隐约的不安让她提前向冷煜发出了求救信号。   在山洪刚刚积蓄了力量将要袭来时,远在中国的大哥就接到了她的求援,安排一队人手立刻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出发去搜寻。   经过万里奔波而来的人们在雨林里找到了昏迷的三个人,几经辗转按照冷煜的要求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休养。   要不是shirley职业的敏感和冷煜快速的反应,他们即便是当初没有被鬼猴拖去当做储备粮食,也已经饿死、病死在非洲满是危险的丛林里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带去的上百名保镖还是无一幸免,除了shirley重伤出来了,其他人全成了鬼猴的食物……   而从那以后,米娅就落下了一个可怕的病根儿——隔一段时间便会想要喝血,如果没有给她,就像生命将要走到尽头了一般越来越虚弱。   也是从那次以后,她竟然拥有了能听懂动物语言的神奇能力,不论多么难看的,多大体型的,从她面前一过就会与她成为朋友。   并且,许是因为喝了那只奇怪生物的血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那天的惊吓太过严重,她每每遇到在乎的人有危险时,就会变得发狂。   眼前出现那天在洞口时冷烨将要被撕断头颅的画面,继而激发体内属于那种可怕生物的毒素,让她力气大得惊人,又没有思考的能力……   “所以,我由此判断你并没有被云正沧怎么样。因为我对你的在乎,让米娅也本能的想要保护你,她一定是发觉了他想亲近你而发狂了才去攻击他的。”   冷烨大手掠过岳知画细致没有受伤的肌肤,眸里却掩着一丝痛楚。   这是他一生都无法放下的包袱,如果不能让米娅表妹恢复正常,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鲁莽。   ——那时的米娅还是个孩子,可是自己已经成年了,却不顾后果的带着她去寻找传说中的一种可怕动物……   这也是他回来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姨母提亲的原因——如果米娅真的不能治愈了,他愿意承担这个后果,照顾她一辈子,哪怕是以丈夫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对不起,烨,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不然我一定不会答应米娅偷偷溜出去的……” 第271章 怎么承认错误?   深深的自责让岳知画心酸,她如果早一点儿知道这些事,会不会更小心的避开这个突发事件呢?   悠悠说完,娇小的人儿长嘘一口气,乘巧的伏在冷烨怀里不吭声了。   “小东西,刚才还说是你自己的主意,嗯?”   冷烨大手推开她,涔冷的眸底闪动着看不懂的情绪:“能成功在我面前说谎的人还没出生呢,你竟敢挑战我的智商?”   “呃……”葱白的小手赶紧捂上栅唇,小脑袋里快速转了一圈,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讪讪的干笑两声:   “一时疏忽,一时疏忽了而已,不是有意的。”   “所以呢?你应该怎么向我承认错误?”   大手抬起来,捏住她似乎能掐出水来的粉脸,故做凶恶的瞪视着可爱的模样。   “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吧,一个多月没回来住了,你肯定也有一个多月没尝过食物的味道。   今天我多做几道拿手菜,犒劳犒劳你。”   她笑眯眯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只要他别想起追究自己跑出去的过错,让她做两桌子菜也是小意思。   “唔……这么多天没回来,还真有许多味道没尝过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邪魅,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不断开合的小嘴儿,粗砺的指腹用力揉着掌下滑腻的肌肤。   这时岳知画才感觉到,原来她的衣服已经被这个家伙褪得差不多了!   “烨,你不是说没有想要吗?”   小女人满脑袋黑线——这样的家伙是真的只为了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说了没有想要什么?”   男人眸里的幽暗加深,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说话的嗓音也喑哑几分。   “……”   她实在无法再说一遍那么尴尬的话了,刚刚忧伤的小脸腾的烧红一片,嗔怪的蹙眉看着困住自己的男人,却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   这个小动作也是冷烨熟悉的,每每她害怕他时,就会本能的做出这种反应。   “小东西,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细嫩的粉颈间,炙烤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男人滚烫的唇畔轻轻落下,似蜻蜓点水般细细掠过润白如玉的肌肤,一路朝着姣美的樱唇游弋。   “烨……”   一声娇吟还未出口,霸道的力量就不期然的闯了进来。   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小小的脑后,令她避无可避的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里。   好闻的气息在两人的唇齿间纠缠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剧烈,耳边能听到两人激动的心跳,大手紧紧抱住香肩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   即便是热情已经到了熔点,可他仍没有忘记躲开小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只能在香甜的檀口里寻找解决相思的方法。   因为怕她阻拦自己对云氏的收购,这一个多月没有亲近过的感觉令他每每都会感觉忍得十分辛苦,终于能够美人在抱了,怎么会再让她的美好跟自己错过呢!   男人的入侵是直接的,引领着小香舌在唇齿间共舞,贪恋着那一抹致命的甘甜。   强有力的掠夺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斯磨碾转着,邪魅的深眸轻合,享受这个难得放纵的时刻。   大手在娇柔的背上游走,小腹里有团火在烈烈燃烧,让冷烨越来越无法控制那种原始的冲动。   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吮去了,樱唇也麻麻的有些肿痛。   害怕他这样下去真的会控制不住而想更进一步,小手撑着他坚硬的胸膛推让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   “烨……我快没气了……”   柔弱的求饶声有些沙哑,听在男人耳里格外性感撩人。   “小妖精……”   冷烨深邃黝黑的眸子里涌起浓浓的**,却压抑着体内的冲动长叹一声,大手掐着小女人手臂将她放在地毯上:   “去把衣服换了,我不喜欢看你穿成七个小矮人的样子。”   他的声音早就魅惑不堪,视线故意不看她已经毫无遮挡的身子,大手把自己肩头的西装披在娇小的身子上,包住别有韵味儿的可人儿。   “好。”   轻轻点头答应,岳知画赶紧裹着还带有男人体温的西装跑进更衣室里。   面对镜子微微楞神,纤指轻抚着略肿的红唇,她感觉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他不但不生气,还好心的向自己解释当年可怕的经历?   ——这表示什么呢?   ——自己在他心里比米娅还重吗?   这个想法一出,小心脏没来由的雀跃了一下。   “好了吗?陪我一起去书房吧。”   更衣室门外,男人嗓音邪魅而低沉的响起,修长的身形靠在门边上看她披着自己的衣服在照镜子。   “是不是喜欢上我的外套了,嗯?”   魅惑的唇畔微勾,带着淡淡笑意。   这是岳知画很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了,透过镜子里的反射望着男人优雅的俊脸,小小的心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抓过衣架上一件春季款孕妇装躲到柜子后面去换上。   a字型粉蓝色的及膝短裙,灯笼型长袖设计活泼中透着俏皮。采用亚麻面料精心缝制,宽松而雅致,让人一眼很难看出她已经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了。   “过来,让我看看。”   冷烨伸出大手望着她,黑矅石般的眸子里魅惑入骨,像女巫施了魔咒一样紧紧的吸引着岳知画。   小女人听话的走过去,轻盈的脚步在男人面前停住,羞答答低垂下长睫看着自己的裙角。   “画儿,几天没见,你越来越迷人了。”   粗砺的手指捏起尖巧的下颌,似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般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微微羞红的小脸儿。   “哪有?不过是又胖了许多。”   灿若桃花的粉面上勾起羞涩的笑纹,视线却不敢看他的脸,只定定的注视着男人衬衫领口处松开的纽扣。   衣领下面若隐若现着男人小麦色的肌肤,紧绷而光滑,有淡淡的果木香气散发出来。   “是丰满。”   冷烨笑意加深,大手握上瘦削的肩头,另一只手的指尖轻捻着柔顺的发丝:“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在乎云氏的命运?”   “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话让岳知画猛然抬起视线,云正沧上午跟她说过的话再次回到脑海里:冷烨正在大肆收购云氏股票,只要他哪天一不高兴,让云氏改姓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为云氏废了几年心血,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冷烨深邃的眸子锁住那张姣美的小脸儿,将她表情里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尽收于眼底。   “不要!烨,我不喜欢它,一点儿也不想做它的主人,求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正……云正沧他已经几乎一无所有了,你不要把他的公司也夺走好吗?”   几乎是本能的,她没有过多思考就出口帮云正沧请求,是发自内心的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你在心疼他?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吗?给你离婚协议的时候、在你面前上了史风菲的时候、跟不同的女人鬼混的时候……你全忘了?!”   冷烨没有发怒,魅惑的声音压低,浓墨似的眉毛蹙起来打量着小女人的反应。   “那些……那些都是因为误会,我已经忘记了。”   岳知画的情绪低落下去,尖尖的下颌挣脱男人大手的钳制,将小身子默默转过一边不去看他眸里的审视。   “我的女人不需要隐忍,我给你拥有世界的底气,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告诉我就好,没有什么是冷烨买不下的。”   昴藏的身形仍然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无论语言还是表情,都透出不可一世的霸气与自信。   “烨……”   岳知画回眸,望着光影中高大的男人,恍惚看到他如王者的气势,小心脏莫名地狠狠悸动一下。   他的话不止是自信而已,还有对她的无比宠溺。   这种宠爱是不曾有人给过她的,也是不敢纪想的——竟然会有个如他般的男子将自己捧在掌心里如此对待!   她的心情是惶恐的,如果说没有感动是假,可是她真的对经营云氏没有半分兴趣,也不想再跟云正沧有什么瓜葛,要是他真把云氏买下来送给自己,那不是等于让云正沧一生都恨着自己吗?   “我知道你对我去见云正沧的事情很介意,可是我真的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了,在我心里他就像个普通朋友,一个不需要恨也不会再爱的旧相识。   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让他恨我,因为在我心里,早已住进了另外一个男人——就是你。”   明亮的水眸里闪动着真诚,生怕他听不懂自己的心声。   “你是舍不得看到他一败涂地吧?”   冷烨眸光变得凌厉,像锋利的宝剑一样扫过水嫩的脸庞。   他的话戳中了岳知画没说出来的隐含义,让她眼神里悄悄染上一抹不明显的尴尬。   “我的确不想看到他可怜到一无所有,可这不代表我对他还有什么幻想。”   岳知画语调低沉,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感觉压抑。 第272章 婚姻也能给吗?   轻轻抬头认真的看着面前好看到妖孽的男人,眸里流动着淡淡的无奈,鼓起勇气问道:   “烨,你说什么都可以给我,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办到?”   “是!”   男人坚定的眸光一瞬瞬盯住她眼里的忧伤,肯定回答:“除了你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其余的都可以满足。”   “婚姻也能吗?”   岳知画唇角勾着凄美的笑,仿佛已经笃定了他给不了这个答案。   “……”   果然,涔冷威严的男人沉默了,昴藏的身形靠在更衣室门边看着娇小的女人一动不动。   这是岳知画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因为他从来没说过一次爱她!   他只说不会跟米娅结婚,可是别人呢?卿又是谁?他的生命中没有其它女人会走进来吗?   粉润的樱唇边笑纹放大,仿佛是在对自己猜对了男人的心思感到高兴:“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去书房吗?我现在可以走了。”   说着,小女人回身去把他那件西装从柜子后面的长沙发里拿出来,走过去乖巧的披在宽阔的肩头,素白的小手又细心的整理好每一处细节,转身向楼上走去。   “婚姻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跟着我还重要?”   高大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就像她没有怀孕一样,窗口的风吹进来,撩动了亚麻的裙摆,露出一抹纤腰不盈一抹。   有的女人怀孕会把自己变成一只汽油桶,而有的女人却能让自己比从前更加富有韵味儿,岳知画显然就是后面的那种。   望着如此温婉而忧郁的她,冷烨清冽的眸光不自觉紧缩了一下。   “没有婚姻,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等你有了妻子,我和孩子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与其一直在独自逃避,还不如把事情讲明白让他知道,也许两个人共同面对,要比她一个人痛苦挣扎好得多吧?   岳知画站在通往五楼书房的楼梯上,回过身来望着正抬脚上楼的男人,敛尽了笑容的脸庞淡然恬静,却难掩一抹叫人心疼的伤感。   “我不会让任何人取笑你,我的女人,只能被世人羡慕和嫉妒,没有可笑!”   有力的长腿走上前几步,一把拉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坚定离开,径直走进宽敞整洁的书房里。   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尽管那句话说得极为霸道,可是岳知画心里,却多添了一层看不懂的阴霾。   ——为什么爱情是这样的?她明明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拨,而他却能独善其身从容不迫!   ——难道是自己太蠢,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   这已经不是生死相许的问题了,她分明感觉到在自己在他设下的爱情迷局里找不到方向,苦苦挣扎着,他却如高高在上的神衹,冷眼旁观她的每一次跌倒。   ——她不要这样的爱情,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既然逃不掉,那就共同面对吧!   打定主意后,她感觉脚步都变得轻快了,甚至窗外的春天也加倍灿烂起来。   “烨,关于去参加庄慈心葬礼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但是今天你没有再发火,是不是说明已经不再相信我跟别的男人有过孩子了?”   看着伟岸的身形走到办公桌前,岳知画紧随着他的脚步靠在桌边,姣美的脸上带着期待。   “嗯。我从未相信过这件事,那天对你生气……”   涔薄的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意:“傻瓜,我并没有生气啊。”   说着,大手抬起来在小脑袋的头顶宠溺的揉揉。   “没生气?”——那你为什么叫人把我关起来那么久?   可是她没问出后面的话,只在心里暗暗腹诽,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充满疑惑。   “我想把你养胖,最有效的办法应该就是像养猪一样关起来,叫你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再吃……”   男人眸底涌动着戏谑的光,坏坏的样子叫人看了真想抽他两巴掌。   “……”   岳知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赶情她绞尽脑汁一个多月过去,竟然是在想办法逃避做猪!   冷烨不语,心中却暗暗思虑——小东西,再过两天你就会知道,在这一个月里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   ——我生气的不是听到史风菲说你生过孩子,而是你不应该有那么慌张的反应……   “真是笨得像猪一样,还想要抛弃我,带着我的孩子远走天涯?”   冷烨捏一下她长了些肉肉的小小下颌,婴儿肥的水嫩让他捏上了瘾,邪魅的眸子里却是更加明显的嘲笑和了然。   “你……你……怎么知道?”   岳知画张大了眼睛,整张小脸儿都惨白了——她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却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你这种智商的脑袋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想法,不然我会发笑的。”   粗砺的食指弯起来,在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敲,那笑容干净温和,竟晃得岳知画有些睁不开眼睛。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冷烨心里并不轻松。他的世界观里面,女人都是物质的,只要给足了她们想要的名牌、豪车、别墅、和用不完的财富,就算只做一个生育工具她们也会甘之如怡。   偏偏这个女人不同,她不怕穷,不怕苦,不怕世俗的嘲讽与欺负,只想有个属于她的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的婚姻……   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却是世上最为难得的奢侈品。   他发现事情不再像自己当初设想的一样发展了,好像哪里出了偏差,在商战中所向披靡的男人在面对这个小女人时愈来愈难以控制自己。   把她关起来,他还有一个无法面对的目的,就是希望拉开两人的距离,让自己对她产生抵抗力。   然而,眼前的事实证明他再一次失败了,在见到她用身体护着云正沧时,胸腔里的嫉妒让他快要发狂;而她走进米娅房间时,本应该阻拦并赶她出去的男人却狠不下心;   还有在卧室里,嘴上说着要检查伤口,可是心中那种本能的冲动差点让他把持不住自己。   如果不是她隆起的腹部那么明显,他一定会扑上去疯狂占有她的。   这种感觉从没在哪个女人身上产生过,向来他都能让自己收发自如,可岳知画就是会让他体内的野性不听话……   “我现在想恢复学业,算不算笑话?”   小女人眉头纠结,瞥了瞥粉润的小嘴儿试探着询问。   ——既然不生气了,那些教授们的假也应该放够了吧?她要让他爱上自己,也要让自己有配得上他的资本,提高知识水平就算是自己努力的第一步吧。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真那么喜欢毕业证?我叫人给买下全球各大名校的合法证书行吗?怀孕了要多休息,别太累。”   冷烨没有笑,大手把肩上的西装搭在椅背上,修长的手臂圈住可人儿,嗅着她特有的体香建议。   “我不要买来的文凭,我也要像你一样涉猎世上各种文化,让你迷恋我就像我迷恋你一样不可割舍。”   小女人目光坚定,仰起头来望着男人中法混血的俊脸。   “小东西,这算你向我表白吗?”   “不!是向你一直缄默的心宣战,我会做到让你爱上我的!”   ——他不是从来都不说爱吗?那就让自己来征服他好了,总有一天要让他痴狂的爱上自己!   不过温婉的女人还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比她想像的还要痴狂很多倍。   “哦?”   看着面前像一只斗志昴扬的锦鸡般的女人,冷烨突然来了兴趣,大手摩挲着她娇艳的脸庞,唇畔勾笑道:   “那我倒要试目以待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我臣服?”   “你要先同意我开始学习,不能再随意把我关起来。”   经过这次事情看到他态度的变化,岳知画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不再怕他会随时翻脸,说话的口气与姿态也是跟他平等的。   “唔……这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胆敢累坏了自己,我就让你吃得比二师兄还壮。”   男人邪肆的唇畔忍着笑,脑海里出现了岳知画长成猪八戒身材的画面。   “能不提那种动物吗?!”   小脸蓦然飞起红晕,已经大肚如箩了,他还总是张口猪闭口八戒的,实在叫人难为情。   “好,这个请求批准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女人,大男人沉稳的心里倏地一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动着他的神经似的。   有力的双臂环抱起来,昴藏的身形靠着身后的办公桌,好整以暇的看住巴掌大的小脸儿。   怀孕让她稍显丰腴,恬静的娇颜也更水嫩许多,加上她更加自信的神情,的确让男人为之沉醉。   “你把头低下,我悄悄告诉你。”   岳知画小手背在身后,穿着休闲小皮鞋的个头比男人低了很多,仰起头来仍然只及他的胸膛。   却神秘的眨巴一下眼睛,歪着头嘟起小嘴儿瞥他,俏皮的模样可爱而活泼。   看得冷烨入了神,唇角不自觉放大笑纹。 第273章 为爱努力   男人非常配合,果然俯首帖耳的凑过来等她说出想要的东西。   意外的,一双小手却捧住他混血的俊脸,温润柔软的娇唇贴上来,主动吻住他薄凉的唇。   没有什么技巧,还带着羞答答的心跳,粉面陀红的羞涩却更加令人兴奋。笨笨的小香舌快速在男人口腔里掠过,用力吸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反攻的薄唇,快速停止了这个偷吻。   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强势,结果还是被自己打败得落荒而逃。   看着她不太矫健的身形离开办公室,冷烨眼底浮上淡淡的戏谑,拇指抹过自己的唇,上面还留有她甜甜的唾液,男人向着书房门口勾起优雅的微笑。   ……   受了伤的云正沧被人送到医院,由于不想见到史风菲,他特意嘱咐从公司赶来的秘书不要告诉她以其他人。   可是史风菲仍然很快就知道了这件,说什么也要坐着轮椅来看望他。   如果说从前见到她只是心烦,那么如今在知道了她怀的双胞胎没有一个是自己的,还同属于两个不同男人时,云正沧对她的感觉就是厌恶和恶心。   脖子和手臂缠满绷带的男人表情极冷,见到林小芬推着轮椅进来,还在输液的他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他对史风菲这个女人已经到了看一眼都难受的地步。   “正沧,你被人打劫了吗?伤得重不重?”   穿着病号服的昔日女画家没有了那种颐指气使的姿态,坐在轮椅里抬手就要摸上男人的脸。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还闭着眼睛的男人大手猛然抬起,啪的一声打开她伸过来的脏手,强忍着疼咬牙坐起来:   “别碰我!”   随着他的动作,盖在身上的棉被滑落,露出男人结实性感的腰腹肌理,下身穿着西装裤的男人虽然受了伤,却仍能看出他颀长的身姿是多么傲人。   只是另一只手上正在输液,让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离开病床。   “正沧你怎么了?我是风菲啊,我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你都不来看我一眼,现在我刚做了手术就来看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史风菲腿上打着石膏,让她只能坐在轮椅里无法站起来,云正沧这么严厉的排斥她也不能走得更近一些,只好坐在那里质问。   平时都是浓妆艳抹的女人今天看上去有些憔悴,必竟刚刚动了几次大手术,失血过多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的声音都快哭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气质阴郁的男人:   “你在学校时对岳知画都是和颜悦色的,为什么自从跟我结了婚就我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哪一次画展不是以宣传云氏为主?   我厚着脸皮帮你哄爷爷高兴,扶你坐上云氏董事长的位置,现在你就这样对我?”   “就是啊正沧,风菲怎么说也是还在坐小月子的,虽然孩子没了,以后你们还可以再有的,你这个反应可不对啊!”   林小芬手里推着轮椅,拿出一副丈母娘的姿态来,冷着脸训斥一向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   “我不想看见她,你们走吧。”   对母女俩的问题不做置评,云正沧只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腰背挺直,特有的一张俊脸直视着对面的墙壁,对她们的态度还不如对医生护士。   “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云少奶奶,我车祸受伤住院还流产,结果你连人影都不见,我还是主动来看你的,你做为丈夫就一点体贴的话都没有吗?”   史风菲听到他话简直要气疯了——她好心好意来看望他,他竟然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小点儿声,不怕别人听见?”   林小芬手放在轮椅上面,慌张回头看病房门口有没有人,发觉房门关得很好后,这才回过身来白了云正沧一眼:   “你也真是的,风菲出那么大的事儿,你扔给我们就不管了,好歹她也先来看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呢?!”   “你们要是不想出去,那我走。”   实在没心情在这里跟她们说废话,云正沧竟然亲手拆了手背上的医用胶布、拨下针头,任没输完的药水兀自像眼泪一样流着,瘦长的身子从床上下来,拿过床头放着的西装就往身上套。   “你什么意思?我没了孩子你就要把我也扫地除门吗?我告诉你,没门!”   看着他因为缠满了绷带而稍显笨拙的穿着衣服,史风菲已经歇斯底里了。   她眼中全是冰冷的恨意,咬牙切齿的瞪视着面色清冷的男人。   云正沧不理她,手上也有几处伤口上面贴着胶布,边系扣子边朝病房外走去。   拉开房门的时候,徐医生刚好进来查看他的药水滴得怎么样了,见他要走有些担忧:   “云少爷,你的药这么快就点完了?”   “没有,回头给我开些口服药交给秘书带回去吧,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下。”   他的声音保持了一惯的阴郁,却没有像对史风菲那样冰冷。   说完,抬脚绕过医生,径直走出病房,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僵在那里。   ……   夜色缓缓低垂下来,即使喝了血米娅也还没醒转。   她的情况和以前不同,这次没有再发烧,却一直都睡得很沉,无论在她身边如何说话也不能令她有任何反应。   岳知画担心极了,整个下午都在她床边守着。   她听不懂玛丽管家说的话,但她能看懂那个不友好的眼神,分明是在责怪她连累了米娅。   不用她说明白岳知画也是内疚的,听了冷烨说的过去,她知道米娅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心里为她深深的忧虑着。   到了晚餐时间她才缓缓起身离开,因为答应过冷烨要给做几道菜的,她要努力让他爱上自己,就要从征服他的胃开始。   ——老天爷让他只能尝出自己炒菜的味道,这算不算缘分呢?   边往厨房走着,边暗暗猜想,天边的夕阳似一抹燃烧的轻纱般美好,映在小小的心里也像烧起一团火。   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跟云正沧在一起的五年里至所以总是隐忍着他的折磨,那也是她在努力争取获得幸福的一种努力。   而今天,她再清晰不过的发现自心已经爱上了冷烨,现在又怀着他的孩子,她就要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将来争取。   晚餐是详和的,许久没有到餐厅吃晚餐的岳知画又见到了漂亮的camille,小家伙好久不见又长大了一点,说不清是个子更高还是小脸更圆,总之,看起来就是和从前不一样。   “姐姐,二爸终于让你出来了,是不是你说了他很多好话?”   混血的女童穿着漂亮的花裙子,金黄色柔软的头发一晃一晃的十分惹人喜欢。   小家伙边爬上岳知画身边的餐椅,边好奇的张大了眼睛问她:   “咦——姐姐,你的肚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藏了个球在里面?”   “……”   岳知画被她问得无言以对——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好解释,要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说清楚肚子里面有个胎儿呢?   正在她犯愁的时候,小家伙倒好像突然明白了似的,神秘兮兮的坏笑着凑近她:   “我知道了,姐姐给二爸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是一个小弟弟对不对?”   “camille?你怎么……”   “嘻嘻……姐姐不用告诉我小弟弟是怎么放进去的,我知道那是二爸的小蝌蚪做的。嘻嘻……”   岳知画疑惑的话还没问完,小家伙就一副完全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小手还做出一副博学的样子拍拍脑门。   岳知画被她说得脸一下子就红了,蹙着眉看着小家伙不知道说什么好。   “岳小姐不必难为情,camille小姐早就看过有关生物学的科普知识了,她还知道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呢。”   熟悉的嗓音从餐厅外进来,岳知画竟然下意识从餐椅上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被她打昏了的管家,老帅哥章贤。   “章管家,您……没事吧?”   她紧张的把管家从上打量到下,真担心他一把老骨头了再留下什么后遗症。   看了半天还算幸运,从外表上不见有什么伤。   “让岳小姐担心了,章贤的脑袋还算结实,没有不堪一击的碎掉。”   老人家仍是一身职业管家制服,脸上绽开一个和蔼的笑容。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失手,完全没想到您会在那个当口进门,就正好打到了。”   他的大度反而让岳知画更加不好意思,赶紧低垂着视线红着脸解释。   “没有关系的,您完全不用挂心,章贤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先生让我来通知岳小姐,请您和camille小姐先吃晚餐吧,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一下请您把他的晚餐送到书房里。”   “好的,谢谢您。”   “那我现在可以让厨房先上菜了吗?”章贤管家恭敬的询问。   “可以,麻烦您了。”   见他真的没什么大碍,岳知画的心才放了下来,微笑着欠身后坐回餐椅里。 第274章 冷烨是我的   老管家这才恭敬的点头后离开,去通知厨房准备。   “姐姐,你好厉害哦,连章贤管家都敢打?!”坐在她旁边的camille听懂了两人的谈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用小胖手捂着嘴巴。   “姐姐不是有意的,不过……你的意思是?”岳知画很奇怪camille为什么这么说,蹙眉看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他可厉害啦,我见过二爸的保镖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是怎么做到哒?”   小家伙扒着她的衣服向餐厅外面张望,希望走出去的管家不会很快就回来。   岳知画也回过头去看看餐厅门方向,心里对这个老管家又增添几分敬意。可是转念一想——他既然连保镖都能打得过,怎么会那么轻意就被自己打中了呢?   ——或许,这就是他被打中以后还没受伤的原因吧?   “姐姐?”camille见她不回答,伸出小手来拉拉她的裙角:“如果你肚子里的小弟弟出生了,你是不是就会跟二爸结婚的?”   她的小脑子转得还真快,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去。   这时,女佣们一个个手里捧着晚餐走进来,一样样摆在她们面前,两人都没吭声,在等着可以开动的时候。   佣人们放下东西离开时,岳知画拿起餐巾替camille别在衣领上:“我们先吃饭吧,等一会凉就不好吃了。”   “姐姐先告诉camille,你是不是也想嫁给二爸做冷太太?”   小家伙不高兴了,圆圆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她喜欢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一样。   “这个……姐姐也不知道呢,不过我会努力争取的。”   现在冷烨的态度还不明确,他到底有没有爱上自己,岳知画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他会冲破家族的束缚而娶自己吗?   心里犹豫着,回答的时候也显得有些不确定。   “不要!二爸是camille的!你要是嫁给他了,camille长大后嫁给谁呢?”   混血的女童极漂亮,像极了可爱的小童星秀兰·邓波儿,就连她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相似,鼓鼓的腮帮子像两只小笼包。   她真的生气了,小胸脯一鼓一鼓的起伏着。   “呃……”   岳知画竟然忘记了,camille所以会讨厌米娅,就是因为她和冷烨之间有婚约,要是自己表明要跟那个男人结婚,camille肯定是要对自己也生气的吧!   “我不同意你把小弟弟生下来,除非你答应camille永远都不会跟二爸结婚!”   漂亮的女童变得很难看,嘟起小嘴儿极其认真的指着她隆起的腹部嚷嚷。   “我们先吃饭吧,你的要求让姐姐想想好吗?”   岳知画温柔的拉肉乎乎的小手让她坐下,希望缓和跟她的关系。   “你不可以骗我,明天就要告诉camille结果。”   她认真起来还真有点儿大人的样子,让岳知画有些哭笑不得:“好,姐姐答应你。”   她夹起一些青菜放在camille面前的餐盘里,思绪却陷入了焦虑。   ——自从上次听到冷烨说冷煜的事情后,她已经把camille当成了是自己的孩子在疼爱,可是小家伙却不能接受她将来做二爸的妻子,现在又吵着不要自己生小弟弟……   ——如果冷烨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呢?是不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打动那个男人冰冷的心了?   忧心忡忡的胡思乱想着,总算哄着camille吃过了晚饭,岳知画才把准备给冷烨的那一份儿端到楼上去。   书房里的灯光明亮,坐在电脑前忙碌的男人专注极了,好看的侧脸楞角分明,一缕利落的短发搭在光洁的额头上,衬得那张脸更加迷人。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岳知画觉得放在冷烨身上并不十分准确,因为他似乎每时每刻都会散发出男人很men的一面。   她把晚餐放在休息区的小茶桌上,抬头看他在盯着电脑画面忙碌。   “烨,先吃晚餐吧。”   大着肚子的岳知画走过去,手肘支撑在办公桌面上看着他迷人的俊脸。   “嗯,来喂我。”   男人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着,电脑屏幕上一串串代码指令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样会消化不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岳知画有些心疼他这么拼命的样子,担心他累坏了身体。   “你喂我吃就不会消化不良了。”   俊朗的眸子抬起来,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继而埋头在键盘上继续敲打着。   只是这惊鸿一瞥间,岳知画却看见满天星光灿烂,为他沉迷的心里漾乱了一潭春水。   娇颜带笑的转身取来亲手准备的晚餐,放在他的桌上准备给某人喂饭。   冷烨爱吃鱼,她就仔细的挑了刺再喂到他嘴里,尽量保持着手臂的姿势不挡住显示器。   一口鱼肉瞬间唤醒了男人的味蕾,舌尖上滑嫩的触感配上久违的鱼香,让他好看的欧式眸子深深眯起。   大手在键盘上快速敲下三个回车,似乎在对口腔里的感觉表示认可。   “你在做的是什么?”   岳知画又送一口米饭给他,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代码问。   “送给心爱的人的礼物,所以做起来要细心点儿。”   冷烨目不斜视,盯着屏幕上快速闪动的英文和数字。   “她……是谁?”   本能的问出一句,正在挑鱼刺的小手却被生生刺痛了一下,一颗血珠儿从那个小伤口里冒出来。   “呵……保密。”   冷烨没看她的动作,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忙碌着,俊脸上却勾起一抹神秘又会心的笑纹。   ——保密?   ——难怪他从来都不对自己说“爱”,原来早已有了他心爱的人……   “鱼。”   不知道小女人又开始神游了,冷烨对她动作缓慢稍显不满。   “哦,好了。”   听到他在催自己,岳知画赶紧把筷子里夹着的一块鱼肉送进男人口里。   “嗯?噗……”   浓墨似的剑眉一凛,直接把一口鱼吐到了键盘上,锋利的鱼刺从没咬碎的肉里钻出来,正挑衅似的站在那里闪着寒光。   “女人,你谋杀亲夫啊?”   这回大手彻底停止工作了,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僵在那里的岳知画。   “你……你……你吐脏了键盘。”   岳知画的注意力全在那台可怜的电脑上了,伸出葱白的纤指惊诧的指着那块鱼肉责怪冷烨。   “小东西,难道你还想让我吞下去吗?你没看见自己放了多大的暗器在里面!”   “哦,我不是有意的啊。”   他那个凶巴巴的样子让岳知画有点儿想笑,却又不好直接笑出声来,强忍着保持严肃的伸手取下了那根锋利的“凶器”,才又用筷子夹起键盘上的鱼肉送到冷烨面前:   “现在没有了,你还吃吗?”   “……”   英俊的男人瞬间凌乱,感觉自己被她的智商折磨到了。   “不是这个……呃……你晚餐还想吃鱼吗?”   他不语的样子让岳知画猛然反应过来,她筷子里夹着的东西貌似不能吃了……   “笨女人,先把键盘给我换了。”   冷烨大手在她头顶用力揉了两下,顺滑的长发被他弄乱。   笃笃笃。   “先生,您在吗?”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进。”   男人收回大手,却意外的将小女人一头乱发梳理两下,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太难看。   只是这个动作让小心脏里瞬间涌上温暖,嗵嗵嗵的狂跳了两下。   “先生,岳小姐,晚上好。”帅气的老管家走进来,礼貌的点头问候完,站在门口道:   “刚才李喻律师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个买家看中了岳小姐前夫留给她的房子,想请她明天去办理一下过户手续。”   “有人要买我的别墅?”   岳知画把手里脏了的鱼肉扔进垃圾篓,边放下筷子边露出欣喜。   ——她的房子可以卖掉了,这样就会有一笔可观的进账啦。   最重的一点还在于,卖掉那栋房子,她就等于彻底跟过去的回忆说再见了。   “嗯,早点儿卖掉更好。”冷烨亲手拆下那只脏了键盘,顺便递给章贤管家:“回复李律师,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送岳小姐过去的。”   章贤看到了键盘上的一块油渍,恭敬的接过来拿在手上:“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打电话给他。”   “好。”   边回答,大手边打开身后的书柜,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块上等质量的键盘,连看都不看就随便摸出一只来。   ——这种东西还备那么多?他平时是不是会把弄坏键盘当兴趣?   岳知画没说,却在心里默默腹诽。   ……   翌日。   米娅的情况还不见好,仍在昏沉沉的睡着,就像传说中的睡美人一样安祥,却听不见有人在叫她。   冷烨带着岳知画一起来看过她后直接出门,亲自送她到了李喻律师的约好的地方,叫shirley跟着她一起去才放心的离开。   鼎天律师事务所里,看上岳知画那栋别墅的买家还没来。 第275章 高出市场价十倍的价格   “岳小姐先请坐一会儿吧,刚刚买方打电话来说路上堵车,会晚点儿到的。你先喝杯水,别着急。”   李喻大律师的首席助理端着一杯清澈的冰水进门,放在她面前的会议桌上,怀抱着别墅过户所需文件对她微笑。   这可是个律政界出了名的大美女,也就是放在李喻身边才能盛开的如此妖娆,若换做别的老板早就雪藏了留着自己观赏去了。   岳知画也觉得她很漂亮,而且漂亮的非常有内涵,不像一般的年青人那么浮于表面。   “谢谢你。”接过她递来的水杯,握在掌心中望着笑意盈盈的美女:“不知道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啊?”   岳知画就是觉得对她格外有好感,说不出什么原因,一见面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的。   “岳小姐叫我苏迪就行。”   她落落大方,一头长直发披肩的样子柔美极了,黑色职业装衬得一张脸知性而优雅。   “苏小姐真漂亮。”   看着她落落大方的在自己面前坐下来,岳知画由衷的感叹一句。   “岳小姐过奖了,再漂亮也不如你温婉可人啊,要不然wanso的冷大总裁怎么会那么高调表白呐。”   她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淡定,仍然保持着一抹优雅的微笑。   可听了她的赞扬,岳知画倒是有了几分不自然,素白的小脸上蓦然飞起红晕。   不好意思的把水杯凑近唇边刚要喝,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道气质阴郁的男人身影出现在门口,短发微微凌乱,可以看出一路狂奔的风尘仆仆。   “正沧?怎么会是你?”   岳知画下意识放下水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要买自己别墅的男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要论对那栋房子的感情,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会比我更刻骨铭心了吧!”   大手理理额头上的短发,云正沧俊逸的脸上透出忧伤。   “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医院里好好治疗?”   不想跟他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岳知画赶紧换了话题。   “只要对你的真心不死,再重的伤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目光坚定,认真的望住那张从大学时就一直着迷的脸。因为怀孕的原因,现在的岳知画比那时稍微见胖一些,可容颜中特别的美丽仍在,只是面对他时,眸子不再蕴藏着羞涩……   只是他在说这句话时,坐在旁边的苏迪似乎有些不自在,正在查看文件的手微微停顿一下。   “你别太逞强了,受那么重的伤就应该多休息。”   岳知画躲避着他深情的眸子,视线却落在苏迪停滞的动作上:“苏小姐,麻烦你通知李大律师开始吧。”   “好的,二位请稍等。”   叫苏迪的美女助理站起身,脸上客气的对两人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在她转身的瞬间,脑后一把妖娆长发飘起来,扫过云正沧穿了西装的手臂,他却浑然不觉,全部心思都放在岳知画躲避自己的水眸上。   很快,名动全国的著名律师在助理陪伴下走进来。要不是冷烨的关系,这种小儿科的案子他是绝对不会接的,可是鼎天律所里有许多wanso公司的业务要做,他当然不能不理这个小case。   “云少爷这么快?不是说车子在高架上堵住了吗?”   进门后,风度翩翩的大律师首先跟云正沧打招呼,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边拿过房产文件查看。   “我怕知画等久了,所以自己下车一路跑过堵车路段再打车过来的。”   云正沧阴郁的眸子仍然定在岳知画身上,声音低沉的解释。   他的话让小女人更加不自在——他居然为了不让她等,独自在公路上狂奔?!   拳拳之心在纤薄的胸腔里乱跳一下。   “云少爷,这份房产证上原本就是你的名字,现在也没必要去房管局改什么手续了,只要你当场付清房款,我们履行一下解除离婚时签下的协议就可行。”   李喻大律师再次看过所有文件一遍,抬头看着仍站在那里的云正沧:“你是选择现在一次性付款还是要申请分期?”   “一次性付款!”   那双阴郁的眸子瞥一眼房产证上的所有人一栏,大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转账支票,颀长的身子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刷刷刷几下写好一张支票递给李喻:   “这些够吗?”   本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律师,按说不应该有什么泄露心情的面部表情,可是李喻却在看到那上面的数字后微微一楞,继而伸出两只手指压在支票上,缓缓推向岳知画:   “岳小姐看一下,这个数目你可满意吗?”   “五千万?!”她也被自己的发现惊住了,水眸抬起来望着云正沧:“这么多钱?你知道,我们买下它时不过才花了十分之一多点的价格……”   “这是我欠你的,也是你应该拿走的。这么多年为了云氏忙前忙后……算我补偿你的感情损失吧。”   云正沧眼里有痛楚在涌动——如果他可以,多么想把整个云氏都给她。然而,此时的云氏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我不能收下这么多,只要按照市场价给我就行,多的你用来发展云氏吧。”   岳知画把支票推回去,没办法接受这么多钱。   “岳小姐不想卖这栋房子吗?”   李喻大律师奇怪了,有人愿意给钱,还真有人会不要啊?疑惑的看着岳知画询问。   “不是,我不能收高出总价十倍的支票,这样的交易不公平。”   岳知画姣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焦急,看着对面的律师解释。   “这是我愿意出的价格,请李律师办理手续吧。”   云正沧把支票推回去还给岳知画,目光坚定的看向李喻。   “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买方自愿出高价,这样的交易合情合理,完全具有法律效力。”   李喻打断岳知画,脸上带着平淡的笑容。   “知画,你就收下吧,宝宝出生后会很要钱用的,算我给你买奶粉啦。还有,你手上有钱的话就不用完全依赖冷烨,如果他对你不好,想离开就离开他……”   狭长的眸子低落,视线定格在她穿着裙子的腹部。   ——那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是他愿意保护的!还有这些钱,就算是她当初为云氏做出的牺牲也应该换回这样的回报。   “这……”   ——这样能说得过去吗?冷烨听到他的话会不会生气?可是对自己来说,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的话让岳知画稍显犹豫。   “既然岳小姐没有异议,就这样处理吧。”   李喻在见到那淡淡的犹疑之后,直接替她做了个决定,抬手在文件上面写着什么。   安静的会议室里,只有他的笔尖在沙沙作响。   岳知画还想再思考一下,刚伸手想要阻拦,自己的电话铃声却响了。很久没有人打过她的电话,突然的声响惊了她一下,小手下意识掏出手机来看屏幕。   田秋辰性感的笑脸像从前一样灿烂,在电话里不停跳动着。   心情激动,她忘记了正在办着的事情,纤指滑动屏幕兴奋的接通:“秋辰,你在哪里?”   “亲爱的,想我了吗?”   她的声音变了,像阳光一样明媚,和之前打电话给自己时完全判若两人:   “我今天下山来帮村里联系医务室组建的事,办得还算顺利,抽空打给你。你现在的肚子是不是已经很大了?”   岳知画脸上漾着会心的微笑,捏着手机走远一点儿,站在会议室角落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嗯,已经会踢人了,时不时就要踹我一下。”   “哈哈,我的干儿子真了不起,这么好动的样子,看来更像冷烨一些。”   田秋辰站在路边,电话里还能听到有车子从她身边经过的声音。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岳知画羞涩,笑容里却透出一丝对宝宝的期待。   “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叫他干儿子!别忘记了生下来后要告诉他我是干妈!还要让他看我的照片啊!”   田秋辰心情不错,也没有忘记当初两人的约定,忙不跌的提醒着。   “好——我把你的照片做成海报,贴在婴儿房里让他天天看。呵呵……”   岳知画幸福微笑的样子美极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云正沧不知不觉就沉迷在那抹笑容里,一动不动的都没听见李喻叫他签字的话。   “你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如果有确定时间早点儿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回去参加婚礼的。”   田秋辰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愉快,半是提醒半是认真的问。   “这件事还没说……他可能有自己打算,我不想那么早逼他做决定……”   岳知画的情绪变得有些低沉,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冷烨会不会跟自己结婚。   “我不在你身边,有些事情你也要自己拿主意了,不要想太多世俗的看法,如果他不要你们娘俩儿就来找我,我有钱有能力养活你们!”   女汉子的性格再次暴发。 第276章 有个男人看着你   田秋辰大大咧咧的在电话里向她承诺着。   “嗯,谢谢你秋辰。”   岳知画静美的容颜郑重的点头:“你在那边怎么样?也是兰贞学妹呆过的山村吗?那里的路通了没有?”   “就是那个小村子,路还在修,不过俞骁的速度挺快,听县长说他已经筹够了把路一直修到村里的钱,明天还会有一个施工队开进来。   所以我可能要换个地方去做志愿者了,我不希望有一天在这里遇上他。”   田秋辰的语调也不自觉间变低两度,岳知画能听出她心里对那个男人的在乎。   “对了,我在山里买下了一块地,还叫人帮我种上了一大片桂花,到了秋天你过生日的时候,就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桂花酱了。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田秋辰想起自己的那间小草房,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连忙转移话题跟她说起自己取得的成就。   “那一定很美吧?我还是喜欢甜味儿的桂花,再配上一个刚出锅的馒头……唔……那才香呐。”   岳知画想像着有一份美食正摆在自己面前,笑容又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怀了孕后她就是特别容易饿,还很嘴馋的不怎么挑食,所以才会让肚子长得那么快。   “馋猫儿,等我换了地址会通知你的,自己大着肚子要小心啊。”   田秋辰想要收线了,马路边有一个和她同时出来办事的人在招手叫她,村里开出来的拖拉机要走了,再不快点儿她将不能在天黑前赶回去。   为了办这件事,她可是大半夜就起床了,和村里的卫生员披着星星走夜路下的山,如果再走夜路回去,危险会加倍。   “你也是,如果觉得自己还想念俞骁,就跟他联系一下吧。”   岳知画有些不舍得她就这样挂电话,连忙抢着再叮嘱她一句。   “好了,你别忘记了告诉我干儿子,他干妈叫田秋辰——”   她在电话里最后叮嘱完,赶紧挂上电话跑向路边的拖拉机。   “一锅电话还打辣么久?”同伴有些埋怨的意思,不过还是伸手拉她上了已经启动的拖拉机。   “老朋友了,多聊两句。”田秋辰边收起电话边对她笑。   她还沉浸在刚刚跟岳知画的通话中——小女人说宝宝开始有胎动了,嘻嘻……那是什么样的美妙感觉呢?   “刚刚有锅男银一直在看桌你,是不是你们嫩识的啊?”   头上顶着一只竹蔑的村卫生员指了一下她刚刚站的地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   “男人?”   田秋辰坐在拖拉机上猛然回头,可是刚刚站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因为突突突直响的农用车已经转过一丛茂密的凤毛竹,刚好挡住了那个角度。   “哪有什么人!你看错了吧。”   她自言自语着,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慌了一下。   ……   鼎天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   已经办好了产权交割手续的律师站起来,将房产证交给云正沧,再把支票推到岳知画面前:   “好了两位,现在可以握下手庆祝交易完成了。”   “知画……”   云正沧很高兴的接过那份墨绿色的房产证,伸手看着正在收起手机的女人。   岳知画见到他炯然的眼神,只好无可回避的伸手给他:“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价格。”   “不用客气。以后,要是有一天你没处可去了就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的,哪怕你带着他的孩子!”   男人干净微凉的大手用力握紧掌心里的小手,眸光坚定而诚恳。   “……”   岳知画慌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四目相对,却已时过境迁。从前是岳知画用祈求的目光望他,而今天却换做他深情款款的望她。   “ok,两位还要坐下来喝一杯吗?”   看着这样的云正沧,李喻真心为他惋惜,如此美好的一个妻子,竟然被他硬硬生赶出家门,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不,不用。”   岳知画终于抽回了自己的小手,紧张的在身侧抓住自己的孕妇裙:“以后,每月二十万元的赡养费也不要再打给我了,有这么多,足够我用一辈子的。”   “呵呵……好的,这个月起我就不再打给你了。”   云正沧脸上凄然一笑,有无奈也有不舍。   “谢谢。”岳知画最后勾一下唇角,毅然向门口走去。   云正沧脸上染着苦笑,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算是因果轮回吧?当初离婚的时候,他也曾如此无情的把她扔在房间里径直离开,而今天,她同样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只是她不知道,至所以答应她不再寄生活费,并不是他觉得给她的够多了,而是明天起,他将付不起每月二十万的巨额费用……   “云少爷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李喻先去忙了。”   见他还不走,大律师轻声开口询问。   “没了。我也要谢谢你能帮我这个忙,要不是你劝她,恐怕她不会收下这笔钱的。”   云正沧伸手跟李喻轻轻握了一下,颀长的身形落寞转过去,迈开大步走出门去。   离开这里,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最后一笔钱也悉数给了那个被他伤透的女人……   ——不,不能说一无所有,他拥有了两人的婚房!   ——那里有他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生活,他要带着爷爷在那里好好生活,过上平淡的日子。   这样想着,阴郁的男人突然感觉很轻松,不再为云氏的命运担心的感觉真的非常好,让他可以找回做自己的畅快。   ——也许,也许有一天他心爱的女人还会回来,来看看承载着他们爱情的家……   孤独走在街头,他却发现心里的天空很开阔。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把他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中。电话是警局打来的,通知他到警局去一趟,因为那天被带走的云畅说要见他。   她已经全都招供了,可就是不肯说她背后起到指挥作用的那个妈妈在哪里,要求警方要让她见见家人,否则宁愿坐牢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听了警官的说法,他收起电话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他要让自己习惯用脚走路,因为日后这将是他生活的常态。   ……   警局里。   两天没见的云畅看上去很疲惫,衣服也满是褶皱了邋哩邋遢的穿在身上。   警官并没有太难为她,不过是一直不让她睡觉而已。   困得大脑不会转了,双眼目光呆滞的她仍在拷在一把铁质的椅子上,只要她闭下眼睛,就会有女警官用微小的电流刺激她一下。   经过这样的两天两夜,她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可关于“妈妈”这个问题,她就是咬着牙关不开口,令审问的警官非常着急。   云正沧隔着一层玻璃看到狼狈的妹妹时,有一瞬间觉得胸闷。   这是一块单向透明的玻璃,云畅气看不到也听不到这边的一切,而警官们却能清楚的观察到她的些微变化。   “她承认了在云老先生去逝前有意用言语激过他,云氏当年莫名出现的财务漏洞也是她伙同暗地里帮忙的……那个女人做的。”   接待云正沧的警官犹豫一下,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云畅的生母,最后还是含糊带过了。   “是她?那么大笔的资金,差点把整个云氏都拖夸了,她们怎么可能做得到的?”   云正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严肃的警官,回忆着当年父亲管理的公司,老人比自己更在乎云氏的发展,任何制度都建立的非常完备,怎么会突然就被人动了手脚呢?   “据嫌疑人交待,当时她们伪造了云老先生的亲笔签名,成功骗过了财务部门的主管。   在你父亲出差的时候假借他的口气,采用显示错误电话号码的方式通知了财务部转账,尔后又补了一封云先生的手书传真过去。   云氏财务部据此向她们提供的账号转出大额资金的。   当你父亲出差回来时发现了问题,可是那个收了钱的财号已经注销,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年警方追查过那个收款方,最后证明是冒名虚开的。所以事情就成了悬案,一直没有查明白真相。而云氏财务方面因为操作不严谨,相关人员也受到了法律的惩戒。   在云老先生将要查清真相的前夜,她们发觉情况不妙,便叫云畅以关心父亲为名进到他的书房里,趁他伤未痊愈的时候气死了他。   而云畅交待,钱已经被她们母女挥霍了,至今什么也没有剩下。”   警方的调查终于还原了云氏所遭受损失的全貌,可真相却是那么令人痛心——亲生女儿伙同生母、即自己的情人,亲手导演并摧毁了他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   如果云立峰还在世,当他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错就错在他一界儒商,却没能免俗,到底贪恋自己的秘书青春貌美就做了出格的事情,不仅害了自己亲手创建的商业王国,也连累到妻儿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第277章 审问云畅   这样的领悟岂止是痛那么简单!   “她还交待了什么?关于我母亲的死,她承认了吗?”   云正沧刚刚对她的一丝怜悯和心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和埋怨f。   “庄女仕自杀的事也是她们做的,a本来不想杀她,觉得留下她可以帮云氏赚钱和发展,可是她执意要把云氏传给你,她们见智取不行才最后下了杀手。   而那封所谓的遗书,也是她们用当年伪造云老先生亲笔传真的方法造出来的。   我们只能佩服这个幕后的女人手段太高了,她模仿别人笔迹的能力已经超越了计算机所能签定的范畴。”   警官把话说得中肯而严谨,表情里带着同情的望着英俊却阴郁的男人人。   “那您这次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说出幕后那个女人是谁吗?”   云正沧转过头去,正视着玻璃后面的妹妹,曾经他那么疼爱的小女孩,真没想到有一天长大了会生出蛇蝎心肠。   “是这样。   最好是能让她自己交待出来,因为我们查过跟肖晓薇有关的所有档案,却显示她已经在二十年前死于自杀了。   实在没有任何线索可用,只能指望嫌疑人自己招供。”   警官郑重的点点头,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肖晓薇?”   “哦,忘了告诉你,就是云立峰当年的女秘书,也就是是嫌疑人的生母。”   “好吧,我尽量试试看。”   视线仍然定格在耷拉着头的云畅身上,云正沧眼里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   ——杀父、弑母、夺财害命……这一系列残忍无情的手段她都做得出来,自己还要承认她这个妹妹吗?   颀长的身形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云畅真的已经挺不住了,两天两夜没合过眼,还被人不停的审问,让她早已筋疲力尽。   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水喝,人体细胞脱水后就会让她大脑反应迟缓,什么动静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现在就算在她身边现场拍爱情动作片,她都不会抬眼看一下的。   “云畅,你还认得我吗?”   云正沧走到铁质的椅子前,低头看着她凌乱的短发挡住的半张脸,声音低沉清冷。   听到有人叫她,顶着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的女人抬头看看他:   “哥……”   声音嘶哑,嘴唇干裂,一活动就有血丝点点溢出。   只是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云畅再次低下头去,两天没洗的头发一缕缕绞结在一块儿。   “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告诉哥哥,你想不想回家?”   云正沧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像小时候亲昵的哄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不点儿一样。   “想……”   已经像敲破的铜锣一般,云畅的嗓音听上去那么艰难而沙哑。   “那你告诉哥哥,在你背后的女人是谁?是肖晓薇吗?她在哪里?”   “带我回家……哥,我好困……”   云畅完全无视他的问题,双手被铐在铁椅子扶手上,头耷拉着,无力的摇到左再摇到右。   “畅畅听话,你告诉我肖姨在哪儿,我就求警官带你去睡觉。”   云正沧压制着心里想掐死她的冲动,用儿时才有的口吻哄着她。   “她死了,我要睡觉……”   云畅把头仰起来,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眼睛眯起一条缝隙看着云正沧:   “你要是不能带我回家,就给我找个律师来吧,我要请李喻。”   “畅,你弄清楚点,目前你的罪状就算是席大大开口也帮不了你了,李喻就能帮你洗清罪名吗?如果你早点说出幕后那个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云正沧口气放缓,遵遵善诱。   “李喻能……哥,求求你,帮我请李喻吧,我出去后会给他钱的。”   云畅有气无力的样子摇晃着脑袋,再也没有往日的专横跋扈。   “你告诉哥哥,肖晓薇到底在哪里我就给你请京城第一名嘴李喻来,如果你不说,那我只能回去了。”   云正沧说着,抬脚作势要走。   “她死了!你们为什么不信呢?”   云畅傻傻的样子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呆滞而空洞。   “那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做了那么多事的?你在接电话时不是还问她安排什么人来跟你帮你吗?”   “呵呵……我才没说过……”   像个疯子一样的云畅哑着嗓子干笑两声,手抬不起来也不能整理乱发,只能左右摇晃着甩开挡脸的短发。   谁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是任凭威逼利诱都不肯说出那天打电话给她的人。   “你们骗走了云氏当年所有的财产,还气死爸爸,毒死我妈妈……云畅,你就没有一点儿自责吗?   爸爸当初在婚外生下了你是他的错,可他在后来的岁月里也尽量去弥补了。   还有我妈妈,整个过程里她都是个受害者,可她却忍辱负重把你养大,从没有在生活中和零用钱上让人看出有什么分别。   你的境遇甚至比一些富人家里的嫡子女还要好!   做了这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你走夜路就没有遇过见鬼吗?”   云正沧见和颜悦色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干脆撕破脸直接质问她。   许是他的话果然很重,竟然让她空洞的眼神有了一刻光亮:   “庄慈心是可怜人吗?要不是她不肯跟爸爸离婚,怎么会逼得我妈妈自杀?她跳下悬崖的时候,爸爸为什么连拦都不拦?   在云家,我处处都要被你欺负,还有人比我更无辜吗?   你以为自己是少爷就应该什么都有,而我就不能继承云氏?!   哈哈哈……荒唐的事就荒唐着过吧,谁生谁死都是老天爷决定的,哈哈哈……”   嗓音沙哑的云畅突然像换了一个人般,笑得样子阴森可怖。   “好,那你就在监狱里等着半夜三更时,爸爸和妈妈的灵魂来陪你度过吧。”   简直不可理喻了,云正沧不想再听到她说出一个字来,毅然转身离开审讯室,留下云畅一个人阴阳怪气的大笑着。   “还是不肯说吗?”   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结果的警官立刻迎上来,脸色忧虑的看着他。   “她一直强调肖晓薇死了,现在我也没办法让她说出来。”云正沧狭长的眸子里闪动着疑惑,转头问面前的警官:“她会被判死刑吗?”   “从她自己承认往庄董事长的针管里下药上看,就已经构成了一级谋杀罪,何况还有故意气死云立峰的案子在先,死刑只是立即执行还是缓期执行的事了。”   中年警官面色凝重,认真的把实情告诉云正沧。   如果不是他跟死去的人至尊的关系,这样的消息是不可以告诉他的,因为坐在审讯室里的嫌疑人也是他有着血缘有关系的妹妹。   “如果她实在不肯说,就早点儿执行吧。”   声音很低,阴郁的男人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最后还是闭上眼睛说出这一句话。   “那好吧,我们会再想办法的,也希望云少爷能积极跟我们警方配合,争取找出嫌疑人背后的主谋。”   警官见他情绪很差,也没做过多的挽留,握手后送他走出警局。   ……   度假区别墅里。   岳知画办理完了产权交割手续后就回到这里,她惦记着还在昏迷中的米娅,不知道她的情况好些了没有。   还有冷烨答应自己可以恢复上课了,她要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期将来不会比他差得太远。   再有晚餐时答应camille的事情,她想跟小家伙好好谈谈,希望能让她明白一些道理——长大后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的。   从米娅的别墅出来,她就打算先去见见那个小人精,希望利用舞蹈课的休息时间能接近一下两人距离。   她的脚步还没走多远,就看见顶着金色卷发的小女童双臂环抱在胸前拦住自己的路。   “岳小姐,camille小姐刚才从窗口里看见您回来了,就说什么也要到这儿来找您,您看,我们怎么都拦不住她。”   欧洲管家韦恩一脸无奈,微微弯腰的站在小家伙旁边向着岳知画摊开手掌。   “没关系的,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陪camille玩儿一会儿。”   岳知画挺着大肚子,走路的姿势有些笨拙的来到camille面前:   “姐姐陪你一起去画画儿吧,怎么样?”   “哼!你还没说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呐。”   小家伙怒气忡忡的样子一瞥嘴,阳光下金灿灿的卷发反射着光泽,细细的发丝看上去很柔软,让她像个毛绒绒的洋娃娃。   “好的,麻烦您了岳小姐,我先去跟舞蹈老师交待一声。”   因为camille一直都很粘岳知画,韦恩管家已经习惯了,见她主动要跟孩子一起玩儿也没阻拦。何况以前先生也交待过,要多带camille跟她接触,增加两人间的感情。   现在她主动提出要陪着小女孩儿,他便主动找了个借口离开。   “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岳知画胸有成竹的对老人笑笑,拉起camille的小手向着主别墅走去。 第278章 姐姐是个大骗子   韦恩管家也调转方向,回了属于camille的别墅去。   阳光下,别墅前大片的薰衣草在园丁精心的呵护下,已经进入了暮春的盛花期,此时修剪整齐的花海像正散发出泌人心脾的清香。   这里原本是属于岳知画的冰雕城堡,如今却换了天地般成了一片紫色的神秘海洋。   “camille,你看薰衣草花开得多好,它香香的味道和你的头发很像呢。”   岳知画扯着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阳光下灿烂的紫花。   “如果你不放弃嫁给二爸的想法,camille就连你也不喜欢了!”   小家伙还在生气,她非常执着着自己的想法,就是长大后要嫁给冷烨,因为她觉得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帅。   “我们来说点儿别的吧,也许等你长大了会遇见比二爸更好看的男人呢。”   岳知画在她面前蹲下,为了不蜷到肚子,一只膝盖着地的半跪在花砖地上,这样她们就可以互相平视了。   不过膝盖磕在硬硬的地面上会有些痛,于是她要强迫自己保持离开地面一点儿。   “我不喜欢其他男生,他们都不如二爸好!”   camille的样子很坚决,就像她刚跟岳知画相遇的时候,霸道而残酷的拒绝了一个小男孩的礼物一样。   小女孩儿的话让岳知画突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能转移话题问她:“你说姐姐肚子里的是小弟弟,为什么不是小妹妹呢?”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难道还想再生下一个长大了要跟我争老公的女人吗?!”   camille小眉头紧紧的拧着,脸上满是稚气未脱的不悦。   “难道还想再生下一个长大了要跟我争老公的女人吗?!”   “难道还想再生下一个长大了要跟我争老公的女人吗?!”   ……   她的话却让岳知画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这么小的女童,竟然知道要早早的防着竞争者。   正在这时,岳知画肚子里的小宝宝竟然十分有力的活动两下,小脚丫重重的踢蹬让她的小腹明显晃动。   “哇哦,camille,你的声音好像很受小弟弟喜欢喏,你看他在踢姐姐呢。”   岳知画心情愉悦,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指着自己突起的腹部上颤动的裙子给小小的camille看。   这显然也惊动了幼小的孩子,她张大两只碧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条刚刚颤动了几下的裙子上。   “你可以摸摸他,他会成为你可爱的小弟弟哦。”   岳知画拉过camille的小肉手,轻轻抚在自己只穿了纤薄裙子的腹部。   恰在此时,肚子里的小宝宝又起劲的动了两下,腹部上的震动明显,camille漂亮的小脸上显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小手主动在她肚子上仔细的摸来摸过。   或许是小宝宝感觉累了,他还太小太弱,需要用绝大多数时间来沉睡着生长,于是岳知画的肚子又安静下来了。   随着里面的小宝宝不再活动,camille刚刚欣喜的神情也渐渐敛去,直到平淡,继而愤怒:   “姐姐,你给camille摸小弟弟,就是要把他生下来然后跟二爸结婚!是这样吗?”   像极了秀兰·邓波儿的脸上越来越气,小脸鼓鼓得瞪着两只冰蓝色的圆眼睛。   “camille,你听姐姐跟你说,你长大了的时候,二爸就会变老,他真的不可能做你丈夫……”   岳知画双手握住她小小的肩头,面色认真的看着她解释,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是一向都很懂事的吗?   ——camille从没在哪件事上让自己为难过,为什么会在见到大肚子的自己后就变得如此激动呢?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人,你就是个骗子——”   岳知画已经尽力做到用最温柔的口气跟她解释了,然而camille还是情绪失控的把她重重推了出去。   本来就是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失去平衡,竟然向后面倒了下去,冷硬的石板地面磕得她头痛,眼前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没晕厥。   而小女孩儿却在这个时候拨腿就跑,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头也不抬拼命的奔跑起来。   平时就没见过她奔跑,突然出现这么个情况,几个在附近的保镖和佣人也懵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到底是先扶岳小姐还是去追camille小姐呢?   当岳知画躺在地上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只看到camille小小的粉色身影转过了那片已经开落的桃林。   “camille,你别跑,会受伤的。”   她挣扎着坐起身,可是圆圆的肚子却让她几次都没有爬起来,还是在一个女佣的帮助下才吃力的站了起来,而掌心和刚刚跪在上的膝盖还是擦破了。   可是她管不了这些,赶紧去追跑掉的camille。   她还记得小女孩从冰雕城堡的滑梯上滑下来时,手掌的伤口一个多月没好,那时冷烨就严厉的警告过自己,不能让她受伤。   自己受点儿伤没关系,如果是camille受了伤可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她顾不上自己已身怀六甲,慌张的边跑边叫着camille的名字。   几个佣人和保镖也觉得问题严重了,赶紧跟着她一起追过去,希望能快点找到失控的小小姐。   许是老天爷有意跟岳知画过不去,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恍神的迟疑,那抹小小的身影竟然就真的出事了。   当保镖们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踩塌山坡边的一块土堤,翻滚着从低坡上掉了下去,坡底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了她冲向人工湖的身子,尖锐的一角却把她背上的粉裙子刮开,露出里面深深的伤口。   小小的脑袋也磕在石头上,几乎没有了意识。   “血!”   岳知画在看到那刺眼的红时,立刻慌了。   她记得camille的伤口是很难止血的,上次只是那么的一只伤口,冷烨都如临大敌般的紧张,这次,小小的背上那么的口子……   “快送医务室!给冷先生打电话!快点儿!!”   她边跟在保镖后面下到坡底,边急急的交待着在场的几个佣人应该怎么做。   两个穿着黑色衣裤的保镖小心的捧着女童只有一点儿点儿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坡上爬着,岳知画跟在他们身后,紧张的用手去捂camille身上正向外流着血的伤口。   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石头,石头松动后滚落,把她穿着平底鞋的脚踝狠狠扭了一下,那串冷烨亲手系上去的龙珠链子在阳光下晃出一道亮光。   “哎呀……”   感觉到吃痛的岳知画轻轻捂着脚踝,咬牙从地上站起来,仍跟着保镖往医务室跑去。   终于一瘸一拐的最后一个赶到,医生却不让他们进入无菌手术室。   冷烨把这里按照国际标准建成了一间专用诊室,消毒的苛刻程度堪比早产儿的保温箱一般。   没办法,岳知画只能焦急的站在等待区里向里面张望着,祈祷她不要有事。   可是心里仍然无法控制的产生一股隐隐的不安。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像即将要失去一件稀世珍宝般那么难受,心里慌慌的还在不停颤抖。   这样的惊慌让她忘记了脚踝里的扭伤,拖着不方便的脚却一点儿也不自知。   冷烨接到消息很快就回来了,那张中法混血的俊脸上明显写着焦急,虽然步伐沉稳,但那么大的步幅和速度,却是岳知画很少见到的。   昴藏的身形边往医务室走边快速脱去身上的西装,目光坚定的锁着紧闭的无菌区玻璃门,回手把衣服交给身后的shirley。   在门口处站定,边脱去皮鞋边换着无菌服,他要马上去看看受伤的孩子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烨……camille不会有事的……”   岳知画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跟他说点什么,可是她真的不想让他担忧,想了半天还是说出这么一句。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   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视线都没为她停留一下,就大踏步跟着里面出来的医生走进去。   在他高大的背影身后,那两扇隔绝了细菌的玻璃门又重重关上了。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   ……   这句话像一道北极风般灌入了岳知画的耳里,一遍遍在小小的心上重复响着。   ——他真的生气了?   ——可自己真不是有意的,他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事情的经过呢?   娇小的人儿心情压抑,之前的恐惧变得更深几分。   无菌手术室里面,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已经全身都消了毒,正在两名护士的帮助下对camille的伤口进行消毒。   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好几遍了,可是仍有血污不断涌出。   “快点给她输血!”   冷烨戴着一只大大的天蓝色口罩,身上穿着严密的无菌手术服,边走进去边命令正在忙着的医护人员。 第279章 接近你只为抽血   “血袋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伤口还没清理完,稍等一下再输也可以。”   正在紧张清理伤口的医生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他的样子一点儿不比冷烨轻松,站在他身边的护士不停手的给他递着止血棉。   “不能等,再拖下去失血过多了怎么办?”   冷烨英朗的浓眉皱起来,看着病床上已经昏迷了的camille霸道开口。   “可是,如果这么早就输血,我们的库存可能会在抢救中途就用光的,到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另一个医生抬头看着冷烨,目光里不无担忧。   这孩子的伤太重了,几乎是全身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没有内伤,可是她的情况最怕出血,哪怕是针尖那大小的破损,也会令人头疼不已的。   “她流血这么严重现在还不立刻补充,你能保证等一下不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吗?”   冷烨显然比谁都害怕那样的结果,厉声的责问也让两名医生无话可说,只能对护士点头,示意她开始输血。   camille的情况的确十分严重,那些伤口就像是开了闸门的血库在泄洪一般,手术台边上的无菌垃圾篓里已经装满了浸满鲜血的脱脂棉,小小的身子还在不停往外流着浓浓的血水。   很快,一袋库存的血浆就挂上去了,随着血液的流入,小家伙的脸色开始微微泛起一丝粉红,可是伤口却也出血更凶了。   两个医生都开始忙碌起来,护士们把大量的止血棉一团一团递上去,医生们就一团一团沾满血后再扔掉……   冷烨看着眼前的情况,黑矅石一样的眸子紧紧缩起来。   ——这么下去,他们的库存真的撑不了多久。   修长的身形默默转过去,径直离开手术室向无菌区外面走去。他要去调集更多的备用血,以防有可能到来的那种紧急情况。   见到他走出来,岳知画赶紧拖着伤脚凑上去,一只手扶住男人有力的手臂,神色焦急的看着那张冰山一样的脸:   “烨,camille怎么样了?她醒过来了吗?”   没换回任何回答,冷烨大手却直接推掉了她拉住自己的小手,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被他如此冷漠的拒绝,岳知画突然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尴尬的有些不自在,视线向左右的佣人、保镖瞟一下,两只小手局促的握在一起。   贝齿本能的咬紧下唇,生生在上面印出一行泛白的印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都不见出来,无菌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她站的地方听不见任何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韦恩管家头发已经花白了,此时像患了老年痴呆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发楞。   他在自责——都是自己没有看好camille小姐;如果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如果没有告诉她岳小姐回来了;如果没有同意她暂停舞蹈课……   老人家里的痛苦一点儿都不比孩子的亲人们要少,却看不出一点儿对岳知画的埋怨。   不知过了多久,冷烨去了又来,昴藏的身影一走进来就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都站直了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指示。   岳知画不敢再走过去,因为她能感受到他在责怪自己。   这时,无菌室的玻璃门打开了,一个满头是汗的医生走出来,看着他疲惫的道:   “库存血没有了,最多还能再撑十几分钟。”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冷烨的声音低沉中透出愠怒,冷冷的眸底翻涌着骇人的幽暗。   “本来还有两袋血浆的,没想到camille小姐后面会出血越来越严重,现在几本上是用血浆在支撑血液循环。”   医生的脸上疲倦中有着无奈,看向冷烨的眼神也是无助的遗憾。   他提出的问题却让冷烨犯了难,刚刚叫人送的备用血至少要在一小时后才能送达,而camille却等不了那么久……   浓眉隐隐笼上一丝难以查觉的忧虑。   “先生,抽我的血吧,我年轻力壮,献点儿血不算什么!”   一个一直站在墙边的保镖掳起袖子站到前面,满脸都是大义凛然的壮志豪情。   “对,我的也行!”   “我也行!”   “还有我!”   接连几个保镖挺身而出,整齐划一的伸出胳膊希望老板能看上自己。   然而冷烨只扫了一眼他们,目光不做任何停留的突然落在岳知画身上,大手一把擒住那只细瘦的手臂近乎拖拽的拉到医生面前,语音森冷低沉:   “抽她的血。”   “烨?!”   不止是岳知画惊了,其它人也一齐把目光聚集到挺着大肚子的美丽女人身上。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冷太太,可是看先生一直都对她那么用心的样子,谁也不敢不把她当成女主人看待。特别是她现在又怀了冷烨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早晚会嫁进冷家,成为冷太太。   然而关乎生命的时候,先生却如此不在乎她的安危?   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可是冷先生的亲骨肉啊?!   “快点儿去,在备用血没送来之前,有多少抽多少!”   像魔鬼一样的男人根本不看她祈求的神情,说出来的话也毫无温度。   “不!我肚子里的宝宝会受不了的!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做!”   岳知画发现他是认真的,小心脏直的开始慌了——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生长,已经能够用胎动跟自己交流的宝宝怎么能让他承受这么大的伤害?   ——她不要一个孩子没找到,又失去另一个!   “我求求你了烨,我的血不能抽,我们的孩子会流产的……”   惊恐的女人声音里带着哭腔,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直摇头。   “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快点儿给我进去!”   男人的愠怒越来越明显,喝斥她的样子简直像来自地狱的恶魔。边说,大手边往她头上套着无菌服,那把顺直的长发也被他捞起来一股脑塞进蓝色的无菌帽子里。   “烨……不要这样,我还怀着孩子……他会离开我们的……”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他一条有力的手臂。   冷烨边掳起她灯笼袖的衣服用消毒液清洗着细白如玉的手臂,边低沉而阴冷的回答:   “一个孩子没有了我可以再让你重新怀上!”   说完,大手抱起还在挣扎的女人大踏步向手术室里走去。   医生什么也没说,回身关了无菌室的门就跟在他后面走进去。准备采血用的一切都消好毒了,冷烨直接把怀着孩子的岳知画就往床上按。   “可以开始了。”   他放下娇小身子转头交待跟来的医生。   岳知画看准这个时机迅速爬起来就往门口逃,一只无情的大手却在下一秒狠狠攥住了她无菌帽下面的长发,长臂一收就把小女人拉进了怀里:   “你跑不掉的,我得到你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抽你的血!”   目光都不看她一眼,宣布的事情却残忍到绝情。   岳知画小脑袋撞进坚硬的胸膛,耳边能听到他规律而沉稳的心跳正在咚咚咚的震撼着耳膜,心却被那句话击溃得碎成一块一块。   “你说什么?能清楚的再跟我说一遍吗?”   水眸里溢出一片雾汽,那么刺骨的的痛在瞬间传遍了全身。   ——她以为他对自己的好,多少也会有些感情的。   ——现在他们的孩子就在肚子里踢着自己,他不因为她也应该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体谅一下未出世的小生命吧?   ——居然……从没爱过……   “女人,你最好给我祈祷她快点醒过来,如果她还不能苏醒,我就抽干你的血!”   中法混血的俊脸变得那么狰狞可怕,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把那张因痛楚而变形的小脸拉到眼前,语息扫着无力张开的弯弯长睫,果真满足了她的要求,一字一字冷漠的回答:   “如果你还有别的孩子,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和你肚子里的,要是没有,我就会让你永远不得脱生!”   “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从前有没有过孩子,让我找到他来抽血;也可以沉默,让我抽你的血?你想要哪样?嗯?!”   他说出的话极其骇人,就连曾经令岳知画沉迷的俊颜此刻看起来也是陌生而遥远的。   ——这还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承诺要给她整个世界的男人吗?   ——是无数次在耳畔低语要她永远呆在他身边的冷烨吗?   岳知画突然在刹那间就死心了,痛苦的脸上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你如此无情,是不是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曾爱过?”   “没错!我要的只是你的血,你的不够就抽你孩子的,没有孩子,那就给我现生!”   他边说,边把放弃了挣扎的女人重新抱起来,摁在抽血床上,目光阴森的盯着她:“说,你跟谁有过孩子?”   “……”   岳知画已经绝望的小脸上勾起凄美的笑靥,望着面前如阎罗般可怕的男人缓缓摇头。   (亲们,剧情有点儿揪心了,如果让大家不舒服,雪舞深感抱歉。最近的确更新的比较慢,因为雪舞正在酝酿结局,想给大家一个温暖的故事、完美的结局,希望大家能理解。抱抱每一位跟文的妞儿,仍然大爱你们!) 第280章 活着的移动血库   那里面是对他问话的否定,也是对这个男人的否定。   她在心里狠狠的憎恨自己——一次看错了云正沧,第二次又看错了冷烨!   ——爱情真的就是何兰贞学妹在日记中说的,像一杯可以致命的毒药,而她却接连喝干了两大杯!   “我没有孩子了,只有肚子里这一个!”   她怎么会告诉这个可怕的男人她还一个正在寻找的儿子呢?那样做才是真的傻彻底了:   “冷烨,你若是真的不在乎他是你的骨肉,就抽吧!”   姣美的小脸上绽开一抹坚定的视死如归,将已经掳起了袖子的手臂伸展开,等着他的医生来采血:“我们娘俩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刽子手!”   “好,你先下了地狱就在那里等着我吧。”杀心已决的男人死死扣住她细白如美玉的手腕,回头对医生命令:“抽血!”   岳知画心里彻底凉透了。   随着冰冷的钢针刺入皮肤,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冰凉僵硬……未来是什么东西?她和她的孩子都看不到了。   冷烨亲手按住她已经不再挣扎的手臂,看着殷红的鲜血沿着针管蜿蜒流出来,慢慢装满摇晃中的血袋。   许是因为突然的缺血,岳知画隆起的腹部一阵剧烈晃动,正在生长的小胎儿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子宫里表示抗议。   然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看不到这些,他眼里只有无边的黑暗,让人怎么也望不到那个尽头在哪里。   由于失血过多,岳知画开始感觉困倦,一对眼睑越来越沉。   怀孕的她不同于平常,本来就对血液有更高要求的她出现了缺血症状。   不知道冷烨到底叫人抽了自己多少血,十分钟前还沉浸在即将做妈妈的喜悦中的女人,还没等鲜血完全灌满一个血袋,就昏迷过去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即便她已经彻底昏迷,就连那隆起的腹部也停止了晃动,冷烨还是保持着抓住她手臂的姿势没有离开。   深陷的欧式眸子直盯盯的看着鲜血由她手臂里流出来。   ……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岳知画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笑,咯咯咯的笑声里透着奶气,就像她新生婴儿的第一次学会发笑一样动听。   眼皮还是沉重的,她感觉四肢都好酸。   朦胧中有一只嫩嫩的小肉手摸在脸上,肉乎乎的感觉是那么柔软,还带着一点点鲜嫩的潮湿,好像是婴儿玩得高兴了而出汗。   接着,小手似乎很不满意她一直闭着眼睛,竟然用力抠一下她的眼睛,只有黄豆粒粗细的小小指肚挖疼了她,这才终于张开了沉重的眼睑。   眼前是看不清楚的白光,似乎还是雾气在周围笼罩着。   那个笑声还在,一声声敲打着她的心房。   ——好熟悉的一切,这个梦又回来了!   岳知画心里暗暗想着,水眸茫然的四下张望,想要看清楚周围,至少看清楚等一下将会走过来拥抱自己的妈妈。   她太想念她了,太想知道亲生妈妈长的什么样子?   “妈妈,妈妈……”   这时,一个胖嘟嘟的小宝宝光着小身子向她爬过来,还嫩嫩的小脸上还乐呵呵的笑着,伸出一只小手抓住她娇翘的鼻子,快乐的样子眯眯着一双圆眼睛。   只是,这张小脸怎么看都眼熟。   软软的金色头发,笑弯了的眼睛里是冰蓝色的眸底,五官虽然稚气却有楞有角……   “camille!你怎么变小了?”   躺在地上的岳知画伸出手,温柔的轻轻抚着他胖嘟嘟像两只小笼包一样的脸蛋。   “我是妈妈的宝贝,不叫camille,camille是谁啊?”   ——还只会爬的小婴儿竟然会说话?!   全身都疲累至极的小女人坐起身,伸手抱过那个软嫩的小家伙,这时她才惊喜的发现,他居然还穿了纸尿裤。   “你已经会说话了?好快呀,妈妈怎么不记得怎么生下的你呢?”   “这里是天堂,妈妈不会记得曾经痛苦的事,我们会在这儿一直享受幸福的时光,哈哈哈……”   小宝宝把一头软软的金发在她怀里蹭蹭,又发出一连串快乐的笑声。   “天堂……我真的到了天堂吗?”   她张开似星光般灿烂的眸子,空洞没有焦点的茫然四顾着。   小宝宝嘴里的天堂在慢慢变样儿,眼前好像下雨了一样有细碎的光芒一点点闪动着,偶然有个高大的阴影晃过,又阻断了她看到的一切。   耳边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那是她喜欢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就像神秘而深邃的夜空下,白天鹅羽毛的尖端轻轻抚过平静的水面。   ——他说什么呢?   岳知画很想听清楚一些,可是越想听清楚,那声音越模糊。   “天堂里就是这样的吗?”   她努力伸出一只手,想要触摸眼前还在晃动的光斑。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在下一秒紧紧的捉住了她,更清晰的嗓音传进耳朵里:   “放心,你还没死,不会这么快就上天堂的。”   “冷烨!”   这个声音让岳知画本能的感到心跳加速,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楚自己是在别墅的卧室里。   刚刚好像在下雨一样的光点,是她床尾挂着的弧形水晶珠帘在反射着灯光。   此时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而冷烨昴藏的身形矗立在床边,大手抓着她的手腕冷冷的看着自己。   “放开我!”   记忆一股脑回到脑海中,她永远都不能忘记他把自己按着抽血的画面,小手用力往回一抽,摆脱了男人大手的束缚。   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小腹,她要知道刚刚的梦是不是真的?她的宝宝还在不在?   幸好,高高隆起的腹部还在!但是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好好的?   “放心,你和孩子都没事。”   她的动作让男人黝暗的眸底紧紧一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可说出的话却不带什么温度。   “你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岳知画扭头,将视线对着窗外,那里看不见光线,因为厚厚的窗帘已经拉好了,挡住外面的一切。   “起来把东西吃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却仍站在床边不肯离开。   现在岳知画才明白,刚刚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一个好听的嗓音在说话,应该就是他叫佣人们送晚餐进来的声音。   “你想把我养胖了继续抽血是吗?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失血过多而死?”   长发在枕上滚过,凌厉的水眸带着刻骨的恨意逼视着他。   “在camille的病没好之前,你就是一个移动的血库,我怎么会让你轻易就死了呢?!”   没有躲避她审问的眼神,冷烨低沉而平静的给她一个回答。   “……”   岳知画心底再一次被毒剑刺伤,那么清醒的痛刻骨铭心!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全部目的吗?”   刚刚凌厉的质问突然变得虚弱,紧紧闭上眼睛,强忍着就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已经说过了,是这样!”   毫不避讳的直接回答,让岳知画失血的双唇苍白的颤抖着。   “我、恨、你!”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三个字,像刺入她胸膛的冰刀雪剑,伤了冷烨的同时,也伤得自己体无完肤。   如果生命能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愿意只是一只没有感情的蝼蚁,再也不要认识任何男人!   安静的空间里没有回答,只有男人重重的呼吸声在响着。   良久,岳知画才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醒了就起床,把你的晚餐吃下去!”   看着那一抹娇弱的背影,冷烨再次开口强制的命令道。   “我不饿!”   双眸紧闭的岳知画一动不动,清冷的回答他三个字。   “不饿也要吃,你今天失血太多,必需补充营养。”   冷烨的耐心有些用尽了,双臂撑着床面对她低沉的警告。   “你是怕我不能提供优质的鲜血了,而害死你哥哥的女儿吧?那就不要说得好像在关心我一样!”   “起来!”   没有针对她的话做任何解释,大手一把捏住细瘦的手臂将大着肚子的她从被子底下拖出来:   “我叫你去吃饭,不想吃是要我亲自喂你吗?”   男人骇人的眸子紧紧眯起来,一点儿温情都不见的逼视着她叛逆的表情。   “就算我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有自己选择生存的权利,你没有资格逼我!”   岳知画扯开嗓子对他大吼,可是手臂却怎么都不能从他的钳制中解放出来,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扳着男人霸道的力量。   “可惜,你连一只小猫小狗都不如,当初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时候,就决定了你将有今天的下场。”   啪!   他的话刚刚落下,就换来了岳知画愤怒中一记响亮的耳光,纤纤五指用足了力道抽在那张近似妖孽般好看的脸上,疼痛却让她涨红了整只手掌。   冷烨没有躲,也没有怒,定定的看着她像一头小豹子般怒气忡忡的样子,俊脸上贴着五根细长的指印开口: 第281 活着的移动血库   “打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最好给我乖乖的去吃饭。”   “你可以现在就掐死我,否则,我决不会再让自己活着而眼睁睁给你抽血的机会。”   倔强的小女人一脸凛然,虽然他脸上的指痕明显,却没有一丝退步的意思:   “你就是个恶魔,逼得我跟正沧离婚,又亲手毁了云氏,现在连你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根本不配被称做为人!”   “你骂我什么都行,可是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没叫你死之前,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就去给我吃饭。”   冷烨双手像提一只大号布娃娃一样,将娇小的人儿直接拎起来,重重放进高背的欧式坐椅里面。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各色补血的名贵食物,此时正散发出撩人的香气冲进岳知画肺腑。   “赶紧吃!”   冷烨把一只银质餐匙硬塞进她的手里,声音紧绷而冰冷的命令她。   在她面前摆着的,是一碗炖足整个下午的冰糖燕窝。   岳知画没有动,像跟那碗血燕有仇似的瞪着琥珀色的汤汁。   “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她木然的状态,冷烨声音森然的提醒着。   可是她仍然一动不动,用这种无声的沉默与他抗争着。   “我叫你吃东西。”   这样的小女人令霸道的男人要发狂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大手端起碗来直接往那张小嘴里灌去。   毫无防备的岳知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紧紧困在了结实的怀里,细瓷花碗也抵上了紧闭的双唇。   “滚……”   “开”字还没出口,一大口甜甜的燕窝就灌了进来,呛得她一口气不来差点噎死过去。   冷烨也不给她缓口气的机会,直接用力把一整碗炖得恰到好处的燕窝全都倒了出来,小嘴巴一口气吞不下去,汤汤水水的沿着嘴角流下来,濡湿了身前的睡衣。   和着这么粗暴的动作,用力咽下嘴里的燕窝后,小女人伸着优美的脖颈使劲咳嗽着。   他的动作太猛了,有些汤水流到气管里让她感觉难受。   许是咳得用力过大,一双泪水像晶莹的钻石般掉落下来,冰冷的滑过脸庞,一直滚到唇边,啪嗒一声掉在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上。   感受到她泪珠的冰凉,冷烨瞌黑的眸底越来越黯沉。   可是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又拿过一份葱烧海参,用餐叉取了一条黑黑的深海刺参就往她嘴里塞。   岳知画不肯张嘴,他就用大手捏紧小巧的下颌,令她吃痛之下本能的张开。   小女人委屈极了,在这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手里,她真的感受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就算他给自己吃的全是山珍海味又如何,吞到肚子里一样让她无法消化。   一餐饭就这样伴着屈辱的泪水咽下了。   冷烨通知佣人们来收拾碗筷时,桌面上和沙发里都是一片狼藉,一桌名贵的食材被他们浪费了大半,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尽数沾满油脂。   “女人,我本来想把整个云氏当做礼物送给你的,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除了在我这里成为一个移动的血库外,你将什么也不会得到!”   看着她因为拒绝吃饭而搞得脏兮兮的样子,冷烨眸底涌动着厌恶和心疼。   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光芒,让看到他的人分不清那到底是爱还是讨厌?   “哼!”   岳知画咬着牙痛恨的冷哼一声,对他刚才所说的话不予理睬,眼神中还流露出一抹轻蔑,就像在看着一个比地痞流氓还要下三烂的人一样。   “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想死吗?嗯?”   大手捏起她的下颌,尽管上面满是污渍,可他仍不见一丝松动。   个性过强的小女人不吭声,压抑着脸颊上传来的痛楚,就那么一动不动的与他阴戾的眼神对峙。   下一秒,冷烨突然换了用力的方式,大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捞起来大踏步向着浴室走去。   强硬的将小女人连人带衣服一起丢进浴缸,猛然打开温水阀门,强劲的水流冲出来,打湿她身上的所有。   站在浴缸边上的男人定定的看着温水一点点漫上来,很快就盖过她的膝盖、突起的腹部,继而淹到丰满的胸口……   水流的作用下,娇小的身子不自控的在慢慢往下滑着,眼看温热的水就漫过了粉润的娇唇,继而是俏皮的鼻尖。   “你就不会躲一下吗?嗯?”   大手揪住小女人的衣服一把将她拖出水面,那抹要命的眼神瞪进他宽阔的胸腔,欧式的深眸微微缩紧一下。   仍然不说话,岳知画就像是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眼里除了恨再也看不见任何情绪。   冷烨怒。   抬脚踏进浴缸站在小女人面前,双手用力扬起,嘶——   长长一声响过,岳知画身上的孕妇裙就裂成了两半,被大手随意丢到地上。   关了进水阀门,他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直到两人都一丝不着的面面相对着,他不管小女人是否愿意,动作粗鲁的拿过沐浴乳就往她身上抹去,不带一丝温情的替她洗澡。   当粗糙的大手抚上高高的小腹时,竟然意外的传来一阵胎动,让男人的动作僵了一下。   这个不期而至的胎动也惊动了岳知画的心,她以为孩子已经没有了,被抽那么多血的她必是保不住这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小生命的。   ——然而他此时还会动!   这个发现无遗是惊喜的,充满恨意的水眸里蓦然一暖,也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肚子。   肚脐已经突出来了,颜色很深的一条黑线沿着圆圆的腹部向下延伸……   这个样子的女人身体,在男人看来应该是丑陋的吧?   可它却具有生命的美感!女人一生中最有韵味儿的时间不过是怀孕的时候,那种温柔和母性同时存在,没有一个少女能模仿出那么动人的美态。   胎动很快就安静下来,小宝宝的体力有限,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算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了。   岳知画的眸子恢复了冷然,却在心里默默想着另外一件事——孩子还活着,一定要想尽办法保护他!   冷烨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给她擦洗着身子,又洗了长发才将她抱回床上。   关了她一边的床头灯后,高大的身形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来,手里的毛巾擦着短发上的水珠。   “我不想跟你睡一起,请你出去。”   被放在床上的女人背对着他,却带着无限的恨意开口赶他。   冷烨握着毛巾的大手停滞一下,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背部性感的肌理也因为他的活动而起伏。   “非让我说第二遍吗?请你滚出去!”   见他不走,岳知画再次裹着被子赶他。   啪!   房间里的灯光彻底黑了,冷烨愤怒的关掉了床头的灯光,大手把毛巾胡乱一扔,昴藏的身形掀被躺下,强硬的把那一抹娇小拉进自己怀里,大手扣住她的后脑,紧紧压在结实的胸膛上。   岳知画被他的肌肉撞痛,大脑瞬间有些眩晕,气恼的小手本能推开他的靠近,可鼻息间却被男人特有的果木香深深占据。   “服侍我,并给我生孩子,就是你逃不掉的宿命!”   娇小的身子被他硬生生困在怀里不能活动。   岳知画试着向后退退,又被他霸道的拉近一点,要不是中间有个隆起的肚子撑着,他非要把她贴在那个全是蛮力的身体上不可。   他不放开她也干脆不跟他挣了,因为失血而全身无力也挣扎不过,索性先养好自己再说。   虚弱的岳知画也的确没有跟他僵持多久,就昏沉沉睡过去了。   ……   午夜,心里藏着强烈求生**的岳知画猛然醒来,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努力辨别着房间里的一切。   耳边是冷烨沉睡后均匀的呼吸声。   轻轻活动一下身体,她发现男人的大手正压在腰间让她无法动弹。   ——逃出去!   有个声音在她心里呐喊着,让她一定不要放过个这机会——因为昨夜他没有锁门,由于跟她生气而直接上床了。   ——现在如果借口下床如厕,应该可以溜走。   岳知画暗暗想着,小手就去移动腰里的手臂,想要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可是冷烨也十分警觉,她只是轻轻的拿开了那只环住自己的大手,他就再次搭了回来。   “唔……乖……”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彻底醒了,嘴里发出梦呓一样的声音。   岳知画不敢动了,静静的等着他再次沉睡过去,这样一挺就又过了好一段时间。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男人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在耳边不停响着。   她再次试着移开那只搭在腰里的大手。   “别闹……”   冷烨竟然比她想像的还要机警,立刻向怀里收了收力道,让她的想法再次落空。   ——不行,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天就快要亮了。   ——不趁着夜色的掩护逃出这么大片的森林,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话着离开这儿了。   ——自己死了没什么,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第282章 午夜出逃   这些想法不停在脑海里翻转着,像一道道催命符般扰得岳知画躺不安稳。   不能再等了,她干脆直接拿掉男人的大手,装作要去卫生间的样子,趿上拖鞋头也不回的向浴室走去。   冷烨果然翻身看了一眼她的去向。   见到娇弱的背影进了浴室后,瞌睡的他又放心的闭上眼睛,半是昏沉半是清醒的听着小女人的动静。   岳知画打开了浴室里的灯,明晃晃的白光刺得她眼睛发痛。根本无心如厕,娇小的身子挺一个大大的肚子,轻手轻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在观察卧室里的冷烨。   身形昴藏的男人一动不支的躺在床上,让她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熟了,心里那个想要逃出去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无名的恐惧也使她心跳加快。   ——如果逃跑没有成功怎么办?   ——他的人那么多,要是被他们抓住,他会不会下令直接抽光自己的血?   想到这种可能,小脑袋用力的摇了一下,把那个可怕的想法甩掉。   ——留下也是死,被抓也是死,唯有逃出去,才有她们母子俩一线生机。   好久不见冷烨有什么动静了,她才打开门想要出去。   转身的时候,视线突然落在了更衣室的房上,灵机一动,她想到了里面有一个挂衣服用的塑料模特。   她把自己的睡衣套在模特身上,又换了一身便于奔跑的黑色运动装。   往身上穿着衣服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感谢冷烨为自己考虑周全,叫人准备了这么多衣服可以供她选择。   再穿上一双便于奔跑的运动鞋,岳知画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浴室。   因为鞋底是橡胶的,踩在木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全身上下的黑色也让她很好的隐没在了黑夜中。   轻轻拿起了自己的背包,悄悄靠近门边,小心翼翼的搭上门把手,微微向下用力压去,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细微的开门声。   这个幼小的声音惊动了冷烨。   借着浴室里门缝里透出的光线,能看见他翻身后向浴室的方向看了看。   男人惺忪的眸里映出浴室门后面隐约的人影后,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站在门边的岳知画看着他,后背却泌出一身透汗。   小手死死攥着门把手没有松开,她在等时间快点儿流逝。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敢轻轻的拉开一点儿门缝了,外面客厅里开着的灯光让她心悸。   她想快速闪出房门,可是那么大的肚子却让她行动缓慢。   好不容易离开了卧室,她不敢用力把门锁合上,担心那样会惊动了冷烨再次起床。   万一他现在就发现自己逃出来了,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了。   不敢乘电梯,这样的晚上太安静了,她怕电梯的噪音会惊动一些人,只能提心吊胆的沿着楼梯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一楼,路上还算是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人和什么东西,可是又一个难题来了——一楼大厅的门上了锁!   ——这可怎么办?!   岳知画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她摸过每一扇窗,发现也都被紧紧的锁死了。   ——上天,我求求你,看在我一生没做过什么恶事的情况下,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吧!   强忍着身体的剧烈颤抖,岳知画边寻找出口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突然,当视线接触到电梯时,她想起了一件事——这不是可以直通地下停车库的吗?   ——电梯可以下去,就应该有出口也能进入车库。   这个想法简直就像是神来一笔,给她惊心动迫的出逃点亮了一线曙光。   默默观察着一楼客厅里的几道门,她发现一道平时佣人们几乎没用过的白色木门,那门背后还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光线昏暗,有点儿像……   她不敢想像下去了,就算那里通往太平间,她也要拼死去试一试,也许把自己伪装成一具尸体也能混过去呢?   安静的夜晚,她粗重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清晰,小手压住心脏位置,快速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真的是上天保佑,眼前出现了地下停车场常用的人行通道。   回手轻轻关了房门,她沿着长而倾斜的走廊向深深的地下跑去,只想快点儿找到那个出口,希望可以骗过保安的眼睛。   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冷烨的生活奢侈得让岳知画憎恨。   虽然弯着腰走路对她来说很不舒服,但为了不引来保镖的注意,她还是尽量把身体放低,躲在一排排的车子后面,悄悄摸向记忆中的出口。   “汪汪汪……”   几声洪亮的狗叫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只夸张的大狗朝她扑了过来,通身金黄的毛色,大脑袋比脸盆还宽了一圈,四蹄奋起的样子威风凛凛的。   岳知画吓坏了,可是她不敢喊,怕没被狗咬到先把保镖引来了。   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遇到狗追时不能跑,越跑它就会追得越凶。   岳知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抱住肚子,缓缓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也不敢看那条狗的眼睛,因为书上说这样等于在挑衅一头狗的尊严,会让它更加具有攻击性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许是真的把她吓傻了,嘴里竟然小声的念起了佛号。她是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救自己了,只能这样临时抱佛脚试试看啦。   很快,那条大狗就跑到她身边来了,不但停止了叫声,还在她身上嗅了一遍之后,围住她摇头摆尾的一副乞怜状。   这个状况大出意外,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家伙,这才想起来,它就是过年前冷烨要送给自己的宠物。   也许他从前总是给米娅搜罗各种宠物,所以认为她也会喜欢这种东西吧?但她却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么凶恶的动作。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错,这条狗不但没有要攻击她的样子,还表现出对主人的顺从。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一天都没有饲养过它,它怎么还会把自己认做是主人呢?!   “是谁在哪和?!”   正在岳知画猜测着的时候,突然有一道明亮的手电光闪过,远处传来保安凶巴巴的喝问。   “快点儿出来,我看见你啦!”   那个保安边说边向着她这边走来,空旷的停车场里,沉重的脚步声非常响亮,一声声震撼着岳知画的心。   “汪汪汪……”   那条大狗突然掉转头,向着保安的方向跑过去,还在要上欢快的滚了两圏。   “真有人吗?”另一个声音也打着走过来。   岳知画吓坏了,小身子躲在车子后面紧紧的缩着,尽量不让保安看见她的身子。   “没看见什么人,好像只有先生给岳小姐买的狗。”   “原来又是这个大家伙。”后来的人脚步声停下,手电也没再往这边照:   “可怜的家伙,买回来就不招岳小姐待见,一天也没给它喂过食。可先生偏偏咱们拿岳小姐穿过的衣服给它闻,说是训练它认主的能力,我看那,早晚得是个扔掉的货。”   后面的保镖好像挺不喜欢满身金色长毛的狗狗,发了一通牢骚后关掉手电就往回走。。。   “诶~你真不去前面再检查检查了?万一有人混进来怎么办?”   先来的还是有些不放心,站在大狗面前回头叫他。   “有什么好查的,咱们都来这儿那么久了,你见过一只未经允许的鸟飞进来吗?先生可是做高科技研发销售的,美国总统没见过的新鲜玩艺儿咱们这儿都有,你就甭操那份闲心了。”   后来的人丝毫不停,打着哈欠走远了。   剩下一个人也没再走过来,跟大狗玩儿了一会才离开。   这回岳知画才知道——原来狗不咬自己,冷烨叫人每天拿着她穿过的衣服训练它的结果。   那个男人的本意是想让这条狗狗记住主人身上的气味儿,却不成想,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大大的帮了自己一把。   等他醒来时发现了小女人已经逃跑的事实,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条狗宰了吃肉?   两个保安都走远了,长得像头雄狮般的大狗又跑回来,用它的大脑袋拱啊拱的向岳知画表示着亲昵。   因为听了两个保安的对话,她对这条狗的戒备也消失了,d大着胆子站起来摸摸它的头,那条狗尾巴摇得更欢了,还不忘在她身边撒几个欢儿。   “你知道出口吗?不被保镖发现的那种?”   小手放在狗头上,声音极低的轻声问它。都说狗通人性,这么大的家伙,应该比小孩子还聪明吧?   金毛的大狗没有叫,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笑,摇着尾巴转身就走,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她,意思好像是叫她跟它走。   岳知画决定赌一把,哪怕是钻狗洞子也在所不惜,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冷烨,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田秋辰,再也不回到这个让人伤心、绝望的地方。   大狗在前面领路,带着她在一些时而有光线时而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钻来钻去…… 第283章 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经过几处狭窄逼仄的空间后,没再多用一会儿功夫,果然绕到了一个出口前面。   ——真是个狗洞子啊!   岳知画看着那个在木门上留出来的方形活动小门,在心里暗暗感叹一声,还是趴下身去想要从那里爬出去。   可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轻为她担心压到肚子,不敢把身体放得更低。   这时,狗狗到好像看热闹一样,在门外坐下来若无其事的望着她。   “……”   岳知画觉得自己此时真的连条狗都不如了,偏偏在这么要命的时候会卡住!把心一横,她干脆不用爬的方法,而是躺在地上用背一点点向外面蹭过去。   门上那个只够狗儿进出的方形门洞经过她的肚子时,竟然严丝合缝的让她通过了。   ——这一定是有神仙在保佑的!   小脑袋里默默感恩着。   别墅外面。   黎明前的夜空低沉,天空好像一只黑黑的锅底,起床时还有一线星光的,现在却好像即将到来一场滂沱的大雨。   “我要离开这里,你知道怎么能绕过保安,让我到达大路边吗?”   岳知画看着坐在地上等着主人赏赐的大狗,抚摸着它的头顶试探着询问。   狗狗没等来它的奖励,却也没有表现出失望,从坐的地上站起来,摇着尾巴继续向黑暗中走去。   看着它的样子,岳知画好像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小心翼翼的尾随着这条曾经让自己万分害怕又厌恶的大家伙,沿着别墅区有两米多高的铁丝围栏,深一脚浅一脚的探索着。   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金色的大狗又停下来了,它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眨巴的豆大的眼珠看着岳知画,还不停伸一下长长的舌头舔舔那个大嘴巴。   “这里就是你的出口?”   岳知画见它不动了,指着那些杂草问它。   狗狗没有叫,而是伸出熊掌一样的大抓子扒扒她的鞋。   “你想要我的鞋?”   好像能明白一点它的意思,可是岳知画还是觉得这条狗脑子不太正常。自己要逃走,它却扒自己的鞋?那叫她怎么才能在天亮前跑过这么长的私人公路呢?   可是大狗不依,仍然在一下一下的扒着她。   岳知画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扒开茂密的杂草看了一眼,原来铁丝围栏在这堆草后面破了个洞。   想必这就是它在冬天里弄坏的,春天来了以后才因长满杂草而被掩盖住了。   岳知画试了一下高度,不错,比别墅里的狗洞子要宽大一些,她不用那么费事就能趴过去。   回头揉了一下狗头:“我走了,你要想办法把找我的人都引开啊。”   也不知道这条狗听不听得懂,岳知画也只当是告别了,弯着腰钻了进去。   狗狗好像不舍得她就这么离开自己似的,张嘴就咬住了她的一只鞋,还用爪子扒拉着另一只鞋。   “快放我走吧,再晚天就亮了,我会被发现的。”   她边费力的往外钻,边小声的跟狗狗说着话,可是那条大狗根本不听,还是固执的咬掉了她的一只鞋后掉头跑远了。   终于从狗洞子里钻出去,可是脚上只剩下了一只鞋,岳知画来不及懊恼,借着黑松林的掩护就往长路远方跑。   可是她大着肚子,又少了一只鞋,动作看上去非常不协调,行动的速度也极慢。   刚刚走进松林的边缘,一束明晃晃的车灯突然打过来,照在她身上像探照灯一样,灯光中心的小女人下意识抬手挡住了已经吓到苍白的小脸儿……   卧室里,等了很久不见人回来的冷烨还是强令自己张开了眼睛。‘   他记得医生说过,孕妇肚子越来越来大了,晚上会多次起夜,因为一天天长大的孩子占据了腹腔里太多的地方,会让她们比正常人格外感觉膀胱的压力。   ——可是今天晚上的小女人竟然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危险吧?   这个想法一出,刚才还睡得昏沉的男人猛然坐了起来,向着浴室里喊了一声:   “画儿,你在里面吗?”   问完,他又抻头看了看那道半掩的门缝,里面隐约有个身影立在门边,好像是刚刚如厕后在穿衣服。   ——只是那道身影怎么那么纤细?肚子里的孩子呢?   ——不好!   这个发现让他突然有些慌了——是不是小女人夜里如厕时早产了?   修长有力的双腿站起来,身上的睡衣也没系上带上,敞开着胸前的衣襟就走向浴室。   当他推开那道门时,英朗的眸子里映出的只有一个穿着岳知画睡衣的塑料模特。   “该死的女人,竟然借着尿尿的机会逃跑?!”   这件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知道自己白天的时候那样对她的确是有些粗鲁了,可是情况紧张,她不是一向都对camille也很疼爱的吗?   ——怎么会连点儿血也不舍得给她?就这么逃走了?   ——不可能,他冷烨的女人,肚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就算跑到天边也得给他乖乖的回来!   “来人!你们这群笨蛋,全都去给我找人——”   暴怒的男人忘记了什么是优雅,边往楼上跑,边大声喊着。   住在三楼的管家首先听到了喊声,以最快速度追着他的脚步跑进书房:   “先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岳xiao姐出现了早产的征兆?”   “把那些保安、保镖全都给我叫起来,岳xiao姐不见了,马上去给我找——!”   他一边按下shirley的呼叫器,一边怒不可遏的大声命令道。   “上帝!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老管家急忙答应一声,忙不跌的转身离开,边下楼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十四秒。   窗外,一道血红的闪电划过天际,几声闷雷由远而近的滚过,豆大的雨点儿就掉了下来,霹雳啪啦砸着书房诺大的落地窗。   “该死的!”   冷烨大手重重砸在面前的一块玻璃上,哗啦——双层的落地窗应声而碎,一块块不规则的玻璃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倾盆大雨立刻从这个窗口灌了进来。   雨势太大了,有闪电划过天空时,外面的雨幕让人看不清天地的分界在哪里。   ——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孕妇会跑到哪儿去呢?她会有危险的!   冷烨阴鸷的眸子死死望着窗外不见边际的黑夜,心里感到前所未的恐惧,比那天得知了大哥搭乘的航班出事时还要痛苦。   另一只铁拳挥起,哗啦——   又是一块玻璃糟殃了,大雨像有人故意在往房间里面灌一样,打湿了他没系上带子的睡衣,让男人拳头上流血的伤口也被雨水冲刷着。   “先生,这么晚了您叫shirley?”   黑衣的女保镖悄悄走进来,一点儿脚步声也听不见,静静立在男人身后开口问。   “岳小姐逃走了,快点儿带人去给我找回来!天亮之前,我一定要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叫今天晚上职班的保安拿命来赔!”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带着怒意,眼睛仍然恨恨的盯住黑夜里的暴雨命令。   “好的先生!”   shirley简短回答,绝不拖泥带水,立刻转身消失在走廊里。   大雨滂沱,狂风肆虐,天地间一片风声鹤唳般的景象。   整个度假区别墅里,除了昏迷不醒的以外,所有人都出动了,有打着伞的,有穿着雨衣的,还有什么都没有,只等着冰冷的雨冲刷着的。   那是今夜职班的保安和保镖,他们自知小命有点儿玄,根本顾不得雨水像湍急的瀑布一样了。   黑松林间的别墅区里,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光芒,哪怕是只有一只蚊子,也会无所遁形的。   松林里,派出去寻找的们都被雨幕隔开了,彼此只能看到一盏盏晃动的手电光束。   还有一个车队也准备好了,风驰电挚的冲进大雨里,朝着别墅外面的私人公路追去。   这样一找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微微的光亮,瓢泼大雨还在急促的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冷烨这才想起调看别墅的监控画面。   岳知画从房间出来,每一步的样子都清晰再现在画面里,甚至她走路时的紧张害怕,神情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被冷烨一点点尽收眼底。   ——他的小女人在出走的时候是担心受怕的,他没有兑现承诺给她全世界,却让她如此战战兢兢的走出自己的世界!   涔冷如冰的眸子紧紧盯着监控,带着伤口的大手再次攥紧,指骨因为用力而咯咯咯发着响声。   当他看到岳知画走到地下车库后,她遇见了那条大狗,接着小女人跟在狗后面一起走出了监控画面。。   再怎么翻查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她在别墅里的所有活动轨迹,好像就在这里诡异的消失了……   “来人,把昨天晚上负责看监控的人,两只眼睛都挖出来喂狗!”   语气森寒,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   “先生不要啊,求求您饶了我吧—— 第284章 岳小姐已经不在了   昨天晚上我就在那一小会儿的功夫打了个盹,其它时间都一直在盯着屏幕啊……”   “拉出去,动手!”   冷烨面无表情,目光仍盯着监控上面回放的画面里,岳知画惊恐的表情。   “不要啊——先生,求求您啦,我上有八十岁的奶奶,下有吃奶的娃娃,求求你饶了我吧——”   不管他哀求的有多么可怜,shirley还是叫人把他拖出去了,长长的走廊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   天色大亮了,暴雨仍未停下,就好像老天也看不下去岳知画的悲惨遭遇了,她也在为那个女人的命运多膪而悲伤痛哭似的。   冷烨查过了岳知画的手机,信号完全探测不到。他不知道是小女人学会了防跟踪还是出了意外,冷鸷的眸子像要结出冰霜了一样。   “马上叫人监控她所有认识的人,移动电话、邮箱、住址、行动等等,哪怕是曾经有过节的人也不放过。”   冷烨气恼的看着一个个被雨水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手下们。   “是!”   几个人声音还算整齐,洪亮的给出回答。   “先生,不好了,岳小姐她可能……可能……已经不在了……”   一个全身都在往下淌着水的保镖手里拎着一只女款运动鞋跑回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冷烨面前,在他跪着的地板上,留下一滩难看的水渍。   “你说什么?!”   强壮如冷烨,却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喉咙发甜,一口气被死死的堵在胸口里上不来,只能瞪着眼睛看那个哆嗦如筛糠般的保镖。   “先生,我们在您私人的公路旁捡到一只鞋,它就掉在公路边的一处河道边,河水因为暴雨上涨得非常厉害,另一只鞋,恐怕……已经随着岳小姐一起被洪水冲走了……”   保镖哭丧着脸举起那只她只穿过一次的运动鞋。   这是章贤管家认出来的鞋子,世界顶级的奢侈品牌,还有这个特别的款式,都是先生买回来交给他的,又是他看着女佣们摆进了岳知画的更衣室里。   当章贤管家见到这只鞋子的时候,老帅哥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再问了发现鞋子的地点,他竟然连见冷烨的勇气都没有了。   “带我去看。”   目光锁定那只满是污泥的鞋子,冷烨涔冷的眸子紧缩着站起来,换了的深色衬衫外面没有披件衣服,就朝房门走去。   他不相信——晚上还在他怀里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只是几个小时就与自己阴阳两隔?!   ——那一定是假的,是他的手下都太无能,为了向自己交差而随意找了一只别人丢掉的鞋子回来应付。   “先生,雨太大了,您披件衣服吧。”   shirley紧走几步跟上他,把手里的一件西装就要往他肩头上搭。   身形过于高大的男人根本没有停脚,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径直走进电梯。   shirley刚要踏进电梯,对开的磨花门就关上了,把她尴尬的挡在了门外。   一众保镖也扶着刚刚那个发现了鞋子的人从楼梯上快速下去,没有一个人敢考虑防雨的,职业保镖的速度和动作都十分利落。   电梯在一楼打开时,他们也刚好稍慢一步下到了一楼。   楼宇外的大雨把天和地都连在了一起,豆大的雨点儿像天空开启了无数挺机关枪,同时扫射着大地。   在雨相撞的时候,又有水雾飞散起来,挡住了人们焦急的视野。   黑色的保镖车打开车门,冷烨涔冷的身形坐在里面,目光直视着车外看不清方向的天地,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岳知画在别墅那些监控画面。   车子没开出多远就停下来了,保镖跳下车来就要拉开他的车门,昴藏的男子却兀自开门下车。   暴雨如注中,墨似的眸子被路边一处倒伏的荒草刺痛。   高高的陡坡下面就是因涨水而湍急不息的河流,从他站的地方下去,落差五米左右,坡上原本茂密的荒草均草尖向下倒伏一片,呈现出有人曾经从这里滚落的样子。   一个保镖从车里拿出一把黑色雨伞,紧跟在他身后撑起来。   可是急促的大雨还是淋湿了男人的衣衫,密集的雨滴打在伞布上发出呯呯呯的响声,耳边像有一万只鼓锤在同时敲响般让人烦躁。   冷烨回手打开那把雨伞,高大的身形也不管脚下的路是否危险,抬脚就沿着那道斜坡向下走去。   “先生——!”   “总裁危险!”   shirley和一众保镖齐声想要叫住他,可是心已冰透的男人却因脚下湿滑而摔倒了,狼狈不堪的就着前面有人滑下去的痕迹一路向河水冲去。   有几个保镖害怕他出事,奋不顾身的跟着跳下去要救他起来,一个个比他摔得还要狼狈。   眼看着就要停不住脚掉进滚滚的河水里了,一根树藤从上面丢下来,刚好被他的大手抓住,才终于停止在入水之前。   那根藤是shirley扔下来的,可是冷烨的一只鞋却掉下来被水冲走了……   跟他一起下来的几个保镖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两个人直接冲进河水里,瞬间被水流带走。   还在岸上的人们开始忙着救援,整个河边乱成一团。   冷烨双手扒着湿滑的河岸好不容易站起来,看着自己只剩下的一只鞋,那种失去至爱亲人的撕心痛楚铺天盖地袭来。   大雨冲刷着深陷的眼睛无法正常睁开,可微微露出的一丝缝隙里却噙满了无边的孤独与绝望。   ——她真的是被水冲走了?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向坚毅的男人全身湿透的站在大雨里默默的看着翻涌的河水。   ……   暴雨一下就是接连一星期都没有停下,被水冲走的保镖已经找回来了,可是岳知画却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别墅三楼的专门教室里,冷烨已经呆呆的坐在那把特意为岳知画打造的沙发里一整天了,就这样望着窗外还在下着的雨一动不动。   经过好几天的肆虐,雨势开始减小,柔柔的敲打着玻璃窗,冷烨看着雨滴一点点沿着窗户往下滑,就像看着小女人在对他流泪,胸腔里一阵阵难受的要命。   “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是在这里吃吗?”   章贤管家推门进来,恭敬的微微欠身看着他。   经过岳知画的事情之后,这位老人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些,面色也不如从前那么柔和了。   什么也没回答,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   “您这样子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如果岳小姐回来了,她一定会对您失望的。”   管家想要劝他多少吃点儿,一连几天都是这种状态的男人,还真叫人替他担忧。   “不要跟我提她!”   男人没来由的就怒了,大手将桌面上岳知画用过的一本书直接摔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又掉下来可怜的缩在墙角里。   “好的先生。”   管家马上低下头,轻轻走到墙边把那本书捡起来,一页页整理好放回书架上。   “你是不是认为我做错了?为什么她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还天天都给我摆一副苦脸?”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很可怕,目光冰冷的落在管家苍老又有些悲伤的脸上。   “先生,您想听真话吗?”   章贤管家非常谦和有礼的回望着这个自己一直陪伴长大的男人,更像一个朋友般淡淡的开口。   “说。”   冷烨不耐烦,把头转向窗外继续看着玻璃窗在流泪。   “请恕章贤多嘴,如果您一早就告诉岳小姐,camille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她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我看得出来她非常疼爱camille小姐,就算您不能娶岳小姐进门,她也会因为母子亲情而愿意救她的。”   老管家的声音不高,声线没有什么起伏,就像在说跟冷烨无关的事一样。   “如果她知道了camille是她的孩子,她会把她带走的。你知道我不能失去camille,而她肚子里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对我并不重要。”   涔冷的男人表情里有一丝不易查觉的痛苦,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手却微微抽动一下,暴露了他内心里的挣扎。   “既然您并不在乎,为什么现在又会痛苦呢?”   老管家站在原地,大着胆子跟他说话。   “因为camille!camille继承了她特殊的血型,现在又得了这么重的血液病,她不愿意为camille奉献出肚子里的胎儿,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痛苦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在这个熟悉自己的老人面前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   “先生,请恕我直言,真正令您痛苦的并不是岳小姐的出走让您无法救治camille小姐的病,而是您早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却不承认,现在她的出走让您的爱无处寄托,所以才会如此痛苦难当。”   老帅哥面容沉静,一针见血的直指他不愿意面对的内心真相。 第285章 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冷烨不悦,当即飞出一记眼刀狠狠扎在帅气的老管家身上。   “您深爱着岳小姐,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帅气的老管家面容不变,继续强调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因为您比谁都清楚,camille小姐的白血病的确很棘手,可是依您的力量,要是真的全球去找,还是有希望找到骨髓捐献者的。   但是您没有那样做,在您得知了camille小姐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在中国时,就坚决要来找她。   而她跟camille小姐的骨髓配型没有成功的时候,您却仍不放弃,又采用了更加危险的方法,就是让她再生下您的孩子来给camille小姐配型……   先生,您想想这一系列行为是为什么呢?难道不是您内心深处对岳小姐的那种真爱吗?您见到她,跟她相处以后,已经被她特有的善良、温柔与坚强深深的吸引并着迷了。   您知道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您娶一个孤儿为妻,可是又发自内心的不想失去她,所以一直在以给camille小姐治病为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章贤管家说完,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就算是要承受他的一通咒骂他也要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先生明白自己的心。   “是谁让你有胆量乱说的?就不怕我解雇你吗?!”   冷烨果然如他所料的生气了,跟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么久,章贤当然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说。   可是老管家明明看着他们两人是如此相爱,却要这样残忍的互相伤害着,老人感觉无比痛心:   “先生,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您会生气,一直心高气傲的您的确拥有太多令女人痴迷的地方,可是岳小姐不同。   她从小就是个孤儿,穷困的确也一直伴随着她,可是凭借个人的努力,她赚到钱养活自己和家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现在,岳小姐心里最最在乎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有爱的家。   她渴望有家人,像其他人一样能够享受天伦之乐。”   章贤管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目光温和看着不再反驳自己的冷烨,他知道他现在听得很认真:   “所以先生,您以为给足她物质的一切,或者再时不时的关心一下,她就会很听话的呆在您身边不再离开,这个想法是错的。”   “那她还想要些什么呢?让我像那些中国男人一样,下班了回家煮饭给她吃吗?”   这句看似抱怨的话,还是暴露了男人心中对岳知画的那种深爱。   然而冷烨有些沮丧,从小就只有从哥哥那里感受到过一点温暖的关爱,他无法理解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先生,您在其它方面做得都很好,要是能在岳小姐面前放下一点高傲的自尊和架子,试着用心去跟她相处,尊重她就像尊重您自己一样,她一定会真心感动的。”   管家微笑着颔首,给他一个中肯的建议。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她带着我的孩子,已经去了天堂……”   听到管家的话后,向来如主宰世界的神祇一样的男人沉默了,定定的看着玻璃窗上又流下几行美人泪。   笃笃笃……   门外传来shirley特有的敲门声,冷烨没动,管家主动过去打开了门,对走进来的女保镖兼助手微微点头示意,低声说了几句后离开房间。   “先生,岳小姐想见您。”   女保镖的动作极轻,一点儿也没发出脚步声,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她,还以为是录音在说话呢。   “画儿?她真的回来了?!”   听到shirley的话,冷烨身子猛然一震,不再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眸子也放射出炯然的光。   “不是她,是自称也是姓岳的小姐。”   “嗯?”   冷烨修长的身体从沙里起来,高大的个头儿疑惑的看着shirley:“带我去看看。”   “可是管家说,您的晚餐还没吃。”   shirley提起了管家出门前对自己交待的事,她也对先生一直这样情绪低落非常担忧。   “管家老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是要紧事。带我去见她。”   男人一身衣服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了,头发也是乱乱的,自从那天从河边回来他就没换过,看样子就像个醉鬼。   只是这样不堪的行头却挡不住他英武的气质,昴藏的身形加上迷人的俊脸,倒让人看到一种颓废的美感。   二楼会客室里,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也在欣赏着窗外如美人泪般的小雨。   穿着职业套装的腰线柔美,长发披在肩上,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画儿……”   冷烨简直看得呆住了,这背影分明就是岳知画站在那里,怎么会说不是她?   听到他的声音,纤纤背影轻盈的转过身来,让冷烨更是看得怔楞不已——那张脸,更是跟岳知画一模一样。   “是冷烨先生吗?”   那女人气质绝佳,一看就是极有修养的家庭里长大的。更要命的是她的声音,竟然也跟岳知画一样柔和动听,像极了山谷里的一湾清泉,清澈甘冽。   “你是——?”   冷烨走上前两步,目光里含着贪恋的光芒,像要把人当场吞进肚子里一般。   “我叫岳知墨,是来找我的孪生姐姐岳知画的,听人说她一直跟冷烨先生在一起,希望您能让我见见她,并带她去见我的父母。”   自称姓岳的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与生具来的优越感,这一点是岳知画没有的。   在她的述说中,终于揭开了岳知画身世的迷团。   原来林小芬不只是她在儿童福利院的生活管理员,她还是岳知画的亲姨妈。   林小芬是大姐,林小婉是小妹,两人也是一对双胞胎,可是天资却差了许多倍。姐姐学习不好,而妹妹却成绩优异。   要说起来,也并不全是林小芬笨,而是她太过聪明了,当时正值全国政治运动时期,她就把大量时间和经历都用在全国上下乱跑的搞串连运动中,而荒废了学业。   恰在那时又认识了和她一样喜欢钻营的史志勇,两人臭味相投便走到了一起。   而岳先生和夫人林小婉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那个年代却是个不重视知识的时候,他们夫妇在国内都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学了一肚子有用的科学知识无从施展,却要像个农民一样整天做些无用的繁重工作。   于是,当年的岳先生在夫人怀孕后不久得到一个可以出国去继续学习的机会,两人一商量就立刻决定了让岳先生独自远赴英国,在剑桥大学学习并争取留在那里。   剩下怀着孕的岳夫人留在中国生活,并等待生产。   八个月后,岳夫人自然分娩,生下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大女儿取名知画,小女儿知墨,就是希望她们长大了都能像中国古代的才女一样知书达礼。   可是小女儿先天体弱,从生下来就一直哭闹,恰好岳先生又在这个时候通知她带着孩子去国外一起生活。   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孩子的岳夫人,就将比较健康的大女儿托付给了自己的姐姐林小芬,希望她能帮自己把孩子带大一点他们夫妇再来接走。   可事与愿违,这一别就是二十四年过去了。   期间他们也曾想过回来找寻女儿,可是林小芬夫妇的住址几经更换,写回来的信笺全部杳无音讯。   而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年头打击海外关系,林小芬和史志勇害怕受到牵连,就狠心的把岳知画送进这了孤儿院,并断绝了与林小婉夫妇的所有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林小芬在众多孤儿里面,单独对岳知画更好一点儿的原因。   而如此一来,岳氏夫妇寻找女儿的事情就更加没有了音信。   就在刚刚入夏的时候,岳先生受国家科学院的邀请参加一次科研讨论时,向政府提出了要寻找女儿的愿望。   正值国家大力吸引高级知识型人材回国,于是他的想法立马引起了当局的重视,责令有关部门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办。   就在岳老回到英国不久,岳知画和冷烨一起出席wanso新闻发布会的画面就被刻成光碟放在了岳老的案头。   当时两位老人就激动得抱头痛哭起来,失去联系二十几年的大女儿终于有了消息,这才连忙派小女儿来中国接她。   冷烨听完她的叙述,刚刚明亮的眸光又暗了下去,心里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岳小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她……已经死了。”   男人如黑矅石一样的眼瞳越来越黯淡,痴痴的望着窗外陷入伤痛。   “冷先生说什么?我姐姐死了?怎么会这样?”   岳知墨当然不能相信他的话,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紧紧打量着他,想在那张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我没骗你……”冷烨无力的低低确认。   “可是我们负责调查的人说,前几天还看见她坐着冷先生的车子去过鼎天律师事务所。” 第286章 像Camille一样   “可是我们负责调查的人说,前几天还看见她坐着冷先生的车子去过鼎天律师事务所。”   岳知墨眼神明显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对不起岳小姐,我们先生说的是事实,你姐姐就在雨最大的那天早晨,被发现掉进了河里,岸边只留下一只她穿过的鞋。”   “怎么会这样?外界不盛传冷烨对她非常宠爱吗?为何在这样一个豪门大家里竟会出了这样疏于防范的事情?你们不觉得这太荒唐了吗?!”   这一大通话她是用英语说的,从小在英国长大的女人对中文还是不太熟悉,要说很多话时,她总掌握不住发音和用词。   面对她的质问,冷烨没有任何反驳,只静静的呆立在窗口想着他的小女人。   “对不起岳小姐,这件事的确让人十分痛心。当时是因为camille小姐的情况特殊,所以先生没有解释清楚就叫人抽了你姐姐的血给我们小小姐输血,才导致她一时气愤想不开的。”   shirley站出来,用同样流利的英语替冷烨认真的做着解释。   她没有隐瞒实情,因为冷烨的为人她最清楚,从来不屑于为自己的过错掩盖什么。   因为,他永远都认为自己没有犯错!   “camille是谁?为什么要抽我姐姐的血?”   岳知墨显得十分生气,双臂环抱起来警戒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女保镖。   shirley只好把camille是岳知画的孩子这一点跟她又说了一遍,又把camille患有儿童白血病的情况告诉了她,说明她此时也是昏迷不醒,正在等待岳知画肚子里胎儿为她进行骨髓移植。   而岳知画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宝宝坚决不肯抽血,最后在雨夜出走时遭遇了不幸……   “我能见见姐姐的孩子吗?”   听完女保镖的介绍,岳知墨脸上染满忧伤。   “好的,我带您过去吧。”shirley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冷烨,抬脚带她向无菌病房走去。   ……   ——她是墨,不是画!那他的画儿到底去哪里了呢?真的这么狠心就一头跳进了汹涌的河里?   ——画儿,你真的宁愿死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吗?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能呆在我身边让我来给你一切?!   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别人无法看见的痛苦,那么深的后悔像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样把他湮没了。   再没有什么痛能像现在这样撕扯冷烨的心了,他感觉自己失去的,已经不是天和地那么简单,仿佛从那个凌晨开始,他人生里的太阳就再也不能升起了。   在他周围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寒冷,无边的寂寞和孤独。   那些令人窒息的滋味合在一起共酿了一杯苦酒,让他终生都要每时每刻的独自品尝这种苦涩……   一年后。   偏远山区的大山深处,一个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农家院落里,棕榈树掩映下的竹楼和木屋看上去舒适又美丽。   一丛丛凤尾竹疏影摇曳,让这里充满了无限生机。   院子里盛开的香蕉花像胭脂一样紫红的可爱,宽大的树叶下面铺开一张清凉的席子,一对可爱的金发小王子正在抢玩具。   “知画,儿子们又打架了,你快来看看吧,大的还往小的头上撒尿呐。”   田秋辰不但不管,还惬意的躺在摇椅里乐得合不拢嘴:“厉害!真像你们那个坏蛋爸爸!”   她对着小家伙不停的扇风点火。   两个才只有九个月的大小婴儿长得十分可爱,肉嘟嘟的都那么像是camille的缩小版。   “站还站不稳当,就知道抢东西,大的也不让着点儿小的。”   岳知画听到喊声从木楼上下来,身上穿一套传统的民族筒裙,那样子透出几分温柔贤惠。   因为生了宝宝的原故,让她纤瘦的身形丰腴不少,看着更有女人味儿了。   她边小跑着过来边去抓爬远了的大儿子,这才发现,田秋辰是在骗她的,两个小子并没有像她说的那般不堪。   “秋辰,你又骗我!”   岳知画脸上不悦,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不骗你还能怎么样?真打算就在这个大山里找个野汉子嫁了?要是被冷烨知道你把他的一对继承人改了姓,能饶得了你?!”   田秋辰懒洋洋的靠在旁边的竹椅里,脸上扣着一顶宽大的黑超太阳镜,享受着舒适的时光。   “阿力可是未来的村长呢,俞骁都说他可靠了,你怎么就是不待见他?”   岳知画边逐个检查着儿子们的纸尿裤,边疑惑的问。   “就俞骁那个眼光你也信?他都带着你来这儿快一年了,我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吗?”   田秋辰还是那么一副女汉子的“德性”,把眼镜推到脑门上翻个白眼儿。   “依我看,你们也别再这样僵持着了,反正你跟老俞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也没真做不是?俞骁那么痴情,你应该再给他个机会。”   动作麻利的给小儿子换完了尿布,岳知画站起身就要再回到木屋里。   今天是俞骁特意拖人为她安排的相亲。   听说她不想回到远在北方的城市生活了,他也想帮她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就主动张罗起这件事来。   当初的那个夜晚,要不是他守在度假区别墅外面等岳知画,想要打听田秋辰的消息,也不会那么巧就救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听说了她是逃出来的以后,为了迷惑会追赶出来的人,俞骁又趁着天还没下雨的时候,亲自下到河滩边上放好了岳知画的鞋,伪造了可怜女人投河自尽的现场。   现在偶尔想起来,岳知画还会暗暗猜测,冷烨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吗?   她希望他能相信这是真的——今生都不要再相见了吧。   可是让她也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两个儿子明明是冷烨的,为什么都长得那么像camille?   她和冷烨都是黑发,两个小家伙却全是金发,只有那黑葡萄似的瞳仁儿像极了冷烨,特别是他们生气哭闹的时候,跟那个男人简直如出一辙……   也是因为救了岳知画这个机缘巧合,让俞骁能在此生中再次和心爱的女人见面,哪怕她就是坚决不让碰,只要每天能看着她,听到田秋辰的声音,俞骁就满足的不得了。   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岳知画,一定要帮她找个真正的男人疼爱她一生一世,不再因为爱情而受伤。   ……   “诶~你回来!”   看着她要走的背影,田秋辰不乐意了,语气非常不好的叫住她:“你自己看着孩子,我要去尿尿。”   她才不想把好友就这样留在大山里,她就是要想办法搅黄了俞骁那个木头脑袋想出来的“好事”。   “你……”   岳知画说不下去了,她明知道田秋辰是有意在刁难自己,可也没办法。   谁让她爱这两个小“坏蛋”爱得那么没有原则呢!   没人照顾他们可不行,万一爬出院子,外面就是高高的大山,在这个地方,道路很少见,壁立万仞的大山却绵延不断。   只好回过头来抱起儿子坐在树下逗他们玩儿,也忘记了屋里还在进行的相亲。   “啊……有蛇,知画快来——”   房子拐角处传来田秋辰的喊声,恐怖的好像有人要杀掉她一般。   岳知画连忙放下孩子,拿了一根竹叉子就冲过去:“蛇在哪儿?啊?在哪儿?”   她也非常害怕,握着竹竿的手在不停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音。   “那里,墙头上。”   田秋辰刚从卫生间出来,衣服还没整理好呢抬头就看见绿绿的三角型脑袋,吓得魂儿都掉了。   “小青蛇?”   岳知画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想起一年前就是这样的一条蛇帮助她和米娅一起瞒过管家,带着车队和保镖溜出去玩儿的。   “你认识它?”   田秋辰躲到她身后,看着她用手里的竹叉子把那条蛇挑出了墙外。   “不熟,没说过话。”   岳知画把手里的竹竿放在墙边,调皮的跟她开个玩笑。   “看你也不像是个懂蛇语的人。”   这下田秋辰来了精神,拍拍身上的衣服,勾着她的肩膀向前院走去。   “天哪!我们的儿子呐?”   刚转过弯,田秋辰又惊诧的叫了一声,手指着空空的席子楞住了。   这个变故太让人揪心了,岳和画猛的冲过去四下查看,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发现,院外天空高远清澈的只有鸟儿在飞,不见一个人影儿。   就连房间里的人也惊动了,俞骁健壮的身形冲出来,带着前来参加相亲的人向院子外面追出去,担心是有拐卖婴儿的团伙跑到山里来偷孩子了。   可他们气喘吁吁的追出很远,仍然一无所获。   回来时才发现岳知画在竹席上找到了一张字条,用孩子们刚刚玩儿着的波浪鼓压住的。   纸条上面虬劲有力的一行小字非常醒目:   “想见孩子吗?那就来求我吧。”   没有署名,很干净的一张便笺纸。 第287章 一生做你的专职司机   可是岳知画在看到这个笔迹的时候,就已经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了——   那个人不是什么小偷,他就是孩子们的爸爸——冷烨!   “混蛋!”   气愤的小手儿紧紧捏住那张纸,两只如星光的眸子爆发出两簇愤怒的小火苗。   “知画,难道孩子是被冷烨劫走了?”   看着她的样子,田秋辰就猜到了个**不离十。   “他让我去求他,这个活在世上的阎王!”   小女人用力撕扯着手里的纸条,像在撕扯着冷烨的身体一般。   ——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自从离开了他的别墅后,岳知画明明已经把自己和田秋辰以及俞骁的联系方式全换过几遍了,他怎么还是能找到这里?!   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想通了也没用,孩子还是在他的手上。   她不能没有孩子,那是她拼了命才得到的两个孩子啊!分娩时候的那种痛至今仍历历在目,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保住的孩子,凭什么他冷烨说夺走就夺走?!   愤恨的小女人二话不说就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她要去找冷烨,要回自己的宝贝们。   ——那两个小王子是自己的!   想要收拾宝宝们的东西时,又一个意外出现了,两个小家伙喝的奶粉和奶瓶也不见了,还在放奶粉的地方放着一张字条:   “原来儿子们喜欢这种奶粉,我一起带上了。”   “冷烨,你这个混蛋男人——”   岳知画气坏了,简直像要发疯了一样连自己的衣服也顾不上拿,操起背包就冲出门去。   “知画,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啊。”   田秋辰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却没追上来。   “不用你,我要跟冷烨单挑!”   小女人像头被激怒的豹子,满眼怒火熊熊的独自下山去了。   辗转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她才终于又在熟悉的城市落地了,为了能快点儿找到那个男人,出了机场口就伸手拦出租车。   可因为这个时间段同时下机的人太多了,打车却并不容易,让她在机场出口排了很长的队也没有打到车。   这时,老天爷好像突然开眼了似的,还没有排到她搭计程车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崭新的出租停在她面前。   岳知画刚要伸手拉门,前面一帮人就涌了过来:   “这辆车是我的,现在排到我了!”   一个胖胖的女人抢先一步拉住车门不松。   “他明明是停在我最近的地方,凭什么是你的?”   一个瘦高的女人跟那个胖女人抢了起来。   “应该是我的,我先跑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也加入了抢车的队伍。   “对不起,我是来接这位小姐的,她早在登机前就预约了我的车。”   司机身形颀长,天生的阴郁气质让他十分抢眼。   “正沧?你……”   岳知画的大脑瞬间就乱了,双脚仿佛钉在了地面上,让她就那么定定不能反应。   “先上车吧,我等你很久了。”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男人替她拉开车门,体贴入微的帮她挡住车门顶端的边沿,像是在担心冷硬的车门会碰伤她似的。   “这怎么行呢?我们也都是在这里等车的,你敢让她上车我立马就投诉你拒载!”   刚刚还挣得面红耳赤的几个乘客默契的站成了统一阵线,挡在车门前不让岳知画进去。   云正沧却无所谓的对他们勾唇:   “抱歉,我开这部出租车,就是为了一辈子都只给这位小姐服务的。”   “上车吧,我的主人。”   他回身,眼里带着温和而真诚的笑意,那笑里还透出浓浓的相思。   “主人?你们有病吧?在这里当众玩儿调教!呸——”   那个胖女人听到云正沧的话后,一脸恶心外加内伤的表情啐了一口,继续去追别的车了。   时间紧张,岳知画只好躬身坐进车里,自己拉过安全带扣好。   “一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云正沧坐上车,面带微笑的发动了车子。   “你等我?”   岳知画有点儿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氏被冷烨收购了以后,你真的已经穷困到靠开出租来谋生了吗?”   她继而又转移了话题,不想听他说些“还爱你”之类的话,可是水眸里对他深深的心疼却那么明显。   “这不是挺好吗?我再也不用去看那些客户险恶的嘴脸了。”   男人修长指骨稳稳的握住方向盘,把通身天蓝色的车子开出了机场,驶上绕城公路。   “知画,我其实……选择开出租车这个行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在路上与你相遇。”   云正沧好看的侧脸转过来看她一眼,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深深的痴恋。   “史风菲现在还好吧?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想听他那么沉重的话题,岳知画赶紧问起别人的事。   “我跟史风菲离婚了,她起初还不愿意,我让医生出示了她肚子里胎儿的dna鉴定她还是不承认自己有错,可是当她看到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时,就主动把《离婚协议》签好后给我送来了。   呵呵……”   大手扶着方向盘,云正沧眼里透出一丝人情冷暖各人自知的无奈:   “爷爷也在得知云氏已经没有了的时候,突发脑溢血,送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云畅的妈妈仍未找到,可是她已经因为一级谋杀罪被执行死刑了。   如今的我生活在这世上,就像当年的你一样孤独寂寞。   我打过你的电话,也去过冷烨的别墅等你,可是你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就连秋辰的电话也停机时,我便选择了做出租车司机这个行业,因为我相信,你对这个城市有感情,我天天在马路上转着,总有一天会与你再次偶遇的。   呵呵……”   这次的笑意里是温暖的,有幸福的光芒在流动:   “老天真是开眼,终于让我等到了你!”   他侧头看一眼岳知画,满心都是甜蜜。   “正沧,请你直接送我去wanso大厦吧,我是回来找冷烨的。”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近乎无情,可是岳知画觉得自己必须要跟他说清楚,哪怕不跟冷烨在一起了,她仍然无法接受跟云正沧已经千疮百孔的过去。   果然,她的声音刚落,刚刚展现在男人脸上的微笑就冻结了。   快速在绕城公路上行驶的车箱里,只有发动机性能良好的声音在响着。   “好吧,我这就送你过去。”   良久之后,云正沧非常意外的展现出一抹笑容,那么淡然而阴郁,像极了大学时的那个帅气男生。   他的平淡倒是让岳知画心里一阵默默的难受,为他能够如此释然,也为自己的狠心。   一路上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仿佛此刻再多一句话都会破坏两人间和谐的相处一般。   车子很快就在wanso大厦的门前停下了,岳知画掏出钱包要按照计价器上的金额付钱,一只大手却在下一秒覆上了她的小手,男人情深意浓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我说过,我开这辆车就是为了一辈子给你当专职司机的,不用付钱。”   那眸子里是坚定的爱,可看在岳知画眼里,却是无边的痛。   他仍记得岳知画不会开车,跟了他那么久,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都没有舍得送一辆好车给她,也没教过她学习驾驶。   现在想来,一切都过得太匆忙了,要是时间能够倒流,他多么希望什么都没有,只有拥有她!   “那……谢谢啦。”   小手收回钱包,实则是在躲避他的亲近。   “不用说谢谢,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   云正沧声音低沉而阴柔,彻底恢复了大学时那个高年级男生的模样。   看了一眼这样的男人,岳知画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狠狠跳了一下。   推门就要下车,她不能让自己再对这个男人有任何感觉了,那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知画,我等你。”   车门关闭之前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云正沧带着笑意的一声低唤,低沉中却又透出一往情深的味道。   岳知画没停留,挺直了脊背快步走向高高耸立的wanso国际公司大厦里。   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男人默默注视着那抹曾经属于自己的娇小背影,两行悔恨的泪水轻轻滑过俊逸的脸庞。   ——她还是选择了无视自己,那颗柔软的心终是被自己伤得再也回不了头了!   岳知画强忍着对他的同情让自己一定要表现得更狠一些,千万别转身看他,生怕这一回眸之后,他会再也不让自己离开。   像逃跑一样冲进wanso大厦,门口的两个保安立即认出她来:   “岳小姐?您……真的是您吗?”   虽然时隔一年有余,可是当初wanso新闻发布会时,冷烨面向着她深情一跪的画面仍然令所有人心中悸动。   特别是做为这家跨国公司的员工,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浪漫的大boss而感到骄傲。   “我要找冷烨,他在哪儿?”   岳知画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生气的。   “吆,冷烨是你叫的吗?你是什么人?敢在这儿直呼我表哥姓名?” 第288章 被硬闯的会场(加更)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不悦传来,米娅仍是穿一件华丽的欧式长裙走过来,金色的卷发又长长了很多,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高贵。   “米娅?能在这儿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看见说话的人是她后,岳知画非常高兴,一把拉住她满脸愉悦的问:“你的病好了吗?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认识我?”   被她拉住的米娅很奇怪,眨眨碧绿色的眸子歪着头做思考状。   “你不认识我了吗?”   岳知画也奇怪了,她不是跟自己很要好的吗?还曾经因为冷烨对自己的禁足而抱不平,怎么会现在变得这么奇怪?   “我们真的见过?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米娅小手抓着头发,好想记起来面前的女人是谁。   “我是岳知画啊,我离开你冷烨之前,你还帮过我的。”   “那我快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米娅打断她的话,马上提出一个让人揪心的问题。在她的意识里,既然你是认识我的,就应该知道我的近况。   可是在岳知画听来,这却是个天大的讽刺。   ——冷烨就要跟她结婚了?!   ——他们订婚那么久了,结婚也是应该的,可是既然他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会来难为自己呢?   ——冷烨,你就是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冰冷的夜空,一定要把我赶尽杀绝了连一只萤火虫的光也不留下吗?   小心脏猛然间窒闷的一痛。   她以为时过一年,经历过生产时撕心裂肺的痛楚以后,心里面对冷烨的感觉只有恨了,却没想到在听到米娅将要跟他结婚的时候,她却比当年要跟云正沧离婚还难过。   ——这一定不是真的,自己只是太久没有看见儿子了为他们担忧的。   ——冷烨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他不值得自己去爱!   默默的心里告诫着自己,她没再跟米娅说什么,脚步踌躇的向电梯走去。   本能的,她走向了冷烨的专用电梯,抬起小手按下去,电梯竟然没有动。   当她连续按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的时候才抬头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面一行红色小字显示:   您无权使用本电梯,请绕道!   岳知画抬起自己的小手看一眼指腹,这才想起来冷烨在电梯按键上设置了指纹锁的,如果它的指纹库里没有自己的模版,就不能使用这部电梯。   ——他已经把自己的指纹从这部电梯里删除了!   这个意识让她的心头酸楚难忍。   ——这就是男人无情的一面,只要他认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便会随意甩掉如同甩掉一把感冒的鼻涕。   “岳小姐,总裁正在五十层的会议室开会,如果您要找到就到五十楼去等着吧。”   刚才认出她的保安走过来,非常客气的对她点头微笑。   “谢谢。”   岳知画敛去水眸中的痛苦神色,简短的表示感谢后低垂下眸子向大厅的电梯走去。   ……   wanso总部的超大会议室里,今天正好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高层会议在招开,冷烨正襟危坐在会议室中央的位置上,长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坐满了wanso旗下各各子公司的高层领导们。   年中会议是一年中起到承上启下作用的关键,所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严肃,一个接一个的汇报自己公司今年的目标和计划完成情况,及下半年调整的目标和补救措施。   身形昴藏的冷烨周身散发出威仪的气势,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大手不停拿起手机来看一眼时间,好像在等什么更重要的人和事。   砰!   会议室的门被人重重撞开,高跟鞋清脆而凌乱的脚步声传进来。   “对不起小姐,您不能进去,总裁正在招开重要会议,请您到休息区等待。”   会议室门口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跟在一道柔弱的女人身影后面,语气焦急而又客气的劝解着。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楞住了,张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闯进来的女人发楞,真不知道她是有多少个胆子长在肚子里?这样惹恼了总裁以后,就算她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   坐在首位上的冷烨没有动,却能从身边人的反应中知道发生了什么,涔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冷烨,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儿了?赶紧还给我!”   不理会工作人员对自己的拉扯,暴怒的小女人大踏步来到散发着冷鸷气质的男人身旁,小手指着他质问。   “嗯?什么孩子?我没见过这里有孩子啊。”   高大的男人妖孽般好看的俊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大手一伸,无奈般的耸耸肩,也不看小女人快要喷火的脸蛋儿。   “冷烨,你混蛋,偷了我的孩子还想耍赖,我不会放过你的,把孩子还给我——”   岳知画真的被他的反应击怒了,小手拿起他面前的文件就向那个男人砸过去,哗啦啦一声响过,洁白无字的纸张飞得满天都是。   ——无、字、的!   “你他妈早知道我会来,竟然摆着一堆假文件在这里骗我!”   岳知画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又拿起他面前的另一堆纸扬了出去,还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字符。   冷烨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她发泄怒火,深陷的欧式眸里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在坐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员工看出了门道——总裁这是在纵容这个女人的行为,如果大家还坐在这儿就是充当电灯泡。   他赶紧站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见他主动离开,其它人也默默的推开椅子,紧跟在后面鱼贯着离开了,还不忘顺手帮他们关了门。   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冷烨心情看似不错的站起来,大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衣襟,居高临下的看着思念了三百六十五天的小女人:   “这位小姐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我们认识吗?”   男人邪魅的嗓音带着一丝痞味儿,假装不认识她的戏谑问道。   “你……”   岳知画气结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假装不认识了!   “少说费话,你没有资格抢走我的孩子,他们都是我的!赶紧还给我!”   语气毫不示弱,小女人瞪起眼睛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直接把他刺死在当场。   “我抢了你的孩子?这么说来,你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喽,那就应该称呼你为妇、女才对。请问这位妇女同志,你说的孩子在哪里?”   冷烨越发坏心,有意要气得她气息不稳。   “你混蛋——”   小女人真的疯了,伸出两只小爪子就要去抓他。   ——今天不把他这张魅惑丛生的俊脸挠花了,不足以为天下女人解恨!   男人也不着急,猿臂轻伸按住小女人的头顶,竟然让她根本靠不到他的身……   多么尴尬的场面啊,相对于男人的高大来说,身材娇小的岳知画就这样被他像耍猴似的控制在那里,还不停的挥舞着两只弯成利爪样的小爪子。   然而,她自己还没发现这个状况,闭着两只眼睛一味在拼命的抓挠着,因不想亲眼看见自己的残忍破坏,她才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的。   “呵……真是有趣,躲了我一年就让你变成个泼妇啦?!”   冷烨看着这样的小女人有些忍俊不止,喉咙里溢出一丝嘲讽。   ——什么?竟敢说自己是泼妇!   岳知画愤然睁眼,想看看他被自己挠伤的样子以解心头之恨,可是视线刚一落定,却发现自己挣扎了半天一直都只能碰到他胸前的西装面料……   ——啊!啊!啊!啊!……   她瞬间感觉全球的乌鸦都飞到冷烨的会议室里来了,而且还围住自己盘旋不去,搞得她灰头土脸尽是乌鸦屎。   “混蛋、王八蛋、不是人的冷烨、魔鬼、bt狂、杀人犯……把我儿子还给我!”   ——打不过,骂总可以吧?   为了儿子,岳知画已经彻底疯了,满嘴从未说过的脏话,一股脑全都用在了冷烨身上。   “唔……哦哦哦哦……”   下一秒,她不断开合的小嘴巴被男人大手用力捏紧,下颌上生生的痛楚由皮肤一直传到心底。   就这么被他捏着,骂个不停的脏话再也说不出来,她仍然不屈服的用两只眼睛充满恨意的瞪视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杂音,意思很明显——她仍在挣扎。   “女人,想要见到孩子就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信不信我能让你们永生不得相见!嗯?!”   冷烨惯有的阴戾口气,低沉而缓慢中透出严厉的威胁。   “信不信我能让你们永生不得相见!”   “信不信我能让你们永生不得相见!”   “信不信我能让你们永生不得相见!”   ……   这句话说得太重了,岳知画怎么敢不相信他说的话?   ——冷烨是谁?   ——他就是个能随意操控别人生死的魔鬼!   “想见到我们的孩子,你就要做出应有的态度,再敢这样骂我……”   带着一身冷冽气势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另一只手重重抹过她温润的双唇:“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289章 跪下来求我   “听懂了吗?”   稍微停顿后,他又担心小女人没明白似的轻问一句。   岳知画嘴巴被他捏住,眼里却闪动着可怜兮兮的光芒,弱弱的在男人指掌间点点头。   “知道了就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冷烨像冰一样的眸子狠狠缩紧,大手蓦然一松,让她差点跌倒在会议桌上。   两只小手就势撑在办公桌上没有起来,低垂的视线看着桌面上锃亮的反光,收敛了刚才剧烈的抗议行为,转为用上了一套苦情计:   “你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偏偏难为我跟孩子呢?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是我亲手在带,你这样生生让我们母子分离的行为,知道会让孩子心里产生什么样的痛苦吗?”   啪嗒,一颗大大的泪滴掉在桌面上,安静的房间里听得非常清晰。   这招果然有效,坏坏的男人身体猛然一僵,大手伸出就要去抹她脸上的泪。   小女人柔弱受伤的神情抬起头来望着他,满眼都是祈求。   她的表情让冷烨突然感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伸出去的大手又缓缓缩了回来,脸上挂起一抹坏笑道:   “消息还挺灵通,连我要结婚的事情也知道了!不过,我有的是钱,就算你愿意再为我生下十个八个孩子,我也养得起。”   “……”   岳知画真希望此时手里有一把锋利的龙泉宝剑,现在就要毫不客气的“赐”他几十下!   ——他果然是要跟米娅结婚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她对冷烨的恨就更加深一层。   ——当初不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吗?他说他跟米娅之间彼此没有爱情,永远也不会结婚的!   ——男人都是骗子!强占了自己的身体又抢走了她的心,现在却连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放过!   “你到底想怎样?我怎么做你才能让你放过我和孩子?”   岳知画在这个男人面前,感觉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她连最后仰仗着他对自己还余情未了的感情牌失效了,接下来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把孩子还回来呢?   这真是一个悲惨的世界,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渺小的还不如一粒尘埃。   “跪下来,求、我!”   冷烨一副冰冷至极的模样望住姣美的人儿,说出的话快要让人窒息了。   他以为小女人离开的一年里也会想念自己,而现在看她目前的样子,好像对他已经不存半点留恋,一门心思完全扑在了孩子身上。   近乎残忍的话说得字字珠玑,一下下敲打着岳知画脆弱的神经。   “跪下来,求、我!”   “跪下来,求、我!”   “跪下来,求、我!”   ……   “你就那么喜欢看着我被你踩在脚下的样子吗?”   岳知画素淡的小脸儿上显出一抹苦笑,苍白的看着这个现在仍能让她心跳加快的男人。   “我不但喜欢看,还喜欢做……如果你不跪,那我就亲自动手……”   扑通!   冷烨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娇小女人果真双膝弯曲跪在了他的面前。   “烨,我求求你了,你很快就要跟米娅结婚了,就把孩子还给我吧。我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人,他们就是我的全部,你不能自己过得什么都有,连我这么一点儿精神寄托也要夺走……”   小女人说得真切,情也真切,言语间那种无奈的哀伤竟然让男人宽阔的胸腔里隐隐发疼。   可那道冷凛的眸光一转,继而又闪过难以查觉的痛恨——小东西,这就是对你逃跑的惩罚!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害我独自相思!   冷烨心中暗自想着,大有报了情仇的痛快之感。   “那好,我要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用你的身体讨好我,如果我对你感到厌了、烦了,就把孩子还给你,任你们去天涯海角。”   昴藏的身形默然转过去,高大的背影冷然对着茫目的岳知画。   “你还是要用这种手段羞辱我!”   娇小的人儿猛然站起来,语气中带着冷冷的恨意看着他的背影。   “不然呢?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吗?”   冷烨转身,像黑矅石一样的眸子犀利的审视着她。   “呵呵……我的确一无所有……”   岳知画怆然一笑——经历过他的折磨之后,她还剩下些什么吗?只有这么一具破败的身子,竟然还能让他惦记。   心里想着,小手抬起来就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   一下一下,动作是那么艰难,紧闭的双眸里掩着呼之欲出的悲伤。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如玉,只是因为生产而较之前丰满了许多,从前只有ccap的胸脯,如今也直逼f级的汹涌澎湃了。   冷烨眸光深邃幽暗,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视线紧紧落在跳动的波浪之上。   他真想扑上去狠狠占有这对丰满,思念她的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里,这对令人**的胸器总是不时出现在眼前。   如今真的摆在那里了,他却迟疑着没有动。   只有精制的鳄鱼皮腰带以下,不知不觉间撑起高高的帐篷……   “你不是想要吗?来呀,想怎么样我都奉陪,赶紧玩儿够了把孩子还给我!”   岳知画双手扯着衣襟,水眸紧闭的把头别过一边,等着男人像野兽一样扑上来蹂躏自己。   而她的脸却红得像火烧一般难受,小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狂跳着,分不清到底是在期待还是在拒绝。   “女人,你想得的太简单了,我要的可不止一次。”   冷烨生重重的吞一下口水,昂然的身形在身后一把椅子里坐下来,抬起一条二郞腿来斜视着那秀色可餐的身子。   啪!   大手扬起,扔了一份文件在桌面上:   “这是我们的交易合约,在上面签字,只要你满足得我对你厌烦了,就放你离开。”   岳知画不可置信的张开眼睛,双手本能的收回来,抱住自己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胸口,羞愤难当的瞪着他:   “你……无、耻——”   “随便你怎么说,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如果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冷烨的骨肉,你用尽手段也无法抢走的。”   可恶的男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恶劣嘴脸,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敲着桌面,得意洋洋的倒数:“五……四……三……二……”   “我签!”   岳知画直接打断了他,小手拿过那份文件也没细看,刷刷刷几下便签完了自己的名字,重重扔在他面前:   “现在你满意了?”   冷烨修长好看的手指慵懒的拿过那份协议,看似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ok,给你两分钟时间把衣服穿好,不要走出去的时候让我的员工以为我在这里把你怎么样了。   然后,跟我去法国,开始你的xing奴之旅吧。”   说完,长指隔着纤薄的衣料在那个馒头上面狠狠掐了一把,手里拿着那份刚刚得到的“小女人卖身契”,抬腿向门外走去。   “混蛋——”   倏地被男人袭胸,岳知画眼里喷着火苗在他身后恨恨的痛骂一句。   会议室的房门关上,冷烨却狼狈的夹紧修长的大腿向着男仕卫生间快步走去。   ——小东西,一年没见了还是这么惹火!   对着卫生间里的洗手池,大手拉开裤门上的拉链,拧开水龙头赶紧接了冷水给自己蓬勃的**降温。   这里实在涨得他难受,咬牙强忍着才没在小女人面前失态。   可是这种疼痛却很难解决,现在回想刚才的一幕,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有先上了再让她签字……   反正早晚也要做的,早一天安慰安慰一年没有尝过女人味儿的巨龙不是更好!   ——呃……   一捧冰水洒在身上,他听见水火交融时发出的呲喇声……   当直升机在wanso大厦楼顶起飞的时候,大厦门前一辆天蓝色出租车仍在路边停泊着,直到夜幕垂了又升,云正沧在心里守着那片他亲手制造出来的爱情沙漠,独自品尝悔恨的滋味。。。   ……   法国巴黎,冷烨曾在她第一次来法国时就送给岳知画的“家”里。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很安静,她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亲手煮饭给他吃外,就是想尽办法讨好他。   到了这里之后,岳知画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似乎变了个人,没有再总是那么冰冷邪肆的高高在上,而是暖暖的像个居家好男人。   每天享用过她亲手煮的饭菜后,还能主动系上围裙下厨房去洗碗!   尽管他总是搞砸现场,这个家里也因此而在半个月内换过好几批碗碟,然而日子却没有像他来之前说的一样不堪。   每当夜色降临时,岳知画都以为他会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要个不停,然而,他却从没有碰一下她的身体,好似变成了虔心修行的僧人。   她越是着急想要引起男人的兴趣,他越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拍拍她的背轻声道: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不过,她也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 第290章 卿卿是谁?   那就是每天夜里他都会去浴室里呆很长时间,特别是在她主动勾///引之后。   ——难道是自己老了,身体也因为生产之后变了形,不能引起他的欲///望?   岳知画开始懊恼——这样下去,她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厌烦自己呢?   ——看情形,他不但没有厌烦的意思,还越来越来///宠///爱她了……   可冷烨就是不对她动手,仿佛她就是西游记里那个被菩萨赠送了锦衣的公主,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让男人手疼般。   ——不行,这样下去他就会有理由把自己困上一辈子了,而孩子们也快要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会不会把她这个妈妈给忘记呢?   各种各样的想法折磨着岳知画,让她快要发疯了一样。   ——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持不住,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只要他连续不断的做过几次以后,一定会厌烦了自己的。   岳知画想到这层关系,毅然下了个狠心,亲自网购了一套mideinei衣,就指望着这个晚上能让两人间的关系有个突破了。   晚餐她特意多做了两道冷烨喜欢的菜,还开了一瓶据说是冷老先生经营的酒庄送来的上好红酒,然后就换好了衣服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黑色网状的qing趣服上面还有一个调皮的小尾巴,饱满的事业线更是傲人的能令男人一见之下就流出鼻血。   这样的岳知画还真是冷烨没有见过的风情万种。   ——只要他进门,她就扑上去努力卖弄自己的上围,最好是饭前就能给他来个热身运动……   ——然后……在他洗碗的时候,就在客厅里放岛国动作片好了,声音开大一点儿,对,让他听着就想要的受不了……   岳知画忘记了脸红这件事,小手边揪着xing感的黑色网状成rennei衣,边在心里盘算着。   傍晚的洋房外面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是冷烨的万巴赫回来了!   岳知画赶紧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玻璃镜里反映出来的女人连她自己看了都会忍不住吞咽口水。   满意的对自己点点头,连忙穿上黑色高跟鞋朝门口走去。   凹凸有致的身子刚靠在墙边摆好一个勾人的姿势,房门就被人打开了,冷烨高大的身形邪魅而优雅,一见到她这个让人喷血的打扮就楞住了,一动不动的蹙眉看着她。   “烨,你回来了,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要不要先尝一口?”   xing感无极限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过去,极尽魅惑之能事的往男人怀里轻轻一靠,私处没有一片布,就那么堪堪的贴上男人粗砺的手背。   “呃……”   冷烨xing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好在心里狠狠下了个决心般立刻把搭在手上的西装披在小女人身上,紧紧的一裹之后才转身对外面道:   “卿卿,你稍等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屋子。”   说完,扛起小女人就往楼上走,生怕她的样子展现在别人面前似的。男人走得非常急,肩头起伏过快硌得岳知画腹部生疼。   “喂,你放下我啊,卿卿是谁?”   “小妖精,你吃错药啦?大白天穿成这样想去勾///引谁?!”   两人边走边小声的互相质问,很快就进了二楼的主卧。   冷烨重重的把小女人扔在床上,上前一把扯开她那身xing感无极限的情趣服,昴藏的身形顺势压下:   “你这个样子跟*女有什么区别?以为穿这个就能让我不顾一切的要你吗?蠢女人!”   恨恨的男人张开嘴来,在她细致的粉颈上惩罚性的重重咬了一口。   “啊~痛……”   小手撑开他的胸膛,柔柔的眸子看向他眼底已经翻涌起来的乌云,小小的得意在心里呐喊——他果然忍不住了!   “小yao精……”   冷烨真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可是楼下还有一个客人站在门外等着呢,那是他亲自带来的女人,偏偏小女人在这个时候用了这一招来引诱自己……   受到蛊惑的眸子恨恨的瞪她一眼,粗砺的大手用力攥紧,无奈的闭上双眼起身,好像再看她一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般,重重的扔了一套衣服在那具诱人的小身子上:   “穿好你的衣服,给我出去招待客人!”   “客人?你真的带人来这儿了?”   岳知画这才明白,他刚才包住自己的原因是不想让她在客人面前丢脸。   “是。”   很不耐烦的一个字之后,男人修长的大腿走出房间,走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仰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坐起,看着精心选购的衣服被他扯坏,在心里暗暗骂了他好几百遍。   ——要带人来也不提前通知,这要是真被别人看见了,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人哪?   穿上他扔在自己身上的碎花长裙,岳知画这才慢吞吞的下楼。   刚刚拐过楼梯转角,就看到餐厅里坐着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背对自己坐着,在她对面是身材昴藏的男人,正优雅的品着她打开的红酒。   “苏迪?你不是著名律师李喻的首席助理吗?怎么来法国了?”   岳知画走过去主动跟她开口打招呼。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很熟悉呢?   “岳xiao姐?”   苏迪见到她似乎有点儿意外,优雅的女人坐在那里看看她再看看对面的男人,似乎很受打击一般:   “是冷烨约我来的,没想到你竟然也在。”   这句话一出,岳知画突然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她说是来看冷烨的,而不是看望冷先生或者冷总裁?   ——而且,自己是冷烨公开表白过的女朋友,当初去鼎天律师事务所办理房产过户时,也是怀着孕的……至少在外人看来,自己跟冷烨之间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苏xiao姐以为我应该在哪儿啊?”   女人的敏感让她立刻警觉起来,不过并非要捍卫什么,而是产生了一种想要恶作剧的心态。   ——反正现在的自己跟冷烨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她倒要看清楚这个来者不善的女人有什么祸心。   这样想着,岳知画表情无害的靠在餐桌后面的流理台上,抬手抚住下颌微笑看她。   不是她不想坐下,实在是因为这张餐桌边只有两个人的椅子,苏迪坐了她便没有多余的可坐。   “你们见过?”   冷烨疑惑,大手轻轻摇着杯里的红酒,打量着小女人脸上温婉的笑容。   “当然啦,这位不就是苏xiao姐吗?”岳知画好似无所谓的笑笑。   “岳xiao姐说错了,我不姓苏,苏迪只是我的英文名字中文译音,我姓庄,叫庄卿,庄颜的妹妹。”   苏迪脸上挂着一抹自视高贵的笑,轻蔑的看了岳知画一眼后转头对着冷烨:   “lance难道没把我的身份告诉岳xiao姐吗?你这样做可是有点儿对不住人家啊。”   “lanbsp;岳知画本能的重复一句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从自称是庄卿的苏迪表情看,那应该是对冷烨的称呼。   “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看来外界盛传你是lance的女友这件,果然不可信。”   庄卿拿起面前那杯本属于岳知画的红酒抿上一口,满脸都是挑衅的神情。   “懒死?原来庄xiao姐认为这样的名字才好听啊?呵呵……趣味真是特别。”   岳知画笑得没心没肺,却引来某人强烈的不悦——敢如此恶搞自己的昵称,还真是没有家教!   “过来!”   冷烨放下手里的酒杯,拍一拍自己有力的大腿看着岳知画。   “啊?”   小女人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恶意嘲笑的脸上刹那间定格。   “我叫你过来!”   看到这么迷糊的表情,冷烨更加不悦,涔冷的眸里染上冰霜,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lance?!”   庄卿见到男人这个表情和动作,却猛然在心中狠狠一窒,小手重重的把酒杯搁在桌面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冷然却又令人迷恋的男人。   “我说你呢,听见没有?”   冷烨不理她,直接向着岳知画伸出手。   这回小女人明白了,他是要让自己坐到他腿上!   樱粉的唇瓣儿勾起一抹得意,扭着小腰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进男人怀里:   “你真是的,当着客人的面前这样秀恩爱,多不好!”   岳知画使坏,娇滴滴的嗓音甜得要腻死人了。   只在刚刚的简短交锋中,她已经了然了她的真实身份——庄卿,肯定就是米娅嘴里说过的那个卿卿喽!   ——还有,就是自己所以会觉得她很熟悉,应该是别墅里看过的那张照片,写了一大串法语又只属了一个字“卿”的女人。   不知道她跟冷烨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她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友好,就应该得到严厉的惩罚。   “乖,好好坐着,想吃什么告诉我,嗯?”   冷烨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大手执起那只柔软的小手放在唇边,眼神里流动着无限///宠///爱的低低问道。   “lance,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第291章 Camille离奇的身世   难道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恶心人吗?!”   庄卿坐不住了,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里尽是伤透心的痛苦。   “是,当初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没有给你直接回应,可是我也送过照片给你,你还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守候着,等你赶走了身边所有的女人后再来向你表白。   可你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伤害我吗?”   一头长直发的女人忘记了她保持的优雅,脸色涨红的站在那里质问着怀抱美女的男人。   “我请你来,只是想向你澄清一个事实,当年我所以会低三下四的向你示爱,不过是想搅黄大哥跟你姐姐的联姻罢了。   不过很遗憾,我没能成功。   实在不好意思,竟然让你信以为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暗恋我。   而我有真爱的女人了,你不用再心存幻想,也可以告诉你家族里的人们,更不用再梦想着让你成为冷太太了,你不是我的菜!”   冷烨脸上勾着戏谑的笑,宠溺的搂紧怀里的小女人,眼神却残忍的瞥向庄卿。   “你!”   面容精致的女人愤怒,指着他的脸声音抖:“原来,你今天约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想要……”   “以为我会想要你吗?可笑!就算我再忍上几年不释放,也不会对你产生一丝兴趣的。   请你来,我只是让你看清未来的冷太太是谁而已。   请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我不但不会因为你是camille的小姨而娶你,更不会把我和画儿的女儿送到你们庄家去的。   你姐姐嫁进来时就不能怀孕,后来被查出了先天性卵巢畸形,根本不能产生足已让她受孕并生下孩子的健康卵子。   所以她生下的,是用了我的jing子和画儿的卵子结合后,人工授精的孩子。   camille与你们庄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冷烨宽厚的掌心在小女人纤腰里摩挲着,隔着薄薄的衣料,让岳知画感受他炙热的温度。   而他的话,也让岳知画震惊住了,她张大了眼睛看着抱住自己的男人。   樱唇微张,她心中的疑问还没问出来,庄卿就抢到了她的前面:   “你胡说,camille就是我姐姐和你大哥冷煜的孩子!”   “我大哥是o型血,你姐姐庄颜是a型血,可是camille的血型想必你们早就知道了,她是rh阴性血,跟画儿的一样。   这是她身上携带着母体的基因所至。   还用我把医学报告给你们寄过去吗?”   冷烨的声音低沉而从容,一边把玩着软软的小手,一边轻松解释出camille离奇的出身。   “烨,camille果真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孩子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岳知画心中激动,她万万没想到,曾经天天叫着自己姐姐的女孩子竟然是她的亲骨肉。   “是!我想让你再生几个孩子,就是为了能让新生儿可以跟camille骨髓配型成功,为她做骨髓移植手术,治好她的儿童白血病。”   冷烨的嗓音里有一抹难以掩示的痛楚,目光注视着窗外沉沉降下的夜色。   “儿童白血病?”   这个可怕的医学术语震惊了岳知画,她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抱住自己的男人。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而严重的疾病,是儿童死亡率最高的一种血液疾病,竟然发生在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身上,而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一切!   “是的。我大嫂庄颜天生卵巢畸形,所以无法怀孕。而豪门在后代这件事上非常看重,如果她真的不能生育,对两个家族都不好交待。   思来想去,我大嫂就想到了你。   因为你在上大学时兼职陪女生减肥,那时她肥胖的妹妹庄卿,就聘请过你陪着她每天跑步来瘦身。   但后来的减肥并没有什么成效,因为她总是在早上运动后白天又吃得更多。”   冷烨说到这里,眼神中带着轻蔑的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庄卿已经是面如猪肝般紫红。   大学时她确实太胖了,有一度也令她非常想不开,曾经有过想要自杀的想法……没想到这么一段不光荣的历史都被冷烨查到了。   虽然今天的庄卿已经出落得袅袅婷婷,可被心爱的男人当面提起丑事,还是有些无地自容的一阵羞涩。   而冷烨并没把她的害羞看在眼里,继续看着岳知画道:   “而热情的你却给她们姐妹俩留下了深刻了印象,善良、健康、聪明、漂亮……   总之,你在我大嫂眼里,就是一个女性最完美的化身。   那时的庄颜本想亲自去找你谈这件事,可是打听之后才知道,你刚刚嫁给云正沧成了云少奶奶。   同为豪门贵妇,庄颜以为这件事是没什么希望了。   可是她妈妈听说女儿的想法后,就立刻说她可以办成这事,便把一切都揽下来了,并出面找到了你当时的婆婆——庄慈心。   剩下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世界上那么多女人,她偏偏要花2000万来买我的……”   岳知画想起当初的事情,眼里已是沧海桑田的沧桑与无法改变。   “可是,camille既然是我是跟你哥哥的女儿,为什么会长一头金色头发?你大哥也是黑发,我看过他的照片。   而且,她长得并不像我倒像个洋娃娃?还有,我婆婆明明跟我说过,那个贵妇生的是个男孩儿,怎么会变成女孩儿了?”   “她不是你和我大哥的孩子,而是你和我的!你那个所谓的婆婆骗了你,她不过是想让你来求我拉云氏一把而已。   还有,你说camille的头发,那是因为她遗传了我母亲的金发和她的碧绿色眼瞳,就连你后来生下的双胞胎也是金发,你还不明白?”   冷烨愠怒,刚才他明明说得很清楚了,小女人竟然在这时还要问这个问题!   “camille是你和我的孩子?那你大哥……?”   岳知画真有些乱了,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冷烨的嫂子出面买了自己的卵子,却不是用冷煜的jing子呢?   这也正是庄卿想问的,今天她所知道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能想像的范围。   “因为我大哥在那次护着我不被狗咬伤的时候,下体受了重伤……”   冷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敢面对那么残酷的现实一般。良久之后才又看着岳知画缓缓开口:   “我们都不知道那次的伤害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可是他结婚后,嫂子一直没有怀孕才去医生做了检查,竟然查出了两人都不能生育的事实。   有一段时间我看到大哥非常痛苦,就无意中说起,如果可能,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跟他交换……   谁知,大哥就这么当了真。   没过多久,他就跟大嫂商量好了,由大嫂选一个中意的女子提供卵子,然后用我的精zi跟她人工授精。   老天还算同情他们,虽然事情的经过是坎坷的,但大嫂还是成功的怀上了孩子,她的子宫很正常,却不想,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突发了羊水栓塞。   这种分娩并发症非常凶猛,即使是医学像今天这么发达,仍然没有几个罹患了这种病症的人能得到有效救助。   因为当时病发的速度太快了,只看到她突然像缺氧一样表现难受,只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便多脏器衰竭……   也正是这个离奇的出生,成为了孩子罹患儿童白血病的原因。所以我说过——当初你决定出卖卵子的时候,就注定了要给她输血和做骨髓移植的根由。   现在你能明白了吗?camille是你和我的孩子!”   冷烨面色凝重,坚定的说完这么一大通话后,定定的审视着她眼里的情绪。   岳知画呼吸变得沉重,心跳也扑通扑通的快要撞开她纤薄的胸腔了。   “……”   小女人陷入了沉默,眼里全是深深的追悔。   他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她无以反驳,然而这样的结果,却让她痛不欲生。   想想当初自己挺着大肚子离开的时候,那个因失血过多而始终昏迷未醒的女童正是生命危急的时候,她做为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妈妈,却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   岳知画心口里痛得无法呼吸,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这个一直惦念的孩子了:“那camille,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   “别说了……”   葱白的小手捂上男人涔薄的唇,眼角里都是闪闪发光的泪水。   她可以想像,当初自己的逃走对于一个那样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酷,跟她的血型一样,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冷烨偏偏要按住她来让人抽血。   那是为了援救她自己的亲骨肉啊!   可是她却因为不明就理而逃走了,没有亲兄弟的骨髓,她的病肯定是没救了……   越想越伤心,岳知画没有了刚才的玩儿心,突然悲恸的哭了起来。 第292章 冷烨果然无情   “卿卿,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儿上,我好心把真相告诉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冷烨没有急着安慰小女人,而是对着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的庄卿下了逐客令。   “lance,你果然是无情!呵呵……呵呵……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原来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还有你们全家,永远都欠我姐姐一条命!   是她的牺牲才换来了camille的出生,不管你们承认与否,她都是我们庄家的孩子!”   庄卿脸上显出一丝鄙夷,还有无奈、痛苦、悔恨和不甘心,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这个男人道貌岸然的冷漠。   愤怒加上被心爱的人无情奚落,高傲的女人再也呆不下去了,穿着一身精致低胸短裙的身子愤然离开,呯的一声重重关了他们的房门。   冷烨并不在乎她的感受,大手轻拍着怀里的美背,语气轻柔却阴沉:   “现在才伤心,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当初你什么也不问,就一个人逃走了,让我一年来都以为你真的离开了人世,差点儿就放弃生活的希望了你知道吗?!”   “我并不知道camille就是我要找的孩子,如果你当初告诉我那些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岳知画哭得不能自已,两只小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那我呢?这么久来你就一点儿也没有为我感到后悔过?”   见她满心都是那个金发的小女童,冷烨居然很吃醋,大手捏起尖巧的下颌,怒视着满脸泪痕的小脸儿。   “camille……在哪里?”   实在说不出那个“葬”字,她做为母亲的心已经碎裂得无法捡拾。   早知道那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就是她的骨肉,她当初一定会把她治好了再带着一起离开的。   “现在去把你的泪水给我洗干净,晚饭后有专机来接我们,明天陪我参加婚礼,如果你表现好,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   要是你敢不听话再给我闹出什么叉子,我弄死你!听懂了吗?”   冷烨又恢复了他冰冷邪恶的一面,完全没有一丝怜惜的恶劣警告。   ‘他跟米娅的婚礼要在明天举行了,他却强迫自己去观礼?!’   “你还能做出怎样残忍的事情?”   小女人脸上淌着泪,声音抖眼神凌厉的看着他。   “这要看你还能怎么激发我的潜能。”   男人脸色阴鸷,却让人猜不透他眼里神秘莫测的光芒。   ……   巴黎郊区,一座看不到边际的超级别墅园区里。   金色的城堡依照了路易十六时期的王宫建造,镶嵌着金箔的大型喷水池边,一场旷世的奢华婚礼正在进行。   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私人泳池里也漂着鲜艳的花瓣,绿茵如毡的草地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浪漫气氛的鲜花和气球。   华盖云集的场地里,尽是些非富即贵的重量级嘉宾们,衣香鬓影袅袅依依。   金色的香槟酒正冒着热情的气泡招待到场的宾客,浪漫舒缓的音乐轻轻流淌在整座庄园的每个角落。   宽敞的草地中央,一栋依照罗马教堂的大型玻璃建筑里已布置成了结婚礼堂,高高的玻璃穹顶上挂满了一簇簇温馨的白玫瑰花球,有些错落的鲜花一直垂到了六米高的地面上。   诺大的空间像是一足以容纳万人的体育馆,场内气氛浪漫入骨,像极了童话里才会有的样子。   白色镶金的三角钢琴摆在舞台正中央,一个身着洁白礼服的少女正演奏着悠扬的《梦中婚礼》。   牧师身穿正装,手捧着厚厚的圣经正在等待替上帝见证真情……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一对幸福的人儿手牵手走进这里,来发誓一生一世不相离!   还在化妆间里的岳知画,穿着一套水蓝色抹胸小礼服。   短短的蓬松下摆把她修长的美腿完全展示出来,长发被造型师精心挽起来盘在头顶上,俏皮中透出隐约xing感的美丽。   可是她知道,这样的一套伴娘装也必是价值不菲的。   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装扮,她已经能猜出冷烨叫她来参加婚礼的目的了——那就是让她做米娅的伴娘。   “非常漂亮,这个颜色果然是最适合岳xiao姐的,先生的眼光真不错!”   看着她穿一身水蓝色礼裙站在镜子前的模样儿,造型师忍不住大加夸赞。   “你是说这身衣服是冷烨选的?”   岳知画嘲讽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浅浅一笑。   不是他还能有谁呢?强迫自己来的不也是他吗!   “起初我们都说是白色好,跟新娘子更接近一些,只有冷先生执意要用这款颜色,没想到岳xiao姐穿上后的效果会这么好!   你看这皮肤衬得,好像就是用水做出来似的。”   手指弯成兰花形的造型师虽然是个男人,看上去却非常扭怩,娘泡味儿实足:   “如果再有两件像样儿的首饰就更好了,真不明白冷先生为什么不叫人给岳xiao姐准备呢?”   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轻轻落下,造型师还在打量着眼前像仙子般美丽的女人,可是他的话却重重敲击在岳知画心上——为什么会不叫人准备首饰?   那是因为她可笑的身份吧?   “准备好了吗?”   冷烨高大昴藏的身形出现在门口,一袭深宝蓝色的修身西装,衬得他身材格外修长矫健,把今天的新郎倌装扮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好了好了。您快来看看吧,岳xiao姐美得比雅典娜还夸张!”   造型师一边得意的向冷烨炫耀着,一边收拾起自己的工具识趣的离开。   等他走出去了,冷烨才关上身后的门,一步步走向盛装的小女人。   笃笃的脚声沉稳有力,缓缓走到岳知画身后停住,高傲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望着镜子里不可方物的美人儿。   涔冷的眸子定在光祼的脖子上,那么优雅修长,像极了一只高雅的白天鹅仙子。   “我的画儿,你真让我想叫天快一点儿黑……”   邪魅的语息落在粉嫩的颈项间,烧起娇弱的皮肤上一片红云。   “别说得自己好像se鬼一样,冷先生不是已经禁欲十几天了吗?”   岳知画语气冰冷,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往自己手上套着和礼服同色的真丝长款手套。   坏男人,强迫自己签下长达一个月的协议,却从来都不动她一指头,现在还来说这种没营养的话,是有多无聊呢?   “冷先生别忘记了,今天可是你跟米娅xiao姐的婚礼,就算天黑了你也应该进她的洞房才是。”   岳知画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冷,不带一丝温度的望着窗外盛夏的草坪,瑰丽的鲜花和芬芳美酒,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世上最让人恶心的东西。   “女人,你在吃醋!”   看着她如此冷漠的样子,冷烨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得意。   “冷先生,虽然你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想得还真美呀……”   岳知画眼里燃烧着恨不能把他烧成灰一样的火苗,嘴里的话却说得极为讽刺:   “为你这种人吃醋?下辈子也别作梦啦!”   “你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种美感。”   冷烨一点儿也不生气,修长的手指轻浮的挑起尖尖下颌,眼眸里流动着毫不掩饰的情谷欠:   “婚礼很快就要举行了,你说,如果我在这里要了你……”   邪恶的男人稍做停顿,眸光审视着她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红,良久后才继续道:   “会不会令人今生都很难忘?”   “你bt!”   岳知画将小脸儿向旁边一歪,躲开他轻佻的长指。   “我的画儿,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碰你吗?”   结实的手臂没有放弃,反而更一进步将娇小的人儿背靠着结实的胸膛揽进怀里,xing感的薄唇从后面贴上她似桃花般粉红的耳垂: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再次进入你的身体,才能让你终生都不会忘记……你觉得今天这个时候,是不是非常难得,嗯?”   “放开……!”   发觉他越来越不像是在开玩笑了,岳知画真心感到害怕。   如果他真在这里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等一会儿被参加婚礼的人撞见了会怎么说?   现场那么多记者,明天的头版头条会写些什么?   她岳知画就不用在这个地球上活了,哪里还有脸面走出去?!   “我要是不放呢?”   大手邪恶的沿着腰线下滑,短短的裙摆根本挡不住男人恶劣的行为,他轻意的就攥住了裙下娇翘的**,按在掌心里用力揉捏着。   “冷烨,你疯了?外面的人会看到的!”   岳知画愤怒,可是她的身体被困在男人坚实的怀里不能动弹,只能任他放肆的为所欲为。   “怕什么?你都生过孩子了,不会连这种事也不懂得怎么做吧?”   大手将小女人死死压在自己身上,让她感受男性最原始的渴望。   “求你,别在这里……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第293章 受辱的婚礼   空寂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拉链响,让小女人抖的身子更加紧绷,岳知画的泪都要掉下来了,扭头望着可怕的男人祈求着。   她真害怕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在这里做……   “别怕,我会用最大的力量满足你的,令你终生难忘!”   毫无预兆,可恶的男人果然说做就做了,猛然的闯进了她毫不防备的禁地。   “冷烨……!”   岳知画全身都如同坠入了炙热的烈火地狱,羞耻感和难以启齿的愉悦交替在心里,小手死死掐着男人压住自己纤腰的手臂。   水眸本能的转向窗外,隔着一丛低矮的冬青绿化带,远远的就能看见有宾客正在朝水晶礼堂走去。   绿荫如织的草地上,还有谁家的孩子在跑来跑去,追赶着五彩缤纷的气球……   他们的窗帘没有拉上,只要那些人转身,稍微仔细的向这边望上一眼,准会发现新郎和伴娘在婚礼举行之前做了什么好事!   “快点……放开我……求你……嗯……”   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非常耻辱的一件事,可是身体里面却传来阵阵让人悸动的kuai感。   随着男人力量的起伏,她求饶的声音也变得极其不稳,压抑的shen吟更让他血脉贲张。   “我一辈子都无法再放手了,画儿,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男人不但不松手,狂野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的释放出那一年来的思念之苦。   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米娅的声音:   “知画,你准备好了吗?婚礼就要开始了,我想见见你。”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一般。听在岳知画耳朵里,这个声音却像是良心的拷问,似乎在声讨她不应该做出这般可耻的行为……   “快点放开,你的新娘子来了。”   小身子在男人掌心里用力挣扎。   冷烨不语,大手用力抱起她,两人@$#%^&##仍没有分开,有力的长腿向旁边的休息室里走去。   回手关了休息室房门,高大的男人将一抹娇小死死压在门板上,一只手绕到脸前捂住她娇喘连连的樱唇,一只手仍紧搂着不盈一握的纤腰,用力%¥……#着。   岳知画想说停下,可是她的嘴已经发不出声音……   “知画,你在吗?再不回答我就进来啦?”   许久没有人回答,米娅好像有些等不及了,边打开门边走进来。   “唔唔……”   被压在门板上的小身子使劲儿跟身后的男人抵抗着,可是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这样发出低低的鼻音。   “不想被发现就别出声,完事后我们自然会出去。”   冷烨俯身,在她耳边魅惑的低语。   “咦?怎么没人呢?刚才造型师明明说还在化妆室啊……?”   米娅的嗓音里充满了疑惑,高跟鞋踩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紧闭的休息室门前。   “有人在里面吗?知画,你在不在?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她想问她什么呢?——你为什么在我的婚礼上gou引我丈夫?让她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   岳知画彻底安静了,强忍着身体里传来的那种羞耻和欢愉交织的感觉,小手死死撑住门板咬紧了牙关。   此时,她最无法面对的人就是米娅,她心里的愧疚与羞耻相互交织着,默默品尝自己不被人理解的心酸与委屈。   门外的米娅静静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异样,小手搭在休息室的门把手边自言自语边要打开门:   “难道是真的出去了?可我怎么一直都没见到她呢?”   她疑惑的猜测着,小手压得k金门把发出吱吱的弹簧声响。   岳知画被捂住嘴,视线却清晰的落在被微微压下的门锁上面,惊恐至极的张大了眼睛——她害怕极了,如果米娅就这样推门进来,今天的婚礼将会是怎样一出令人贻笑大方的闹剧?!   “米娅xiao姐,时间就要到了请您去礼堂等着吧。”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女保镖shirley的声音,岳知画感觉自己真的是要被无间地狱吞没了。   身后是像一头雄狮般不停索取的男人,门外就是他今天的新娘,还有一个贴身女保镖。   把她一个羸弱的人儿夹在中间,却只能认命的被他操控着……贝齿陷进粉嫩的下唇,咬出一排白白的印记。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不过,我想在婚礼前见见岳xiao姐,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米娅的声音有点儿遗憾,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间外面又恢复了安静。   “快点儿停下!”   岳知画趁他让自己呼吸的时候,赶紧严厉的呵斥身后的男人。   “嘘……你忘记了shriley走路是无声的吗?也许她就在门外。”   密闭的空间里,ji情已经让两人都汗水淋漓,岳知画的一缕碎发粘在脸上,配上迷离的眸子xing感到蚀骨。   冷烨说着,大手抬起来替她理好那绺头发。   娇小的人儿已经全身瘫软无力,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只能默默的咬牙忍着。   “先生在这儿吗?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   章贤管家的声音在说话,他好像在问什么人。   “先生很快就会去的,请安慰宾客们稍安毋燥。”   shriley果然没有离开,她天生沙哑的声音冷静无波,听不出一点点其它情绪。   可是门里的岳知画却一阵羞恼——该死的男人明知道他的助手就在门外,而且那个女保镖已经知道了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自己身体里冲刺……   可是自己怎么办呢?   等一会出去要如何面对shriley?如何向米娅解释?在本应是她的婚礼之上,自己一个伴娘的身份却跟新郎在tou情?   “呃——!”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男人终于长长的低吟一声:   “我的画儿,告诉我你心里的感觉,喜欢吗?嗯?”   大手扳过她的小脸儿,欣赏着脸庞上现出的两抹陀红。   “冷烨,你……无……耻。”   小女人太累了,她的声音也像她的身体一样在抖着,水蓝色短款礼裙下修长的双腿像被煮过的面条一般,软得就要撑不住她的身体了。   “乖,我还有更无耻的事情要对你做,先不用这么激动。”   男人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大手边拉上她可爱的水蓝色小裤裤,边坏坏的笑着,脸上是一意犹未尽的餍足。   “混蛋……”   岳知画的反抗是那么无力,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软化了,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死掉,也不用承受他这样惨无人道的欺凌。   “小东西,如果晚上不想太累,最好对我说些好话。”   冷烨倒是非常轻松,释放之后的男人神清气爽,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后,拦腰抱起穿了水蓝色礼裙的小女人就往外走。   房门拉开,shiley视线低垂的站在外面:   “先生,吉时已经到了,请您给准太太戴上皇冠,披上头纱吧。”   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的保镖制服,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点儿别扭,正恭敬的捧着一只拖盘等在那里。   这是章贤管家刚才给她的,专门为岳知画量身打造的钻石王冠和镶嵌钻石的白色头纱。头纱一看就是很大的那种,整齐的叠放在拖盘里时,足有一米多高。   可是她的话一出口,简直让岳知画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两只还含着迷离情愫的水眸也空洞的望向冷烨。   小脸儿上的细汗和红晕那么魅惑,引人遐想——她请冷烨给准太太披上头纱?米娅并不在这里,难道这头纱不是给米娅准备的?   “先走吧,到了礼堂再戴也来得及。”   高大的男人抬脚就走,修长有力的双腿一步步走得铿锵有声。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小女人被宽阔的胸怀小心的抱着,脑子里一团乱的看着他问。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才是我冷烨将要娶进门的太太!我的画儿,以后你就等着每天享受我这样的宠爱吧!”   身材昴藏的男人,穿一袭深宝蓝色礼服,怀里抱着一抹水蓝色小身影,看上去竟然无比相配。   修长的大腿走到玻璃制成的全透明礼堂外,将怀里娇小的人儿轻轻放在铺满鲜花的红地毯上,大手接过女助手递来的钻石王冠,亲手戴在小女人头顶。   再展开那件洁白的、缀满钻石的头纱,亲手别在高高盘起的长发顶端,一个别具风情的新娘子就出现在人们面前了。   长长的头纱一直拖到地上很远一段,上面精致的手工绣花里闪烁着钻石的华彩,那么美丽而耀眼。   怪不得他不叫人给她准备任何首饰,这样头顶钻石王冠的新娘子已经是奢华得令人睁不开眼睛了,又披着如此华丽的头纱,再配戴任何首饰都会显得多余而庸俗! 第294章 不愿意可以说出来   洁白的头纱下面,配着一件水蓝色抹胸小礼服,俏皮性感而朝气蓬勃,没有哪个新娘子是这样打扮的。   《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岳知画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转折中缓过神来,双眸楞楞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伴随着浪漫的节奏,冷烨优雅从容的拿起心爱女人的小手,轻轻放进自己强有力的臂弯,半是引领半是强迫的带着她缓缓走向婚礼现场。   水晶般梦幻的礼堂中,早已坐无虚席,配合着他们两人的蓝色礼服造型,整个会场内大量使用了名贵的玫瑰品种——蓝色妖姬,就连她们脚下踩着的洁白胜雪的地毯上面,也铺满了像蓝宝石一样的花瓣。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梦幻和不真实了,让岳知画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烨……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被眼前的惊天逆转震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他如大理石雕刻般楞角分明的脸上,尽是让她猜不透的高雅,那么令人着迷。   “是真的!”   男人边面带微笑的走向等在台前的牧师,边拍拍她挽住自己的小手,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喃: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再做一次如何?”   “……”   新娘子两腿发软,像盛放的桃花般的小脸蓦然垂下,不敢再有任何疑议。   她太了解身边男人的体力了,而且他是世界上脸皮超级厚的家伙,说到就能做到,万一他真发疯的在这里推高自己的裙子,还不如叫她马上去死!   场内所有的人们都站起来,微笑笑向两位盛装的新人致以热烈的掌声。   只有细心的人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新娘子的腿为什么一直都在不停的发抖呢?   ……   “冷烨先生,您愿意娶岳知画xiao姐为妻,一生一世都疼爱她,陪伴她,无论疾病或者衰老吗?”   身穿庄严的黑白相间长袍,牧师严肃认真的看着面前即将结婚的两人。   “愿意!”   冷烨嗓音邪魅好听,清亮的在礼堂里响起。   “岳知画xiao姐,您愿意嫁给冷烨先生为妻,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的跟随他、爱护他,无论贫穷或富有吗?”   “我……”   岳知画手里捧着花童送给她的鲜花,有些茫然的抬眸看着冷烨。   ——能说愿意吗?他这次不是又耍什么花样在玩儿自己?   她的犹豫让全场焦急,所有人都揪着一颗心看她。   “知画答应吧!冷烨才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田秋辰的声音从台下响起,让她蓦地看向距离主席台最近的座位。   田秋辰和俞骁都来了,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也坐在xia面,她身边是两个已经热泪盈框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眉的很是亲切。   两位老人似乎认识她一般,含泪对着不住的点头。   “快点说呀!”   见她还迟迟不肯开口,田秋辰再次激动的催促道。   “知画,快点答应表哥吧!他是真的爱你!”   米娅坐在过道的另一边,也和田秋辰一样紧张的催促着她。在米娅身边,是一身盛装的冷先生和夫人,他们同样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今天最美的女人,将来的儿媳。   “岳知画xiao姐,您愿意嫁给冷烨先生为妻,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的跟随他、爱护他,无论贫穷或富有吗?”   牧师也有些疑惑了,再次缓缓开口询问。   说完这句证婚辞后,他又非常认真的看着岳知画道:   “如果岳xiao姐不是出于自愿来到今天的会场,您可以向上帝申诉,万能的主会饶恕您的,我也将宣布你们不能结婚。”   牧师淡然的说完,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的眼睛,等她告诉自己她的真实想法。   岳知画突然想起了冷烨过去的种种不好,特别是刚才他在休息室里对自己的强迫,让她恨得银牙紧咬。   “画儿……我会对你好的!”   “你不想见儿子们了吗?还有camille……”   冷烨急了,这小女人如果在这个时候跟他玩这一手,他还真没办法,只能重新张罗一场婚礼来栓住她了。   ——老天,不知道那还要费他多少事儿?!   ——别人娶个老婆都那么容易,怎么到了他冷烨看上一个岳知画的时候就变得这般辛苦呢?   高大帅气的男人满脑子胡乱猜测着,那眼神分明是一种可怜的祈求,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可恨的威胁。   “画儿,camille还活着,她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了,是你的孪生妹妹岳知墨给她捐献了骨髓……只要你答应我,我们就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了!”   冷烨还是更懂她的心思,一个“家”字就将小女人憎恨他的心给击溃,立刻失去了内心防线。   坏坏的男人发现了小女人有些心动,马上提示牧师再问一遍婚誓。   牧师蓦然明白过来,赶紧开口:   “岳知画小姐,您愿意嫁给冷烨先生为妻,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的跟随他、爱护他,无论贫穷或富有吗?”   “我……愿意!”   这次她没有再迟疑,轻柔而带着微笑的缓缓点头。   ——她有了三个孩子,在这个世界她不再是孤独一人,刚才冷烨还说找到了她的孪生妹妹,那个长得十分像自己的女人一定就是的。那么她身边的两位老人,必是她的父母啦!   岳知画感觉自己一下子什么都有了,幸福来得像开闸的洪水,将她淹没得情愿死去。   ——她不能再失去这么美好的日子,她要跟至亲的人们像众多普通人一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随着她的点头,场内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热烈掌声……   冷烨胸腔里突然被满满的幸福和小女人的依赖填充着,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娇小的新娘子,一个长长的深吻让她乖乖仰头承受。   人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水晶礼堂中开到最低的冷气都压不住那股为他们高兴的热忱了。   美国华人商会会长夜浩远也携夫人苏暮染一起来参加了婚礼,看着他们幸福的在台上相拥着热吻,夜太太激动极了,紧紧的偎进夜先生怀里,替他们溢出幸福的泪雾。   被男人圈在怀里如此炙热的亲吻着,岳知画也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竟然晕乎乎的配合着他吻了很久很久,好像只有对方口里的空气才能让彼此活下去似的。   鼓掌的人们已经拍到手疼了,他们仍然沉浸在这种甜蜜里不肯回神……   夜暮降临时,超级别墅庄园里另一种浪漫的美丽拉开了序幕。   奢华的婚礼晚宴,在别墅自带的海洋馆内热闹举行。   这座海洋馆是为别墅的女主人特意修建的,也是世界上唯一一栋建在私人别墅园区里的顶级海洋生物馆。   梦纪的比童话还要夸张,徜徉在这里的人们可以边品味美酒,边欣赏世界上罕见的各种海洋生物,还可以看着厨师现场为宾客们烹饪各种风味的海鲜并亲口品尝。   浪漫的音乐和美丽的花香,在每一处精致的空间里浮动。   “知画,真为你感到高兴,我警你一杯。”   米娅身穿一套欧式的长下摆曳地晚装,举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来到岳知画面前。   换了一身大红的中式立领晚装,岳知画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认出她来。   “米娅,谢谢你。”   岳知画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跟她轻轻碰杯,悠扬低回的音乐声中,能听见清脆的水晶杯响。   “我还是要向你说声抱歉的,是我抢了你的二表哥,希望你不会怪我。”   她脸上的表情有淡淡讪然。   “知画,你说什么呀?”   手里举着酒杯的米娅楞住了,漂亮的眼睛张大,疑惑的望着她:“我跟表哥早就解除婚约了,下个月就要和胤良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为什么要向我道谦?”   “你说的就要结婚了,不是说跟冷烨?”   岳知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误解了所有事情,那个家伙当初说的要结婚了,指是今天他们自己的婚礼!   “是啊。”   米娅摇着手里的酒杯,脸上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我好像睡了很久,醒来后就忘记了跟表哥有过婚约的事,直接向母亲提出了要嫁给胤良的要求。谁知表哥非常配合,马上就同意了。嘻嘻……你应该祝福我才对!”   “你忘记了从前的事?”   岳知画还记得自己在离开之前见过她喝血的样子,想要探究那个奇怪的病情是不是已经好了。   “说来也奇怪,很多人都在问我记不记得去过非洲,可是我什么也想不想来了。今天上午我到处找你,就是问你知道那件事吗?因为我也不记得你了,还是表哥跟我说起你的,所以我猜你应该清楚一些。”   米娅眼里又蒙上一层迷惑的看着岳知画。   “啊?我……”   一身新娘装的女人突然知道怎么打岔儿了,如果她早就忘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不应该再帮她回忆起来的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好。 第295章 惹恼了我太太的罚酒三箱   “知画,恭喜你一家子大团圆!”   恰在此时,田秋辰也穿着一身大红的晚装走过来,举起杯里的红酒跟她碰杯:“真正的幸福降临了,这回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秋辰,谢谢你。”   岳知画脸上漾起会心的微笑,优雅的跟好友碰杯。   “你可要好好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你能这么好的拥有顶级男神和三个娃娃吗?还有你的爸妈、公婆……哈哈哈,快来给我敬酒!”   田秋辰喝到微醺,笑得越发豪爽起来。   “原来是你给冷烨通风报信?!”   岳知画这才明白,自己最信任的好友竟然把自己给出卖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作势就要捶打好友。   可她举起的小拳头却被一股力量给攥住了,冷烨魅惑的嗓音在身后轻咳一声:   “咳咳……画儿,秋辰可是我们最重的贵宾,你不要这样对她。”   说着,他还把大手放在下颌上假装拭去唇边的酒渍,掩饰自己表情里的尴尬。   要不是田秋辰在岳知画答应跟阿力相亲的时候发了一条简讯给冷烨,他恐怕此时的娇妻已经成了边远山区的一个农家妇女了!   现在看着眼前赛过蒙娜丽莎一样高贵而神秘的美人儿,别说心里有多么感激田秋辰,怎么能让妻子责怪她呢。   “冷烨,原来你这们两个竟然同流合污了!”   岳知画举起的粉拳转了个方向,直接砸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只是那力道却只配装腔作势使用一下,落下时已经轻得好似在掸灰般,倒显出几分撒娇的意味来。   “乖,以后要改口叫老公,知道吗?”   高大的男人没有躲开,而是抬手轻抚着柔柔的小手,宠溺般开口哄着神仙美眷。   “你……”   小女人脸腾得就红了——被他当着好友和米娅的面儿如此调戏,羞涩得低下头去:“有点正形好不好?”   小声嘟哝的声音非常柔软,撩拨的男人心底一阵激动。   “冷烨说得对啊,今天起你就是冷太太了,不能再直呼他的姓名,要叫老公哦。”   微醉的田秋辰跟着起哄,两眼笑眯眯的弯成了月亮。   “是啊知画,你已经是我的表嫂啦,依照你们中国人的习惯,就应该叫表哥老公的。”   米娅也在一边笑着提醒她。   “你们这两个闺蜜竟然同时倒戈了,我以后都不理你们啦。”   岳知画被说得脸色越来越红,连葱白的小手也呈现出粉红色。有些羞愤的把酒杯往冷烨手中一放,提起拖地的晚装负气般离开。   “哈哈哈……知画羞羞啦……”   田秋辰像个女汉子般,指着她负气的小背影开口大笑起来。   “嘘……你们惹恼了我的太太,等一会每人罚酒一箱!”   冷烨英俊的混血脸宠勾笑,坏坏的对着两个女人眨眼,抬脚快速跟上小女人离开的脚步。   “啊?罚酒一箱!”   “啊?罚酒一箱!”   米娅和田秋辰同时惊诧的对望着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冷烨也太霸道了吧,人家顶多罚酒三杯,他直接给一箱!   “咱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儿吧。”   田秋辰把自己的酒杯在米娅杯子上碰了一下,示意她同命相连的可怜人互敬一杯。   “对,我也这么觉得,表哥眼里只有岳知画了,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们好。”   米娅配合的点点头,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田秋辰抬手就要搂上米娅的脖子,拉她一同去喝酒。   反正这座世界顶级的园林里有的是客房,而且每间都堪比迪拜酒店的七星级总统套房,喝多了大不了赖在这儿住上一阵子。   可是田秋辰伸出去的手还没揽到人,就被另一只大手接住了:“秋辰,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   俞骁瓮声瓮气的嗓音响起,满眼都是关切的望着她:“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老是躲着我干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为知画庆祝的吗?”   “你有朋友啊?那我先去跟姨母他们打招呼了啊。”   米娅非常识趣,见到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马上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不一般,赶紧找了个借口走开。   “唉……喂……”   田秋辰还要叫住她,可是俞骁却拦腰把她抱起来向着一处巨大的水族箱后面走去。   那里光线朦胧,放着一张海蓝色的长形沙发供宾客们休息,沙发背后就是高大的热带鱼箱。   里面欢快游弋着五光十色的鱼儿,正好挡住了别人探询的视线。   “俞骁,你他妈的赶紧放开我!”   虽然喝得不少,但田秋辰还是清醒的,她不能让俞骁对自己有过于亲密的动作,避免这个家伙一时体内激素分泌过旺,控制不住像蛮牛一样的分身。   “我就不放!”   有力的臂弯紧紧的抱住她,脸上是大男人耍赖的神情:“现在知画都有了新的爱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合好?”   “秋辰,我是爱你的,这世上再没有谁能如此打动我的心,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也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爱你!就是爱你!如果你不肯接受我,我就这么一直守在你身边直到老死!”   他举起右手,目光坚定的望着一袭红衣的女人发誓。   俞骁认真的模样让田秋辰静默了,她从沙发里坐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那张经历过波折的脸上已没有曾经的鲁莽,可是那份深情却仍旧没变……   “如果我说,说我曾经被人强过,你也不在乎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痛苦,眸里闪动着恐惧的光芒。   “不在乎!只要你能接受我,你的过去我全不在乎!”   俞骁一把攥住她放在裙子上的小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她感受那里沉重有心跳。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强了我的人是史志勇呢?你也不在乎吗?啊?你能看着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曾经对你妻子做过那样的事,还要时不时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吗?”   她突然有些失控了,声撕力竭的甩掉俞骁拉住自己的手。   “你说什么?那个人竟然是史志勇?”   俞骁任她不顾一切的摇晃着自己,目光里涌动着一抹恨到要杀人的寒光。   “就是他!”   田秋辰仰起满是泪光的小脸,挑衅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当初,因为兰贞学妹的一个贴子,我们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满城风雨,让我实在没脸在校园里呆下去了,就搬到干妈家暂住。   这事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说是怕我住进你的宿舍会被学校领导突击检查到,让我到校外去躲一躲。”   说到这儿,田秋辰些埋怨的瞪他一眼,继续道:“可是那个下雨天的午后,我刚洗了澡出来就被他……”   两行泪水像绝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了,边哭边说:   “我拼命的挣扎,他竟然叫林小芬按住我的手脚……   得逞后还叫嚣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早就被人玩儿烂了,倒是便宜了那群臭小子。   今天,就算让你偿还我们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   “唔……”   田秋辰痛哭的声音断断续续,伤心欲绝的抹一把泪说:   “我配不上你了,我的身子在那个下午就脏了!我本来是想死的,可是出门却撞上了你爸爸的车……   俞骁,忘了我吧,重新找个好女人重新开始,我不值得你爱!”   屈辱的泪水冰冷刺骨,被房间里的冷气吹过,让她全身都在发抖。   这是一件她打算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秘密,她要把它带到坟地里,让它随着自己的尸体一起腐烂。   本以为成了俞骁的后妈,他就再也不会想要自己,两人便是终生相互记恨的仇人。   可是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看到好友幸福的归属,她面对俞骁那双深情的眸子时再也无法压抑那种将她毁掉的痛苦回忆了,竟然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心里压抑已久的大石头终于见了光,她也虚弱无力的失去了仇恨的支撑。   小身子弱弱的伏在沙发上,默默无声的抽泣着。   俞骁听完她的话,一声不吭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田秋辰在沙发里抬眸叫他。   “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老匹夫,割下他的玩儿意儿喂狗!”   憨憨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怒气,冷凛的背影却没转过来:“你等我回来,今生我俞骁就要非你不娶!等我宰了他,再来跟你洞房花烛夜。”   说完,有力的长腿抬起来就走。   “骁……别去!”   听到他说要去杀史志勇,田秋辰有些慌了,猛然从沙发里站起来,紧走两步上前抱住他:   “不要做傻事,你杀了人是要偿命的,为了他一个老东西搭上自己,不值得!”   “只要能为你报仇,我传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俞骁转身回拥着娇小的身子,语气坚定。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为我去送死!我所以一直不说,就是不想你像现在这么冲动。俞骁,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如果这件事如此简单就能解决,我不会等到现在才告诉你的。” 第296章 日本人被抓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就这样看着那个伤了你的老王八逍遥的活在世上?”   俞骁怒了,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的女人也敢碰,还叫林小芬压住她……妈的,他要他们全家一起陪葬!   “求求你别这样,我不想说出来当年的事情,就是因为当真相公诸与众的时候,我田秋辰也就再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   小女人有气无力的长叹一声,哭得晕了过去。   她什么都能忍得下,唯独这份被玷污的清白扛不住。   那么好年过去了,她一直忍辱不说,表面大大咧咧的生活着,就是为了掩饰内心不愿意面对的不堪回忆。   可是俞骁的深情让她无法回避,终于说出来后,还是因为不能承受之重而绷断了神经……   “秋辰?秋辰你怎么了?”   高大的男人慌了,抱起她就去找工作人员,让他们赶紧通知医生前来。   岳知画得知好友昏迷时,正挽着冷烨有力的臂弯在向宾客们敬酒,身边站着冷鹰飞夫妇和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亲生父母及妹妹,幸福实实在在的刻在了小女人姣美的脸上。   今天真是她从懂事以来就向往的日子,有亲生父母陪伴的婚礼,还有同胞手足在侧,挽着心爱的男人……   她以为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却真的发生了,乐得小心脏分秒都被幸福满溢。   看到慈祥的公婆,她觉得此生能遇到冷烨,真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出大戏啊!   只是中途出了几番意外,还好最终的结果没有令人遗憾,她真要无比珍惜和快乐的过好接下来的人生才行!   可是听到田秋辰莫名晕倒时,她还是嗔怪的瞥了身旁昴藏的男人一眼:   “是不是你真的叫人灌了她三箱红酒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会在太太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做这么惨无人道的事呢?”   一向霸道的男人有些尴尬,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望着娇美的妻子解释。   这种表情还是岳知画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好笑的轻轻掩唇:“如果她真的有事,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   故做凶恶的恐吓他一句,小女人提着裙子向在场的家长们点头欠身:   “爸爸妈妈们,小妹,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秋辰怎么样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岳夫人和蔼的看着自己这个终于联系上的女儿,眼里全是幸福的的光芒。   “亲家有我们招呼,你就放心的去忙吧。”   冷夫人一点儿贵族的架子都没有,用中国话非常热络的叫儿媳放心。   岳知画放心极了,她从这个婆婆身上感觉到一种庄慈心身上没有的信任和温暖,微微点头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岳父岳母,父亲、母亲、小妹,我也失陪一下,带画儿过去。”   冷烨赶紧把手里的酒杯放到身后的侍者手里,急匆匆的跟了上去。从今天起,他就要时刻跟着这个美艳的小娇妻了,因为他有了别人无法置喙的理由——妻管严!   这样想着,俊脸上竟然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诶~”冷老先生不悦,这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礼了,竟然把初次见面的亲家给扔在当场。   “叫他去吧,两夫妻分开一年了,他们肯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冷夫人打断丈夫的话,笑着向亲家们道:   “咱们也去休息区坐一会儿吧,亲家从英国远道而来,肯定都累了。”   “好啊,咱们也去看看海豚表演吧,听说女婿特意从澳洲买了八只非常聪明的海豚过来呢。”   岳夫人脸上勾着满意的笑容,符合着冷夫人的话。   “好啊,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场表演,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冷夫人好像跟受过高等教育的岳夫人很有共同语言,一拍即合的朝着海豚馆走去,两位先生当然只能跟着,无奈的相视而笑。   ……   田秋辰的房间是特意给她安排的超豪华总统套房,医生已经来看过,并给她打了针,此时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昏睡着。   俞骁没有告诉她实际情况,因为他永远都不能忘记田秋辰在昏倒前说的那句话——“当真相公诸与众的时候,我田秋辰也就再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   他只说是因为喝多了酒,自己又提出结婚,刺激了她才导致昏迷的。   岳知画信以为真,心里默默为好友这样的状况难过。   “先生,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正在冷烨揽着妻子的纤腰看着床上的田秋辰时,shirley寂静无声的走进来,轻轻站到冷烨身后低低的开口。   “亲爱的画儿,为夫有点儿小公事要处理,你先乖乖的在这儿等我一下啊。”   冷烨一改往日涔冷霸道的形象,像个十分惧内的大丈夫般在岳知画耳后低低耳语一句,用目光询问她是否可以。   “讨厌,你有事就去忙,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这么形影不离的看着嘛?”   小女人娇嗔的看他一眼,眸底却流动着甜蜜的情愫。   冷烨勾唇,昴藏的身形跟着女保镖出门。   他们一前一后向着别墅主楼的书房走去,整个园区富丽堂皇的简直令人咂舌,他却好像置身于无物之境般毫不惊讶。   走上纯天然大理石的台阶,shirley替他按下纯金的书房门锁,推开紫檀木手工制作的房门,宽大奢华的一个办公阅读空间出现在眼前。   “说吧,什么事这么紧急?”   冷烨为了配合岳知画的大红色中式晚装,也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中式唐装,令他身上那抹凌厉的霸气稍显儒雅。   径直走到他全新的紫檀木书桌后面从容坐下,看着前来找到的保镖兼助理。   “我们刚刚抓到了那个日本人,他竟然潜到庄园里来了。”   shirley面色从容淡定,此时已经换回了一身藏蓝色保镖装,比上午的大红色看起来顺眼许多。   “渡边宁茨?”冷烨凝眸,视线落在shirley脸上:“你们是怎么做安保的?竟然让他混进来了?”   “请先生息怒,是shirley工作的失职!”   女保镖微微弯腰低头,双手放在裤缝处依然平淡的道:“他是打扮成了送花的工人混进来的,已经被抓到了。”   “问出些什么吗?”   “他的这次来的目的还是要对太太下手,是受了史风菲的指使才来的。   姓史的跟云少爷离婚后,就一直对当时的岳小姐嫉恨不已,最近又看到了您向媒体发布的婚讯,更加嫉妒的快要发疯了,于是答应事成之后会跟着这个日本人去北海道生活。   以此为条件唆使他前来暗杀太太。”   女保镖不敢抬头,说到这里稍微停顿,只等冷烨对自己发火。   然而掌控一切的神祢般男人却声音清冷的道:“继续说。”   “哦,好的。”shirley站起身,走到桌边静立着继续汇报:   “据他自己供述,当年指使他在法国撞伤太太的人也是史风菲,因为那时的史风菲想要挤走太太而嫁进云家,所以就暗中给他一大笔钱,让他伺机下手的。”   “史风菲跟他认识?”   冷烨疑惑,他怎么没早查出来这里面的关系呢?   “是的。史风菲曾经在法国学过画画儿,那时渡边宁茨就在码头上做搬运工。因为史风菲有一段时间曾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去船上做过假期应招女郎,和他有过接触。   而且,他说姓史的在法国,还跟几个不同的男性有些往来。”   “呵……还真是个会用身体绘画的女人呢。”   冷烨的语气无比讽刺,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   “先生,这样的人,您看……”   shirley抬眼看着冷烨的脸,等他给自己一个指示。   “叫人做得干净点儿,找个交通意外之类的借口就行了。”   男人的回答简短而阴冷,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王在勾选生死簿一般可怕。   “好的先生,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还有,别在我的婚礼上见血,我太太是中国人,她认为这样不吉利。把那个日本人拖远点儿再处理,最好是不流血的那种。”   冷烨站起身,边向外走边淡淡的交待。   “属下明白。”   ……   岳知画看过了田秋辰后,没有听冷烨的安排在这里等他,因为她不想打扰俞骁跟田秋辰单独相处的机会,主动提出要出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就离开了。   她好奇冷烨什么时候又搞了这么大的一座庄园,竟然像一个小型的城镇似的,一个人徜徉在奢华的宫殿建筑群里。   身边很多路过的宾客向她问好,而她却并不认识这些欧洲的贵族们,只能一一微笑点头。   “你听说了吧,这座别墅园区一共花了冷先生16个亿呢,真不愧是世界第一私家园林呐,别人家里搞个游泳池、喷水池什么的简直弱爆了,这里直接就建了私人极地水族馆……!   啧啧……叫岳知画的女人真是太有福气了,竟能让冷烨这么为她花钱!” 第297章 结婚证   在一丛盛开的玫瑰花后面,两个亚洲脸孔的女人均穿着华丽的盛装,边听音乐边喝着红酒。   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些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愉快的相拥抱着起舞。   这里是一处露天的舞池,可是天空和地面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浪漫的气氛远远超过室内舞厅。   岳知画被刚才两个妇人的声音吸引着,放慢了脚步想听她们继续说下去,她自己对这座园子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顺便听听别人怎么说?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这里的建筑不止是水族馆呢。还有一个专门为冷家后代修建的迪士尼乐园、藏书超过百万的私人图书馆、大型体育休闲园……唉呀!真是听听就让人羡慕嫉妒。”   同样坐在那里看着别人跳舞的女人一脸向往的喝了一口红酒,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要是我将来也能嫁这么有钱的老公多好啊!”   “有钱算什么,主要是他真心爱你,肯为你大把的花钱才行!”   刚才说的女人瞥她一眼,也举杯来恨恨的喝上一口,大有恨自己没早点儿遇上冷烨的架势。   岳知画听着她们这种羡慕、嫉妒中,带着恨意的交流,心里也对眼前的园林产生了更加巨大的好奇——他竟然在这里设立了那么多高大上的项目?一个住的地方就要16亿?   这未免太过于奢侈了吧!   “画儿,你怎么没在那边里等我?”   冷烨魅惑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温暖的大手搭上她穿着礼服的瘦削肩头,另一只顺势攀上小女人纤纤细腰,眸光灼热的望住那张姣美的小脸儿。   “我不想打扰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岳知画侧转身,对额头抵住男人坚硬的胸膛,非常柔顺乖巧的淡淡回答:“烨,你为我安排这场婚礼多久了?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的。”   小心脏里是幸福,同时也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疼。   他每天的工作那么繁忙,还要来为她亲自操劳这样场面盛大的婚礼,令她发自内心的感动。   “小东西,这是我承诺过要给你的。一辈子很长,我会用我的行动让你拥有整个世界;一辈子也很短,我要用我的魅力吸引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们永远都要做相知相爱的幸福眷侣!你答应吗?”   冷烨拥抱着怀里娇柔的可人儿,感受着她对自己真心的依恋,语气低沉而动情的在小女人头顶上落下呢喃。   “嗯!”   岳知画重重的点头,眸里涌上一层快乐的精光。   “走,我带你去看一件特别的礼物。”有力的双臂将小女人打横抱走,大踏步向着主别墅走去。   “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没有什么比你的爱更加令我着迷!”靠在结实的胸口,听着胸腔里沉重的心跳,岳知画已经被他制造的浪漫冲昏了头。   从前的冷烨让她觉得神秘而高冷,可是今天的他却那么温柔而多情,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爱人和婚姻吗?!老天真是待她太好了。   “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的。”   冷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抱着她一直走进了别墅里面积超过三百平方的主卧,这里也是他们的婚房,布置的浪漫温馨而又奢华大气,到处能看到、感受到主人新婚的气息。   婚床也是采用路易十六时期的宫廷设计,上面覆盖着淡金色的纱帐,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儿,馥郁的香气令人心情愉悦。   大手将小女人轻轻放在床上,目光居高临下的望住她娇美的姿态,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我的画儿,你真是太美了!”   “烨,你不是说有礼物给我看吗?”小女人翻个身,躲过他已经翻涌起某种**的眸子,视线却倏地落在床头一对大红的小本本上。   《结婚证》!   “这个……怎么回事?”   葱白的纤指不敢相信的打开一本,里面用烫金的大字书写着他们的中文名字跟英文名字,发证机关还是中国的a市涉外婚姻机构,两人微笑相偎的照片那么好看,是岳知画从前没有见过的!   “你什么时候办的结婚证?我怎么不知道?”   小身子惊诧的坐起来,半跪在床上翻着另外一本结婚证问他。   男人昴藏的身形站在床边,唇边勾着魅惑的笑纹:   “这是你跟我签的那份协议,画儿,是你亲手把自己的一生交给我的,这次可不能再反悔了,就算你逃到天边,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   男人说着,大手直接拉掉了脖子里的领带,目光带着动情的黝暗盯着床上的小猎物。   “喂,你不许过来啊,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发觉到冷烨想要扑上来的目的后,小女人边往后退着边伸开小手挡住他。   “乖,这是你应该为你老公做的。”   扔掉手里的西装,昴藏的身形俯身上床。   “不行!你今天上午……弄疼我了,我需要休息。”   “那我就只抱着不进去,等你不疼了我再进……”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进去,我不嘛……”   “老婆乖,别闹,让老公好好爱爱……”   ……   一室繁华见证着他们一世的相爱,男人用他的力量诠释着给她的盛宠,摇曳得满床花瓣纷飞,铺洒出通往幸福的道路。   早晨,岳知画实在太累了,她都不知道那个可恶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放开自己的。   还在迷迷糊糊的作着美梦,一只胖胖的小手捂住了她的鼻子,让岳知画呼吸被堵,猛然张开眼睛,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儿子正坐在那里看着她笑。   “宝贝!”   “嘟……嘟嘟嘟……”小宝宝还不会说话,肉乎乎的小嘴巴里冒出一些类似汽车的声音,两只小手掌还在互相拍着。   “你弟弟在哪儿?怎么只有你自己?”   岳知画兴奋的抱起他,仔细查看着十多天没见的儿子,心内百感交集。   “妈妈,是我抱弟弟过来的。”   camille的嗓音稚气中透出小大人的样子,突然从床边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岳知画。   “camille,你叫我什么?”岳知画眼里突然就流出泪来,无比愧疚的放下儿子来抱住了女儿。   “爸爸已经跟我说了,你是我的亲妈妈,我不能再叫你姐姐了,女儿长大后也不能嫁给爸爸,但是camille会遇到一个更好的男生的。”   漂亮的混血女童非常懂事,可见岳知画离开的这一年多里,她一定经历了许多事情。   这么想着,小女人心里那种母性的本能更加觉得对不住她,将怀里的小身子抱得紧紧的。   “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妈妈要给你补偿没有得到的爱!”   “妈妈……我爱你!”   camille没有像岳知画一样激动的流泪,却表现勇敢的看着她说出一句令人感动的话。   “妈妈也爱你!”   小女人哭得更凶了,抱住camille的肩头一下下耸动着。   “小坏蛋,谁让你们进来的,赶快把弟弟抱出去,等一下祖母和外祖母找不到弟弟会着急的!”   冷烨高大的身形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浓墨似的眉眼紧蹙,威严的吓唬着只比床高出不多的女儿。   “是弟弟说他想妈妈了,我才抱他过来的,爸爸不要凶camille好不好?”   小女孩儿抬起头来,把身子偎进妈妈怀里,眼神祈求的看着冷烨。   “小坏蛋,你忘记了弟弟们还不会说话吗?嗯?现在就来跟我耍小聪明?”   冷烨太高大了,一条腿就超过了大女儿的身高,加上那严厉的口气,真让小家伙有些害怕他。   “烨,你别吓到她了,我也很想孩子啊!”   岳知画搂住一儿一女,坐在床上一同向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求情。   冷烨不悦,大手直接抓过她怀里的小儿子,重重的塞进大女儿怀里:“现在抱着他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打扰妈妈。她是我找到并娶回来的,只能属于我!”   小心眼儿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像个做爸爸的样子,竟然跟自己的孩子争起了老婆的所有权。   “妈妈……”   camille可怜兮兮的回头望着岳知画。   “不行!再不出去我就把你们扔到外面。”   冷烨毫不客气,大手一伸,霸道的指着房门方向。   “那好吧。”   小女孩儿没办法了,只能委屈的点点头,抱着弟弟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又回过头来神秘的对着岳知画眨眨眼睛:   “妈妈,我和弟弟在餐厅等你哟。”   “快点儿出去!”   没等岳知画回答,冷烨抢先出口把一双儿女赶出门去。   迈开长腿走过去,重重的上了锁。   要不是他的孩子们,在这座价值十几亿的庄园里,还真没有人敢不敲门就进他的房间。   “你为什么对我们的孩子这么凶?”   岳知画不解,有些责怪的瞪他。   “现在还是我们的蜜月期,他们都是第三者。”   冷烨没好气的回答一句,转回身来到床边,大手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第298章 大结局   婚礼过去半年有余了,岳知画还是没学会开车,每次出门无轮做什么都要有司机陪着,这件事令冷烨有些不悦。   天生小气爱吃醋的家伙,就连一个老司机陪着他的太太也门也不行,总要闷闷不乐的跟岳知画怄火,搞得她也很是无奈,结婚前真没发现这个大男人主义那么强的家伙竟然还会撒娇加放赖……   可是自己这个车盲就是学不会开车,任凭他把自己抱在怀里,一招一式的指挥着手脚如何协调,仍然不能很好的驾驶一辆汽车离开车库。   冷烨也很无语,每次都要叫人去替他的太太修理被刮掉的车漆……   又到了中秋节以后,岳知画的二十六岁生日就要到了,他答应带着小女人和家人一起去中国庆祝,让孩子们也要从小熟悉中国的民俗,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有一半是中国人的血液。   秋风瑟瑟的度假区别墅,冷烨将小女人硬生生塞进一辆wanso新近出品的一辆全球首辆顶级汽车内:   “今天由你来开车,先送我去上班,然后是孩子们要去科技馆,最后,带知墨去你们小时候的家曾在的地方转转。”   冷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一眼车后座上并排坐好的三个孩子,一口气给老婆下达了三项命令。   “喂,你把我当司机使唤啦?我可是wanso总裁的太太!”   小女人不乐意,她本来就不会开车,竟然还把她拉到中国人口最密集的街头来测试车技!   更可气的是,车后面还坐着她的三个宝贝呢!可恶的男人这是在拿她的幸福开玩笑嘛?   不过这三个孩子心也真够大的,竟然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分享着美味的零食,还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儿子更是调皮,竟然笑得倒在座椅里,将小脑袋顶在camille怀里撒娇……   “是的,我亲爱的冷太太,也只有您这样高贵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这款全球唯一的车型,现在请快点儿开车吧。”   坐在旁边的男人坏笑,一张迷人的俊脸上尽是对小女人的恭维。   “你别逼我啊。”   岳知画冷着脸,假装自己在生气,实则心虚得要命。   “请吧,我亲爱的太太,我还要赶去公司主持今年的新品发布会呢。”   冷烨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唔……还差二十五分钟,我们目前的路程是大约五十公里。”   “好,是你强迫我开的,不怕死就等着。”   岳知画被逼急了,小手颤抖着拧了一下钥匙,中控台上的所有仪表都亮起来,吓得她小心脏一阵乱跳。   “主人您好,欢迎使用本车,请说出您的目的地,要求到达时间,谢谢。”   汽车中控台中央的一块电子屏闪动着冰蓝色的灯光,发出一串清晰的电子语音。   “烨?这是怎么回事?”岳知画一下子有些懵,奇怪的看着冷烨。   “叫老公就告诉你。”   高大的男人轻轻俯身向她,眼神里勾着魅惑的光。小女人结婚很久了,就是不肯叫自己老公,还是习惯的称呼他为“烨”,让他始终心中不悦。   岳知画真是被他打败了,感觉满头都是黑线在缠绕——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就要迟到了他却在纠结这件事!   “老公,请你告诉我吧。”   被逼到无可奈何,小女人只好拉长了声音妥协。   “乖……”男人宽厚的掌心揉揉小女人的头顶,宠溺道:   “这是你老公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超级智能车,只要告诉它你想去的地方,你要的时速,这就会自动送你到想去的地方。   它还很‘听话’,会识别你的声音,别人下令是没有用的,它只会听你的指挥。   嗯哼~怎么样?你老公不错吧?!”   他说完,得意的耸耸肩,在小女人面前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真的?”   “不信试试看。”   大手轻舒,指了一下亮着的电子屏幕。   “好,我现在要去wanso中国总部,请在二十分钟内到达。”岳知画清清了嗓子对它说出要求的条件。   “好的主人,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出发。”   电子声音有板有眼的说完,马达果然响了起来,方向盘也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自己转动了起来,车子真的缓缓开了出去。   “这是真的?!”   岳知画太惊讶了:“你什么时候做到的?”   她转头看着自己这个永远都能让人尖叫的老公。   “在你出走之前我就在开发了。   当我知道你不会开车的时候,就有要送给你一部不需要驾驶的汽车,于是开始一步步设计、实验,终于在你二十六岁生日时可以送给你做礼物了。   还记得你问我在电脑上做什么吗?我说过要送给心爱的人礼物……”   冷烨黑矅石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视线里是坚定的深爱。   岳知画的思绪被拉回两年前的那个时候,发觉自己是如此幸福,冷烨的深爱无时无刻不在周围环绕着她,细细密密的早已渗入了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老公,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小女人幸福的落下两颗泪水,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逃走,她竟然浪费了一年的美好的时光,没有享受到这份只属于自己的爱。   “我亲爱的冷太太,对你老公永远都不用说谢,嗯哼!”   俊朗的男人薄唇勾笑,粗砺的指尖伸出来,有几分轻浮的摩挲着娇嫩的肌肤。   “……”   这个动作把岳知画又雷到了,早知道他就是保持不了五分钟正经的家伙,孩子还在后面呢,他竟然对自己做这个动作。   “主人,您要的目的地到了,请下车。”   正在她要开口训斥冷烨时,车子却真的稳稳停住,眼前就是wanso中国总部巍峨的办公大厦。   “它做到了!”   岳知画激动不已,眸里转动着更加兴奋的光芒。   “当然,你老公会得还有很多,你就等着一生都为我激动得惊叫吧。”   冷烨得意,贪婪地在粉润的娇唇上索取一吻后,抬起修长的大腿下车,自信非常的整理着西装,在旁边保镖车上下来的shirley带人陪同下,阔步走向他的商业帝国。   岳知画又送了三个孩子去儿童科技馆后,才去酒店接了自己的同胞妹妹一起出来逛街,向她一一介绍中国的风土人情,带她去吃各种美味的特色小吃……   两姐妹毕竟是同卵双胞胎,在兴趣爱好上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无论岳知画介绍什么给她,都令岳知墨感到新奇有趣,两人共同的生日玩儿得不亦乐乎。   她们又一起去了田秋辰的美容会馆,狠狠消费了一回,刷着冷烨给的信用卡时,岳知画感觉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幸福和满足。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就在她们决定要回别墅去跟家人一起吃生日晚宴时,车子突然不走了,无论岳知画怎么催促,车轮就是不肯转动。   “姐夫的技术不会这么快就掉链子吧?”   岳知墨语气无奈的看着岳知画,用英语发了一句牢骚。   “主人,请让这位小姐推一下车。”   电子音像冷烨的为人一样霸道,好似听懂了岳知墨英文,马上用英语向岳知画请求。   “呃……”听了这句话,她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冷烨的语气,无奈的叹息一声,扶住自己的额头。   “好吧,我去推。”   看到姐姐的为难,岳知墨也跟这辆车子较了劲:“要是我推了你还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拖去拆车场!”   她边下车边用恶劣的语气威胁着这堆冷烨设计出来的“破铁”。   “嗯哼~”   电子音像真人一样发出一个无所谓的鼻音,貌似为冷烨抱不平般。   “坏东西,看我不卖了你。”   岳知墨气恼,重重的在车尾踹了一脚。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车子竟然快速启动后载着岳知画快速离开了,把个娇弱的岳知墨一个人扔在路边。   “喂……混蛋,你给我回来啊!”   看着车子如此调皮,感觉自己被一台电脑耍了的小女人气急,站在萧瑟的夜风中跳脚。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缓缓落下车窗:“小姐,需要出租吗?”   一双明亮的眸子透过车窗看着她,天生有着阴郁气质的男人唇角勾笑,顾盼生花般点亮了岳知墨脸上像极了岳知画的表情。   这算是浪漫的邂逅吗?她竟然感觉眼前的男人好像并不只是个出租司机……   岳知画被她的智能车带去了城郊的温泉,冷烨在这里包下了整个园区为她庆祝生日,让她和自己一起泡在温暖的泉水里,一同感受夜晚的浪漫二人世界。   全文完。   据新闻报道,史风菲一家在早高峰共同出门搭车去上班时,遭遇了意外飞来的横祸,三个人被一辆失控的车子撞倒在血泊中,送医后均不治身亡。   俞大川在一年后因病去逝,俞氏企业顺利交到俞骁手上。   田秋辰仍未彻底打开心结,但她已经接受了俞骁的正式追求,两人正在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写在最后:繁华落幕了,亲们这次看得过瘾吗?雪舞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没有离开,这次把所有情节都一次发上了,希望亲们满意。提前祝福看文的妞儿们春节快乐,2016顺心如意! 本书由【海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