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内容由【oqinaide】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冷王的金牌宠妃》 作者:水银瓶   第一卷 初入异世风云起   第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又是一年的深秋时节,夜里,凉风习习,整个天空都被黑暗所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夜空中弥漫着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氛,夜幕在此慢慢拉下。   拉斯维加斯最繁华的地段拉斯维加斯大道此刻却灯火通明,一片笙歌,处处透着繁华,两侧各个赌场竞相以金碧辉煌、奇形怪状的建筑吸引游客,轰动全球的百老汇名剧“歌剧魅影”此刻正倾情演出,劲爆豪华的大型歌舞秀Jubilee也不落下风。   拉斯维加斯大道最为豪华和巨大的赌场之一的卢克索酒店赌场,素以埃及金字塔的外形和巨大的狮身人面像的入门而闻名于世,因此也被称作金字塔酒店。   该酒店的幕后老板,就是有着黑道女皇之称的箫玉岚,此刻,她的整个房间在朦胧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片暧昧的光芒。   房内,巨大的双人床上,箫玉岚那薄如蝉翼般的衣服正不断地被冷锋用力撕扯着,只听见“撕拉”的几声,她身上的衣服就这样被冷锋撕成了片片碎布散落一地。   冷锋急切地跪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抚摸着箫玉岚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动情地呐喊着:“岚,你真美!你真美!”   躺在床上,早已身中春药、脸色呈现出一片酡红、只觉得浑身燥热及瘫软无力的萧玉岚倨傲地扬着头,带着凶光和不屑的眼眸冷眼旁观这一切,仿如此刻被撕破衣服的人并不是她,她冷笑地对这个男人说道:“冷锋,你也只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罢了,亏得你往日口口声声说爱着我,还说什么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我,我呸!你只不过是比那些贱男人更懂得伪装罢了,可恨我没有早日看穿你的真面目,不然,我一早就让人把你剁了喂狗。”   正耐心地亲吻玉岚脸颊的冷锋忽然间听到她那不屑的话语,还有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漠,心不由得就划过一股恼怒及愤恨,“这个贱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的清高,我呸,不让她知道老子的厉害,她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女人是什么,也只不过是泄欲的工具罢了。”   想着想着,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快速地把自己刚才扔在地上的那条皮带捡起来,狠狠地朝玉岚抽了过去,边抽还边恶狠狠地怒骂,“贱人,我叫你狂,我叫你狂,你现在倒是给我狂起来啊。”   一时间,房间中充斥着的都是冷锋那不断狂喊的声音及“啪啪啪”的皮鞭抽打声,那抽打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打的人似在发泄自己的怒火,才片刻的时间,玉岚那洁白如玉的身子就出现了一道道血迹斑驳的印痕,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甚是渗人。   被抽打的玉岚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神色越发的冰冷了。   抽打累了的冷锋终于停下了自己那恐怖的动作,神情又变得懊恼起来,“岚儿,你说话啊!我求你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他痛苦地用双手不停地乱耙他那乌黑亮丽的头发,顷刻间,他那条理有序的发型就变成了一堆杂乱无章的草。   玉岚凌厉的眼中突然就迸射出一股冷意,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狂魅霸道之气,“冷锋,你背叛了我。”说完,玉岚的眼里闪过一缕寒芒,面色冰冷地紧盯着他,心内一片复杂,曾经,她天真地以为,他会永远忠诚于她,做她永远的保镖,可她发现,她错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他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了!   “……”   “我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不会心慈手软,你我相识十年,想必也知道我的为人,更何况面对黑天门的规矩,我更是没有放过你的理由。”玉岚面如冰霜,冰冷的话语下透着一股决绝。   “哈哈哈……箫玉岚啊箫玉岚,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摆出你那高贵的架子,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嘴脸了。我讨厌你一直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我讨厌你一生下来就比我高贵,而我,凭什么一生下来就注定只能成为你的保镖,我不服,我不服我只能这样永远被你踩着。”冷锋目露凶光地望着玉岚,眼里的柔情已不复见,“我一定要得到你,我就最喜欢你在我身下动情地喘息了,等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哼!就凭你?你配吗?”玉岚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满脸的肃杀,顷刻间,一股危险的气息立即就蔓延而出,冷锋一时间也被她的气势惊吓到了。   趁着冷锋失神后退的片刻,玉岚用尽全力使劲按了一下床头的开关,那是接通她身边剩余三个保镖的连接,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保镖,但私下里却替她管理着黑道的大半生意,包括军火、赌场、大小的娱乐场所,她的生意几乎遍布大半个拉斯维加斯。   他们三人一向都对她衷心耿耿的,只要一听到她的召唤,无论身在何处,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她的房间与她汇合。   这个时候,冷锋也已经回过了神,他猩红着眼睛,仰天长笑,“配与不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也不用白费心机呼唤他们了,告诉你,他们现在已经前往阎王那里报到了!”   “什么?你竟然杀了他们!他们,他们可是自小与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啊!”玉岚睁着迷离而又大大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划过一股异样。   “哈哈哈!没有想到,你箫玉岚也会在乎他们的命,对于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来说,实在是难得啊!我兄弟,我呸!他们配吗?他们只不过是你的爪牙罢了,他们倒是对你一片衷心,誓死都不愿意背叛你,无奈之下,我只好杀掉他们咯!呵呵呵!一共三个人啊!死的时候还睁大着眼睛,一副不肯置信的模样呢!那,就如你此刻的眼珠,啧啧啧!真像呢!”冷锋一脸的感慨、回味,越说越兴奋。   “冷锋,你不是人,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玉岚微红着眼睛瞪向冷锋,黑眸闪过凌厉的光,她紧紧地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磨牙切齿的,真恨不得立即一拳就将眼前这个叛徒拍成肉饼。   冷锋被玉岚的眼睛一瞪后,只觉得心内的邪恶份子越来越活跃,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向玉岚靠近,动作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玉岚用力地一甩后,冷锋的手复钳制得更厉害了,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玉岚的嘴唇后,复狠狠地吻了上去,玉岚就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片刻,冷锋不得不放开玉岚。   这时候,只见他的嘴唇一片血迹,血肉一片模糊,冷锋粗鲁地用手擦了擦自己嘴唇的血迹,发出“哈哈哈”的阴笑,神情一片冷酷,“够辣,够味,我就最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服侍爷啊!不要忘记了,从今天起,你可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黑道女皇了!哦!忘记告诉你了,不仅是你那三个保镖而已,凡是顺从你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这个消息你可满意?”冷锋的嘴里勾出一抹冷笑,目光阴狠地盯着玉岚,就如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   “冷锋,你太狠了,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就害了帮里那么多的兄弟,你难道不觉得内疚吗?你一向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他人,长此以往,帮里不会有人服你的,我劝你还是收手的好。”玉岚气愤地伸出了手指,指着冷锋破口大骂,本是酡红的脸此刻一片铁青。   冷锋立即愤怒地拿起酒杯往地上摔了下去,“我不要你管!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黑道女皇啊!收起你的假好心吧!告诉你,等过了今晚,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只会是我冷锋的禁脔,我要你向东你就要向东,我要你死你就要死。”说完,冷锋赤红着眼睛发狂似地朝玉岚冲了过来。   玉岚突然间就再次凝聚起所有的力气使劲地朝床头推去,与床板间相连接的床头板块顷刻间就向前滑动了一下,玉岚快速地按向床头与床板间的一个凹点。   很快地,床板的中间就升腾起一个四方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支最新式的德国HK45袖珍版半自动手枪,玉岚在第一时间快速地把它拿在手里,孤傲冷漠的脸诡异地绽开一抹笑意,还不等冷锋回过神来,子弹便破膛而出,迅疾地朝着不断往自己身边奔来的冷锋射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冷锋不敢置信地望着正不断泊泊冒血的心脏,身子缓缓瘫软,最后一刻,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牙关,掏出手枪目光凶狠地朝玉岚疾射过去。   早已身中魅情春药的玉岚,刚才在向冷锋开出那一枪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躲避冷锋的那一枪了。   手枪击中她时,玉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死前的最后一刻,她一脸的微笑,“冷峰,你也太小看我了,以为就此就可以得到我吗?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我就是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叱咤风云的黑道女皇!苟且偷生实在不是我箫玉岚的作风!我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第二章 异世重生   “咳咳咳……”,喉咙传来的灼热感迫使玉岚悠悠醒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睁开沉甸甸眼皮的她,立即就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   昏死前,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杀死了冷锋,她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明明看到了冷锋缓缓倒下的身影,自己和冷锋不是都应该死去了吗?   现在,自己的头怎么还是晕沉沉的,全身似乎也还在发热,喉咙还在不断往外冒火,这些分明都是自己死前中了春药的症状啊!   难道自己没有死吗?玉岚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时,隐约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又让玉岚有些疑惑,难道冷锋也和自己一样没有死去吗?要不,为什么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重物居然可以自由地挪动身体,并且还能够热切地啃咬自己的脖子,整个黑天门,除了冷锋外,谁还敢如此对她。   一瞬间,玉岚的心里可谓是酸、甜、苦、辣、甘五种味都尝遍了。   隐隐约约的,玉岚又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不太对啊!冷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了,以前冷锋亲吻自己时,哪怕是再怎么柔情地对待自己,身上总还是无法完全掩去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但眼前之人明显缺乏冷锋的那种霸气。   不,此人绝不可能是冷锋!此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玉岚大惊之下,立即警惕地睁开有些发沉的眼睛。   入眼看见的,居然是一位全身赤裸的男子,此刻,他正趴在她身上,卖力地埋头啃咬她的脖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玉岚的内心立即刹刹刹冒出一团火,“娘的,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你这个小瘪三,我看你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盛怒下的她,来不及多思考,冷眸一转后,用力一掀男子,却发现自己没有半分的力气,她不由得紧紧咬住牙关,再奋力一推,正热切地亲吻玉岚的男子怎么也没有料到玉岚会有此一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男子顺着床板往前翻了几翻,发出“砰砰砰”的响声,趁此机会,玉岚抬起右脚狠狠地朝着男子的裆部踢去。   被踢出去来了个狗啃地的男子立即捂着下身哀叫起来:“哎呦,好痛哦!要坏了。”说完,男子立即转过头,目光凶狠地望向玉岚:“你干什么?”   “干什么?老娘都还没有问你呢?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老娘床上?”刚刚醒来的玉岚,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肚子内不断升腾起一股邪火,来不及多想,平时的话语就脱口而出。   “……”男子有些吃惊地地望着玉岚,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被雷击到的表情,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岚儿啊!自己怎么会感觉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好像完全与往日不一样了,是错觉吗?   “说啊!你是聋子吗?”身体不断袭来的燥热感及男子的不适宜出现让玉岚的情绪稍微有些失控,她愤怒地皱了皱眉头,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眸中划过一道戾气,眉宇间尽是狂妄之气。   当她目光凌厉地瞪向男子时,男子只觉得周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眼前的女子竟然有着一股无人能够与之匹敌的气势,那是一种属于长期上位者才该有的气势,他一时间被惊吓到了,不由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岚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气势了?   望见男子那不断往后退的熊样,玉岚嫌恶地撇了撇嘴,“这还是男人吗?胆子这么小!”   过了一会儿,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脸由最初的惊愕变成了疑惑,“岚儿,你怎么变得如此……如此……今晚是你约我来的啊!”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什么时候约你来了?等等,这里都是什么地方?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的?”   “……”   来不及和男子多废话,玉岚赶紧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满屋中的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地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墙上悬挂着各种字画,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唐伯虎《南游图卷》,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书圣王羲之墨迹,其诗云:春归花不落,风静月长明。   字画的下面置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放着一张古木琴,琴的边上设着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异香扑鼻。   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低垂着,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看到这些,玉岚已经明显地知道这个房间并不是她原来的房间了,虽然这里的一切器物还都是那么的奢华,但是充斥其中的都是一种古色古香的气息,远远区别于她房间中的欧洲格局。   她也不会脑残地认为现在是在演戏,她一个黑道女皇,势力大过天,一般的导演岂敢不经她的同意就胡乱找她拍片,不用想,这里应该就是原汁原味的古代了。   只是,这里究竟又是古代的什么朝代呢?自己的历史知识实在是有限,根本就无法从这些器物中猜出这里是什么朝代?还有,眼前的这个男子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昵称?并且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约他来的,他与女主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岚儿,你究竟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间就……”男子一脸的关切,有些疑惑地望着玉岚。   男子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玉岚的冥思,不过,玉岚并没有立即吭声,而是稍微有些强势地转过头直视男子。   只见此时的男子已经披好了外衣,很朴素的素色青衫,散发着幽光的墨黑长发只被一支普通的竹簪绾住,高高的束于头顶之上,只余几丝散丝不断在脸颊两旁飘荡,再配上那张相貌清秀的脸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息,给人一种柔弱清怜的感觉,但细眼一看,那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股虚伪与势在必得,满是柔情的眼里始终透着深邃之光,笑意从来没有达到眼底。   “人长得倒算是挺人模人样,只是明显的,人品并不怎么样!”玉岚喃喃自语。   “一个男子,如果真爱一个女子的话,绝不会那么自私地毁去她的清白,让她一个人背负失贞的危险。很明显,这人的目的并不单纯。”想到此,玉岚的红唇边挂上一抹嘲讽。   “岚儿,你怎么了?你开口说说话啊!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你可不要吓我啊!”男子此时一脸的焦急,神情看起来非常的诚挚。   “……”   房中的檀香味道越来越浓了,前一刻觉得脑子还算清醒的玉岚,下一刻就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晕沉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燥热,意识亦愈来愈模糊,这一次,她非常确定自己是真的中了春药,她意识有些模糊地想着:是谁,究竟是谁给她下的春药?目的又是什么?   第三章 是谁下的药   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自己所想知道的一切,头部传来的晕沉感就迫使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想事情,身体好像就要爆炸一样,理智也渐渐远离自己,纵是她平素意志力过人,但此时也觉得难以驾驶这股波涛汹涌的暗流。   这时,男子向她欺身走来,一脸柔情地望着她,“岚儿,你觉得热吗?”玉岚没有吭声,只是下意识地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关,迫使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岚儿,你既然觉得热,那风哥哥便替你把衣服都脱了好不好?”   “……”   男子说完便开始动手解玉岚的衣服,动作显得非常的急切。   玉岚扬起头异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想推拒开男子解自己衣服的手,可她却诧异地发觉自己的手此刻居然真的真的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全身都软绵绵的,她不由得心中警铃大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春药的霸力竟然如此之强,强到意志力如此惊人的她都完全无法抵抗,难怪前身会因此一命呜呼,看来下药之人也真的是太狠了,并不仅仅是想毁去她的清白而已啊!   玉岚不由得仰天长叹:没有想到,老娘纵横江湖多年,两世为人,都败在这春药手上,也不知道现在的黑天门如何了,自己既然入住了这具身体,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前身是否也顶替了自己而活。   想着想着,玉岚不由得斜着眼睛睨了眼前男子一眼,眸中划过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狗屁的人渣!口口声声说喜欢女主,却趁此机会干着下流卑鄙的勾当,简直是猪狗都不如,亏他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爱着女主呢!我呸!只不过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只是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睨,眼若秋波,媚眼如丝,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就像荷叶上跳动的两颗露珠儿,无声中透露出一股诱惑力,男子的眼中霎时跳跃出两团灼灼燃烧的火球。他的手立即有些急不可耐地抚摸起玉岚裸露在外的皮肤,边抚摸还边痴迷地凝望着玉岚,“岚儿,岚儿,你此刻真美!”   玉岚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黑眸中闪烁出冷酷的光芒,“此人绝不能留。”   男子的手又迫不及待地往玉岚其它地方摸去,玉岚嫣红的脸煞时闪过阴霾,神情一片淡漠。她的心中不断有个声音警戒她,你不能放松你的警惕性。   受到这种暗示的玉岚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用力狠狠地朝自己的嘴唇咬了下去,片刻,一股血迹伴随着一股疼痛感一起向她袭来,瞬间,她的眼中就有了一丝的清明,她睁开满带情欲的眼睛,神情冰冷地望着男子,“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岚儿,你怎么了?今晚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我可是收到你的书信后才赶过来的。”男子边诚恳地朝着玉岚解释边急不可耐地解下自己的外衣,神情更加兴奋了。   “你给我下了春药?”玉岚目光阴冷地紧盯住男子,真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的男子大卸八块,也不去打听打听她的名号,简直是找死。   房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房间内又回荡着男子那柔和的声音:“岚儿,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想告诉你,我从未给你下过春药。”男子柔情地望着玉岚,一副诚恳的样子。   “我呸,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房间里就你我两人。”   “岚儿,真不是我下的。”   “……”“难道,难道给我下药的另有其人?那又会是谁呢?”玉岚胡乱猜测着。   “……”   “既然你说这药不是你给我下的,那你说,这药究竟是何人给我下的?”玉岚厉声呵斥,只是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她脸色一片酡红,声音暗沉沙哑,话语中满带着情欲,说出口的话非但没有震慑力,反而会更加引得人遐思。   “……”   “是谁,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春药?”   “岚儿,你都不记得了吗?”男子还是有些疑惑,岚儿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瞬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似的,这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废话,要是老娘还记得的话,又岂会问你?”   男子更加诧异地望着玉岚,神色莫名。   玉岚可不管他此刻神情如何,她再次脸带嘲讽地询问男子,“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春药?”想她堂堂一个黑道女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冷锋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负过。   想到此,玉岚轻哼了一声,眼中弥漫过一股杀气:“奶奶的,要是让老娘知道是谁给自己下春药的话,男的阉了,女的卖去妓院,娘的,不想活了,老娘都敢来惹。”   “……”   此刻,男子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离,他伸出自己那修长而白皙的手,迷醉似地在玉岚的脸上摸了又摸,一脸兴奋的神情:“岚儿,你真好看!”   一会儿后,男子本是清明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起来,意识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的模糊,他情不自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有些困惑地呢喃:“明明只是你中了春药而已啊!怎么我现在居然也觉得自己似中了春药一样,难道说春药也是可以传染的吗?”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笨蛋,春药怎么可能传染,没有知识也该有点常识吧!”玉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讥笑似地朝男子瞥了一眼,忽然发现男子的神情的确不太对劲。   只见此刻的他,眼中满是情欲,面红耳赤的,还不断乱舞自己的身体,嘴里不断发出嗷嗷乱叫的声音,这分明也是中了春药的症状啊!“难道说春药真的可以传染?”玉岚疑惑地嘀咕。   这时候,阵阵微风吹来,一股异香忽然就向玉岚扑鼻而来,玉岚有些困惑地朝飘香处望了过去,炉中香烟冉冉,难道这香有问题?意识将要消失殆尽的那一刻,玉岚迷迷糊糊地想着。   身体的灼热感已经支撑到了极点,玉岚仅存的那一丝意识也被越来越灼热的身体所堙没,此刻的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迷情中。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的脸色一片艳红,星眸半睐,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她全身各处都涌动着一股奇异的悸动,让她再次不由自主地朝男子靠近,男子也紧紧依偎着玉岚的身体,目光一片炽热。   迷糊中的玉岚呢喃了一声:“好热啊!” 男子不由得又再诱惑玉岚:“是么?那还是快点把衣服脱去了吧?”说完,他又再次急不可耐地轻缓地想解开玉岚的衣裙。   第四章 插簪自救   房间内,涌动着一股叫做暧昧与糜乱的气息,迷情中的玉岚翻身跨坐在男子身上,俯下身热切地亲吻他的耳垂,男子在她的挑逗下不断发出羞人的呢喃声。   突然,房间的窗户被人悄悄打开,一个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神秘人站在窗户外朝里面的两人望了一眼后,快速地从腰带上拿出一枚细针,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疾射过去。   细针准确无误地插入玉岚的后背,寂静的夜里,玉岚突然发出“啊”的叫声,后背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感促使她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的清明,她豁然睁开了还有些迷离的眼睛。   清醒的第一眼,玉岚看见的就是自己跨坐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全身赤裸,洁白光嫩的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轻度吻痕与掐印,那痕迹在男子那光白身子的映衬下显得非常突兀。   自己的身上显然比男子好些,衣服只是松垮地开了个半襟,头发完全披散着,嘴唇隐隐传来一丝的疼痛感,玉岚用手摸了摸,发觉嘴唇居然破皮了,还渗出了一些血迹。   来不及多想,玉岚赶紧翻身从男子身上下来躺在床上,快速地束好自己的衣服,离开玉岚怀抱的男子又急切地缠上玉岚,声音黯哑地呢喃:“岚儿,不要走!岚儿,不要走!”   玉岚用仅剩的一丝理智试着推开男子,没有想到,男子被推开后,很快又再次缠上了她,玉岚再次试着推开他后,他又很快就缠了上来,一时间,玉岚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无法完全推开那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她心内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只是暂时的清醒而已,如果两人再继续这样纠缠下去的话,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肯定很快就会消失殆尽,到时候自己肯定会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更有甚者,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嗅觉灵敏的她已经模模糊糊地猜到今晚之事必定是一场人为制造的阴谋了。   此时,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男子头上的竹簪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忽然就发出一点点的淡褐色光泽,映入玉岚的眼中,玉岚突然就有了个好主意。   男子再次缠上玉岚时,玉岚伸出左手紧紧地抱住男子,然后探出右手快速地拔下男子此时用来扎头发的簪子,顷刻间,男子的三千青丝随风而飘。   玉岚拿到簪子后,用力地把它插在自己的大腿上,来回几次,直到自己的神智恢复得差不多时,玉岚才把簪子抵在男子的脖子上,“春药是谁下的?”   “……”   男子此时的双眼已经全部赤红,迷离的眼睛里满是情欲,他不管不顾玉岚的簪子,反而反手紧紧地抱住玉岚。   玉岚不悦地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试着想再次推开男子,男子却反而抱得更紧了,玉岚刹那间冷意翩飞,丹唇勾起一抹冷笑,手拿起簪子就狠狠地朝男子的脖子划了下去,片刻,男子的眼睛就开始出现了一丝的清明,只是他还是有片刻的迷惑:“岚儿,你干什么?”   “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玉岚又拿起簪子再次朝男子刚才被划伤的脖颈狠狠地刺了下去:“你说是不说,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春药?”   男子的脸色还是有些迷茫,片刻后,立即呈现一片青白。   玉岚久等等不到男子的回答,在春药的作用下,内心越来越狂躁,她不由得在男子刚才已经受伤的脖颈上再加重力道狠狠地再次刺下去,感到疼痛的男子不由痛苦地高叫:“好痛啊!岚儿,不要再划了,我求你了。”   “你说是不说,究竟是谁给我下药的?老娘耐力有限,如果你再不说的话,这次我下手的力道可不会像刚才那么轻了。”   “我说,我说,你别再划了!刚才,真不是我给你下的春药,是,是夫人。”男子一脸的彷徨。   “夫人,哪个夫人?她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男子诧异地望着玉岚,“岚儿,你怎么了?夫人就是你现在的母亲啊!”   “母亲,我母亲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男子的表情更加诧异了,只是转瞬间,他又马上收起自己那惊讶的表情,一脸的真诚,“你母亲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小就与人有婚约,眼看着你即将及笄,将要嫁与他人,可是你却与我情投意合,说什么都不愿意嫁给那人,你母亲看见你我相恋如此辛苦,怕你父亲侯爷最终不会同意我俩的婚事,便有心趁今晚成全你我。”   “什么?要成全你我就非得用这个方法吗?”玉岚有些困惑:古代的人不是最重贞洁的吗?未结婚前就与人苟合,传出去的话重者可是要浸猪笼的,母亲这样做究竟是要帮自己还是要害自己?   玉岚本还想继续详细地问清楚她母亲这样做的目的,却觉得体内越来越热了,整个心内充斥着一种空虚感,好像非要寻找什么东西填满一样,玉岚清楚地知道她现在快要支撑到极限了,时间已经由不得她多问了,她不由自主地又再次在自己刚才划伤的地方狠狠地再插上几刀。   这次,玉岚已经不打算再逼问男子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给自己下药的原因了,而是又一次拿起簪子在男子的脖子上再划了几刀,已经有些清醒的男子立即察觉到了脖子的疼痛,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玉岚却不给他机会,又再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一横,受疼后的男子发出“啊啊啊”的痛苦叫声。   “最近的池塘在哪里?”玉岚用着微弱的语气质问男子。   “……”   “说,最近的池塘在哪里?”玉岚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气若游丝了。   “出了这个院子后往东一直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看到玉冰泉了。”感觉到脖子传来痛意的他,怕玉岚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己,毕竟眼前的岚儿实在是太陌生了,便快速地把距离玉岚房间位置最近的玉冰泉详址告诉了她。   玉岚听后,感觉到体内燥火已经快支撑到极限的她来不及多教训男子,便再次拉拢好自己的衣服,丢下男子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跑去。   第五章 月下泡泉被袭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玉岚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后,无视甬道两旁影影绰绰的树木,马上根据男子所说的线路快速地往玉冰泉跑去,好几次跑着跑着,她都发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心里的燥热感好像顷刻就要喷薄而出一样,她觉得嘴里呼出的热气几乎都能把人燃烧殆尽。   每当这个时候,玉岚就要花费更多的耐力来克制自己的燥热感,实在支撑不下去时,她就会再次拿起玉簪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刺几刀,如此几次后,她终于顺利到达了玉冰泉。   远远地,只见月亮的清辉影照在水中,好像铺上了一层白沙,星空倒映在这碧绿的湖面上,泛起点点星光,好像哪个调皮的仙女在随波上下跳舞,时现时灭。   玉岚来不及多想,衣服还没有脱便直接跳入水中,只听见水面“扑通”的一声,水花四溅,鱼儿纷纷惊慌四散,玉岚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后,她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水珠,水珠禁不住她的抚摸,纷纷滚落下来,只是还是有些调皮的水珠不舍得离开玉岚,不住在她头上欢跳。   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神智恢复得差不多的玉岚不禁掬起一捧水扑在自己脸上,月下的她,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 ,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与生俱来的气质天然自成。一颦一簇,透着一份优雅,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随意中,勾人心魂。   “嗯,真舒服。”受到凉水冲洗的玉岚再次舒爽地轻嗯了几声,完全放松下来,有多久,有多久她没有如此放松过自己了,细算起来,应该有六年了吧。   没有接手父亲的黑道生意前,她也曾度过18年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父亲因她哥哥出生不久就被人杀害而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派人将她送到美国独自生活,使得她可以远离纷争。   只是没有想到,在她18岁那年,父亲独自一人前去援救她那被绑的母亲时还是被人残忍地杀死了,后来,她虽然替父亲和母亲报了仇,却是永远都无法换回活生生的父母了。   想起这些往事,玉岚不禁有些心烦,看着碧绿的湖水,她忍不住产生了一股脱掉衣服畅游的想法,只是脱衣服前,她还是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侧着耳朵往周围细听了几下,最终确定方圆十里内确实无人后,便快速地脱掉衣服。   此刻,她的手还是有些乏力,脱衣服时,动作不由得就缓了下来,大腿处偶尔传来的刺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隐约间,她又觉得后背某处不经意间似乎传来一股疼痛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入后背似的,随着她脱衣服时动作的扯动,那处更加疼痛了,玉岚轻轻地皱了下眉头,疑惑自己的后背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今晚并没有往后背插刀啊!   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把衣服脱了下来,霎时,衣服中一枚犹如食指那么长的细针便映入她的眼中,玉岚有些疑惑地抽出针细细地察看了一下,最后发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不禁有些困惑。   她静静地躺在水面,清醒的脑子一下子就涌现出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是了,今晚的她中了春药,那男子意欲与自己生米煮成熟饭,自己虽竭力抗拒他,但最后还是意识全无,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醒了过来。   “也许,也许那针就是那时候插在自己身上的吧。”玉岚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身上插针?他当时究竟是想帮自己还是想害自己?还有,他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玉岚不由得深思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除了银雾般的月光悄悄地把倒影投入湖水中外,四周一片宁静。   玉岚的脑中情不自禁又涌现了今晚那男子所说过的话:“你所中的春药是你母亲给你下的,目的是成全你我之间的心意?”   “母亲,不,应该说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女儿下春药呢?她这样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成全女儿的心意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想着想着,玉岚只觉得一阵烦躁,她不禁自嘲地朝自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想了,不准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什么!”   说完,她又一个翻身在水里欢快地畅游起来,这时,鱼儿也纷纷露出了头,不时在水面跳跃,波光粼粼的湖面,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有些胆大的鱼儿不时围绕着玉岚打转,玉岚难得地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仿如回到了小时候与伙伴一起玩闹时的情景,她不禁玩心大起。   她伸出手,调皮地逗弄鱼儿,瞧见鱼儿悠闲地向自己游来后,她不是用手轻戳鱼儿那胖乎乎的身子就是轻扯一下鱼儿那摇来摆去的尾巴,鱼儿受到轻袭后纷纷落荒而逃,玉岚见了,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整个湖面回荡的都是她那欢快的笑声。   月下的她,此刻看起来就如一个误落凡尘的精灵,惹人遐想,突然,还在欢快地畅游的她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畅游的动作,快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屏心静气下来,鱼儿也迅速地偷偷躲回了水底下。   一把飞刀疾风般射向玉岚所在的位置,只听见水中发出“嗖”的一声,飞刀在水面打了个漂后便迅速地往水底沉了下去,再放眼湖面时,已经遍寻不到玉岚的综影了,只余清光的余晖投射在澄清清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最终,湖面复平静下去。   不一会儿,湖面不断往外冒泡泡,清晰而又响亮地传来“咕噜咕噜”的湖水响声,似水蛇一般在水中畅游了一圈的玉岚忍不住把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突然,一个女子踏着水波凌风般飞向玉岚所在的位置,五指分开,快速向玉岚的后脑勺袭来,听到背后的冷风呼呼作响,玉岚不由快速地一个鲤鱼打挺避开了。   女子见自己的第一次袭击居然奈何不了玉岚,不免有些意外,她再次出手时,速度明显比上次快了很多,这次,她狠狠地直接就向玉岚的面门袭来,声音清冷而愤怒地朝着玉岚狂喊:“箫玉岚,拿命来。”   第六章 对付女杀手   眼看着女子的手就要向自己的面门袭来了,玉岚不由得脸色微变。   郁闷中的她大呼了一声:“ 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老娘今晚不是遇到下春药的变态就是遇到来势汹汹的女杀手,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都还没有机会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具身体,现在倒好,一整个晚上都不能消停!娘的!还让不让人活啊?”   呼叫归呼叫,玉岚可没有忘记女子此时迎面而来的袭击,她立即凝神静气,等女子的手就要袭上自己的面门时,突然用尽全力反手一掰女子袭击而来的手,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女子的手就发出了脱臼的声音。   女子怎么也没有料到玉岚会有此一招,遭反掰的她不由得痛呼了一声“哎哟,痛死我了”,心内暗叫“糟糕”,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出招,马上就被玉岚扯入了水中。   玉岚把头高高地伸出水面,使劲把女子的头按向水中,边按还边狠狠地说:“老娘叫你猖狂,老娘叫你猖狂,奶奶的!老娘不反抗,你还真以为老娘是豆腐做的,那么好欺负啊!告诉你,门都没有。”说完,她还加快了下手的动作,就像往日蹂躏面条一样,不断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才一瞬间,女子就在水中发出了狂怒的爆喊,“箫玉岚,你竟敢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想造反?”边说的同时边不断扭动自己的头,试图摆脱玉岚的控制。   玉岚冷哼了一声,“造反又怎样?你谁啊?”说完,又狠狠地朝女子的头按去。   女子一下子有些诧异,“这人是箫玉岚吗?怎么与自己印象中的她相差那么大?”想着想着,她立即有些警惕地改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摸索着从袖口掏出一把七星镖刀抵在玉岚的腰部。   “你究竟是不是箫玉岚?”女子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怀疑,眼前的脸明明就是箫玉岚的脸啊!自己怎么感觉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正的箫玉岚可不会说这么粗鲁的话。   “如假包换的箫玉岚。”我的名字的确是叫箫玉岚啊!这可没有骗你,再说了,这具身体可还是原主的身体,你再怀疑又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与我所认识的箫玉岚相差那么大?”女子还是半信半疑的。   “你之前见我时,都是在众人面前,我自然要隐藏自己的个性了,其实,你现在所见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就如你一样,众人私下也绝不会想到你会有此一面吧。”玉岚说的时候,还不住地拿眼睛唆视女子抵在自己腰部的镖刀,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   女子听后,稍有些疑惑的脸不由得缓缓放松下来,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放过玉岚,反而是拿起镖刀就狠狠地朝玉岚刺了下去。   初时没有防备的玉岚一下子就被女子偷袭成功,腰部感受到一股不小的外力后霎时疼痛起来,她按压女子头部的力量慢慢减缓下去,女子趁机逃离玉岚的控制,打算快速离开此地,只是此时,女子全身已湿,已脱臼的手臂越来越疼痛,她跃出水面时,速度不免就缓了那么一缓。   歇过一口气后的玉岚感受到腰部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感后,怒火大炽,她再也顾不得自己,只一心想替自己报仇,她再次快速地把女子扯入水中,在按压她头部前迅疾地把她的镖刀打落水中,趁机把她完好的另一只手也掰脱臼了,女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水中不断地狂喊:“箫玉岚,你太狠了!你这样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玉岚冷冷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英雄好汉了?我看你是搞错了吧!我只是小女子一个而已!哪里当得起什么英雄好汉,倒是你,如果你想当的话,这个称呼还是留给你慢慢享用吧!”   “你的确不是英雄好汉,你是个伪君子,你连你姐姐的爱人都抢,你不要脸。”女子在水里高声怒喝着。   “什么?我抢我姐姐的爱人,谁告诉你的?”玉岚轻轻地哼了一声,忽然间,一股愤怒的感觉充斥于她的全身,玉岚可以确定,这股愤怒感并不是自己的,恍惚间,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地钻入了玉岚的脑袋。   刚才仅有少数的片段飞入脑海,这时候,玉岚将某人注入的记忆慢慢地消化完全,终于记起了一切。原来这具身体的女主和自己同名同姓,也是叫箫玉岚,是镇国侯府的嫡女,府里的人都叫她二小姐。   眼前的这个女子名叫韩暮雪,是德王府的嫡郡主,她父王是异姓王,母亲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固伦公主,上有两个嫡亲哥哥,从小三千宠爱集于一身,难怪她可以活得如此嚣张又单纯,她,人称明心郡主,曾经也是自己的好友,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友谊已经越走越远了。   本是一脸平静的玉岚感受到前身心里的哀伤后,便迅疾地把暮雪的头捞出水面。   此时的暮雪披着头散着发,三千青丝遮住了大半个脸庞,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已被弄出了一圈又一圈的褶皱,头发与裙子不断往下滴水,一脸狼狈的模样,玉岚不厚道地掩着嘴笑了笑。   明心郡主在转身时突然就瞧见了玉岚那笑话的表情,脸不由得马上闪过一丝的恼怒及气愤,再次对着玉岚大喝了一声,“箫玉岚,你敢再笑的话,我就叫人撕烂你的嘴。”   “……”听着郡主那发怒的话语,这一刻,玉岚才深深体会到皇权的可怕性,是啊!她现在所站的地方并不是她那原来那个民主的国家了,这里可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国家啊,想到此,她顿时停下了自己的笑,陷入了思索中,“自己眼前得罪了这个郡主,她回去后会不会报复自己?现在夜深人静的,要不干脆一刀把她了结算了。”   就在她再次唆视郡主时,她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道悦耳的清音,“你为什么要与玉欣抢晋王?”   玉岚有一瞬间的疑惑,这是什么状况,感情这郡主是替人出头来了?   “我也知道你与晋王有婚约,但玉欣是我的好友,她与晋王两人彼此有意,我不准你嫁给晋王,你现在马上就去给我取消婚约。”郡主恶狠狠地对着玉岚狂喊,一脸的不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老娘纵横江湖多年,除冷锋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负过,玉岚恨恨地腹诽着:要不杀了她,人不知鬼不觉的。但心中的另一个声音马上又否决了,不行,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行事的好,毕竟对方可是郡主,万一真闹出人命的话,你恐怕一时间也脱不了身,最好的方法还是可以安抚她啊!   反复地念叨着“安抚”这两个字,玉岚的眼前突然一亮,有了,这郡主不是一直都暗恋着自己这具身体的嫡亲大哥吗?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个。   想到此,玉岚对着郡主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的狡黠,“郡主,你这样替我姐姐玉欣出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样会得罪我吗?要知道,我与我哥哥玉祺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那玉欣只不过是我继母的女儿,你觉得你得罪我后,我哥哥还会不会再理睬你?”   暮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里漾起万千情意,此时也顾不上玉欣的事了,她娇嗔地望着玉岚道:“你乱说些什么?”   “是乱说吗?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钟情于我哥哥,非我哥哥不嫁呢!看来是我搞错了,诶,为了我哥哥的终生幸福,我本来还想多管闲事地拉拉红线呢,谁知道自己居然搞错了,罢了!罢了”说完,玉岚斜着眼睛偷偷地观察暮雪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暮雪红着脸,一脸的娇羞。   第七章 夜里来人   “此事可真可假,全看你怎么做了。”玉岚一脸严肃地望着郡主,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暮雪初时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玉岚究竟想干什么?但很快地,想要得到爱人的那种欣喜远远超过了其它的附加条件,她不由得咬了咬牙,带着一丝的疑虑询问,“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一定会做得到的,我只需你答应我,不要将今晚之事说出去,并且你回去之后,不可以追究我今晚对你的冒犯行为。”   听了这话,郡主一直紧绷着的脸突然就缓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这个容易,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你答应我的事,你也必须全力替我办成。”   “好,一言为定,你尽管放心,我箫玉岚答应过别人的事自会办到。”   “好,我相信你,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这一刻,两个人初步放下了成见,像个朋友一样站在一起。   静了下来的郡主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她的手臂还没有弄好,脱臼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刚刚带了点笑的脸马上又蔫了下去,她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一副想哭的样子。   玉岚瞧见后,心里一阵暗笑,恼怒于她刚才对自己的刺杀行为,故意让她多折磨一下,突然,这时就听到了寂静的夜里传来的阵阵杂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不断朝两人所在的位置奔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玉岚的脸色不由得稍变,她已从来人的脚步声中发现朝这边奔来的人起码不少于二十人,这些人的脚步声微轻,几乎没有什么气息,玉岚断定她们是一群女子。   想着想着,玉岚目光有些复杂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郡主:要不是这郡主出现的话,她此时的际遇就不会那么糟糕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们又有什么目的?   来不及多想,玉岚快速地朝玉冰泉四周环视了一遍,最终发现泉水的尽头居然有座假山,只是此时,疲倦的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假山在朦胧夜色的映照下,既显得朦胧又神秘,如果自己刚才不细看的话,几乎不会注意到这座假山。   玉岚不由得心内大喜,悄悄朝暮雪的耳朵贴近,“有人朝这边来了,不要吭声。”听后,暮雪的眼里稍微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不过很快地,她又收敛起自己的神色。   玉岚抱着暮雪,拨拉着水朝假山游去,到达假山后,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个破烂的身体,才游了这么一小段路就累得不行了。不过,她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远看这座假山觉得它并不大,但现在进来后,才发觉假山的面积其实挺宽的,至少可以躲藏四五个人。   假山是由河中的石头砌成的,这些石头形态各异,有的像卧着的鸵鸟,有的像笨重的河马,山上长着碧绿的竹子,两只仙鹤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一股细流汩汩从仙鹤的口中流出。   假山的左侧面环绕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凉亭,黄褐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圆柱,亭台相间,清幽雅致,水上立着一座拱桥,曲折萦迂间起到了连接亭子与岸边的桥梁作用。   玉岚拉扯着暮雪站到假山背对人群的地方,发现此处居然空出一块可以站三个人的空地,对方站在岸上如果不细看的话,几乎不会发现她们,她不由得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水,也不管这些水究竟是汗还是水了!   这时候,杂碎的脚步声已经差不多就要走到湖边了,顷刻间,果然一群人簇拥着向这边走来,看这架势,大抵是要走过拱桥进入凉亭里面,玉岚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真担心她们走过来后发现自己。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玉岚快速地用手掩住暮雪的嘴,摇摇头暗示她不要出声,暮雪眨了眨她那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玉岚便伸出头悄悄地朝岸边看去。   只见此刻的岸上,虽不能说是灯火如明,但并不黑暗,四个女仆的手里分别提着正不断赫赫燃烧着的大红灯笼,人群中走来的人花团锦簇,有男有女,男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玉岚看出走在人群最前面、身着大红刺绣折技小葵花金带红裙、满头朱钗环绕、年约三十几岁的妇人正是她的母亲李翠菲。   紧跟在她母亲后面的人既有她的姐姐弟弟,还有一些贵妇人及女仆,她母亲大抵是向人群望了一眼,大家便都都没有再吭声,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她。   “各家夫人,走到这里大家想必都累了吧,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前面的凉亭歇歇脚,大家意下如何?”寂静的夜里回荡着李氏清越而婉转悠扬的声音。   众人纷纷赞同,玉岚本就悬着的心此刻更加高悬了起来,她有些担心她们走过来后发觉自己就躲在此处,到时候还得费力解释一番。   就在大家将要举步前行时,突然从远处飞奔过来一名年轻的女子,年约十五六岁,普通的蓝色长裙,紫色绢花巧妙地将三千青丝挽成一个髻,头上斜插着枚云头镀银步摇,飞奔时,步摇左右晃动,玉岚有片刻的疑惑:这人不就是自己身边的大丫头杏儿吗?她跑来这里干什么?   女子快速向人群跑过来,就在她快要接触到人群时,突然“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求你救救二小姐,二小姐自从晚膳后就说头不舒服,现在一直都在房里歇息。”   “什么?岚儿的头不舒服,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汇报,你这个死奴才,要是岚儿真出什么事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李氏愤怒地呵斥。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杏儿跪在地上,不断地朝地面叩拜下去,一脸的惶恐。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前头带路,也不知道岚儿现在病得怎么样了?你这个狗奴才,真是白养你了。”说完,李氏又转过头笑着面对众人:“各位夫人,今晚真是对不住了,因小女玉岚的身体不适,恐怕我要先失陪一下了。”   说完后,李氏也不管各位夫人的神色,只一味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贴身丫头月儿拿她的帖子前往李府延请李大夫过来。   众位夫人纷纷交头接耳,最后一致表示愿意跟随李氏前往探望萧家的二女儿,毕竟大家都听到了箫玉岚生病的消息,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玉岚只顾自个畅游的话,实在是有失大家风范,最终,大家一起随着李氏前往玉岚的住处。   临走前,这些人还在不断地窃窃私语:萧夫人对前夫人的这个女儿真的是太和善了,一点小病小痛都这样上心。   真的是和善吗?玉岚突然想到了自己醒来时所中的春药及此刻还呆在她房间中中了春药的那名男子,以及不断燃烧着的异香扑鼻的檀香,眼中寒芒一闪,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就连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都没有发现。   第八章 二小姐的房间有男人   “岚儿,你不是还好好地在这里的吗?你的丫鬟怎么说你……”郡主一脸的疑惑,扑闪扑闪着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脸颊一片绯红。   想到此刻还呆在自己房中中了春药的那名男子,玉岚的脸不由地划过一丝的焦虑,在古代要是被人发现自己的房中藏有男人的话,那可是大罪啊,不行,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先李氏她们一步去处理掉那个男人。   想到此,玉岚趁着郡主分神的空隙,适时上前几步贴近她,快速地拿起她的左手,朝着脱臼的地方摩擦了几下后用力地朝着凹的地方按了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郡主的骨头就贴回了原处,感到疼痛的她皱了皱眉头,恼怒地问:“岚儿,你干什么?”   “你试试看左手是否可以灵活转动了?”   郡主转了转左手,发现真的可以自由转动了,立即面露喜色,玉岚又再次用同样的方法替她弄好了右手,“走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我娘她们一步回去。”   郡主会意似地点了点头,她此刻也影影约约觉得觉得今晚之事并不寻常,当中似是藏着什么阴谋。走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即从衣袖里摸索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玉岚,说是上好的大理云南伤药,撒到伤口处后马上就可以结疤了,玉岚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紧赶慢赶的,最后还是落后于李氏一群人一步到达玉岚的海棠院。   看着李氏一群人蜂拥跨入自己的院子,玉岚悄悄拉了拉暮雪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紧随在众人的后头进入院子后,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下来。   此时的月亮就像一个疲倦了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他那淡淡的余光,寂静的夜里,整个月色显得既朦胧又神秘。   “岚儿在屋子里吗?”李氏眉开眼笑地望向从走廊另一侧碰巧走了出来的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桃红。   桃红一脸的慌张,说话结结巴巴的,“在……不在……在……不在……”   李氏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岚儿究竟在不在里面?问你一句话而已,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小姐,小姐在的,只是,只是……”桃红一脸的欲言又止,抬起眼睛有些惶恐地朝玉岚的房间扫了一眼。   李氏绕过桃红,打算从另一侧走过去,桃红却一脸的慌张,意图阻止李氏,就在李氏的手将要推开玉岚的房门时,桃红突然间就发出了惊慌的尖叫声,“夫人,你不要进去啊!小姐,小姐她不舒服,此刻不方便见人。”说完,还立即快速地伸出了一双手臂胆大地拉扯起李氏的裙摆来。   李氏一脸的恼怒,转过头边呵斥桃红边欲拿开她的手,“就是因为她不舒服,我们才过来探望她的,你快让开!你这个狗奴才,你再不让开的话,我可要处置你了,不要仗着你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就不敢惩罚你,耽误了二小姐的病情,你担当得起吗?”   桃红听后,非但没有让开,反而进一步朝李氏靠近了些,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时,朝李氏点了点头,李氏立即会意地朝她笑了笑,二人都露出了一副得逞的表情。   就在李氏想要再次推开玉岚的房门时,只听见房内忽然就传出“啊”的惊呼声,玉岚还在惊疑自己的房内怎么会传出女子的声音时,李氏已经急切地推开门,一脸的心焦,“岚儿,你怎么了……”   “啊……”,惊呼声再次从房内传出,玉岚清晰地听出,这次发音的人居然是李氏,众人纷纷探出头好奇地从房间打开的缝隙朝里望去。   还不等众人看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氏就突然快速地跑了出来并关上房门,脸色一片苍白,还不断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小声却又故意以众人可以听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语:“我一定是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岚儿的房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萧夫人,萧二小姐的房间怎么可能什么?萧二小姐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平素与李氏交好的礼部侍郎夫人一脸的好奇,当然也不外乎有些关心的成份在里面。   “没,没,没,没什么,岚儿很好,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李氏慌乱地摆了摆自己的双手,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什么?娘,你倒是说啊?妹妹究竟怎么了?”玉欣一副焦急的模样,手不断来回地扭着自己的衣袖,说着说着,脸庞满布担忧,那不做假的神情,落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还真会把她当做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李氏失神似地摇晃着玉欣的肩膀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定是看错了。”   “萧夫人,你究竟看错什么了?能不能够说出来?或许我们大家可以帮你一起想想办法。”户部尚书夫人一脸的诚恳。   “不,我不能说出来,这事事关岚儿的名誉,要是我说出来的话,岚儿的名誉就毁了。”失神中的李氏嘀嘀咕咕地走来走去,却力求让众人可以听得到。   众家夫人一时间惊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有些心思特别活络的人不由得暗暗猜测里面是不是存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李氏为什么一脸的慌张。   “娘,你倒是快说啊?妹妹究竟怎么了?怎么就事关她的荣誉了!”玉欣一脸的懵懂,一脸的困惑。   “萧夫人,岚儿的房间不会存在什么不妥吧?”礼部侍郎夫人再次一脸的关切。   “当然不会咯,岚儿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干那种糊涂事。”李氏一脸的信誓旦旦,仿佛并不知道她这样的话语会给人带来更大的猜疑。   “干那种糊涂事!娘,你,你究竟,你究竟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说妹妹的房间此刻,此刻有人吧?”玉欣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氏快速地跑到门口,伸出一双手臂面对众人,意图挡住门口,“怎么可能,你妹妹岚儿一向都是个乖孩子,她的房间怎么可能有人,她怎么可能会糊涂到干这种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说完,李氏还不断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得到更多信息的众家夫人,内心的好奇份子纷纷活跃起来,“萧夫人,既然岚儿的房间此刻无人,她刚才又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我们作为长辈的,是不是该进去问候她一下了?”一位看起来一脸尖酸刻薄,一对三角眼不住咕噜地转动的礼部尚书夫人突然间就发出了呵呵的笑声,一脸的不怀好意。   萧夫人慌慌张张地再次拦住门口,就像母鸡护着小鸡,“你们不要进去,你们不要进去,你们进去后会毁了岚儿的名声的。”   “娘,你干什么?难道妹妹的房间此刻真的有个男人?”玉欣苍白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眼里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箫玉岚啊!箫玉岚!我看你这次还不死,我看从今以后你还拿什么与我斗。”   第九章 粉墨登场,众生相(上)   “……”,李氏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苍白了,几乎毫无血色,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只觉得这就是一张死人脸。   “难道萧二小姐的房间里面真的有个男人?”“这萧二小姐也真的是太大胆了,连男人都敢私藏。”“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啊!”众人的窃窃私语不断往玉岚的耳朵输送。   在玉岚暗示下一直都没有吭声的暮雪突然就气愤地站了起来,玉岚反应过来后马上站起来掩住她的嘴,然后拉着她再次蹲下来,并示意她不要吭声,等到暮雪明白似地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后,玉岚才放开掩住暮雪的手。   暮雪悄悄地把头靠近玉岚的耳朵,轻声地问:“岚儿,难道你不生气吗?”   玉岚摇了摇头,朝人群指了指,暮雪便愤怒而又会意似地安静下来。   突然间,一个细小却又义愤填膺的声音却又把还在吵吵嚷嚷的众人都惊呆住了。   “你们胡说,你们都在胡说,我姐姐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七、八岁,身体稍微有些单薄瘦弱的小男孩愤怒地朝众人嚷了起来,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只要他一眨眼睛,泪珠就会掉下来。   “林儿,不得对众家夫人如此无礼,你快向众家夫人道歉。”李氏厉声呵斥林儿,转身,又一脸诚恳地面对众人:“各位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都怪我们平时太宠林儿了,致使他刚才胡言乱语,他还是个小孩子,得罪之处还望大家多多原谅,希望大家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众人还没有回答,空气中又再次传来林儿愤怒的声音:“我不要你那么假好心,我没有错,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在欺负我的姐姐。”林儿一脸的气愤,小胸脯上下起伏着。   玉岚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好弟弟,这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萧林啊!虽然还是那么的小,却是那么的懂事!   “林儿,不许胡闹,快向众家夫人道歉。”李氏再次厉声呵斥林儿。   “我没有胡闹,我为什么要向她们道歉,你,还有她们,都是坏人,你们都在欺负我姐姐。”林儿用手指了指李氏及众人,强忍住顷刻就要喷洒而出的眼泪,倔强地挺了挺他那小胸脯。   “多好的弟弟啊!”玉岚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内心一片波涛汹涌,敌人的刀枪不能让她掉眼泪,弟弟的真心维护却让她的心觉得是那么的温暖。   “弟弟,你放心,姐姐从此以后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视而不见了,姐姐以后一定会弥补回以前对你的亏欠,加倍对你好的。”玉岚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悄悄地在心里起誓。   就在玉岚刚想站出来替林儿解围时,突然就听到了院子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脚步声,顷刻间,一个满头银发,身穿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满脸慈祥的老太太就在两个年轻丫鬟的搀扶下走近院子里,后头跟着的,是她的陪嫁丫鬟李妈妈。   “岚儿怎么了?我那乖孙女究竟怎么了?”三步并两步挤到人群面前的老太太黄氏一脸的焦急。   “……”,众人皆面面相觑,向老太太行过礼后便都安静了下来。   玉欣跑上去挤开丫鬟,一脸娇嗔地挽起老太太的手臂,“祖母,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欣丫头,我听人说你二妹妹自从晚膳后人就开始不舒服了,现在还躺在房里没有出来,她现在究竟怎样了?”老太太面对孙女时一脸的慈祥。   “玉岚好着呢,只不过是头有些疼,睡着罢了。”玉欣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头有些疼?看过大夫了吗?”老太太就着玉欣与丫鬟的手,一脸心焦地刚想推开门进去探望玉岚,李氏却突然把手伸出来挡住了老太太的去路,一脸的欲言又止,“老太太,你,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不是你派人来告诉我,说是岚儿身体不舒服的吗?”老太太一脸的疑惑与心焦。   “老太太,请恕儿媳胆大,你此刻真的不能进去,这事事关到岚儿的名誉啊。”李氏一脸的诚恳,一副慈母样。   “什么?什么事关岚儿的名誉?李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你那口气像是在毁坏岚儿的名誉。”老太太一脸的怒容,厉声呵斥。   “老太太,儿媳没有,儿媳没有啊!儿媳之所以这样说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岚儿的名誉着想啊!”李氏一脸的伤心,眼里微微湿润。   “祖母,你误会娘了,娘这样做,真的是,真的是为姐姐的名誉着想啊!”玉欣一脸的焦急,握住老太太的手不由得就加重了些力道。   老太太突然就反手拿开了玉欣的手,“你还是到你娘身边去吧。”玉欣还想再辩解,却发觉老太太已经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胡说,你们都在胡说,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在毁谤我姐姐。”林儿适时的插嘴打断了玉欣的竭力辩解。   老太太神色莫名地朝林儿望了一眼,眼神淡淡的,仿如看一个陌生人。   “祖母,她们都在污蔑我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姐姐做主啊。”林儿再次不服气地抗议。   “啊……”里面再次传出的女子痛苦的呼叫声又再次勾起了各人不同的心思。   “岚儿究竟怎么了?快,春儿,你快去给我打开门。”老太太一脸的焦急。   “老太太,你不能,不能这样做啊!”李氏一脸的伤心,声音带着丝丝的哽咽。   老太太抬起头,刚想训斥她几句,突然,一道严肃的声音却又适时地传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婆媳的争执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片刻,一名年约不惑之年,身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腰束孔雀纹宫绦,神情肃穆的男子就走了进来。   “爹爹,”林儿上前一步恭敬地朝着男子作了一揖,瘦小的脸孔中夹带着丝丝的彷徨,男子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玉岚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侯府如今的当家人萧如海。   “都发生了什么事?李氏,你究竟有什么急事非要叫我出来的,又不在字条中具体说明是什么事,让人好一番担心。”男子有些恼怒地望着李氏,走近后才发觉院子里站着不少其他官员的家眷,脸不由得有些尴尬,刚刚想找个借口避出去。   忽然,房内再次传来女子的痛呼声,接着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叫什么叫?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贱人罢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啪啪啪”的甩脸声。   众人一下子都惊呆住了,院子一下子又变得很安静。   第十章 粉墨登场,众生相(下)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王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这里除了老太太及李妈外,就数你年纪最大了,你现在赶紧去把二小姐的门打开,看看她的房间里怎么会传出男人的声音。”侯爷一脸的严肃,此时也顾不上要不要避开女眷的事了。   王妈颤颤兢兢地上前把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胡乱扔在地下的女子与男子衣物,青红交加,煞是好看。   隔着大红缎子缂丝的屏风,众人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床幔低垂。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男子的衣服?王妈,你快去二小姐的床里看看。”侯爷萧如海愤怒地喝问,眼睛一片通红。   “嗯嗯嗯”,床上不断传来一阵浪过一阵的呢喃声及床板的撞击声,众人不禁红了脸,纷纷退了出来。   “禀侯爷,二小姐的床上躺着个男子,他们两人正在……”王妈脸色彷徨地跪了下来。   “什么?这个逆女,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她怎么敢?”侯爷听后,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青筋凸现,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老太太黄氏突然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不少,“岚儿,岚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不,我不相信。”   李氏硬是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顺手从兜里摸出块手帕,偷笑似地掩了掩眼角,“老太太,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目前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事啊。”李氏懂事地适时提醒黄氏。   “是啊,可怜的岚儿,这叫她以后还如何做人啊!唯今之计……也只有……”回过神的老太太眼里又一片精明,“翠玉(李妈妈的字),你陪着王妈去把屋里的两个人给我扯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要把两人扯开,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老太太的眼里一片阴狠。   两人领命下去后,玉岚看看该到场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便站了起来,打算走出去,突然,院子外围又“噔噔噔”传来一阵脚步声,玉岚在疑惑的同时赶紧蹲了下来。   片刻,只见一位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公子在一名眉清目秀丫鬟的引领及两名年轻小厮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白底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当他微微一笑时,漾着令人目眩的光芒,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男子进来后,众人急忙抢着上来参见,男子只是略微有些焦急地摆了摆手,众人便退下了,玉岚认出,此人就是与她有着婚约的晋王上官麟,今年二十二岁,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当今圣上一共有五个儿子,太子早逝,下一任的太子人选还在悬疑中。   她所重生的朝代是一个架空朝代,名叫轩辕国,国力相当于唐朝时的水平,当今圣上已在位十年,但仍身强体壮的,众位皇子却迫不及待想要早点登上太子之位,为此纷纷在私底下展开了新一轮的争夺。   重生后的萧玉岚是侯府的嫡女,一等宁国公府的嫡亲外孙女,此等高贵的身份,自是引人羡慕,玉岚的母亲还在世时,上官麟的母妃,当今的淑妃便意图拉拢玉岚的母亲,在八年前也就是玉岚快八岁时就让两人订下了婚约。   不曾想,两年前,宁国公被人诬陷,说他勾结敌国,卖国求荣,证据确凿,皇上大怒之下,本要对宁国公府抄家灭族的,但念在宁国公过去的功绩,二儿子又曾经为国捐躯,便法外开恩。   宁国公府的一家,男的全部被发配,女的未成年的女子需终生为仆充掖后宫,成年的女子,却要卖去妓院,不堪忍受此番屈辱的玉岚的外祖母及两位舅母,纷纷自缢求解脱,外祖父也因流放之苦死在了途中。   外祖父的一家失势后,玉岚的境遇可想而知,继母李氏也是好手段,对他们三兄妹实行了分化政策,分别对他们实行了团结、排斥、中立等政策,玉岚就是被团结的那一个,可怜玉岚年纪还小,性格又懦弱,便一味听任继母的调遣,对自己的嫡亲弟弟不闻不问,任着他由人欺负。   在她继母排挤他哥哥,联合自己的儿子意图夺取她哥哥的爵位时,也不敢吭声,后来要不是老太太一力斡旋,恐怕他哥哥的爵位就要被人继承了,但最终,她的哥哥还是愤而离家出走了,两年了,两年来,她丝毫没有她哥哥的音讯。   “侯爷,本王收到信息,说岚儿自从晚膳后就开始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晋王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打断了玉岚的冥思,看着晋王那关切的脸庞,玉岚觉得身体内涌动着一股快乐,她知道,这是前身留下的感觉。   “……”,众人又再次面面相觑,侯爷的脸青筋凸现得更厉害了,只觉顷刻间血管就要爆炸了。   “候爷,岚儿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晋王一脸的焦急与关切。   “王爷,你可要,可要顶、顶住啊!岚儿,岚儿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侯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偷偷地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地偷窥晋王的脸色。   晋王的脸色霎时一片苍白,“岚儿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怎么可能,岚儿一向都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她又岂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晋王轻声地喃喃自语,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无论你相信与否,这事却是千真万确的,我非常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只是我们家岚儿实在是没有那个福气,最终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侯爷有些惋惜地感叹。   “王爷,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此事的确是我们家岚儿的不对,改日,我们自会登门道歉并退回婚书的,实在是我们家岚儿没有此等福气成为晋王妃,还请晋王另择新的晋王妃。”此时的李氏一边难过地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眼角欲滴下的泪珠,一边却又同时不忘彰显她的大方得体。   “岚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晋王仰天长叹,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只是,躲在一旁的玉岚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隐藏在眼底的丝丝笑容,她不禁有些疑惑,晋王在今晚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今晚她中春药的事他知不知情?   “祖母,爹,娘,你们怎么了?今晚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女儿的院子里?”安置好暮雪的玉岚一派从容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第十一章 娘不希望见到女儿吗   只见此女子,一身彩虹般七彩刻丝烟霞凌罗衣裙,色彩绚丽,轻薄柔软。宽大的水袖,飘然欲飞,展开时有如七彩的羽翼,巨大的裙摆逶迤于地,转动时如浮云飘动,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   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随风飘扬,远远望去,明亮洁白象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靠近观看,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   众人霎时惊呆住了,恍惚间,疑是九天仙女降临凡尘,众人还在恍惚间没有回过神之际,仙女却巧笑倩兮地向李氏走了过去,“娘,你怎么了?不认识女儿了吗?”   回过神的李氏有些愕然地望着她,脸色霎时黑白交叉,“岚儿,怎么,怎么是你?”李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你怎么了?什么怎么是你?难道娘不希望见到女儿吗?”玉岚一脸的愕然,亲热地挽住李氏的手臂。   李氏一副如见了鬼的模样,立时慌张地拿开玉岚的手臂:“不是,娘怎么会不希望见到岚儿呢?娘只是,只是有些疑惑。”平时巧舌如簧的李氏顿时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娘,你疑惑什么啊?”玉岚一脸的懵懂无知,心里却在冷笑,好你个李氏,居然敢如此陷害我,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姑娘不发威,你还当真以为我是病猫啊!   “疑惑,疑惑……”李氏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旁的玉欣突然间见到玉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后,神情不由得有些愕然,最后变为了嫉恨,此刻也顾不上掩藏她那肮脏的心思了,晋王的神情却一脸的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林儿却一脸欣喜地快速向玉岚跑了过来,他激动地冲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姐姐,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林儿没有在做梦吗?”说完,又伸出手用力地朝自己的脸颊捏去,随之发出惊喜而又痛苦的叫喊声:“好痛哦!这都是真的啊!”随后,他又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望着玉岚,还夹着丝丝的彷徨与兴奋。   玉岚好笑地望了望他,眼眸微微柔和下去,随之,用手轻柔地替他理了理头发,对着他咬起了耳朵:“林儿放心,姐姐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也不会对你不闻不问了。”   林儿突然就扭捏起来,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惊喜地望着玉岚,“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岚一脸笃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她以后一定会对他好的,不管别人如何的说他是天煞孤星,也不管他是否真的会克自己,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嫡亲弟弟,是她这个身体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她既然替她这具身体活了下来,她的亲人就是她的亲人。   诶!想她这个身体的前身也实在是太笨了,就因为别人的随口一诌,硬是这么多年来都不理她的亲弟弟,她也真是狠得下心肠,可她就不同了,她从来都不会相信这些无耻之谈。   她只认准了这一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弟弟,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她可以感觉得到血液中涌动着的那股血浓于水的亲情,现在,自己既然已经顶替了这具身体,那么从此以后,她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的任何一个亲人,谁都不许。   “岚儿,娘刚才只是有些疑惑,既然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那刚才一直都在你屋子里的女子又是谁?”李氏有些急切地解释,同时也一脸的疑惑。   玉岚大吃一惊,“我的屋子里有人吗?杏儿和桃红都干什么去了?这两个丫头是怎么看屋子的?我临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过她们俩,叫她们看好屋子的?”玉岚一脸的气愤,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你居然还吩咐了她们俩。”李氏一脸的疑惑与愤怒,皱了皱眉头,“来人呐!将这两个贱婢给我拿下。”   “饶命啊!夫人饶命啊!二小姐什么时候走的,奴婢并不知道啊!自二小姐回房歇息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二小姐了,更没有听过二小姐刚才所说过的那些话啊!求夫人明鉴啊!”两婢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辩解。   李氏目露凶光地望着两人,“来人,快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拖下去,做了错事还要推卸责任,此等奴仆实在要不得;再者,二小姐什么时候不在房里了,你俩都不知道,也落了个侍候不周的罪名;三者,旁人都进了二小姐的房子,在里面做下了那等事,你俩还一脸的无知,差点就让人毁了我岚儿的清白,我又岂能饶过你。”   李氏一脸的气愤,只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的两名婢女碎尸万段,办事不力,害她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脸,也不知道老太太和侯爷从此之后如何看自己,想着,不由得再次加大了音量:“来人呐!马上就把这两个人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夫人,你也太歹毒了,不是你……”李氏的陪嫁丫鬟赵妈适时地用袜子堵住了两人的口并命人快速地把她们带了下去,李氏紧皱的眉头才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复转过头望着玉岚,“岚儿,此等丫头实在要不得,娘改天再给你挑两个得力的送来。”   玉岚谦和地笑了笑,“岚儿先在此谢过娘了,此事娘但凭做主就好,岚儿明白娘的一片苦心。”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加重了音,说完,玉岚还似笑非笑地睇了李氏一眼,顺手解决掉两个李氏的爪牙也是不错的。   李氏被她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既像那个任她揉搓的少女又不太像,总觉得她突然间开窍了,似知道了自己的阴谋,想到此,李氏的脸一片苍白,她不由心虚地偷偷瞟了玉岚一眼,发觉她还是平时那娇怯的脸孔,紧绷的脸才缓缓放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麟又一脸激动地上前几步望着玉岚,“岚儿,见到你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说完,一脸的惊喜与柔情,只是,玉岚还是在他满布柔情的眼里发现了丝丝的冷酷与懊恼。   “谢谢晋王的关心,岚儿受之有愧。”玉岚的语气不冷不热的,与晋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是在暴风雨中灭亡,就是在暴风雨中重生,我可不怕什么暴风雨,就怕暴风雨刮得不够猛烈,呵呵!”玉岚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   “岚儿,你怎么,怎么……”感到玉岚对自己的冷谈,晋王忽然觉得有些不适,这个花痴女以前见了自己那次不是围着自己转的,今晚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说这个花痴女现在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难为她了,居然想到这么高端的招,想到此,晋王的嘴角噙起一抹笑。   这时,寂静的夜里又突然传来王妈“啊”的惊叫声,众人刚刚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来不及与玉岚打招呼,便再次快速地朝玉岚的房间挤了过去。   第十二章 好一对渣男渣女   众人再次蜂拥着挤进玉岚的房间,偌大阵容的人挤进房间后,顿觉得这房间也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像一个侯府嫡女的房间格局,不由都诧异地望了李氏一眼,李氏只装聋作哑当没有看到。   玉岚拉着弟弟的手也随众人挤了进去,此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激情过后的扉糜。   只见精力过剩的两人都已经稍微清醒了,两人并排分别侧坐在一起,女的在外侧,男的在里侧,王妈就站在女子的旁边,遮挡住了女子的大半个脸庞。   玉岚只隐约看到女子的衣服此刻似乎已经完全系好了,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褶裙,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裙子的右手边衣袖似乎隐约有些被撕破的痕迹,她此刻正低着头朝里侧坐,双手不断绞着自己的手指,玉岚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至于男子呢,就是先前玉岚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那名男子,此时的他就坐在女子的左手边,斜披着衣服,看来是还没有来得及系好,众人大惊之下,赶紧用手蒙上眼睛。   玉岚虽然第一时间用左手替弟弟蒙上了眼睛,但自己却眯了眯双目,不住透过右手手指的缝隙偷看他,她只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吻痕及抓痕,深些的抓痕处血迹斑斑的,玉岚不由得偷偷一笑,战绩挺乐观的嘛!   这个时候,玉岚也已经想起他是谁了,原来他就是她们几姐妹的教书先生司马风流,他今年二十一岁,是侯府老太太的远房亲戚,三年前前来侯府投奔,侯爷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后来侯府要为她们几姐妹招个先生认字,他便自我推荐,侯爷看他还有些才华,便应下了此事。   司马风流过来教书后,起初对玉岚不咸不淡的,后来的某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反常态对玉岚热情起来,暗恋晋王已久的玉岚因长期以来都得不到晋王的青睐而苦闷万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与司马风流越走越近。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玉岚,忽然警惕地从余光中瞥见王妈正一脸忐忑地向李氏走了过去,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只见王妈此时一脸的为难,张了张口似想向李氏禀告这件事,李氏却没有给王妈开口的机会,抢先一步目露凶光地瞪向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来人哪!把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你要打死女儿吗?”一直安静地侧坐着、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就抬起了头,泪光盈盈地望向李氏,一脸的痛苦。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蓉儿,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李氏惊慌失措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玉岚赶紧上前几步一脸微笑地扶住了她,“娘,你小心啊!”李氏忽然就愤恨地推开了玉岚的手,“我不要你扶,小贱人,都是因为你,我的蓉儿才会弄成这样的。”   玉岚愕然地望向她:“娘,你怎么了?我是岚儿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的蓉儿才会遭这种罪。”李氏一脸痛苦地控诉。   玉岚只觉得心内涌过一股快感,太她妈的痛快了,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啊!痛吧!痛吧!你越痛苦,我就越快乐!   就在这个时候,玉欣亲热地适时上前挽住李氏的手臂,“娘,欣儿看你真的是糊涂了,连妹妹都认不出了,这根本就不关妹妹的事,你怎么能怪妹妹呢。”说着说着,还用力按了一下李氏的手臂,李氏这才回过神来,她刚想再次开口说话,却不想耳旁突然就传来一股愤怒的呵斥声。   只见萧侯爷正一脸怒火地望着玉蓉,脸上的青筋暴跳得更加厉害了,玉岚真怕它“蹦”的一声就炸裂开来,“逆女,你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玉蓉一脸害怕地缓步向侯爷走近并跪了下来,“父亲饶命啊!父亲饶命啊!女儿以后再也不敢。”   “没有以后了,看我这次不乱棍打死你,小小年纪居然敢做出此等有辱家风之事,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侯爷一脸的怒火,仿要把眼前的人拆骨吞腹。玉蓉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苍白了,脸色一片彷徨。   “老爷,你不能啊!你不能啊!再怎么说,蓉儿也是你的亲血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老爷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李氏痛苦地跪在地上,一脸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看着她风韵犹存,泪眼婆娑的样子,侯爷只觉得自己的心一软,上前就想扶起李氏,玉岚却在这时疑惑地适时开口了,“爹,都这么晚了,蓉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的?”   侯爷伸出一半的手马上缩了回去,脸色霎时变得阴沉起来,“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你姐姐的屋里?”   “我,我见岚姐姐吃过晚饭后就说头不舒服,我关心她,便急忙跑来看她了,谁知道,谁知道……”说着说着,玉蓉又哭了起来。   “哭,哭,哭,你只知道哭,我养你有何用?”侯爷恼怒地朝她踹了一脚,玉蓉爬起来时,嘴巴隐隐有丝丝的血迹渗出。   “侯爷,你饶过蓉儿吧!这一切都不关蓉儿的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司马风流忽然就哭诉着爬到侯爷的旁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我不要你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穷教书的罢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拿把镜子照照你自己。”玉蓉一脸的梨花带雨,可谓我见犹怜,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众人皆吃惊地望着平日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此刻却一脸嚣张跋扈的侯府四小姐箫玉蓉,一脸的不可置信,司马风流也微微露出些诧异的神色。   “看什么看,你个卑鄙小人,居然设计毁去了我的清白,我恨你,你还我的清白来。”玉蓉口不择言地朝着司马风流怒骂起来,如果此时不是迫于侯爷及老太太威力的话,相信她早已经朝司马风流扑过去了。   “……”   侯爷神色一片复杂地望向司马风流,眼里既有惋惜又有恼怒,“风流,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岚儿的房间?你与蓉儿为什么,为什么会干下此等苟且之事?”   “禀侯爷,我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因我一向仰慕蓉儿,时刻关注着她,当我看见蓉儿朝这边走来后,我便悄悄地尾随她前来了,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进来这里后,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就,我们就……”风流一脸的吞吞吐吐,脸色有些难为情。   脸皮可真够厚的,这风流真不愧是风流啊!变心居然可以如此之快!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与自己情投意合,下一刻就可以一脸笃定地哭诉着他一直仰慕着另外一个女子,啧啧!这风流也真是个人物啊!玉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地朝他斜睇了一眼。   “怎么会这样的?难道这房子有古怪?”侯爷低声的嘀咕很快就打断了玉岚的神游,突然间,只听见寂静的夜里忽然就发出了“啪”的一声响,好像是一个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第十三章 是谁害我嫡孙女   受惊的众人纷纷朝声源处望了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个四分五裂的香炉,炉中异香扑鼻,侯爷立即命人捡起了还剩下半截的檀香,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忽然就觉得脑子晕沉沉起来,身上的血液流动得特别快。   “难道这香有问题?”侯爷喃喃自语,“阿才,你赶紧拿着我的帖子前往李府,让李大夫立即过来一趟。”   李氏刚想开口对侯爷说,自己早已派人去请李大夫了,却在无意中抬头时瞟见玉欣的脸色一片苍白,她不由得有些愕然与担心,等她再回过神时,阿才已经跑远了。   “啊……”,院子里又传来一阵惊呼声。   玉岚再次伴随众人挤了出去,还没有到达院子,便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了。   “狗奴才,走路怎么都不长眼睛的,没有看见小爷正忙着要出去吗?”夜风中,不断传来阿才愤怒的破口大骂。   “阿才,怎么是你?你没有什么事吧?刚才撞到你哪里了?我先帮你看看。”听声音是一名男子。   远远地,在微弱的月光下,玉岚只见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一个是阿才,一个是李氏身边的丫鬟月儿,另一个是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身着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的直裰,身上斜背着个小木头箱子,玉岚猜测他应该就是李大夫了。   阿才这时似是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也似是看淸了他所撞之人就是侯爷刚才命令他要快速前去相请的李大夫,不由得有点尴尬。   “李大夫,你既然来了,就请过来替本侯看一样东西吧。”侯爷适时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大眼瞪小眼。   李大夫踱着方步走了过来,当他看见那香后不由得面色一变,他小心翼翼地从侯爷的手上拿过那香,放在鼻端底下细细地闻了起来,大约过了那么半柱香的时间,他的神情看起来颇有些凝重。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香并不是普通的香,这香里面含有催情的成份,而且这香的霸性极强,一般人就算是要促进鱼水之欢也不敢选这种香。”李大夫虽是用着猜测的语气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脸的肯定,并不容人质疑。   院子里有片刻的安静,一会儿后,众人不约而同纷纷把复杂的目光投向了玉岚,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   “爹,你不会像她们一样,认为女儿在自己的房里点这种香吧?不知爹可否想过,女儿为什么要害自己啊?”玉岚控诉似地质问,但脸色却一片平静。   院子又变得安静下来,众人互相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眼尖的玉岚立即发现她姐姐玉欣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慌乱中的她似是朝她的贴身丫头鸳鸯递了个“走”的眼色,还用手指了指院子外,随后,就见那鸳鸯正悄悄地往后退,与众人拉开了一段的距离,转过身似是正要往外走,玉岚了然地勾了勾嘴角,“鸳鸯,你家小姐现在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能丢下你家小姐?”   众人齐刷刷一致把目光投向了鸳鸯,鸳鸯的脸色霎时一片苍白,她慌忙跪了下来,抬起头惊慌地望向众人。   “鸳鸯,你干什么?只是叫你回去拿件衣服而已,你怎么惊慌成这样!你这样成何体统,快起来。”玉欣一脸笑盈盈地上前扶起鸳鸯,替她拍灰尘的同时用力扭了她的手臂一下,鸳鸯很快就回过神来。   “大小姐,那奴婢就先走了,毕竟夜里太凉,大小姐的身子骨又不好。”鸳鸯一脸恭敬地望向玉欣,等候她的示下。   “好,你走吧!快去快回,不要让我等太久了。”玉欣声如黄莺出谷,众人只觉一股甘冽扑面而来。   “大姐姐,你既然冷了,怎么都不跟妹妹我说一声啊!妹妹我这里多的是衣服,随便给你拿一件就是了,何必还要麻烦鸳鸯替你回去拿衣服呢,你身子骨不好,鸳鸯一来一往的,也需要时间,大姐姐可受不住那个凉。”玉岚真诚地望着玉岚,拉着弟弟的手示好地向玉欣走去。   “王妈,麻烦你去我左边衣柜的第二个格子里给大小姐拿那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出来,那件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姐姐这样的美人穿了肯定好看,大姐姐,你应该不会嫌弃妹妹的一片心意吧?”说完,玉岚扬起头,大眼睛里闪动着期盼的光芒,内心却在偷笑,想在我面前玩把戏,门都没有。   玉欣与鸳鸯的脸霎时青白交加,眼内不由得就闪过一丝的焦急,玉岚只当看不见,亲切地与玉欣交谈起来。   此时,老太太黄氏一脸的气愤,也顾不得在场的众位夫人是否会看笑话了,怒气不由得立即就喷簿而出,“是谁?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害我的嫡孙女,要让我知道的话,我绝对饶不了她,李氏,这事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当家的?你这当家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本就脸色一片苍白的李氏此刻几乎毫无血色,面如白蜡,她快速而又紧张地跪在地上,态度恭敬而夹带着丝丝的彷徨,“老太太,侯爷恕罪啊!不是我有意推脱责任,实在是这段时间府里要忙于侯爷的寿辰,我便疏于此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蹄子,居然敢私下藏此等龌龊之物。”   说完,李氏只觉得自己额头的汗不断往下冒,后背汗涔涔的,今晚所发生的几件大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居然全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李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就朝玉岚望了过来,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李氏的玉岚也在此刻皮笑肉不笑地朝李氏望了过去,丢了个挑衅的眼神给她。   李氏恍惚间只觉得眼前的玉岚实在是太陌生了,那眼里的桀骜不驯及霸气竟然是如此的明显,那种霸气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养成的,不,此人绝不可能是玉岚,玉岚曾在她的眼皮底下生活了差不多十六年,自己又岂会不认识她,她绝不可能是玉岚,只是,如果眼前之人不是玉岚的话,那她究竟是谁?真的玉岚又在哪里?   第十四章 追查放香之人   李氏还想继续深思这个问题时,她的耳旁突然就传来了老太太的怒吼声。   “李氏,你监管不力,本该惩罚你的,但念在你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暂且就饶过你,现在,你马上带人去把侯府所有人的房间都给我搜查一遍,务必找出那香,如果找不出的话,你当家主母的位置也不要坐了,我会另外安排合适的人接手。”   此刻,老太太黄氏一脸的愤恨,真恨不得马上就有充足的理由处置这个媳妇。平素,这个媳妇仗着自己的嫡亲哥哥是当朝的丞相,硬是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自己忍她实在是忍得太久了,如果这次再不给她一点的教训,她以后的眼里又岂会有自己。   短短的一瞬间,李氏的脸青、红、黑、白几种颜色轮流交换,煞是好看,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媳妇领命。”   说完,李氏带着自己的人就要往外走,玉岚忽然间就附嘴在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就笑成了一朵菊花,她用手指了指玉岚的额头,“还是你比较细心,她们呢,要是有你一半的玲珑心,也不至于发生今晚这样的事了。”随后,她吩咐李妈跟随李氏一起前往搜查,名为一起搜查,实为监督。   做完这一切后,老太太又转过头难得地挤出一丝笑容面对众人,“众位夫人,今晚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了,在老身的家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让大家见笑之余也不能玩得畅快,现在,老身实在是无脸再挽留大家了,看看天色也太晚了,老身这里就不留大家了,各位还请自便。”   说到此,老太太的脸马上又变了,一脸的凝重与阴狠,“今晚之事,还请大家回去后,务必对外守口如瓶。”   众人都是聪明人,听老太太如此说便知道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了,虽说有些活络的夫人还想继续留下来看热闹,但碍于主人都这样说了,便只好伴随众人一起走了,走之前,大家都再三保证今晚之事绝不会说出去。   听到众人的再三保证后,本是一脸阴霾的老太太此时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神情也微微放松下来。   看着李大夫尾随在众人之后走出去,老太太的脸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一脸的深思,“李大夫,烦请你再稍等片刻,等事情有了眉目后,老身自会派人送你回去。”   李大夫恭敬地应下了。   众家夫人都走了之后,院子里一下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众人都只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玉岚无聊地抬头望了望天,疑惑地想着,今晚之事真的不会说出去吗?除非是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要不今晚之事绝不可能守口如瓶。   想着想着,玉岚非常不厚道地抬头扫了自己的屋子一眼,看来这玉蓉,从今以后,这名声是尽毁了,依老太太的性子,不是把她嫁给那司马风流就是会让她出家当尼姑了。   哼!活该有这个下场,还说什么今晚是好心来看我,我呸!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傻子任由你们揉搓啊!来一个我就让你们死一个,来一双我就让你们双双有去无回。   想着玉蓉,玉岚不禁又想到了玉蓉的嫡亲姐姐玉欣,她们两个可都是李氏的亲骨肉,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萧玉良,此人只比自己的哥哥肖玉祺小半岁而已,今晚在这里没有见到他,想必他此刻应该就在外头招待男客吧。   想到此,玉岚唇角上扬,墨黑的凤眸里满含笑意,想必经过玉蓉这件事后,李氏大受打击了吧,要是等一下还多出那么一件让她大受打击的事,不知道她最终会如何?李氏,希望你够坚强,可以承受得住我送给你的厚礼,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啊!玉岚一脸的笑盈盈,只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与脑子实在是好处多多。   想着这些,她又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悄悄瞟向院子另一端的玉欣,微弱的月光下,只见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挽了个流云簪,只简单地在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白玉凤纹钗,肌肤晶莹如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的确是个美人,并且有种我见犹怜的意味。   情不自禁地,玉岚又再次将目光投向刚才她与暮雪躲避的地方,看到那里此刻一片静悄悄,半个人影都无,便猜测着暮雪已经按照自己的指示回王府去了,心就稍微放松了一下。   众人走了之后,晋王并没有跟着一起走,侯爷一家人也不太敢对他下逐客令,只好由着他了。   整个晚上,晋王都默不作声的,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因为他也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事都是侯府的私事,他插手不得也无权插手,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此刻本该离开的他却发觉自己挪动不了脚步。   看着玉岚今晚对他的冷谈,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失落感,不自觉地就走到玉岚旁边嘀咕起来,“本王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玉岚微微有些诧异,但立即低声反唇相驳,“你想娶老娘,老娘还不想嫁呢!老娘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对你这样的种马不敢兴趣,别人用过的东西老娘也没有兴趣接收。”   晋王立即勃然大怒,此时也不顾及众人在不在场及玉岚的巨大变化了,立即就嚷开了,“会娶你的人就是有病,不过,我府上倒是够大,倒是不介意你过来给我当个小妾,反正我姬妾众多。”   玉岚冷冷一笑,突然就附嘴在他耳边,“你配吗?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有本事你就将我的婚书退还给我。”说完,还轻蔑地睇了他一眼,那神色说有多张狂就有多张狂。   晋王只觉得瞬间被羞辱到了,立即就张口,“退还就退还,你给我等着。”   听到晋王的最后一句话,玉欣的眼里霎时盈满了笑意,老太太与侯爷却同时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瞧着玉欣那一副高兴的样子,玉岚不禁就露出一丝的嘲讽,“没有脑子的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想着这个。”   夜越来越深了,露也越来越重了,老太太最终支撑不住了,便提议大家都先进去玉岚的房子大厅等候李氏,众人一致赞同后,先后踱着方步走了进去。   就在大厅中的几个人等得不太耐烦之际,李氏忽然就带着十几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第十五章 这香不是我的   就着房间中的灯火,玉岚发觉跟在李氏后面的这些人当中居然有她的三个姨娘及两个妹妹玉珠与玉环,这些人此刻的脸上皆是一脸的恼怒及愤愤不平,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李氏的脸色,发觉她的脸比刚才还要苍白,眼里居然有着淡淡的血丝。   众人进来后,一一向晋王、老太太、侯爷行过了礼,然后,三位姨太太俱都一脸愤怒地朝李氏瞪了几眼,随之,又都争先恐后地朝老太太走近,三人异口同声向老太太控诉,“老太太,夫人她刚才实在是太过份了,带着人不声不响就朝我们的屋里都翻了个遍。”   老太太威严地朝三人轮流望了一眼,“这是我吩咐她这样做的。”   还在吵嚷的三人皆面面相觑,顿时噤声。   李氏进来行过礼后,首先不露痕迹地朝玉欣睨了一眼,只见玉欣的脸突然就扭曲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仓皇的神色,然后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但一会儿之后,脸色又缓缓放松下来。   接着,李氏就一脸恭敬地望向老太太,“禀老太太,刚才我和李妈一起搜寻了侯府所有人的房间,从中寻找到了不少的东西,现在就请老太太过目。”说完,李氏示意赵妈将东西递了过去。   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梅花将东西接了过来,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在众人面前打开了那些东西,随之,李大夫的面色一变,他在侯爷的暗示下走了过去,从中找出了与玉岚房间内一模一样的香。   “这香是从谁的房间搜出的?”侯爷一脸愤怒地朝在场的十几二十个人逐一看了一遍,众人只觉得他的目光就如火炬,不由得都瑟缩了一下,房中一下子又变得很安静了。   “李妈,你说,这香究竟是从谁房中搜出的?”侯爷再次不死心地质问。   李妈朝玉欣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恭敬地望向侯爷,“禀侯爷,这香是从大小姐房中搜出的。”   “什么?居然是从玉欣的房间搜出的。”侯爷一脸的不可置信,心内充斥着一股怒火,只觉得这个女儿辜负了自己往日的栽培。   “是的,这香是老奴与夫人一起搜寻的,夫人也可以作证。”李妈信誓旦旦地望向李氏。   侯爷也同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李氏,李氏的脸色一片苍白,她嗫嚅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可是并没有出声。   “说啊!你倒是说啊!这香究竟是不是从玉欣的房中找到的?”侯爷一脸的怒气,目光凶狠地朝李氏瞪了过去,此时也全然不顾他们是不是夫妻了。   “老爷,我想,我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欣儿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还请老爷明鉴。”李氏苍白着脸,掷地有声地极力替玉欣辩白。   侯爷的脸一瞬间变得极为复杂,“玉欣,你说,那香是不是你的?”   “爹,女儿可以向天发誓,那香绝不是女儿的。”玉欣跪了下来,发誓似地向天举起了三根手指。   “既然那香不是你的,又怎么会在你的房内找到?”侯爷似信似疑地朝她望了一眼,又再次朝众人一一望了过去。   “爹,女儿也不知道啊,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是不明白这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内啊!”玉欣面色一片平静,一脸的疑惑。   “是吗?”侯爷一直紧绷着的脸顷刻似放松了下来,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爹,请你相信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那香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那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如果爹不相信的话,女儿可以对天发誓的。”玉欣一脸的信誓旦旦,仿如她真的并不知道那香怎么来的。   玉岚斜着眼睛瞥了她爹一眼,发现他一副不想追究的神情,不由得心内一紧,她赶紧上前几步靠近她爹,“爹,岚儿相信姐姐是清白的,姐姐平素这么疼爱岚儿,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等对不住岚儿的事呢!岚儿猜测,肯定是有人想陷害姐姐,意图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爹,你绝不能放过此人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玉岚特意加重了语气。   老太太意味不明地朝玉岚望了过来,目光深邃,“侯爷,我觉得岚儿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此事不能不查啊!万一真的有人想挑逗她们姐妹俩的关系,我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查这件事揪出这个凶手来,到时,还可以还玉欣一个清白。”   一直做壁上观的晋王这时候也站了出来,“侯爷,本王相信玉欣是无辜的,她自小就与玉岚姐妹情深,又岂会干出这样陷害玉岚的事,本王相信一定是有人陷害玉欣,意图挑拨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还请侯爷明鉴,还玉欣一个清白。”   玉欣与李氏皆惊喜地朝晋王望了过去,二人还比较难得地对晋王露出了一丝笑容,晋王分别回给二人一个笑容,临了,还丢了个“我相信你”之类的眼神给玉欣。   玉岚冷眼旁观这一切:好一对狗男女,还真的是郎有情妹有意。   回过神的玉欣又再次充满了笑容,“爹,请你还女儿一个清白。”   侯爷本不想追究的心一下子就被众人纷沓而来的话语重击了一下,目光又再次变得凌厉起来,“李大夫,你可否看出这香是出自城中的哪家店铺?”   李大夫拿过那香再次细细地瞧了起来,“如此好成色的檀香,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也只有城中最负盛名的隆茂及昌旺店铺可以生产了。”   “阿才,你马上拿着这香前往李大夫刚才所说的两间店铺询问,务必问出这香是谁卖出的,究竟卖给了何人?你回来时,顺便把卖这香的伙计带回来。”侯爷恼怒之余还是不忘有条不紊地吩咐起阿才来。   阿才领命下去了,房间一下子又变得安静起来。   玉岚偷笑了一下,又再次悄悄地斜着眼睛睨了李氏及玉欣一眼,发觉她们苍白的脸上夹带着丝丝彷徨,不由嘲讽地笑了笑,“想害我?呵呵,也不知道最终谁比较遭殃。”   第十六章 推卸责任,找了个替罪羊(上)   看着阿才带了个一脸憨厚,身着灰色粗布衣服、年约十八、九岁的伙计进来后,众人脸色不一。   两人一一向在座的高位者行过礼后,阿才便向侯爷介绍起这个伙计,“禀侯爷,这个人乃是隆茂店铺的伙计阿旺,我们的香就是从他手上买的。”   “阿旺,本侯问你,你可还记得这香是谁买的?大概是什么时候买的?”侯爷神情一脸的严肃。   阿旺思索了一会儿,“禀侯爷,这香卖出的时间小人还是记得的,大约是前天下午三点多钟时卖出的,至于这买的人,小人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这买香的人究竟是谁,只因那女子前来买香时,是戴着面纱蒙着脸的。”   众人一时间皆面面相觑。   “阿旺,你可还记得那女子当时穿着什么衣服?人有什么特征?”玉岚无奈之下只好出声发问。   阿旺朝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只看到一位少女满面含春,脸如芙蓉,目若秋水,眉如远黛,一时间呆住了。   “大胆阿旺,二小姐问你话你居然不答,来人呐!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老太太瞧着阿旺一副失神地死盯住自己嫡孙女的丑陋模样,只觉得被苍蝇恶心到了。   阿才用手戳了戳阿旺,阿旺这才反应过来,“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啊!我回答就是了,还请老太太饶命!”   “……”   “我清楚地记得那女子当时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衣裙上绣着一只大大的鸭子,那女子眼睛大大的,对了,她身上当时还挂着个浅绿色的荷包,荷包上好像也有一只鸭子,还隐约传来一股香味,好像,好像是玉兰花的香味。”   “啊……”,三姨太的女儿,侯府的三小姐玉珠突然间就发出了不适宜的惊叫,众人不约而同都诧异地朝她望了过去,接收到各人诧异目光的玉珠不由得立即回过神来,随之,快速地用手掩住了嘴,睫毛轻颤,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珠丫头,你鬼叫些什么?一个女孩子家的,众人面前这样惊叫成何体统!”李氏一副慈母样,厉声呵斥玉珠。   “娘,珠儿知道错了,请娘饶过珠儿吧!珠儿以后再也不敢了。”玉珠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三姨太一脸担心地瞧着她。   “罢了,罢了,你还小,这事就这样算了,你以后切记在人前绝不可再这样失礼了。”李氏敦敦教导。   “珠儿受教了,谢谢娘,娘,珠儿刚才之所以惊叫,实在,实在是有一事不懂,不知道娘可不可以为女儿解惑?”玉珠一脸的天真懵懂。   “你说。”   “娘,刚才那阿旺说,到他那里去买香的女子身上带着一股玉兰花的香味,女儿只是,只是疑惑我们府里不是只有玉欣姐姐的院子里才有那玉兰花吗?她平素最喜欢那花,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别人去采摘的,那女子的身上又如何会带有那玉兰花的香味?”   房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各人都心照不宣地朝玉欣及李氏两人望过去,玉岚却意味深长地朝玉珠望了一眼,这侯府的水可不浅啊!个个可都是人精啊!   “玉欣,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老太太一脸的怒容,一脸的疑惑,一脸的不可置信。   玉欣立即快速地跪了下来,“祖母饶命啊!祖母饶命啊!玉欣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也不知道是何人与玉欣有这么大的怨仇,竟要如此陷害我。”玉欣哽咽着声音,一脸的唏嘘。   晋王再次站了出来,“本王也相信玉欣与此事无关,还请老太太明鉴。”   “是啊!老太太,玉欣的为人,你一向都是清楚的,玉欣与玉岚从小就感情要好,又岂会做此等陷害妹妹之事!”李氏巧舌如簧,一语就击中老太太的心脏。   众人还在发愣,胡乱猜测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又再次打破了这份平静。   “姐姐,鸳鸯的荷包真好看!上面还有只鸭子呢!”只见林儿漆黑的眸里此刻正闪现出浓烈的趣味,稚气十足的脸庞正一脸天真地抬头仰望着鸳鸯一直悬挂在身上的浅绿色荷包,过于纤瘦的小手正试图用力摇晃玉岚的手臂。   “春儿,你去把那荷包给我拿过来。”老太太怒容满面。   春儿把荷包拿过来递给老太太后,老太太把它拿在鼻端细细地闻了起来,一会儿之后,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得极端的恼怒,目光狠狠地瞪了玉欣一眼,“阿旺,你过来给我仔细瞧瞧并闻闻看,这荷包可是你那天所见到的荷包,这股股味道可是你那天所闻到的味道。”   阿旺拿过荷包认真地瞧了瞧,又拿起荷包细心地闻了起来,“禀老太太,这荷包的确就是我那天所见到的荷包,就连这味道也一模一样。”   老太太的脸霎时青白交替,恼怒、冷酷、阴狠轮流上阵,“春儿,你去拿条纱巾蒙上鸳鸯的脸。”“阿旺,你再给我仔细瞧瞧,这个女子可是你那天所见到的那个女子。”说完,又附耳跟李妈嘀咕了几句,那音量太小,众人都听不清楚,只是片刻后,就见李妈三步并两步往院子外走去。   鸳鸯的脸霎时惨败无色,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在阿旺与老太太之间溜来溜去,自以为四下无人注意时,又一脸祈求地望向玉欣。   “禀老太太,这个女子的确就是我那天所见到的那个女子,我清楚地记得她的眼睛。”阿旺说及此,面色一脸的凝重。   “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啊!奴婢并没有做此事啊!这个人完全是诬陷奴婢的。”鸳鸯立时跪了下去,恭敬地朝老太太磕起头来。   “是吗?鸳鸯,你说你并没有做此事,那我问你,前天下午三点多钟时,你人在哪里?又是与何人在一起的?”老太太并没有因此就轻易放过鸳鸯。   “奴婢,奴婢当时只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做针线活,所以并没有人证,不过那香千真万确并不是奴婢出去买的,还请老太太明鉴啊!”鸳鸯一脸的嘴硬,脸色慢慢平静下来,仿如此事真不是她做的。   就在众人再次猜疑这香究竟是不是鸳鸯所买之时,李妈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位婆子,看样子,是一名粗使婆子。   第十七章 推卸责任,找了个替罪羊(中)   李妈和那婆子走过来向老太太及众人行礼时,李妈不着痕迹地向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的脸顿时黑白交加,“大胆鸳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说谎欺骗我,李妈,你把你所查到的事一一告诉她,让她死也可以死个明白。”   李妈朝那婆子点了点头,那婆子便有些颤抖地走到众人中间,“老奴前天下午两点左右曾在侯府的后门看守,鸳鸯当时曾经出去过,大约四点左右才回来的。”   “你胡说,你个疯婆子,你也来诬陷我,究竟你是得了谁的好?竟要如此诬陷我。”鸳鸯一脸的气愤,抵死不承认她曾做过这事。   “我诬陷你?鸳鸯,你可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啊!你可不要忘记你出去前,曾经给过老奴一些什么东西,老奴到现在可还是把那东西保管得妥妥当当的呢!”那婆子也是一脸的气愤,还不等自个说完,立即就利索地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李妈,“这是鸳鸯前天下午临走时交给老奴的物拾,她当时千叮嘱万叮嘱老奴不要将她曾经出去过的事告诉别人,老奴当时就有些疑虑,只一味的接下。”   老太太及众人看见那荷包及里面的钱后,脸色俱都变得十分难看,这荷包就与刚才那阿旺所指证的荷包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荷包必定是鸳鸯所有了。   “鸳鸯,这些荷包可都是你的了吧?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你为什么要去买那香?你又是受何人指使的?”老太太先是一脸怒火地朝鸳鸯发问,接着又目光复杂地凝视了玉欣一会,最后才不露痕迹地把目光瞟向房间另一端的侯爷。   “……”   “说啊!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老太太满脸的怒色,不由自主地就加重了音量,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   “老太太,这贱婢既然不愿意回答,那自然是想包庇这背后指使之人咯!”三夫人谢氏在说这话时,眼睛还不住地往玉欣与李氏的身上飘去。   “是啊!而且说不定这背后指使之人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说出后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不说的好。”二夫人黎氏也趁机搭了把手。   “你们都给我住嘴!你们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侯爷了?”侯爷一脸的怒火,本是青筋凸现的脸此刻一片通红。   “爹爹饶命啊!女儿真的没有指使过鸳鸯做这事啊!还请爹爹还女儿一个清白!”玉欣哭诉着脸,语带无奈与委屈。   “侯爷,本王也相信玉欣并没有指使过鸳鸯做这事,还请侯爷还玉欣一个清白,不要让人平白钻了空子。”晋爷深情款款地望了玉欣一眼,复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侯爷。   “是啊!侯爷,玉欣自小就聪明懂事,与玉岚感情要好,又岂会指使鸳鸯去买那香陷害自己的亲妹妹,我看定是这鸳鸯妒忌玉欣与玉岚的感情,故意买那香栽赃嫁祸意图挑拨她们两姐妹的感情。”李氏声情并茂,一脸的恍然大悟。   “鸳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亏得我平素视你如姐妹。”玉欣猩红着眼睛,一脸的困惑、不可置信、伤心及难过,最后复又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你别哭了,本王相信侯爷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晋王适时地从自己的袖口下掏出条官绿色绉纱手帕递给了玉欣,一脸的柔情。   “玉欣谢过王爷的信任。”玉欣一脸的娇羞,梨花带雨的,水波荡漾间一片情意流转。   “大胆鸳鸯,你说是不说你背后的主谋?来人呐!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我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黄氏发起狠来,一脸的凶光。   鸳鸯频频向玉欣递眼色,玉欣只一味低着头擦眼泪。   李氏忽然间就愤怒地向鸳鸯冲了过去,“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岚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只见李氏已经快速地冲了过去与鸳鸯拉扯在一起,一脸的惨白无色。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鸳鸯含着眼泪,身子只一味虚软地任由着李氏拉扯。   “鸳鸯,你说是不说?你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黄氏眼见李氏已经放开鸳鸯,眼里再次染上厉色。   鸳鸯突然间就抬起头一一往众人瞧了一眼,最后目光胶在二夫人的身上就不动了,二夫人恼怒地频频朝鸳鸯瞪眼,一脸的凶狠,四夫人只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眸里却是掩不住的一片喜气。   “祖母,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将这个贱婢拉下去重打吧!你看她现在的眼珠,好可怕啊!”四夫人的女儿玉环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众人再次不约而同地向鸳鸯望去,这才发现二夫人与鸳鸯之间的互动,俱都诧异地望向二夫人。   “不是我,我真没有做过这事。”二夫人慌乱地摆了摆手自己的手,眼珠瞪得大大的,一脸的彷徨。   “鸳鸯,你究竟说是不是?究竟是何人主使你做这事的。”黄氏再次厉声质问。   “是,是五夫人指使奴婢这样做的。”鸳鸯突发的一语让大家互相瞠目结舌起来,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玉岚也略显诧异地望了鸳鸯一眼。   在她的印象中,五夫人水清凌是她所有姨娘中最美的一个女子,也是她爹最宠爱的一个女子,她既有着所有江南女子的柔婉,又有着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好容貌与好嗓音,长得可谓是花容月貌,说话就如潺潺细流,能够让人顷刻忘记忧愁,她爹对她可谓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   只是这个女子来历不明,是她爹当年去江南办事后带回来的,身边当时只有一个紧紧追随的老妈子,据说是她的奶娘陈妈,她们两人来到候府后总是深居浅出的,一向不太喜欢与人来往,由于她一直以来都能够得到侯爷的宠爱,平时就算是很少露面也无人指责她。   “你可有什么证据?”果然如玉岚所想的那样,侯爷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   鸳鸯摸索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子高高地举了起来,众人只见此簪子成色上好,通体碧绿,是难得一见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和田玉所制,正是五夫人平时最视若珍宝的碧玉七宝玲珑簪。   第十八章 推卸责任,找了个替罪羊(下)   “这簪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侯爷再一次耐不住性子了。   “禀侯爷,这是五夫人赏给奴婢的,五夫人前几天曾经对奴婢说过,只要奴婢前去替她买那檀香,并且成功地放到大小姐与二小姐的房中后就把这个簪子赏给奴婢,奴婢全都按照她的嘱咐做到了,她前天便将这个赏给了奴婢。”鸳鸯口若悬河,仿如此事是真的。   “你胡说,清凌不是这样的人,来人呐!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侯爷望着鸳鸯那一脸控诉的脸庞,只觉心烦意燥,真恨不得一拳就将这个意欲诬陷自己心爱女子的贱婢拍成肉饼,也好过她在此喋喋不休。   “侯爷,此事事关岚儿与欣儿的清白,你可要秉公处理啊!”李氏不满地撇了撇自己的嘴,满脸的怒色,到底意未平,此时也顾不得“夫为妻纲”的至理名言了。   “是啊!老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当初我们一致认为那幕后指使之人是欣儿时,你就厉声地呵斥她,现在怎么一听到那幕后指使之人是妹妹时,你就连问都不问?”三夫人的嫡亲哥哥就是当今的吏部尚书,因此在府里说话比较有分量,一向目中无人。   “海儿,此事无论是与不是五夫人做的,你都该查个清楚,也好给众人一个说法。”黄氏眉头微蹙,放眼望向屋内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觉低叹了一声。   “侯爷,还请你秉公处理,可以早日还玉欣一个清白。”晋王适时的出现给侯爷施加了一定的压力。   “……”   “侯爷,如果你实在是要包庇妹妹,对她连问都不问的话,恐怕最后你会寒了岚儿与欣儿的心啊。”李氏不愧是李氏,一语就插中了侯爷的心脏。   心情一片复杂的侯爷不由地一一朝玉岚与玉欣望了过去,只见玉岚的脸上此刻一片不赞同的神色,玉欣梨花带雨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诶,不是我不愿意查此事,而是众所周知,清凌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她今晚吃过晚膳后就向我告退回去休息了,想必现在也已经深睡了,眼看今晚都过去了大半个晚上,大家肯定也累了,此事就到此算了,明天我再找个时间问问她。”侯爷说到此,眼里一片柔情。   “海儿,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处理,你就听娘一句劝吧,让大家最终悬着的心都可以放下来。要知道,今晚被陷害的两个人可都是你的嫡亲女儿啊!”老太太一脸的凝重,忧愁地蹙起了眉。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思索了好一会儿的侯爷最终发出了一丝无奈的慨叹,“既然娘都如此说了,那孩儿就只有遵命的份了,想必清凌现在也早就已经入睡了,烦请各位想知道真相的还是跟随我一起前往清凌处问个清楚明白吧,也省得大家说我不公平。”侯爷说这话时,虽还是一派的平静,但细听的话,还是会发现他话语下所隐藏着的丝丝怒火。   急于知道真相的众人便一起跟随着侯爷前往五夫人的住所,无人再顾暇玉岚房中的那一对男女,临走前,老太太并没有忘记派人分别送走了李大夫及阿旺。   刚跨入五太太的院子蔷薇院,只见迎面异香扑鼻,院中满架蔷薇,佳木葱翠,奇花闪烁,石子铺就的甬路两旁分别楹着十几根翠竹,当中一排房子,皆雪白粉墙。   曲折萦回的走廊上,迎面一位年约十八、九岁,身材略有些丰腴的女子春荷向众人走了过来,一一向众高位者行过礼后,莺莺而语:“禀侯爷,五太太因身体不适早就入睡了,奴婢是否现在就进去唤醒她?”   “去吧!让她动作快点,我们先在此等候片刻。”侯爷一脸烦躁地挥了挥手,脸上是怎么遮也遮不去的疲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他不惑之年的寿辰上发生如此丢脸之事,从此以后,这还让他如何面对同僚。   很快地,一位年约二十几岁、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少妇就向众人走了过来,只见她,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众人有一瞬间的发愣。   “水氏,你为什么要挑拨欣儿与岚儿的感情?”第一时间回过神的李氏一脸的愤恨,还不等五夫人走近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出声质问。   “妹妹实在是不懂姐姐在说什么?”一股涓涓细流向众人迎面扑来,余音绕梁三日也不外如此,众人只觉醉了。   李氏快速地向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便摩挲着地从自己的百褶裙袖口掏出那枝碧玉七宝玲珑簪递给李氏,“水氏,你不会不认得此物吧?”   “我的簪子,怎么?怎么会在你手上的?”水氏一脸的讶异,神情不似作假。   李氏发出“呵呵呵”的冷笑,一脸阴狠地盯着水氏,“我的好妹妹,你可真会演戏啊!鸳鸯,你还是再来说一遍你这簪子是怎么得来的吧?”此时的李氏已经完全被嫉妒所吞噬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要顾及自己的仪态了。   鸳鸯应过后,便一一再把事件交代了一遍,院子一下子又变得很安静了,众人不住地拿眼睛偷偷窥视五夫人,仿佛看着她的脸就可以看出个端倪来。   “这簪子的确是我的,不过我并没有吩咐鸳鸯做那些事,前天我游畅春园时,这簪子就不见了,这两天我一直都在到处寻找它。”水氏一脸的平静,声音还是不缓不急。   “你骗谁啊!这簪子现在就在鸳鸯手上,你却说你的簪子偏偏那么巧地就在此时不见了,你说世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吗?”李氏怀疑地睇了五夫人一眼,眼中的嫉恨还是无法完全消除下去。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要说一声,我的确没有吩咐过鸳鸯做那些事,我也从来都没有都想过要挑拨大小姐与二小姐之间的感情。”水氏微微有些歉意地朝玉岚望了过来,玉岚适时地回了水氏一笑,水氏本是平静无波的脸顿时有些诧异。   “有什么争执还是进屋后再说吧,这里夜深露重的,站久了对大家的身体都不好。”老太太黄氏此时一脸的疲惫,说话时语气中不免带了丝虚弱的气息。   众人全都识相地噤了口,在丫鬟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朝屋里走去。   第十九章 忠心的老妈子   阔朗的大厅内,当中放着一张金漆木雕大插屏,屏上人物、花草虫卉皆栩栩如生,整体金碧辉煌,华贵中透出雍然儒雅之气。左边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上置放着绿地套紫花玻璃瓶,瓶内供着数枝含苞怒放的蔷薇,旁边是铜珐琅嵌青玉的花篮,篮中闲放着半篮的白菊花。   右边檀香木雕花的架上摆放着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房中一色玩物应有俱有,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貔貅搭脑黑漆衣架,黑漆嵌螺钿小几,几上放着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盘内放着旧窑十样锦的茶盅。   看着屋内奢华却不失雅致的摆设,众人的心思不一。   “水氏,你为什么要陷害欣儿与岚儿?”李氏还不等众人的凳子坐热,便迫不及待机关枪发炮似地再次质问,看到水氏那娇嫩的脸庞,那我见犹怜的绰约风姿,她的心内就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邪火,真恨不得立即就将眼前人的脸划花,看她没有了这张脸蛋,侯爷以后还会不会疼惜她。   “五姨娘,你为什么要陷害欣儿?为什么要挑拨我与岚儿的关系?”玉欣也不甘示弱,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先声夺人,不过看起来明显比她母亲聪明得多,开口前懂得酝酿情绪,装成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   “无论你们相信与否,我还是要再次重申一遍,我真没有做过此事,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水氏还是那一脸云淡风高、与世无争的样子。   “水氏,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说明此事就是你所为,你再怎么争论也是无用的,我劝你还是老实地承认你为什么要指使鸳鸯做这件事吧。”老太太黄氏说此话时,一脸的愤恨,平素她的儿子一向对她孝顺有加,但凡是一旦涉及到这个贱人的事情,他必定与她唱反调,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捉住这个贱人的把柄,她又岂会轻易放过。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没有做过此事就是没有做过。”五夫人水氏在说这话时,平静的语气还是稍微夹带了一丝的恼怒。   “娘,我看此事就此算了,兰馨刚才都说她的玉簪前天丢了,没准就是鸳鸯那奴才碰巧在那天捡到了,然后趁机拿来诬陷清凌的。”侯爷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略带担忧地望了眼水氏,不是他不愿意帮她,实在是规矩大过天,轩辕国素来推崇孝道,当今的圣上更是以孝闻名天下,在轩辕国,对自己父母不孝的人,传出去不仅会被人耻笑,重者还有可能会被罢免官职,自己在面对自个的老母亲时,又岂能不遵孝道。   “海儿,你实在是太妇人之仁了,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老太太本就恼怒的脸此刻更加恼怒了,她的这个儿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一点非常不好,一旦涉及到这个贱人的事情,必定是重重提起,轻轻放下。   “老太太,我真没有做过这事啊!还请老太太明鉴,可以还我一个清白。”大抵水氏此时也看出侯爷这次实在是不能再插手帮她了,便自力更生试着向老太太极力解释。   老太太此时一脸的阴狠,目光异常冷酷地望向水氏,“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的,你还是快快交代你为什么要陷害她们姐妹,为什么要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吧,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可承受不住那板子。”   “老太太,我真没有做那事啊!你叫我如何承认?”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水氏忍不住红了眼圈,垂下头,抽抽噎噎的。   “娘,我看此事就此算了,都怪鸳鸯这奴才,专门挑拨是非,非要弄得家宅不宁,我看干脆叫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算了。”侯爷一脸凶狠地盯着鸳鸯,真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老爷,你可真够偏心的!妹妹是你的心头肉,难道岚儿和欣儿在你的眼中就是外人吗?她们二人遭奸人陷害,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还要包庇这个贱人,你让岚儿与欣儿情何以堪?”李氏又再次聪明地一语戳中了侯爷的心脏,是啊,一边是自己的爱妾,一边是自己的两个嫡亲女儿。   侯爷不禁有些为难地分别朝玉欣与玉岚望了几眼,看见她们二人此时一副受伤的表情后,嗫嚅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吭声,房子里一下子又变得很安静。   突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又再次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此事全是老奴一人所为,与我们小姐无关。”只见客厅的玄关处正缓缓走来一名看不出年龄的老妈子,一袭素灰夏衣,青银交夹的发丝绾于耳恻蓦成流云髻,鬓发间低垂斜插丁香花银簪,当她望向水氏时,一脸的慈爱,众人已经认出,此人就是五夫人水氏的奶娘陈妈。   水氏还不等众人说话,便亲切地上前靠近陈妈,“奶娘,你怎么来了?”   陈妈并没有急着回答水氏的问话,而是向她行过礼后便侧避过她向众人走了过来,“老奴在此向老太太、侯爷、各位夫人及小主子见礼了。”   老太太等她行过礼后,缓缓收起了她那阴冷的眸光,眉间不可自抑地带上了一抹笑意,“你说此事全是你所为,与你们小姐无关,你可有什么凭据?”   “刚才我们小姐也说了那簪子是她前天游畅春园时所丢,并没有吩咐过鸳鸯做这件事,其实不然,这簪子是老奴偷偷地拿走后吩咐鸳鸯这样做的,我们小姐并不知道此事。”陈妈把事件娓娓道来,中间并没有一丝的停顿与思考,仿佛事情的真相就该是这样。   “你为什么要吩咐鸳鸯这样做?”老太太挑了挑眉,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   “这全都是因为夫人的缘故,夫人一向看我们小姐不顺眼,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老奴看不过眼,便发誓要为我们小姐出一口气,为此就找她最疼爱的两个宝贝女儿下手了,让她也尝尝爱女遭罪的滋味。”说这话时,陈妈一脸的阴狠,说完,还一脸愤恨地一一朝李氏、玉欣和玉岚望了过去。   众人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第二十章 峰回路转   “不,奶娘,此事绝不可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水氏哭诉着上前抱住陈妈,眼里是掩不住的哀伤。   陈妈复转过头一脸慈爱地望了望水氏,轻柔地用手替她把掉落在脸颊两旁的发丝挽到耳后,然后一脸微笑地摸了摸水氏的头,“凌儿,没有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看着你现在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老奴总算没有辜负老爷和太太临终时的托付,九泉之下也可以面对她们了。”   “不,奶娘,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说过,你会陪我一辈子的,直到我再也不需要你为止,我不会让你死的。”水氏说着说着,满布忧伤的脸庞突然就变得决绝起来,她忽然间就放开了刚才还在紧紧地拥抱着的陈妈的手臂,直挺挺地就朝老太太跪了下去,“老太太,陷害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全是我一人做的,鸳鸯就是我派去的,此事完全与奶娘无关,还请老太太放过我奶娘。”   “不,老太太,此事全都是老奴一人所为,与小姐无关,还请老太太责罚老奴。”陈妈在微微惊诧于水氏主动承担下所有的罪责之余立即回过神来,一点也不顾及众人的在场,再次与水氏一句我一句地争着互相替对方顶罪。   侯爷一脸为难地看着水氏,动了动嘴似要上前安慰,但接触到老太太那冷酷无情的眼眸后,刚迈出的脚又僵硬在了半空。   李氏露出了个得逞的笑容,眼里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喜气,这个贱人,就算现在除不去她,让她丧失一条臂膀也是不错的,没有了这条有用的手臂,我看她以后还拿什么与我斗。   老太太心情有些复杂地望着陈妈,怎么也没有想到水氏的身旁竟然还有如此忠心之人,想着想着,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李妈,李妈一脸会意地上前搀住老太太,对她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容,老太太突然间就微微红了眼睛,拍了拍李妈的手,“辛苦你了,翠玉。”   李妈的眼圈忽然间就湿润起来。   趁着四下无人留意,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水氏与陈妈身上时,玉岚用手轻轻地扯了扯林儿的衣袖,林儿立即就转过他那过于瘦小的脸庞,有些迷茫地眨巴着眼睛望向玉岚,玉岚朝他指了指玉环头上的钗子,林儿很快就恍然似地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还在分神继续审问陈妈时,林儿已经快速地跑向玉环,房间内回荡着他那天真的童音,“环姐姐,你头上的钗子真漂亮!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啊?”   “不行,这可是我最爱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玉环立即紧张地伸出手用力紧握住自己头上的钗子,就怕她一不小心钗子就不翼而飞了。大厅的所有人之中,就数她这个侯府的五小姐、四姨娘的女儿玉环最是小气、最是爱慕这些金银珠宝了,平素就连是一枚银渡的簪子都不会舍得轻易送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这么贵重的红宝石。   听了两人的对话后,众人都露出了一脸恍然的神情,是啊,自己最视若珍宝的东西又岂会舍得轻易送人,大家都是聪明人,岂会不明白个中心情,一时间,各人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大胆鸳鸯,你竟敢诬陷五夫人,来人呐!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侯爷一脸的气愤,目光有些闪烁地望着水氏。   水氏没有理会侯爷,只是抬头盯了鸳鸯一会,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沉默了半响后,她的声音就淡淡地飘了起来,“鸳鸯,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你为什么要陷害两位小姐和我?”   鸳鸯哭诉着脸,神情痛苦地匍匐着爬到玉欣的面前,“大小姐,你要救奴婢啊!大小姐……”   李氏突然间就抬起脚快速而又狠狠地朝着鸳鸯的胸膛踢了过去,只听见“扑通”的一声,鸳鸯一下子就被李氏踢出了好一段距离,“大胆鸳鸯,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担,莫要连累她人。”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氏故意加重了语调。   鸳鸯的脸突然间一片青白,一脸的惶恐,最后心如死灰,“莫要连累她人,莫要连累她人”,这话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禀老太太,陷害二小姐,意图挑拨大小姐与二小姐感情的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背后并没有什么指使人,就请老太太责罚奴婢吧,奴婢全都认了。”爬了起来的鸳鸯嘴角边渗着血丝,发髻全都乱了,本是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此刻就如一片死潭,毫无生气,她面带苦涩地不断朝老太太磕头,直到头部都磕出了血还是不愿意停止下来。   老太太微微一愣,柳眉稍蹙,不着痕迹地朝李氏及玉欣瞥了一眼,浑浊的眸中立即划过一股精光,“鸳鸯啊!鸳鸯!你只是一个奴才而已,经你手所买的檀香可不是普通的檀香啊!那可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隆茂店铺所产的最上好的香,买一戳的价钱可不少啊!又岂是你这等奴才可以负担得起的。”   说完,老太太眼露轻蔑地瞧了鸳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不识好歹的奴才,马上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她究竟供是不供她背后的主谋。”   “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啊!”鸳鸯一瞬间面无人色,颤抖着她那有些瘦弱的身子意图推脱开不断把她往外拉扯的手臂。   “啪啪啪……”很快地,蔷薇院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块敲打声及鸳鸯的求饶声,众人一瞬间都噤若寒蝉,林儿只觉得心惊肉跳,脸色一片煞白,他不禁扭了扭自己的衣袖,朝玉岚靠近了些,玉岚感觉到他的害怕,用手捏了一把他那瘦小的脸庞,鼓励似地朝他露出了个暖入心扉的笑容,林儿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面色也渐渐恢复平静。   “禀老太太,二十大板已经打完,但是鸳鸯还是不愿意供出背后的主谋。”王妈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老太太走近,插拭了下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眼前面无表情的老太太。   “打,再给我重重地打二十大板,直到她供出背后的主谋为止。”老太太恼羞成怒,再次脸色大变,那好不容易挂上的点滴笑容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啪啪……”院子里再次响起了比刚才更加卖力的敲打声,这声音传到众人的耳里,只觉得这实在是在敲魂。   第二十一章 这些是我们二小姐的嫁妆   当王妈再次进来向老太太禀告,说鸳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供出背后的主谋,现在已经昏死过去时,老太太的脸已不是简单的一句愤怒就可以形容的了,她的胸脯激烈地震动着,心中怒火滔天,眼看着就可以抓住李氏的把柄了,这事铁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没有想到临到最后却功亏一篑,也不知道这李氏究竟给鸳鸯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她说什么都不愿意供出背后的主谋。   想着想着,老太太愤愤不平地朝李氏睇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听到王妈的禀告后,李氏一直都吊在半空中的心此刻终于放回了原位,面对老太太那挑衅的眼神,她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侯爷亲身母亲的份上,我岂会忍你那么久,刹刹刹,一时间,两人的眼神你来我往的,不断在空中劈杀。   玉岚收回略带兴味的目光,大步朝老太太走了过去,从她的凤眸中不难看出,她此刻的心情着实不错,当她靠近老太太时,再次附嘴在老太太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老太太的脸顿时由阴转晴,慢慢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在觑着眼睛瞧李氏时,还边不断和蔼可亲地朝玉岚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做,我看她这次还如何狡辩。”   望着玉岚一派的从容淡定、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老太太满脸堆笑,她的这个嫡亲孙女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聪明伶俐,的确是个可造之才啊!   以前见她时,总觉得她太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模样,难以登大雅之堂,自己总怕她嫁给晋王后不能帮衬这个家族,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多虑了,想必经过了今晚的事,她也已经看清了李氏的真面目,也懂得起来反抗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想着想着,老太太又有些惋惜地朝玉欣望了一眼,这个嫡孙女也是不错的,只是她的母亲终归是李氏,它日,她未必肯与自己一条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王妈就在这个时候再次请示老太太该如何处置鸳鸯,老太太面色平静地向王妈挥了挥手,“我累了,实在是无心再去处理这件事了,你还是先把鸳鸯关个几天吧,记得不要饿着她,顺便请个大夫给她上药,务必保住她的命,你也给我记住了,如果鸳鸯出了一丁点什么事的话,我必唯你是问。”王妈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恭敬地领命下去了。   老太太再次向众人挥了挥手,“天色太晚了,大家还是回去了吧,玉蓉及鸳鸯的事还是等过个几天后再做处置,我老人家了,这把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今晚之事就先到此。”说完,又吩咐李妈现在暂时先去处理一下四小姐的事,李妈也领命下去了。   众人纷纷四散,玉岚还在想着今晚该去那里睡觉时,老太太已经叫住玉岚,叫她今晚先去她的芍药院那里住一晚,明天再给她安排新的院子,玉岚便应下了,临到岔口时,林儿还是不愿意离开玉岚,玉岚只好耐心安慰他,林儿无奈之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玉岚。   去到老太太的院子芍药院后,玉岚虽说很累了,但一时间由于今晚经历的事太多了,反而直到天亮了还是无法完全入眠。   翌日一大早,玉岚便起身了,看看天色还算早,如果现在去给老太太请安的话必定会叨扰了她,因此她跟春儿说了一声,晚点再来给老太太请安后便走了出去,习惯早起训练的她闲着无事,在无人跟随的情况下便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从芍药院慢慢地向自己的海棠院走去,   一路上,微风和煦,鸟语花香,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她不禁怡然自得,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其实在古代当个大小姐一样的米虫挺舒服的,起码不像在黑道时天天把脑袋绑在腰袋上,时刻充满危险,那些可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刀光血影啊!   不知不觉,玉岚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海棠院,还没有进入院子,大老远的,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股吵闹声,“你们干什么?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夫人留给二小姐做嫁妆的,你们不能再拿去了,你们都拿了那么多了,我们小姐就剩最后这几件嫁妆了。”听声音,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玉岚知道这是她的奶娘,她娘的陪嫁丫鬟秦素心,她向来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也有点小谋略。   李氏在一一铲除她身边人时曾多次对她下过手,但总没有成功,昨晚之所以没有见到她,想必她是一大早就被人迷晕了,李氏可谓是好计谋啊!竟然可以想到这招同时除去她和奶娘的好计策,只可惜,她机关算尽,遇上了自己,最终只能落得个惨淡收场,不但没有害到自己,反而最后害了她自个的女儿。   “我可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夫人留给二小姐的,我只知道,现在的夫人叫老奴过来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这些东西可都是侯爷生辰前夕,我们夫人拿来给二小姐充场面的,现在侯爷的生辰既然已经过了,这些东西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你给我让开,要不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话的人是李氏身旁的另一得力帮手徐妈,地位仅次于李氏的奶娘赵妈,平素仗着李氏的宠爱作威作福的,府里被她整治过的人并不少,因此大多数的人早就恨透了她,但迫于李氏的余威,只是敢怒不敢言。   站在徐妈身旁的是两个与玉岚差不多年纪的丫鬟,一个身形苗条些,一脸娇滴滴的模样,名叫雨儿,一个身材略微丰腴些,鸭蛋脸,名叫棠儿,她们两人都是李氏身旁的三等丫鬟,两人此刻正一脸恭敬地望着徐妈,等候她的示下。   “我不让,我不让,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夫人的,你们私吞了那么多我们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还觉得不够啊。”玉岚的奶娘秦妈一副忠心的模样,哽着嗓子不断与徐妈争论,誓死捍卫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夫人留给小姐的,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们拿去。   突然,徐妈就发出嚣张的阴笑,充斥在众人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副我们夫人就是天,我们夫人说什么你都得听的狗奴才嘴脸,“呵呵,你就算知道是这样,你又能耐我们夫人何?就你们那二小姐的性子,软弱得就如一坨任人蹂躏的面团儿,难道你还指望她替你出头不成,告诉你,就连最后留在这的东西迟早都是我们夫人的。”   好你个狗奴才,居然敢如此羞辱我!好你个李氏,居然敢私下吞掉我娘留给我的全部嫁妆,如果我不叫你乖乖地吐出来的话,你们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一瞬间,玉岚已经轻盈地漫步进入院子里,一脸的笑容可掬,只是在那笑容下,却隐隐透出一股狠绝,当她满面笑容地向徐妈斜觑过来时,徐妈只觉得那目光是如此的阴森,不知不觉就让自己遍体生寒,她不禁有一丝的疑惑,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气势了?光是这样站着,就可以透出如此慑人的气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另一边,葱翠的林荫小道上,飞奔而来一匹俊美的白马,此马毫无杂色,正是难得一见的西域宝马,马上的男子浑身散发出森寒的气息,他,紧蹙眉头,神情似是有些焦虑,手正不断用力地催促着自己的坐骑,所奔往的方向正是闻名遐迩的云龙寺。   第二十二章 巧施妙计索要嫁妆(上)   秦妈也在第一时间看见玉岚走了进来,颇有些担忧地瞧了她一眼,满脸的哀伤与无奈。   玉岚情不自禁就朝秦妈露出了个沁人心脾的微笑,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秦妈这时才忽然间发现,眼前的人既似她的小姐又不太似她的小姐,自小姐开始姗姗学步,她就一直呆在她身边,她的小姐一直都软弱可欺,绝不会拥有眼前人此等的气势,只是看着眼前和小姐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她,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就信赖她。   “徐妈,娘既然叫你过来拿回这些东西,那你就把她搬回去吧。”玉岚一脸的和煦,说话轻声轻气的。   徐妈一瞬间有些呆滞,不住拿眼瞅着玉岚,发觉她还是一脸的眉开眼笑,刹那间,她的心里闪过几百种念头,莫非这二小姐是只纸老虎,那气势全是吓唬人的。想到此,徐妈不禁窃窃自喜。   秦妈一脸的迷惑不解,“二小姐,这……”   玉岚再次安慰似地拍了拍秦妈的手,给她露出了个“你只管放心”的表情,秦妈一直紧绷着的脸才缓缓放松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二小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徐妈朝那两个丫鬟招了招手,两个丫鬟便一脸敬意地伴随着她走了进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玉岚的眼里带出了一丝讥讽,一会有你好看的。   三人走了进去,徐妈喜眉笑眼地这边摸摸这个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那边瞅瞅那个青花白地瓷梅瓶,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啧”的称赞声,“好宝贝啊!好宝贝啊!”眼里不时闪射出贪婪之光,两丫头的眼里同样划过奇异之光。   趁此机会,玉岚摆脱掉秦妈的手臂,装着翻找东西的模样从银丝线绣莲花荷包里拿出昨晚无意中插在自己背上的那枚细针,警觉地朝四周望了一遍后朝秦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蓦地,只听见徐妈突然间就传来了一阵痛呼声,“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往瓷器身上扑去。   只听见地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玉岚紫檀木雕花海棠架上的瓷器全部顷刻间碎裂了。   徐妈跌坐在瓷器碎片当中,神思恍惚,回过神后,立即面如土色,惊恐万状,这可是价值好几千两的瓷器啊!这次就算是赔上了自己的命也恐怕不够赔啊!徐妈不由得仰天长叹,“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了?”   玉岚笑盈盈地上前扶起徐妈,“徐妈,你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办事还这么不小心啊!来,来,来,看看那里摔伤了。”徐妈一脸的惊喜,还是二小姐人好啊!只是她那笑脸还没有来不得完全消化,马上就被冻结在了脸上。   此时,只见玉岚一脸的和风细雨,两只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月牙儿,当她望向徐妈时,徐妈只觉得春风阵阵吹啊,心里那个舒畅啊!可是当玉岚开口说话时,她才觉得原来现在刮的是凛冽的北风。   “奶娘,你还是赶紧清算清算一下我们这里究竟损失了多少瓷器吧,一会去到老太太跟前我们也好理论理论一番。”说完,玉岚又继续面容亲切地搀扶着徐妈走出碎片区,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究竟对徐妈造成了多大的致命伤。   徐妈顿时只觉得现在紧扶着自己的手居然是那么的烫,这个烫手山芋她现在是想摔也摔不得。二小姐说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如果是无意的,那还好,如果是有意的话,那就说明二小姐的城府极深啊!想着想着,徐妈面色极其古怪地盯了玉岚一眼,明明还是那张脸啊!怎么就感觉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徐妈,我们快走吧!你看你的皮都破了,一会我们去到老太太那里,我先叫春儿给你拿点药水擦擦。”玉岚还是满脸的笑容,那一副对徐妈关怀备切的模样落在不明细里的人身上,绝对想不到她此刻包藏的用心。   “奶娘,你也快点跟上,不要让老太太等久了。”玉岚表面殷殷劝道,其实内心却在发笑,演戏谁不会啊!但要演得人神共愤,演得让人打不得,骂不得,这可是门技术活,多向老娘学学吧。   奶娘秦妈的心里也在偷笑,她努力忍住自己将要喷簿而出的笑意,一脸的恭敬,“是,小姐放心,老奴会加快脚步的。”   紧跟在玉岚身后的秦妈只觉得一身的轻快,有多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有七、八年了吧,自夫人去世后,她们在府里的日子就一直都没有舒心过。   要不是眼前的小姐,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快人心的一天,没有想到小姐经过昨晚的事后,整个人真的是都不一样了,真的是不一样了!要是夫人还在世的话,看到小姐如此的变化,不知道该有多欣慰啊。   一向对玉岚忠心耿耿的奶娘再怎么觉得玉岚和以前相比有着天镶之别,也绝不会认为是换了个灵魂的缘故,只一味以为自己的小姐是因为经历了昨晚那巨大的打击后最终破茧而出,从而成长了。   惊醒过来后的徐妈立即用力地扭动玉岚的手,打算就此挣脱开她的搀扶,却发觉玉岚的手此刻就如钢筋,无论她怎么撼动都动不了分毫,她不禁疑惑万分,二小姐这么一副单薄的身子,怎么突然之间就有这么大的力气了。玉岚只暗暗偷笑,你一个古人懂什么?我现在用的是巧力,你自然撼动不了了。   察觉到眼前形势不对的徐妈立即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向身形稍微苗条些的丫鬟雨儿打了个眼色,大意是叫她去向李氏通风报信,那丫鬟了然似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   秦妈刚想伸手拦住那丫鬟雨儿的去路,玉岚却突然亲热地转过头挽住她的手,“奶娘,我看我搀扶着徐妈前去老天太那里还需花费一段时间,不如你一个人先去将这事禀告老太太,也好让老太太的心里有个谱。另外,你将这个绿地套紫花玻璃瓶的碎片拿给老太太瞧瞧,这可是她平素最喜欢的花瓶啊!我本想过几天就送给她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妈一下子就听出了玉岚的弦外之音,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三步并两步就往外走,玉岚却一个人慢悠悠地扶着徐妈逛过去,身形稍丰腴些的丫头棠儿就紧跟在后头。   临走时,玉岚还是警醒地叫了三个二等粗使婆子看管着这些碎片,说是如果有人敢来打扫的话,一律乱棍打出去,如果这些碎片少了那么一两块的话,我回来后必定不会放过你们,在玉岚的威逼恐吓下,三个粗使婆子都唯唯诺诺地应下了,总感觉到今天的二小姐与往日不太一样了,那森寒的目光似能看透人心,又似能杀人。   初时,那身形稍丰腴些的丫头棠儿也曾试着帮助徐妈逃走,但在玉岚甩给她一巴掌后,她便老实下来了,她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了,单是那眼神都可以将人杀死,要是自己再试图挽救徐妈的话,自己必定马上就会被当场打杀了,饶是她再是胆大,此刻也绝不敢以下犯上,候府的规矩太严了!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还是老实些好。   三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老太太的芍药院走去。   第二十三章 巧施妙计索要嫁妆(中)   走近老太太的芍药院后,玉岚一眼就看到秦妈与春儿并排站在抄手回廊里说着话,当她向两人走过去时,两人皆恭敬地向她行了礼。   春儿由于昨晚一直都陪在老太太身边,懂得察言观色的她早就从昨晚的事迹中领会到眼前的这个二小姐并非外界所说的那么懦弱,相反,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就连平素极其挑剔人的老太太经过昨晚的事后都对她另眼相看,更可见她不一般了,因此在与玉岚说话时,态度愈发的恭敬。   当秦妈向玉岚行礼时,不着痕迹地向玉岚做了个一切已经搞定的神色,玉岚便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并贴紧秦妈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秦妈便心领神会地往外走了出去。   玉岚携着徐妈、棠儿走进屋子里时,发觉此刻的屋里都挤满了人,这些人当中既有李氏及三位姨夫人,还有玉岚的一个姐姐及两个妹妹,当然,这些人中并没有五夫人及四小姐的踪影,玉岚猜测屋中的这些人大抵都是早上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后还没有回去的。   玉岚拉着徐妈缓步进入屋后,便放开她的手,恭敬地上前给老太太与李氏分别行了礼。   突然,耳边就传来了一道不太友善的声音,“二小姐天大的面子啊,太阳都这么高了才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玉岚循着声源处抬头一望,只见二夫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里闪烁出幸灾乐祸的光芒。   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二夫人的冷嘲热讽,老太太就已经替玉岚铺好了路,“岚儿今天一大早就已经过来向我请安了,只是当时我还没有起身,她便说晚点再过来,你也不必指责她了,作为长辈的,你还没有她那份心呢。”   二夫人霎时有些变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此时,屋里的众人都是静坐在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椅子上,整个房间也就玉岚与徐妈、棠儿三人突兀地站在屋子当中,这种场景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二姐姐,你是来给祖母请安的,怎么也将娘的老妈子给带过来了?”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五小姐玉环最先受不住好奇宝宝的诱惑,很快就替玉岚解决了这个如何开口的问题。   “五妹,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一下徐妈吧,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有没有听错她的话。”在说此话时,玉岚装作不经意似地朝李氏望了一眼。   李氏顿时只觉得如坐针毡,早在玉岚扯着徐妈进来时,她就隐约猜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竟然如此的聪明,不直奔主题却把这个问题丢给旁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心机啊!   “徐妈,你来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那么碰巧就和二小姐在一起的?”老太太黄氏在问话时,面色平静,仿佛她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玉岚都在疑惑,奶娘究竟有没有在自己来之前将这事禀告给老太太的。   “老奴,老奴……”徐妈一脸的惊恐,浑浊的老眼不住地偷觑李氏的表情,看到李氏那平静无波,无什么暗示的脸庞后,心内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   老太太还是那一派轻松的模样,仿佛只是例行问话,“徐妈,你倒是说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奴,老奴……”徐妈的脸色更加彷徨了,一大早的,冷汗就冒出在了脸上,她“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嗫喏着不敢开口。   三夫人忽然间就拿了条月白色乳烟缎丝帕掩口而笑,“哎呦,瞧这徐妈紧张成这样,八成是得罪我们的二小姐了,你们都瞧瞧,这徐妈也真是的,用得着如此紧张嘛!谁不知道我们二小姐是所有小姐中脾气最好的那个,又岂会和她较真。”   玉岚似笑非笑地朝三夫人望了一眼,三夫人霎时只觉得一股森寒的感觉立即由头涌到了脚,不禁疑惑起来,这二小姐什么时候有此等气势了?   发觉人群霎时安静下来的徐妈悄悄地抬头往四周环视了一遍,发觉所有的人全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盯着自己,不由得更加张皇失措,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啊。   玉岚看着她的熊样,脸上满是嘲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当初你凶我奶娘时的那股气概去哪里了?你现在倒是凶啊!见到徐妈只一味跪在地上,久不吭声,玉岚的嘴角突然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徐妈,你擦伤了的手现在还痛吗?都怪我,进来后只顾着向老太太请安,都忘记叫春儿拿点药水给你了。”   说完,又笑逐颜开地上前扶起徐妈,故意却又似一不小心地在徐妈受伤的地方重重地捏了捏,徐妈惊呼的时候,整个手掌就都袒露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只见她的两个手掌全都血迹斑斑的,两个手心还隐隐有些细小的碎片插进了肉里,右手的手心还磨破了好大的一块皮。   众人只觉得有些反胃,这徐妈究竟恶不恶心啊?一大早才刚刚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那愤怒和指责的目光几乎要把徐妈湮没了,在屋里的人不是高门贵妇就是千金大小姐,又岂会喜欢一大早就见血。   老太太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徐妈,你来说说看,你这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奴,老奴……”徐妈张口结舌的,用眼角再次觑了李氏一眼后,最终还是不敢再吭声。   老太太见怎么盘问徐妈,徐妈都不敢吭声,不由得就把目光投向了玉岚,“岚儿,你倒是来说说看,这徐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大早的,你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祖母,是这样的,岚儿今儿一大早回到海棠院时,就看到徐妈在我的客厅里要搬走我娘留给我的那几件瓷器嫁妆,说是我现在的娘派她来取的,还说现在的娘以前早就已经私吞完我娘所有的嫁妆了,就连这最后几件都不能留给我。”   说到这里,玉岚一脸的愤愤不平,“也不知道她一个狗奴才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娘,娘又怎么可能会私吞我的嫁妆呢!想必娘是担心我年幼,不懂得管理,就好心替我保管起来了,另外,这个狗奴才也真是可恨,后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一回事,居然一气之下就把我所剩下的几件瓷器全都打破了。”说这话时,玉岚的心底掠过一抹冷笑,这次看你们还不死,欺负过我的人,我统统都叫你们有去无回。   众人只觉得一阵诧异,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稍微有些怀疑与惊诧于她的变化,现在就真的是完全可以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变了,哪里还有往日的懦弱之气。   李氏此时再也坐不住了,眼看火都要烧到自己身上了,只好忍痛说出那些嫁妆只是暂时替玉岚保管而已,反正这个丫头一向都懦弱,就算自己到时候真的将那些嫁妆都还给她了,自己也有的是办法拿回来,想到此,她便一脸委屈地瞧着老太太,“老太太明鉴啊!儿媳并没有吩咐过这个狗奴才去做这事啊!儿媳也并没有私吞过岚儿的那些嫁妆啊!诚如岚儿所说的,我看她年幼,她的那些嫁妆我都替她好好地看着呢!还请老太太明鉴啊!”   “哦,你当真没有派徐妈去做过这事?也当真只是替岚儿保管她的那些嫁妆而已?”说完,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盯了李氏一眼,李氏只觉得更加坐不住了。   第二十四章 巧施妙计索要嫁妆(下)   “是的,儿媳的确没有派过这奴才去办此事,儿媳也只是暂时替玉岚保管她的嫁妆而已,等她出嫁时,我自然会把这些嫁妆还给她。”李氏说这话时,一脸的信誓旦旦,仿佛她真没有派人做过这事,也并没有私吞过玉岚的嫁妆。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岚儿的嫁妆还给她吧,她也快及笄嫁人了,让她早点接手她的东西也好。”老太太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容置疑。   “这……”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儿媳只是担心玉岚年幼接管不了,也暂时不想让她受这种苦。”说完,李氏还一脸慈爱地转过头望向玉岚,眼里涌动出一股叫做母爱的东西,但在她那深层的眼底下,却隐隐透出一股狠毒。   玉岚看着她那作假的表情,只觉得昨晚吃进肚子里的宵夜都要呕出来了,大婶,拜托你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些啊!   这时,三夫人又出声了,说话时一脸的冷嘲热讽,眼里满盈了幸灾乐祸,“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岚儿都快要及笄了,也不年幼了,你当初不也是这个年纪嫁过来的嘛!哦,对了,姐姐你不会是想私吞掉岚儿的嫁妆,才故意找的借口吧?”   “是啊!有些人也真是虚伪,面上说着只是替人家保管嫁妆,但私下里却恨不得把这些嫁妆化为己有,说什么也不愿意还给人家。”二夫人也不甘落后,三夫人话语刚落,马上接口而言。   “两位姨娘,你们都误会我娘了,府里谁不知道我娘一向都把岚儿视如己出的,又岂会私吞她的嫁妆。”玉欣盈盈起身,一派优雅从容地向玉岚走了过来,当她走到玉岚身边时,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妹妹,你可不要听姨娘她们乱说,娘对你究竟是怎样的,你一向都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咯,她是时时恨不得我死,时时不能见到我好过啊!玉岚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她也一脸亲热地任由玉欣拉住手,平心静气道:“我当然知道娘的用心良苦啦!姐姐但请放心,姨娘们的话,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妹妹一向善解人意,难怪娘那么疼你。”玉欣大家闺秀似地朝玉岚款款而笑,玉岚也朝玉欣一笑,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感情很要好的姐妹。   快言快语的三夫人最终忍受不了玉欣的虚伪,再次出口打断二人的亲热,当她望向玉岚时,眼里还稍微带上了些关切,“有些人也真是笨,总是误把中山狼当做好人,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票子。”。   玉欣看着三夫人那一副冷言冷语嘲讽自己的神态,忍不住就立即反唇相讥,“三姨娘,你也不用试图挑拨我与岚儿的关系了,岚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区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还在吵嘴的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怒视起来。   这时,老太太突然就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你们都一人给我少说一句,李氏,你还是给我说清楚一下,你打算什么归还岚儿的嫁妆吧,再过几个月,她可就及笄了。”这次,老太太说话时,脸稍微带了点怒容。   李氏紧了紧嘴唇,最终狠了狠心说出了一个数字,“十天。”   “什么?还要十天那么久啊!姐姐,你不会是真的打算私吞吧。”三夫人一脸的怀疑。   李氏默然片刻,随后淡淡而言,“我还有些账目上的东西需要整理一下。”   “好,十天就十天,十天后,你无论如何都要归还岚儿的嫁妆了,此事可是你亲口所说的,到时你可不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老太太最后一捶定音。   “老太太尽可放心,屋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到时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迫于无奈的李氏只好口头答应了,其实内心气得发狂,那么多的嫁妆啊!自己好不容易才神不知鬼不觉地私吞下来,谁知道自己现在又得全部吐出去,真不甘心啊!   “是啊!岚儿的嫁妆就在你那里,它是怎么跑都跑不了的。”老太太说这话时,一脸的若有所思。   此刻,除玉欣外,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纷纷幸灾乐祸地往李氏身上瞟去,真恨不得她现在马上就遭殃,不过,就算是十天后让她归还玉岚嫁妆的这件事,也可以让她们乐半天了。   就在这个时候,玉岚突发的一语又让李氏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立即高悬了起来,“祖母,那徐妈打碎我的那些瓷器嫁妆又该怎么办?”玉岚的凤眸里凝上了一片疑惑,仿佛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老太太端起面前梅花朱漆小几上芙蓉白玉杯内盛的君山银针,舒适地呷了一口,复眯了眯眼睛,抬起头睨了李氏一眼,“李氏,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李氏只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痛了,自己偷鸡不成,难道还要蚀把米吗?不行,此事绝不能承认是自己做的,就算徐妈是自己的奴才又如何?只要自己硬是不松口说徐妈是自己派去的,她们又能耐自己何?   想到此,李氏的眼里复变得狠绝起来,“媳妇并没有派过徐妈这奴才去办此事,想必是这奴才私下看中了岚儿的宝贝,不惜借我的名义狐假虎威,也不知道这狗奴才是不是猪油蒙心了,居然学会诬陷自己的主子了,这样不忠不义的奴才,就算卖了打杀了也不为过,此人我就交给岚儿全权处理了,要打要杀全凭岚儿你一人做主。”   玉岚听后,暗叹了声,高啊!李氏这招不可谓不高啊!既推卸了责任,又护住了名声,最终还不用赔银子,至多也就损失了一个忠心的奴才,但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奴才,只要有银子。可是李氏啊李氏,如果你想让我就此就放过你,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你吞掉的东西,我都要你一分一分地给我吐出来。   想着想着,玉岚讽刺似地瞧了瞧李氏,神色一片冰冷,又会意似地瞟了一眼自进来后就一脸呆滞的棠儿,心里发出嗤笑,好你个李氏,以为人人都是白痴啊,“祖母,岚儿也相信此事与娘无关,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徐妈与棠儿这两个奴才却一口咬定是娘派她们去的,为了娘的清誉着想,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啊!”   “是啊!为了你娘的声誉,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老太太微眯着眼睛,浑浊的老眼里闪现出一股兴味,“棠儿,你倒是说说看,一大早的,你怎么会和徐妈一起出现在二小姐的海棠院?你们为什么要打碎二小姐的瓷器?还有,你为什么要诬赖夫人?”   第二十五章 你不是箫玉岚   棠儿的脸刹那就变得惶恐起来,还不等老太太严刑逼问,就主动地跪在地上承认了自个的罪行,“老太太饶命啊!我和徐妈之所以会一起出现在二小姐的海棠院,的确,的确是奉了夫人之命前去海棠院拿走那些嫁妆的,只是,只是那些瓷器并不是我打破的,是,是徐妈。”说着,说着,棠儿就不由自主却又带些小心翼翼的目光斜视了徐妈一眼。   “徐妈,棠儿说的可都是真话?”老太太一脸的疾言厉色。   这个时候,玉欣也坐不住了,很快地,房间内就突然飘荡起她那十分悠扬甜美的声音,“徐妈,你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可要谨言慎行啊!你也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老太太听后,面露不喜,刀片似的眼忽然就朝玉欣疾射了过去,玉欣只感觉到一股压力立即由心内涌起,不禁乖巧地马上闭上了嘴,又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起初,徐妈还是嗫喏着嘴,张了张口却不吭声,神色总在有意无意间往李氏脸上扫去,最终发现李氏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想到她刚才所说过的那些话语,眼中突然就闪过一丝的悲哀与狠绝,“是,此事的确是夫人吩咐老奴做的,只是,老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碎那些瓷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老奴的脖子突然就传来一股疼痛,等老奴惊醒过来时,瓷器就已经被打碎了。此事棠儿与牡丹院的另一个丫鬟雨儿都可以替老奴做主。”   “棠儿,徐妈刚才说的话可都是实话?”老太太一脸的严肃,目光淡淡地在棠儿的面上扫过。   棠儿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老太太,徐妈说的都是实话。”   “李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太太似笑非笑地朝李氏睇了一眼,内心掠过讥讽,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老太太明鉴啊!儿媳的确没有吩咐过徐妈如此做啊!也不知道这棠儿平日究竟得了徐妈的什么好,竟然帮着奴才欺负自己的主子。”说这话时,李氏哽咽着自己的声音,微微低下了头,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   “是啊!祖母,娘一向都对岚妹妹疼爱有加,又岂会派徐妈前去拿回大娘留给岚儿的那些嫁妆。想必定是这徐妈见钱眼开,贪那些小便宜怕被人捉住,故意打着娘的名号。这棠儿肯定私下里也受了徐妈的好,要不怎么那么卖力替徐妈这奴才说话。”玉欣微微颤动了一下她那长长的睫毛,一副温婉的模样。   “是啊!祖母,岚儿也相信娘绝不会做如此的事,娘平素对岚儿那么好,又岂会如此对待岚儿,都怪徐妈和棠儿这两个狗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硬是死死咬住娘不放。”玉岚冷哼了一声,明着是帮李氏说好话,实际上,却是再次提醒众人,两个奴才同时死咬住主子不放的事绝不简单。   果然,心思稍微活络,快言快语的三夫人马上就一脸恍然的样子,“这可未必啊!一个奴才硬是咬住自己的主子不放,还可以说的过去,两个奴才咬住不放嘛!这事不好说。”此时,让人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夫人也一脸深思的样子,还意味深长地朝玉岚瞅了一眼,这二小姐不简单呢。   很快地,二夫人又做起了三夫人的应声虫,“我们侯府可是有规矩的人家,历来都是奴大不欺主,徐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又岂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姐姐,你说是吗?”三夫人淡淡一笑,唇瓣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既然众位妹妹不相信姐姐,那姐姐也没有办法,反正随便你们怎么胡说,我只知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氏的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抬头对上二夫人那深邃的双眸,眼里涌现的是不以为意。   “娘,岚儿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岚儿怎么的都不明白,为什么连这雨儿也要诬陷你?”玉岚说着话时,秦妈已经带着雨儿走了进来。   还不等众人问话,雨儿便“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恐地偷望了玉岚一眼后,声声控诉李氏,“夫人不仅是今天早上派我们去二小姐那里搬她的嫁妆而已,往常我们也经常这样做,夫人私下还曾对我说过,只要我干好了此事,就可以,就可以提升我做二少爷的侍妾。”   “轰隆”的一声,众人只觉得听到了一个不可说不可说的丑秘,这李氏也真是太过份了,为了收买人心,竟然拿自己的儿子当诱饵。   “你胡说,你个贱婢,你究竟得了谁的好,竟要如此诬陷你的主子。”李氏瞬间涨红了脸,紧蹙柳眉。   “哟,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硬是不承认你所做过的事,妹妹我也真是佩服你。”三夫人再次出言讽刺,笑意微漾。   “李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太太虽嘴上询问,但眼底却喜孜孜的盈满笑意。   “儿媳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儿媳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过此事,老太太如果没有什么证据的话,单凭她三人的一面之词就想定儿媳的罪,儿媳不服。”涉及到李氏的自身利益,此时的她也顾不上遵守轩辕国历来所推崇的孝道了,梗着脖子就与老太太据理力争。   老太太瞬间勃然变色,“好好好!你这个媳妇可真好!我看我还是将此事交给海儿亲自处理算了,也免得你说我无凭无据陷害你。”   看着老太太如此动怒,众人纷纷乖觉地上前安慰老太太,“老太太,你别生气了,保重身体要紧。”“祖母,你别生气了,珠儿以后一定会乖乖的,绝不会惹你生气。”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处时,玉岚突然就迈步走向李氏说起了悄悄话,“如果我是你的话,必定会承认这次的事并赔偿我的损失,要不我可不敢保证你与你的儿子还有没有命活着,诶!也不知道这明心郡主知道你和你儿子当年所策演的那一场戏的话,会有什么想法?”   李氏突然就震惊地抬起头望向玉岚,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是想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吧?亏得你聪明一世,却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难道你那时在利用我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怀疑此事吗?”   “你,你绝不是玉岚,玉岚不可能有你如此的心智。”   “娘,你真喜欢说笑,我不是玉岚,那会是谁?娘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证据,证据……”李氏的耳旁不断回响着这两个字。   第二十六章 李氏的阴谋诡计   盛夏的天气,晴空万里,天上几乎没有一丝的云彩,太阳把地面烘烤得滚烫滚烫,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栖身老槐树上的蝉聒噪着,平添了几分压抑。   闷热的天气烘烤着一方斗室,侧坐在硬板炕上的李氏只觉得一阵烦闷,额头处隐隐有些发亮,似是微小的汗珠渗了出来,她的唇有些干燥,她不停地拿舌头轻舔自己那稍微有些干裂的嘴巴,发现还是于事无补后,过于惨白的脸突然就涌上了一股狠毒,“箫玉岚,我绝不会放过你。”   回想两天前,老太太及众人都对她无可奈何之际,她却因为箫玉岚的一句话退缩了,无论箫玉岚清不清楚她当初所导演的那一场戏,她都不可以拿自己的命和她儿子的命来赌,迫于无奈的她,最后只好应下了自己所犯的罪责及赔偿箫玉岚所损失的那些瓷器。   老太太一怒之下,罚她在家庙面壁三天,并将欺负过箫玉岚的徐妈等三人全部发卖,发卖之前,又各赏了她们三人二十大棍,打的时候,还召集了府中所有的家丁和奴婢围看,让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奴大欺主的下场,一时间,府中人人自危,她的威信也一落千丈,同时,府中人至此也明白了侯府二小姐箫玉岚绝非她们往日所想的那般懦弱。   呆在家庙的这两天里,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度日如年,阴暗的房间,坚硬的床板,寂静的午夜,简单的饭食,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忍受。两天了,终于过去两天了,只要再呆过今晚就好了,想到明天清晨她就可以出去了,李氏的嘴角有意却似无意地勾起了一抹苦笑。   “也不知道婉儿(赵妈)将事情办得怎样了?箫玉岚这贱人也真是命硬,当初那样的春药都要不了她的命,我看这次她还有没有那样的运道。”李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后,突然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猫的叫声,“瞄瞄瞄……”这声音似是带着一丝丝的压抑,李氏的眼里突然就染上了喜色,“婉儿,是你吗?”   “是的,夫人,是老奴。”说话人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的警惕及小心翼翼。   “事情办得如何了?”李氏的声音中透出一股迫不及待。   “事情都办妥了,果然就如夫人所想的那样。”   “是吗?那她知道吗?有什么反应?”李氏不自抑地就轻笑了一下,语调也不由得跟着往上提了一些。   “她并不知道此事,我是找人假装不经意碰到她,然后再偷偷地察看的。”   “那就好,你办事,我总是极其放心,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她们发现,此事等我明天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好的,夫人,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走吧。”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那人的出现只是一片幻影。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刚刚走出家庙的李氏只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天是那么的蔚蓝,微风轻轻地吹拂在脸上,仿如母亲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你,晨光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扫尽了夜里凝结而成的晶莹的露珠,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李氏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难怪古人有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书房里,下朝回来,刚刚换好便服的侯爷正要处理公务,他的贴身侍卫就悄无声息地向他走来,拱了拱手后,恭敬地说道:“侯爷,夫人来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侯爷皱了皱他的眉头,有些疑惑:她不是今天早上才刚被放出来吗?现在不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他生辰那天所发生的丑事铁定与她有关,他也很气恼她的所作所为,差点就害死了他心爱的女子,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就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的了,只要她不是闹得太厉害,何况她的背后是身为当朝丞相的兄长,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个时候,李氏已经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眸里漾出万种情意,当她靠近侯爷身边时,突然又变得神秘兮兮的,“侯爷,你有没有发现?岚儿最近变得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一直都对这个女儿不上心的侯爷自是一下子没有看出玉岚与以前相比,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侯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生辰那天晚上所发生过的全部事情,难道你真没有觉得岚儿那天晚上与以前的她相比,有着很大的差别吗?”   听到这话,侯爷本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马上就变得阴云密布,“你还好意思提那天晚上!你不提我还没有那么气愤,好好的一个生辰,就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害得最后大家都不愉快,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这几天去上朝,同僚背后都对我指指点点的。”   李氏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侯爷会朝她如此发气,嫁入侯府二十一年,她虽知道他的心总是难以揣摩,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当初为了与他在一起,她不惜利用她的好姐妹、玉岚的母亲宁水芯与他发生关系,最后成功地怀上他的孩子。   虽说开始时,他只许给她平妻之位,但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能够这样天天看着他,还能够拥有他的骨肉,甚至以后还能与他白头偕老,她的心内就一片满足,她总以为他是不懂情,所以才会如此冷淡,没有想到五夫人的进府却打破了她的幻想,他不是不懂情,而是他的情只会留给某个特定的人。   “果然红颜未老恩先断吗?”李氏的心内不由得就涌过一股悲凉,嘴角勾出一抹自嘲,但很快地,她又收敛起自己的心神,她可没有忘记她今天来此的目的,“难道侯爷不觉得岚儿与以前相比,变得聪明多,变得有气势多了吗?现在的她那里还有当初的那股懦弱之气?”   “这是好事啊!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个人一夜之间变化如此的巨大,难道侯爷不觉得可疑吗?”   “你是说……”   “我怀疑现在的玉岚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岚儿。”李氏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侯爷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寿辰那天晚上所见到的箫玉岚,一言一行与以前相比,的确有着天壤之别,他不禁也有些疑惑:难道府里的这个箫玉岚真是假的?要不为什么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是不同的性格。   “你有什么证据?”侯爷最终不太敢确定府里的箫玉岚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只好向李氏求证。   ------题外话------   期待男主角出现的各位粉丝可稍微转过头看看21章的结尾处,我在那里增加了一点点关于男主角的行踪,很抱歉,久久都没有让男主角出现,那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特定场合下出现的男主才能表现出强大的气场,所以希望喜欢瓶子文文的亲继续支持瓶子,你们一定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男主   第二十七章 女儿只要娘公开道歉   “玉岚的左手臂上有一道一寸见长的浅淡疤痕,那是她小时候贪玩,偷偷瞒着下人爬树后留下的,一般人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我已经派人去看过现在府中那位二小姐的手臂了,发觉她的手臂一片光滑,根本就没有那道疤。”说这话时,李氏的眼里忍不住染上了点点的笑意,只要侯爷肯定了现在府里的这个箫玉岚是假冒的,她可就有苦头吃了,自己到时候也不会放过她。   侯爷再次皱了皱眉头,脑中一下子闪过数百个念头,“你当真确定她的手臂一片光滑,要知道,诬陷侯府嫡女的罪名可不轻啊!”   “此事千真万确,我已经派人查得很清楚了。”   “你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啊!诬陷侯府嫡女的罪名一旦传出去的话,你我可担当不起,轻者无事,但是重者,你我可就要承担起抛弃亲生女儿的罪名了,你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我劝你还是再查清楚一些为好。”   “老爷,不必了,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看着侯爷一副似是欲探究但是又不太想探究的模样,李氏真担心侯爷最终不会追查此事,不由得再次信誓旦旦的。   看着李氏如此笃定的神色,侯爷原本的丝丝疑惑现在已经变成了怀疑,“难道此刻府里的玉岚真不是自己的女儿?”他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后,面对李氏时,突然一脸的严肃,“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也暂时不要让老太太知道,等你我查证过后再告诉老太太也不迟。”说完,他立即就把随侍在他身边的婢女夏荷派了出去相请玉岚。   不一会儿,玉岚很快就跨入了侯爷的书房,她面带微笑地迎上侯爷复杂的目光,“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侯爷面色极其古怪地盯了玉岚一眼后,复长叹了一声,“你娘想看一下你的左手臂。”   “哦……”把“哦”声拖得长长的玉岚最终停下了她那夸张的嘴型,一脸的困惑不解,“不知道娘突然间怎么会想到要看看玉岚的手臂?”   李氏突然就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神情有些迫不及待,“你难道不知道吗?还真的是挺会演戏的,告诉你吧,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箫玉岚,说,你究竟是何人?”   玉岚轻蔑地瞧了她一眼,还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娘都说我不是箫玉岚了,女儿可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女儿还是那句话,只要娘有证据。”   李氏的脸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证据,呵呵,只要你一把你左手的手臂给我瞧上一瞧,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玉岚了。”此时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要请人来验证此事,只想着自己现在马上就可以亲自动手揭开这个假玉岚的真面目了。   “是吗?娘当真如此确定?要知道,我可是侯府的嫡女,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又岂可以给人轻易看了去。你如此诬陷侯府嫡女,就不怕受处罚吗?”面对眼前咄咄逼人的李氏,玉岚的心里在冷笑,一会有你好看的。   看着玉岚推推拖拖,怎么都不愿意让自己挽起她的衣袖,她越认为她是心虚,心内就越窃喜,“我看你是不敢给我看吧!不敢给我看就证明了你的心虚,说,你究竟是谁?进来我们侯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到李氏的问话,本是一脸无波的侯爷此刻的脸色也稍微起了点变化,紧盯着玉岚的眼不由就变得锐利起来。   看着侯爷的神色突然间变化如此之快,李氏的心内情不自禁涌起一股喜悦,“这次我看你还不死。”还不等玉岚回答她刚才的问话,就急不可耐地冲向玉岚欲拉起她的衣袖。   玉岚侧身避过了,嘴角挂上一抹讥讽,被激怒的李氏还想再次冲向玉岚,侯爷却死盯住玉岚发话了,“你究竟是何人?进我们侯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玉岚突然就发出“哈哈”的冷笑,“难道爹也认为我不是你的女儿吗?娘平白无故诬陷女儿,女儿不甘心,爹不帮着女儿就算了,还要帮着娘一起怀疑女儿。”说完,玉岚还是高昂着她的头,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侯爷的眼里突然就涌起了一丝的赞赏,如此女子,凡是作为她父母的人都该觉得自豪的吧,神色不由得有些松动。   熟悉侯爷各种表情的李氏一看到侯爷此番模样,心内暗叫“糟糕”,她真怕她的一番心血最终功败垂成,眼内立即就闪过一抹焦急,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李氏的玉岚看到李氏的神情后,嘴角突然就勾起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笑,淡言道:“娘想看女儿的左手臂也不是不可,只要娘答应女儿一个条件就好。”   “什么条件?”李氏的心内暗喜,只要你给我看你的左手臂,别说是十个条件了,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她现在已经毫不置疑眼前的人就是假冒的箫玉岚了,自然觉得先稳住她要紧。   玉岚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只要娘答应女儿,如果女儿是真正的侯府二小姐的话,娘就要在府里一干姨娘及众多奴仆面前向女儿公开道歉,娘觉得这个条件可还满意?”   听后,李氏略一迟疑,“这……”   “怎么?娘不愿意吗?还是说不敢?”玉岚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她知道她最终会答应的。   侯爷欣赏地瞟了玉岚一眼,从玉岚的话语中,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人绝对是他的女儿,那样的一份坦然、那样的一副云淡风轻,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心焦的迹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本人那就是城府太深,他宁愿相信是前者,想着想着,他又有点感慨,“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女儿如此有谋略,如果是个男子的话那该多好啊!它日必定能够光耀门庭。”   想到这些,侯爷的眼中又掠过一丝的担忧,“大儿子都已经两年没有音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自己一直不断派人寻找他,但总是没有他的踪影,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稍作思考后的李氏马上就爽快地答应了玉岚的要求,“好,如果你真是侯府二小姐的话,我就在众人面前向你道歉。”侯爷刚想出口阻止,却发觉李氏早已经应口了,只好作罢,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暗想,这样给李氏一个下马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时迟那时快,李氏忽然就快速地朝玉岚的衣袖挽去,玉岚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挽起,当侯爷和李氏看到玉岚的手臂上真的是一片光滑,什么疤痕都没有时,前者是诧异,难道眼前之人真不是自己的女儿?后者则是暗喜,你果真不是侯府的二小姐,我看你这次还不死?   第二十八章 自食恶果   “岚儿,你的手臂怎么,怎么……”侯爷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就在他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女儿时,岚儿的手臂却没有那道疤痕。   玉岚轻瞥了一眼满脸喜色的李氏及一脸诧异的侯爷,嘴唇上翘,半带轻笑道:“我的手臂怎么了?难道这样光滑的手臂不好吗?”   李氏挑了挑眉,弯起那可怕的笑容瞪向玉岚,“来人呐!快将这个假冒侯府二小姐的人给我拿下。”   玉岚无畏地直视她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娘难道就是这样疼爱女儿的吗?亏得娘往日口口声声说如何如何的疼爱女儿,原来娘就是这样疼爱女儿的啊!当着父亲的面,娘都敢不给父亲面子,直接就想打杀了自己的女儿。”   李氏听了,只觉得瞬间怒火攻心,这小贱人可真会说话啊!她这话不就是暗地里讽刺自己不把侯爷放在眼里吗?她的心内一紧,赶紧侧过眸子细瞧侯爷的表情,发觉他只是略一迟疑后又恢复了神色,紧张的心情才缓缓放松下来,再次说话时语气中隐有严厉,“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侯府二小姐?”   “我冒充侯府二小姐?娘,你可真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亏得娘平素这么的疼爱女儿,可是却连这个女儿都认不出来,罢了,罢了,女儿今天就让娘清楚地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侯府的二小姐?”说完,玉岚又转过头望向侯爷的随身侍女夏荷,“夏荷,烦请你给我拿一杯水过来。”   夏荷把水拿了过来后,玉岚立即就往自己的左手臂倒去,边倒还边细细地摩擦起来,片刻,一道一寸见长的浅淡疤痕就显露在众人面前,李氏见后,大吃一惊,她不死心地上前抚摸,发觉摸出来的都是厚厚的一团往日她们扑面所用的粉,立即就猜想到玉岚必是用这种粉遮盖住了疤痕,她心内恨得要命,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聪明地用这种方法遮掩她身上的疤痕,自己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她真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的她碎尸万段。   她不死心地继续用手试图抠掉玉岚手臂上的这条疤痕,可惜,这条疤痕还是活生生地紧贴在玉岚的左手臂上。   李氏的脸刹那就蜡白如纸,她不禁在心中暗暗腹诽,“难道眼前之人真的是侯府二小姐?要不她的左手臂上为什么会有一条和玉岚一模一样的疤痕,容貌是可以乔装改变,难道疤痕也可以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同一张脸,人却如此的悬殊。”   看着李氏那苍白的脸色,玉岚的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黑瞳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娘,你现在总该相信女儿了吧?娘,不是岚儿不心疼你,而是娘作为长辈的,可不要忘记了对晚辈所做过的承诺哦!岚儿一直都是那么的崇拜娘,相信娘定不会让岚儿失望的。”   明明是音若天籁,李氏却只觉得是催命符,她的眼内不由就划过一道阴狠,“想要我向你公开道歉,你承受得起吗?一个贱人而已,我怕你会折福。”想归想,李氏可没有忘记她刚才向玉岚所承诺过的事情,此刻,表面还是不得不装成一副柔弱可亲的慈母样。   “岚儿,瞧你说的,娘跟你开玩笑而已,你也当真,娘这不是担心你被人顶替了,所以想早点找到你嘛,谁知道娘搞错了。”李氏轻启薄唇,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我呸!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蹂躏的白痴啊!她勾了勾唇角,复莞尔一笑,但不经意间还是露出了一抹嘲讽,“岚儿也知道娘这样做是为岚儿好,岚儿实在是太感激娘了,所以娘为了岚儿的名誉着想,一定会当众向岚儿道歉的吧,毕竟这样才可以洗刷掉岚儿的嫌疑。”   李氏的眼瞬间就瞪大了,微微有些意外而又阴毒,面上虽还带着笑,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一时间讷讷,但很快又微抬起头,凤眼一片薄雾地望向侯爷,“侯爷,你看这……”   侯爷微微有些失神,但默然片刻后,眼里就有了决定,“岚儿说得对,你既应承了她,还是信守诺言的好,这样也可以洗刷去岚儿的嫌疑。”   “侯爷,你……”李氏顾盼间虽还是微笑着,但眸中还是不免涌上了一丝失望的神色,此刻的她,非常非常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站出来对她说,如果你实在是不想道歉的话,那就算了,我跟岚儿说一声就好了,可他没有,他为了保全他自己,他没有这样跟岚儿说。   “娘,既然爹都如此说了,那娘明天可一定要记得兑现自己的承诺哦,对了,不知道娘明天什么时候比较有空呢?娘在哪里道歉比较好呢?”玉岚轻启朱唇,曼妙眸光盈满笑意。   李氏咬了咬牙,几乎要把自己的贝齿咬碎了,略一思索后,若无其事地答道:“明天我安排好后,就派人去请你。”   玉岚甜甜一笑,柔声道:“娘可要记得啊!”李氏听了,真恨不得马上就扯掉她那虚伪的笑容,但碍于侯爷在场,只是敢怒不敢言。   心情特好的玉岚回去后破天荒多吃了半碗饭,奶娘听说李氏明天要向玉岚公开道歉后,眼内还是不免染上了一层喜悦,但静下来后,又颇有些担心玉岚,“岚儿,虽说你现在比起以前来已经变得聪明多了,但是李氏也不是一个善类,你明天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玉岚的脸微微有些动容,她感激地朝奶娘点了点头,说自己明天一定会小心的,奶娘担忧的心才稍微松懈下来。   李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不断拿那些瓷器出气,本以为可以抓住玉岚把柄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反而要向玉岚公开道歉,她的心里非常的不甘心,回过神的她,眼内突然就划过一丝疑惑,“婉儿,你说,这二小姐是不是有古怪?我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原来的她。”   “老奴也瞧着这二小姐有古怪,怎么瞧也不像是原来的她,差异太大了。”赵妈不经思索,话就脱口而出。   “我也有这种感觉,你说怎么会这样的?”说完,李氏就皱了皱自己的柳眉,一副思索的模样。   赵妈也跟着陷入了思索中,不一会儿,赵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情似的,脸色苍白如纸,当中还夹带着一股惶恐。   看着赵妈的脸突然间如此煞白,李氏也有些惊疑,“婉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夫人,你说,你说二小姐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说这话时,赵妈脸色紧张地转视四周。   “二小姐会不会是什么?婉儿,你倒是说啊!”李氏的脸也跟着紧张起来,眼看答案唾手就可得了,但赵妈却说半截留半截的。   第二十九章 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夫人,你说二小姐会不会是中邪了?”赵妈再次神色慌张地朝四周望了望,发觉四面八方都没有可疑的人后,安慰似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李氏的脸起初也有些惶恐,但很快,她的脸就变得扭曲起来,“中邪好啊!就怕她不中邪。”   赵妈惊疑地朝李氏瞧了瞧,李氏对她挤了挤眼睛,赵妈瞬间就领悟了李氏的话外之意,是啊!中邪好啊!就怕她不中邪,二人又开始密谋起来。   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摆放着鲍鱼燕窝粥,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韭菜饺子等几种精致的早点,坐在烟灰紫色团花软垫上的玉岚正舒服地吃着自己的早餐,突然从外面走来了一个丫鬟,正是玉岚从老太太黄氏那里借来的二等婢女烟儿。   她眼下并没有可用的丫鬟,原来的两个一等贴身丫鬟在发卖徐妈三人的那天也一起发卖了,那天所买回来的四个丫头虽说看着都不错,但现在暂时还不能派上用场,她的奶娘秦妈此时就在她们新搬来的梨花院后园给她们训话。   烟儿一脸恭敬地向玉岚行过礼后,曼声道:“二小姐,继夫人派了丫鬟柳儿来见你。”   玉岚的墨瞳突然就透出丝丝玩味,“有请。”   柳儿迈步进了进来,只是向玉岚行礼时态度极其的嚣张,说话时一脸的轻蔑,“二小姐,我们夫人请你到畅春园一游,说那里有好东西等着你。”   玉岚拿眼瞅了她一下,嘴角微翘,并不说话。   须臾,柳儿怎么都不见玉岚起身,反而见她只一味在梨木镌花椅上悠哉悠哉地继续吃着早点,脸色不禁微微有些意外,“二小姐,我们夫人还在等着你呢。”   “知道了,你没有看见我还在吃早点吗?娘对我那么好,必定不会喜欢见到我饿着肚子的。”玉岚眯了眯眼睛,一脸惬意的样子。   柳儿无奈,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继续等,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二小姐如此的聪明,居然拿夫人来说事,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硬是逼她去见夫人,那夫人往日所赢来的声誉就会毁于一旦,众人也都会知道夫人其实并不如她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对这个前夫人的女儿那么好,但是不逼她去吧,夫人又在那里等着。   时间大概过了一炷香那么长,玉岚终于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她的早点,她伸手接过烟儿递过来的云丝锦帕,轻轻地拭了拭嘴角的残渍,复觑着眼睛瞧了柳儿一下,“我娘有没有跟你说,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等着我?”   柳儿的脸一瞬间有些变色,但她很快又收敛起了自己的心神,再次与玉岚说话时,语带恭敬,“奴婢也不知道夫人究竟替二小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奴婢只是过来传话的。”   话虽如此,玉岚还是从柳儿刚才一刹那的变色中猜到了李氏绝不会那么好心或是那么快就向自己认输,从而在众人面前公开向自己道歉,这可关系到她的名声,她绝不会那么快屈服,只能说她还为自己准备了更大的阴谋,究竟是什么阴谋呢?玉岚一时间也猜不透。   柳儿在屋子里焦急地看着玉岚神游天外的模样,眼里不禁涌过一丝无奈,夫人交代自己的事没有办好,自己回去后必定会挨骂,可是二小姐是主子,自己也不敢太过于催促她。   瞧着柳儿一脸的无奈,玉岚突然款款起身,一脸的大发慈悲模样,“你再等等,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柳儿的心内忽然就涌过一股狂喜,终于等到二小姐了,谁知道,她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外面的太阳都升得老高了,玉岚还是没有从房间里迈出来。   柳儿每次想跨步进去寻找玉岚时,烟儿总会一脸笑容地适时出声安慰,“我们二小姐还在更衣呢!你再等等,你也知道女人出门是很麻烦的了。”柳儿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情况下,只好继续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最终等来的不是玉岚迈出她的房间,而是李氏的到来,李氏今天一大早就在畅春园耐心地等待玉岚出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等了大半天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她怕她要是不亲自来请她的话,她还会继续拖延时间,便只好自己亲自来了。   李氏进来后,还不等柳儿和烟儿向她行礼,便急切地问烟儿,“岚儿可在里面?”   烟儿神情恭敬地回答,“在的,奴婢现在就去请二小姐出来。”   李氏摆了摆手,“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你前头带路就好。”   说完,三人就朝着玉岚的房间走去。   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上,玉岚正捧着一本书在看,那是她前两天央求秦妈给她找来的关于这个时代的类似于地理志之类的书,要融入这个朝代,就必须先了解这个时代的风貌,这是玉岚长期的实践得出的经验,此刻的她,慵懒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   李氏有刹那的疑惑,“这还是平时那个貌不惊人的二小姐吗?单是这份气度,恐怕就连自己的大女儿玉欣都远有不逮。”   早在李氏她们进来时,玉岚就已经察觉了,只是她当时贪着看完这本书的最后几页,便没有理睬她们,这个时候,已经看完整整一本书的她把书放在椅子上,向李氏走了过来,行过礼后,一脸的浅笑,“娘,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向岚儿公开道歉的吧。”   李氏听后,只觉得一个早上酝酿出来的好心情刹那间都烟消云散了,喉咙哽着一股气,呼之不得吐之不出,“这个贱人,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最是忌讳这个,偏偏拿出来提,一会有你好看的。”   片刻的时间而已,李氏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亲切地上前挽住玉岚的手,“是的,娘今天过来就是打算向你公开道歉的,你姨娘她们都在畅春园等着呢!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不要让她们久等了。”   玉岚好脾气地任由着李氏拉扯着往外走,路上不断和李氏说说笑笑的,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感情要好的母女,李氏的眉目间全是笑意,全是慈爱。   不过,玉岚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她的经验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已经猜到这李氏此刻绝对是在酝酿着什么针对她的阴谋,只是她再是聪明,也猜不出她准备如何对付她,只能是自己小心警惕了。   畅春园的羊肠小道上,玉岚与李氏亲热地手臂挽着手臂悠闲地漫步,烟儿与柳儿紧跟在她们身后十步外的范围,闻着阵阵的花香,听着莺莺的鸟鸣,二人只觉得那个惬意啊!突然,花丛的掩映处,一下子就蹿出了一个人,此人正是李氏的陪嫁丫鬟赵妈,只见她的手里此刻正拿着一盘深红色的液体状的黏糊糊的东西,看见玉岚走过来后,大喊了一声,“妖孽,你还不快快现出原形。”边说边把那东西朝玉岚兜头一泼。   第三十章 娘,你好腥臭啊   时刻保持着警惕性的玉岚一见到这种情形,马上旋转身躲到李氏的身后去,半蹲着身子,左手抵在她的左腰部,右手却紧握住她的右肩膀,李氏反应过来想躲避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了,心内暗叫“糟糕”的她只听见“啪啪”的响声传来,赵妈欲倒在玉岚身上的那东西顷刻间就全倒在她身上。   李氏一瞬间怒火滔天,“这赵妈搞什么鬼?怎么都不睁大眼睛瞧清楚人再泼,真的是老糊涂了。”   听到响声传来后,玉岚突然间就放开李氏,掩口大笑,接着装模作样地快速冲上前横眉冷对赵妈,“赵妈,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娘?你怎么可以骂娘是妖孽?”   “老奴……”赵妈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呆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些脏东西泼在李氏身上,惊醒过来的她立即冲过去欲替李氏擦掉她身上的赃物,玉岚却先赵妈一步向李氏靠近,在距离李氏五步远时,面上一本正经内里却恶作剧的她偷笑地掩住自己的鼻子,对李氏挤了挤眼睛,“娘,你好腥臭啊!”   说完,玉岚又退开几步假装是不经意其实是暗中估算好可以拦截住赵妈去路的位置,做完这一切的她立即又摆出一脸愁苦的模样转过头狠狠地瞪向烟儿与柳儿,“你们还不快去畅春园附近把下人们都叫过来帮忙,要是她们来晚了的话,我必定狠狠地责罚你们。”   聪明伶俐的烟儿马上就明白了玉岚话里的意思,二小姐是想让李氏在众人面前出丑呢,于是,她来不及多想,就拉扯着柳儿的衣袖飞奔到下人们往日经常聚集的地方狂喊:“来人啊!来人啊!夫人出事了。”   听到喊叫的下人们一听说李氏出事了,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跟随着烟儿往李氏所在的地方狂奔过来,聚在园子里等待李氏和玉岚出现的众位姨夫人听到丫鬟们的喊叫,也纷纷往李氏处赶来。   被泼了个满头彩的李氏只觉得心中怒不可遏,真恨不得立即就将玉岚的嘴撕碎,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朝玉岚发怒,大批人就从四面八方壮观地向她走了过来。李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夫人呢?夫人在哪里?”第一拨过来的人还不等自个靠近玉岚,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李氏的踪影,可见这李氏平日惯会收买人心,在下人中挺有威信的。   玉岚愁眉苦脸地抬起自己的头朝声源处瞥去,刚想出声回答,人群中却有人惊叫起来,“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腥臭?”说完,有些年轻点的丫鬟立即迅速地拿出自己的手帕掩住鼻子,一时间寻不到帕子的,也连忙拿起袖口遮掩起来,纷纷往后退,此时,也顾不上李氏了。   玉岚看到眼前的情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轻笑,她趁机放开刚才一直拦截着赵妈欲上前的手臂,向人群指了指李氏所在的方向,众人一时间有些呆滞,这个人就是夫人吗?   只见此刻的李氏一身都是深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整个脸庞都被遮盖住了,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头发也沾满了这种东西,衣服更是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那脏东西还不断地往下滴水,李氏所站的地方已经很快地就滴成了一个小圆,她整个人现在看起来挺恶心的,众人一时间都忘记了这个时候该上前表表自己的忠心。   最先回过神的第一拨人中有点类似领头人的侯府管家的娘子马大娘怒叫道:“夫人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玉岚眉目肃然地用手指了指眼前的赵妈,“都是因为赵妈拿狗血给泼的,烟儿与柳儿都可以作证。”玉岚早已经从那股血腥味中闻出了那是一股狗血,只因他父亲在世时特别喜欢吃狗肉,所以她对于狗的血特别灵敏。   “什么?赵妈,你竟敢拿狗血泼夫人,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亏得夫人平素对你那么好。”马二拿她的眼睛直瞪着赵妈,虽疑虑却一脸的恼怒。   赵妈这一刻呆若木鸡,有心为自己辩解吧,却哑巴吃黄连找不到借口,自己拿狗血泼二小姐本就不对,这是以下犯上,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本来听人说拿狗血泼那些鬼魂附身的人,可以去掉她身上的脏东西,没有想到自己阴差阳错,没有泼中二小姐,倒是泼给了夫人,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啊,无论是泼给二小姐或是夫人,自己都难辞其咎啊!   就在下人们都在发愣之际,人群中有个精明点的婆子刘妈却是一脸的疑惑,“柳儿,二小姐说的可是实话?”   柳儿点了点头,“是的,只是……”她此时也支支吾吾起来,这事的确不好解释啊!因此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下人们也不等她把只是说完,便都沸腾起来,大抵是在讨论这赵妈怎么可以这样做,她们本来还不相信的,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下人中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声最终淹没了柳儿后面的只是。   这个时候,几位姨夫人也已经带着各自的丫鬟挤到了人群中,听到人群说此刻站在她们面前不远处满身被泼了狗血的妇人就是李氏后,皆幸灾乐祸地掩口偷笑,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想得起来该上前替李氏整理一下。   看看发展形势,玉岚觉得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了,便暗示烟儿约束住下人,在老太太面前一向都很有面子的烟儿很快就让下人们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玉岚微低着自己的眉心,略带愁容地对着李氏道:“娘,你现在都搞成了这样,岚儿实在是很难过,你这个时候还怎么能够公开向岚儿道歉啊!岚儿也不想为难娘,娘是觉得现在就向岚儿道歉还是觉得改天另选时间比较好?”   李氏只觉得这一刻想杀玉岚的心更加强烈了,这个贱人都把自己弄到了如斯地步还不打算放过自己,她可真够狠的,她狂压住自己心中的满腔怒火,张了张口想呐喊,可她却悲催地发现,只要她试图着想张开口,那黏糊糊的血就不断往她嘴里灌,那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只好痛苦地闭上了嘴,若雕塑一般。   久等都等不到李氏回答的玉岚又好性子地再次询问李氏,“娘,你是现在就公开向岚儿道歉呢还是改天再另选时间向岚儿道歉?”   李氏这一刻只觉得愤怒异常,却毫无对付玉岚的方法。   第三十一章 前往龙云寺进香   此刻,李氏苦闷万状地侧躺在自己的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上,已经沐浴过三次的她还是隐约可以闻到自己身上传出的那股腥臭味,并且还一阵紧似一阵,她紧紧地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眼内盈满了阴险。   只要一想到自己当时那出糗的模样,她就恨不得立即将箫玉岚生吞入腹,“也不知道那贱人究竟怎么就那么好运,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为此,她眼中的不甘与愤怒越来越炽热,仿佛要把人燃烧殆尽。   回想当时,箫玉岚在众人面前假意问她是现在就公开向她道歉还是择日再向她道歉,她当时只恨不得地面马上多出那么一个洞,让她立时钻进去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可惜,那洞最后没有出现,她最终还是要向那箫玉岚道歉。   可恨那箫玉岚狡猾如兔,自己第一次向她道歉后,她居然装模作样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说自己听不到,不会是耳朵有问题吧,谁不知道她这是诡辩啊!偏偏那几个姨夫人也都帮着她,说自己也听不到,无奈之下的她,只好提高了音量,对着箫玉岚大喊,“对不起。”   箫玉岚一脸的嬉皮笑脸,也不顾及下人在不在场了,对着她说话时脸上就如开了一朵花,“娘,你早如此说不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叫烟儿送你回去。”   她当时只气得说不出话来,还在疑惑箫玉岚为什么不直接安排赵妈与柳儿送自己回去时,她却一声令下,命人拿下了赵妈与柳儿,说柳儿护主不周,理应重打二十大板,赵妈以下犯上,本该发卖的,但念在她是娘陪嫁丫鬟的份上,就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处罚后,她当时的确有心想去救她们,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无权去救,毕竟她们的确是犯了家规,箫玉岚这样的处罚并不为过,就算是真的闹到老太太面前,也只会是自己无理,最终,她只好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脚,当她被烟儿搀扶着回去时,耳中还是不断传来“啪啪啪……”的木板敲打声。   可怜的赵妈,跟着自己来到这侯府二十一年了,从来都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折磨,那怕是前夫人在世时,她们也是横着走,真没有想到,临老了却败在箫玉岚这贱人手上,箫玉岚的心可真是够狠的!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让自己一下子折损了三名得力的助手,徐妈被发卖了,赵妈现在半生不死的,柳儿也被打了个半伤。   想到这些,李氏的眼里凸现一抹暗淡,“自己现在可用的人就只有竹儿一个丫头了,也不知道赵妈的身子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   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交还那些嫁妆给箫玉岚那贱人了,李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内涌过一股不爽,到手了的东西最终还是不得不吐出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要是目前就有一个好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箫玉岚这个眼中钉就好了,最近自己这么多灾多福,真该找个时间去寺庙里拜拜了。   突然,她的眼前一亮,对啊!寺苗啊!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自己怎么会忘记了,想着想着,她不禁恍然大悟似地奸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玉岚去给老太太请安时,突然就听到李氏在和老太太说话,“老太太,最近府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媳妇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择个日子去龙云寺上上香了?”   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后,神色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啊!府里最近的确是发生了太多的事,确实是应该去龙云寺添点香油钱了,这样吧,明天就是十五了,你就带上她们几位姨娘及府里的小姐一起去寺里添点喜气回来吧。”   李氏一脸笑容地应下了,抬眸时,不经意瞥了玉岚一眼,玉岚看到后,马上就警惕起来,“难道这李氏提议去龙云寺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   翌日,晴空万里,朝霞满天,太阳公公把一切都镀上了金黄色,三辆马车缓缓从镇国侯府驶出,走在最前头的是时下贵族人家最追捧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后面两辆俱是黑漆齐头平顶的普通马车,车的两旁分别站着数十名手持青龙戟的侍卫,清一色的窄袖铠甲。   此时,坐在第一辆马车里的人除李氏、玉岚、玉欣外,还有玉珠和玉环,车里一片寂静,五个人都坚守着“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中间一辆马车上坐的是三位姨夫人,后面坐的是奶妈子和丫鬟。   马车渐渐驶入了荒僻处,玉岚只觉得一阵颠簸,她的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难道李氏要在此处下手?不知道她将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可是,直到马车安全地抵达龙云寺后,玉岚还是没有见到李氏的什么阴谋诡计,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李氏叫自己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以李氏的为人,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自己,她的阴谋既然不是发生在路上,那就必定是在这寺庙中了。   夜里,一轮圆月升起来,如同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借住在寺庙里的玉岚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但直到夜深了还是没有见到李氏所要实施的诡计,瞧着外面夜色正浓,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她忽然间就兴起了夜游的兴趣。   漫步走出寺庙的后院,只觉得周围是如此的寂静,偶尔有一两只乌鸦飞过,发出“哇——哇——”的粗劣嘶哑声,那叫声是如此的凄凉及令人厌烦,四周影影绰绰的树木在余光的映照下,投射在地面拉出了一条又一条冗长的影子,乍一看,的确有点吓人。   不知不觉,玉岚已迈步走入竹林,此处的竹子虽多,但还是人为地开辟出了一条蜿蜒的仅可容一人挤身进去的羊肠小道,四周寂静得可怕,除了眼前的竹叶在微风中摆动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再深入竹海里,隔着簧竹,突然又隐约地传来一阵声音,等细听时,却发觉那声音又消失了。   此时,好奇心大盛的她不由得再往前走去,近了,近了,这次听到的声音居然是那么的清晰,似是有人在打斗,再往前一些,还可以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的丝丝血腥味。   第三十二章 气场强大的男子   再往里走去,血腥味儿愈发浓郁,玉岚心中莫名地紧张而又兴奋起来,忍不住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谨慎地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竹子分布越来越稀疏,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恍惚传来,随着她脚步的不断前移,越来越清晰地刺激着她的耳鼓,那清脆刺耳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格外令人心惊肉跳。   走近了,终于走近了!打斗声更加清楚了,熏人欲呕的血腥味儿瞬间毫不客气地钻进她的鼻端。她透过竹林,隐约看到竹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空地,地上似乎还有几条人影在闪动。   她情绪高昂地继续走过去,但还没等仔细看,一条人影猛然间在空中划过,又猝然落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在这声闷响之后,空地上突然就沉寂下来,除了几缕略显紧促的呼吸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她悄悄地探头望过去,只见在空地上,六名黑衣男子各握不同的兵器,分别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而在他们身周,纷乱地躺着数十具尸体,刚才她所见到的那个“空中飞人”,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空气中除了浓稠的血腥味儿,还充斥着紧张的肃杀之气。   看着这样血腥的杀戮场景,她的心底霎时涌过一股异样感觉,原本就紧张兴奋的心情,此时全被一种莫名雀跃的情绪所控制。这可是古代活生生的搏斗场面啊!不看白不看!   就在她神情高涨地继续注视着场中变化的时候,那包围着红衣男子的一方突然整体发难,红衣男子轻蔑地瞧了他们几人一眼后,瞬间宝剑出鞘,锋利的剑在内力的鼓动下立即就化为透明,只见他就那么信手一挥,空气中马上就弥漫起一层银光,形成一个小圆圈,圆圈慢慢地变大,接着“砰”的一声呈弧状荡漾开来,分别疾射向那六名黑衣男子,顷刻间,那包围着他的六人就全部化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地上的鲜血霎时蜿蜒开来,玉岚一瞬间愣在原地,满心的震惊,好诡异好快的杀人方法啊!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前生,她也曾看过成千上万种奇形怪状的杀人方法,但从来没有看过杀人这么怪异,这么快速而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好似是在做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顷刻间就可夺人性命,可见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啊!最起码,他也是一个强者!   “出来吧!”玉岚还在发愣之际,她的耳边突然就飘起了男子那淡漠却富有磁性的嗓音,一时间,打破了这丛林中的短暂的宁静,男子似是有意地往她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随之,目光又转往了它处,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回过神来的玉岚还是有些疑惑,红衣男子是在和自己说话吗?她朝四周望了望,发现附近并没有人,难道男子指的人真是自己?   她的神思还在继续恍惚时,男子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手中的剑差点就抵在了她的眉心,月下的他一脸的清冷,身边环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光洁白皙的脸庞,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墨发一泻而下,红衣如火一般在微风中摇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玉岚顿时有些失神及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是幽灵吗?刚才还见他距离自己那么远,怎么才眨了一下眼,他就到了自己面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饶是她平时多么冷静霸气,此刻也不免带上了一丝的紧张,这个男子如此的强大,自己又没有武器,他要杀自己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   男子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冷漠,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子动刀时那空气中所带来了那一股刀锋,当那刀锋轻轻地从她的脸颊旁划过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异常厉害,那可是与死亡零距离接触啊!   竹林掩映中半蹲着身子的她,身着月白色织锦长裙,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过于清亮冷静的凌波目,顾盼生辉却又凛然生威,撩人心怀,整个人恍若神仙妃子。   看清眼前女子那出众的容貌及她那过于平静的墨黑眸子后,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但眨眼间,他又收敛起了自己的神色,快速地抽剑回鞘,反身朝外走去,走前又冷冷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的话,就不要把你曾见过我的事告诉别人。”说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往林中的某一处瞥了一眼。   看着男子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一直都在紧绷着身体的玉岚才稍微放松下来,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的手心全是汗,衣服的后背也微微有些湿润,脚还有些虚软的感觉,刚才那一刻可真的是太惊险了,那男子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要是他真想杀自己的话,恐怕自己毫无抵抗能力,不是自己特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实在是那男子太过于强大了。   脚慢慢地恢复知觉的玉岚轻轻地走出林子,打算大口大口地呼吸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这时,她才惊醒到,空旷的平地周围充斥着的都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及那可怖的尸体,四周一片寂静,已恢复冷静的她不由得非常的纳闷,“这个男子究竟是谁?看他的气度,并不像是走江湖的落寇草莽,反倒像是那身居高位的人?只是他究竟是谁呢?如此年轻的男子又怎么会拥有这么上乘的武功?他临走时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一番话?”   陷入思考中的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还不断地慢慢地朝她挪来,五步,三步,两步,眼看着,男子的手就要拍上了她的肩膀。   第三十三章 邂逅皇族中人   眼看着男子的手就要拍上玉岚的肩膀了,玉岚瞬间惊醒过来,马上旋转身,一个过肩摔就把男子扔了出去,没有想到玉岚会有此一招的男子起先楞了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在半空中迅速地来了一个鹞子翻身,接着就安全地降落到了地面,等他双脚完全着地后,他试着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尘土,然后突然间就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哎呦,痛死小爷了。”   玉岚不由自主心内一笑,“哪里来的泼皮啊?这么不堪摔。”不过私下,她并不敢放松警惕,看男子刚才的转身,明显是有些武功的,虽说自己在美国的那十八年,该学的武艺她并没有少学,并且也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了,但是刚才那强大男子留给她的阴影还是没有完全消去,她至此才真的完全相信了古人所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男子掸完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后,假装嗔怒地朝玉岚瞪了一眼,但忽然间又朝着玉岚咧嘴一笑,“小姑娘,你是不是会武功啊?告诉我,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怎么这么有意思?”   玉岚不理睬他,看他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面如冠玉,色如春晓之花,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宝石蓝白霏织丝锦衣套在他身上,只觉得此人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股华贵之气,不用想,此人肯定是京中某位皇公大臣中被人宠坏了的小公子。   男子见玉岚没有吭声,不由自主就加大了音量,“小姑娘,本王,不,我是说,我在和你说话呢?你究竟有没有听到的?”   玉岚睇了他一眼,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吧?他居然说本王,难道他是王爷?当今圣上只有五个儿子,除了早逝的太子外,剩下的四个儿子分别被封为秦王、晋王、燕王、周王,前面的三位王爷她的前身都见过了,隐约还是有些印象的,但是这周王上官轩她就没有见过,按年纪来推断,眼前之人与周王差不多的年纪,难道他是周王?   听说周王自幼聪明,深得当今圣上的喜爱,但他不喜朝政反喜游山玩水,自十五岁后便到处游历,京城中见过他的人寥寥可数,只是此刻,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与刚才那男子可认识?   “姑娘,我在和你说话呢?你究竟有没有听的?”男子再一次提高了音量,这次说话时,神情不自然的就带上了一股威严。   玉岚再次细瞅了他几眼,觉得他暂时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瞬间放下心来,略一迟疑后,半带轻笑道:“兄台询问女子芳名前,难道不懂得先要自报姓名吗?”   男子微微一愣,随之,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趣味,“我叫叶轩,不知道姑娘芳名是?”   叶轩,不是叫上官轩的吗?难道眼前之人并不是周王,电光火石间,玉岚突然想到了上官轩的母妃,当今的德妃娘娘不就是姓叶吗?原来他用的是他母妃的姓,也难怪,看来眼前之人必是周王上官轩无疑了,只是三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此?他与刚才的那名男子又是否相识?难道他也只是和自己一样碰巧路过?   玉岚还在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告诉上官轩自己的真实姓名时,上官轩又再一次询问起了她的芳名,想到自己与他三皇兄上官麟的那份婚约,她最终还是决定用一个假名字欺骗他,毕竟她们以后未必再有见面的机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都懂得借用他老妈的姓了,自己何不借用自己前世妈咪的姓呢,想到此,她突然计上心来,“民女叫莫玉兰。”   “莫玉兰?姑娘这名字好陌生啊!此处离京城最近,姑娘的口音又类似京城口音,想必定是京城人士了,只是京中大族中姓莫的虽不少,在下却从未听人说起过谁家府上千金取这个名字的,看姑娘这通身的气派,倒不像是出身于乡野。”轩稍微露出点怀疑的神色。   玉岚了然地朝他一笑,半带揶揄道:“公子也是京城人士吧?姑娘我也觉得公子的姓名很陌生啊,京中大族的贵公子中可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的,瞧公子的气度,也不像是乡野之人。”   叶轩听后,神情一愣,但随之微微一笑:好刁钻的小姑娘啊,知道自己用的是假名后,还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瞧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忽然间就划过一股异样,心内有个声音告诉他,“是她,就是她了,我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夜,越来越深了,露,越来越重了,又高又蓝的天空此时只稀疏地缀着几颗宝石一样的星辰,四周万籁无声,只有那沉默的黑暗将他们两人团团围着。   夜里的风声稍紧,衣着单薄的玉岚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埋怨自己出门前不多带一件衣服,夜里山中的气候温差的确是太大了。   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玉岚动静的叶轩突然间发觉玉岚的异样后,动了动嘴唇,似要说话,从他的口型中依稀可辨出他的话语,“如果你冷的话,就披上我的衣服吧。”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只知道,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他就想抚平她,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样子,他就想温暖她,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就朝玉岚靠近了些。   察觉到叶轩的异样后,玉岚突然惊醒过来:这可是古代啊!自己现在究竟在干什么?要是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深夜不睡觉而与一个男子呆在一起的话,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务之急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叶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心声,他耳畔突传来的话语又将他好不容易聚积在一起的勇气弄得烟消云散,眼前女子的脸上这一刻居然挂上了一抹冷清,说话时语气中也透出一股冷漠,“夜太晚了,我担心我娘在找我,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还不等他回答,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他一瞬间有些发楞,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第三十四章 卦象三十二的香客   龙云寺,位于轩辕国的西北面,在南麓峰山下,有着将近一千年的历史,占地面积大约5万平方米,是一个长方形的院落,内有九楼,十八阁,七十七殿堂及三千的僧众,是轩辕国的佛教名刹,而最主要的殿堂包括天王殿、大雄宝殿、大悲殿、藏经阁,寺内还有专门的礼佛学院,又名达摩院。   寺里上下共四个院落,各个院落都有殿、堂、房、舍等各种建筑,寺的外形比较朴实,寺庙的柱子、斗拱、门窗、墙壁等几乎没有什么花花绿绿的色彩,一律涂成土红色,院内绿树红墙,苍松翠柏,显得十分肃穆。   为了满足十五前来进香的众位香客的需求,寺里每到十六必布堂讲经,大致时辰在早上的八点到十点左右,与佛有缘的听经者在当日听完经后都可以相请当日的讲经大师卜算将来的前途命运,寺里也会安排专门的卜算房给他们用。   清晨起身后,李氏派人前去专门的膳房拿来了斋食,一家人吃过后,便移步听经堂。穿过两重进的院子,绕过萦回曲折的走廊后,进入一处旷地,抬头一望,只见一座气势宏伟的宝殿耸立眼前,单檐歇山顶,前置重檐抱厦,土红色琉璃瓦盖顶。檐下柱头上挂一桃形小匾,上刻“听经堂”三字,殿门口有一副对联,上书:“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踏步走完阶梯,终于到达堂门口,迈步跨进堂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金身朔体的佛教始祖---南无释迦牟尼佛,此刻只见他结跏趺坐,左手横置左足上,右手各上屈指作环形,据说这种坐姿名为“说法印”,就是“说法相”,表示佛说法的姿势。   地下的蒲团密密麻麻坐满了各式的女人,虽多人,却一片寂静,虽不少珠钗,却不眼花缭乱,大抵众人都是信徒,故来此只是简单着装。看着李氏领头似地往空的蒲团走去,玉岚也紧跟在后面。   刚刚坐定,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侯夫人,你也来听经啊?怎么今天单单不见你家四小姐?”说完,还偷笑似地拿出条水红色丝绢掩住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玉岚隐约觉得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果然,抬头一瞧,居然发觉是他父亲寿辰那天所见过的有着一对三角眼的礼部尚书夫人王氏。   听后,李氏的脸微微有些变色,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努力压制住自己那满腔的怒火,目光先是阴险地朝玉岚一瞥后复平静地望着礼部尚书夫人,“谢谢夫人对小女的关心,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我便让她在家休息。”   王氏嘴角边的弧度扩充得更大了,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还是侯夫人细心,发生了那样的事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侯夫人,你说是吗?”   李氏只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可却奈何不了王氏,毕竟她说的是事实,自己满腔的苦,满腔的火都只能往自己的肚里吞,想到此,她又面露不甘并愤恨地瞟了玉岚一眼,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了,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女儿又岂会遭这种罪,真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碎尸万段。   将李氏一切表情尽收眼底的玉岚,心内掠过一丝冷笑,但面上还是装成一副对李氏十分关心的样子,“娘,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李氏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想杀玉岚的意愿更加迫切了,看着这小贱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她觉得她实在是受够了,特别是她那七分酷似她母亲的脸,总让她每看一次,就恨不得划花一次。   李氏还想再开口说话时,本是安静的厅堂这时传出了一道喧嚷声,“大师来了。”厅堂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人群分开的甬道上,缓缓走来一位身穿红黄相交袈裟的光头和尚,看年纪,应该五十岁左右,一脸的慈眉目善,白色的胡子冉冉飘荡直达胸前,远远望去,倒是有几分出家人的世外高人之气。   他的头顶上有着六道戒疤,据说戒疤实际上是一种等级的划分,佛门弟子入寺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成绩优秀者,老和尚会用线香为他们点上僧侣生涯的第一颗戒疤,称之为“清心”。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两年内,如果表现良好,则有资格得到第二个戒疤,名为“乐福”。这位名为“静禅”的和尚,头上的疤痕如此之多,想必定是寺里的得道高僧了。   高僧心无旁骛地一直朝佛教始祖---南无释迦牟尼佛座下的蒲团走去,等坐定后,只见大门外又鱼贯走入几名年纪尚幼的和尚,一律的灰色长袍,每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沓书,大概就是今天要讲经的书籍吧,他们进门后,先从靠近大门口的女眷分发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书的和尚已经完全离去了,只听到听经堂内响起一道庄重肃穆的声音,“请大家把书翻到第四十五页,现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课业了。”   堂里回荡着一阵翻书的声音,随之又寂静下去,众人脸上一片肃穆,玉岚虽然跟着众人翻开了经书,但心根本就不在这书上面,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些,她只相信我命由我主宰,她此刻正在神游:这李氏究竟想搞什么鬼?她叫自己来这寺庙究竟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自己?   就在玉岚听得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又听到了那得道高僧稍微有些提高了音调的庄重声音,“今天的讲经就先到此,等一下凡是与我佛有缘的女眷俱可请求老衲替你们卜卦。”   只见刚才的年轻和尚再次进来,把卜卦筒放到女眷面前后,目不斜视地把经书收走了,众家眷有经验地摇起卦来,玉岚虽不屑于这些,但为了不太引人注意,只好随流摇了起来,她刚刚来得及看清卦上的数字是三十二,堂内又再次响起了得道高僧那庄重肃穆的声音,“今天的有缘人就是手持卦象三十二的香客了,请问是哪位?”   玉岚诧异地望了望自己手中的数字三十二,暗想:怎么会这么巧?   第三十五章 施主是少有的天降灾星   玉岚有些诧异地望着自己卦象上所显示的三十二的数字,疑惑于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才注视那得道高僧说话时,总是不时就见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自他进来后,她就发觉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飘,初时她只以为是错觉,但现今看来并不是啊!   玉岚刚想开口说话,李氏却先玉岚一步突然把头伸了过来瞧她的卦象,她仿佛一早就知道玉岚的卦象是三十二似的,还没有瞧清楚就推拉着玉岚往外走,“你就是今天的有缘人,去吧,去叫大师替你卜算一卦。”看着李氏笑得一脸的灿烂,玉岚不禁有些警惕,“难道这个才是李氏所设下的圈套?”   众香客走前一脸欣羡地望着玉岚手持三十二的卦象向高僧走去,李氏一行人也不例外,只是无人想到的是,就在李氏等人将要迈出大门之际,高僧又再次开口了,“这位手持三十二卦象香客的家眷都可以留下来。”   李氏一群人先是一愣,接着兴高采烈地簇拥着高僧进入专门的卜算房,玉岚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这高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历来都没有听说过谁家有缘香客的家眷可旁听的?   进入卜算房内,只见檀木雕花的桌子上置放着一个大大的白瓷盅,众人分别找好位置就座后,就见一名小沙僧手捧墨绿瓷器净盘,另一名小沙僧手持银白托盘,内放银灰色净巾先后进入,高僧逐一完成净手动作后,便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嘀咕了几句,随后一脸敬意地打开盅盖拿出一副龟甲,只见这副龟甲通体墨黑,观纹理,应是上千年的老龟了。   高僧做完这一切后,便向在座的李氏询问起玉岚的生辰八字,李氏满脸慈爱地报出了一个数字,高僧再次闭起眼睛不断摇晃起自己手里的龟甲,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只见高僧放下那龟甲时,龟甲顷刻间全都碎裂了,高僧一脸的苍白,额头处还微微有汗冒了出来。   众人见到这种情形后不禁都吓了一跳,她们曾经听说过不少香客卜算的事迹,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卜算时谁的卦象像刚才那样弄得龟壳破裂的,一时间,众人看着玉岚的目光都稍微有些异样。   “高僧,我家岚儿的命格如何?”李氏还不等高僧开口,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高僧先是紧紧地皱了皱眉头,随之微微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立即就回答李氏的问话,而是转移话题地询问起了玉岚的情况,“这位姑娘可是幼年丧母?兄长又离家出走,多年毫无音讯?”   玉岚还在诧异这高僧怎么对她的情况如此熟知时,那高僧却稍稍拧了拧眉,眼带怜悯地望了玉岚一眼,说话时,不自然就透出一股同情,“不瞒在座的各位,这位施主的命格特别硬,她自生下来后就命中带煞,是少有的天降灾星,凡是与她过从亲密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善终。”   听了高僧的话,刚才还与玉兰呆坐在一起的众人为了避嫌,纷纷立即挪移了位置,玉珠还失态地惊跳起来。   众人中,只有李氏的神情最是平静,什么强烈的反应都没有,仿如她早已知道此事,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嘴角还不自禁地弯成了一个弧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高僧,你可有解咒之法?无论这咒需花多少钱,为了我们全家人的平安,我们都一定会凑足这笔钱的。”   说完,又一脸慈爱地上前欲挽起玉岚的手臂,只是玉岚避开了,李氏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的发愣,但随之又笑容可亲地望着玉岚,“岚儿,你别怕,娘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解咒的。”   玉岚的内心刹那闪过数百种念头,这一刻,她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个无疑就是李氏为自己设下的圈套了,就如当年她用这计诬陷自己的弟弟一样,当她娘幸福地怀着她的最后一个孩子时,这个孩子却被高僧说是天煞孤星,此子决不可养,害得她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从此一病不起,好不容易熬到生下自己的儿子林儿后,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只是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氏今天又会重复当年的伎俩,笨女人,难道你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吗?方法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时就失效了。   这时,玉岚的耳边又传来了那得道高僧庄严肃穆的声音,这声音中似是带了一丝的犹豫,“要解去这位施主的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稍微有些困难,我只是怕你们最终舍不得。”   李氏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一脸的自信,“高僧尽管放心,除了天上的明月我们侯府无法取到之外,就算你是要天山的雪莲,我们都可以派人去帮你取回。”   高僧听后,脸色稍变,连着双手合十念了两声“阿尼陀佛”后,脸色才恢复过来,“施主此言差矣!我辈是出家之人,早已视钱财如粪土了,施主莫要出言相辱为好。”   三姨娘听了,脸上涌过一丝的疑惑,“高僧不是要钱,那你是打算要什么?只要高僧你出言,我们侯府必定倾力去帮你办到。只要你可以替二姑娘除咒,保我们侯府阖家平安。”   高僧听后,脸上微微带了点怜悯,“此法可谓是既简单又不简单,只要在座的各位舍得就好。”   “究竟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三夫人再一次忍不住,有些急切地询问起来。   高僧微微带了点为难的神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即把解咒之法全盘托出,“方法就是,你们让这位施主在庙里带发修行,永远不得归家。”   众人听后,有一瞬间的发愣,仿如她们并没有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最先回过神的李氏一脸的愁眉苦脸,其实内心却在暗笑的她带着点询问的语气望着高僧,“高僧,除此法之外,你还有没有其它的破咒之法?”   第三十六章 二小姐需终生带发修行   大师一脸笃定地回答,“没有了,除了这个方法外,老衲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解咒之法了。”   听了此话,众人望向玉岚的神色各异,既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紧张害怕的,玉岚只在心内冷笑:一个神棍而已,竟敢在老娘面前卖弄你那几分薄地,老娘这次不揪出你的狐狸尾巴,你就不会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场。   想着,她又似笑非笑地向李氏望去,见到她的笑容后,李氏只觉得有一刹那的惊慌:莫非她知道自己的阴谋了。但想想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便立即放下心来。   与高僧对话时,李氏脸上微带了些愁苦的意味,“高僧,你觉得我家岚儿什么时候开始带发修行比较好呢?”   高僧双手合十,再次“阿尼陀佛”后说道:“为了保你们侯府阖家平安,自然是愈早愈好了。”   李氏的心内划过一股喜悦,但面上还是神色不变,“此事我还需与老太太商量过时间后才可以定夺,到时候就麻烦高僧代为照顾我家岚儿了。”   听了李氏的话,玉岚霎时侧过冷眸,皮笑肉不笑地觑了李氏一眼:这么快就与高僧狼狈为奸敲定好要让我带发修行的事了,呵呵,也不知道到时候代发修行的是谁?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高僧带了些我佛慈悲的意味应道,“不麻烦!不麻烦!”   回到斋房后,秦妈与烟儿皆一脸担忧地望向玉岚,刚才一直都守在听经房外的她们在路上时不断听到各位姨夫人的窃窃私语,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事。   秦妈的眼里盈满了浓浓的担心,“二小姐,她们也真的是太过份了,居然这样陷害你,老奴并不相信小姐是她们所说的什么天降灾星。”   玉岚微微有些动容地轻握了一下秦妈的手,在她涌现的脑海记忆中,这个她母亲的陪嫁丫鬟,她的奶娘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她,就如此刻,当别人都认为她是天降灾星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她,要知道,古代可是特别相信鬼神之说的,特别是那些高僧说出的话,有时候比圣旨还要管用。   想到此,玉岚又不动声色地细瞧了烟儿几眼,发觉她的眼里此刻充斥的除了浓浓的担忧外并没有其它的神色,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眼前之人没有其它异心就好,瞬间,她的眉目又变得肃然起来,语气中隐有严厉,“烟儿,今天发生的这件大事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   烟儿稍微有些惊讶,“二小姐信得过奴婢?”   玉岚点了点头,“是的,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烟儿的眼霎时变得有些红,说话时声音带上了一丝的哽咽,“谢谢二小姐的信任,只要是二小姐吩咐奴婢做的,奴婢就算是拼着姓名,也会全力去办到。”   “我不会让你去送命的,但是做此事时,你也务必小心,不要让她们发现了。”说完,玉岚就凑嘴到烟儿的耳旁嘀咕起来。   烟儿听后,脸色更加的疑惑了,“二小姐,一定要这样做吗?”   玉岚再次点了点头,“是的,除了此法外,别无她法了,你二小姐的性命就全交托到你手上了。”   秦妈突然不太放心地出口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二小姐,既然此事这么重要,你不如让老奴去做,老奴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务必替二小姐办妥此事。”   玉岚摇了摇头,“奶娘,这事你办不了,只有烟儿才能办好,你可不要忘记了,烟儿曾经有一度是老太太面前的红人呢。”   秦妈像是了悟了,一度不再吭声,玉岚马上就吩咐起秦妈,“奶娘,你还是现在就替我出去送送烟儿吧。”说完,又一再的嘱咐烟儿,“烟儿,你现在马上就动身,务必在她们前头赶回去。”   两人皆点了点头,先后走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只见龙云寺的大门口突然又驶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车上显示的标志正是镇国侯府的字样。   先是从马车上走出两位容貌昳丽的女子,接着又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此人正是侯府的老夫人黄氏,最后下来的就是黄氏的陪嫁丫鬟李妈了,几人全部下完马车后,两个丫头便搀扶着老太太慢慢走入寺庙。   看到老太太一脸悠闲地进入自己的斋院后,李氏有刹那的发愣:自己怎么到目前都没有收到消息说老太太要过来,老太太这次过来究竟是为了礼佛还是为了玉岚的事?   老太太进来后,并没有多提别的事,只是叫李氏替自己安排好斋房,说自己还要在此住个几天,语气轻描淡写的,好像她这次过来只是单纯的为了礼佛,但李氏看到紧跟在老太太身旁的烟儿后,脸色突变,她此刻并不单纯地认为老太太只是前来礼佛了,她必定是为了玉岚的事而来,老太太此时也必定已经知道了玉岚是天将灾星的事。   依老太太往日对玉岚的重视程度,老太太必定不肯让玉岚带发修行,只是不让又怎样,你一个侯府老太太而已,抵得过上天的旨意吗?想到此,李氏又微微放下心来。   这一霎那,她已经非常迫不及待地想将玉岚推入万丈深渊了,她忍她实在是忍得够久了,为此,等老太太在她的房内坐定,烟儿在老太太的暗示下离开后,她便略带迟疑地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媳妇想和您商量一件事,不知道你可否听说了这件事?”   老太太的眼内划过一丝的锐芒,但复平静下去,“商量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并不曾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又哪里来的听说?”   李氏心内连连冷笑,好你个不知道,但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副好媳妇的标准模样,“是这样的,昨天寺里的高僧替岚儿批了命,说她是少有的天降灾星,如果还让她继续留在候府的话,必会祸害她的至亲,为了我们侯府上下老少的平安,媳妇认为最好就是让她一辈子都在庙里带发修行,虽说我也不舍得,可是为了侯府上下,媳妇只好如此做了,不知道老太太意下如何?”   第三十七章 既来之,则安之   老太太自始至终都耐心地倾听李氏的叙述,只是听完后,撩了撩眼皮,最后一锤定音,“此事急不得,万事等我见过高僧后再商量吧,万一这高僧只是一时胡诌,岂不是害惨了我家岚儿,你说是吗?”说的同时还不动声色地注意观察起李氏的表情。   李氏的心立时有些惊慌:难道老太太知道了些什么?她不由得有些焦急地斜觑了老太太几眼,本来还只是有些疑惑的老太太此刻见到李氏的神情后,最终确定此事真与她脱不了关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李氏竟然如此的胆大,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的孙子孙女。   另一边,看到烟儿伸手递过来的墨绿手镯后,玉岚的嘴角情不自禁噙起了一抹笑意,“烟儿,你做得好。”说完,立即慷慨地从自己的头上拿下了一枝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递给烟儿,曼声轻笑道:“烟儿,这是赏给你的。”   烟儿没有接,只是连忙慌张地摆了摆手,“二小姐,这可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玉岚假装嗔怒道;“你不收的话,我可真就要生气了。”烟儿无奈,只好收下了。   玉岚有心招揽烟儿,此时看见她一副感动的神情,便语重心长道:“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死物而已,最重要的还是你,你冒着危险替我完成了如此重要的事,这是你应得的。”   烟儿的心里顿时涌过一股感动:不是因为二小姐送给她的宝贵的珠钗,而是二小姐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最重要的是你,在侯府多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如此的话,从未有人如此将她当人看。为此,她的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效忠于二小姐,唯二小姐马首是瞻。   神情放松下来的玉岚安排好烟儿回去休息后,便满目含笑地向外走去。刚来寺庙的第一天,她就发觉这里的风景不错,只是苦于这几天心里有事,实在没有什么闲情游逛,今天终于兴致勃勃地一人漫步起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看着眼前满塘盛开的荷花,玉岚突然就想得到了古代诗人杨万里的这首诗句,沿着荷花塘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右边就出现了一个小门,门上大书“安禅院”三字,往里瞧去,只见到敞开的院子,石子铺就的小路,她一时间好奇,看着院门大开,便跨步进去。   青葱翠郁的梨花树下,一名身穿袈裟的和尚正与一名身穿锦服的男子在石桌旁对弈,两人俱是一脸的认真,就连玉岚走了进去都没有发觉,男子偶尔抬起头时,玉岚心内忽然一惊,这个男子不就是前天晚上拿刀抵在自己眉心的那个冰山男吗?他是谁?和这位大师又是什么关系?   她还想再继续往前走,冰山男忽然间就转过了他那冷眸,眼神清冽地直视玉岚,玉岚霎时只觉得似有一道寒光从他的眸中射出,无形中就能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寂静的院子里,俄顷就响起了冰山男那过于清冷的语调:“今天就先到此吧,本王先走一步了。”还不等玉岚反应过来,就只见到冰山男已起身并快速地离开了。   留在原位的和尚只是目送他离开却不吭声,尔后转过头直视了玉岚一会儿后,轻言:“施主总算来了。”   “施主总算来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老和尚在等自己吗?玉岚不由快步地向和尚走过去。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尼陀佛”了一声后,面色肃然地望向玉岚,“施主的面相,将来必定贵不可言,老衲有一事想求施主?不知施主可否应允?”   玉岚更加诧异了,这老和尚认识自己吗?他想求自己什么事?   望着玉岚诧异的神色,老和尚的眼内闪过一丝了然,“施主不必为此疑惑,它日,施主必会弄懂老衲今天所说的话,只是此事乃天机,老衲也不敢泄露得太多,施主只需应允老衲一事就好?”   玉岚更加疑惑了,这老和尚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莫非他又是另外一个神棍,故弄玄虚,只是观他面相,天庭饱满,一脸的凛然正气,眼里隐有慈悲之光,倒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袈裟披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那么一股出尘的意味,怎么看眼前之人都不像是神棍,看起来倒像是福泽绵厚的得道高僧。   想到此,玉岚有心一试眼前之人,便唇角轻扬道:“大师既然知道那么多的事,那大师可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听后,老和尚还是一脸的平静,立即就脱口而出,“施主原本并不是这里的人,只是施主注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你便来了这里,如果老衲没有看错的话,施主所生活的朝代应是比我们这里远远进步得多的朝代。”   这一刻,玉岚不禁有些相信眼前的人了,这个老和尚既然能够看穿自己的身份,看来他还真的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只是不知道他可否送自己回去呢?想到现在的黑天门,那可是她父亲的半生心血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毁在自己的手里。   此时,眼前的老和尚又似能看透人心似的,再次出口而语:“既来之,则安之,施主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使命,是不可能回去的,施主也不要忧心了,你在那里想要做的事自会有人替你去做的。”   玉岚的心里霎时就涌上一股喜悦,“大师说我在那里的事会有人替我去做,那大师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不是我这具身体的前身?”   老和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玉岚突然只觉得一阵的轻松,太好了,有人替自己完成那里的使命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留下来了,自己以后也会把她的事当自己的事,把她的亲人当自己的亲人。   想着想着,她不禁又想到了老和尚刚才所说到的想要求自己的事,不由自主就疑惑地问道;“不知道大师刚才究竟想要求民女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这一切都是夫人指使的   老和尚听了此话,并没有立即应答,而是一脸肃穆地直视着玉岚,“施主可否答应老衲,它日一旦兵临城下的话,施主能够心怀怜悯之心,放天下苍生一条生路。”   警惕心强的玉岚虽说一时间还无法猜透老和尚话里的意思,但想到老和尚并不会无缘无故说此话诳自己,便认真地思索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开口,“此事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不涉及到我生命的话,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老衲替天下的苍生谢过施主。”老和尚又再次双手合十,再次“阿尼陀佛”起来。   走在回程路上的玉岚一直都在思索:难道自己来这里真的是有使命的吗?这使命又是什么呢?本以为可以在古代安安心心当个米虫,这下看来是不行了,还是要快点拿回自己的嫁妆建立自己的势力要紧。   还没有进入自己的斋院,从外墙处就可以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院里传来的声音,似是李氏在发脾气,“你们二小姐究竟去哪里了?秦妈你是怎么服侍二小姐的?”   接着身周就响起了秦妈不卑不吭的声音:“夫人毋必担心,我们二小姐吃过中饭后,只说是出去漫步一会,想必这会也快回来了。”   玉岚没有再听到李氏的说话声,猜测她大概在生气,担心李氏一怒之下会惩罚秦妈她们,不由得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房门大敞着,两方人马各站一边,秦妈与烟儿站在左边,李氏与竹儿在另一边,呈对立之姿。玉岚轻掩了一下嘴角,突然就轻移莲步,缓缓向李氏走去,等靠近李氏时,柔柔覆下身,浅施礼,柔声道:“娘,你在找岚儿吗?”   李氏有一瞬间的呆愣:怎么才刚说起眼前之人,这人就来了,害得她原本想借此机会惩罚秦妈她们的事情也变得无影无踪了。但她也立即回过神来,自己来这里可不是单纯惩罚秦妈她们的,自己还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呢,为此,她又立即淡笑地虚扶了玉岚一把,满脸的担忧与关心,“是啊!娘今天有事找你,只是刚才进来后看不到你,实在是担心你出事,你下次出去时千万记得要带下人了。”   玉岚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样子:没有办法啊,自己才初来乍到没有势力,还是尽量收藏自己的锐芒为好。   “不知道娘找女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玉岚有些疑惑地出口相问。   “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你祖母来了,现在就在我的斋院里,她现在想见见你。”李氏还是那一脸的慈爱,只是眼里不时地染上了点点计谋将要得逞的神情。   玉岚略一思索,便曼声道:“既然祖母来了,那女儿现在就和娘一起去见祖母。”说完,便带着秦妈与烟儿跟随着李氏前往她的斋院,和她料想的一样,李氏不是把她带到她的斋院,而是带到了听经院。   “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玉岚的心里闪过一丝的了然,但面上却一副疑惑的神情。   “没有错,没有错,你祖母就在里面,我们快点进去吧。”李氏急切地挽起玉岚的手臂向前走,玉岚半推半就地在她的带动下继续往里走。   只见偌大的听经房此刻鸦雀无声,走完长长的甬道后,竹儿轻敲了下卜算房的门,里面有人开了门,众人走了进去,房里除了老太太、三位姨夫人及三位小姐外,最突兀的人就是站在桌子旁的得道高僧静禅了,他此时虽还是一脸的平静,但玉岚还是稍微看到了他的手在颤抖。   “大师,麻烦你再给我家岚儿测一下她的命格吧。”老太太一脸的肃穆,说这话时,语带虔诚。   高僧静禅再次运转起龟壳,只是等他停下来后,那副新的龟壳还是完好如初,丝毫破裂的迹象都没有,除老太太与玉岚外,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李氏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这样的,大师,你是不是搞错了?”   高僧没有吭声,只是面色有些仓皇地瞧了玉岚一眼,老太太倒是阴狠地直盯着李氏:这个狠毒的女人,实在是有够可恶的,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害自己的孙子孙女。   三姨太首先再次藏不住心里的疑惑,发出了询问,“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两次的卜算结果不一样?”   老太太恶狠狠地朝李氏瞪去,“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姐姐,现在的继夫人吧?”   听了这话,李氏的脸色稍变,但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脸上一片的困惑,“老太太,请恕媳妇愚钝,媳妇实在是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你愚钝吗?不,我看你是聪明着呢,要不是岚儿早一步发觉你的阴谋诡计的话,你还不知道要如何害我的孙子孙女呢,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的心竟然如此的狠,用同一种方法害了我的孙子还觉不够,还想再用同种方法害我的孙女,你的心也实在是太狠了。”老太太目露凶光地望着她,眉目如刀,凌厉无比。   短短的一瞬间,李氏的脸色一片苍白,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只是须臾,她再次的恢复了神色,态度强硬起来,“媳妇实在是不明白老太太说什么?”   “不明白吗?大师,你还是告诉你面前的这位施主,这卜算的结果为什么会前后不一致吧。”说这话时,老太太一脸的肃然,神情中带着丝丝的威严。   高僧的脸刹那白如纸,他神色惶恐地抬头斜觑了玉岚几眼,发觉她只是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内里不由自主就划过一股怨恨,但他最后还是狠了狠心,骑虎难下地将一切全盘脱出,“这一切都是夫人逼我这样做的。”   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是很快地,屋内又响起了二夫人那落井下石的声音,“真想不到夫人竟是这样的人,大师,好在你懂得弃暗投明,只是,大师既然是世外高人,想必夫人逼迫你的手段必定非常独特吧?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逼迫高僧?”从她的神态中,再也找不到对高僧的尊重。   第三十九章 高僧究竟干了什么丑事   听了二夫人如此的问话,玉岚不由自主就勾起一抹冷笑:夫人逼迫高僧的方式当然独特咯,只是这李氏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她既然懂得运用这个方法逼迫高僧,那别人就不会吗?自己就是事先洞破了她控制高僧的方法,才会反过来用这个方法要挟高僧。   回想今天中午自己之所以出去的目的,明里是漫步,实际却是寻找高僧,她还记得,当她把那碧绿的手镯拿出给那静禅高僧一瞧时,他脸上所露出的困惑与彷徨,更多的是彷徨。从头到尾,她也没有与那高僧多说话,只是临走时,却对他说了以下几句话:“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个手镯主人的话,相信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刚才之所以会出现高僧反口的那一幕,这肯定是李氏所想不到的,但却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众人听了二夫人的话,面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无一的不是挺直了身子,竖直了耳朵侧听:是啊,这李氏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来逼迫高僧,怎么连高僧这样的世外高人都可以任由她驱使。   高僧初时有些尴尬,庄严肃穆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的裂缝,渐渐地,他的脸又变得复杂多变起来,痛恨、恼怒、羞愤与安慰一时间都交织起来,等他再开口说话时,情绪还是没有缓和下来,喷簿而出的话语中夹带着浓浓的愤恨与无可奈何,“是的,你们夫人逼迫贫僧的手段的确是非常的独特,当年,她曾无意中发现了贫僧所做过的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多年来便利用此事威胁贫僧,贫僧迫于无奈,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她胁迫。”   此话一落,房里这一刻已不是寂静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而是一种死寂般的安静,房里的人心思各异,但无一的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高僧刚才是不是在说他当年曾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高僧也会犯错吗?在她们的心目中,高僧就犹如神祗一样的存在,在他们的心目中,高僧有着无比尊崇的地位,是他们指路的航灯,他们,是永远都不会犯错的,犯错的只能是凡人。   玉欣的心里五味杂陈,隐约地,她露出了一丝的彷徨,趁着无人注意时略带担忧地瞧了李氏一眼,发觉她还是一脸的平静,不由得稍微放下心来。   老太太却一脸的青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但她却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最终,众人中年纪最幼的玉环禁不住心里的好奇,略带疑惑地出声,“大师,你也会犯错的吗?”   众人的耳朵竖得更直了,高僧听后,略微有些失神,似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是的,他也会犯错,而且他当年所犯下的错还是不可饶恕的错,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为了遮盖住这件丑事,不得不违背良心地一次接一次犯错。   想到这些,他又恶狠狠地瞪向李氏:都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又岂会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良知犯错,都是她,都是她。   反观李氏的情绪,除了开始时表现出来的神态有异外,后来都表现得非常的冷静,一声不吭的,仿佛高僧现在所说的人并不是她,只是在高僧说到他当年曾经做下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时,微微露出点诧异的神色,大概是不怎么相信他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居然会在今天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高僧还是没有说起他所犯下的丑事究竟是什么事,在座的人虽然好奇,却也不太敢逼问,毕竟往日,这高僧给人的印象总是高高在上的,这种形象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抹杀的。   这一刻,老太太的脸冰冷如霜,她瞪向李氏的目光中充满了威严,屋里霎时弥漫起一股静穆之气。空气中回荡着老太太那浓浓的威严语调,“李氏,你可知罪?”   李氏只是略微有些迟疑,但很快就起身,朝老太太恭敬地回道:“媳妇不知自身究竟犯了什么罪?”   玉岚停下了把玩指甲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李氏倒也是一个人物,这一刻居然还如此的冷静,只可惜,她遇到了自己,最终只会自食其果。   她明眸微动时侧着眼睛觑了高僧一眼,接收到玉岚眼神的高僧顷刻间脸若死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还不住地颤抖起来,最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眼时,眼里却闪过一股狠绝,“侯夫人,你不用再试图狡辩了,贫僧今天就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把你曾经所逼迫贫僧做过的丑事一一向在座的众人道出。”   李氏的脸须臾变得不可置信起来,似是用眼神与高僧交流了一下,发觉高僧还是一脸的坚决,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脸不由得就划过一股惶恐与狠毒,“大师,我劝你还是慎言的好,须知你这样说的下场。”   这一瞬间,众人都多多少少猜到了此事绝对与李氏有关,只是她本人不承认,她又是侯府的继夫人,在座的除了老太太外,不是妾侍就是晚辈,一时间都对她无可奈何。就在众人都以为高僧会因李氏的威胁而闭口时,房间内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九年前,侯府的继夫人曾经派人给贫僧来过书信,信上明确告知贫僧:候府的嫡夫人不日即将前来龙云寺亲自为她腹中的孩儿祈祷,如果你不希望你的丑事大白于天下的话,务必想办法污蔑这个还没有降生的孩子为不详之人。贫僧当时无奈,为了自己的私心,只好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说此孩儿为天煞孤星,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侯府嫡夫人却因此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阿尼陀佛,贫僧实在是有罪。”说到此,高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祈祷了几句。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都疑惑起来:这高僧当年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丑事?以致这么多年都甘心受这李氏胁迫。   第四十章 罪有应得   众人还沉浸在高僧为什么会甘心受李氏胁迫而回不过神来时,高僧却又再次款款而语:“前几天,侯府的继夫人又再次派人前来联系贫僧,这次带来的只是口信,到来的人告诉贫僧,让贫僧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侯府的二小姐永远都不能再踏入家门半步,贫僧迫于无奈,只好再次冒着下地狱的危险重蹈覆辙。后面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贫僧就不多说了。”   蓦地,这房间又变得安静起来,最先回过神的老太太几乎是瞬间就勃然变色,目光锐利地冷怒道:“李氏,你可知罪?”   神色不宁的李氏闻言,眼中刹那流露出一股惊恐,但很快地,那惊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起身时一脸的冷静:“媳妇实在是不明白这大师在说什么,也不明白老太太何出此言。”   老太太只气得吹眉瞪眼的,却奈何不了李氏:毕竟这李氏的嫡亲哥哥可是当今的丞相,自己是轻易动不得这个媳妇的。   眼看着事情将要陷入一个僵局,玉岚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睇了高僧一眼,高僧一个惊愣,但还是没有立即领悟到玉岚的意思,玉岚无奈,只好盈盈起身,装笑似地上前挽住李氏的手臂,“娘,女儿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恨这大师竟如此诬陷你,还说什么九年前你曾派人给他送过书信,都那么久远的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氏的脸俄顷白如蜡,但又稍纵即逝。高僧立即恍悟过来,阿尼陀佛一声后,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众人皆面面相觑地瞧着高僧,高僧只一味的默然。   短暂的一炷香时间过去后,房内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小沙僧在说话,“禀静禅大师,那书信小僧已经取来。”   高僧略展了面容,打开门拿过那书信,李氏这一刻仓皇失措,玉欣的脸也微露焦急,老太太的眼内却染上了点点笑意。   当高僧把那书信递给老太太时,老太太立即命三夫人打开,众人只见里面的内容与高僧所说过的话只字不差,观那笔迹,的确是李氏的手笔。   老太太的脸上立即就露出了喜色,随之又大怒起来,“李氏,你现在可知罪?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瞬间,一直都低垂着头的李氏猛地就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眼里涌过一股倔强,“媳妇现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媳妇之所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几个孩子而已,明明我的身份并不低,为什么你当初就只同意我当个平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孩子再与我走同样的路。”   略缓了一口气,李氏又再次愤怒地控诉起来,“是的,我当初的确是利用了静禅大师,可是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他自身行事不正的话,我又岂能要挟他,他一个出家人,还自诩为高僧,却六根不净,不但与人干下苟且之事,并且还让人诞下自己的孩儿,这样的人也配做高僧吗?”   听到这样一个轰天的大秘密,众人皆有些承受不住地拿眼斜视高僧,希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高僧的脸片刻就划过一股羞赧与悔恨,“是的,贫僧当年的确是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出家人的清规,犯了色戒,只是贫僧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那一夜的欢愉而已,两年后,却有个妇人抱着孩子上门来寻找贫僧,说那是贫僧的孩子。”   说到此,高僧略微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的回味,“贫僧当时立即就认出了那妇人就是与自己春风一度的那名女子,想到自己那时为了解毒,迫于无奈与她发生关系,却因此害了她的一生,贫僧内心就惶惑不安,经查实,她手上的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孩儿后,贫僧当时鬼使神差的,居然想尽办法安排好了她们,只是没有想到这事却被侯府的继夫人发现了,她还为此多年胁迫贫僧,贫僧无奈,最终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犯错。”   此时,众人望向李氏的眼里都充满了厌恶,倒是忘记了这高僧曾经六根不净这件事。老太太怒吼之下,拿起自己面前的白瓷杯狠狠地就朝李氏扔了过去,“你也太歹毒,不仅派人害我的孙子,还再次派人害我的孙女,你既然那么喜欢带发修行,即日起,你便搬到我们在外边的寺庙终生带发修行吧,你也不必回来了。”   李氏仓皇失色,立即颤抖着自己的身子跪了下来,开口时语气中充满了恭敬与祈求,“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啊!妾身知道错了,还请老太太看在妾身孩儿还没有成年的份上,收回成命。”   玉欣哭诉着脸,痛苦地跪在李氏的旁边,哀求地对老太太道:“祖母,请你饶过我娘吧!千万不要罚她去外边的家庙啊!就罚她在我们府里的家庙修行一个月好不好?我娘她知道错了。”   “大小姐,你可真会厚此薄彼啊!要知道,你娘可是害了前夫人的罪魁祸首啊!前夫人也是你娘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现在没有用你娘的命去抵前夫人的命,只是罚她去外边的家庙带发修行一辈子已经算是对她的格外恩赐了。”三夫人的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不仅如此,你娘还害得侯府的小公子长期背负天煞孤星的名号,人人都不敢近他的身,我们也天天都活在惶恐中,就怕那天自己一不小心被祸害死了,你说你娘的罪大不大?”二夫人不甘于落人后,不经思索话语马上就喷簿而出,歇过一口气后,又继续落井下石,“可惜啊!你娘实在是太贪心了,害了一个还觉得不够,非要再害第二个不可,好在老天是长眼的,这就是报应啊!”   “阿尼陀佛,施主的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孽,还是终生带发修行为好。”高僧再次双手合十,一脸肃穆与悔恨。   第四十一章 放那孩子一条生路   听到高僧说要让自己终生带发修行的建议后,李氏的脸刹那白如纸,玉欣也不逞多让,毕竟在这个时代,眼前这个高僧的话还是有一定权威性的,那怕他曾经犯过错,但目前这一刻,起码他还是一名高僧。   这一个时刻,李氏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眼看着自己就要出去外边的家庙修行了,那可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啊!既没有华服,也没有美食,更没有可供自己随便使唤的奴仆,前几日在侯府家庙所呆的那三天让她简直是度日如年,更何况这次还是终生的:不行,这次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前去家庙。   想到此,她的眼内划过一股不甘心与狠毒。玉欣却再次迫不及待地央求起老太太,“祖母,你就看在我娘及欣儿平日对你孝顺有加的份上,饶了我娘吧,我娘她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罚她在我们侯府里的家庙修行一辈子,但是千万不要罚她去外边的家庙修行啊,俗话说:这家丑不可外扬。万一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仅是对欣儿不利,对侯府的每一个人都不利啊!”   听了玉欣的这一番话,老太太的脸一滞,神色复杂地分别瞧了在座的众人一眼,随之又多瞧了玉岚众姐妹几眼:是啊!她的这些孙女都还没有婚配,万一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的话,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又岂肯娶她们进门,就连岚儿的婚事也有可能受阻啊!   见到老太太如此的神色,玉岚的心内一紧:瞧老太太这为难的样子,最终为了她们几个未成年小姑娘的闺誉着想,八成是不会追究这李氏的责任了,真想不到,这玉欣关键时刻也有点心智,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可恨,眼看着这李氏将要罪有应得了,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她逍遥法外吗?   想到此,玉岚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心:不行,自己绝不可以如此轻易地就放过李氏,起码都必须让她尝到一点苦头,究竟用什么方法既可以让李氏受罚又不会让老太太觉得门楣有损呢?   昙花一现间,玉岚忽然想到了一妙计,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款款走到李氏的身旁半虚扶地意欲扶起她,眼睛却真诚地望着老太太,话语中一片敬色,“祖母,无论娘是否犯了错,她毕竟都是岚儿的母亲,岚儿实在是不忍她一个人孤独终老于外边,何况我们轩辕国还一直都那么的推崇孝道,岚儿更加不能如此对娘了,这样做会被视为不孝的行为。”   所有人都诧异地瞧着玉岚:这二小姐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居然可以对陷害自己亲生母亲及自己的人如此的和颜悦色,难道说,她又变得如以前一样懦弱了,可是看她这架势,并不像啊!玉欣的眼内划过毫不掩饰的喜意,但还是有些疑惑,李氏也是一脸疑惑地盯着玉岚:这贱人会这么好心?   众人还在私下暗猜玉岚的心思时,玉岚的下一句话又让她们有些暗笑:这二小姐果然如此。   此刻,玉岚暗蹙了眉,一脸的愁苦,内心却在窃笑,“可是众所周知,国法大于家法,君为臣纲,母亲犯了如此大的罪,要是我们还不惩罚她的话,就会乱了法纪,这事一旦传到史官的耳朵中,不仅娘要受罚,就连我们整个侯府也要受到牵连的。”   老太太的脸一瞬间变得恐怖起来,一脸的决绝,“李氏,从即日起,你马上给我搬到外面的家庙,没有我命令的话,你永远都不准再踏进我们侯府半步,谁要是再替李氏求情的话,就和她一起受罚。”   玉欣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李氏却再次倔强地抬起了头,“谁敢这样对我,你们可不要忘记了,我的嫡亲哥哥可是当今轩辕国的丞相,他的门生遍布整个京城,只要我向我的哥哥透露一下我的苦楚,你瞧侯爷以后还可不可以如此的安枕无忧呢?”   老太太的脸顷刻间阴云密布:这李氏也实在是太可恨了,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她背后的势力可不是我们侯府可以轻易撼动的,就连当今圣上都得对这丞相礼让三分,更何况只是我们一个小小的侯府而已。   玉岚的眼内划过一股不易被人察觉的阴霾:看来想要放倒这李氏,还必须先连根拔起这丞相府啊!历来的皇帝都非常的忌讳有功之臣,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但眼前无论如何都要先惩治一下这李氏。   安静的房内,又再次响起了玉岚那清脆而婉转的声音:“祖母,国法虽大,但法律不外乎人情,岚儿也不赞同让娘终生带发修行,但娘既然犯了错,总是要小惩大诫的,只要祖母惩罚娘的方式适度,相信那些史官也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地方。”   闻此话,老太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略一思索后,威严地再次开口,“李氏,看在岚儿为你求情的份上,就免去你终生的带发修行了,等交接完岚儿的嫁妆后,你便在这龙云寺好好地修行两个月吧,我会对外说,你是为我们全家祈福的。”   李氏虽然还是面带不甘,但也不敢再反驳了,这已经是对她最轻的惩罚了,玉欣却是略带踌躇又有些担忧地瞧着李氏,只是,她也不敢再开口求老太太了,她清楚地知道老太太的底线,侯府的规矩大于一切,一旦自己再求情的话,必定也会受到处罚。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氏身上时,不想高僧却“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嘴边渗出了一丝的血迹,近看的话,会发觉那血居然是黑色的,躺在地下的他转动着他那肃静的眼睛望向玉岚,充满了祈求,微弱的话语中透出一股悔恨与安慰,“施主可否看在贫僧曾经帮助过你的份上,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就当是我这不称职的父亲为那孩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第四十二章 老太太的心事   玉岚不做思考地点了点头,那孩子所犯的罪远远还没有到达让她死的地步,自己要对付的人只是曾经伤害过自个的人而已,她又何必为难那孩子呢。   看到玉岚点头的动作后,高僧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里的黑血不断往外冒出,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高僧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回过神来的二夫人及三夫人立即高声惊叫起来,“啊!死人了。”边说边快速地往外边跑去,守在门外的小沙僧听到屋里的动静后,快速地冲了进来,进来后的两人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高僧,他们快速地向他奔来,年纪稍微大些的沙僧镇定地把手指放到高僧的鼻子下,细摸了一下后,朝年纪幼些的沙僧摇了摇头,两人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悲戚起来。   年幼些的沙僧忽然间就急速地站了起来并往外狂奔而去,房里受惊过度的家眷一下子都回过了神,纷纷挪移脚步走出卜算房。   很快地,空荡的听经房就走来了一群人,走在众人最前面的身穿红黄袈裟的明显就是寺里负责日常事务的静斋,他此刻的脸上微微有些焦急,迈开的步伐也有些大,等他走到玉岚一行人面前时,步伐稍顿了一下,玉岚一行人与他见过礼后,他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往卜算房走去。   片刻的时间,只见四名沙僧有序地分别提着高僧静禅的手脚往外走去,静斋一脸困惑地走到老太太黄氏的身旁,开口时,语调有些黯哑,“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太太点了点头,带了李妈一起随着高僧走出门外,留在听经房的人皆面面相觑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在众人纷纷私下猜测高僧静斋与老太太互说了什么话时,老太太却一脸郑重地走了进来,还不等众人开口说话,便语调严肃地下了命令,“你们现在马上去给我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半个时辰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三夫人还待开口说话,老太太却一脸威严地盯了她一眼,一副不容人置疑的样子,三夫人只觉得瞬间有一枚针向自己戳来,立即噤了口。   众人见到三夫人受挫后,皆一脸的幸灾乐祸,但碍于老太太的威严气势,愣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脸乖觉地随着老太太往外走。   回去的众人很快就在各自丫鬟的帮助下收拾好了东西,来时是大队的人马,回去时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次在前面一辆车上增加多了老太太一个人,回程的路上,老太太都是一脸的严肃,似乎是心里压着什么心事?   众人虽然都在心里不断地猜测着这老太太的心事,但断断不敢表现在脸上,马车里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息,直到这马车顺利地抵达镇国侯府,这股气息才稍微得到释放的空间。   只是接连的几天,这股低沉的气息都还没有完全散去,从龙云寺回来后的老太太似是患上了心病,整个人变得低沉起来,镇国侯府在她的影响下也跟着低气压起来,下人们办事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就怕那个一不小心办错了差事,从而被扫地出门或是被责罚。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晃眼就到了李氏与玉岚交接嫁妆的那一天,一大早的,玉岚都还没有起身,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嚣张的说话声,“你们二小姐起身了吗?”   本是寂静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响起了丫鬟们恭敬而齐整的行礼声,“奴婢见过明心郡主,禀郡主,我们二小姐还没有起身呢?奴婢是不是现在就去替郡主看一下。”听声音,后面的话语似是烟儿在单独回答。   院子里有片刻的安静,但很快地,又再次传来明心郡主的话语,“不用了,我直接进去找她就好。”   才刚听到这话不久,明心郡主就已经推开玉岚的房门走了进来,看着明心郡主缓缓地向自己走进,玉岚的心里划过一股了然:这明心郡主很多时候为人还是挺豪爽的,昨天才刚接到自己的书信,今天一早就赶了过来。这性子也还是和原来一样,凡事喜欢亲力亲为,又喜欢打抱不平,颇有点侠女的风范,只可惜生在王府,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江湖女侠的人才。   “你在信中对我说,今天需要我帮你一个忙,究竟是什么忙啊?你怎么不在书信中注明?”明心郡主看着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梳洗的玉岚只悠闲地侧坐在床上,一脸促狭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恼怒,不由机关枪发炮似地连声询问。   玉岚这时倒是忘记了给这明心郡主行礼,只一味好笑地望着她:这郡主还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也不懂得顾及丫鬟的在场,好歹在众人处记得装一下淑女啊!不过这性子还真的是挺对自己味的。   “你倒是说啊?究竟是什么忙啊?”明心郡主见玉岚没有吭声,只一直盯着自己瞧,脸上不由划过一丝嗔怒。   看着郡主嗔怒的脸,玉岚突然想起了这郡主刺杀自己那晚的嚣张行为,想着这皇权终究是皇权,自己还是守礼的好,便站起来打算给明心郡主行礼,只是她才刚要施礼,郡主却拦住了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私下时,你就不要给我行礼了,你总是不记得。”   玉岚微微一笑,“我岂会不记得,只是礼不可废,还是守规矩些的好。”   郡主装着发怒的样子,“就你多礼。”说完,两人又说笑起来,只是一直到最后,明心郡主都没有弄明白玉岚究竟想要她帮什么忙,每次她一问起玉岚这个问题,玉岚就会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忙要你帮的,你只需要陪着我聊聊天就好。”   看着玉岚笑得一脸的灿烂,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明心郡主一脸的疑惑,“难道玉岚在信中对自己说需要帮忙的事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为了找自己陪她聊天?”   第四十三章 比赛谁更沉得住气   连着几天,老太太黄氏因为自个的低沉,便罢免了侯府所有人的请安,但每天给李氏的请安还是非常必要的,只是由于不用像往常那样一大早就前去给老太太请安,早上的时间相对来说就比较充裕一点,因为这个原因,从龙云寺回到侯府的这几天,玉岚都会比往日晚起半个时辰,这也是明心郡主进来后为什么还看到她侧躺在床上的原因。   两人在说笑时,玉岚已经梳洗完毕,但见她身上穿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兰色如意丝绦,头上挽着随常云髻,髻上一枝绿玉凝华拧金丝簪,别无花朵,当她微微一笑时,只觉得百花都要失色。   一时间,明心郡主有些恍神:这玉岚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这才半个月不见,怎么就觉得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无论是这气势还是这性格,都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呢。   还在发神的她耳边还是清晰地传来了玉岚那亲切的询问,“你吃过早饭了吗?”   郡主的脸霎时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她收到玉岚的书信后,只以为她真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一大早没有吃饭就过来了。   望着她羞赧的脸色,玉岚已猜到她还没有吃早饭,便吩咐烟儿多添一副碗筷,领命下去的烟儿很快就将碗筷拿了过来,玉岚先请郡主在上首坐下后,自己便坐在她的下首,席间鸦雀无声,真真正正的食不言,可知这郡主的教养挺好的。   吃过早饭,玉岚命人收拾了残羹冷饭便温言对郡主道:“郡主,我现在要过去给我娘请安,你可否先在我屋里呆一会,等我回来后,我想叫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郡主不做思索地点了点头:出去外面逛好啊!她就最喜欢出去外面逛了,整天呆在王府里都快要闷坏了,原来玉岚说要请自己帮忙的事就是这个啊!她怎么不早点说,要是早知道是这个忙的话,她昨天就该爽快地回信了。   得到郡主肯定的答复后,玉岚一脸笑意地带着烟儿往李氏的祥瑞苑走去,路上,烟儿一脸的豫色,似是有话想问却硬是憋着,玉岚以为她最终会问出来,谁知道眼看着都将要跨进李氏的外院了,这烟儿还是没有问出来,玉岚不由得一下子对这烟儿刮目相看:真不愧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这么沉得住气。   最终,她还是好心情地低声替这烟儿解惑,“你是否想问,我去请安时为什么不顺道带上这明心郡主吧?”烟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玉岚摸了摸自己额前的碎发,一脸的浅笑,“已经没有必要了,这明心郡主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看望我的事情,想必这府里的每个人此刻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让这李氏投鼠忌器罢了,想必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而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烟儿的眼里突然就染上了一抹敬畏:眼前的二小姐真的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女吗?明明只是个比自己年幼的未出闺阁的少女,怎么看事情就这么透彻,这府里的确是没有什么秘密。   走进镇国侯府的家宅主院祥瑞苑,院落格局果然一派的宏伟大气,屋内摆设极尽奢华考究,每一处都可看得出李氏的用心布置,真真正正显示出豪门的风范。   玉岚进去后,先是向上座的李氏行了礼:“岚儿给娘请安了。”   李氏虚扶一把道:“怎的一大早就过来了,也不多休息会,你看你最近都消瘦了。”   玉岚浅浅一笑,谦逊道:“谢谢娘的关心,这是岚儿为人子女者该做的,岚儿不敢偷懒。”   李氏掩了掩嘴偷笑,“你啊你,总是这么守礼。”   闻言,玉岚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这个时候,竹儿走了进来,向李氏禀告说大小姐过来了,才刚说完,玉欣便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只见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连玉岚都不得不赞这玉欣委实是个美人胚子。   看见玉岚也在场,玉欣微楞,但很快就一脸亲热地上前挽住玉岚的手臂,嘘寒问暖起来,李氏也不时地插科打诨几句,大家说话时一团和气,话题越扯越远,仿佛大家都忘记了玉岚今天过来的目的。   面上,玉岚只一味温声地附和,半点发怒的征兆都看不出,心内,她却冷冷一笑,“好你个李氏,说是今天归还我的嫁妆,却给我搞这样一个空城计,你当真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吗?要知道,你的头顶上还有个老太太呢?再不济,我自己都可以对付你。”   想到此,玉岚的嘴角微翘,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眸里溢出点点笑意,一派的云淡风轻。   聊了大半个时辰,李氏本以为玉岚会借此发难,自己就可趁此机会捉住她的把柄,说她不遵孝道,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她就有理由继续保管她的嫁妆,谁知道,这玉岚倒是挺沉得住气,从头到尾,半点烟火气都没有,可见她这个女儿的城府极深啊!   余光中,玉岚瞥见李氏对自己的凝望,心内划过一股了然,八成这李氏在猜测自己的心思吧,既然如此,自己何不给她一个下马威,想着想着,她突然对着李氏嫣然一笑,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李氏只觉得一滞,不知道怎么的,心内就划过一股不安,总觉得这玉岚的笑意有点深。   果然,这玉岚开口时,一下子就惊吓到了她,“娘,这明心郡主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找岚儿了,她对岚儿这么的友好,你说岚儿是不是该如实告诉她你当年和二哥哥所导演的那一场戏呢?”   听了这一番话,李氏再也坐不住了,只觉得底下的烟灰紫色团花软垫扎得自己特疼,玉欣也稍微有些变色,两人都同时想起了两年前她们所策演的那场失败了的戏。   第四十四章 顺利拿回嫁妆   两年前,李氏看中了明心郡主高贵的身份,有意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玉良,便趁着她还未及笄时与玉欣策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当时从玉岚的口中探听到这明心郡主的行踪后,李氏就通过外面的人买通了杀手在半路伏击这明心郡主,意图在她手无反击之力时让自己的儿子玉良来个英雄救美,相信从此以后,这明心郡主定会对自己的儿子另眼相看。   不曾想,计划是完美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老天爷就像是安排好了似的,就在万事具备,玉良将要出场的那一刻,玉岚的嫡亲哥哥玉祺却刚好经过那里,顺手就救了这明心郡主,从那以后,这郡主的一颗芳心就一直都挂在这玉祺的身上,别的人都难以再入她的眼,就算自己后来巧施妙计让这明心郡主与自己的女儿玉欣亲近起来并不断地在她耳边说起玉良的种种好,但这明心郡主还是不改初衷。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李氏就恨不得咬碎自己的银牙,自己还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真是便宜了这玉祺,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好运气。   想着想着,李氏的后背又汗涔涔的,万一这事真要是被这明心郡主知道了,她岂会轻易罢休,重者,这事还有可能会连累到整个侯府,到时候,这侯府恐怕就要背上一条暗杀皇族的罪名了,抄家灭族是迟早的事,这玉岚目前还没有将这事告诉明心郡主,想必也是怕最终会连累到她自己才不吭声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前一亮,既然这玉岚也忌讳将此事告诉明心郡主,自己又何必担忧她最终会把这事抖出来呢,聪明如她,自然也会懂得抖出这事后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她岂会不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随之,她的心又定了下来。   瞧着李氏变幻莫测,最后又沉静下来的脸,玉岚心内连连冷笑:想必这李氏此刻也瞧出了自己的顾忌,所以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了吧。只是你以为我顾忌后就真的奈何不了你吗?你也实在是太天真了。   听着李氏那不断在她耳边作伪的声音,“岚儿,你究竟在说什么?娘怎么听不明白?”玉岚只轻蔑一笑,缓缓地抿了一口茶后才轻启朱唇,“娘,你不明白不要紧,相信祖母会明白的。”   李氏的脸刹那变得仓皇起来,两只死鱼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将这事告诉老太太?”   玉岚微微一笑,清音素言道:“有何不可?”   听后,玉欣的眼里也微微露出了点淡淡的惊慌,房里一下子有些安静。   李氏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万一她知道了的话,不仅自己和玉欣要受到实质性的处罚,就连玉良从此以后都很有可能会不受老太太的待见,他本来就不是侯府的嫡长子,老太太如果知道此事后,他想要继承这个侯府就更加难了,不行,自己实在是不能拿自己儿子的前途来作赌注,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啊!将来,只要自己的这儿子可以继承整个侯府,到时候,自己又岂会把眼前的这些嫁妆放在眼内?   大计估算过眼前的利益得失后,李氏最终还是有些肉疼地答应交出嫁妆,“如果你可以替我保守此秘密,答应从此以后都不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我可以即刻就归还你的嫁妆。”   “好,只要你一分不少地归还我的嫁妆,我可以信守承诺,永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这郡主。”玉岚一脸的信誓旦旦,语气非常诚恳,内心里,她却不以为意:要整治你,我多的是方法,不一定要用这个。   李氏的心稍松,但还是不太放心,“我要你向天发誓。”   “娘,如果你实在是信不过岚儿的话,那我们还是一起前去祖母的面前说个清楚,让她老人家替我们做个证吧。”   李氏的脸又变得复杂起来,但最终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说完,便站起来亲自打开自己的保险柜,神色青黑地摸索着从里面拿出六沓账册放到玉岚的面前,“这是你娘过世后,我这六年来接手的数据,你过目一下。”   玉岚淡淡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接了过来,只是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古体字及不太规则的记数方法,她还是觉得有些头痛欲裂,这古人的记数方式也实在是太落后了,还是现代的阿拉伯记数方式好啊!微微思索后,她便有了一个主意:这不是还有奶娘吗?奶娘以前一直都替娘管理着这嫁妆,自己又何必那么辛苦。   想到此,她凤眼微抬,笑意盈盈地望着李氏,“娘,我的嫁妆想必你一定专门替我保管着的吧,岚儿现在就和娘一起过去核对一下吧,还是烦请娘将钥匙交给岚儿就好。”   李氏的脸一滞,最终狠了狠心扬手从自己的头髻处拿下平时自己常戴在头上的那枚赤金簪递了过去,“这就是钥匙。”   玉岚稍稍有些意外:这李氏看来也是有点心计的,懂得将这钥匙打造成自己平时装饰的头佩,避免引起她人的注意。   看着玉岚接过那钥匙,玉欣的脸一瞬间有些苍白,但最终只是低垂下头,有些失意。   玉岚一直都微笑地望着屋里的两个女人,一脸的亲热,“娘,姐姐,你们现在就陪岚儿前去验收一下宝贝吧,岚儿已经非常迫不及待想见见自己的宝贝了。”说完,还特别热切地上前拉住玉欣的手。   玉欣只觉得一下子被蛰了一下,仓皇地放开玉岚的手,“妹妹和娘一起去就好,姐姐觉得不太舒服,现在就向娘告辞回去了。”   玉岚的内心窃笑:这么快就顶不住了,偷窥了我的宝贝那么久,我岂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你。想着,便更加热切地拉着玉欣的手,脸上一片焦急,“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娘派人去请李大夫过来给你瞧一下?”   第四十五章 轩辕国的异样民风   听了玉岚关切的问候,玉欣虽还是面带笑容,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谁不知道你的假慈悲啊!但她本人也不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说话时一派的平和,“谢谢妹妹的关心了,姐姐这只是小病而已,回去躺一下就好,妹妹不必忧心。”说完,又像个大姐姐一样叮嘱玉岚,“岚儿,姐姐这就回去了,不耽搁你和娘一起看宝贝了,岚儿还年轻,以后记得多听娘的教诲。”   玉岚呵呵一笑:“姐姐请放心,岚儿一定会听从娘教导的。”   玉欣听后,一脸欣慰地告辞回去了,望着玉欣款款走出的背影,玉岚不禁在心中腹诽:这玉欣的确也是个人物啊!够沉得住气,如果不是自己比她多活了一世的话,恐怕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随着李氏一起来到侯府的珠宝库,望着箱子内琳琅满目、金光耀眼,霞光万丈的珠宝,玉岚眼都不眨一下,对于前世拥有无数金钱的她来说,侯府的这些财物自然不能入她的眼,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属于自个的那份东西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拿回来,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更何况,这些宝贝还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呢,自己可大意不得,因此点数时,玉岚特别的认真。   望着玉岚在仓库里忙碌地点数她那数目庞大的嫁妆,李氏瞬间只觉得那金光灿灿的珠宝似乎顷刻间都能耀花人的眼,听着那朱钗滑落时发出的清脆叮咚声,李氏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滑落下来,特别特别的痛。   而此刻的玉岚,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李氏的神情,欢喜地拿回自己嫁妆的她瞬间只觉得心中的闷气都去掉了一大半,心想:还是古语说得好啊,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过,正在忙碌的她同时也没有忘记她的房间此刻还有人在等着她,担心这明心郡主在自己的房里等得太久,最终会不耐烦,快速地核对好单子上嫁妆的数目后,玉岚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这数目庞大的嫁妆和账册一并带了回去,打算交给她的奶娘秦妈保管。   久等都等不到玉岚回来的身影,明心郡主不时迈出房门,倚户翘首以待,才刚看见玉岚进来,立即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娇嗔道:“你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就打算亲自去找你了。”   玉岚呵呵一笑,酒涡在脸颊若隐若现,脸色一片诚恳,“郡主,刚才实在是对不住了,因我娘再三的挽留,我便留多了一会,我这里向你赔罪了。”说完,还略带歉疚地拱了拱手。   看见玉岚真的要向自己拱手,明心郡主赶紧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假装怒嗔道:“就你总是礼多,都说过好多次了,以后我们私下在一起时,你千万不可拘泥于这礼数,要不然我下次可要责怪你了。”   得到玉岚的再三保证后,郡主的脸上又充满了盈然的笑意,宛若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只是才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脸又变得有些焦急,“我们还是快点去集市吧,我整天呆在府里,都快要闷坏了。”   瞧着郡主焦急的神色,玉岚一脸的促狭,“行,我知道你的心急,不过,你还是需要再等我一会,我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秦妈。”说完,转过头唤了一名已经训练好的前段时间新买来的丫鬟春梅进来,“你先带郡主到我的客厅坐一下,拿我最好的那罐君山银针招待一下郡主。”   春梅领命带着郡主前往玉岚的客厅走去,望着两人缓缓地走入了自己的客厅,玉岚才带着烟儿一起前往奶娘秦妈的房间。   此时,秦妈正在房里摆弄针线,看见玉岚走了进来后,微微有些发愣,“二小姐,你怎么来了?这是下人的房间,小姐有什么事唤奶娘前去就好。”   “无事,奶娘。”玉岚一脸的真诚,这是原主的奶娘,她知道,原主是非常在意她这个奶娘的,自己自然要照顾好她,所以安排房间时,她的房间是所有下人中最好的。   奶娘秦妈还是有些局促:“这里地方狭小,不是二小姐该来的地方。”   担心自己留得太长,奶娘会更加不安,毕竟古人的愚忠思想不是一下子就能更改过来的,玉岚只好赶紧交代好自己要奶娘做的事情,“奶娘,这是我全部嫁妆的账册,你有空时先帮我整理一下,等你那天整理好了,我再过来核对一下。”   奶娘一脸的惊喜,“二小姐,你将你娘的嫁妆拿回来了?”   玉岚笑着点了点头,奶娘的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有些失态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衣摆处细细地擦了几次后才谨慎地从烟儿的手里接过那账册,喜形于色,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在这喜悦中。   直到明心郡主的嗓音再次传来,众人才回过神来,“岚儿,原来你在这里,你交代完事情了吗?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众人赶紧一齐向这明心郡主行礼,郡主只摆了摆手便拉着玉岚走了出去,临走时,玉岚派奶娘向老太太报备了一声后才带着烟儿一起搭乘王府的马车出发,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集市。   将马车停放在巷子处,交代马车夫看管好马车后,明心郡主便与玉岚漫步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烟儿与郡主的两名贴身侍女环儿、珠儿紧跟在后。   耳边不断传来商贩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落,玉岚不禁有些感慨:有多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悠闲地逛街了,好在这个轩辕国不仅国富民强,而且民风也不是特别的保守,女子在征得家里同意后,可不用遮着脸出门,男女间如果没有婚约的话,彼此间情投意合的也可以延请媒人上门求娶。   据说轩辕国之所以有这样的民风,全是前朝仁宗皇帝上官复与孝惠皇后慕婉清的功劳,他们两人当初彼此心生爱慕,情投意合,却碍于门不当户不对的世俗礼教遭到反对。   第四十六章 蜀王进京了   慕婉清只是一名来自民间的普通女子,没有雄厚的背景,自是配不上当时身为太子的上官复,好在两人的感情十分真挚,硬是挺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喜结连理的两人一起联手,最终,太子上官复顺利登位,并于第二年孝惠皇后诞下麟儿上官煜时颁布下此规矩,规矩初出时,虽说有不少的权贵反对,但同时却纷纷得到大部分年轻贵族的支持,时间一长,反对此规矩的声浪就越来越低了,后来的武宗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前朝皇帝上官复的嫡亲弟弟上官腾即位后,还是继续沿用此规矩,这对于当时的民风来说,可谓是一大改革,此规矩也越来越得到更多人的拥护。   走在集市上,不时会见到一些闲逛的年轻女子,更有甚者,也有些年纪稍微大些的妇女在抛头兜售,路人经过时也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仿佛对这一切已司空见惯。   走着走着,才短短的一瞬间,本还人流交织、吵吵嚷嚷的街道突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人群霎时有些安静,纷纷自觉地往两边涌,中间淌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前一刻还在做生意的小商贩这一刻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随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转动,瞧众人的架势,似乎在等待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中的南门口。   郡主也拉起玉岚走到一侧去,突然附耳过来嘀咕,“今天是蜀王回京的日子,听宫里的人说,这蜀王是一个不忠不孝的人,我们以后还是要离他远点。”   才刚说着,远远地就见南门口突然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士兵,一律的盔甲束身,手持银白戟,士兵的队伍中间簇拥着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只见此车黑楠木的车身,周身皆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雕刻的花草皆为金叶,花心皆为宝石,映着淡淡的日光,只觉光芒闪烁,意欲蜇人眼。   华车驶入城门口后,放缓了前行的速度,前一瞬间还沉浸在华车中无法回神的众人这一刻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华车上坐着的人想必就是这蜀王上官煜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这蜀王都在蜀地呆了快十年了。”   同时,也有不少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卖弄他的消息,“诶,也不知道这前皇上的儿子回来后会不会与他的叔父抢夺皇位?毕竟按照正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该是他才对。”说着话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向华车投去了怜悯的或是嘲讽的一瞥。   更有甚者,有些嘴快的人忍不住立即就出口讥讽,“一个对父母不忠不孝的人,凭什么该坐上皇位,好在苍天是有眼的,并没有让他坐上皇位。”   听到这里,玉岚已大致明白了整个大概,话说十年前,已经当政了二十六年的轩辕国仁宗皇帝上官复突然得了恶疾,连续下了五道急令意欲召回自己在外学艺的皇子上官煜,不想上官煜直到仁宗皇帝死了之后都没有回来,孝惠皇后慕婉清因此被活活气死。   盛怒下的仁宗皇帝在临死前一刻见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的不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炽,便更改了遗嘱,将皇位传于自己的嫡亲弟弟上官腾,也就是当今的武宗皇帝。   仁宗皇帝国殇后一个月,上官煜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只是一切都太晚了,木已成舟,武宗皇帝早已于大半个月前顺利登基,上下朝臣一致拥护,他的回来已经于事无补了。   宅心仁厚的武宗皇帝不忍责罚他嫡亲哥哥仁宗皇帝的唯一血脉上官煜,便封他为蜀王,让他永享富贵,只是随着圣旨一起下的还有另外的一道诏令,就是十年内都不许上官煜踏进京城一步,否则格杀勿论。也不知道是这蜀王的孝心可嘉,知道自己真的对父母不孝该赎罪了还是震慑于他叔父武宗皇帝的势力,愣是十年来都没有再踏进过京城一步。   弹指一挥间,十年就过去了,武宗皇帝信守当年的承诺,亲自派出宫中的亲卫队前去迎接蜀王上官煜返京,耗时五个月,这蜀王终于安全抵达了京城。   京城地处北方,将要入秋的早上不时逸过阵阵凉风,站在原地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玉岚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只是在原地不断地消化着从众人处所听来的消息。   警惕性极高的她霎时只觉得空气中似是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紧盯着她,当她抬头遍寻那目光时,却总是找不到那踪迹,她不由得再次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暗似无意实是有意地留心周身的人,只是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盯她的人似是躲在隐蔽处。   当那华车越靠近她时,她只觉得那目光越来越锐利,盯着她的人似是有一股看穿人心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就升起一股烦躁,方寸大乱,她不由自主再次提高了警觉性,知道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近了,那华车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只觉得那目光初时还比较锐利,但接着又消失无踪了,她不禁略带疑惑地往那华车瞧去,只望到缓缓放下来的宝石蓝垂帘,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遮盖住车窗的帘子后面隐约映出一个人的侧脸。   “是他?他就是蜀王?”不由自已地,玉岚的内心划过一股疑惑:他不就是自己前几天在龙云寺所见到的那个气场强大的男子吗?如果他是五个月前就出发前往京城的话,那时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龙云寺啊!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这蜀王途中曾经拐道龙云寺的事,这么大阵势的队伍,如果途中曾经拐道过的话,必定会有风闻传出来的。   还在疑惑的玉岚突然就接收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迎着那目光望过去,只见到一对冰冷无情的眸子,冷硬的脸,紧紧抿住的薄唇。这一刻,她可以非常地确定,坐在华车中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前几天曾在龙云寺中所见到的那个气场强大的男子,她忘不了他与她零距离接触时空气中所弥漫起来的那股冰冷与肃杀之气,尽管眼前的这人尽量收敛了他的这种气息,但她还是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他。   第四十七章 酒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华车过去后,冷静下来的玉岚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立即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己发现了这蜀王私自踏进京郊的秘密,还发现了他私自离开当今皇上亲卫队的秘密,他为了守住他的秘密,不会对自己来个杀人灭口吧!以自己的身手,可绝对不可能在他的底下过得了三招。   饶是前世权势多么滔天的她,这一刻也微微有些不安,这里可不是她原来的世界了,这里可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国家,在这里,她没有势力,也没有什么可依傍的,唯一有的只是侯府嫡女的身份,可是这身份一旦拿出来与这些皇族一比,压根就不值得一提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快点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了。   想到此,她突然想到了以前读书时曾经看过的小说,大部分都是描写女主穿越到古代后开青楼的事,自己曾在黑道打拼了六年,涉及到的生意有军火,赌场,大小的娱乐餐厅,这些可都是赚钱的行业啊!只是做这些行业也比较危险,没有强硬的后台可是绝对干不来的。   当她还想进一步深思时,明心郡主突然恶作剧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瞧你一副深思的模样。”   玉岚转过头浅浅一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略一思索后,郡主微微颔了颔首,“前面不远处有个醉仙楼,那里炖的鹿肉比较出名,要不我们等一下就在那里吃中饭了。”   玉岚有些好笑地望了望她,点了点头,“好啊!你前头带路。”   边说话两人边相伴着一起往醉仙楼方向走去,随着郡主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立着一栋占据了大半条东街道的三层高的楼邸,白色的墙,屋顶呈八角状,土红色的屋宇,才进到门口,小二立即热情地上前招呼,“客官是坐大厅还是坐厢房?”   “坐厢房,要个环境优雅点的。”明心郡主说话的同时接过环儿伸过来的银子随手递给了小二,看情形,她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嘞,两位楼上请。”随之,便在前头带路,两人跟着这小二一起往楼上去,瞧这醉仙楼,的确是环境雅致,一楼的大厅此刻虽然有些吵闹,但看得出生意很好。   推开二楼厢房的门后,一股幽香迎面扑来,这香既不浓也不淡,芳香适宜,屋内清幽,黄白相交的墙上挂着大幅的山水画,黑雕的檀香木圆桌正中间摆放着一束新鲜欲滴的兰花,看得出设计这酒楼格局的人应该是一个优雅的人,连玉岚都不免有些好奇,在这样的古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设计出这样的格局。   两人才刚坐定,明心郡主便迫不及待地吩咐起小二,“一会记得给我来一些新鲜的鹿肉,另外,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都给我上几道,价钱不是问题。”说完,立即爽快地拿出一锭十两的金子递给小二,“你看看这个够了吗?不够的话,吃过饭我再付。”   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够了,够了,别说是几道小菜了,就是要一桌的菜都够了,你们先慢坐,菜马上就到。”   说完,便走了出去,只见他前脚才刚出去,后脚就进来了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小二,一脸的笑容,态度非常的诚恳,说话时语气不缓不急,“我是来给两位客官添茶的。”   添完后,又不卑不吭地站立一旁,只是明心郡主嫌他碍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他出去时,还是一脸的笑容。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瞬间觉得食欲大增,玉岚不禁有些疑惑:真不知道这幕后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装潢设计与弄出的饭菜丝毫不逊色于现代,要是把他弄去现代的话,必定也是个人才。   才刚想着,明心郡主突然伸了伸懒腰,用手嗅了嗅鹿肉,发出兴奋的声音,“真香啊!岚儿,你快尝尝这鹿肉,看看是不是跟我说的那么美味。”   玉岚才刚想动筷,不曾想,环儿却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岚小姐,还是等奴婢试过菜后你再用餐吧。”   霎时,玉岚有些愕然,暗叹这古代的贵族还真是麻烦,连吃个饭都不能随心所欲,抬头却见对面的明心郡主一脸的不以为意,微笑着颔了颔首,接着,就见环儿一脸从容地逐一试了菜,面不改色。   大约过了那么半柱香的时间,环儿才浅浅笑道:“郡主,你们可以用餐了。”望着早已凉了的饭菜,玉岚觉得有些悲催,和皇宫贵族在一起吃饭还真的是煎熬,好在今天早上这郡主在自己那里用早饭时并没有实行这套措施,要不自己可不敢保证这个时候还会不会和她一起出来。   在环儿的服侍下吃得正香的郡主仰头时看见玉岚还在发呆,有些疑惑地问道:“岚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口味?”话落,又立即吩咐起环儿,“你不要只顾着服侍我了,你替我往岚儿的碗里夹些鹿肉,我看她都没有什么胃口。”   望着眼前这张天真懵懂却又一脸关切的面容,盛情难却的玉岚最终还是咬了一口,这一口咬下去,还真的是欲罢不能,肉的口感直接刺激了味蕾的神经,把好吃的信号传到大脑里,这味道用三个字儿形容一点都不过:“嫩、滑、爽”。   玉岚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对面的明心郡主瞧见后,接过环儿递来的丝织锦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实是遮掩住自己唇角微露出来的丝丝偷笑,心中暗暗腹诽玉岚刚才的不屑一顾,现在却又吃得那么香。   望着玉岚吃得一脸陶醉的模样,明心郡主忍不住恶作剧起来,一脸促狭地望着玉岚,“怎么样?这鹿肉不错吧。”   吃上瘾了的玉岚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的确是不错,吃了还想再吃。”内心里,她对这幕后的老板起了丝丝的好奇,在心里暗想着:这酒楼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呢?不知道找他合作是否适宜?   第四十八章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听了玉岚的话,明心郡主立即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是啊!这里的鹿肉真是美味,吃了还想再吃,我真想马上就见见这个厨子,岚儿,我跟你说,我真想把做这鹿肉的厨子绑回去。”   越说越激动,也不等玉岚吃完饭,便兴奋地站了起来,“岚儿,走,我们现在马上就去见见这个厨子。”   不忍心拂了明心郡主的意,加上自己也想向这厨子打听一下弄这鹿肉的配方,玉岚便跟随着明心郡主一起往醉仙楼的后厨走去,路上询问了一下小二后厨在哪里,那小二说清楚了位置后,两人花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磕磕碰碰找到那里。   从门外往里瞧去,发现这后厨与一般酒楼的后厨相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值得人注意的就是里面的厨子一律身穿素灰衣服,头上全都带着浅白帷帽,紧紧地把头发束在里面,从这点可看出这里的老板训练厨子时挺讲究卫生的,再次的,玉岚对这个幕后老板起了丝丝的好奇。   望着从厨房中端菜出来的小二,玉岚暗示性地叫烟儿上去询问一下做这鹿肉的的厨子是哪位,烟儿便温和地开了口:“小二哥,请问一下你们这里做这鹿肉的究竟是哪一位师傅?”   “做这鹿肉的师傅并不在这里,听另外的师傅说,他有专门的地方,平时一般是不允许人靠近的,除了大掌柜之外。”提到做这鹿肉的师傅时,小二的眼里闪过一抹异光,那是一抹面对自己所敬佩的人而流露出的目光。   说完,这小二又滔滔不绝地压低声音继续对着玉岚几人开口,“我们这里弄这鹿肉的师傅可厉害了,听说他曾经去过不少的地方,见过不少的世面,连我们这里的大掌柜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我们私下都在猜测,这师傅究竟是不是就是我们背后的老板啊!”   “哦,那你有没有见过你们的这个师傅?”玉岚半带三分好奇地眯了眯眼,这样先进的现代理念,莫非这酒店的幕后老板也是从现代过来的,想到这一点,她的内心划过一股异样。   小二的表情微微有些发愣,接着又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这师傅那是我们这些小人想见就可以见的。不瞒诸位,我们这酒楼里除了大掌柜外,谁都没有见过这背后老板的面。”说完,似是想起了自己的活计,忙不迭地告辞出去了。   玉岚陷入了思索中:这酒楼的幕后老板究竟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的神秘?   “郡主,你可曾见过这酒楼的老板,或是听人说起过他?”问的同时,玉岚内心的好奇感越来越强烈,这人究竟是不是从现代来的呢?在这遍土是黄金的东大街居然可以拥有大半条街道的人,想必不是有钱就可以拥有的吧,为此,她对这幕后之人更加好奇了。   “这人我没有见过,但是我倒是听我王兄说起过,这醉仙楼好像是某位皇子就是我某位表兄开的。但具体是哪一位,我王兄又不肯细说。”   闻言,玉岚墨黑的眼眸霎时染上了丝丝的笑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要这人真是明心郡主的表兄,当今轩辕国的某位皇子,那自己的生意也不是没有希望,想到此,她想见这人的愿望更加迫切了。   明心郡主越说越兴奋,这神情也跟着感染了玉岚,这两人最终一致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位大厨兼酒楼的幕后老板。   看着厨房中又走出另一名年轻些的小二,明心郡主赶紧推了推环儿,环儿机灵地上前将一锭碎银递到小二的手里,压低声音问,“你们酒楼做鹿肉的那位师傅平时是在哪里歇脚的?”   小二有些发愣,但最终还是顺手接过了这银子,有些惊慌地往四周环视了一遍,发觉附近除了她们几人外并没有什么人,略带安心地低着声音道:“我们那位师傅平时一般都是在三楼歇息,那里是他的专门场所,一般人是不能上去的。”说完后,又再次警觉地往四方瞧了瞧才放心地离去。   得到信息的两人对笑了一眼,随后,这明心郡主大手一挥,几人就立即往三楼奔去,不曾想,走完了二楼的楼梯口,几人还想再往前走时,突然就从屋宇上跳下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几人被吓了一跳,环儿第一时间上前护住明心郡主,颤颤抖抖而又嚣张地问:“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黑衣人听后,皆轻蔑地瞧了她们一眼,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左边的黑衣人朝她们嘲讽起来,“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无须知道你们是谁,我只知道,胆敢擅闯这里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回过神来的明心郡主顷刻间大怒,语气变得嚣张又霸道:“大胆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再不让开的话,信不信我派人诛你九族。”说话的同时,还不怕死地上前一步意欲推开眼前的两名黑衣人。   玉岚紧了紧自己的手,暗自估量起对方的实力,从刚才两人落地时的无声来看,这两人的内力明显不弱,明心郡主绝不会是两人的对手,只是不知道跟随明心郡主的隐卫实力如何,这明心郡主如此的有恃无恐,想必身边一定是带有隐卫的吧,否则这固伦公主肯定也不会放心她的这个宝贝女儿随处跑。   黑衣人听了明心郡主的话后俱是一愣,能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的人也只有皇族中人了,莫非这个女子真的是皇族中人,那她与公子岂不是亲戚关系?就在两人疑惑着是不是该派个人上去问问公子时,楼上突然就传来了一名年轻男子的说话声,“是谁在下面喧嚷,不管是谁,一律给我打出去。”   听着这声音,玉岚微微有些发愣,这声音怎的这么耳熟?似是在哪里听到过!   第四十九章 为什么彼此叫错对方的名字   收到主子命令的两名黑衣人提了提自己的刀,眼看着就要向明心郡主挥过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钧一发之际,玉岚突然计上心来,试着大声喊了一句,“叶轩。”   话落,就听到楼上传出威严的“住手”声,两名黑衣人发愣地收回了刀,随之,楼上匆匆跑下一名年轻的男子,十八九岁的年纪,月白色袍子,脸上满带喜悦与不可置信,当他一眼瞧见站在三楼底下众人中的玉岚时,眼里是怎么抑制都抑制不住的笑意,一点也不顾及在场所有人那诧异的表情,硬是推开众人挤到玉岚的身边,热切地道:“莫玉兰?”   玉岚笑了笑,刚想出声,不想旁边的明心郡主早在男子出现时就翘起了嘴巴,这时,她主动地抢过玉岚的话语嗔怒地对上官轩道:“五表哥,你可真是会厚此薄彼啊!我那么大的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居然没有看到。”   叶轩也就是上官轩这时才微楞地转过头望向明心郡主,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一脸促狭地瞧向明心郡主:“你也来了啊!我早就该猜到,嚷得那么大声的人,除了你之外绝对不会再有其她人了。”   听后,明心郡主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对上官轩说话时,音量稍微比平时高点:“你还说呢?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我可是差点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了。”   上官轩的表情霎时变得尴尬起来,只是呵呵冷笑了几声后又再次嬉皮笑脸的:“你怕什么?他们谁敢杀你,只要你往他们的面前一站,报出你明心郡主的大名,相信他们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是哦。”前一刻还在假装生气的明心郡主这一刻却眉开眼笑起来,挺了挺自己的腰身,一下子觉得自己真的是那么的了不起,仿佛刚才那样危险的境况下,只要自己真的报出自个的大名,那两个黑衣人马上就会被吓跑了,想着想着,又不屑一顾地朝两名黑衣人瞥了一眼,那两名黑衣人无奈之下只得尽量减少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身影。   望着眼前这两人一吵一闹的,玉岚有着一瞬间的迷茫,那怕是在她所生活的前世,她也没有与人这样亲近地闹过,她的父亲是生活在黑道中的人,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无论在何时总是与人保持着三分的距离,后来自己愿意全心地信任冷锋了,却没有想到信任的下场就是换来他的背叛,这一世,她已经不会再相信别人了,除了自己外。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变得冷漠起来,四周顷刻间弥漫起一股冰冷的气息,还在吵闹的两人这时也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诧异地停下了自己的吵闹行为,回过神的郡主立即亲热地上前挽住玉岚的手臂,微笑着道:“走,我们上去上面坐坐,要是这次再敢有人拦住我的话,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的时候,还斜着眼睛挑衅似地望了一眼那两名还在仵着的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听后,皆抖了抖身躯,回到屋宇后还郁闷地不住唠叨,难怪古人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后知道这个道理了,女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玉岚此时也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瞧着郡主的行为,不禁掩住内心的暗笑:这明心郡主还真的是挺可爱的,颇有邻家妹妹的风范。   说走就走,玉岚马上就亲热地挽起明心郡主的手臂,随着上官轩一起进入他在三楼的房间,刚刚跨入,只觉得这里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屋里没有一名奴仆,阔朗的大厅内阳光充沛,四面墙壁皆玲珑剔透,琴剑一律贴在墙上,左边一架书、右边一架屏,从中可看得出室内的清幽雅致。   两人坐定后,环儿、珠儿、烟儿随侍在侧,上官轩亲自替两人倒了茶,之后就见他按了一下椅子边上的一个凸点,片刻的时间,一名年约四十出头,面貌普通的、有着几绺胡须的中年男人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向上官轩行过礼后,面带敬色地问:“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上官轩语气清扬地回道:“掌柜的,你命人拿些本店的特色点心过来。”   掌柜立即恭敬地应下并退了出去。   这一刻,玉岚已经可以非常地确定,这酒店的幕后无疑就是眼前之人了,只是他是不是那厨子呢?她还是不太敢确定。   这时,明心郡主又笑着和上官轩打闹起来,“表哥,你有这么个好去处,怎么老是藏着掖着?”   “我这不是怕你这个贪吃鬼发现我这里后,天天来这里偷吃嘛!”上官轩故意揶揄道。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每次来这里,可是有付钱的。”明心郡主有些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抗议。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酒楼老板是我的情况下,现在你知道了,你看你以后来的话还会不会付钱。”   明心郡主的脸一瞬间多变起来,两只眼睛不住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就如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表哥,你说你以后忍心收我的钱吗?你都那么富有了,又何必和我计较这些小钱。”   “呵呵,我就说你吧,这才多久,这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啊!行,要是你们两个以后一起来的话,我就不收你们的钱。”   “那要是我只是一个人来呢?”   “一个人来的话,也要收钱。”上官轩微微露出点奸诈的神情,其中还夹着种计谋将要得逞的得意表情。   “表哥,你也太小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上官轩也呵呵一笑,然后再次揶揄道:“你以后也可以选择付钱的,我这不是已经退了一步了吗?一人退一步,这很公平啊。”   明心郡主点了点头,但随之又摇了摇头,两只眼睛不住地在玉岚与上官轩之间溜来溜去,随之,房间内就飘来了她那疑惑的声音:“表哥,你以前是否就和岚儿相识了的?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好奇怪哦,你们明明是相识的,为什么你们都会叫错双方的名字?”   上官轩与玉岚皆是一滞,她们两人的确早就相识了,虽说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彼此间还是记得对方的,只是相识那晚所发生的事却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否则一旦传了出去的话,终归是会毁了女子的清誉。   两人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搪塞这个问题,气氛霎时变得有些诡异。   第五十章 君子应该远庖厨   一时间,明心郡主的好奇心大炽,眼睛不住地在两人的脸上溜来溜去,上官轩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不由自主地,眼睛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往玉岚身上飘,只是瞧着玉岚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平静表情,脸上不免有些泄气。   就在众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回不过神来之际,楼梯口突然就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才一晃神的功夫,门外就响起了轻微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的是掌柜那恭敬而又带些小心谨慎的语调:“主子,点心来了。”   上官轩应了一声:“现在就送进来吧。”这一唱一和的声音霎时就打破了这房中的寂静,房间又变得热闹起来。   掌柜先是命人站在门外,接着自己用托盘捧了几碟点心进来,摆好点心后才恭敬地向上官轩行了告退礼下去。   只见桌上此时摆着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吉祥如意卷,金桔姜丝蜜等六样糕点,看起来样样精致可口,让人很有食欲,玉岚在烟儿的服侍下拿一块放进嘴里,感觉的确香酥脆口,与现代的相比,的确不逞多让,不由得再一次疑惑:这上官轩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死后重生的呢?   其实自从进来后,她就一直都在踌躇着要不要私下向这上官轩询问一下这个问题:要是他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那自己和他一起合作的事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只是最后由于明心郡主的打岔,她从上官轩的眼中瞧出了他对自己的好感,不由得犹豫起来:她前世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了,早就过了憧憬爱情的年龄,她是不会也不可能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男子的,感觉那就像是在和弟弟拍拖,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刚开始进来时,当她看到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就是他的时候,她曾涌过一股一起合作的念头,毕竟从各个方面看,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充备的经商阅历,雄厚的政治背景,但就是因为他眼中对她所流露出的那一丝好感让她却了步,她并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纠葛。   这个时候,品尝到美味点心的明心郡主不由得笑逐颜开,也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刚才的话题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现今只一边吃点心一边不断地啧啧称赞起醉仙楼的点心。   只不过才短短的片刻时间,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再次朝上官轩开口,“表哥,你们酒楼的鹿肉究竟是不是你炖的?”   听后,上官轩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霎时,明心郡主的眼内就涌上了一股喜悦,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再次朝上官轩开口,“表哥,你是怎么学会弄这个的?改天你有空时,可不可以顺便教导我一下?”   听了这话,玉岚的眼内划过一抹了然。   在轩辕国内,女子是要谨守三从四德的,而四德中除了看重女子的妇德、妇言外,还看重女子的妇功,就是你的针线活及厨房活计,如果你没有任何一样拿得出手的妇功,那么在名门贵族聚居的地方是要遭到嘲笑的,那怕你的身份多么的高贵,明心郡主就因为一向不屑于弄针线活,多次在贵女面前抬不起头,想必她这次是打算在厨艺上下功夫吧。   上官轩听了明心郡主的询问,有着片刻的沉默,似是陷入了回忆中,但很快地,房内又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真要弄这个也不是特别难,备足材料就可以了,一会你回去后,我写个方子给你,相信以你的天资,很快就可以青出于蓝的。”   得到上官轩保证的明心郡主顷刻间眉开眼笑的,眼内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笑容,“表哥,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啊。”   上官轩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神情,安下心来的明心郡主又再次好奇地询问起上官轩,“表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如何学会这个的?”   顷刻间,上官轩的脸上就布满了回味的神情,略一沉吟后,娓娓道来:“其实,要说怎么学会这个的,还真的是挺凑巧的,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比较喜欢外出游历,有一天游历到一个地方时,突然就染上了风寒,无论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孱弱,随侍在侧的人也十分焦急,不曾想,有一天露宿在荒郊野外时,半夜却被一股香味弄醒了,起身一看,居然是一个老猎户在弄鹿肉,他看见我两眼发亮,便盛了一碗给我,我当时只觉得饥肠辘辘的,接过后便毫不犹豫地吃了,那里知道,吃了一碗后,还觉得不过瘾,最后吃着吃着胃口大开,总觉得余味未尽,最后临走时,硬是央求老猎户把这方子告诉我,他告诉我之后,我就像是得了宝贝似地,急不可耐地回来研究,后来经过我的不断反复试验后,那味道就更加好了。”   听完了,明心郡主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表哥,我怎么觉得你运气挺好的。”   上官轩只呵呵一笑。   玉岚却不由得对着上官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酒楼的格局也是你设计的吗?”   “是的”,上官轩点了点头,玉岚还待发问,“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这种格局?”,上官轩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其实,这种格局我也是碰巧从别人那里看到,然后学过来的。”   闻道,玉岚略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了,她所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明心郡主却好兴致起来,“表哥,我们轩辕国不是一直都推崇君子应该远庖厨吗?你怎么不远离它,反而接近它?”   “咳咳咳……”正在喝着茶的上官轩突然听到这话,脸马上黑了下来,正在喝着的茶马上就向对面的明心郡主喷了过去,明心郡主躲藏不及,脸上被喷了几口,那茶沿着脸一道一道地淌落下来,衣襟处马上就湿了一块。   第五十一章 此人不可不除   眼瞧着自己满脸都是茶水,明心郡主立即暴跳如雷,愤怒地站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了,马上就朝对面的上官轩大吼道:“上官轩,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知道自己此举不雅的上官轩脸色一滞,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紧接着连忙站起来向明心郡主告饶,“表妹,表哥这里真的是对不住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怪你刚才的问题……”   望着上官轩诚恳而又内疚的脸,明心郡主还真的是有气无处发:把这茶喷回去给他吧,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万万使不得,可是不这样做吧,她又觉得不甘心。好在环儿早就在她被喷的那一刻机灵地上前替她整理好了妆容,现在看起来只是衣领处还稍微有些水渍罢了。   瞧着上官轩一脸真挚不似作假的内疚样,玉岚也不由得对这上官轩起了一丝的异样:要是这上官轩真放到现代的话,还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女人的眼球呢,瞧这个人,不仅脾气好,性格好,家世好,而且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真可谓是现代的五好男人,作为丈夫的话,铁定会成为模范丈夫的热门人选。   还在想着这个问题时,明心郡主却突然就起身朝玉岚走了过来,拉扯起玉岚,“走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他这里了,以免老是被他喷茶。”   知道明心郡主此举只是和上官轩闹着玩而已,玉岚还是坐着一动都不动,倒是这上官轩,瞧着明心郡主假装恼怒的样子也不发脾气,反而连连作揖,夸张地求饶起来,“表妹,我的好表妹,表哥真的是无心的,难道你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以后都与表哥断绝来往吗?”   听了,明心郡主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最终发觉上官轩说得有理,只得无奈地原谅了他,虽说内心不是很甘心,眼看着两人还要继续打闹下去,玉岚不禁有些心不在焉:她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与人打交道,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她不喜欢与他有任何的纠葛。想着,她便用眼角暗示了一下烟儿。   接收到玉岚信息的烟儿立即回过了神,笑着对玉岚道:“二小姐,我们都出来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小少爷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玉岚立即装作才刚想起此事的样子,嗔怒地骂了烟儿一句:“你这奴才怎么不早点说,也不知道这林儿究竟等我多久了。”说着说着,脸上就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见此情景,明心郡主也不好再留下了,两人便一起向上官轩告辞回去,临走时,上官轩分别给她们两人写了鹿肉的配方顺便叫掌柜的收拾出来一些刚刚炖好的鹿肉让她们拿回去,两人最后不客气地微笑着带了回去。   坐在马车上,明心郡主一路都很兴奋,不停地说起这上官轩小时候的趣事,玉岚却只是“哦哦哦”地以示自己在听,那里知道明心郡主的话锋一转,却又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岚儿,你是怎么认识我表哥的?”   听后,玉岚只装聋作哑不回答,不曾想,这明心郡主还真的是有那么一股倔劲,一路都缠着玉岚,非要问出个究竟不可,瞧着她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情,玉岚只好扯了个谎,“有一次,我去买东西时,不巧和他看中了同一样东西,之后我们就认识了。”   明心郡主的好奇心更加浓厚了,“最后,你们谁买了那东西?”   玉岚本想不回答这个无聊的话题,却怕这明心郡主再次缠着自己,只好又一次撒了谎,“我们谁都没有买那东西,故事大概就这样了。”   明心郡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就完了?”玉岚点了点头,“完了。”   “你们之后没有再联系过吗?”明心郡主不死心地继续旁敲侧击,瞧着这明心郡主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玉岚暗暗苦笑了一下,好在王府的马车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镇国侯府,玉岚匆忙与郡主告别后,便往大门迈去。   回到自己的庭院里,却不曾料到林儿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看见她回来后,他立即飞奔过来,亲热地贴近她,“姐姐,你可回来了?”   瞧着他惊喜的神色,玉岚的内心一瞬间有些内疚,父亲寿辰的那天晚上,自己曾经说过以后都会对林儿好的,可是都这么多天了,自己愣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这个弟弟,想到此,她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林儿的头,温和地道,“林儿,姐姐那么多天都没有去看你,你有没有怪姐姐?”   林儿微抬起他那小脑袋,一脸稚气却又不失可爱地摇了摇头,“林儿是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姐姐。”   玉岚的心微微有些动容:多么乖巧的孩子啊!要是这个身体的前身知道了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安慰啊!自己既然代替了她,那么以后一定会替她照顾好弟弟的。   想着想着,她又微微伸出手摸了摸林儿瘦小的脸庞,叹了一声,“林儿,你实在是太瘦了,答应姐姐,以后一定要多吃点。”说完,突然想起了自己才刚刚带回来的鹿肉,便叫烟儿拿下去热些过来给林儿,剩下的分送到各房去。   烟儿领命下去后,玉岚便拉过林儿,亲热地与他说起话来,很快地,烟儿便带着人将鹿肉送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各式的点心,林儿见到后,眼里立即涌现出一股喜悦,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觑着眼睛瞧了玉岚几眼。   玉岚的心微微有些发酸:瞧他的这个弟弟,只是见到这些普通的糕点而已,就喜悦成这样,现在都八岁了,但身材看起来还像一个六岁的幼童,那里有八岁孩子的模样,想必以前在府里时,一直都是这样窘迫地生活着的吧。   想到这个,她眼里的恨意更加浓了:这李氏是要对自己的一家赶尽杀绝啊!她不仅对自己的哥哥、弟弟赶尽杀绝,而且私下里想尽各种方法意欲除掉自己,虽说她在生活方面并没有亏待自己,但那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如果不是自己重生在这具身体的话,这个身体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此人不可不除。   第五十二章 鸳鸯醒过来了   随着自己滔天恨意而来的是一股冷漠的肃杀气息,这股气息很快就朝四周蔓延开去。   与玉岚靠得最近的林儿蓦地察觉到这股气息,身体不由得一僵,有些害怕地抬头瞧了瞧玉岚的脸色,玉岚这才回过神来:八成是自己刚才那恐怖的表情吓到林儿了,他再怎么懂事,毕竟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罢了,成人世界里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为妙,他只需要平安地长大就好。   为此,玉岚再次目光柔和地摸了摸他的头,鼓励性地捏了捏他的脸,他才再次展开笑颜,随之,玉岚亲热地为他布好了菜,林儿因此吃得更欢了,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玉岚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眼尖的她无意间瞥见秦妈不断地在她的房门外探头,心知她必定是有事,否则不会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看着林儿吃得正香,便交代了一声烟儿,“烟儿,我先出去一下了,你照顾好小少爷。”   说完,又微笑着对林儿道:“林儿,姐姐有事先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慢慢吃,小心别噎着了。”   林儿的心一慌,立即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姐姐,你会去很久吗?”   玉岚摇了摇头,安慰性地拿出帕子替他擦掉嘴边的渣渍,柔声道:“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只是出去一小会儿而已。”   林儿这才安心下来,依依不舍地望着玉岚往门外走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还不舍得收回目光。   秦妈见到玉岚出来后,先是向玉岚行了礼,接着把玉岚拉到无人处,压低声音轻笑着道:“二小姐,刚才这王妈过来回禀,说是鸳鸯醒过来了。”   玉岚的心内一喜:这鸳鸯醒过来就好了,这次不愁找不出给她放香,打算毁去她清白的人了。   紧接着,玉岚笑着吩咐了一声秦妈,“你去柜子里拿十两银子交给这王妈,叫她务必看管好鸳鸯,一旦鸳鸯与什么人接触的话,你叫她记得马上过来禀告。”   听了这话,秦妈一时间有些犹豫,“二小姐,十两银子是不是多了点?”二小姐一个月的月银虽说有十两银子,但以前总是被李氏想尽各种办法克扣掉了,二小姐现在压根就没有剩余的银子,虽说现在得回了那些嫁妆,但是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秦妈,这银子不算多,要知道,这王妈对我们来说,作用大着呢,钱就要花在刀刃上,你也别心疼那些小钱。”瞧出了秦妈的心思,玉岚不由得耐心开导她,她知道秦妈这样做是替她省钱,但对于她来说,这些钱压根就不算什么,只要她愿意,她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秦妈会意地领命下去后,玉岚一脸的深思:看来自己必须得加快自己做生意的步伐了,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光是依赖自己那些好不容易得回的嫁妆可绝对办不了什么大事。   折回房里后,看见林儿吃得还是那么香,一脸的眉开眼笑,心不禁也跟着柔和起来:这是她名义上的弟弟,有了他,起码自己在这个异世也不是一无所有。   瞧他吃得无论是嘴角还是衣领处都是残渍,只是笑了笑: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唤烟儿拿帕斤过来后,亲自替他擦了擦,前一刻还是笑着的林儿下一刻却又变得有些郑重起来,“姐姐,你会永远这样下去吗?”   玉岚知道他话里想问的是,“姐姐,你会永远都这样对我好吗?”心不由有些恍神。如果她一直都留在这里的话,自是会一直都对他好的,只是她只是异世的一抹魂灵,也不知道能呆多久,也不知道她之所以到这里来,上天究竟要赋予她什么样的责任,但瞧着林儿那略带期待的表情,最终还是不忍地点了点头。   林儿霎时欢悦起来,还是稚气的脸一下子显示出一股过于成熟的意味,“姐姐,我希望我们永远这样下去,我会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保护好你的。”   玉岚的脸顿时有些愕然:林儿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哪里来的这种思想,不,她不要他有这种思想,保护的事交给她来做就好,她只需他平安地长大。   “林儿,你听姐姐说,姐姐不需要你保护,这里也没有人敢欺负姐姐,你只需听夫子的话,好好读书就好。”玉岚怕林儿一时间想歪了,最终会干出什么激进的事,所以打算在他的思想还未成型前好好地教导他。   听后,林儿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小拳头,脸上是愤愤不平的表情,语气有些哽咽地道:“谁说无人敢欺负你了,爹生辰那天,我就看见那个女人欺负你了,她带来的那一帮人都在说你的坏话。”   玉岚知道林儿说的那个女人是李氏,只是听到他对她的称呼后,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往四周环视一遍,发觉无人后,表情才慢慢缓和下来,只是望着林儿时,脸还是很严肃,“那是你娘,以后你不可再乱喊了。”想到她们父亲寿辰的那个晚上,林儿对李氏的出言顶撞,玉岚就觉得后背生津,林儿也实在是太不懂得这些厉害了,居然当面这样顶撞李氏,李氏又岂会是如此良善之人。   “不,她不是我娘,我娘早就在生我不久就过世了。”林儿红着眼睛嘶喊,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说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娘,她明明就是一个坏人,总是欺负他们几兄妹,哥哥也被她挤走了。   玉岚叹了一口气:林儿还太小,自己实在是不能太操之过急了。想到此,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对林儿谆谆善诱起来,“林儿,你听姐姐说,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私下告诉姐姐就好,千万不能当着其她人的面说出来,明白吗?你答应姐姐,以后你的心里越是讨厌一个人,就越是要对她笑,不能让别人一下子看到你的心,好不好?”   “为什么啊?”林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为什么越是讨厌一个人越是要对她笑啊!在他小孩子的意识中,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那里来的那么多弯弯。   第五十三章 玉岚构思的蓝   瞥见林儿一脸疑惑的神情,玉岚知道自己一时间恐怕是无法完全扭转林儿思想的了,便放弃了继续劝说他的想法,反正于她来说,只要林儿平安就好,再不济的话,林儿不是还有自己护着嘛,有自己在,总不至于让他吃亏,他喜欢干什么就由着他吧,为此,她的心也稍微放松下来。   只是最终,林儿瞧着玉岚不善的神色,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姐姐,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这样做了,以后你说什么,林儿就听什么。”   “当真?你可要知道,你一旦答应了姐姐的事,以后可就要做到啊!”玉岚笑着睨了他一眼,眉宇间涌上了丝丝的笑意。   “当真,姐姐但请放心,林儿答应了姐姐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林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脸郑重地回答。   霎时,玉岚的眼内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至少在这个异世里,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个亲人值得自己关心的,无意间抬头瞥见他的衣服有点褶皱,不由得上前替他抚了抚,林儿只是乖巧地任由她替他抚衣服,屋里一时间显得很温馨。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两人呆在一起已经两个时辰了,玉岚本还想再留林儿呆多一会,但想着他下午还有功课要做,便唤烟儿进来送他回去,送林儿走的时候,瞧着他都在自己的身边呆了那么久,他带来的书童却只是开始时露了一下面,之后一晃眼就没有了踪影,玉岚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深思。   林儿走后,玉岚折返回自己的屋中,对着春梅吩咐了一声:“我现在要休息一下,如果一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话,你们不用回禀我了,直接告诉秦妈就好。”   春梅应下了,玉岚便挥了挥手让自己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等众人都完全退下后,她想到今晚要去做的事,心里一下子又像打了鸡血,忍不住在心里构思起今晚的蓝图,最终,还是忍不住唤了春梅进来,“你去给我取纸笔过来。”   春梅领命下去后,玉岚不由得在心里天马行空起来,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只是片刻后,望着春梅拿进来的毛笔,玉岚那刚刚翘起的嘴巴又迅速蔫了下去,古人用的这种毛笔她实在是用不惯,上次迫于无奈写给明心郡主的那几个字,她可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描摹得有点似原主的笔迹,好在这明心郡主也没有瞧出她的不同之处。   想到上学时用来画画的笔,玉岚灵机一动,立即吩咐下去,“春梅,你去厨房给我拿一块黑炭进来。”春梅一瞬间有些发愣,“二小姐,你要这黑炭干什么?”   玉岚不语,只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来到这古代后,还真的是处处受制,就连写个东西,都是那么的麻烦,在这里,真的是远远没有在现代那么随心所欲啊。   见到二小姐不吭声,只一脸深思的样子,春梅还是自觉地走了出去。   很快地,春梅就再次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二小姐,碳来了,你小心点,这碳挺脏的。”   玉岚点了点头,“你把它搁置在桌上吧。”春梅听话地把它放在玉岚指定的位置,然后一脸敬色地站在原处。   瞧着春梅那一副随时听候使唤的模样,玉岚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林儿衣服上的褶皱,暗叹林儿这孩子也实在是过得太苦了,娘亲早早就不在世了,剩下的亲人惧怕于他天煞孤星的名号,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就连自己这个身体的女主,往日聂于李氏的威怒,也硬是对自己的弟弟不闻不问,想到此,她突然间就有了一个打发春梅下去的好理由,这个方法真可谓是一举两得,既不用引起她的怀疑,自己又可以巧妙地脱身,毕竟自己今晚要办的事实在是太重要了,而这春梅才来此不久,目前还是不要太信任她为妙。   思及此,玉岚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温和地对春梅笑了笑,“春梅,我瞧你荷包的针线活做得挺不错的,这荷包是你做的吗?”   听后,春梅的神色微动,但很快又收敛起了心神,点了点头。   玉岚的脸上一下子就爬满了笑容,“这可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想替林儿做两套衣服呢,但自个的针线活又不出众,你便替我走一趟,去林儿的奶娘钱妈那里拿一下他的尺码,替他做两套吧,至于这布嘛,你尽管找秦妈要,我会交代下去的。”   春梅微楞,只是片刻的时间,又点了点头,“二小姐,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去吧。”玉岚点了点头。   瞅着春梅慢慢下去的身影,玉岚不由得神思起来:瞧这春梅的言行举止,无疑是新买来的婢女中最出众的,心思也活络,人又够沉稳,只是她究竟是神还是鬼,目前还真是看不出,也罢,还是先晾她一段时间让秦妈继续观察一下。   想到今晚要做的事,她不由的收回了自己的神思,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目前要构思的蓝图上,大致在心里拟好了今晚将要用到的蓝图及将要洽谈的内容后,玉岚便照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及以前的管理模式动起笔来。   当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的纸时,只见她一脸的认真,时而凝神静思起来,时而皱了皱眉头,偶尔还抿了抿嘴,最后,她终于露出了笑脸,发出欢快的声音:“太好了,终于搞定了,呵呵,这成果真好,我就不信这古人不感兴趣。”   才说着,烟儿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玉岚听了,只是微微地晗了晗首,心思却还是放在自己的纸上。   眼瞅着玉岚对这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烟儿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好奇,二小姐拿着那纸干什么?想着想着,便轻轻悄悄地朝玉岚靠近,玉岚的心思此时全都放在这纸上,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烟儿的小动作。   近了,近了,当烟儿瞧清玉岚纸上所画的东西时,神色马上变得诧异起来,当中还夹带着些许的迷惑:二小姐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   第五十四章 只要你们肯帮我一个忙   烟儿心里想着这东西,嘴上便不自觉地问了出来,“二小姐,你这画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奴婢怎么都没有见过。”也亏的是玉岚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脾气,对下人又极其的温和,因此这烟儿自从来了玉岚这里后,一改之前在老太太房里的小心谨慎。   听到烟儿的问话,玉岚呵呵大笑,“你要见过的话,这东西就不值钱了。”   “这东西还能赚钱?”烟儿一脸的迷惑不解。   “能,而且还能赚不少的钱呢。”玉岚一脸的肯定,眼睛都快笑成了月牙儿,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把手里拿的纸卷了起来。   等纸完全卷好后,玉岚这才又对着烟儿道:“这纸上的东西是我最近想出来的玩意儿,告诉了你,你也未必懂,你先替我搁置好这幅图,晚上我有用处,一会你不用进来伺候了,我想休息一下。”   烟儿笑着接过图纸,小心翼翼地拿着图走了出去,放松下来的玉岚只觉得刹那间一股倦意袭来,叫人拿了洗漱用具进来后,匆匆洗涮完毕便神情倦怠地朝她那雕花大床走去。   草绿色的帷帘缓缓放了下来,得到放松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于她来说,在古代生活,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安心地睡个觉,在侯府里,至少不用像现代那样每天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   累极了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得昏昏沉沉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时,往外一瞧,发现天色已近黄昏,夜幕将要降临了,她不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听到她醒来时发出的声音,烟儿随即探头走了进来,“二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这一睡,可吓到我们了。”   玉岚微微笑了笑,轻声问道:“我睡多久了?”   烟儿笑着答道:“二小姐都睡了整整四个时辰了,秦妈可被你吓到了,眼看着快到晚饭时间了,还不见你醒过来,秦妈都进来好几趟了。”   玉岚用手轻轻地拢了拢自己微垂下来的秀发,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暖,多少年了,大概有六年多了吧,六年多都没有再听到旁人的关心了,自父母过世后,自己一个人便接掌了父亲留下来的偌大生意,帮里的老人都是与父亲一起打江山过来的前辈,可想而知,当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上位时,当中遭到了多少的刁难,那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累了苦了只能自己一个人硬咬着,好在她都一一挺了过来。   只是来到这里后,每当想起这些往事时,她还是不由得感慨:岁月催人成长啊!还是身边有人关怀的感觉比较好!为此,她也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身边这些关心她,待她好的人,特别是秦妈。   想到秦妈,玉岚不由得吩咐了烟儿一声,“你先派个人过去替我告诉秦妈一声,说我很快就去用饭了,现在你先替我梳洗一下。”   烟儿诺诺地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很快就命人送来了梳洗的盘具,玉岚在烟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便缓步向饭厅走去。   远远地,就望见秦妈站在饭厅门口东张西瞧玉岚走过来的路,瞥见玉岚出现的身影后,她的眼里立即就涌上了不可自缢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二小姐,你终于醒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老奴都打算亲自前去唤醒你了。”   玉岚呵呵一笑,亲热地挽起秦妈的手臂,“奶娘,你吃过饭了吗?下次如果我有事不能及时用饭的,你和烟儿就不必等我用饭了,先去吃自己的。”   一时间,秦妈与烟儿皆有些发愣,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二小姐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说的规矩怎么和侯府定下的的规矩不一样,侯府历来规定,主人没有用饭前,下人是不能用饭的。虽说侯府的每位主子都是在各自的房里用饭,除了特殊日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用饭外,只是下人一旦在主子之前用了饭的话,这事要是被侯府的当家人知道了,必定是要受到严厉处置的。   望见奶娘与烟儿一脸发懵的样子,玉岚这才回过神来:侯府的规矩摆在那里,可是自己刚才却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没准眼前这两人必定是误会了。为此,玉岚不由得暗怪自己:本是好心,却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侯府的规矩,愣是闹了个尴尬。   最后,玉岚定了定神,嘴角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对着秦妈与烟儿道:“我的意思是说,下次如果我没有那么及时用饭的,你们可以先拿些点心充饥,不必陪着我挨饿。”   听了玉岚解释的话,两人的神情才微微放松下来,奶娘一脸的安慰,用她那长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玉岚的手背,柔声道:“二小姐长大了,懂得替老奴着想了。”   玉岚反握住奶娘的手,情不自禁地道:“是奶娘辛苦了,岚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地照顾奶娘,瞧奶娘的手都长满了茧子。”   奶娘的眼一下子就红了,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哽咽,“是老奴没有照顾好二小姐才真,老奴辜负了夫人临终时的托付。”   玉岚还待说话,烟儿却一脸感动地哽咽着声音道:“你们两人还进不进去吃饭啊!再不进去的话,饭菜都要凉了。”   玉岚朝奶娘笑了笑,奶娘也朝玉岚笑了笑,烟儿又朝两人笑了笑,一时间,三人都笑了。   进入饭厅后,只见厅里此刻已经摆好了饭菜,两名一等丫鬟与两名二等丫鬟随侍在侧,玉岚向她们挥了挥手,“这里有秦妈和烟儿服侍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   听后,四名丫鬟便鱼贯而出。   觑见她们都下去后,玉岚便热切地拉过秦妈与烟儿,要求她们与自己一起用饭,可是两人说什么都不愿意,秦妈还慌乱地摆了摆自己的手,“小姐,这于礼不合,小姐千万不要折煞老奴了。”   烟儿也是一脸惊慌的样子,“二小姐,这万万使不得,会坏了规矩的,奴婢绝不敢造次。”   玉岚却一脸奸笑起来,“使得的,使得的,只要你们肯帮我一个忙……”   第五十五章 夜探青楼——翠烟阁   华灯初上,家家户户却早已关门闭户,京城南大街的一带却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的声音充斥于这里。细究其原因,不外乎这里就是贵族们夜里玩乐的天堂,这里就是京城青楼的聚集地。   而这一带最大最出名的青楼就是翠烟阁了,占据了大半条街道的豪华建筑,大大的匾额上镌刻着“翠烟阁”三字,两旁分别高高地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底下的大门口站着两名身穿蓝色丝绸的龟公。   每当有人进来时,龟公就热情地上前迎接,此时,刚刚迎接完上一批人的两名龟公稍一转头,马上就见到一名年轻的小公子正步伐轻盈地走了过来,身边没有带任何一名下人。   但观此人,年纪虽不足十六岁,却生得甚是貌美,皮肤嫩白如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夜里显得既妩媚却又凛然生威,鼻如琼瑶,唇如朱樱,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小公子向阁内迈进时,两人一阵恍惚: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怎的生得这般的貌美?京城中却是从未听人说起过此人,也从未见到过他,如果不是瞧着他隐隐显露在外的高高凸起的喉结,两人几欲以为眼前之人是谁家的小娘子,而不是小公子。   小公子一派从容地进入大门,立即就有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体态妖娆的女子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小公子猜测她大概就是这里的老鸨了。   “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翠烟阁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个个都是绝色啊!”看清小公子容貌的刹那,老鸨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地,又马上收敛起自己的神色,满带微笑。   小公子随手拿了锭十两的银子递给老鸨,脸色平静地道:“我是第一次前来翠烟阁,妈妈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我到处逛逛?”   听了此话,老鸨并没有马上接过银子,反而一脸警惕地望向小公子,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   细察了老鸨脸上的表情变化,小公子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一派悠闲的模样,两人就这样互站着揣摩对方的心思。   这样的场面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不断有先前进来的人对着这两人低声地窃窃私语起来,最终,老鸨迫于无奈、先发制人地朝小公子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我这里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小公子发出“呵呵”的轻笑,微睇了老鸨一眼,“妈妈说我会有什么目的?”   老鸨的内心一惊,这人在此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可见此人不是脑子过于简单就是非凡之辈,细瞧此人,华贵的衣着,睿智的眼睛,镇静的气派,绝不会是前者,那就只能说明眼前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了,只是他究竟是敌还是友,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   老鸨还待深思时,小公子却伸手过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揶揄道:“妈妈尽管放轻松,我来此并无恶意,相反,说不定还会对你们有好处呢?”   “有好处?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老鸨抬起疑惑的眼睛,无声地问道。   小公子不答,反身朝里走去,猜不透小公子用意的老鸨只得一脸无奈加困惑地跟随着小公子,毕竟从目前的情景来说,小公子并没有做出任何违反翠烟阁规矩的事,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赶她出去,要是此人真的被赶了出去,再在外面大声喧嚷的话,想必自己的生意最终也会受到影响,为此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安抚好他,找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到时候知道了她的目的,再来对付他也不迟。   小公子虽说一路上都是慢悠悠地到处观看,但余光中总不忘瞥一下老鸨的表情,发觉她脸色复杂,一脸警惕的样子,自己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大半个时辰,将一切都看进眼里的小公子在瞧到某处时却突然面露微笑,老鸨不明细里地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觉她所看的地方只是一片空地,月光流泻到这里,只觉得地面就像是踱了一片银光,四周树木影绰,更显得这里一片静悄悄。   小公子瞧着这里静思了一会儿后,突然就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对着老鸨说话时,语调中稍微带了些轻快的意味,“妈妈,我想找你谈一笔生意,不知道你这里可有清净的地方?”   老鸨的眼里划过犹豫之色,但最终,好奇的心理压过了一切,这小公子在这里走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却将一切都搞得像是很神秘的样子,自己也实在是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再者,自己这里多的是人手,对方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万一真有什么事的话,他铁定是跑不出去的。   想到此,老鸨的心里一定,立即眉开眼笑道:“前面不远有个清净的去处,公子如果相信妈妈的话,就请随妈妈一起移步。”   小公子点了点头,不做犹豫地随着老鸨走了过去。   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进入了一座雅致的院子,这个时候,老鸨突然神情肃穆地转过头望着小公子,关切地道:“这里设置有各种的机关,记住,你必须跟着我的步子走。”小公子点了点头,暗叹这青楼的后院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如此看来,这个地方并不单纯只是青楼而已了。   穿过鲜花盛开、芳香四溢的庭院,老鸨推开一间雕花镂窗的屋子跨了进去,小公子也尾随其后进入。   两人坐定后,老鸨便从雕红漆海棠花茶盘里拿了个菊瓣翡翠茶盅,亲自倒了茶递给小公子,小公子接过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老鸨的眼里马上划过一股异样,“你不怕我在茶里下药吗?”   小公子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笑,“你要害我的话,早就下手了,刚才我们一路走来时,你曾经有多处地方可以对我下手的,但你没有,这就足以说明你此时并无害我之心。”   听后,老鸨的眼里立即闪过一抹欣赏,眼前这人不仅有胆有謀,而且观察细心啊,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见识,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思及此,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公子在前头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是来找她谈生意的,他究竟想跟自己谈什么生意呢?自己这里可是风尘之地,他既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难道是要来供人寻欢作乐的,但是观他通身的气派,又不像啊!   第五十六章 月下与花魁共舞   瞥见老鸨复杂的神情,小公子暗自笑了笑,这老鸨心里在乱想些什么呢?自己这可是货真价实来谈生意的,想到此,手便向自己的袖子口摸去,才一瞬间,一沓图纸便递到了老鸨的眼前,“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生意,你先看看。”   老鸨讶异地接了过来,心思复杂地把那图纸展开,当那图纸缓缓地平放在桌面上时,只见到十来张图纸上画着的都是容貌相似的一男一女,综合所有图纸的行迹来看,两人似在通过不同的方式扭动自己的躯体,有些图纸上所绘的人中,男女的脸贴得很近,但又不似在亲密,图并不是用她们这个时代的画笔描摹的,看起来倒有些像是平时用来烧饭的黑碳,但是无疑的,画上人的形象很逼真。   老鸨还在疑惑,一时间没有参透这些纸怎么就变成了生意时,小公子却似笑非笑地朝她睇了一眼,站起身从容地道:“这是一种流行于贵族间的舞蹈,有十几二十种,但必须是一男一女合跳才会显示得出效果。”   老鸨还是有片刻的迷惑,但随之又似突然开窍了似的,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道:“公子是打算在我们这里推行这种舞蹈?”   小公子点了点头,唇瓣微染起清浅笑意。   老鸨会意似地再次拿起图纸观摩了几遍,脸上的笑容怎么装都装不下,她已经从这薄薄的几张图纸中看到了商机,一旦这种舞蹈在翠烟阁推行的话,必定可以吸引更加多的上层人士前来娱乐消遣,他们有的是钱,就是愁没有新的娱乐节目而已。   老鸨这时候看小公子的眼神都变了,仿佛他就是那金光闪闪的金子,小公子却只是嘴角微翘,并不言语。   瞬间,老鸨本是明媚的脸一下子又蔫了下去,微带愁容地对着小公子道:“这舞蹈好是好,可是我们这里并没有擅长这种舞蹈的人,不要说擅长了,就是听都未听过。”   小公子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暗笑:你们自然不会懂了,这可是二十一世纪风扉全球的舞蹈,你们这里再先进,能先进得过二十一世纪吗?   望着老鸨慢慢蔫下去,满脸可惜的脸,小公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缓缓开了口,“要学会这种舞蹈并不难,我可以派人教会你们这里的姑娘,只是酬劳方面……”   “酬劳方面,公子可以随便提。”还不等小公子把话说完,老鸨便迫不及待地接口道,眼里全是笑意。   “是吗?妈妈确定你可以做主吗?我所要的报酬可不会少啊。”小公子神情一脸的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   老鸨的脸划过迟疑,但最后硬是咬了咬牙问道:“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酬劳?”   小公子朝老鸨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云淡风轻地道:“五五分成。”   老鸨的眼里霎时划过一道不可置信,“什么?你居然要五五分成,你不觉得这价码太高了吗?”   老鸨的话刚落,小公子忽然间就起身将那图纸卷了起来,一副准备往外走的模样,“妈妈如果觉得这报酬太多的话,那公子我只好去找别家商量了,这么好的资源,公子我就不信没有人肯出这个价格。”   “别,你别走!”老鸨突然有些心慌地拦住了小公子的去路,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次出口道:“这事我的确做不了主,但是公子如果有诚心的话,我一定会尽快将此事禀告我家主人,到时候,相信我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了眼前老鸨的话,小公子的脸复变得灿烂起来,“你早点说你做不了主不就好了,你说吧,你要我如何证明我的诚心?”   老鸨的脸上出现了豫色,但最后却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公子可否先在我们的园子外面演示一遍?”   空气中有片刻的静寂,小公子陷入了思索中,略一沉吟后,小公子点了点头,“我可以当场给你演示一个舞蹈,此名叫华尔兹,相类似的舞蹈还有十几种,只是都必须一男一女合跳,你现在需要找个人配合我,我来演男的,你给我找个舞蹈底子好些的女子过来。”   老鸨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随之走了出去,片刻的时间,一名身着月白裙子,轻纱蒙面的窈窕女子便走了进来,头上无一丝的装饰,只在鬓边斜带了朵兰花,虽是带着面纱,却无损她满身的风华,当她瞧见眼前的小公子时,只是不卑不吭地行过礼后便静立一旁。   小公子的眼里立即划过一抹欣赏,好一个有性格的女子,他喜欢,进来的老鸨待自己坐定后,忙不迭地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翠烟阁的花魁,也是我们阁里舞跳得最好的姑娘,还请公子多多指导。”   小公子浅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两人随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庭下如积水空明,月色一片大好。小公子走到庭院后,向女子伸出了右手,女子微楞,迟迟不肯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在翠烟阁里,她是卖艺不卖身的,从来都没有与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不由得犹豫起来。   眼瞧着女子迟迟不肯把手递过来,小公子的眼里不由得闪现了一丝的不耐烦,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自己头上用来束发的簪子扯了下来,轻笑道,“我和你都是女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女子与老鸨霎时都露出了惊愣的神色,但很快地,两人又恢复如常。   女子伸出纤纤素手反握住小公子那嫩白如婴儿的手,小公子便带动着女子舞了起来,初时,只觉得那女子的动作有些僵硬,身子怎么也放不开,但慢慢地,女子似是掌握了一些规律,在小公子的引领下,舞得越来越娴熟,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两人的身上,只觉得这就是两只美丽的天鹅在舞动,又似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在倾诉,她们的舞动是那么的那么的完美。   一曲完了之后,小公子与女子都停了下来,两人的额头都微微有些细汗冒了出来,女子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情不自禁地喟叹了一句,“这舞蹈真美!”   老鸨还沉浸在这美妙的舞蹈中无法回神。   众人不知道的是,月下两名女子翩翩起舞的身影尽收对面楼上一名男子的眼中。   第五十七章 行迹古怪的陌生男子   翠烟阁一座遗世独立的小楼中,二楼窗户大开的某间房微微透出点淡薄的光晕,光下,负手立着名男子,淡薄的光晕照射在他的身上,如墨般漆黑的头发随风飘扬,似火般红艳的衣服迎风招展,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魄。   突地,门外轻轻响起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打破了这夜里的寂静。   “进来”,负手而立的男子动了动嘴,但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老鸨进入房内,就只看到男子的背影,她迈开步子,轻轻地向男子走进,十步…九步…八步,到了,距离男子还有八步的跨度时,老鸨停了下来,妖艳的脸上露出一抹恭敬,“主子,属下有要事禀告。”   “讲”,男子只吝啬地丢下这么一个字,连头都不回一下。   “刚才有位姑娘过来与属下谈生意,她交给属下几幅她所构思的图纸,图中画的是一种贵族中比较流行的舞蹈,需要一男一女表演才可看得出效果,属下有幸看过其表演,觉得此舞蹈如果引进我们翠烟阁的话,的确可以增进我们的收益,只是……”说到此,老鸨便吞吞吐吐地不欲再说下去。   “只是她所需要的酬劳并不低,对吧?”男子还是没有转过头,只是顺道接下了老鸨将要说出口的话。   “是的,那姑娘需要五五分成,说什么都不愿意退让一步,属下没有办法,只好来打扰主子的清幽了。这是那女子留给属下的图纸,主子是否要过目一下?”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看过她的表演了,此事你尽管答应她,如果她以后还有什么需求的话,你尽量配合她。”男子威严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股不明的意味。   老鸨诧异地抬起头,眼中微微有些愕然,但随即又快速地低下了头,面带恭敬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会全力配合那女子的。”   “那就好,没事的话你就退下吧。”   老鸨转过头,如来时一样轻轻地走了出去,顺道关上了门。   男子这才转过头来,只是可惜,看不到男子的面容,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银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却霸气的眼睛,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   得到老鸨确切的答复后,小公子的眼里染上了丝丝的笑意,想到府里还有人焦急地等着自己回去,与老鸨约定好下次教导姑娘们舞蹈的时间后,便笑意盈盈地在老鸨的护送下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小公子总觉得有一道似曾相识的锐利却冰冷的眸子在紧盯着自己,但当自己有意寻找时,却总是找不到,就如那次在街道上遇到那个蜀王时一样,想到此,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大概是太敏感了。   随着老鸨走出翠烟阁的大门后,小公子不由得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心里暗思她们现在该是等得不耐烦了吧,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尾随其后。   小公子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回想她当时对烟儿她们所说出的话,让她们帮自己一个忙,烟儿那瞪得比鸭蛋还要大的眼睛及秦妈那诧异的神色,玉岚就忍不住偷笑,是的,这名小公子其实就是玉岚。   镜头回放到玉岚吃晚饭时的情景,当她把她那完美的计划告诉秦妈与烟儿时,秦妈一脸的不赞同,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的话,必定会毁了小姐闺誉的,烟儿也是一脸气急的表情,“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去那地方啊!听说那里都是那些下流人去的地方。”   瞧着她们两人对自己的关心,玉岚的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夜探青楼的事,她是非去不可的了,经验告诉她,任何世界的定律都该是这样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为了她身边的这些人,她必须尽快赚钱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的话,她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最后在她的威逼利诱兼恐吓下,两人才勉强同意想办法送她出去,两人快速地拿过以前她哥哥留在秦妈那里补辍的衣服按她的身型进行修改,改好后又买通了上次指认鸳鸯的那名粗使婆子蓝妈,自己这才得以出去,只是这次回去时,也必定是要非常小心的了。   想着此事的玉岚无奈地低头长叹了一声:在这古代就是麻烦,晚上出个门都这么不方便,难怪古代的女子都死得那么早,整天这么无聊地呆在家里数日子,不死得早才怪呢。   突然,眼尖的她立即发现了地上投射过来的一抹长长的影子,瞧这影子的位置,不像是在后面,倒有些像是在屋宇上,抬头望了望自己身边的雄伟建筑,玉岚的眼里划过一股不明细里的暗流。   她再度加快了自己走路的步伐,专门往那些没有建筑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便躲在了一堵城墙下,等四周没有了声音时,才细心地伸头往外瞧,这一瞧,她也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名男子自己并不认识啊?他为什么跟着自己?难道这个人是那老鸨派过来的人,但是观他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是龟公、打手一类的人,倒有点像是侍卫一类的人物,只是,他又是谁家的侍卫?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眼瞧着跟踪的人迟迟都没有离开那个位置,还是不断地在原处来回寻找自己,玉岚的眼里划过了一股不耐烦,自己出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也不知道秦妈与烟儿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由得悄悄移动脚步,朝男子靠近,近了,近了,就在她距离那男子还有五步远的时候,男子却突然间转过了头盯着她,说了句暴毙人的话,“终于找到你了。”   玉岚还在思索着究竟要不要与男子动手顺便放倒他,就见那男子快速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兜里,似是要掏什么东西,玉岚一个条件反射:这个家伙不会是在掏枪吧?   间不容发之际,玉岚冲了过去想朝男子来个过肩摔,没有想到男子的反应居然这么快,一个转身就避开了,男子停下自己的步子时,怒气冲冲地朝玉岚吼道:“你干什么?”   玉岚一时间愣在原地: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男子怎么抢自己的台词?   第五十八章 两方人马还在僵持中   朝玉岚吼了那么一句话后,男子的神色微顿,随之,又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兜里,摸索着掏东西,只是此次做这动作前懂得聪明地先开口了,“你别再动手了,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听了男子的话,玉岚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下来,反而立即警惕地紧盯住他的手,短短的一瞬间,男子就从兜里摸索出了一块玉佩,他把这玉佩递到玉岚的面前,郑重地道:“这是我们主子吩咐我交给你的东西,说是这老鸨以后如果不配合你时,你尽可以拿出这块玉给她瞧,另外,有了这块玉佩,你进出翠烟阁的大门也方便些。”   玉岚小心谨慎地伸出手去,怕男子还有什么后招,心里还是不敢完全松懈下来,等到发现男子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企图时,这才放心地接过玉佩。   就着淡淡的月光,玉岚发觉手中所拿的居然是一块质地上好的通体翠绿的和田软玉,此玉光滑细腻,油润亮泽,几乎没有一丝的瑕疵,一看就知道这玉的成色不错,握在手中,还感到特别的温润,玉岚不由得笑了笑,这翠烟阁的主人看来倒是挺细心的嘛!但同时,心里也有着一丝的好奇,这翠烟阁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彼此间只是合作的关系,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   男子走后,玉岚在往侯府赶的途中还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眼看着就要靠近侯府的偏僻后门了,玉岚立即警觉地往四周环顾了一遍,发觉四下无人时,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哪里料到,才刚敲响第一声时,里面马上就传出了动静,玉岚不由得有些警惕,暗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想着,身子马上就动了起来,她立即旋转身快速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短短的一瞬间,大门就被人从里打了开来,那粗使婆子蓝妈伸出个头往外瞧了瞧,望见四周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无,还是不舍得把头收回来,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嘴里不住地嘀咕:“奇怪了,这二小姐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见到蓝妈如此的神情,听到蓝妈如此的话语,玉岚这一刻可以确定,现在这门后肯定是不会有古怪的了,否则这蓝妈现在也不会在此焦急地等自己了,想着,玉岚便走了出来,朝后门走去。   远远地,蓝妈就望见了玉岚走过来的身影,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立即上前迎接玉岚,一时间忘记了行礼,只一味焦急地对玉岚道:“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的话,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玉岚的眼里闪过丝丝的疑惑:自己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还能出什么大事?   还不等玉岚想明白这个问题,蓝妈便不顾尊卑地扯起玉岚的手臂往后门迈去,过了后门后,又把玉岚推进她平时守后门时用来休息的小屋子里,急切地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屋里有你的衣服,你快把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下。”   玉岚疑惑地走入屋里,却见林儿也呆在那里,此刻正趴在桌上沉睡,心里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开来,玉岚不忍,过去试着抚了抚他的眉头,没有想到却把它吵醒了。   林儿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瞧清楚眼前的人是玉岚后,立即惊喜地朝她扑了过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林儿都快要担心死了,你现在快把衣服换下来,我去外面等你。”说完,便放开玉岚,迈着他那过于短小的两条细腿跑了出去。   此刻,玉岚就算是再不知情,再疑惑,现在也知道事情肯定是非常紧急了,否则这么晚了,林儿必定早就已经安睡了,那里还会出现在这里等自己,这一刻,她非常肯定,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必是发生了什么让人无法控制的事情,而且这事情还是与自己有关的,否则,她身边的人不会如此焦急,为此,玉岚暗暗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一切都妥当后,蓝妈便走了进来,快速而熟练地替她挽起了发髻,挽发的空隙,蓝妈这才告诉她,原来玉岚今晚私自外出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李氏的耳里,李氏一收到消息后,立马就带人前往玉岚的梨花院里搜寻,名义上却是来看望她,秦妈见此情景,知道今晚必定是凶多吉少了,便一再用阻挠的办法拖延时间,希望玉岚早点回来,哪里知道玉岚出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两方人马就此僵持着。   这李氏一时间也奈何不了秦妈,毕竟这秦妈曾是前夫人的贴身侍女,又是现在府里二小姐的奶娘,在府里颇有地位,同时,在下人中也比较吃得开,这秦妈推辞说二小姐早就睡下了,自己也不敢惊动她,李氏便一下子也不敢闯进去,她也担心如果她这样做的话,万一有一个环节处理不好,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的话,她就失了威仪,知情的人会说她是因为关心前夫人的女儿所以非要硬闯不可,不知情的可就会说她是仗势欺负前夫人的女儿了。   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的,连老太太都被惊动了,老太太进来后,秦妈知道再也无法阻止李氏搜寻了,便与烟儿一致咬定,玉岚晚饭过后便与林儿一起到园子里散步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氏过于担心,当然,压根就是因为不相信,非要揪出玉岚的错处不可,便派人四处去寻找玉岚,派出去的人把园子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几乎都要把整个园子都翻过来了,还是毫无玉岚的踪迹,李氏就想借此事惩罚秦妈与烟儿,秦妈与烟儿只能谎报说,园子那么大,找的人没准就刚好与二小姐错过了呢,老太太便为此发了话,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因此,两方人马现在就还在僵持中,因为谁也拿不出充足有力的证据压倒对方。   第五十九章 二小姐在池塘边捞鞋   话说到这里,玉岚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李氏现在还在梨花院里等着抓自己的把柄呢,自己要是再不赶紧回去的话,恐怕秦妈她们就真的要受到处罚了,望着眼前一脸焦急,无私地帮助自己的蓝妈,玉岚微微一动,感激地握住了蓝妈的手,真诚地道:“蓝妈,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今晚还真的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蓝妈也微微有些动容,但最后只是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推,急切地道:“二小姐快走吧,这事如果不是我那女儿告诉我,央求我帮助你的话,老奴私下也绝不敢干此事的。”   玉岚稍微有些诧异,她女儿?她女儿是谁?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玉岚还待进一步问清楚她的女儿是谁,为什么要央求她帮助自己时,蓝妈却已经关上了门,再次急切地朝外喊道:“二小姐还是快点走吧,老奴不想辜负我那女儿的交代,二小姐千万不要寒了大家的心啊!”   听了蓝妈的谆谆告诫,玉岚瞬间变得坚定起来,立即就放弃了继续探究的想法,未来还多的是时间了解,自己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前这一件事,既然这李氏打算抓自己的小辫子,那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的计划落空,明天就老老实实地带发修行替全家人祈福。   想通后,玉岚计上心头,拉着林儿的手,专门捡偏僻的地方往畅春园里走,路上碰见搜寻的人经过,都机灵地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等她们离开后,又继续往前走。   两人来到树木掩藏的池塘旁,玉岚往周围瞧了一遍,发觉无人后,便把脚下的鞋子脱下来,毫不犹豫地扔进水里,接着又从旁边的低树木丛里折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枝,朝林儿耳语了几句,林儿听后,立即往外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姐姐的鞋子掉进水里了,你们快来帮帮我姐姐啊。”   刚好经过这里的人听到林儿的喊叫后,快速地冲了过来,清晰地听到纷沓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后,玉岚装模作样地加快了扒拉鞋子的动作,众人进来后,就只见到玉岚站在岸边,不断地往水里扒拉,不远处飘荡着她的鞋子,而林儿就站在旁边,嘴里嘟囔着:“姐姐,你要小心啊!你要小心啊!”   玉岚心里暗笑,她这嫡亲弟弟看来也蛮聪明的嘛,自己才稍微提示了一下,他就把全套动作都做了,而且还演得那么逼真,让人看不出真假,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跑进来的领头人马管家用手擦了擦自己刚才跑路时渗出来的细汗,一脸疑惑地问道,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夫人派自己亲自出马寻找这二小姐,自己找了好大一会了,都没有见到这二小姐的踪影,怎么现在就这么偏巧出现在这里了?   玉岚只一味地拨拉鞋子,并不吭声,倒是林儿立即着急地对着马管家道:“管家,见到你过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今晚想来这里看鱼,我姐姐便陪着我来了,那里知道这里的淤泥那么滑,姐姐在靠近池塘时一不小心就把鞋子掉了下去,好在她并没有掉下去,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管家的心里还是非常疑惑,怎么这个林儿今晚那么凑巧想看鱼,而这二小姐怎么又那么凑巧把鞋子滑进了水里,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也说得通,这样就可以为她们的晚归找了借口,毕竟一个闺阁小姐在没有带下人的情况下光着脚回去的话,的确有失仪态,只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凑巧了?   想到这里,管家转了一下他那对三角的小眼睛,狡猾地问起了林儿,“小少爷,你今晚都和二小姐一起在这畅春园里吗?”   “马管家,你这问的是什么话,你是在怀疑我撒谎吗?”林儿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怒目瞪向马管家。   马管家的汗流得更多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少爷年纪轻轻的,说话也这么的伶牙俐齿,要是自己真应了“是”的话,那自己就会犯了质疑主子话语的罪,这事真要是传到了老太太的耳里,自是容不下自己的,而自己要是不回答的话,就代表着这事情就是这样了,自己也不能再询问了,尽管自己知道这事绝不会像她们所说的那么简单,但眼前两人的话语都一致,自己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追问个明白,看来只好辜负夫人的信任了。   玉岚从余光里觑了马管家一眼,心里简直笑翻了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马管家那么人高马大的人,居然也会败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上,自己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林儿这小子居然这么的有演戏潜质,哈哈!   梨花院里,李氏正焦急地等待着下人向她回禀,没有找到这二小姐的踪影,她也好趁机整治这箫玉岚。   不曾想,她等了大半夜的结果却是这二小姐整晚都没有离开过畅春园,只不过是因为她的鞋刚才掉进了池塘里,她便一直都在那里力图把自己的鞋子捞回来,李氏顿时气得头发乱颤,嘴不住地发抖,实在是不明白这箫玉岚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走运,向她透露消息的人明明都亲眼见到她走了出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怎么就那么凑巧地赶了回来。   听到下人回禀说二小姐的鞋掉进池塘后,老太太黄氏的脸闪过一抹急色,有些急不可耐地问:“二小姐没有事吧?”   下人们摇了摇头,老太太黄氏一直都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呢喃道:“不出事就好,不出事就好。”随之,立即吩咐起烟儿,“你带几个人下去替二小姐弄碗姜汤过来,在外面呆了那么久,露寒霜重的。”   烟儿应了一声,便带着人下去了,李氏动了动嘴,还待阻挠,玉欣却给她丢了个脸色,李氏立即噤了声。   屋里的人虽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静坐着,但无一不伸长了耳朵,盼着这玉岚快点进来,当然,不是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第六十章 娘真的是太关心岚儿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地期盼着玉岚快点进来时,玉岚与林儿终于不负所望地跨了进来,两人恭敬地齐声向上座的老太太及李氏行了礼,老太太便一脸和蔼地对玉岚道:“下次不要再在园子里呆那么久了,你个傻丫头,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好了,你现在先进去梳洗一下吧,我已经命人给你熬了姜汤,等一会你吃了后再出来。”   玉岚乖巧地点了点头,在春梅的服侍下进去梳洗了一番,刚好烟儿这时候也带着人把姜汤送了进来,玉岚便顺手接了过来,分几口喝了下去,这才感觉到身体有些暖和起来,刚才她在外面的确呆了不少的时间,确实感到有些凉意。   想到在外面呆久了的事,玉岚突然就想起了林儿,心内不由得一紧,他今晚为了自己,愣是一声不吭地陪着自己受寒,他呆在外面的时间丝毫不比自己少,可怜他还是个小孩子,到目前还呆呆地站在外面的屋子里,也无人注意到该给他准备一份姜汤。   “烟儿,你刚才熬的姜汤还有没有剩下来的?”玉岚眯了眯眼睛,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自己的弟弟明明就是府里的嫡子,却长期过着这种无人注意的生活,不行,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提高他在府里的地位,玉岚紧了紧拳头。   烟儿醒悟似地朝玉岚点了点头,笑着道:“我刚才熬姜汤时,特意熬多了点,现在,我马上就盛一碗给小少爷送过去。”   玉岚点了点头,带着春梅走了出去。   座上,老太太悠闲地品了一口茗,眼睛不经意间斜觑了李氏一眼,威严地道:“谁来给我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李氏的眼里闪过怒色,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玉欣却适时地伸手过去握了握她的手,站起来道:“祖母,娘今晚听到下人回禀,岚妹妹形色匆忙地往后门去,娘一时间心焦岚妹妹,赶紧带了人过来探望,不曾想,几次三番遭到秦妈的阻挠,娘因此更加着急了,她是见不到岚妹妹就不能放下心啊,便一再地要求探望岚妹妹,只是没有想到这秦妈居然如此的可恶,一个下人而已,竟敢这么阻止娘,真是打杀了也不为过。”   老太太“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瞟了玉岚一眼,发觉她只是一脸的静坐,丝毫慌张的迹象都无,眼里立即就露出了一抹笑意,自己的这个嫡孙女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称自己的心了,不仅人聪慧,而且够沉得住气,以后必定能够帮衬到这个府,她略一沉吟后,便对着随侍在侧的春儿道:“你去叫这秦妈进来吧,看看她又是如何个说法。”   秦妈走了进来,向老太太及李氏行过礼后立刻“扑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地道:“老太太明鉴啊!老奴哪里敢阻挠夫人进去探望二小姐,实在是二小姐出门前告诉老奴,她今晚吃饭时吃多了点,想出去消食一下,又想到今天小少爷过来时对她的依恋,便想和小少爷一起散散步,不想被人打扰到,当夫人来探望二小姐时,老奴没有办法,只好对夫人撒了谎,但夫人坚持一定要看到二小姐,老奴无奈,最后只好说出二小姐与小少爷在园子里散心的事,不想老奴这样做,却被人误会是阻挠夫人,老奴实在是冤枉啊!”   只见秦妈话语刚落,李氏便霍地站了起来,愤怒道,“事件既然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对我讲明,要是我真知道岚儿是在与林儿培养感情的话,断断不会让人叨扰了他们。”   秦妈一脸为难地咬了咬嘴,一下子没有说话,但后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便无奈地道:“府里谁人不知道我们小少爷被大师批过命,说是天煞孤星,二小姐又岂敢让人知道她是和小少爷在一起。”   屋内一下子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小少爷之所以会被冠上“天煞孤星”的原因,老太太此时也坐不住了,只觉得喝进嘴里的茶特别特别的苦,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被这个媳妇摆了一道。   见到老太太如此的神色,玉欣暗叫不妙,趁着老太太还没有发话,赶紧巧妙地转移开话题,“岚妹妹,你也真的是太不懂事了,你就算是要与林儿培养感情,好歹也要顾忌林儿还是个小孩子,让他早点回去安睡啊,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一大家人为了你,整晚都不敢安睡。”   玉岚心里冷哼了一声:玉欣啊,玉欣,你还挺聪明的,懂得用这种方法替李氏转移话题,只是你遇到了我,我还偏不让你成功。   想到此,玉岚的脸上立即就露出了感动而内疚的神色,落在外人的眼中,只觉得情真意切,一点都不做假,“祖母,今晚实在是岚儿的不是了,只是岚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娘这么的关心岚儿,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要惊动祖母来寻找岚儿,岚儿真的是太感动了。”说到“关心”与“惊动祖母”这些字眼时,玉岚故意加重了语气。   说到这里,玉岚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内疚而又感动地望向李氏,“娘,你对女儿实在是太好了,你为了女儿,居然连觉都不睡,女儿的内心实在是不安。”   表面上,玉岚是在感谢李氏,实际上,她却是在提醒在座的众人,这李氏大半夜不睡觉,急着派人寻找自己,目的肯定不单纯。   这时,老太太也悟出了玉岚话里的意思,了然地瞧了李氏一眼,李氏更加坐不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箫玉岚如今说话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了,仿佛只要她一开口,真理就总是站在她那边,她想开口争辩,却发觉自己站在词穷的一边。   玉欣打算替李氏辩白,却一时间找不到入口,瞧着烟儿小心翼翼地端起姜汤给林儿送过去,突然一个好的计谋就涌上了心头。   第六十一章 把李氏送回她哥哥身边   等林儿喝完了姜汤,玉欣忽然就满带笑容地走到林儿的身边,亲昵地拉起他的手,关心地道:“林儿,现在身体暖和点了吗?你今晚都和你岚姐姐一起去了哪里玩?明天还要去学堂呢,怎的都不早一点回来?”   玉岚神色一紧,脸部不经意划过一丝紧张:这玉欣真聪明啊!居然懂得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询问林儿,林儿毕竟只是个未满八岁的小孩子,他那里会想得到这玉欣如此问,目的就是要通过她们在畅春园所呆过的地方距离套出她们今晚所花费的时间,万一林儿据实回答了,这玉欣就会知道她们今晚其实呆在园子里的时间并不长。到时候自己假装把鞋扔进水里拖延时间的事就会被人怀疑了。   林儿紧了紧眉毛,嘟了嘟小嘴巴,两只手交叉放在背后,一脸愁苦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今晚一起去过哪里玩,林儿还是个小孩子,实在是记不住这么多,林儿只记得和岚姐姐在一起很开心,说着说着话就忘记时间了。”   玉岚再次暗笑,这小子挺上道的,有潜质。   “哦”,玉欣的笑脸刹那僵在了脸上,只一味地发出了这个“哦”的尾音。   “欣姐姐,你怎么了?看你一脸的不开心,你捏得林儿的手好痛哦。”林儿关心地询问玉欣,小脸却痛苦地挤在一起,被玉欣拉起的小手不断地摇晃着,意图挣脱玉欣的手。   玉欣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不死心地问:“你岚姐姐今晚是什么时候过去找你的?”   “刚才秦妈不是说了吗?我岚姐姐吃过晚饭后就过来找我了。”林儿一脸的疑惑,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可是据你紫檀院里的丫鬟和婆子所讲,她们今晚并没有见到岚儿的影子,并且吃过晚饭后,你也并不呆在你的房里。”玉欣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顿时咄咄相逼。   “这……”林儿的脸一滞,他饶是平素多么聪明,这一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毕竟他还是个未满八岁的小孩子。   玉岚起身笑着走了过去,拉起林儿的另一边手,用眼睛睨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道:“林儿,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姐姐了,你屋子里的一众丫鬟和婆子无视你,你也不跟姐姐说一声,如果不是姐姐进去找你的话,还不知道她们居然那么的大胆,趁着你不在时,都私自各人干各人的事,整个院子里几乎不见一个人的踪影,姐姐一气之下,便打算去畅春园那里散散心,好在很快就碰到了你,当时你就一个人,想必是这书童四九也不理睬你,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林儿立即醒悟过来,脸瞬间涨得通红,发出了无奈的声音,“她们历来都是这样的,每次我向娘抱怨,娘却说她们这些人都是我们府里最得力的帮手,林儿便由着她们这样了。”   一瞬间,众人神色各异,其实林儿的这种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林儿顶着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号,大家就都懒得管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否则那些丫鬟婆子谁还敢整天留在这个天煞孤星的身边,但现在这事一旦被这二小姐当众指了出来,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大部分人会联想到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李氏的管家不当,少部分的人会更深一层地想到这事说不定也与老太太有关呢,府里最大的人除了侯爷外,就数老太太了,这老太太如果不放纵她们的,她们又岂敢这样做。   老太太这个时候也想通了这一点,脸气得都变了颜色,她最是好面子的人,又岂能够容忍她人以后在她背后对她说长道短的,玉岚也正是了解了她的这一特点,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说了出来,如果是私下说的话,绝对起不了像现在这样的效果。   李氏这一刻也感到了一种彷徨,本来她在府里不待见林儿的事,众人已是司空见惯了的,如果这箫玉岚换个场合来说的话,这老太太未必肯管,但现在这屋子里聚着一大帮人,院子外还有不少的人,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威严,必定是要处罚自己的了。   果然,李氏才刚想到这里,就见老太太语带威严地对她道:“李氏,你既然连个府里的小事都管不好,从明天起,你就把这掌加权交出来,岚儿的嫁妆你既已给回了她,明天你就戴发修行替我们全家祈福吧,以后也不要回来了,谁要是敢替她求情的,就陪着她一起去。”   话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眼睛朝在座的众人逐一扫了一遍,众人只觉得一股冷风刮过,俱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前去龙山寺修行了,免得扰了他们的清净,老身临走时,龙云寺的大师曾对老身说过,他们那里只是小地方,盛不下你这尊大佛,我看你以后就去我们田庄上的家庙修行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踏进我们侯府一步,要是你胆敢违抗此令的话,我们既然管不了你,只好把你送回去你哥哥身边让他管了。”   听到这里,李氏的脸都吓白了,身子乱颤,一双死鱼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以后难道真要一辈子都在外头带发修行吗?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但是自己如果不去修行的话,听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她必定是动了让侯爷休了自己的心思。   轩辕国历来推崇孝道,侯爷又几乎对老太太言听计从,一旦这老太太在侯爷面前提出让他休了自己,就凭自己不听从家母安排的这条罪,侯爷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都会想尽办法休了自己,他这样做之后,不但不会受到谴责,反而还会得到更多的称赞与同情,同僚也只会夸赞他为了维持轩辕国的秩序,不惜大义灭亲,而自己的哥哥对此也是不能有一丁点指责的,因为轩辕国并不需要违抗家母命令的媳妇,看来自己目前只能选择第一条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刻,李氏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心中已下定了某种决心,而玉欣刚才在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一时间被吓呆了,老太太这样罚娘,娘从此以后在府里还有地位吗?   第六十二章 四小姐玉蓉发狂   众人都回去后,秦妈与烟儿在房里服侍玉岚休息,两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脸,烟儿对玉岚嗔怒道:“二小姐,你今晚实在是吓死我们了,好在大家现在都平安无事了。”   秦妈也用不赞同略带责怪的眼神瞧着玉岚,“二小姐,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像今晚这么鲁莽了,要知道,这院子里的人还不都是我们的人。”   听了,玉岚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有些感动,眼前这两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自己今晚也实在是太任性了,让她们白白受了惊,只是她今晚出去的事本是极其秘密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李氏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她这里还有李氏的爪牙?想到此,她的心里一紧。   玉岚还待深思下去,秦妈这时候却忍不住拿起袖口擦了擦眼角情不自禁留下来的泪,难过地对玉岚道:“二小姐,自夫人走后,实在是苦了你了。”   怕秦妈过于缅怀过去,玉岚急忙答道:“岚儿不苦,倒是奶娘受苦了。”接着反过来安慰秦妈,烟儿也跟着安慰秦妈,三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休息。   翌日一大早,玉岚便起身了,洗漱完毕,便携带秦妈、烟儿前往李氏的祥瑞苑,下人见到玉岚进来后,赶紧上前迎接,“二小姐,请稍等,我们夫人还未起身呢,等我们回禀过夫人后自会请你进去的。”   玉岚浅笑着点了点头,带了秦妈、烟儿在廊下等。   明明见到有人进去通禀了,却等了大半个时辰都不见有人出来回报,来时还有些声音的屋子此刻却一片静悄悄。   玉岚抬头望了望天,太阳都老高了,这个时辰还不起身,她的心里划过一抹了然,这李氏大概是在推脱着不愿意见人,不愿意去带发修行吧,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送她一程好了,想到此,她微微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音量稍微提高了一点对着李氏的正屋喊:“娘,老太太进来了。”   语落,只见李氏头梳时下流行的贵妇福髻,上身着驼底团花杭绸褙子,下身套深紫马面裙,步态轻盈地走了出来,瞧这身打扮,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才刚起身的人。   李氏走出来后,眼睛不住往四处瞄,当只看到玉岚站在廊下,那里有什么老太太的影子,心知自己被骗了,刚想折身进去,玉岚却乖巧地向她行起了礼,李氏无奈,只好回身虚扶了玉岚一把。   趁此机会,玉岚亲密地挽住李氏的手臂,款款而笑,“娘,你等一下就要到田庄的家庙为我们全家祈福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岚儿实在是不舍得你。”   李氏只觉得一下子像噎了只苍蝇,而且这只苍蝇还是属于那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   觑见李氏的表情后,玉岚只装聋作哑当没有看到,还是很亲热地挽住李氏。两人相携着进入李氏的屋子里,还没有坐定,竹儿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惶恐地对李氏道:“夫人,不好了,有人看到老太太的近身婢女李妈妈向这边走来了。”   李氏霎时蜡白如纸,慌张地站了起来,绞着自己的衣袖,“怎么办啊?这老爷又不在家。”话落,又微微长叹了一口气,怒恼地询问起竹儿,“你有没有听人说起过,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竹儿只诺诺地不敢吭声,府里谁人不知道,自龙云寺回来后,李氏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连侯爷出门去这样的大事都瞒着她,她想要知道侯爷的下落,也不得不通过旁人的口来询问。   众人还在心思各异地互想事情时,才一眨眼的功夫,李妈妈就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貌似恭敬地向李氏行起了礼,礼毕,便下命令似地对李氏道:“夫人,老奴奉老夫人之命来送送夫人,眼看着夫人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夫人还是把该交出来的东西交出吧,老奴回去后也好交差。”   李氏的眼神一暗,一时讷讷,面上虽还带着笑,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这些人赶出去,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胆子,只能宽慰自己,风水流轮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等我再次回来时,你们给我等着瞧。想通后,便依依不舍却有些自觉地从腰间拿下钥匙打开保险柜的门,抚摸了几遍账本和钥匙后,走到李妈妈的面前,痛苦地把头扭到另一边,哽咽着声音道:“拿去。”   李妈妈顺手接了过来,命身后的丫鬟捧着,又浅笑着对李氏道:“夫人的东西该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吧,老奴一早就命人备好了车,眼看天色不早了,夫人也该启程了。”   李氏拖拖沓沓硬是不肯起身,李妈妈的脸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夫人,老奴来之前,老太太曾经对老奴说过,如果夫人不肯起身的话,就算是派人押着也要把夫人压去田庄的家庙,夫人可不要让老奴难做。”   李妈妈的话才刚说完,李氏半是愤怒半是恼怒地站了起来,带着竹儿便往外走,刚出到祥瑞苑的门口,便看见玉欣与玉蓉并排站在一起说话,多日不见这玉蓉露面,只觉得她似是憔悴了很多,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白,那眼睛就如一双死鱼眼睛,半点生气都无。   两人朝李氏靠近,向她行了礼,玉欣便哽咽着声音道:“娘,你到了家庙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祖母心善,相信不日就会接你回来的。”   李氏听后,眼里露出一抹惊喜,她的这个大女儿素来聪明,小小年纪就替自己出谋划策,真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帮手,她既这样说了,必定是想到了方法救自己,只是时机未成熟而已,想到此,李氏笑得更欢了。   “走吧。”李妈妈说了一声。   李氏便继续往前走,玉岚、玉欣、玉蓉三人随侍在侧。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氏身上时,四小姐玉蓉却突然就朝玉岚靠近过来,发狠似地推了她一把,嘴里怒骂道:“贱人,都是你害的我。”   第六十三章 老太太有事找二小姐   早在玉蓉向自己靠近时,玉岚已经暗生警惕,她可不相信这玉蓉上次吃了那么大一次亏后,心里能不怨恨自己,趁着玉蓉伸手过来推自己的这个时机,玉岚伸出手紧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狠力地推了她一把,眼瞧着她站立不稳倒了下去,玉岚立即装懵似地重重压在她身上,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比较贱呢,你说你都贱到和人……”   “我叫你乱说,我叫你乱说……”玉蓉发疯似地撕扯起玉岚的衣服,玉岚再次伸出手用重力紧握住她的手,嘴角往上勾了勾,对着她冷冷一笑,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   玉蓉还待继续骂,李氏却已经恼怒地转过头瞧着这两人,对着这两人怒喊:“你们都给我休停下来,玉欣,你去拉开岚儿。”   玉欣听话地上前欲拉起玉岚,玉岚立即就乖巧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眼看着都要站起来了,又再次重重地向玉蓉压下去,玉蓉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贱人,你是故意的。”   玉岚微微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有些疑惑地道:“妹妹,你乱说些什么呢?你我姐妹感情一向深厚,你怎么能那样骂姐姐我呢。”说完,眼睛立即通红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时候,李妈妈的脸色也变了,这二小姐也实在是太过份了,这里还有着那么多的下人,却毫无顾忌地张口闭口“贱人”的,一旦这事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将如何看待镇国侯府,想到此,立即颇有几分威怒地对玉蓉道:“四小姐,你怎么如此的不懂事,小小年纪就这样的辱骂自己的姐姐,将来一旦这事传了出去,你可还如何保住自己的名声。”   “我还有什么名声吗?我的名声早在我父亲寿辰的那天晚上就被人毁了。”说完,玉蓉发出痛苦的嘶鸣,用手掩住了脸。   “你那是咎由自取,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懂得反省你自己,倒是白白辜负了老太太对你的一番厚爱,刚才的事,老奴回去后,自会一一向老太太禀告,你好自为之吧。”说这话时,李妈妈的眼内闪过轻蔑的神色,仿如看一件肮脏的东西。   “李妈妈,你可否看在我平日待你并不薄的份上,不要将此事向老太太禀告,小孩子之间玩闹而已,李妈妈没有必要将它闹大。”李氏苍白着脸,上前抚摸起玉蓉,一副慈母样。   玉岚的心里连连冷哼,这李氏倒是疼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对别人的孩子呢,却是狠命地赶尽杀绝,自己的儿子送进宫去当二皇子秦王的伴读,而自己的哥哥现在却下落不明,弟弟还未出生就背负着天煞孤星的名号,自小无人问津,孤孤单单地长大,她的两个女儿过得比自己这个侯府的正经嫡女远还要舒适,世人只知道镇国侯府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闺阁少女,却不知道还有她这个被人忽视了的二小姐。   这个时候,玉欣也央求起李妈妈,她朝李妈妈靠近了一步,四下瞧着无人注意时,硬是把手上的翠绿镯子摘下来递到李妈妈的手里,压低声音道:“李妈妈可否通融一下,我妹妹年纪还幼,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   李妈妈不为所动,反手将镯子推回去给玉欣,一副秉公处理的样子,接着逐一扫了李氏和玉欣一眼,对着两人道:“夫人和大小姐还是莫要为难老奴了,此事老奴也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只能是老太太,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夫人该启程了。”   李氏无奈地仰面长叹,放开了玉蓉,走前还十分担忧地一步三回头细瞧了玉蓉几眼后才依依不舍地下定决心朝马车走去,玉蓉这时候也回过了神,悲伤地望着李氏走开的背影。   玉欣突然就在背后哽咽着声音对李氏道:“娘,你安心地启程吧,欣儿会照顾好妹妹的。”这一刻,李氏一直紧绷着的脸才稍微松懈下来。   瞧着李氏就要跨上马车了,玉岚忽然间亲热地上前抱住李氏,难过地道:“娘,你这一走,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岚儿会想你的。”   李氏只气得恨不得生吃眼前这人的肉,这个小贱人,不仅宫于心计,而且嘴巴还毒得很,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等李氏所乘坐的马车走远了,玉岚这才终于吐出了一口闷气,没有了这李氏在自己眼前晃悠,自己想要办事就方便得多了。   心里喜滋滋的她立马反身瞧了玉欣一眼,发觉她的眼睛虽然有些通红,但还是一脸的镇静,丝毫伤心难过的表情都无,落到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还以为刚才送走的那个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呢,连玉岚都不由得感慨,要不是自己多活一世的话,还真不是这玉欣的对手,面对如此的大事都能够如此的冷静,难怪这身体的前身死得那么莫名其妙。   送走李氏后,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除玉岚与李妈妈外,但玉岚为了做样子,还是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几人心情低迷地往大门走去,刚刚跨入大门,就见春儿一脸微笑地从对面走了过来,她向在场的三位小姐行过礼后,便对着玉岚道:“二小姐,老太太有事找你,你现在即刻就跟我过去的。”   玉岚不由得面露疑惑,一大早的,这老太太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呢?   心里虽是疑惑着,但脚上还是加快了步伐,随身带着秦妈、烟儿就往老太太的芍药院而去,李妈妈、春儿随侍在侧,李妈妈虽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红人,但终归是奴婢,远没有走在主子前面的道理。   途中,秦妈亲热地与李妈妈聊起天来,烟儿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是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人,自幼就与春儿相识,感情自是非同一般,从聊天的过程中,烟儿总是有意无意往老太太今天找二小姐的事情上扯,很快地,几人就从春儿的暗示中了解到老太太之所以找二小姐完全是为了鸳鸯的事,只是究竟是为了鸳鸯的什么事呢?就连春儿一时间也无法猜透老太太的心思。   第六十四章 老太太当说客   几人到了芍药院,眼尖的下人立即跑进去向老太太禀告,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后便带着玉岚走了进去,玉岚掀开大红色金线丝绣的帘子,迈步跨了进去,其它人随侍在侧,玉岚向老太太行过礼后,老太太便挥了挥手,威严地对着玉岚身后的一众人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都下去吧。”   随之,又转身对着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出去外面候着,我要和我孙女说些体己的话,翠玉,你去外面看着点,不要让人进来打扰了我们。”接着又附耳对春儿嘀咕了几句,就见春儿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瞧着众人一一有序地走了出去,玉岚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老太太这是要干什么,她可不会相信她只是要和自己说说体己话而已,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连她平素最是信任的李妈妈也赶了出去。   玉岚刚要在老太太对面的位置落座,老太太却径自站起身,满脸笑容地拉扯着玉岚到她旁边的位置坐,嘘寒问暖道:“昨晚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身体有没有受寒?”   玉岚摇了摇头,答道:“无碍。”老太太笑得更加慈爱了,紧接着与玉岚聊起家常来,都是些关心的话语,比如问她最近在梨花院住得可习惯,下人还有没有那么阴奉阳违,玉岚俱笑着一一答道:“挺好的。”老太太听了,似放下心来。   聊着聊着,老太太又说道,自己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愿,就是希望阖家平安,上下能够和和气气而已。   玉岚立即警惕起来,事出必有妖,老太太绝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话,才刚想着,老太太却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是打算如何处理这鸳鸯的?”   玉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底揣摩了一下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老太太明知道这鸳鸯曾经受人指使给自己放过令人增加鱼欢之乐的檀香,这一刻找自己过来不是谈论如何找出幕后凶手的事,却是问自己打算如何处理这鸳鸯,难道老太太打算放过鸳鸯,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背后给她放香的人。   再结合老太太刚才对自己所说的话,只希望阖家和和气气而已,这不是明摆着打算让自己放过这放香的凶手吗?玉岚斜着眼睛,装作不经意地觑了老太太一眼,发觉她的眼有些深邃,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初到这里时,一度以为这老太太对这具身体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日子久了,才知道这老太太最爱的其实是这侯府的荣耀与名誉,她之所以对自己的这具身体格外关心,不外乎这具身体顶着一个晋王未婚妻的身份罢了,她敢肯定,一旦某一天自己的这个身份被人剥夺了,这老太太绝对不会再如此待见自己。   久等都等不到玉岚的答复,老太太的眼里闪现了一抹不耐烦,但最后还是尽量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复和蔼慈祥地对玉岚道:“岚儿,你应该还记得你曾答应过那静禅大师,说放那孩子一条生路的吧,临走前,这静斋大师也要求我放这孩子一条生路,当时我立即就答应了,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对不起你,因此回来后都没有告诉过你,只一个人压在心里,你现在该知道祖母的为难了吧?”   玉岚点了点头,心里划过一抹了然,你自龙云寺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连我们的请安都免去了,就是因为你答应了那静斋大师,要放静禅大师的孩子鸳鸯一条活路,你之所以不要我们过来请安,恐怕是怕我追问吧,只是你现在难道就不怕了吗?   心里想是这样想,面上,玉岚还是一脸的温顺,“岚儿实在是不知道祖母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岚儿要是早知道的话,必定会早点过来安慰祖母的,祖母既然想放这鸳鸯一条生路,那岚儿遵循就是了。”   听了玉岚的话,老太太的眼里立即露出了一抹笑,慈爱地拍了拍玉岚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从小就乖巧,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玉岚只呵呵一笑,面上不露声色,内里却暗讽,你当真是为了答应静斋大师的要求就这样尽力救鸳鸯吗?恐怕不尽然吧,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你是为了保护那背后向我放香的人吧,府里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保护的人,不外乎也就只有一个,你就算是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吗?   果然,老太太下一句所说的话立即让玉岚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只见老太太又继续和她说道:“你与你姐姐玉欣自幼感情要好,每次你有什么困难时,她也总是像个姐姐那样护着你,你现在长大了,有主见了,千万不能听了她人的挑唆,就与自己的姐姐生疏起来。”   听到这里,玉岚心内连连冷笑,果然,这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邀请自己过来,说了半天,现在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   瞧着玉岚一副受教的模样,老太太又继续谆谆善诱起来,“你现在还年幼,一时间可能还不太懂得这些大道理,祖母只好倚老卖老和你说一下了,你与玉欣都是我们侯府的嫡女,将来我们侯府还要仰仗你们俩呢,如果你与玉欣感情好的话,将来互相间也可以有个帮衬,你觉得祖母说得对吗?”   玉岚温和地道:“祖母说的话自是有道理的,岚儿受教了,祖母但请放心,岚儿以后一定会与姐姐相亲相爱的。”   话落,老太太的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对着屋子外面喊道:“李妈妈,你把欣丫头带进来吧。”望着玉欣盈盈地走过来后,老太太一脸宽慰地对她们道:“你们以后可要记住好好地相亲相爱,姐妹间互相帮衬。”   玉岚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以为意,这老太太也真是太偏心了,这玉欣主动承认向自己放香的事后,老太太就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天下间那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第六十五章 蜀王是个至忠至孝之人   自答应老太太要与玉欣处理好关系后,玉岚真的乖巧地与玉欣搞好关系,至少落在外人的眼中是如此,白天,无事时就与玉欣品品茗,逛逛后花园,扑扑蝶,连着几天都如此,可是一旦闲下来时,她又不由得感叹,古代女子的生活还真的是挺无聊的。   好在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五天,也就是玉岚与翠烟阁老鸨约定见面,然后教导阁里姑娘们跳舞的日子,早上,玉岚去给老太太请安时,顺道跟老太太提了一下她今天想去买点布料的事,老太太想着现在已经入秋了,府里的人也该买点新的布料回来置衣服了,便爽快地答应了,并派人通知各房,吃过早饭后与玉岚一起前往京中有名的广源布料店挑选适意的布料。   玉岚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她今天想去买布料是假,去办事才是真,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出去,可偏偏要带上这么一大堆人,到时候自己将要如何脱身还是个问题,早知道如此的话,自己就该找蓝妈从后门出去了。   由于老太太刚才已经一声令下,叫人用过早饭后便齐集她的屋子,到点后集体出发,席间,便留玉岚用了早饭。   听说今天可以外出挑选布料,候府的几位夫人及小姐,当然,除了五夫人、玉蓉及已经外出带发修行的大夫人李氏外,众人吃过早饭后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大老远的,玉岚瞧着众人只觉得一片花团锦簇,珠钗环绕,隔着不短的距离,就能听到众人走路时发出的细微环佩叮咚声及开口说话时的莺莺而语声。   近到眼前后,夹带着各种香的气味立即向人扑面而来。   众人进来后,齐齐向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笑着受了礼,便对着屋内的所有人道:“现在天气已经入秋了,你们也该去扯点布料做衣服了,眼瞧着这时间还早,店家还没有开门,你们便先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叨扰一下吧。”   话落,众人有一瞬间的失望,但接着,便又毫无顾忌实是有分寸地说笑起来,玉岚只一味静听,只是在有人与自己说话时,才礼貌性地应答几句。   说笑间,众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蜀王上官煜的身上,玉岚不由得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细听,实在是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丝毫关于他的消息都不得不留意。   只见三夫人一下子就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对在座的众人说道:“我曾经听我哥哥说起过,这蜀王并不像民间流传的那么不忠不孝,当年,他一接到他父皇的急令,便马不停啼地赶了回来,只是没有想到,途中却受到了诸多阻挠,最终导致赶不回来。   说到这里,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炫耀似地望了众人一眼,好像她比众人更加了解这件事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觑见众人竖起耳朵细听,又继续卖弄下去:”我还听我哥哥说,这蜀王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专门在京城的某处地方替他父皇母后设置了灵位,每年一到他父母的忌日必定偷偷回来祭拜,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听到这里,玉岚的心思顿时活络开来,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在龙云寺遇到蜀王上官煜的事,再回想仁宗皇帝国殤的时间,不正是自己见到这蜀王的那天吗?心里如茅塞顿开,原来他去那里是为了这事,他倒是个聪明人,懂得把他父皇母后的灵位设在龙云寺那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就算当今的武宗皇帝知道了此事,面上也不敢与这龙云寺为敌,只是这蜀王上官煜又哪里来的本事,可以说服寺庙的住持私下为他设置他父皇母后的灵位?   玉岚还待继续思索,却突然听到了四小姐玉环的一声感叹:”娘,这么说这蜀王不仅不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而且还是个至忠至孝之人咯。“   听了这话,众人皆面面相觑起来,这话天知道,地知道,可绝对是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的,一旦刚才她们所说的话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听说了这蜀王上官煜并不是那等不忠不义,反而是至忠至孝之人,自会进一步质疑当今圣上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到时候,这案一查下去,自会有人寻找是谁放出这样的风声,一旦被人知道这话是从镇国侯府传出的,候府恐怕离抄家灭族的日子并不远了。   刚才说笑着的时候,众人一下子还都没有想到这事,此时反应过来后,才觉得一股后怕,脸上立即升起了一股惶恐。   这时候,老太太一派威严,目如刀炬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开了口:”记住,刚才的话只能烂在各自的肚子里,如果有谁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的话,犹如此盅。“说完,便拿起自己面前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狠狠地朝地上摔了下去,一点也不顾及这是她平素最珍爱的瓷盅。   众人只觉得更加惊秫了,走出去时完全没有了来时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玉岚的眼内却是不可自抑地染上了点点的笑意,自己知道了这蜀王上官煜的另一个惊天秘密,虽说极其的危险,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保命的护身符。   出到大门口,马车夫王伯早已备好了马车,见到几位夫人及小姐出来后,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夫人和小姐是现在就要走吗?   众人一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人理睬这王伯,王伯顿时有些尴尬,笑容凝固在脸上,玉岚见了,便上前一步浅笑着对王伯道:“是的,我们现在就出发,麻烦王伯了。”   王伯的脸瞬间涌上了一股感动,还是这二小姐识大体啊,不愧是候府里正经的嫡女,不是那些半路出道的嫡女可比的,想着想着,眼睛轻蔑地往玉欣那里瞟了一眼,而对着玉岚说话时,却是一脸的敬意:“二小姐客气了。”   玉岚只笑了笑,不再吭声,众人这时也已回过了神,在身边侍女的服侍下坐上了马车,马车便快速地往广源店铺驶去。   第六十六 不知多少男子为她神魂颠倒   马车一路疾驶着朝广源布店而去,途中没有一丝的停顿,很快地,马车就抵达了目的地。   玉环急切地掀起车帘子,满脸的雀跃,众人也一扫之前的低落心情,情绪变得高涨起来。   才刚跨人店铺,三夫人便急不可耐地吩咐起站柜台的人:“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好布统统都给我拿出来。”   掌柜满是皱纹的脸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亲自上前招呼众人:“三夫人,你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我们店里光顾了,今天你可要挑多几匹回去了,我们店里近来可是进了不少的新货。”边说边热切地向众人介绍起各种布料,众人一时间都笑眯眯的,看了这匹布觉得不错,看了那匹布又觉得更好,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便都买下了,才短短的时间内,每人的手上就都提了几匹布,无人分得出心留意玉岚。   自进来后,玉岚的心思便一直都放在如何摆脱眼前人的问题上,眼瞧着众人都选到了合适的布匹,可她却还是两手空空的。   她的这种异样很快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待掌柜空闲下来,上前一步看清她的面容时,眼里有着一刹那的惊艳,同时还闪过一抹诧异:“这位姑娘是?”   虽说玉岚进来后便一直都站在角落里不声不吭的,但其实掌柜一早就注意到她了,镇国候府的几位夫人和小姐经常到他的店里买布料,他们互相间也算是熟客了,所以他可以很清楚地唤出她们的名号,就算是她们化成了灰,他都认得出来她们,但站在角落的这位,他明显不认识。   初时只以为她是随同三夫人过来的亲戚,但瞧她的样貌与气质,却是极顶尖的人,只要她往那里一站,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似乎众人都比她矮了一截,不自觉地,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危压感。这掌柜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当下就觉得这姑娘不凡,立马起了结交之意。   听了这掌柜的问话,挑选到满意布料心情大好的三夫人立即拿出帕子掩了掩嘴巴,揶瑜道:“掌柜的,你可真是够眼拙的,连我们府里的二小姐都不认识。”   “府里的二小姐?哪个二小姐?你们府里不是只有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吗?”掌柜一脸疑惑地问道,镇国候府的女人平素经常过来他这里挑选布料,镇国候府的家眷他全部都见过了,但他却从未见过这二小姐,也从未听人说起过她,所以并不知道镇国候府里还活生生地存在着个二小姐。   玉岚微微地勾了勾嘴角,眼里划过一抹了然,面上,这李氏极其的疼爱自己,私下,她却极是防备自己,外出的事情从来都轮不到她,每次她们要出门时,她就会倒霉地发生各种各样的灾难,起初她不懂,只以为小心一些避开就好了,没想到,她再是如何的小心,这灾难还是一样会找自己,经过多次的惨痛教训后,她终于弄懂了是有人不希望她出去,不希望她抢了她女儿的光环,为此,每次全家人打算一起出去时,她必会自动开口说身体抱恙,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她不断遭遇的灾难才慢慢减少直至消失,只是至此后,外人却只知镇国候府的老太君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嫡孙女,大孙女和四孙女是嫡出的孙女,两人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性情温和,是各家贵族公子意欲求娶的名嫒淑女,外人却不知道府里原来还有个正经的嫡出孙女二小姐,可怜这二小姐白担了个名号。   掌柜的话刚说完,众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想到这二小姐从未外出过,外人自是不认识她,也难怪这掌柜一时间想不起她,看来自己是要费心解释一番了。   好在这掌柜也算是个聪明人,经过众人的解说后,很快就明白了这二小姐的身份,立马为自己之前的冷落心生不安,毕竟今天来他这里买布料的镇国候府家眷中,就数眼前的这位身份最是显贵了,她可是镇国候府正宗的嫡女,轩辕国未来的晋王妃,因此对着玉岚说话时,态度简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变:“二小姐,刚才实在是老夫眼拙了,多有失敬之处,还望二小姐勿怪,这样吧,二小姐今天要是看中了什么布料,敝店一律免费赠送。”   玉岚刚想答话,不想二夫人却黑着脸对掌柜道:“掌柜的,你也实在是太偏心点了吧,你关照了我们家的二小姐,难道就不能也关照一下我们吗?”   “这个?”掌柜似是有些犹豫,但最后硬是咬了咬牙应道:“这样吧,你们手上拿着的布料,我今天统统给你们打个八折,只是这事你们不能对其她人说起。”   众人听后,立即喜上眉梢,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平素这掌柜愣是小气,因为店里的生意好,她们来了那么多次,他从未给她们让利过,今天难得他那么大方让利那么多,二百两银子的布匹打个八折后省下了四十两银子,这四十两银子用来买珠钗,一人还可以买一枝成色不是太好的珠钗呢,想到此,众人又兴致勃勃地打算前去购买珠钗。   玉岚却暗自皱了皱眉头,眼瞧着午时已到,翠烟阁的姑娘此刻必定起身用饭了,自己一时半刻的还没有想到方法离开,心里不免有丝丝的焦急。   翠烟阁的大门口,老鸨不住地伸头往外望,期待那个身影早点出现,她知道自己是急迫了点,提早了半个时辰在此等。   眼看着与小公子约定的时辰将要到了,这小公子还不出现,老鸨的心里有些焦急与疑虑,这小公子不会是已经找到更好的人合作了吧。   才刚想着,抬头就见小公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是上次的那身打扮,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折扇,那折扇正高举着,正好遮盖住了她的大半个脸孔,只微微露出光洁的额头及一双水汪汪却又凛然生威的大眼睛,老鸨一时间有些失神,这小公子生得如此的俊,真要是换回女儿装的话,还不知将会有多少的男子为她神魂颠倒呢!   第六十七章 家母早就为我定下了婚约   “进去吧。”玉岚朝老鸨打了个招呼,同时不忘警惕地环顾四周几遍,最终发觉附近无人注意后,这才放心地尾随老鸨的身后进去。   翠烟阁里所有的姑娘今天全都接到了老鸨的命令:吃过午饭后必须按时到平时专门排练舞蹈的地方即翠烟阁的后院集合,下午有新的舞蹈要排练。由于下午休息的时间被剥夺了,姑娘们一时间怨声载道的。   玉岚还未进入后院,就感受到了一股低迷的气氛,进来后,瞧见院子的四围都松松散散地站满了人,有的几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有的在无聊地打着呵欠,更有甚者,有的居然在自家丫鬟的服侍下悠闲地摆了张桌子,自在地嗑起了瓜子。   见此情景,玉岚也不恼,一脸浅笑地逐一瞥了在场的众多姑娘一眼,只这一眼,众人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气息朝自己迎面扑来,那气息的来源处却是眼前这位满带微笑的年轻俊公子,众人心中腹诽着,简直是见鬼了,这大白天的,气候明明秋高气爽的,眼前这年轻贵公子也明明是微笑着的,怎么自己就感到了一股森冷的气息。   不由自主地,众多姑娘都微微有些收敛,只是有些人待要寻找那森冷的气息,最后却遍寻无踪。   这个时候,空气中突地就飘荡起了老鸨那清脆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姑娘们,现在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眼前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年轻公子就是今天教你们练习舞导的人,同时,她也是我们阁里的半个当家人,你们以前是如何对我的,以后就应该如何对她,你们以后就唤她……”   话说到这里,老鸨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望向玉岚,她发觉自己到目前为止都忘了问这小公子的名号,只记得她再三叮嘱自己不要把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别人。   听到老鸨说着说着话便停了下来,玉岚已经猜到她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姓名的缘故,便顺着她的话尾接了过来:“你们以后唤我蓝公子就可以了,蓝色的蓝。”   “蓝公子,这名字不错,奴家以后就唤你蓝公子了,蓝公子。”姑娘中一个长相妖娆,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胆大地朝玉岚抛了个媚眼,当场骚首弄姿起来。   此时,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子忽地就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搔首弄姿的女子,眼露轻蔑和嘲讽的意味,对着那个女子道:“蓝公子也是你能叫的吗?看你那一副狐媚样,蓝公子这样干净剔透的人岂是你能染指的!”话顿,女子又转头对着玉岚嫣然一笑,“蓝公子,你觉得奴家说得可对?”   “呵呵呵……”姑娘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姿卓约的女子用手帕轻掩了一下嘴,发出轻笑,“你们谁也别笑话谁了,大家还不都是一样的人。”   话说到这里,本来还有些人气的地方马上又变得死气沉沉的,玉岚清了清嗓子,刚想缓和一下这个气氛,不想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天籁之音,说实话,这声音的音质着实好,只是说话人的话语明显不太称玉岚的心而已,那人在和玉岚说话时,满脸期待地望着她,“蓝公子,不知你可曾娶妻了?”   “噗……”玉岚立马把含在嘴中的一口茶喷了出去,那茶落在地上,水渍立马就钻进了土壤中,茶的颜色与土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只显得土的颜色更深了点,拜托,我是要嫁老公的,不是要娶妻的,姑娘,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胆直白,不是说古人最是含蓄的吗?难道就因为你是青楼的姑娘,所以特别的大胆奔放。   余光瞥见场中所有的女子听了这话后,俱都奇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玉岚那个心颤啊!自己是女人好不好,可禁不起这么多爱慕的目光。   为了断绝眼前这些女子对自己的爱慕心思及以后会带来的麻烦,玉岚无奈地拿出晋王替自己做了挡箭牌,尽管她内心老大不愿意,但面上还是一脸郑重地对着在场的所有姑娘道,“我目前因年纪还轻,并不曾娶妻,但家母早在我年幼时,就已经为我定下了婚约,相信不日之后,我就会和对方完婚的。”说着说着,玉岚的脸上就显出了一副甜蜜的模样,似乎对对方极为满意,对这门婚约极为看重,事实上,她却在心中暗自腹诽:狗屁的婚约,谁会承认啊!想起自己父亲寿辰的那天晚上,晋王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她就恨不得立马将他打回他娘的肚子里,好让他们两人从此之后亳无瓜葛。   “哦……”人群中有个别的女子听了这话后马上就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个别胆大的女子刚才在瞧清玉岚那面如冠玉,貌比潘安的贵公子模样后,当即就动起了心思,但现在听了她那丝毫不做假的话语后,初时见到他,被他惊艳到,被他那俊美气质所吸引的个别姑娘立即就收起了自己那可笑的心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人家哪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人家那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出身不凡,贵气逼人的俊俏公子,这通身的气派,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有种仰望星空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就是那卑微尘埃里的一粒沙,而自己呢,只不过是千人枕万人睡的青楼妓女罢了,他,又岂能是自己能够高攀的。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玉岚压根就没有发现,她的话语刚落,前面不远处的青翠树叶忽然就抖动了一下,只见有个人影一晃而过,那影子的速度奇快,众人才觉得眼前似是刮过一股阴风,待回过神时,那阴风又消失不见了,抬头望望天,又还是那原来的天气,一片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秋日的午后虽然还有些微的余阳,但浓郁的树木全都扫去了它的余热,只留阵阵微风,清凉而又舒爽地拂在人的脸上。   第六十八章 主子这是怎么了   瞧见众多女子那微微有些失落的情绪后,心思聪慧的玉岚早已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些姑娘不外乎是对自己有了些微的好感,最后希望落空罢了,想到此,她不由得仰天长叹:“我是女人好不好?我这不是提前预防你们爱上我吗?”   好在这个时候,老鸨拍了拍手,以示众人看过来,果然,她的动作刚落,数十道目光就齐刷刷地向她望了过去,老鸨突然间就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这声势不错嘛!她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开口对她们道:“蓝公子今天过来我们阁里,目的就是要教导你们一种新的舞蹈,这种舞蹈可以进一步增强你们与男人之间的交流与接触,现在,机会就已经放在大家的面前了,相信你们都懂得该如何做了吧。”   人群刹那沸腾起来,上一秒还情绪低落的姑娘们这一刻都眉开眼笑起来,“这种舞蹈可以增强你们与男人之间的交流与接触”,这话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她们仿佛看见那不断发出光泽的金子在微笑着向她们招手。   此时,花魁烟雨步态轻盈,婀娜多姿地踱着方步走了过来,还是一样的白纱遮面,身着月白色长裙,只微微露出双漂亮的丹凤眼。   随着她的靠近,人群中投给她的目光比投给老鸨的还要给力,虽然当中有不少嫉恨的目光。玉岚微微一笑,这就是名人的效应啊,霎时,一个好的计划就爬上了她的心头。   练习舞蹈前,玉岚先是从舞蹈底子好些的女子中挑了些个子稍微高点的,让她们扮演男的武蹈者,剩下的舞蹈底子不错但个子稍微娇小些的就扮演女的舞蹈者,分配完毕后,瞧着人群中还剩下小半部分的人没有着落,玉岚便笑着问这些人,“你们当中有谁比较熟悉乐器的?”   人群中立马有六个女子举起了手,玉岚笑得更欢了,眼眸都微微柔和下去。   试过她们的舞蹈底子及乐器底子的深浅后,玉岚一时间笑逐颜开,感觉到这些姑娘舞蹈底子并不差的她觉得,要把华尔兹这种舞蹈推广开来的日子并不远了。   最后,她按照自己的标准和要求给她们安排好了各自的角色,她给她们立下了规定:舞蹈底子不好的姑娘也可以加入练习跳舞,只是课下需要花费更加多的时间来练习,她以后每次过来时都会检查她们的舞步,如果当中有人走错了一步的话,所有的人都要停下来陪着她练习这个舞步,直到她熟练掌握了这个舞步为止,而舞弄乐器的姑娘如果对舞蹈感兴趣的,私下也可以向其她姑娘学习,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等自己每次过来时都可以找自己交流。   任务分配下去后,玉岚便与花魁烟雨在众人面前示范了一遍上次她们曾表演过的华尔兹,当然,她还是扮演男子,毕竟她比烟雨高出那么大半个头,本身看起来也没有烟雨那么娇弱。   两人示范完毕后,现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众人一瞬间都被这舞蹈惊呆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真不敢相信这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震撼人心的舞蹈,这种舞蹈不仅优雅,而且还那么的富于感染力,老鸨虽说前几晚已经在月光下看了一遍,但现在在阳光下细看,还是同样被震撼到了。   起初只是抱着随便跳跳心态的姑娘们这一刻都真心地加入了学习,跳起来时特别的卖力。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中,面具男走上二楼,推开楼上唯一的一间房走了进去,从窗口投射进来的淡淡光晕映照在他身上,还是无法完全融化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他的耳边不断回响起刚才在后院无意中所听来的一句话“家母在我年幼时早就为我定下了婚约,不日之后,我就要完婚了”,眼里划过一抹幽光。   “出来吧!”面具男对着屋外喊了一声。   话落,就见一名身着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飘了进来,恭敬地向面具男行起了礼,“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面具男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似是陷入了回忆中,片刻后,对着年轻男子道:“柳岩,你现在马上前去龙云寺给我查一下,我停留在那里的时间内,曾经有哪位府上的家眷借宿过?”   柳岩恭敬地退了出去,心里却闪过一抹疑惑,主子最近这是怎么了?每次唤自己时不是给女子送玉佩就是去查人家的家眷,自己这个专门收集情报的情报楼楼主什么时候变成了专查女眷的私人助手,主子也实在是太埋汰人才了。   经过后院时,无意中撞见一脸笑眯眯的玉岚,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主子最近的变化,似乎都与眼前的这名女子有关啊!想着想着,眼里就涌现了一抹忧色,也不知道主子的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可还有未完成的责任啊!尽管内心不太情愿往龙云寺而去,但柳岩最后还是动作迅疾地往它的方向奔去。   太阳慢慢地下山了,玉岚教会阁里所有的姑娘基本掌握了华尔滋这种舞步后,便小心谨慎地往镇国侯府赶,在她走后,老鸨又再一次跨入了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敲响门走了进去,向面具男一一汇报起玉岚今天在翠烟阁的所做所为。   当她汇报到蓝公子原来早已经有了婚约时,面具男的行为举止还是与往日无异,但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的老鸨还是从中发现了主子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又似乎是在用心倾听自己的汇报,她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感性的一面,不由得有些愕然,在她的眼中,自家的主子历来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正是因为他这种不凡的气势,她才甘心替他卖命,并且一卖就是十年,但瞧着现在的主子,却明显有了些许的变化。   起初他交代自己,要把这蓝公子到翠烟阁的一言一行向他汇报,她曾一度猜测过他的心思,以为他起码是对她有点意思,但后来才发觉猜错了,与其说主子对蓝公子有意思,不如说他对蓝公子那是一种防备,因为他问话时总会精确到蓝公子今天曾与什么人接触过,互相间都说了些什么内容,似乎想从她的话语中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但现在呢,瞧着主子,又不太像是这个意思,老鸨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迷惑。   第六十九章 蛊惑人心的传单   老鸨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之际,一道声音兜头就向她泼了过来。   “你先下去吧!以后还是继续密切关注她的动静,有什么情况再来向我汇报。”面具男威严地开口道,但眼睛还是一动都不动地紧盯着窗口,丝毫没有转头的意向。   老鸨诺诺地退了出去,才刚关上门,立即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刚才主子虽然没有发怒,但她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四周弥漫起来的肃冷气息,尽管认识主子十年了,但她有时候还真是顶不住他这种无形中弥漫开来的肃冷气息,也不知道平日跟在他身边的情报楼楼主柳岩是怎么忍受他这种冰冷气息的!   玉岚在回镇国候府的路上,眼睛不住地往两边的店铺瞄,她可是借着拉肚子,要去瞧大夫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烟儿搀着走出来的,现在总不能一包拉肚子的药都不抓就空手回去吧,这事真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总免不了有些麻烦,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老老实地拿包药回去比较保险,想到与烟儿约定在醉仙楼门口碰面的时辰就要到了,不由得加快了搜索药铺的步伐。   突然,前面不远处高悬着的“同仁堂药店”五个字就突兀地映入了她的眼中,玉岚心内一喜,赶紧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蓦地,斜里一个女子快速地从她旁边跑过,撞到她后连抱歉都不说一声就继续往前跑,玉岚急忙稳住自己差点就要倒下去的身子,怒火大炽,那个不长眼睛的,老娘都敢碰。   那知道,她这一抬头,眼珠就瞪着前面的人不动了,前面差点撞到自己的这个人不就是二小姐玉蓉身边的贴身丫鬟如祺吗?她此刻不待在她身边照顾她,跑去这药店干什么?这玉蓉自上次在大门口辱骂了自己后,老太太不是罚她闭门思过半个月吗?这玉祺怎的就那么胆大跑了出来,玉岚不由得留了个心眼,假装站在门外望风,实是竖着耳朵侧听。   断断续续听到这如祺对店小二说要买藏红花,店小二问她可否知道这藏红花的作用,买来干什么,如祺吱吱唔唔不肯说,玉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这二小姐玉蓉有古怪啊!   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玉岚怕如祺会认出自己,尽管自己现在是做男子打扮,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想着,玉岚便离开了,途中买到药后便往醉仙楼而去。   “二小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烟儿惊喜地上前抱住玉岚,此时已顾不得尊卑有别了,只想通过身体的热度尽快地感知她现在并没有产生幻觉。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啊你,尽是吓自己。”玉岚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发出轻快的欢笑,烟儿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回到府里后,秦妈立即向玉岚禀报,“二小姐,老太太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派人给你送了点补品过来。”说到这里,语气又微微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对着玉岚道:“五夫人听说后,也派人给你送了点补品。”   玉岚的眼内霎时就涌上了一股喜悦,看来这五夫人现在终于想通了,懂得要联合自己自保了,派人送东西给自己,只不过是她开始向自己示好的第一步罢了,如果自己想得不错的话,她必定还会有所表示,这也不亏自己那次施手援助她。   秦妈与烟儿想到五夫人的示好,俱喜上眉梢,烟儿笑涔涔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玉岚摇了摇头,浅笑着道:“目前还是不要有任何表示为好,我相信她还会主动再来找我们的。”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二小姐玉蓉的事,立即就附耳在秦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秦妈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可置信,但马上笑着道:“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了,我马上找人去打听一下,二小姐就静等老奴的消息好了。”玉岚笑着点了点头。   连着半个月,玉岚都忙于翠烟阁的事,每隔一天就出门一次去检查阁里姑娘们的舞蹈,当然,她每次出去时都是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反正经过上次的事后,她现在是全心地信任蓝妈,蓝妈每次也都会很警惕地替她望风,到了现在,她也终于知道原来蓝妈的女儿就是春梅,春梅小时候就被人贩子拐卖了,蓝妈也是自春梅被卖进候府后才凭着记忆和她小腿上的红色胎记认回她的,从知道春梅就是蓝妈女儿的那刻起,玉岚感激于春梅那晚对自己的帮助,开始逐渐信任她。   眼看着姑娘们已经非常熟悉华尔兹了,玉岚便开始策划一场大型的亮相活动,街道上,早在十天前,她便早已吩咐人每天都在繁华的东大街交叉路口及醉仙楼门口分发她一早就命人写好的传单,单上写着:你想有一次奇妙的经历吗?你想与翠烟阁的姑娘们进一步亲密接触吗?来我们翠烟阁吧,你将会看到一场由花魁烟雨姑娘与神秘男子共同演绎的精妙舞蹈,不要怀疑,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成为男主角,来吧,给自己机会吧。时间:这个月十五日晚上亥时初(即晚上九点)   收到这传单的人无一不偷笑,见过各式各样的传单,却没有见过这么充满诱惑力的传单,人人都在期盼着那天晚上快点到来。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楼房间内,戴银白面具的男子自看到传单后,嘴角就微微露出了点笑意,心里暗思道,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是由什么构造的?怎么能想出这么特别的传单?但无疑的,这效果特别好,连着几晚,阁里的生意都特别好,不少人都问起这个月的十五晚上是否将会有与众不同的舞蹈上演,老鸨蓝菲趁机宣传了一下,人群霎时沸腾起来,纷纷吵嚷着那晚必定前来捧场,相信到了那晚,这表演绝对的精彩绝伦,说实话,他也非常期待那晚的到来。   第七十章 晋王上门退亲   连着两天,玉岚都没有出去,想到再过几天就可以展示自己那场精心准备了半个多月的舞蹈,内心就觉得很兴奋,这可是自己来到古代后所策划的第一场活动,这场活动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宝贝得不得了,事事都亲力亲为。   想到舞蹈者的衣服还没有着落,玉岚便留在府里设计翠烟阁十五日晚舞台表演所需要的服装,她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参照现代人跳舞时的装束,女的一袭白色晚礼服,只是这衣服也不能过露,必须符合这个时代的元素,至于男的,还是燕尾服好了,她可不想让扮演男舞蹈者的女子穿着这个时代的男子服装表演,穿这种衣服达不到那种效果,表现不出那种优雅的贵族气质。   刚刚下笔画好了男子的服饰,想要再揣摩一下女子的服饰时,秦妈却在这个时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玉岚道:“二小姐,候爷身边的随侍丫鬟夏荷过来了,说是候爷有事找你。”   玉岚一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爹都回来两天了,这两天都没有召见过自己,怎的今天这么特别召见自己,会是什么事呢?心里疑惑着,嘴上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奶娘,夏荷那丫鬟可曾说我爹是为了什么事找我?”   “老奴进来前,曾替二小姐向这夏荷打听了一下,她说候爷找你具体是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不过却见到晋王出现在候爷的书房,候爷也是见过他之后才召见你的。”   “哦……”玉岚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晋王一向不待见自己,此刻过来候府,绝不可能只是单纯想要探望一下自己而已,如果目的这么单纯的话,他大可直接来见自己,何必通过候爷。   想要尽快了解晋王的目的,玉岚稍加装扮后便带着秦妈走出房间,夏荷在厅堂等候,见到玉岚出来后,闪过一抹笑意,玉岚回了一笑,霎时,夏荷愣在了原地,心里划过一抹疑惑,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光艳逼人了?自己以前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这二小姐竟是这样倾城的女子!这样出众的容貌,就算是有着轩辕国第一美人之称的镇国候府大小姐要是与她相比,恐怕都要逊色三分。   两人往外走时,玉岚只带了秦妈一人便跟随着夏荷前往候爷的书房。   书房内,晋王正与候爷品着茗,聊着天,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外,片刻后,一名年约十六岁的美貌少女便在夏荷的引领下走了进来,随着那女子的走进,仿佛带进了一室的阳光,本是有些昏暗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晋王的目光胶在女子脸上就再也挪移不开,眼里闪过贪婪之光。   女子步履轻盈地向上座的晋王与候爷见过了礼,晋王这才认出,原来眼前之人就是他那久未谋面的未婚妻--箫玉岚,他一时间惊喜交加,悔恨莫名,惊喜于她的未婚妻竟然长得如此的绝色,这份容貌与气度远远超出了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箫玉欣,心中微微划过丝异样。   但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现在母族已衰落,有可能继承候府余荫的嫡亲哥哥箫玉祺目前又下落不明,将来她不仅帮衬不了自己,而且还会拖累自己,想到她那被流放边疆、背上卖国求荣名号的外祖父宁国府一家,眼里不由得划过一抹决绝,毫不犹豫地就对着镇国候爷道:“候爷,其实本王今天过来,实是来退婚书的,据外界传闻,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生性狠毒,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逼迫其母前去家庙带发修行,这样狠心的人,实在是不配做本王的正妃。”   听了这话,玉岚还是一脸的平静,仿如这一刻晋王要退亲的对象并不是她,她只是更深地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中:这李氏前几天才刚去的家庙,这事本是极其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老太太又一再交代,府里要是有人嘴多,敢将此事泄露出去的话,必定乱棍打死,相信在此重压之下,饶是多舌的人,短时间内慑于余威,也断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   如果说不是下人泄情的?那就只能是府里知情的人了,那会是谁呢?眼前闪现出自个父亲生辰那天晚上,这晋王与玉欣的互动,心里划过一抹了然,敢情是这玉欣将此事告诉晋王的了,诶,这会真不知是该说这玉欣聪明还是愚钝了?竟将这样的家丑泄露给一个外人知道,就算这老太太平素再是疼她,此刻也必定生了间隙。   而候爷自听了晋王的话后,脸上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暗潮汹涌,玉岚想到的问题他也同样想到了,不过他比箫玉岚想得更深一层,因为他是站在这个家族上想问题,而玉岚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想到玉欣的行为,眼里出现了一抹幽光,最后却硬是压了下去。   对着晋王说话时,还是一脸的轻笑:“晋王真是太喜欢说笑了,岚儿一个乖巧的女儿家,那能做出逼迫她母亲的事情,晋王这样说,不是要抹黑我们家岚儿吗?也不知道这事是谁乱嚼舌根,要是让老夫知道了,必定饶不了她,晋王自幼就与岚儿定亲,感情自是非同一般,身为岚儿的未婚夫,相信晋王听到这样的谣言后,出于对岚儿的爱护,必定会替岚儿洗刷清白,惩罚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吧。”说完,拿起眼前的茶悠闲地喝了一口,实是借着茶杯挡住自己的目光,借以观察晋王脸上的表情变化。   晋王一愣,怎的也没有想到候爷会如此回答,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他所听说的事只是谣言,岚儿并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就算她真的做了,身为她的未婚夫,你也不是该来指责她,而是要维护她的清誉,替她惩罚那个乱嚼舌根的人,要不,你就是借机退婚,打算毁坏两家的情谊,这事要是一不小心传到了皇上的耳朵中,自己将来想要登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晋王一时间不由得为难起来,这事是自己私下和玉欣聊天时无意中得来的,又不是玉欣特意告诉自己的,自己又如何能够惩罚她,再说了,就算真是她告诉自己的,自己也不会忍心惩罚她,想到此,他忍不住就想知道玉岚心中的想法。   不想他这一抬头,立即就愣在了原处。   第七十一章 山雨将来风满楼   在晋王的想象中,自己上门退婚的事与玉岚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好歹会有些情绪的流露,不想他抬头后,居然发觉玉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好像他和候爷刚才所讨论的事压根就与她无关,不知道怎么的,他霎时就觉得内心涌过一股气愤与恼怒,这老的出言威胁自己,这小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自己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时候这样被人漠视过了,因此对着候爷开口时,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上了一股威怒,“本王不管你同不同意退婚,这婚我都是退定了,婚书我都拿来了。”   玉岚的眼内闪过一抹兴味,这晋王现在是个什么表情,这是恼羞成怒的神情吗?初初还真以为这晋王有点王者之气,将来说不定还真能荣登宝座呢!现在一看,这么不堪激,心机又不够,也只能是给人当棋子了,如此贸贸然的退婚,还是在女方并没有犯错的情况下,这事一旦传了出去,他的名誉必定会受损,这皇上立太子时,也必定不会考虑他了。   玉岚还在感叹时,候爷却忽然语带严肃地对晋王道:“你来我们候府退婚的事,淑妃知道吗?”   晋王的脸立即紧绷起来,这事他的母妃的确不知道,想到他每次提到要退婚时,他母妃对他的淳淳劝告,心内就划过一股不安,他的母妃多次警告他,在没有捉住箫玉岚的错处前,千万不要私自退婚,天下皆知,你早年就与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有了婚约,但你却在她母族势力衰落时与她解除婚约,一旦这事传了出去的话,你说天下的人会如何看你?皇上会如何看你?他们都会认为你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不堪国之重任。   就因为他母妃的这一番话,他一直都谨记着,没有即刻前来与这箫玉岚解除婚约,但昨天与玉欣说了那样一番话后,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居然马上就兴起了上门退婚的念头,诶,都怪自己,这一刻怎么犯糊涂了。   瞧见晋王这样的架势,候爷已经大抵猜到了他的行为并没有得到淑妃的恩准,心里立即放下心来,只要这淑妃一日不反口,这玉岚也还是晋王妃,自己也还是会将宝压在这晋王身上,只是现在瞧着这晋王,他当真是适合皇位的人吗?心机不深,又易动怒。但最后,他还是略沉吟后便一脸笑意地对晋王道:“你看你,都这么大个的人了,还整天与岚儿闹别扭,差点让别人看了笑话,以后切记不要这样了,今天这事,我就当是你们小孩子的玩闹了,你也不要将它放在心上。”   晋王紧绷的脸这一刻才缓缓放松下来,也对着候爷笑了笑,“实在是让侯爷见笑了,本王相信以后都不会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加重了语气,说得咬牙切齿的。   玉岚暗笑,真是草包一个,退个婚都退不成,害自己白欢喜一场,要不是晋王妃这个头衔还有点作用的话,老娘还真不屑于要。   出了镇国候府的门口后,晋王后背马上就惊出了一身汗,想到这事要是被母妃知道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责骂呢?那知道他怕什么,还真就碰见了什么,马车刚驶到晋王府门口,就见王府的管家拦住了他的车驾,他立即张开口大骂,这管家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朝他靠近,压低声音对他道:“王爷,淑妃娘娘来了。”   晋王的脸霎时就变了颜色,吱吱唔唔问道:“我母妃可曾说了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晋王有心想躲到外面去,但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只得战战兢兢地去面见他母妃。   “跪下。”晋王才刚进到客厅,一道威严的女声就向他扑面而来。   晋王老实地跪了下来,女子转过了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说她国色天香丝毫不为过,虽是三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十几岁的少女,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丹唇列素齿,翠彩发峨眉,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正是当今的淑妃娘娘,难怪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备受当今武宗皇帝的盛宠。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罚你?”说这话时,淑妃娘娘清喉娇啭间带上了丝丝的恨铁不成钢。   晋王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淑妃娘娘,语气轻缓地道:“皇儿不该贸贸然前去镇国候府退婚,那镇国候府是什么样的人家,皇儿岂能在没有抓住那箫玉岚的把柄前就强行退婚。”   淑妃娘娘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起来,“你知道了自己的错,还不算太愚钝,你今天的确是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我平日淳淳告诫你,不要对此事轻举妄动,母妃心里自有打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   “诶,你就算是不说,我又哪里会不知道,自昨天你接触过那箫玉欣之后,人就变得异常起来,必定是那箫玉欣在你耳边嘀咕了什么。”   “母妃,她没有,是皇儿坚持要这样做的。”   “你这孩子,母妃才刚说了这一句,你就这样维护她了,罢罢罢,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只要你们互相间看对眼就好,母妃对这玉欣也是极满意的,这玉欣不仅人漂亮,而且是镇国候府的嫡女,舅舅还是当今的丞相,娶了她,将来对你也有帮助。”   “母妃,那这退婚的事……”   “这事你不用操心,母妃自有打算,现在你既然闹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尽快想办法逼迫这箫玉岚自己犯错了,你就等着娶那箫玉欣进门吧。”说完,眼里涌上了一股狠毒,与她那娇柔的面容极是不相称。   晋王爷发出了阴险的笑,箫玉岚,我看你以后还如何嚣张!   这一刻,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翠烟阁舞会的当晚,做好准备的玉岚久等都等不到花魁烟雨姑娘露面,不免有些心焦,这个时候,老鸨小跑着过来告诉她,烟雨姑娘的腿刚才扭伤了,今晚恐怕是上不了舞台了,玉岚一时间愣在了原处,这舞蹈都排练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在此搁浅吗?阁里又没有比烟雨姑娘更适合扮演起舞的这个人。   玉岚还在愁眉不展之际,老鸨却好心地对她提了个建议,“蓝公子,要不,要不你演女子,我去给你找名男子过来,保证他和你做搭档,特配。”   玉岚有些发愣,老鸨说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当她还在思绪翻动时,就见从玄关处缓缓走出了一名男子。   ------题外话------   第七十二章 我这一生只会要一个女人   宝石蓝的帷幕缓缓向两边拉开,老鸨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走向舞台中央,扭动她那水蛇腰激情四溢地放射她那火辣辣的飞吻,台下的群情更加激奋了,有人尖叫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老鸨发出了轻快的欢笑,朝人群挥了挥手,等台下的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时,清了清自己那娇媚的嗓子,莺莺而语,“各位来宾,非常欢迎你们今晚前来我们翠烟阁,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花魁烟雨姑娘与神秘男子共舞,希望大家喜欢。”   老鸨慢慢退了下去,场中的灯光渐渐微弱下来,只余一盏淡黄色的仅发出薄薄光晕的大红灯笼高悬在半空中,慢慢地散发它的余辉。   场中静得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宝石蓝的帷幕再次缓缓向两边拉开,一个蒙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婀娜多姿地轻移莲步,袅袅走了出来,美目中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云,凤眼微抬时,却又淌出丝丝缕缕的淡淡妩媚,着月白色的百褶轻纱长裙,优美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及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调皮的发丝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的装饰,仅仅是一条淡粉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发丝,颈上系着一条紫水晶,水晶发出淡淡的光泽,衬得皮肤白如雪,仿如一个误落人间的仙子。   女子走了出来后,后面紧跟着出来一名脸带银白面具的男子,只见他,上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褂子,下身套黑色长裤,这衣服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套在男子身上,却硬是套出了那么一股与众不同的优雅气势,男子的肩膀很宽厚,腿却是那种适到好处的修长,戴着面具的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但当他的眼睛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时,却又微微收敛了些。   两人来到舞台中央,男子向女子伸出了手,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用着他那独特的磁性嗓音道:“美丽的公主,请问我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女子款款而笑,伸出嫩白如玉的手紧握住男子那厚实有力的手,霎时,一股透心的凉气立即向她涌了过来,女子的手不自然地颤了颤,紧接着微微皱了皱眉头,男子复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珠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此刻瞧着他那一双凤眼,只觉乌黑深邃得就如上好的墨色宝石,在夜里散发出清幽的光。   女子的脸上缓缓抹过一丝红润,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在有着这白色面纱阻挡,众人一时间也看不到。   周围响起了悠扬而动听的音乐,美丽的花瓣从天而降,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便追随着这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漫天的雪花中,只见两人一会儿紧贴着身躯,一会儿又分开来各自舞动,男子拉着女子的手,女子在男子的带动下不时来个大旋转,两人就如夜空中舞蹈的流星,在幽深的光影里带出了一种神秘而令人窒息的蓝影,荧荧地发着光,男子深情地凝望女子,仿如她就是他的公主,女子柔情地回视男子,似乎他就是她的王子,两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舞蹈中,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事情。   音乐渐渐接近了尾声,雪花越飘越密,两人越舞越倾情,似乎都不舍得就这样轻易结束这个舞蹈,蓦地,女子在舞最后一个动作时,不知道怎么的,白色轻纱居然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霎时,女子那倾城的容貌立即就映入了众人的眼中,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肤白如新剥鲜菱,朱唇不点而赤,罥烟眉似蹙微蹙,凤眼孤傲疏离,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优雅气质,就如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莲,从骨子里散发出那么一股傲气,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已夺人呼吸。   现场静默了三秒钟,突然,台下就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有人在这种高声中对着台上的女子大喊:“你是谁?你绝不可能是翠烟阁的烟雨姑娘,我见过那烟雨姑娘,她可没有你这种出众的气质。”   “岚儿,是你吗?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的美!”坐在台下最前面位置的晋王一脸痴迷地紧盯着台上的女子,暗暗后悔他昨天的退婚之举。周王也在这一瞬间认出了玉岚,他神色莫辨地凝望着她,眼里凝满了深情,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很美,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会美得这么惊心动魄,这么夺人呼吸,这一刻,他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燕王的眼里也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如此绝色的女子,真是人间少有,想着,便抬头对他的侍卫耳语了几句,那侍卫随即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台下的另一处,稍微离舞台有些距离的角落里,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与一般商人无异的装束,但细看的话,却会发觉两人与众人的不同之处。   两人年纪相仿,却一个容貌冷峻,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一个却是娇俏可爱,虽是男子装束,却看起来更像个女子,此刻,微嘟着粉嘴,有着水葡萄般晶亮眼睛的她正一脸痴迷地死盯着舞台上戴银白面具的男子,眼里闪现出了一丝丝的爱慕。   “皇兄,你派人去打听一下舞台上的那个男子是谁?我要与他共舞。”娇俏的公子嘟起了嘴巴,摇了摇冷峻男子的手臂,向他抗议起来。   “胡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你要是再敢这样胡闹的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男子铁青着脸,气势威严地对娇俏男子道。   听了这话,娇俏男子不以为意地转动了一下她那对漆黑的杏眼,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皇兄,我不信你对台上的那位姑娘无意,刚才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你盯着人家姑娘瞧时,眼珠动都不动一下,我可从没在其她姑娘的身上瞧见你这样的神色。”   “你乱说些什么?不要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男子有些不太自然地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借以躲掉自己的尴尬,天知道,如果不是皇妹提醒的话,自己还当真不知道刚才自己居然看那姑娘看得入了神。   想着,冷峻男子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见到刚才跳舞的那位姑娘,原来早在台下的第一个人发出疑问的声音时,带银白面具的男子就护着那位女子快速地步入了帷幕后,冷峻的男子不免微微有些失望,暗思:刚才跳舞的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为钱所迫而沦落风尘的人。自己虽是看不到这男子的容貌,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霸气可不容人小觑。这人究竟是敌是友呢?如果是敌的话,可谓是个劲敌啊!   才刚想到这里,只见周身又开始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帷幕后走出一群人,有男有女,仔细瞧的话,会发现全是清一色的女子,只不过这些女子身着男子装束罢了,这群人一男一女构成一个组合跟随着音乐舞了起来,煞是摇曳生姿,就在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能自抑,恨不得自己也能够上去舞一曲之际。   老鸨就在众人的期盼中露出了脸,她心情澎湃,满带笑容地对着台下的人道:“各位来宾,我们今晚的舞蹈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下次你们看到的又会是另一个新的舞蹈,有谁对刚才那个舞蹈华尔滋感兴趣的,都可以到我这里报名,早报名的,价格优惠点,我们负责教会为止,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啊!”   老鸨的话刚说完,台下立即就有人嚷嚷道:“妈妈,是不是我报名参加的话,你就可以叫刚才与戴面具男子共舞的那名女子与我一起跳舞啊?”   老鸨的身子颤了颤,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就算是给她再多十个的胆子,她也不敢乱打那姑娘的主意,除非她自己愿意,不,就算是她愿意,自己也千万要阻止,瞧主子刚才对她的上心劲,护她就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没准那天她就成了自己的女主子,自己还是少打她的主意为妙,尽管心里曾经有过片刻想打她主意的想法,但现在看来,还是少打她主意为妙。   想通后,老鸨赶紧满脸堆笑地对着台下的人道:“这位公子可真喜欢说笑,不瞒你说,刚才的那位姑娘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女子,她只是我们花了大价钱请回来教导阁里姑娘们舞蹈的人,对于她的事,妈妈可做不了主。”   “哦……”人群发出了好大的一声长叹。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中,面具男伫窗而立,他的嘴角微微噙起了一抹笑,手中还残留着与她共舞时留下的余温。   身后,一袭黑衣的柳岩缓缓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向他行起了礼。   片刻的时间而已,房内就响起了面具男那清冷而又略带磁性的独特嗓音:“她是否已平安到家了?”语气中微带上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   柳岩点了点头,但瞧到主子并没有转过身来,便开口道:“属下是亲眼看见她平安地走进镇国候府的后门以后才回来的。”   “她可曾看见你了?”面具男有些威严地问道,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没有,这个属下可以确定,属下自从上次给她送玉佩时不小心被她瞧见了之后,心知她是个过度警惕的人,以后送她回去时都是小心谨慎的,刻意与她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话说到这里,柳岩微微停顿了一下,最后终是面带豫色地嗫嚅着开了口:“主子,你是不是……”   其实,柳岩是想开口询问面具男: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名叫箫玉岚的女子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具男根本就不给她问完话的机会,而是直接冰冷地对他道:“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虽有满腹的疑惑,柳岩最终也只能恭敬地行了礼并退了出去,房中一时间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是很快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又一下子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裙、满脸哀怨的姑娘轻轻地走了进来,她并没有立即向面具男行礼,而是满脸哀伤地望着面具男那宽厚的肩膀发呆,片刻后,颇有些不是滋味地对着面具男的背影问道:“你是不是爱上那位蓝姑娘了?”   “……”   “你说啊!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的脚今晚明明没有受伤,你为什么派蓝妈妈告诉她,我的脚受伤了,你是不是为了与她共舞,才特意叫蓝妈吗骗她的?”女子语里带上了丝丝的哽咽,眼泪盈满于眶,泫然欲泣。   “烟雨,你过线了,这不是你该问的。”说这话时,面具男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冰冷而疏离的意味。   “我为什么不能问?我为了你,呆在这翠烟阁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人生还有多少个五年?”烟雨不满地控诉着,说着说着声音就悲泣起来。   “没有人逼你,我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的,当初我就说过我并不想你进来这翠烟阁,也不需要你的报恩,可你硬是要进来,还说这是你报恩的方式,我迫于无奈,只好留下了你,并叫蓝菲大力栽培你,要不然你能坐上这花魁的位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阁里多的是出众的姑娘。”   “我知道阁里有很多出众的姑娘,我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日渐年老色衰了,可是阁里的姑娘再是年轻貌美,她们都不会有我对你的这份心,我知道你身份高贵,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并不要求能够做你的正妃,我只要求将来能够做你府上的一名小妾就好,只要你还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还让我继续这样望着你。”烟雨有些迫切地道,说着话的同时,忍不住就上前几步靠近面具男。   面具男似是发觉了她的动作,也似是没有发现,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话语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丝的不耐烦,“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这一生,除了我的妻子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我此生只要可以拥有那么一个女人就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了。”   女子露出了疑虑的脸,不可置信地道:“不,你这完全是借口,这个时代的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要不我们翠烟阁怎么能那么红火?”   “那是别人,不是我,我的父皇一生就只有我母后一个女人,可是他们的一生却过得很幸福,你不要再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我是不会回应的。”   女子悲伤地捂住了脸,歇斯底里地道:“你是不是嫌我的身份不够高贵?”   面具男不做半丝的犹豫,毫不迟疑地就对着烟雨答道:“这与身份是否高贵无关,我只要她是她就好。”   女子的脸更加疑惑了,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她是她就好。她还待进一步问个清楚明白时,面具男却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立即退出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烟雨无奈,跺了跺脚后痛哭着跑了出去,园子里,不巧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哪个小蹄子,这么不长眼睛。”老鸨抬起头,狠狠地朝对方盯去,当看清撞到她的人居然是翠烟阁的花魁烟雨时,微微露出意外而疑惑的神色,讶异地道:“烟雨姑娘,你这是……”   烟雨没有吭声,只是通红着眼睛神情复杂地朝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望了一眼。   瞥见烟雨姑娘这样的神情,老鸨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尽管这烟雨姑娘一直都在极力地隐藏住她那点小心思,但自己是谁,接触过的人不说有成千上万,起码有几百万,那会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想到这里,老鸨的眼里就涌过一抹讽刺:这烟雨姑娘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仗着自己与主子的那点交情,平日里没白给别的姑娘气受,要不是她对主子还有点作用的话,自己还真不想理她。   这烟雨好歹在阁里呆了五年,自是懂得察颜观色的,虽说老鸨刚才那轻蔑讽刺的眼神转瞬即逝,但她还是瞧了个一清二楚,心内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她日无论如何都要坐上这蜀王王妃的位置,她以后再也不想看人的脸色行事了。   老鸨虚于委蛇地安慰了她几句,便转过身朝那遗世独立的小楼走去。   二楼的房内,老鸨敛息屏气,小心翼翼地查看面具男的神色,感觉到四周弥漫起的是一股异于平时那冷然气息的平和气氛后,这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对面具男道:“主子,刚才有上百个男子向属下打听那蓝姑娘的行踪,属下觉得这些人中有三个人的形迹最是可疑,其中两人分别是燕王、晋王,另一人,属下暂时还不知道他的来历,虽然他只是一介商人的打扮,但看着却不像商人,这人倒像是经常发号施令之人,无形中就会露出一股霸气,另外,他身边的那位年轻公子也曾向属下打听过主子你,据说他们是两兄弟,但属下瞧着那年轻公子,细皮嫩肉的,倒是有些个像女子。”   说完这话,老鸨便恭敬地站立一旁,静候面具男的示下。   面具男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这事你暂时不要管了,一会本王再派人去打听一下。”面具男的声音停下来后,房内也陷入了寂静中,就在老鸨以为面具男再无示下,打算请辞下去时,不想面具男却又再次开了口,还是那清冷的语调:“烟雨的年纪最近稍微有些偏大了,有合适时机的话,你替她找户好点的人家。”   “主子,这……”老鸨面上虽疑惑,实际心里却划过一抹了然,知道主子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八成是因为那烟雨姑娘刚才没有得到宣见而私自闯进来的事了,她必定也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以致让主子最终要避开她,只是这烟雨姑娘知道主子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放出去的话未必是好事,主子虽说建立了翠烟阁,但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女人,压根不会知道女人的嫉妒与怨恨有时候会迫使她们做出极端的事情,自己究竟要不要提醒主子呢?   老鸨还在疑虑之际,面具男突的就转过了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起她,意思不外乎是以为她有什么为难之处。   老鸨略微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有些为难地道:“要送走这烟雨姑娘,其实是极容易的事,前几天,城东的刘老爷曾跟属下说过想替这烟雨姑娘赎身,属下本也想在这几天向主子汇报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属下疑虑的是,这烟雨姑娘一走后,花魁的位置就空了下来,阁里一时间又没有可以顶替这个位置的人,不知主子可有合适的人选?另外,这烟雨姑娘知道主子的事并不少,主子难道不怕这样做后是放虎归山吗?”   房内又有一瞬间的安静,最终,面具男只是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现在马上抓紧时间培植新的花魁,至于这烟雨姑娘,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你派个可靠的人盯紧她一点。”   老鸨领命后,恭敬地退了出去,不曾想,就在她的脚将要迈出门口之际,背后又传来了面具男那清冷却带着困惑的语音:“女子是不是都不太喜欢男子的手过于冰冷?”   老鸨一个趔趄跌落在了地上,实在是她主子的话太过雷人了,这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呢?她能否对主子说,只要是个女子的话,谁不会介意你那冰冷的气息,心脏不好的,估计都会被你冻冰了,更何况是与你接触。   老鸨走后,柳岩又紧接着走了进来,这次,面具男还是头也不回地对着柳岩道:“柳岩,蓝菲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现在亲自替我去查一下那两个人的来历,如果本王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不是本国的人。”   柳岩领命后走了下去,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   花魁烟雨姑娘回到自己的房里后,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鲁莽地前去质问主子了,主子能是自己质问的吗?想到主子对待属下一贯纪律严明,赏罚有度,刚才自己没有通过他的召见就大胆地跑了进去,还出言质问他,这必定触犯了他的底线,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烟雨再也坐不住了。   镇国候府里,玉岚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回想起刚才自己面纱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内心还是不由得有些后怕,也不知道舞台下的晋王与周王有没有认出自己来?这两人可都是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自是比一般人更容易认出自己。   想到这两个人,玉岚的眼前不由得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戴着银白色的面具,冰冷孤傲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硬是生生地把自己与他人隔离开来,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但她却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当她的面纱不小心掉落下来的那一刻,台下的男人看清她的容貌,一窝蜂将要向自己涌过来时,是他,伸出手拼命拉扯着自己向幕后跑,如果不是他的话,凭自己的本事,自是可以脱身的,只是相对他的掩护来说,麻烦了点。   短短的一瞬间,玉岚的心里闪过数百种念头,这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他这样帮助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是老鸨指使他帮助自己的还是他自愿帮助自己?从老鸨对待他的恭敬态度看,明显不是前者。   既然是这后者,那他的用意可就耐人寻味了?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着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特别是男人,她不由得紧了紧眉头。   秦妈掀开帘子进来后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内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这二小姐过得也实在里太苦了,小小的年纪就要为生计奔波,在府里还要想方设法护住自己的幼弟,又没有别的旁人帮衬。   秦妈进一步向玉岚走来,恭敬而又关切地对玉岚道:“二小姐,眼看这天色不早了,你该就寝了。”   不忍秦妈再为自己操心,玉岚便在秦妈的侍候下洗漱完毕,安心地躺在床上。   翌日清晨,玉岚醒来后,紧着用过了早饭便去向老太太请安,连着这几天,她就算是再忙,也会先去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再忙自己的私事,这样做并不是说她对老太太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为了再次获得老太太的好感,上次经过了老太太当说客的那件事后,她对这老太太的为人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她也不外乎是一个把家族荣誉看得高于一切的世故老人罢了,那会真疼你,瞧这晋王上门退亲的事才刚传入她的耳朵,她就开始给自己摆起了脸色,要是自己再不积极点去向她请安的话,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紧走慢走的,玉岚终于来到了老太太的芍药院,下人恭敬地向她行过礼后便进去禀告,当玉岚进去时,老太太的屋里早已坐满了人,今天比较难得的是,除了往日经常见面的那一帮人外,连五夫人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难得的慈眉目善,也不再给玉岚摆脸色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好像她们间从来就没有闹过别扭,本来就该是这样相处的。   房里,三夫人不时插浑几句笑话,众人便笑成了一团,这老太太也不例外,还戏称着说,要不是有三太太这个风趣人儿在的话,自己一个人绝对会无聊很多。   玉岚只在开始的时候陪着笑了一会,目光就不知不觉间转到了五夫人的身上,这五夫人今天那么温顺地过来老太太这里,明着是让自己少遭些老太太的脸色,实际是卖自己一个好,对自己有所求的吧,想到前几天她几次三番派人送过来的补品,眼内划过一抹深思。   果然,众人告辞回去时,五夫人却浅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听说这二小姐的针线一向都比较出众,我最近闲着无聊,便想给自己的丝帕绣些东西,也不知老太太你舍不舍得借你这宝贝孙女过来指导我一下针线?”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怕这孩子的针线没你说的那么好,白白辜负你的一番期盼,你既喜欢,便把她领回去吧。”话说到这里,老太太便转过头,面容和蔼地对玉岚道:“你五姨娘既看得起你,你一会可要用心教了,不要平白丢了自己的面子。”   玉岚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五夫人往她的潇湘院而去。   两人走后,李妈妈替老太太松了松肩膀,一脸不解地道:“小姐不怕她们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一脸笃定地道:“她们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小蝼蚁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玉岚进到五夫人的潇湘院后,陈妈给玉岚送上了茶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说是到外面去替两人望风,五夫人顺道关上了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玉岚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五夫人搞什么鬼?   四下无人后,玉岚瞧见五夫人就要向自己下跪,不由得一愣,赶紧伸出手扶住她即将跪下来的身子,语带严肃地道:“不可。”   五夫人突地就抬起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眼里充满祈求地对玉岚道:“二小姐就让我跪下去吧!跪了后,我才有底气求二小姐救我一命。”   玉岚还是不愿意松手,只是神色微动地问:“你为什么不去求我父亲?”   “就算是我真求了他,那也是没有用的,就算他明知道那人会害我,就算他帮着我千防万防,那人也还是有办法可以害我的,而且就算她真的害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替自己讨回公道的,候爷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   这一刻,玉岚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形,这五夫人口里所说的那人必定是这李氏了,只是她又是如何确定自己就一定可以帮她的呢,从她会想到来寻求自己帮助的这一点上看,这人并不是没有心机的,但究竟深浅如何,自己还需试她一试,想着,玉岚便不由得对着五夫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够救你,你是不是找错人?”   “不,我并没有找错人,别人不知道二小姐你的本事而已,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这李氏多次想害你,但最后倒霉的总是她,一次两次还可以说的过去是运气,但次数多了,也就不会单纯只是运气的问题了。所以我相信,只要二小姐肯出手的话,必定可以救我一命。”   玉岚的眼里划过一抹欣赏,看来她爹的这个五夫人也是个角色啊,不仅美貌过人,而且有头脑,够沉得住气,懂得为自己寻找机会,好在她现在还不是自己的敌人,要不自己可真得防备她了。   “说吧,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玉岚爽快地问道。   五夫人一脸慈母样地隔着衣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流露出幸福的笑,对着玉岚说话时,眉梢和眼底都   带了笑:“我想要保住我的孩子。”   玉岚一脸疑惑地盯着她,并不吭声。   五夫人却径自开了口,“我们府里除了你娘和现在的夫人生有男丁外,你可曾见其她人生下男丁的,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奇怪过吗?”   “……”   “那是因为有人不许我们生,我曾听人说,府里的几位夫人都曾喝过那人弄的打胎药,只是大家都苦无证据,一时间奈何不了她,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她们也是九死一生后才生下孩子的,好在都是个女儿,这才保住了她们的命,三年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就是因为那人的狠心及我的不小心,我那孩子就被流掉了,因为我的保胎药里被人下了流胎药。这个府里,能够这样动手脚的除了她之外,还能有谁?”   听她说这话时,玉岚一早就猜到了这个人是李氏,只是想到这李氏现在还在田庄的家庙,一时间回不来,不明白这五夫人究竟为哪般紧张。   这时,五夫人干脆替她解了惑:“再有半个月就是太后的千秋了。”   玉岚心内一惊,这太后寿辰时,不就是李氏回来的好时机吗?这玉欣又岂会平白放过让这李氏回来的好时机,难怪李氏临走的那天,这玉欣敢对李氏做出那样的承诺,她必定也是打算利用太后寿辰这件事大做文章的。   轩辕国历来有规定,凡是国中有重要节庆时,参会的官员都必须携带正妻、所有的嫡子嫡女到会,除了重病或是死亡者外,否则一律以违反国规论处,李氏以前之所以不带自己参加,就是谎报自己生了重病,老太太虽一再想帮助自己,但因为自己每次都碰巧生了重病,所以老太太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玉岚的眼里划过一股冷芒,看来自己是该找点事给这李氏做做了,自己是改变不了她回来的日程,但是可以让她手忙脚乱到回来后都顾不上其他事,只不过是,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五夫人呢,她的生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五夫人似是看透了玉岚的心思,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点诚心的话,这二小姐恐怕是不会帮自己的了,但是要拿出让这二小姐感兴趣的东西,说难又不难,普通的东西她自是看不上眼的,自己派人送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给她,她愣是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给自己退了回来,不得已,自己这才无奈地找上门。   想到她最宝贝的东西,五夫人的眼内划过一股笑意,声音悠扬甜美地道:“只要二小姐可以想办法保住我的这个孩儿,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斗倒这李氏,相信我在候爷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另外,我也可以待林儿视如己出,我的孩儿有什么,他就会有什么,绝不会少他一分一毫。”   玉岚不由得微微一动,暗中思索起来,看来这五夫人并不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啊,居然一下子就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自己目前最忧心的的确是这两件事,这李氏再是恶毒,也是镇国候府的继夫人,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她的,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李氏只要在这候爷身边吹吹风的话,这候爷还是会心软的,自己再是如何防,也防不到人家夫妻间的事,有了这五夫人的帮忙,这情况就不一样了,李氏可以向候爷吹耳边风,同样的,这五夫人也可以,而且比她还略胜一筹,毕竟这五夫人目前可是这候爷面前最得宠的妾啊!   至于林儿这孩子,自己也愁啊!自来到古代后,自己就一直都把他当亲弟弟看,可他毕竟还小,要是自己万一哪一天不在府里了,谁还会照顾他,如今有了这五夫人的应承,自己就算是要走,也会走得放心了,想到此,玉岚便爽快地对五夫人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只是你说过的话,我希望你真能做到,要不,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厉害的。”说最后两句话时,故意加重了语气,无形中就透出一股威仪。   这五夫人一时间也呆住了,真想不到这二小姐小小的年纪而已,威仪却这样自然天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想到此,忙不迭地对着玉岚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随之,玉岚便附耳对五夫人嘀咕了几句话,五夫人的眼内立即就涌起了笑意,忍不住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岚点了点头,浅笑着道:“八九不离十,我一早就派人去盯着她了,据那人回报,她这几天的反应特别大,不断呕吐,想吃酸的东西。”   “是了,就是这样的反应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好,我回去了,就等你的消息了。”   带着秦妈,玉岚一路喜孜孜地往自己的梨花院而去。   才刚迈入院子里,就见烟儿满脸喜色地向自己跑了过来,连礼都忘了行便叫嚷道:“二小姐,晋王给你来书信了。”   第七十三章 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听到烟儿说晋王给玉岚来书信了。   秦妈立即一脸笑意地望向玉岚,那笑容堆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二小姐,这秦王怎的来书信了?莫非……”   “奶娘,别乱猜,还不知道这书信上讲些什么内容呢。”玉岚心知肚明这晋王为什么会给自己来书信,不外乎是昨晚看到自己了,想进一步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罢了。   听了玉岚的话,秦妈与烟儿脸上的笑意都稍微有了些收敛,但眼角和眉梢的笑却还是怎么擦都擦不去,自这晋王上门提起退婚的事后,老太太就从未给过二小姐好脸色,两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瞧着这二小姐好不容易才在府里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位置,现在却因为这晋王的上门退婚而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来更加糟糕,两人就恨不得立即替这二小姐想出个可以让她站稳脚跟的好法子。   可看着这二小姐,又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两人就着实为她担忧,现在一听说这晋王写了书信过来,暗自都希望这晋王是来与二小姐和好的。   烟儿迅疾地把信递到玉岚的手里,急切地道:“二小姐,你还是快点拆开来,看看这信讲什么内容吧。”秦妈也是一脸赞同的神色。   玉岚在两人饱含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把信打开,只见上面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就简单地写了这么两行大字:“岚儿,我有事找你,今晚戍时正(晚上八点)湖心亭见,不见不散。”   看清楚这简短的十几二十个字后,秦妈与烟儿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们一直都以为晋王之所以会来信给玉岚,八成是在信中向玉岚道歉,然后与她和好的,那里知道也就这么简短的十几二十个字,也不知道这晋王约二小姐出去究竟是想与她和好还是不想与她和好?   而且这大晚上的,怎么还约二小姐出去湖心亭?有什么话不能在白天说,非要在大晚上说,轩辕国虽然并没有严令禁止女子晚上不能外出,但晚上出去与自己的未婚夫幽会,被人看见了终归是不太好,毕竟这两人还没有大婚,如果这晋王真喜欢二小姐的话,又岂会不替她的名誉着想,但他最终还是这样做了,这当中不会存在什么猫腻吧?   想到这里,秦妈便有些呆不住了,略带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关切地道:“二小姐,你瞧这书信上所讲的,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好呢?”   烟儿也一脸疑惑地盯着玉岚,玉岚突然就对着两人咧嘴一笑,笃定地说:“去啊!为什么不去?”   “啊……”两人同时发出惊叹声,难道这二小姐当真因为太爱晋王的缘故,明知道这晋王大晚上的约她出去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但为了见他一面,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   瞧着秦妈她们两人对自己的猜测表情,玉岚憋住心里的暗笑,揶揄地对两人道:“你们乱想些什么呢!我今晚是要去这湖心亭,不过我不是为了去见这晋王,而是为了……”说着就附耳低声对她们说了自己的计划。   两人的眼神一亮,但随之,秦妈又一脸担忧地道:“这样好吗?晋王毕竟是你的未婚夫,难道你当真不怕他……”   “秦妈,他都不当我是他的未婚妻了,一次又一次地借故想与我退婚,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他。”知道秦妈的心里再是怎么埋怨晋王,但还是受古人的愚忠思想所影响,认为夫君就是天,女子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说自己还没有嫁给这晋王,但名义上,自己已经是晋王的人了,所以秦妈理所当然认为自己该帮衬这晋王,而不是想计谋让她出丑,可玉岚却不管这些,她现在就要让她们知道,她的人生该由她来主宰,晋王只不过是自己的未婚夫而已,别说两人还未成婚,就算是成婚了,她看不顺眼的话,也照样会离了他,天下间多的是男子,自己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烟儿起初颇有些犹豫,但最后想了想,又觉得玉岚说得对,是啊!他都这样几次三番对二小姐了,二小姐为什么还要对他仁慈,想通后,便一脸赞同地朝玉岚点了点头,玉岚随之把书信递到她的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烟儿,辛苦你了。”说完,呵呵一笑。   烟儿领命后便直接往畅春园而去,无论是见到丫鬟还是婆子都会问对方一句,“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家二小姐?晋王给她来信了。”   玉兰院里,玉欣正舒适地躺在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上休憩,嘴里正吃着时下新鲜的京白梨,突然就见到鸳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这鸳鸯自老太太饶恕了她的罪过后,她便回到了玉欣的身边,毕竟玉欣用惯了她,一时间没有她的帮衬,还真是不习惯,何况这鸳鸯到头来也没有供出自己,也算得上是个忠心的主了。   “慌慌张张的,鸳鸯,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玉欣对着鸳鸯厉声呵斥道,这鸳鸯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平常就算发生什么大事,也没有见过她这么慌张。   “大小姐,不好了,这晋王居然写了封书信给二小姐。”鸳鸯一副替玉欣焦急的神色,只是说完后,又颇为关切地注意起玉欣的一举一动,就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都不放过,与往日那憨厚老实的形象大相径庭。   “什么?你这是从谁那里听说的?”玉欣蹙了蹙眉,一时间也没有察觉这鸳鸯的异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异常快,这晋王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箫玉岚的吗?前两天还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就上门闹着要与这箫玉岚退婚呢,怎的这才过了两天,又开始给她写信了,难道晋王现在发现箫玉岚这贱人其实长得不错,起了别样的心思。   鸳鸯立即不假思索地就对着玉欣道:“大小姐,你是今天不出门不知道而已,这事畅春园里现在都传遍了,烟儿正拿着书信在寻找二小姐呢,见到一个人就问对方一句,有没有见到我家二小姐,晋王给她来信了。”   玉欣的脸霎时白如纸,妆容也来不及整理便往外走,这晋王可是自己一心想要嫁的人,自己都筹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的青睐,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白白便宜了箫玉岚这贱人,鸳鸯也跟在她后头往外走。   进入畅春园后,大老远的,玉欣果真就瞧见烟儿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逢人便上前搭话。   瞧着现在四下还有些人,玉欣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园子里漫起步来,其实眼角的余光却是不住地留意这烟儿的表情与周身的人,等到四下再无人出现时,玉欣这才朝着烟儿走了过去,淡淡地笑着对她道:“烟儿,怎的那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岚儿呢?”   烟儿赶紧上前恭敬地向玉欣行了礼,有些苦恼地道:“二小姐现在不在房里,听丫鬟说,她来了畅春园,奴婢便过来这里寻找她,谁知道,现在还不曾看见她。”   “瞧你,一副焦急的神色,你看,额头都冒汗了。”玉欣关切地望着烟儿,笑意盈盈的。   “是吗?”烟儿立即往自己的兜里摸索着掏出了一条水红色的帕子,有些心急地擦了起来。   “烟儿,你这样急着找岚儿,莫非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玉欣还是那一脸关切的表情,随意地与烟儿闲话家常起来,其实内心真恨不得马上就将这烟儿手上的书信抢到手。   “没,没什么重要事,奴婢没有什么事找二小姐。”烟儿吱吱唔唔道,信悄悄地往背后拢去,内心里却在偷笑,果然与二小姐所料的一样,这玉欣一听说这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玉欣假装现在才看到烟儿手里拿的书信,一脸好奇的样子,而实际上,自她进来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它。   “这是晋王给我们二小姐的书信。我们二小姐都还没有看过呢!”说到这里,烟儿慌乱地把手中的书信更深地藏到了自己的背后,有些不安地地睁大了自己的杏眼。   “烟儿,你竟敢不听主子的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还是说你只会把岚儿当做主子,既是这样,我这就去禀告老太太,让她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让你以后只需专心服侍岚儿就好。”说这话时,玉欣的脸变得恼怒起来,转身就欲往外走。   “大小姐,不要啊!”烟儿有些痛苦地祈求道,大小姐这不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自己本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只是个奴才而已,府里的每个主子都是自己的主子,大小姐这样向老太太告状的话,老太太又岂能再容得下自己,说着话的同时,手抖抖索索起来,只是最终还是不肯交出那书信。   “鸳鸯,你去把那书信给我拿过来。”玉欣怒瞪了鸳鸯一眼,示意她过去。   “不可以,不可以。”烟儿拼命地想护住书信,但最终敌不过鸳鸯的大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鸳鸯把信交给玉欣。   玉欣伸出嫩白如笋的手快速地展开信纸,待瞧清楚那上面的字后,脸一下子就白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处,信纸立即从她的手中滑落,摇摇曳曳地飘荡在半空中一会后终于不甘愿地掉落地面。   如果说,玉欣前一刻还怀抱着一丝的希望,认为这晋王绝不可能给玉岚写信,这鸳鸯只是在恐吓自己的,那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这唯一的一丝希望就像被人兜头泼了盘冷水,浑身都湿透了,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要是这晋王真的喜欢上了玉岚,娶了她做晋王妃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   瞧见玉欣失神的表情,烟儿内心划过一抹了然,趁着她们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时,急速地捡起地上的信纸跑得贼快。   是夜,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仿如一个柔情的姑娘,尽情地挥洒出满地的余光,只照得地面银白如月。   湖心亭中,负手立着名男子,月白色的长袍,墨黑的青丝仅用一枚上好的羊脂玉挽起,月华流照在他身上,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玉欣一时间看得痴了,忍不住就走了出来。   男子听见背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忽的就转过了头,只见此人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看着看着不自觉就会沦陷,正是晋王。   “玉欣,怎的是你?”瞧清来人后,晋王的眼内划过一丝失望,忍不住就朝玉欣的身后望去,发觉她后面并没有跟着人,心情一时间颇有些复杂。   “晋王,怎的你也在这里?”玉欣极力掩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尽量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晋王的面前,含娇带羞的。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月下看美人其实更是有着一番不一样的景致,前一刻还在念着玉岚的晋王这一刻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笑黡如花,娇媚婉转的玉欣,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有些情难自抑,忍不住就朝玉欣靠近,玉欣一脸欣喜地望着他,慢慢地向他挪过去,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终,两人贴在了一起,晋王伸出手深情地环住玉欣,暗沉着嗓音道:“欣儿。”   玉欣欢笑着紧紧抱住他,呢喃着:“王爷。”心内划过一股失而复得的快感。   两人越抱越紧,越抱越紧,抱着抱着,嘴就贴到了一处,正当两人你侬我侬,全都陷入迷情时,背后却突然就传来了一道讶异的惊叫。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很快就打破了这两人温馨拥抱接吻的画面,这道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引起了不小的回响。   亭外缓缓走进来几个花团锦簇、珠钗环绕的年轻美少女,细细数来,一共有六人,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俨然就是这明心郡主了,此刻,这明心郡主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硬是拉着玉岚的手往晋王面前靠去。   毫无疑问,刚才发出问话声的也就是这明心郡主了,这些人当中就数她的身份最是高贵,又是晋王的表妹,深得太后的宠爱,有时候,就连这晋王都不得不忌讳她几分,众少女中,除了她敢发出刚才的问声外,谁还敢,谁还敢对着晋王这样呼叫呢?这可是对皇族的大不敬之罪啊!   众少女走近后,皆恭敬地上前向晋王行了礼,玉岚也随着众人一起行了礼,只是脸上却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眼里酝酿起了一些水雾,却硬是压抑着不让它漫出来。   明心郡主却是忍不住了,立即就替玉岚打抱不平起来,“玉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与晋王之间……”   见到一群人突的向自己走过来,还是在自己与这晋王亲热的时候,玉欣一时间也懵了,这时候也知道事情闹大了,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这晋王可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可自己现在却与他在这私会起来,而且两人还你侬我侬的,要是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自己以后的声誉不就毁了吗?想到这里,心内不由得升起一股后怕的感觉。   “玉欣,你倒是说话啊!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晋表哥明明约的人是岚儿,你怎的会那么巧出现在这里?”瞧见这玉欣不答自己的话,只顾失神起来,郡主怒火大炽,这玉欣是谁啊!自己与她说话,她还爱理不理的,不由得提高声调质问起来。   此时,玉欣终于回过了神,也知道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稳住这明心郡主了,只要她能够替自己管住今晚的人,让她们应口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自己也不是没有救的。   想着,便一脸浅笑地上前几步意欲拉起这明心郡主的手,那知道,她的手才刚触到这明心郡主的手,明心郡主就立马避开了,玉欣的手就这样举在了半空中,她还在发愣时,众人却已掩住嘴偷笑起来。   玉欣有着一瞬间的尴尬与恼怒,但最终,硬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不经意似地收回自己的手,随之,凊了清嗓子对着郡主、也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道:“我见今晚月色大好,不禁就起了外出散散步的心思,不想走到这里,那么巧就遇到了晋王,你们也是吧?”   “怎的这么巧,大小姐今晚出来散心,就这么巧的遇到了晋王爷。”御史大夫家的司马莹拿帕子掩住了嘴偷笑,一脸的嘲讽。   “是啊!就是这么巧,你们不也是出来散心,然后就碰巧遇到了我们吗?”玉欣脸上还是一脸的平静,说话时半点犹豫的神色都没有,好像她今晚遇到晋王的事完全是巧合的缘故。   众人瞧着她那不做假的表情,再一联想到自己今晚也是出来散心的,还真的是碰巧就遇到了她们,这还真说不定他们真是碰巧就遇到的呢,只是这两人的关系未免太过好了一点,晋王明明是这二小姐玉岚的未婚夫,这玉欣却与他相拥在一起,这不是想要与自己妹妹抢未婚夫吗?   众人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郡主却是一脸的不相信,她今晚之所以会过来这里,可完全是受了岚儿的邀约,岚儿派人过来告诉自己,这晋王今晚约她在湖心亭见面,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自己就给她提了个建议,说是邀上一帮往日的好友一起去,装作不经意间碰到这晋王,也好趁机查个究竟这晋王有什么目的。   不想她来到这里后,却见到这晋王与玉欣你侬我侬的,难道这晋王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羞辱岚儿,让她知难而退好娶这玉欣,这晋王前几天上门与岚儿退婚的事自己全知道了,这晋王爷实在是太过份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着,便想转头安慰玉岚一番,不想这一转头,却看见烟儿苍白着脸,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忍不住就用手戳了戳玉岚,指了指烟儿所在的方向。   “烟儿,你究竟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玉岚上前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二小姐。”烟儿吞吞吐吐道,眼睛却不住往玉欣身上瞟,眼里还闪过惶恐之光。   众人再是迟钝,此刻也知道今晚之事有可能不是玉欣所说的那么简单了。   “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小姐了?”玉岚恼怒地瞪了烟儿一眼,气得转身就走。   瞧见玉岚这样的神情,烟儿也急了,真担心二小姐一怒之下,以后把自己送回老太太身边,便抖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哽咽着声音道,“二小姐,奴婢,奴婢有一事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向你如实禀告,奴婢不告诉你的话,良心觉得不安,告诉你的话,奴婢又怕会被其她人打骂。”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睨了玉欣一眼,满脸的害怕,玉欣心里一慌,她要说的事不会是今天自己看过那信的事吧,心里只能安慰着不会是这事。   “你说,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只要你说的是事实的话,谁要是敢打骂你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可替你做主的。”说到这里,玉岚转过身看着旁边的人问:“你们说是不是?”   得到众人一致的点头,烟儿这才哭丧着脸道:“奴婢今天找不到二小姐,便拿着信去了畅春园,后来,后来大小姐就过来命人抢过奴婢手里的信,当场把那信展开来看,当时路过的人可都瞧见了,她们都可以替奴婢证明的,当时是鸳鸯抢的信。”   “鸳鸯,这烟儿说的话可是真话?你可不要说谎啊,大家都在看着呢,万一你当真说了谎的话,老太太护得了你第一次,可护不了你第二次啊。”玉岚语重心长地对鸳鸯道,替她挑明了当中的厉害关系。   鸳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无视玉欣递过来的不赞同目光,颤抖着双腿跪在了地上,朝玉岚道:“二小姐饶命啊!当时的确是奴婢抢的信,只是这都是大小姐命奴婢这样做的,奴婢不敢不从。”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直视着玉欣道:“大小姐看了信后,便梳妆打扮起来,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先二小姐一步去找这晋王,不能让晋王被二小姐你迷惑了,还说什么晋王只能是她的,谁想看他一眼都不行。”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后面的那一番话了,你完全是胡说。”玉欣这时候也顾不上维持自己往日的大家闺秀模样了,当场就朝鸳鸯发起气来,真恨不得立即就撕烂这个贱人的嘴巴,如果不是她再三怂恿自己前来见这晋王的话,自己又岂会那么笨地贸贸然过来,原来她当时对自己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完全是有目的的啊!   难怪她今晚会那么积极地劝自己过来,怪只怪自己眼拙,看错了人,中了别人的圈套。   回想当时,自己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前来见这晋王时,鸳鸯却关切地对自己道:“奴婢认为大小姐还是要去见这晋王的好,而且还要比二小姐早去,这样就比她占了先机,等二小姐去到时,看见的正是大小姐你与晋王你侬我侬的时候,奴婢看她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抢回这晋王,连自己的未婚夫都看不住的人。”   “这样好吗?”玉欣也曾犹豫过,但最终,心里的诱惑力,想要看玉岚出糗的心理超过了其它的一切,在鸳鸯的再三劝告下就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这里,再迷迷糊糊地出来见了这晋王,只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鸳鸯居然会背叛自己,居然会说出刚才那样的一番话,明显地,这鸳鸯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只是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鸳鸯今晚为什么会帮着箫玉岚这贱人来害自己,难道这箫玉岚当真给了她很多好处。   听了鸳鸯的那一番话,众人的心里都充满了鄙视,自然是不相信这玉欣的狡辩,一致认为她是在替自己开脱,毕竟开口说这话的人就是她平时最宠爱的大丫鬟,这丫鬟一向对她忠心耿耿,又岂会说谎话来污蔑她,一个大丫头随便污蔑自己主子的,这事真要是传了出去的话,谁家还敢再用她。   而令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玉欣的野心竟然是这么的大,居然想一个人独霸这晋王,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谁想看他一眼都不行”。晋王这样天下少有的美男子能是她一个人独霸的吗?这些人当中家世稍微差点的,都在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给这晋王当个侧妃呢,现在听了鸳鸯那样的一番话,真恨不得狠狠地打这玉欣一巴掌,凭什么你就要独霸这晋王。   晋王本是柔情满布的眼里这一刻也充满了蔑视,这个女人居然敢说出这样一番独霸自己心思的话语,实在是太可恶了,本王可是“百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美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又岂能只要一个,再是倾城的美人,天天看着,也会看腻的。   玉岚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轻笑,这玉欣的名声以后看来是尽毁了,呵呵,怪只怪她太过信任这鸳鸯,她也不想想,她的母亲李氏几次三番逼迫这鸳鸯的父亲静禅大师为她办事,最后害得他名声尽毁,不能苟活于世,这鸳鸯一下子没有了父亲,又岂能不怨恨她,自己也只是稍微对这鸳鸯提了一下这事,这鸳鸯就言之凿凿地说要助自己一臂之力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该说这箫玉欣聪明还是糊涂了?   自从发生了玉欣与晋王夜里幽会的事件后,玉欣善妒的大名就在京中贵女圈里流行开来了,有些曾经对玉欣颇有好感的年轻贵公子知道了这件事后,也纷纷打了退堂鼓,玉欣一时间在这京中贵女圈的地位一落千丈。   玉岚悠闲地坐在她的梨花院里品茗,听着烟儿从外头打探回来的消息,心中惬意得不得了,箫玉欣啊箫玉欣,你既然敢害我,就要承担这害我的后果,你以为有老太太帮你撑腰,你就会没事吗?你也实在是太小看我箫玉岚了,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害过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她,你既然要玩,我就陪你好好地玩玩。   玉兰院里,玉欣同样在听身边刚提上来的大丫鬟秋月从外边打探回来的消息,只是越听脸色越发白,脸都扭成了一团,眼里迸射出狠毒的光芒,箫玉岚,我绝不会放过你。   而自这事发生后,时间一眨眼又过了三天,这几天,府里的一切倒都还平静,众人还是像往日一样吃过早饭就去给老太太请安,五夫人也不例外,难得的是,这几天她都会按时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最近可谓是笑口常开的,只是发生了玉欣的事情后,摆脸色给人看的事情就转移到了玉欣的身上,玉岚倒落了个轻松,府里的人又开始对她尊敬起来。   有一天,一屋的人在说笑着的时候,五夫人突然就轻微地呕吐起来,只是呕了那么一小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老太太看着五夫人面前已经扫荡了大半碟的酸梅,脸上了然地涌上了一团喜色,只是还是不动声色的。   这一天,玉岚吃过早饭后便带着烟儿、春梅往老太太的芍药院而去,对面石子路铺就的甬道上突然就形色匆忙地走过来了一个人,玉岚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五夫人的奶娘陈妈吗?一大早的,她不呆在这五夫人的身边伺候着,跑来这里干什么,瞧她所走的路线,倒像是出府的方向。   春梅在玉岚的示意下,微笑着上前与陈妈打起了招呼,疑惑而又关切地问道:“陈妈,你这一大早的是打算去哪里?”   陈妈微微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心焦地对着面前的几人道:“我家夫人今天吃过早饭后,肚子便隐隐有些作疼,老奴这是要急着去寻这李大夫。”   玉岚一惊,这五夫人可是有身孕的人,一大早的就肚子作疼,那么这个孩子,想着,心里不免有些焦虑,“陈妈,这五夫人闹肚子的事,你派人告诉老夫人了吗?”   陈妈摇了摇头,“还不曾告诉呢,瞧老奴这记性,尽想着给夫人请大夫这事了,到忘了派个人告诉老夫人这事。”   玉岚心里划过一抹了然,您老这那是忘记啊!您老这可是故意的,行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想着,又一脸急色地对着陈妈说起话来,“陈妈,这五夫人现在可还撑得住?不行,我得去看看她,烟儿,你马上陪陈妈去找王伯,叫他套辆车,说是二小姐吩咐的,春梅,你现在去向老太太回禀一下,就说五夫人今早闹肚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肚里的孩子,顺便对她说一下,二小姐因为担心五夫人的缘故,已经急着赶过去了。”   两人听了玉岚的吩咐后,各自急着领命下去了,前一刻脸上还一片焦急的玉岚等两人走远后,这一刻却露出了笑意,哪里还有那刚才那着急的神色。   她步履缓慢地往五夫人的潇湘馆而去,嘴角噙起了一抹笑,这五夫人动作倒是挺快的,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进入了潇湘馆,见到杏儿正面带焦虑地安慰着五夫人,玉岚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来这五夫人也非泛泛之辈啊,这样的大事,连自己身边的这个贴身丫鬟也不告诉,这样也不是不好,起码让人演起戏来更加逼真,只是这五夫人对她身边的人未免也太狠心了点。   想着的同时,玉岚已经挤身到五夫人的床侧,上前关心地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五姨娘,你还好吧?”   五夫人用力反握住玉岚的手,气息微弱地道:“我没事。”   感受到五夫人紧握住自己手掌的那股力气,玉岚这一刻才敢确定这五夫人并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都怪这杏儿的表情太逼真了,连自己差点都被蒙骗了,要不是自己事先知情,暗自留了心的话,还真就被这表象所骗了。   面上,玉岚还是一派心焦地安慰起这五夫人,实际上呢?却是暗自偷笑起来,这五夫人演起戏来也挺不赖的,趁着这空闲,玉岚又继续安慰起五夫人:“五姨娘,你不要太担心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派人找王伯套车去寻这李大夫了,另外,也派人把你不舒服的事告知老太太了,老太太是个心善的人,必定不会责怪你今早不去给她请安的事,你就安心地等大夫过来吧。”   “谢谢你了,二小姐。”五夫人一副感动的神情,气若游丝地道,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了那么一丝笑。   “五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就跟岚儿见外起来了。”说完,还一副将要生气的表情,不依不饶起来,无人注意时,两人又相视一笑,颇有默契的样子。   到底是老太太的芍药院比李大夫的药庐近得多,才小半个时辰而已,老太太便赶了过来,刚刚迈入潇湘院,步子便急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进入了五夫人的房间,玉岚待要行礼,老太太却摆了摆手,有些急切地对着玉岚与五夫人道:“没有外人在,这些虚礼就免了。”话顿,便有些关切地瞧着五夫人问:“水氏,我那乖孙子可还在?”   水氏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眼里硬是溢出了一丝的感动:“谢老太太的关心,给你添麻烦了,这孩子真有福气,还未出生就得到了您的疼爱。”   这话一落,屋里的人心思各异,这水氏生得甚是貌美,一直以来就都备受候爷的宠爱,就连这老太太,平时都不会随便找她的错处,一连几天,这水氏都低眉顺眼地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心里满意得不得了,现在一听说这水氏怀了孩子闹肚子后,马上就急着赶了过来,要是这李氏当真生下了个带把的,这府里以后还有她们的位置吗?就连这大夫人李氏,恐怕也得让着她三分吧。   玉岚听了老太太的话后,心里却连连冷笑:这老太太当真是挺自私的,眼瞧着这五夫人躺在床上痛了个半死,这老太太进来后,却愣是问也不问,直接就跳到我那乖孙子无事吧的话题上来,这女人也挺悲哀的,不,应该说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挺悲哀的,男人只会把她们当作宠物,传宗接代的工具,喜欢了就瞄多一眼,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女人却乐此不彼地享受着这种恩宠,就为了这短暂的恩宠,不断地为他争风吃醋,丝毫不觉得疲倦,自己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不可能适应这种生活的。   才刚想到这,五夫人的痛苦声又再次传了过来,并且一声比一声急,老太太的眼里也带上了丝丝的紧张,不由急切地问,“这李大夫怎的还不过来,不是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吗?”   三夫人满脸堆笑,讨好似的对老太太同时也是对五夫人道:“妹妹一向福大命大,自有神佛保佑她肚里的孩子,老太太不必太过于忧心。”   二夫人也上前一步安慰起来:“妹妹这么有福气可以怀上候爷的孩子,必是神在保佑,老太太不必过于担心。”   老太太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一些,但想到候爷这会还在上朝,便神色颇为复杂地问五夫人:“你怀喜的事,海儿是否知道了?”   五夫人痛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对着老夫人道:“贱妾怕孩子保不住,还没有说。因民间一直有忌讳,说是怀上孩子不满三个月时,切不可大肆渲扬,否则这天会把孩子收回去的,贱妾怕……”   老太太微笑地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对。”   这个时候,李大夫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赶了过来,一大家人紧绷着的脸这才缓缓放松下来,瞧着李大夫进入房间的身影后,一帮家眷都避了开来,只留陈妈与老太太的贴身侍女李妈妈在旁随侍,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除非你死   瞧着李大夫走进来时,这李妈妈的神色还是有一丝喜气的,只是才片刻的时间而已,待她再出来时,脸色阴沉得简直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   这李妈妈走出来后,随即在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太太的脸霎时间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要有一场阴雨当头向人泼下来一样,立即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对着李妈妈道:“你可听清楚了,这李大夫当真是这样说的?那这孩子可否保得住?”   李妈妈恭敬地道:“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可是要是不查出这下毒之人的话,难保没有下次啊!”   老太太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狠绝地立即吩咐起李妈妈:“翠玉,你现在马上带人下去给我查一遍,看看府里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我那还未出生的孙子,一旦查出来的话,此人绝不可轻饶。”   李妈妈领命下去了,屋里嗅到一丝异样气息的众人皆面面相觑起来,一时间也没有了心思说话,俱神情各异,心思各异起来,房间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很快地,李妈妈便带着下人回来向老太太禀告:“老夫人,老奴把府里所有女眷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夫人们的房间都是不干净的,各种不干净的东西都有,几位小姐的房间虽说比较干净,但其中府里有位小姐的房间却是……”说到这里,众人立即心惊肉跳的,一时间也都知道自己那私藏起来的肮脏东西现在应该是全都被这李妈妈带人搜了出来,更是坐直了身子倾听这李妈妈说的这位小姐是谁?   不想李妈妈说到这里,立即停下来附嘴在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太太本是阴云密布的脸此时变得更加可怕了,就似那十二月的冰霜,说话时硬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一丝声音:“这人竟敢私藏这些东西,瞧这李氏教出来的好女儿。”   玉欣眼皮一跳,老太太为什么莫名提到娘,自己的房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莫非这玉蓉的房间有问题,想到这玉蓉现在还在被罚中,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高悬着的心不由得又放了下来,只是最终,还是不由得细觑了老太太一眼,发觉她的脸并没有半丝的笑容,心内一沉。   转眼间,就见这李妈妈拿着手中搜索来的东西迈入了五夫人的房间,再出来时,一脸复杂地朝老太太点了点头。   老太太的脸皱得更紧了,眼里划过一股阴狠,对着李妈妈吩咐时,不自禁就带上了一丝的杀气:“翠玉,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把这四小姐给我押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地害我的孙子,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玉欣的心更加不安了,这老太太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一番话?玉蓉不是正好好地呆在她的屋里思过吗?她又怎么会害到五夫人的孩子,这个时候,她前后回想了一下老太太所说过的话语,已经暗自猜到了这五夫人应该是早已经有了身孕,但现在有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以致胎儿快要不保了,老太太便命李妈妈查了起来,只是这事又与玉蓉有什么关系,玉蓉都好久没有出过门来了,想到有段不短的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越想内心越不安。   果真不出玉欣所料,李妈妈押着进来的人当真就是玉蓉,此刻,两人正拉扯着,玉蓉嘴里不断嚷嚷着,“你个死老太婆,你拉扯我干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不由得都把视线投向了她,只见她此刻披散着头发、妆容惨淡、脸色一片苍白,原本有些圆润的脸此时已瘦削得不成样子,仿佛只要来那么一口风,就可以把她推倒的样子,只是那嚣张的气焰还是丝毫未改,刚才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她辱骂李妈妈的声音,这会进来了,还是停不下她那辱骂的声音,一口一个死奴才的,还说什么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瞧,等我娘回来了……   众人听得面红耳赤的,暗叹这玉蓉也实在是太胆大了,连老太太跟前的人都敢骂,这李妈妈虽然只是个奴才,可是在府里却非常得脸,不仅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还是候爷的奶娘,就连这候爷往日见了她,都是尊敬有加的,这玉蓉却不分尊卑地就破口大骂,想的同时,眼珠不住往玉欣身上瞟,同是这李氏生的孩子,怎么这差距就这么大。   老太太的脸这一刻更加阴沉得可怕了,那手都跟着颤抖起来,这李妈妈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自幼就与自己感情深厚,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打骂她一句,那能忍受别人辱骂她,这玉蓉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她眼里还有自己吗?想着,立即就朝这玉蓉怒喝道:“住口,你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也不懂得忌口一些,张口闭口全是骂人的话语,将来要是传了出去的话,谁还敢娶你?”   从大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玉蓉辱骂李妈妈的话语,玉欣早已觉得不妥,待要起身去接应一下玉蓉,怒极了的老太太又迁怒似地瞪了她一眼,她惊吓之下便不敢再乱动,等玉蓉进来后,不住地给她递眼色,可这玉蓉也不知道是看见还是没有看见,愣是理都不理她,她心里再是焦急,也只能干着急,现在听到老太太这样的当头棒喝,立即心惊肉跳起来,知道老太太是动了真怒,这玉蓉被罚一顿肯定是免不了的。   此时,玉蓉似是回过了神,瞧着这一屋子的人神色各异地盯着自己,神情有了些微的收敛,呐呐地不再言语。   老太太努力地把自己那愤怒的情绪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盯着玉蓉问:“你屋子里的藏红花是如何得来的?”   “藏红花,这不是堕胎的药吗?玉蓉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她的话,老太太又怎么会这样问她?”玉欣的心里划过一股疑惑,一时间闪过好几个念头,只是最终,她也理不出个究竟。众人中,除了玉岚听到这话后表现得比较镇静外,众人皆都诧异地望着玉蓉,想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私下藏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她的话,老太太又怎么会这样问她。   玉蓉的心内立即划过一股紧张,脸色都变了,手不住地颤抖起来,想到老太太突然间就派人搜寻自己的屋子,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这一幕落在老太太的眼里,更加坚信了这玉蓉有鬼,本来当这李妈妈对自己说,这四小姐玉蓉的屋里藏有藏红花,这藏红花就是从她屋子里搜寻出来的时候,她还半信半疑的,想她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屋子又怎么会藏有这些落人胎儿的霸性药,往日瞧着她的样子,虽然嚣张了些,但又不像是那种凶残的人,五夫人又与她无冤无仇的,她怎么可能会想起要去害她肚子里的胎儿,此刻见了她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就相信起来,心慢慢地就沉了下去,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冰冷了,对着玉蓉说话时,几乎不留一丝的情面:“你小小年纪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毒,连这么小的婴儿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   玉蓉的头轰地一声就炸裂开来,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老太太全都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啊?”眼神一时间变得无助起来。   “说,你为什么要下毒害五夫人肚里的孩子,她究竟与你有什么仇怨?”老太太厉声质问,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的轻颤。   “害五夫人肚里的孩子,不是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吗?”玉蓉轻声地呢喃起来,一副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心里的话语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前面经过了李妈妈的搜房,又被她押着过来,精神已经处于极端紧张的状态中,进房后又受到老太太的厉声呵斥,一味以为老太太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这一刻却听到老太太与自己心思中不一样的询问,不由得疑惑起来。   房间这一刹那都安静了下来,虽然玉蓉刚才的话语说得极轻,但无一例外地,全部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听到的人无一不吃惊地盯着她瞧,似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个究竟,她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话?   来自身周的异样目光终于让玉蓉回过了神,饶是她平素再是胆大,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讪讪低下了头。   “玉蓉,你刚才可是说……”老太太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没有听到玉蓉刚才的话语,可惜,那话语就如一枚细小的针,虽然看着小,却扎得她的心生疼生疼的。她一下子就颓废地倒了下去,好在这李妈妈眼尖手快的,早在玉蓉说出那话时,就留神起这老太太,此刻见到她的模样,猜到她必是怒火攻心了,便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上前扶住了老太太,搀扶着她坐到了雕花的檀木椅上。   李妈妈叫人送上了茶,老太太面露苦涩地喝了一口,这才挥了挥手让房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刚才服侍五夫人的陈妈,只留李妈妈一人在她身旁,玉岚这才刚要随着众人退下去,老太太却语带慈爱地对着玉岚道:“岚儿,你留下来看顾一下五夫人,我怕她们下人手粗,没有你那么细心。”   玉岚点了点头,乖巧地朝五夫人的房里走去。她故意放慢了走路的步伐,果然,在她转身后,就听到老太太吩咐起李大夫,“烦请李大夫也给我这孙女把一下脉吧,她这两天总是闹肚子,我怕她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早在这玉蓉说出不是要害自己肚子里孩子的这句话时,李大夫就留了个心眼,知道这老太太一会必定会找自己替这四小姐看病,现在听了老太太的话,并没有出声,只是神情平静地替这玉蓉把起了脉。   房里静了下来,玉岚侧着耳朵细听。   片刻的功夫,就见这李大夫开口对着老太太道:“恭喜老太太了,二小姐当真有喜了。”说到这里,李大夫这时也觉得不妥了,暗思这二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呢,又岂会怀孕,自己这样说,不就是在污蔑这二小姐的闺誉吗,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不是让人笑话这镇国候府教人不严吗?想到此,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赶紧找了个借口推脱道:“老夫最近替人把脉总是出差错,刚才也有可能是诊错了,老夫还是再替这四小姐诊一次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后,李大夫再次认真地替这四小姐把起了脉,结果发现这四小姐真的是有喜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暗思自己该如何找借口让这老太太知道,这四小姐是当真有喜了,但又不能让她迁怒到自己呢,自己只是一名大夫而已,无权无势的,却在无意中知道了这镇国候府不为人知的丑闻,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这时,老太太也已经从李大夫的表情看出了些端倪,瞧这李大夫为难的神情,这玉蓉八成是当真有喜了,只是这事真要是传了出去的话,恐怕这镇国候府数十年的声誉也要毁于一旦了,想到此,不由得计上心来,对着这李大夫说话时,一脸的严肃:“李大夫,我这孙女最近吃错了药,肚子自是闹得厉害,可这一旦传了出去的话,必定影响到女子的仪态,这事还望李大夫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   李大夫紧张地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刚刚冒出来的细汗,连声地应着,“老夫懂得如何做的,老太太但请放心,此事绝不会泄露半字出去的。”   听了这话,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吩咐李妈妈前去送送这李大夫,还吩咐李妈妈前去账房支付两百两银子交给李大夫,说李大夫今天辛苦了,这是他应得的酬劳,李大夫这才在李妈妈的陪侍下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下来,玉蓉不住地拿眼睛斜觑老太太,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内心同时划过一股不安,刚才李大夫的话,她都听到了,虽说先前她已经暗暗怀疑自己有可能是怀了孩子,因为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那东西了,只是事情在没有证实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直到刚才那李大夫证实了自己当真有喜的事时,自己一下子也懵了,这时候回过神后才觉得后怕,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将会如何惩罚自己。   房间寂静得可怕,只是最终,这寂静还是被老太太的一声长叹打破了,老太太目光阴狠地紧盯着玉蓉,语带严肃地问她:“这孩子可是那天晚上留下的?”   玉蓉睁着一双害怕的眼睛,点了点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你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你有喜了?”老太太再次厉声质问。   玉蓉霎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只是有些怀疑,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有来那东西了,只是心里最终还是不太敢确定。”   “那你这藏红花可是买来给自己用的?”说这话时,老太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玉蓉,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   玉蓉忙不迭地地点了点头,眼里盈满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老太太见了,心内也不由得微有些不忍,“诶,你这个孩子,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为何不早点说,你娘她知道这件事吗?”   玉蓉拼命地摇了摇头,“到今天为止,除了我的大丫鬟知道外,还无人知道这件事,只是我……”   老太太朝她摇了摇手,阻断了她将要说下去的话,语带无奈地道:“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了,唯今之计,你只能早点完婚了。”   “完婚,和谁完婚?”玉蓉的心里更深地涌上了一股不安,脑海里一直都回荡着这几个字,一脸的疑惑,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老太太却替她解了惑,“我会派人把这司马风流找回来的,你就等着做新嫁娘吧。”   “不,祖母,我不要嫁给他,他什么都没有,我嫁给他后,只会受苦的。”玉蓉哭丧着脸,痛苦地跪在地上祈求起老太太。   “诶,你不嫁给他,目前还能嫁给谁,你没有了清白,还怀了个孽种,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不仅模样人肯娶你,还会连累了我们镇国候府数十年的声誉,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嫁给他的话,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玉蓉的心一动,急着问:“哪条路?”   老太太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对她道:“死。”   玉蓉一瞬间惊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立即面如死灰,只觉得前一瞬间好不容易升起的丝丝希望立即烟消云散,一下子就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不,不只是十八层地狱而已,还是那永不可翻身的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无止黑暗中。   不,她不要死,她也不要嫁给这司马风流,司马风流是个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个穷教书的罢了,半点功名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镇国候府接济他的话,他早就饿死了,自己嫁给他的话,只会受苦而已,不,我不要嫁给他,我也不要死。   想到此,玉蓉匍匐着爬到老太太的面前,死抱住老太太的腿祈求道:“祖母,我求你了,孙女不想嫁给这司马风流,孙女也不想死,只要祖母应承不让玉蓉嫁给这司马风流,不让玉蓉死,祖母叫玉蓉干什么事,玉蓉都是肯的。”   “是吗?”老太太突然就发出了冷酷的声音,语带杀气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玉蓉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忽然间就阴险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命人赐你一杯毒酒,让你流掉这个孽种,我们镇国候府是不会允许这样未嫁就与人同居,诞下别人孽种的女人存在,有我在的一天,我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你,已经不配冠上镇国候府那样高贵的箫姓了,我明天就会命人将你从族谱中除去,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们镇国候府的人。”   “祖母。”玉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人还是往日那个疼爱自己的祖母吗?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孔,为什么自己却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三个答案,你看着选择吧,明天我就要听到你的答案,现在没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玉蓉缓缓退了下去,等玉蓉完全走了出去后,老太太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后,这才跨入五夫人的房间,看见房里的玉岚正与五夫人正有说有笑的,顿时放下心来,刚才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担心这两人在偷听她与玉蓉的对话,可能真的是人老了,上了年纪就越是疑神疑鬼的。   “祖母,五姨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放下心了。”玉岚站了起来,给老太太行过礼后便款款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里有你看顾着,我就放心了,你再与你五姨娘多说说话,祖母先回去了。”老太太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玉岚,她这个孙女,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性子够温顺,将来要是嫁给了这晋王,必定是能够帮衬到府里的。   “恭送祖母。”玉岚一派温顺地对老太太道,仿佛丝毫看不到她脸上对自己的怀疑。   老太太回去后,五夫人与玉岚相视一笑,陈妈请命下去替她们望风,五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五夫人笑着对玉岚道:“还是你这方法好,懂得用红花代替藏红花,就连这李大夫一时间也看不出真假,看来这李氏回来后,可要有一段时间忙了。”   玉岚谦逊地道:“我的方法再好,也要你肯配合才行啊,难得你那么信任我,问都不问就直接喝了下去。”   五夫人温柔地笑了笑,“你要真害我的话,也不会选这样的时机了,你不是这样笨的人。”   两人再次颇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翌日,玉岚过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就听到老太太对着屋里的一众人道:“玉蓉不日就要出嫁了,你们都是她的亲人,这几天记得要帮衬着点。”   众人都点了点头,心知肚明这玉蓉那么急着出嫁,必定是与昨天的事有关了,还在猜测着这姑爷是否就是那司马风流时,玉环却扬起了头,天真地问起了老太太,“祖母,这蓉姐姐是要嫁给谁啊?”   众人全都竖直了耳朵,老太太笑着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也认识的,就是平素教你们读书的先生咯。”   众人一听,全都露出了个不外如此的神色,与她们猜的一致,这姑爷果然就是司马风流。   玉欣听了后,心情颇为复杂,有心为这玉蓉争一争吧,但现在木已成舟,老太太已经将这事告诉了众人,自己如果现在开口的话,也只会更惹来她的嫌弃,而自己自从上次私下偷见晋王的事发生后,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今天就算自己真出言了,这老太太也未必肯听,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想着,便只能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暗自希望这玉蓉可以与司马风流和和美美下去,但想到玉蓉的性子,又不禁摇了摇头。   连着几天,镇国候府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中,因为一个月后,镇国候府的四小姐箫玉蓉就要出嫁了,府里的人都在欢天喜地地为她置办酒席,司马风流被人找了回来,他自从在镇国候爷的寿辰上与玉蓉发生了关系后便被赶了出去,并一再被警告要是敢将那晚的事泄露出去半个字的话,就小心他的狗命,这风流被赶出去后,自是不敢泄露半个字。   可怜的风流,被赶了出去后,没有任何一户的贵族人家敢请他上门,他的事情都在贵族间悄悄地流传开来了,凡是家里有未出阁少女的,都怕他一个犯浑,就勾引起自己的女儿,风流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路边摆起了字摊,过着三天不济的生活,被人找回来时,精神萎靡得不得了,那里还有当初的风流样。   也是他合该时运到了,就在他陷入困窘,发愁明天下锅的米还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他将要做镇国候府的姑爷了,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待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后,立即喜上眉梢,以前光是做上了镇国候府的教习先生而已,底下的许多人都对他尊敬有加了,现在要是做了姑爷的话,那些人以后不就是仰自己的鼻息了,想着,便趾高气扬地与来寻找他的人一起往镇国候府而去。   老太太起初见到这司马风流时,也被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司马风流吗?怎么萎靡成这样,连个人样都没有?候爷也微微有些吃惊,这风流怎的才一个月不见,就搞成了这样,这还是当初那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司马风流吗?不过想归想,候爷内心其实对于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这司马风流,总的来说,还是颇有些满意的,毕竟这风流是真正有才华的人,说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并不为过,就是家底浅薄了些,这玉蓉要是跟了他,将来说不准还可以过上些舒心的日子。   随着玉蓉出阁日子的接近,李氏也被镇国候府的马车顺利接了回来,大半个月未见,她倒是清瘦了些,穿着也变得素白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天礼佛的缘故,人看起来居然有些慈眉目善的韵味,与人说话时,未开口先对人浅笑三分,下人都说现在的大夫人与以前相比,实在是和善多了。   府里因着接连传出了五太太有喜的消息与四小姐将要出嫁的消息,镇国候府便一直都笼罩在喜悦中,面上,一切都风平浪静的,人人都在享受这份喜悦,而实际上,却是各有各的心思,这一份心思随着李氏的归来,却更加变得尖锐起来,远没有表面所见的那么平静。   由于翠烟阁里华尔兹舞蹈的教导已经告一段落了,玉岚这几天便没有再去翠烟阁,闲暇时也只是在府里消遣或是私下办自己的事情,当然,每次出去时,也还是这蓝妈替自己望的风,秦妈烟儿她们也由一开始的心惊肉跳,过于担心变得慢慢习惯起来,只是玉岚每次出去后回来时,秦妈还是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叫自己小心一些,这时候,玉岚的心里总是会觉得暖暖的,有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好,真心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她一定要保护好身边这些关心她的人。   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十来天,眼看着明天就是轩辕国当今裕隆太后的寿辰了,玉岚等人早上过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便一再询问她们,明晚的服饰是否准备妥当了,说着,又命李妈妈拿出她的首饰盒,叫在座的几位夫人及小姐各选两枝自己满意的朱钗。   瞧着这些首饰都比较华贵,玉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历来不喜欢佩戴首饰,更是不喜欢在头上插那么一大堆累赘,便待众人都选过了之后,才随手拿起了两枚,老太太见了,脸色越发的满意了,自己的这个嫡孙女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出得厅堂,镇得住场面,将来没准还真可以帮衬一下这个府,自己这几天因为晋王上门退婚的事也着实是太冷落了她一些,好在这孩子实诚,并没有往心里去,想到这里,便在李妈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妈妈先是一愣,接着便会意地走进老太太的屋里,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只见此匣子四寸见方,周身全是赤金   众人的眼一下子都直了,就连这往日不太惹人注目,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四夫人眼里也不由得出现了一抹异样,玉环挣脱开五夫人的环抱,直接跳落地面,欢笑着朝李妈妈跑了过去,嚷嚷着,“我要宝贝,我要宝贝。”众人一时间都被她的话逗笑了。   老太太轻刮了一下她的脸庞,慈爱地道:“这丫头真逗人喜欢,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一份。”说完,眼睛斜睨了四夫人一眼,四夫人脸上立即出现了一抹尴尬,慌忙站了起来抱起玉环回到自己的位置,玉环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还是嚷嚷着不愿回去,众人又都被她逗笑了。   这时,老太太一脸慈爱,目光柔和望着玉岚,亲切地对她道:“岚丫头,祖母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瞧瞧看这里可有你满意的首饰,你的首饰历来不多,眼看着明晚就是太后的寿辰了,这可马虎不得。”   玉岚心里连连冷笑,这老太太也真是太世故了,前段时间瞧着这晋王上门欲与自己退婚,便开始给自己摆脸色,现在发生了玉欣与晋王夜会的事后,知道这玉欣在京中的声誉一落千丈,不堪担当重任后又开始将宝压在自己的身上,为了讨好自己,还不惜将自己的压底宝贝都拿了出来,她倒是真舍得下血本,不过面上,她还是一副感动的神情。   三夫人用手掩了掩嘴角,半是羡慕半是揶揄道:“瞧这老太太,可真是疼这岚丫头啊!连自个的压箱宝贝都拿了出来。”   老太太假装恼怒地剜了她一眼,道:“就你这人特爱眼红,行,为了不让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说我老太婆偏心,等岚丫头选了两件首饰后,剩下的,你们也一人挑一件回去。”   盛情难却之下,玉岚便挤到了首饰旁,霎时,一枚玉石翡翠坠子及一枝碧玉七宝玲珑簪就映入了她的眼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长期在黑道打滚的缘故,她到了这一世还是特别偏爱这些玉器的东西,认为它们可以辟邪。   瞧着她只是拿了这么两样不出众的东西,三夫人又笑开了,“瞧这二姑娘,还真的是个实诚的孩子,放着这么多的珍珠金饰不选,偏偏选了这么两件玉器的东西,这些可都远远比不上前者值钱啊!你倒是懂得替这老太太节省,也难怪她把你疼到了心坎里去。”   玉岚微微一笑,面上一副平和谦顺的样子,内心里,却又不免高看了这三夫人一番,瞧着这三夫人平日快嘴快舌的,像是毫无心机的人,不想这关键的时刻,却一眼就瞧穿了这老太太想要讨好自己的心思并从中为两人调和起来,也难怪这李氏前脚一去家庙,后脚老太太就把这管家权交给了三夫人,如今看来,这三夫人远没有平日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选好首饰的各人又开始了今早的聊天话题,这话说着说着,不自禁就绕到了裕隆太后今年的寿辰上,中间,这二夫人无意中还提到了这裕隆太后都好几年没有这样大办她的寿辰了,今年又怎的一反常态?连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家眷参会了,往年不是只有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官才可以携带家眷参会吗?   三夫人这时候又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对众人道:“我听我哥哥说过,太后她老人家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替蜀王选位妃子,眼瞧着他都二十有四了,可因为长期呆在这蜀地的缘故,愣是连个像样的正妃都没有,眼看着与他一样年纪的秦王都有了正妃并有了两位侧妃,这太后自然急了!”   众人呵呵大笑起来,戏称这老人家的心理都是这样的,瞧着自己的孙子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个媳妇管着,岂会不着急,说着说着,又说到当今圣上的几个儿子除了这秦王有妃子,晋王有未婚妻外,其它的两位皇子燕王与周王都还没有正妃呢,也不知道皇上今年会不会同时替他们两位物色正妃。   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条街,这话不错,瞧这在座的众人,说着说着就不忌讳起来,愣是讨论起当今圣上的哪个儿子最是俊伟不凡?哪个最是风流倜傥?这个说,要论风流倜傥,当数晋王了,长得那可真是貌若潘安,一双多情的眼睛让女人见了就会沦陷下去,一个又说论俊伟不凡,还数这秦王,算得上是文韬武略,自太子英年早逝后,一直备受当今圣上的隆宠,最后说来说去,各人有个人看法,但一致认为当今圣上的儿子都不分伯仲,真要是分出个高低的话,一时间还真是困难。   这个时候,三夫人又斟酌着开了口,继续压低声音对众人道:“其实,要论这容貌的话,这几位皇子的相貌算得上是拔尖的了,但要是真和那个人一比的话,还当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众人一时间都充满了好奇,世人皆知道,当今圣上的几个儿子样貌都是极其出众的,怎的还有人比他更出众,当三夫人说出那个样貌更出众的人就是当今的蜀王时,众人都有着一瞬间的发愣。   在座的众人虽然都或多或少议论过这蜀王,但真正见过他样子的却没有几个,想到上次讨论到的话题,说这蜀王是个至忠至孝的男子,众人又升起一股后怕的感觉,总觉得这蜀王于她们来说,就是个禁忌。   玉岚瞧着众人后怕的神色,只是镇静地微微勾了勾嘴角,这些人吧,背后这样议论人家,但是临了,却又害怕起来,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回想起自己前几次与这蜀王的偶遇,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蜀王的确是个美男子,只是这美男子美是美了,却冰冷到了极点,想着他那妖孽般的容貌,飘曳在黑夜里的红衣,还有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玉岚就连连哀叹,美男子果然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看的。   第七十五章 将镇国候府箫玉岚给朕拿下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就到了太后的千秋之日,由于当今圣上孝顺,执意要给裕隆太后办一个热闹的寿辰,便特意给京中各官员下了宣令,凡是二品以上的京官都可以携带一名如夫人参加宴会,嫡女庶女可以不分彼此参会。   镇国候爷本想携带五夫人参会的,但由于五夫人有了身孕,不能过度劳累,这个人选便毫无悬疑地落在了三夫人的头上。   宴会当晚,一家人齐聚一堂,准备出门。   玉岚身穿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梅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淡紫色的梅花怒放图,当她的身子轻轻转动时,长裙随之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多姿,风拂裙摆时,又如梅花刹那盛开。   “二姐姐,你今日真美。”林儿见到玉岚后,快步向她走了过来,他的新书童梓潼也快步跟了过来。   玉岚眼里露出满意的笑,瞧着林儿又白又胖的脸,忍不住捏了一下,想到一个多月前,他还是那么的瘦小,好在这老太太自自己那晚当场提到这李氏亏待林儿后,就更换了林儿的书童,并给他了他相当好的待遇。   这个时候,老太太与候爷也跨进了大厅,玉岚便随着众人一起福了福身子,对着两人道:“见过爹爹,见过祖母。”   “走吧。”候爷只是淡淡地开了口便向前走去,众人紧跟在后头。老太太、候爷与李氏一同坐在前面的马车上,众人则是坐在中间的马车,后面则是丫鬟与婆子的马车,虽说镇国候府离皇宫的距离并不远,但距离也不近,坐轿子远没有坐马车快,镇国候爷箫如海便主张坐马车。   轿帘缓缓放下的那一刻,玉岚不经意间抬头时,还是瞥见了三夫人那不甘而又嫉妒的眼神,心里划过一抹了然,这三夫人的身份并不比这李氏低多少,嫡亲哥哥也是朝廷命官,身份上却硬是比这李氏矮了那么一大截,一个是正夫人,虽说是继的,那也是可以上族谱的,而一个却是妾,全仗着候爷的宠爱过日子,平日里就算表现得再是无所谓,心里又岂会真没有怨恨。   余光瞥了玉欣一眼,发觉她一扫往日的颓靡不振,今天倒是精神起来,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用深黄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遒劲的枝干,月白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黄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手上戴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更衬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马车一路都很安顺,很快就抵达了皇宫,大老远的,就可以看到宫廷门口人头攒动,马车、轿子俱在太监的引领下有序地往皇宫内院而去。   到了皇宫后,富丽堂皇的大明宫内早已经聚满了人,有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谈天说地,觥筹交错间不时发出一两声的轻笑,有的却只默默在自己的位置上畅饮,镇国候爷箫如海进去后,很快就被一帮往日颇有些交情的同僚拉了过去,老太太也不例外。   李氏带着玉欣朝往日有来往的官太太群中扎,三夫人随侧在旁,等玉岚回过神时,发觉自己与林儿居然被孤立了,就她们两个人呆呆地站在这偌大的厅堂中央,也无人记得起来该带她们去认识一下各家的夫人。   林儿抬起有些受惊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玉岚问:“姐姐,她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呃……”玉岚无奈地用手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她该如何才能够让林儿明白,其实她们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因为不喜欢她们嫡子嫡女的身份,所以直接地就不喜欢她们,只要她们的身份永远不改变,她们就永远都不会喜欢她们的。   好在此时,明心郡主已经走了过来,她从背后顽皮地拍了一下玉岚的肩膀,又躲开了,玉岚立即回过头,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样子,却朝她躲藏的方向小声地嘀咕:“这才上半夜啊!怎的就见鬼了!”   明心郡主受不住激,急着跑了出来,嚷嚷道:“好你个箫玉岚,居然敢诅咒我是鬼。”   玉岚甜甜一笑,拉着林儿朝明心郡主微微福了福身子,等给郡主行过礼后,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脸疑惑地对这明心郡主道:“民女什么时候咒诅郡主是鬼了?民女说的可只是那故弄玄虚的人啊!莫非这郡主是那故弄玄虚的人?”   郡主一时间口哑起来,对啊!这玉岚可并没有说自己是鬼啊!可她明着上没有说,背后却在映射说啊!那故弄玄虚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可恨自己又不能承认这事是自己干的,恨只恨自己辩不过这箫玉岚,明心郡主绞了绞自己的衣袖,恼怒地瞪了玉岚一眼,玉岚只一味轻笑,揶揄地望着她。   两人间的吵嚷很快就引起了众家官太太的注意,有些曾经在镇国候爷寿辰当天见过玉岚的官太太立即就认出了玉岚,浅笑着向玉岚打了招呼,玉岚也一派温和地朝对方笑了笑,也有些官家的小姐瞧见了玉岚与明心郡主,马上跑了过来与两人打起招呼,与郡主搭讪起来。   玉欣这个时候也挤了过来,众人见后,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她私自约会晋王的事一早就在这轩辕国的贵女间传开了,连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都要抢的人,自己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好,免得它日,她将主意打到自己未婚夫的身上。   众人嫌弃的目光齐齐落在这玉欣的脸上,她也不恼,只在这心里将玉岚骂了个狗血喷头,要不是这箫玉岚故意陷害自己的话,自己又岂会受到如此大的羞辱,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关键还是讨好这明心郡主要紧,这明心郡主虽说因为自己的妇功方面不怎样,经常受到贵女的奚落,但她出身高贵,当今圣上又只有一个六岁的小公主而已,因此这明心郡主在贵女中往往有着一呼百应的效果,只要自己讨好了她,何愁其她贵女不高看自己。   想到这明心郡主多次想向自己学习刺绣,便一脸讨好地对着明心郡主道:“郡主,民女听说你最近都在学习刺绣,民女有空时,能不能叨扰你一下,一起切磋切磋?”   明心郡主的眼内闪过一抹喜色,众所周知,玉欣的刺绣是整个轩辕国最出色的,就连教习刺绣的嬷嬷都经常夸赞她,能够与她一起练习的话必定获益匪浅,就在众人一致以为明心郡主会答应玉欣的请求时,明心郡主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角勾起了一抹狡猾的轻笑,压低声音对着玉欣道:“我怕你会惦记着我的……”   说完,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一副你懂的神情。   众人用帕子轻掩住了嘴巴,发出窃窃的私语。   玉欣这一瞬间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明心郡主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自己,也不知这箫玉岚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总是帮着这箫玉岚,从小就如此,那怕自己这两三年与她有了些交情,但才短短的时间内,她们又和好如初了,真亏了自己这些年对她的讨好与谄媚。   玉岚心里笑得有些欢愉,这箫玉欣简直是找死,明知道这明心郡主最是嫉恶如仇,一副江湖儿女的情怀,所以当初才会听了她的挑拨愤愤不平地过来刺杀自己,现在既然知道了这箫玉欣是怎样的人,又那会不暗恨这箫玉欣对自己的利用,可怜这箫玉欣聪明一世,却在这刻犯了糊涂,自以为她能够掌控人心,只要她向谁低低头,别人就会开心地向她跑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也来凑个热闹。”身后突的就传来了一道愉悦的声音,众人赶紧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周王上官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们的身后,静静地望着她们,众人一时间都害羞地低下了头,羞答答地齐齐向这周王行起了礼,“见过周王。”   “平身吧!”说这话时,周王的目光不经意间瞥了玉岚一眼,玉岚怕与这周王有所牵涉,便拉着林儿有礼地告退下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隐入了人群中,周王还是无法完全收回自己的心神,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再是会自我安慰,此刻也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不喜自己,而是因为害羞的缘故,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不想与自己有任何的瓜葛,这一刻,他突然非常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可以入她的眼!   众人瞧着周王那专注的目光,一时间都有些了然,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大肆宣扬,便纷纷告退散开了,玉欣眼里露出嫉恨的目光,凭什么,凭什么这箫玉岚可以得到这么多优秀男子的青睐,有了一个貌比潘安的晋王还不满意吗?怎么还要来勾引这周王?   明心郡主最是了解这周王心思的人,此刻也只能长叹了一声,在他耳旁道:“强扭的瓜不甜,皇表兄,你该放弃了。”   周王也跟着长叹了一声,要是可以放弃的话自己早就放弃了,明知道她对自己无意,无数次,自己都曾想过放弃,不想越是逼迫自己放弃,越是放弃不了,自翠烟阁那晚再次见到她天人般的容貌,那无与伦比的美妙舞蹈后,她的身影就深深地镌刻进了自己的心里,问世间情为何物,最是叫人销魂。   就在这周王还在感叹时,身后三道挺拔的身影同时向他靠近,燕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朝另外的两道身影挤了挤眼睛,感慨道:“没有想到,我们的这个小皇弟也终于长大成人了。”   周王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好在这个时候,厅内的人一下子看见进来这么多位王爷,齐齐站了起来行礼,周王这才借着这个机会一溜烟跑了。   三位王爷并排站在一起,各有各的风姿,众女子一时间都看呆了,玉欣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直冒美泡,一直都以为这晋王是所有王爷中最俊的,没有想到,其他王爷原来也这样的俊。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忽地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厅内的吵嚷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众人急忙敛了敛衣袖,赶紧上前对着迈步走进来的皇上与太后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平身。”随着皇上的这一声令下,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待皇上与太后坐定后,众人这才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位置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皇上就坐在大明宫的正中央,左侧是太后,右侧是皇后,紧接着太后下去的是各宫的妃嫔,妃嫔间又按等级分下去,皇上下去的地方自然就是皇子,而皇后下去的地方就是公主,王爷公主下来后就是按品级划分的文武百官。   此刻,皇后与德妃的位置却留了个空,倒不是因为轩辕国没有皇后与德妃,而是因为轩辕国的皇后自从自个的皇儿太子英年早逝后,便得了疯癫症,一直都在椒房殿养病,皇上因与她少年夫妻情深,多年来都没有废黜她的皇后位置,现在宫中代为执掌凤印的便是贤妃,秦王上官烨的生母,而德妃因自幼身体不好,皇上便恩准了她以后都可以不参加宴会。   随着皇上与太后的落座,众人这才发现刚才一直都紧紧跟随在太后身旁的男子正是那自进入京城后,就一直窝在王府、众人难得一见的蜀王上官煜。   明亮的灯光下,只见他一袭红衣煞是惹人注目,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微仰着头的他,神色冰冷而孤傲,性感而邪魅,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乌黑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赤金发冠中,从赤冠的两边垂下深红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乌黑深邃的眼眸,泛出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毛,那高挺的鼻梁,那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这,这哪里是人?这根本就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啊!   如果说,上一刻,那些闺阁少女俱被三王的风姿所惑,那这一刻,她们就全都被蜀王那邪魅而妖孽的面容所蛊,只觉得他只要能看自己一眼,自己就是这个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   待众人都坐定后,静坐在高位的皇上满意地逐一环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发出愉悦的声音,“众所周知,今晚是太后的千秋,朕与众卿都是过来替太后庆生的,大家不必拘礼。”   话落,太后便朝皇上微微一笑,眉梢与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说话时语里不自觉就带出了那么一丝自豪的意味,“都是哀家的这个皇儿孝顺啊!哀家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皇上还非得逼哀家这把老骨头出来活动活动不可,这庆生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不想这皇儿却非要搞得热热闹闹的,也罢,就随这皇儿吧,你们也不必拘着了。”   众人顺着话客气地应承了一番,不外乎就是歌功颂德当今皇上治国有方及对太后孝顺有嘉,这两人母慈子孝,堪为天下的表率,席间一派和乐的样子。   与往年无异,歌姬很快就舞了起来,只是才看了那么一小会,太后便含笑望着皇上,轻声道:“都是些往日的歌舞,看着总是腻味,要不来点新鲜的?”   皇上会意地点了点头,命人撤下歌舞,朝贤妃使了个眼色,贤妃露出恍然的神色,复笑盈盈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道:“今晚既是太后的千秋,想必诸位千金都已经准备好节目为太后祝寿了吧,不仅是太后她老人家等不及要看你们的表演,就是臣妾也按捺不住想观看你们的表演了。”   话落,往年极其热衷于表演出风头的众家千金今晚居然一反常态,静默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在场的人都知道,太后今晚之所以大办她的寿辰,目的是为蜀王选妃子,只是众人皆知,这蜀王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为此皇位才会旁落他人,虽说他现在被封了王,但谁知道皇上心里是如何想的,一山不容二虎,别看这皇上现在特别厚爱这蜀王,没准现在就在心里谋划着如何除去这蜀王呢?众家千金在来之前,也一再被告诫今晚不可出风头,千万不要与这蜀王有任何的接触。   瞧着这气氛瞬间冷清下去,就连贤妃的脸都有些挂不住,心里不断埋怨这太后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蜀王在众人心中是个极其敏感的人物,偏还要大张旗鼓地为他选妃子,也不知道这皇上是怎么想的,还一口应承下来,害得自己现在倒是下了面子。   这一瞬间,淑妃却是突然笑着在贤妃耳边嘀咕了几句,接着就见这贤妃露出了笑意,连连点头对着淑妃夸赞道:“这主意好。”   众家千金俱都平心静气地站在高台上,认真磨起墨来,原来刚才这淑妃见气氛冷了下去后,便对贤妃提了个建议,就是让众家千金围绕着太后的寿辰写一首有关祝寿的诗,这次的诗句因为是围绕着为太后祝寿而写的,如果众千金推辞的话,自会犯下了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的大罪,众千金自是不想也不愿担上这样的重罪,为此,一听到淑妃的建议后,立马走了上来。   其实,早在刚才贤妃说要表演时,就有好些千金按捺不住想出来表演了,也有不少的千金偷眼斜觑着这蜀王,芳心暗许,但碍于家里的命令,楞是没有出来表演,现在见到再次有了表演的机会,虽说换了个方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摩拳擦脚,打算大展伸手,最好能够得到这蜀王的青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太监下来把众千金的诗句收了上去,玉岚跟随着众千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烟儿忍不住就对玉岚咬起了耳朵:“二小姐,你究竟写了什么诗句啊?”   玉岚呵呵一笑,想到曾经看过的周星驰主演的一部电影,里面就有祝寿的诗句,她忍不住就盗用了。   这时,太后身边的宫女已经把收上来的诗句叠好,按顺序一首一首地读了出来,只是当她读到其中的一首时,话突然就停顿了下来,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只见那诗句上居然写着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众人大吃一惊,这诗不就是魏文帝曹丕尝令其弟曹植所做的七步诗吗,曹植是曹操的儿子,从小就才华出众,很受到父亲的疼爱,因此受到曹丕嫉妒。曹操死后,曹操的大儿子,曹植的哥哥曹丕继承曹操的位置当上了魏王,后篡位当了皇帝。   曹丕因为担心留着曹植和曹熊(曹操第四子)会有后患,便以其二人在父亲亡故时没来看望为由,追问逼迫他们俩。曹熊因为害怕,自杀了。而曹植则被押进朝廷。最终,曹丕四兄弟的母亲卞氏开口求情,曹丕勉强给了曹植一个机会,让他在七步之内脱口一首诗,否则杀无赦。曹植就作了这首七步诗。此诗的后两句笔锋一转,抒发了曹植内心的悲愤,这明显是在质问曹丕:我与你本是同胞兄弟,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苦苦相逼?后人都用此诗来劝戒避免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而写诗的人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写这样的诗句,用意不言自喻,皇室子弟之间,历来总是免不了同室操戈,这诗对于皇家的人来说,一直都是禁忌。   众人又皆知,当今武宗皇帝的皇位是由他皇兄仁宗皇帝处继承来的,但实质如何,众人并不知道,私下也曾暗猜,这武宗皇帝是不是用了什么武力逼迫这仁宗皇帝退位?要不这仁宗皇帝怎的不将皇位传给自个的儿子,偏生的传给一个外人,虽说那人是他的嫡亲弟弟,但那里抵得过儿子,就算这儿子真的再是不忠不孝,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血脉,岂会将这大好的河山拱手相让给一个外人。虽然众人都这样猜测着,但是私下却是不敢乱说的。   只是这一刻,听到这首诗的人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惶恐的神色,纷纷猜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太后的寿辰上拿这样的诗来映射当今的圣上,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天真还是该说她愚蠢?这样的诗明显会触到太后与皇上心里的暗礁,说不定连这蜀王,都会有什么想法。   玉岚也在疑惑这事,天下间有这么笨的人吗?没有,那答案就只有一个,栽赃陷害,那究竟又是谁要陷害谁呢?玉岚不禁四顾了一遍众人,却在无意中瞥见淑妃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心内不由得一沉,莫非这诗…。.   想到刚才有人在给自己上茶时故意揭起杯盖让自己看的“害”字,玉岚心里闪过一抹恍然,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了。   果然,她才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见太后愤怒地站了起来,抢过读诗宫女手里的宣纸,目光锐利地盯着这纸上的落款:镇国候府箫玉岚。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怒色,手激烈地颤抖起来,胸脯也上下起伏着。   皇上的脸色与这太后相比,也不逞多让,仿佛就要把太后手里的诗化为灰烬一样,只是很快地,他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怒色,只是不着痕迹地瞥了蜀王一眼,瞧见他一副无关痛痒的神情,脸不由自主就松懈下来。   只是开口时,语气却充满了威严与肃杀之气,“来人啊!马上将这镇国候府的箫玉岚给朕拿下!”   众人大吃一惊,慌忙低下了头。这一瞬间,老太太与李氏面如土色,后背立即冒出了冷汗,镇国候爷箫如海再也平静不下去了,这个逆女,这段时间瞧着她似是有了大长进,怎的还会鲁莽到在太后的寿辰上写这样映射当今皇上与前皇上相残的诗句,这是她能写的吗?她这是要害死全家才甘心吗?   想着,镇国候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立即三步并两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一脸虔诚地跪在了当今圣上的面前,卑微地祈求道:“皇上饶命啊!实在是小女年幼无知,无意冒犯了圣颜,还望皇上恕罪啊!”   老太太也紧拉着玉岚跪了下来,对着太后祈求道:“太后饶命啊!孙女年幼无知,还望太后海涵!”   太后与皇上俱都不吭声,眼睛只是死死地紧盯着玉岚,就像要把她戳骨扬灰一样,接到命令的侍卫俱快速地向玉岚冲了过来,这一刻,众人神色各异,蜀王握紧了自己的手,眼里露出了一丝的心焦,周王的脸色都白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省心,燕王也微微露出了讶异的神色,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不就是那晚翠烟阁上表演舞蹈的那名姑娘吗?原来她是镇国候府的嫡女箫玉岚,只是身为大家千金的她,又怎么会跑去那种风尘之地表演舞蹈,莫非不是同一个人,可是瞧着这容貌与气质,几乎如出一辙。   明心郡主也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惊叫着跪了下来,对着太后道:“外祖母,你饶了岚儿吧!岚儿是不可能写这首诗的,我了解她。”   周王也立即向皇上跪了下去,一脸笃定地道:“父皇,皇儿愿以项上的人头担保,岚儿是绝不可能写这首诗的,必定是有人要陷害她,只要父皇肯给皇儿一点时间,皇儿一定给父皇找出陷害岚儿的这名凶手。”   “是啊!皇舅舅,你就准了轩表哥的请求吧!暮雪也可以担保,岚儿是绝不会写这首诗的。”郡主眼瞧着太后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不由得改为哀求起皇上来。   皇上愤怒地用手横扫掉自己面前的酒杯,只听见啪啦啪啦的声音传来,他面前的酒杯就纷纷滚落地上裂成碎片,怒红着眼睛的他六亲不认地对着这两人道:“你们谁再敢求情的话,犹如此杯。”   太后也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脸上的怒色似是如何遏制都遏制不住,眼看着这怒火就要迁移到这两人身上,已回过神来的敬妃与固伦公主慌忙向皇上和太后告起罪来,得到两人的无声默认后,赶紧迈步向这周王与明心郡主小跑过去。   “暮雪,你喝醉了,快跟母妃回位置去,瞧这孩子,尽胡闹。”固伦公主上前扯了扯明心郡主的衣袖,对着盛怒中的皇上与太后解释。   “我没醉……”明心郡主被按压住嘴坐在位置上时,还不断咕哝着发出这样的声音,最终发觉无法救玉岚后,向玉岚投来了无奈而又愧疚的目光。   周王被敬妃拉扯着回位置后,还不断扭动着身体要跑出来,敬妃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这才安静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侍卫就要冲到自己的面前了,玉岚忽然就发出了呵呵呵的冷笑,浑身上下立即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众人一时间都呆了,只觉得远看这女子,就如一株孤傲的竹子挺立其间,近看这女子,却又如一朵怒放的梅花伫立枝头,纵有万千风霜,也无法压倒她的傲骨,她挺立得是那么那么的直,就连这前来抓拿她的侍卫,在距离她几步远时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面露诧异地望着她。   此刻,太后的神色已不是青黑可以形容的了,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却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女子,居然敢在自己的寿辰上写这种皇家忌讳的诗句,皇儿派人抓她时,态度不仅不恭顺,反发出这种张狂的笑声,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吗?怒极了的她连哼几声后,立即朝玉岚怒斥道,“大胆奴才,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呵呵呵……”玉岚更加发出了张狂的笑声,众人只觉得这笑声传入耳里,有种诡异的感觉。   回过神的侍卫立即上前压住玉岚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半分地押到皇上与太后的面前,玉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只是从头到尾,她都倨傲地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面上不见丝毫的恐惧,眼睛平静地直视皇上,目光倔强而又一片澄清。   “你可是不服?”这一刻,看着她的眼睛,他(皇上)居然觉得有些触动,如此倔强而又坦荡的女子,似乎不像是会写这诗的人。   “是的,民女不服,在民女的心目中,皇上一直都是一位明君,爱民如子,绝不会滥杀无辜,但是现在,这个明君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砍杀民女,所以民女不服。”这一刻,玉岚依然高昂着自己的头,诉说着自己不满的同时不忘拍一下皇帝的马屁,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这韦小宝所说过的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是爱听好话的。   与自己心中所料想的一样,皇上听了这话后,脸色不由得微微松懈下来,眼里划过一抹兴味,“哦,你倒是说说看,朕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明君?你心中的明君标准是怎样的?”说着话的同时,忍不住就对她细细打量起来。   十五六岁的年纪,似嫡仙般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脸,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明亮而又漆黑的星光水眸,此刻在烛光的映照下愣是透出了那么一股妩媚的气息,偏生又凛然生威,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探个究竟,这一刻,纵是平时见惯倾城国色的他,也不由得为之失神,如此绝色的女子,难怪自己的皇儿誓死都要护她,换成是自己年轻个二十年的话,或许也真的会做出与皇儿一样的选择吧!   皇上在打量玉岚的同时,玉岚也在细瞧这皇上,一身明黄龙纹的正服,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颇为高大,五官够俊逸,相信年轻时一定是位美男子,只是长达十年的帝王生活,明显让他的身上有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就产生畏惧的心理。   收回打量的目光,玉岚毫无畏惧地平视皇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民女不敢说,民女怕自己随口说出的这一番言论最终会为自己带来更加大的灾祸,如果皇上答应民女,肯赦免民女罪过的话,民女才敢说。”   皇上皱了皱眉头,但片刻的时间,眼里又多了几分的兴味,“你说,朕不怪你。”   “民女一直认为,为君之道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治国,历史上曾经有位帝皇这样问他的大臣:爱卿,你说何为明君,何为暗君?这位大臣是这样回答他君王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意思是说人主如果能广泛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就可称得上是一位明君,但要是只相信一个人的说法,那就不可避免是昏聩的君王了。大致上,民女认为明君的标准应该是以百姓安康为己任、勤政、节俭、爱惜民力、从谏如流,昏君的特点是荒政、不分忠奸、为一己之私不顾民望,暴君的特点是荒淫无度、残害大臣百姓。”玉岚侃侃而谈,发现皇上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着,她话锋一转,对着皇上道:“皇上在民女的心中一直都是位明君,在位十年,素来以百姓的安康为己任,勤政,爱惜民力,从谏如流,深得百姓的爱戴,民女对皇上的仰慕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相信如明君一样的皇上今晚定不会不给民女机会伸冤吧?”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玉岚,想着她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见识,假若她是男儿身的话,不知要把多少男子比了下去,蜀王一直紧握着的手到了此刻终于放松下来,周王与明心郡主皆一脸骄傲地望着玉岚,仿佛她们有着这样的朋友是天大的喜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其他几位王爷皆露出深思的神色。   老太太与候爷只觉得后背一片汗渍,黏糊着特别不舒服,李氏与三夫人则目光复杂地紧盯着玉岚,而玉欣与玉珠却一脸的嫉恨,只恨不得此刻被众人所瞩目的人是她们,完全忘记了玉岚上一刻的惊险,林儿与玉环则是一脸的钦佩与羡慕。   “看来,朕今晚要是不答应你这个请求的话,还真的会被看做昏君了,也罢,朕就给你这个机会。”皇上眯起了眼睛,看得出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发怒的征兆,脸上带了两分的趣味。   太后也微微有些触动,对着玉岚说话时,语气不由得就和缓下来,“如果你今晚可以证明那诗不是你写的,哀家不仅不会罚你,反会奖赏你。”   “谢过皇上,谢过太后!太后到时候可要说话算数哦!”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真诚地跪在地上,恭敬地朝皇上、太后各叩了一个响头。   “这丫头,行,哀家说话算话,到时候绝少不了你的好。”太后哭笑不得地盯着玉岚,只觉得上一刻的愤怒此时都被冲淡了不少,真是个讨喜的丫头,进退得宜,态度不卑不吭,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谢太后。”玉岚真诚地再次向太后道起谢来。   “你也别急着谢哀家,哀家丑话可说在前头了,要是你今晚不能证明那诗不是你写的,哀家最后还是会执行原来的决定。”太后一脸郑重地对玉岚说道,只是说这话时,脸色还是稍微有了些好转,这丫头,性子特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只是这样的性子安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太后尽管放心,民女今晚如果不能证明自个清白的话,民女甘愿受罚。”玉岚胸有成足地朝太后点了点头,轻轻地笑了笑。   第七十六章 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听了玉岚这话后,太后本还有的一丝怒气也立即烟消云散,这丫头,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够如此的镇静,说话有条不絮的,与自己的这个孙子煜儿倒是挺配的,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又都这样的孤傲倔强,只是可惜了,她早已与自己的另一个孙子麟儿有了婚约,想着,又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玉岚已经轻移莲步向太后走了过来,请求道:“太后,可否把你手上的这首诗给民女看一遍?”   太后痛快地把诗递给了她,玉岚伸出纤纤素手接了过来,这一看,神情也不由得微微一愣,这笔迹!啧啧啧!与自己的也实在是太相似了!难怪别人不会质疑这诗,一致认为这诗出自自己的手中,可见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必定特别熟悉自己的笔迹,必定也是花了心思留意自己的。   “怎样,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瞧着玉岚时而皱了皱眉头,时而又闪过恍然的神色,太后不由得就想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玉岚朝太后轻笑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笃定地道:“这诗千真万确不是民女写的,太后你老人家只要叫这明心郡主上来瞧上一瞧,她保证就能看出真假。”   “明心郡主?”太后一脸的疑惑,这明心郡主历来是个粗线条的人,给她看,她能看出什么,但瞧着玉岚并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便派人唤了明心郡主过来。   明心郡主一脸欣喜地走了过来,想到玉岚这么的信任她,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走起路来不由得阔步挺胸的,连玉岚都忍不住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偏这明心郡主还不知道。   接过这诗后,明心郡主立即就闪现了疑惑的神色,这笔迹怎么这么像岚儿的墨迹,难道这诗真是岚儿写的?心里也不由得迷惑不解。   “你再瞧仔细些!”玉岚瞧着明心郡主的模样,猜测她八成也是疑惑的,便不由得出声提醒她。   仔细端倪了几次后,明心郡主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只是吱吱唔唔的,终是不愿开口,太后瞪了她一眼,她也只是伸出舌头,调皮地撇了撇嘴。   “你但说无妨,我是不会怪你的。”玉岚大致猜测到了明心郡主心里是怎么想的,便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是这样的,我仔细地看了这首诗后,发觉这诗上面的笔迹还真与你当初送给我的那封书信有些出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居然觉得你写的字笔力没有这诗的笔力那么好。”说完,郡主迫不及待地斜觑了玉岚一眼,自己这样毁谤岚儿的字迹,说她的字迹笔力不够,她不会怪自己吧?   “宾果,猜对了。”玉岚一高兴之下,不由得就把现代的用语说了出来。   “宾果?这是什么意思?”太后与明心郡主此刻都有些好奇地盯着玉岚,暗思这宾果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能吃的东西吗?瞧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极其的熟悉这两个字。   “呵呵呵……”玉岚清了清嗓子,掩饰道:“民女其实也不是特别懂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说了出来。”   “哦……”两人虽然还是满脸的疑惑,但终于不再提起,玉岚也趁机顺着刚才明心郡主的话语接了下去,“郡主,其实,你刚才所说的笔迹,正是我现在的笔迹,自从我父亲的寿辰那晚开始,我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写字时就会不自觉地颤抖,写出来的字总没有原来那么有笔力,我派人给你送信时,怕你看出端倪,只好就写了那么几个大字,没有想到你的眼睛那么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也难怪,我瞧着你派人送给我的那封书信,总觉得有些别扭,原来是这个缘故啊!”听了玉岚的话,明心郡主的眼里不自觉地就涌上了一抹愧疚,岚儿说自从她父亲寿辰那晚开始,她之后书写时手不自觉地就会颤抖,这不会是因为自己当晚插了她一刀的缘故吧。   虽然明心郡主对玉岚的愧疚只是一闪而过,但太后是什么人,她还是很快就从明心郡主眼中的这一抹愧疚里猜到了眼前的这两人必定是在那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而且这件不愉快的事还很有可能就是导致箫玉岚之后写出的字没有原来那么有笔力的原因,只是这箫玉岚为了顾及明心郡主的名誉,愣是没有说出来,直到现在这一刻为了洗脱掉自己身上的嫌疑迫于无奈才说了出来,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   此时,蜀王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朝几人走了过来,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朝玉岚轻瞥了一眼后,便恭敬地朝着太后拱了拱手道:“皇祖母,看来,为了您这名誉着想,我们今晚无论如何都是要找出写这七步诗的人了,要不然,这人还当真以为我们皇家是可以让人随便蒙混的呢!”   太后略作思索地望了皇上一眼,发觉他无声地点了点头,便对着眼前这三人点了点头,之后便派了自己身边的贴身黄嬷嬷跟随着明心郡主的婢女环儿一起回去拿明心郡主曾经提到过的玉岚写给她的书信。   这一刻,太后的心中已大抵可以确定自己手上的七步诗绝不会是眼前的玉岚所写了,要不然她的目光不会如此澄澈,心胸不会如此坦荡,只是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划过了一丝疑惑,自己的这个孙子上官煜平时不是一向最讨厌多管闲事,特别是讨厌有关女人间那点事的吗?此刻怎么会这么好心地过来帮助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这小子,还说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他当真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吗?我看他完全是为了那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名誉着想才对,也难得这小子对这二小姐有那么一丁点心思,只是这二小姐已与这晋王有了婚约,恐怕他的一片痴心要错付了。   在宫人的快马加鞭下,玉岚曾经写给明心郡主的那封书信很快就被人取了过来,经翰林院的几位学士鉴定后,最终一致确认七步诗的笔迹比较遒劲有力,而镇国候府箫玉岚写给明心郡主的那封书信笔力明显不足,虽说这两者的墨迹都是梅花小楷,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写这首七步诗的人笔力比较到位,而镇国候府二小姐写给明心郡主的书信虽说字迹比较像那诗的笔迹,但明显的,缺了点火候,写出来的字,神韵也就不够。   众人一时间瞧着这镇国候府二小姐的笔迹相差如此悬殊,也当真只以为是这镇国候府二小姐手受伤的缘故,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深想,玉岚却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她的脑中就算是再怎样有着这前身的记忆,但自己下笔时那笔力还是无法像前身那样运用自如,毕竟在她所呆的二十一世纪,是并不需要经常用到毛笔的,她可以模仿得出她的笔迹,但字的神韵方面,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掌握的,这些东西需要长期的演练。   玉岚的冤屈被洗刷后,众人再次望向她的神色都稍微有些不一样,皇上与几位皇子的眼里都闪过了赞赏之色,如此绝色的女子,偏又如此的有智慧,胆识过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只是可惜了,早已与这晋王有了婚约,要不自己还很有可能有机会得到她的青睐,如今也只能感叹一番了。   个别大家族的官宦太太更是动起了心思,觉得真要是把这样的女子给自己的儿子娶了回去,起码对于家族的兴旺来说,多少都会是个助力,何况她还是镇国候府的嫡女,身份高贵,但是一想到她早已与晋王有了婚约,又不免感叹一番。   镇国候爷、老太太、李氏等人的心思一瞬间都变得微妙起来,在场的还没有婚配的贵族青年纷纷把爱慕的眼光投向了玉岚,只觉得她就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不仅美貌过人,而且智慧超群,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红颜知己。   玉欣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心内其实真恨不得立即就将这箫玉岚拆骨入腹,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关注,而自己,为什么就只能落得个名声尽毁的下场,两人同样的遭人陷害,为什么结局就不一样?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镇国候府二小姐箫玉岚,只是这一刻,众人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的疑虑,刚才的那首七步诗既然不是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所写的,那又会是谁写的?这人究竟与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有着什么样的怨仇,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但瞧着太后与皇上都无意再追究下去的样子,毕竟今晚是这太后的寿辰,再追究下去只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众人便都将这疑惑的心思压了下去。   经过这件事后,本以为宴会不可能再进行得下去了,谁知道,当玉岚提议说要给太后写一首特别的祝寿诗时,众人的好奇心又都被吊了起来,瞧她刚才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倒不像是胸中无墨的人,她既说要为当今的裕隆太后写一首特别的祝寿诗,那必定是很特别的了,只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诗呢,众人一时间又好奇起来,毕竟这个奇女子给她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宴会又变得活络起来。   玉岚为了弥补自己刚才没有递到太后眼前的诗句,当场就挥毫一番,两名宫女站在她身旁,一人替她磨墨,一人替她抚平宣纸,玉岚浅笑着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羊毫笔,意气风发地开始下笔,当她写完第一句诗时,宫女吓得脸都白了,瞪大着两只眼睛望着玉岚,无声与她交流,你是不是写错了?   玉岚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写下一句,宫女这次实在是不忍再看了,的确担心她又会写出什么不得体的诗句连累到自己,刚才瞧着她在皇上与太后的眼前露了脸,本以为自己现在替她磨墨是个美差事,没准一会就会得了这皇上与太后的青睐,最后能给自己一点实质的奖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二小姐居然这么的不靠谱,这样的诗句都敢写,这不是要害死自己吗?   瞧着玉岚一副胸有成足,下笔如有神的样子,旁边的宫女却颤颤发抖,一副心虚没底的模样,太后、皇上与众人的心思一瞬间都被高高地吊了起来,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究竟给自己(太后)写了什么样的祝寿诗,竟让这宫女怕成这样。   玉岚的话语传了过来:“可以了。”宫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脸都变了颜色,最后迫于太后与皇上的威压,只好无奈地拿起了宣纸,会场立即传出了她惶恐与紧张的声音:“这个太后不是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住地拿眼睛细瞧太后的脸色。   太后与皇上的脸一下子都青了,手激烈地颤抖着,刚想朝这箫玉岚发怒,却又传来了宫女的惊喜声,“九天仙女下凡尘。”   众人一愣,这诗句用的好,用的妙啊,这不是夸赞太后是九天仙女吗?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啊!太后与皇上的表情也稍微和缓下来,刚想开口夸赞这箫玉岚,却又听到了宫女的惊喊声:“儿子个个都是贼。”   这一次,虽说众人经过刚才前面诗句的恐吓,心里已经有了点承受力,但是乍一听这句话之下,还是替这箫玉岚捏了一把冷汗,这二小姐倒是够胆大啊!什么诗句都敢写。   太后与皇上俱是一愣,但鉴于她前面诗句的胆大性,还是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听了下去,果然,宫女下一句念出的诗句并没有平白辜负她们的期盼:“偷得藩桃献皇母。”   “妙啊!此诗妙啊!”大学士冯硕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时间就喊了出来,几个翰林院的老学究也跟着称赞起来,“真想不到这二小姐小小的年纪,诗书方面就有了这么高的造诣,实属难得啊!”   众人也跟着夸赞起来,镇国候爷与老太太一时间也跟着沾了光,众人在称赞玉岚的同时不免巴结了她们一番,两人只觉得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荣光了,脸上虽还是一副平静的神情,内心实已波涛汹涌,真恨不得立马就让整个轩辕国的人都知道,能够写出这样与众不同诗句的女子,正是我们镇国候府的人。   李氏与玉欣的脸却气得铁青,玉欣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对玉岚的嫉恨,眼里都要喷出了火。   明心郡主笑眯眯地望着玉岚,一副替她高兴的样子,随之,转动起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露出狡黠的目光对着太后撒娇,“外祖母,你可是说过要给岚儿赏赐的啊!”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向你外祖母讨福利,行,哀家既然前头已经对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许诺,只要她可以替自己洗刷冤屈,哀家就给她赏赐,现在她既已替自己洗了冤屈,又替哀家做了那么一首好诗,愉悦了哀家,哀家这次必定会重重地赏赐她,双重赏赐。”太后一脸的欢愉,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她也不例外,自听了这二小姐把自己夸赞为九天仙女下凡尘后,只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十岁。   玉岚的诗也愉悦了皇上,特别是最后的那句“偷得藩桃献皇母”,这不是说自己孝顺吗?这整首诗,明着是在替太后祝寿,而实质上却是连自己也夸奖了进去,整首诗不正是自己与母后的真情写照,母慈子孝吗?这比任何大臣的夸赞都要来得自然,来得真诚。   这个时候,太后笑逐颜开地对着皇上道:“陛下,瞧在这镇国候府二小姐今晚对你我的一番称赞份上,你可要重重赏赐她啊!”   皇上望了玉岚一眼,点了点头,“赏,重重地赏。”只见他挥了挥手,立即有宫人应诺,退出正殿,片刻后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三名宫人,每人的手里都捧着个托盘,托盘里面堆满了沉甸甸的珠宝与黄金,样样都是极为精致,极为难得的,众人平素饶是见惯了金银珠宝,此时也不禁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这样在宴会上大手笔的赏赐,简直是武宗皇帝继位以来破天荒的头一次了。   旁边的家眷与宫女们看得眼热不已,暗叹这镇国候府二小姐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一首七步诗不仅害不了她,反而还让人记住了她,就连当今的太后与皇上都对她另眼相看。   玉岚没有多瞧这些金子一眼,只是神色平静地接了过来,态度不骄不躁,不卑不吭地对着座上的皇上与太后磕了一个响头,声音清越地道:“民女谢过皇上,民女谢过太后。”   这一举动立即又博得了太后的好感,在场所有人的赞赏,只是李氏与玉欣的脸却更加晦暗不定,眼瞧着这箫玉岚今晚频频出风头,连太后与皇上都对她赞赏有嘉,二人就觉得似咽了只苍蝇,真恨不得立即就将这只苍蝇消灭殆尽。   见到玉岚因为写了那么一首诗就愉悦了当今的太后与皇上,众千金忍不住都露出了欣羡的神色,想着自己刚才也替这太后写了祝寿的诗,本以为自己的诗定能一举夺冠,没有想到却被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拔了个头筹,众人这时真恨不得马上再来个表演,好将自己刚才失掉的面子挣回来。   贤妃似是看穿了她们的心思,便建议众千金继续为太后献艺,众千金跃跃欲试,纷纷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亮了出来,宴会慢慢接近了尾声,整个过程,众千金的情绪都非常高昂,最终,琴艺力压群芳的便是丞相府的嫡女李明珠,而舞拔得头筹的却是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笛音略胜众千金一筹的即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众人的演艺虽也出众,但与她们三人相比,还是远有不逮。   三人的家族俱是京中的权贵,又都貌美如花,演艺出众,太后一时间也难以在她们三人中做出决择,便将这事(私下替蜀王选妃的事)搁了下来,知道太后心思的皇上随即喊了一句“赏。”便有宫人退了出去拿赏赐进来。   李明珠得了把七弦琴,琴身的琴面面板为桐木所制,而琴底板为梓木所制,音色清脆,做工细腻,安倩雅得的是一件霓裳舞衣,据说是唐朝杨贵妃跳舞时曾经穿来吸引唐明皇的,叶倾城得了把玉笛,笛子是用汉白玉雕成,整个雕工精致,三件衣物俱是皇家之物,价值大抵相当,也可算是上是昂贵之物,但与皇上赏赐给玉岚的珠宝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宴会结束后,玉岚跟随着老太太、李氏一起往外走,路上,老太太的嘴怎么都合不拢,越看玉岚越觉得满意,其余人的目光一瞬间都复杂起来,玉欣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暗自在心中琢磨起如何对付箫玉岚的法子。   几人走着走着,经过曲折迂回的走廊时,与老太太、李氏等人走在一起的玉岚突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群冲散开来,待她回过神时,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疾速从她的背后经过,压低声音对着她嘀咕,“小心淑妃。”   玉岚愕然地望着男子远走的背影,这人不就是蜀王吗?他告诉自己这样的话究竟有什么用意?   慈宁宫内,太后缓缓褪去和颜悦色的脸庞,换上阴狠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就算是对着眼前之人说话时,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眼中的杀意:“陛下,你对今晚之事是如何看的?”   清楚地知道太后心中所说的是什么事,不外乎就是指今晚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寿辰上大做文章,借七步诗故意诬陷镇国候府二小姐却触犯到她底线的事情,这人居然胆大到不仅当场写诗映射皇族的兄弟残杀,而且差点让太后的寿辰中途停止,好好的一个寿辰差点就这样被她搅浑了,太后心里的那口怨气又岂是能够轻易舒缓得过来的,想到这里,皇上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皇儿全听母后的。”   “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皇儿总算没有辜负哀家往日对你的一番栽培,夜深了,皇儿还是先回去吧,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哀家自有圣裁。”太后满意地对皇上点了点头。   “皇儿告退了。”说完,皇上便负手走了出去,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望着皇上远走的身影,太后露出了一抹深思。   舞阳殿里,淑妃娘娘愤怒地拿起自己心爱的七彩花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宫女们都躲得远远的,淑妃的贴身宫女紫玉皱了皱眉头,实在是不明白这淑妃娘娘自太后的寿辰上回来后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平时,淑妃娘娘一向婉约艳逸,对待宫女极其的温和,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怎么一旦涉及到这箫家二小姐的事就变得这么歇斯底里,这箫家二小姐不是淑妃娘娘亲自为她皇儿晋王挑选的准媳妇吗?就算真的要退婚,也没有必要狠毒到要这二小姐的命啊!看她今晚的意思,并不仅仅是想要退掉与二小姐的这门亲事而已,好像还当真想要她的命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紫玉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究竟,当她还在疑惑时,一个人影却慢慢向她走了过来,紫玉回过神后,这才惊叫道:“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了。”   晋王朝紫玉做了个嘘的动作,暗示她小点声说话,紫玉这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疑惑地问道:“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晋王不吭声,一脸的困惑不解,最后也只是小声地问了紫玉一句,“母妃在里面吗?”   紫玉点了点头,晋王这才迈步朝舞阳殿跨去。   “母妃,今晚的那首诗是你安排人写的吧?”晋王恭敬地朝淑妃行过礼后,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是的,人是我安排的。”说这话时,淑妃的脸上闪过一抹狠绝。   “母妃,你不是曾对孩儿说过,只要我娶了玉欣的话,整个镇国候府和丞相府都可以成为我助力的吗?那你今晚……”语气缓了一下的晋王又再次疑惑地问道:“母妃,难道,难道你当时就不曾想过,你这样做,有可能,有可能会把整个镇国候府都牵涉进去吗?到时候,我们还哪里来的助力?”晋王的脸上闪过豫色,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真要除去这箫玉岚,也没有必要把整个镇国候府都牵涉进去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当时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能够除去这箫玉岚的方法,我不在乎有没有人会替她陪葬。”淑妃歇斯底里地朝晋王怒吼起来,晋王一时间被吓到了。   印象中,他的母妃一向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怎的今晚变化那么大,听她的语气,似是这箫玉岚与她有什么怨仇一样?为了除去她,她可以不惜一切的代价,可这箫玉岚不是当初她替自己选定的王妃吗?她不是也曾对自己说过她是非常满意这个未来皇媳的吗?自己也一直都以为她起码是喜欢她的,但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啊!   梨花院里,早晨的风微微地吹着,玉岚才刚刚起身,就听到门外的喜鹊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不由得蹙了蹙额头,她最是讨厌这种吵个不停的动物了,没事乱瞎嚷什么,刚想叫秦妈派个人去把这喜鹊窝给端了,不想秦妈在给她梳头时,却一脸的喜色,咕哝道:“喜鹊来报喜了,瞧它叫得多欢,依老奴看,二小姐这是要有好事发生了。”   “好事发生?”玉岚呢喃道,她除了能够想到赚钱这种好事外,还真想不出她还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与晋王完婚?那个渣男,自己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觉得恶心,更不要说和他完婚了,要不是因为这晋王妃的身份对于自己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用处,她老早就把它给扔了。   才刚想到这里,春梅突地就掀开水烟色的帘子走了进来,眉开眼笑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表小姐找上门了。”   玉岚有些发愣,表小姐,哪个表小姐?   秦妈这时却已急着对春梅开了口,“可是宁国府的表小姐宁语嫣?”   春梅轻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她叫宁语嫣,还说只要我进去对二小姐说出她这个名字的话,二小姐必定会急着赶出来的。”   玉岚是没有急着赶出去,但秦妈却是边吩咐春梅好好招待表小姐边加快了给玉岚挽发的动作,脸上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笑意,眼里还情不自禁地盈满了泪水,咕哝道:“表小姐终于找上门了,也不知道这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玉岚的表舅)如何了?”   在秦妈的催促下,玉岚还是加快了走路的步伐,刚刚来到客厅,就见到一位身着宫装的少女三步并两步向自己走了过来,只见她,十八、九岁的年纪,身着简单的淡蓝色宫服,宫服上绣着几朵梅花,瀑布般的乌发仅用一根蓝丝线绑着,鬓边别了一枚头饰,穿着虽简单,但却不失华贵的气质,鹅蛋般光滑的脸庞透着灵气,长长的睫毛下,大眼闪烁。   当她亲热地轻挽起自己的手时,玉岚一愣,这手,她不由得的把少女的手翻了过来,这才看清她的手上居然布满了大小、深浅不一的茧子,这哪里还像是一双少女的手,这分明就是一双老妇的手啊,可怜她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手就成了这个模样,可想而知,她在宫中过得多苦了。   大抵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一双手出现在玉岚的面前不太文雅,女子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玉岚心里清楚地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便只好由着她了,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少女的好奇,这个本是贵族出生的女子,身份远远比自己高贵得多,不想有朝一日却被冠上了卖国求荣的称号,自己的未婚夫秦王在第一时间上门退了婚并且另娶了高门,姑且不说卖国求荣的事是不是真的,单单是众人看这个女子的异样目光,有时候都会将她淹死!   玉岚抬头望着女子时,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位满脸哀怨,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女子,可她没有,她见到的却是一张倔强而又盈满笑脸的青春洋溢的脸,仿佛过去的苦难对于这个女子来说都不算什么,玉岚这一瞬间就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简单,最起码,她是一个强者,风霜凌厉不了她,刀剑奈何不了她。   这个时候,秦妈也一脸喜悦地上前几步朝女子行起了礼,“老奴见过表小姐。”   “秦妈,你起来吧,现在也只有你才会把我当小姐了,其实,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瞧着语嫣刚才还满带笑意的脸一瞬间变得有些哀伤,玉岚还是忍不住就打断了她的话,“表姐,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走,到我的房间聊天去。”   说完,就亲热地拉起语嫣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秦妈微笑地在后头看着她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看着她们在一起玩耍时的情景。   到了房间,玉岚吩咐了秦妈一声,叫她在外面望风,秦妈便了悟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玉岚拉起语嫣说起了悄悄话,不外乎就是互相询问对方近期过得如何,说着说着,不自然就说到了玉岚的舅舅,语嫣父亲的事情,从语嫣的话语中,玉岚知道自己的两位舅舅及两位表哥,仗着宁国府及外祖父往日的余威,日子总算是过得不错,流放地虽是在这边疆之地,但当地的官员却很是礼遇他们,只是他们终是背着卖国求荣的称号,心里的抑郁之气终是不能发泄出来,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活着时不能建功立业,马革裹尸为国效劳,却被屈居在这边疆之地,终身背负着卖国求荣的称号,心里岂能不憋屈。   “表妹,你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真勇敢,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表姐与你相比,还真的是自愧不如。”语嫣絮絮而谈,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对玉岚的钦佩。   玉岚一时间无法搭上话,只呵呵一笑,其实她当时那里是勇敢了,只不过是面临生死的那一刻,人急中生智就产生了搏一搏的念头,反正横竖都是死,按她心里的想法,根据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这当今圣上的皇位必定是采用不光明手段得来了,既是如此,他继位后,自是极为在意天下人对他的评价,自己只不过是投其所好,适时地拍起他的马屁,夸赞他是一个明君罢了,但他听了,内心必定是非常愉悦的,为了继续维持他这明君的高帽子,他必定会给机会自己,让自己可以洗刷冤屈,他也好可以趁机博得个明君的称号,不过这事说起来,自己也还是要感谢这韦小宝的至理名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皇上身份再是高贵,也只是个平凡人罢了,他自然也爱听歌功颂德他的话语。   “表妹,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事求你的。”说到这里,语嫣又变得吱吱唔唔起来,不似刚才的直爽。   其实,早在语嫣上门来找自己的那一刻,玉岚已暗猜到了语嫣的心思,只是自己的心里一下子还没有做好决定该不该帮这语嫣,毕竟这事牵扯太大,又过去了两三年,现在想要翻案的话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但想到自己走了后,林儿又无依无靠的,五夫人虽说会待他如己出,但毕竟与林儿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那会真心疼他,这林儿要是可以有个强大的母族势力,以后的境遇也会好些,就冲着他对自己的那份依恋,自己也该出手帮帮他。   “表妹,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与我一起……”语嫣吱吱唔唔的,一副为难的神情,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为难岚儿了,她毕竟还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在镇国候府里都尚未站稳脚根,又如何抽得出手帮自己。   略一沉吟后,作出最终决择的玉岚对着语嫣淡淡一笑,“表姐,这事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尽力帮你的,你可不要忘记了,他们可都是我与林儿的亲人啊!我们将来需要仰仗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语嫣突地就上前抱住了玉岚,呢喃道:“表妹,你能这样识大体,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来之前,总忐忑你不会答应,毕竟你以前……”   玉岚知道她想说的是自己以前太懦弱了,对她们都不理不睬的事,便急着打断语嫣的话,果断地对她道:“那是以前,我也知道我以前实在是太懦弱了,没少让你们操心,但以后绝不会了,你尽管放心,我会想办法与你一起救舅舅她们的。”   “岚儿,你真的是懂事很多了,昨晚从宫女的嘴里听说了你的事后,我还不敢相信呢,几乎以为那个人不会是你,现在看到了你,听到了你这样的话语,我才敢确定昨晚的那个人必定是你没错了,我在这里先替我父亲谢谢你了。”说完,语嫣猛地就站起了身,意欲朝玉岚跪拜下去。   玉岚赶紧伸手扶住了她,朝她怒嗔道:“不可。如果表姐还真当我是你表妹的话,你就万万不能跪下去,我可不想折寿。”   语嫣一脸无奈地站直了身子,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玉岚递了条帕子给她,语嫣顺手接了过来,两个少女相视而笑,随后,两人靠得更近了,谈话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商量如何替她们的亲人洗刷冤屈,如何恢复宁国府往日的荣光。   第七十七章 这悲鸣声是春梅发出的   “岚儿,我听宫女说,你与这周王的关系极为要好,他昨晚还为了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你的清白,究竟没有这回事啊?”两人本是在聊着如何替自己亲人洗刷冤屈的事情,不想语嫣话锋一转,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句话。   玉岚的表情一滞,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话,便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可是还不等她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语嫣却已进一步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告诉她:“想要救你我的亲人,仅凭你我两人之力,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这周王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当今圣上宠爱的一个,我在想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不是……”   “不可以,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玉岚截断了语嫣将要说出口的话,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语嫣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你可曾想过,我们的亲人所犯的是什么罪,那可是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死罪,这件事又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仅凭你我两个小女子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救他们,单是要翻阅以前的案卷这件事,你我两人就无法办得到。”   知道语嫣说的是实情,单凭她们两人之力,如果在朝廷中没有助力的话,的确是难以救出她们的亲人,玉岚不由得陷入了思索中,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自己究竟是该去见这周王还是不去呢?   由于语嫣是借着替德妃采买东西的机会出来的,才在玉岚这里呆了大半个时辰而已,便要告辞回去了。   瞧着语嫣缓缓往外走的身影,玉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表姐昨晚可曾对岚儿施以援手。”   语嫣的表情一楞,复摇了摇头,轻缓地道:“德妃的身子一向都不是太好,昨晚她并没有出席宴会,我便一整晚都在照顾她。”   玉岚的心里划过一抹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表姐昨晚也没有派人给岚儿送过特定的茶杯吗?”说此话时,玉岚的眼神紧盯住语嫣不放,仿佛要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个究竟来。只是最终,她还是失望了,语嫣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她对这事并不知情。   “秦妈,你替我送送语嫣吧!”知道秦妈已经有几年未见到这宁国府的人了,内心必是非常渴望听到她们的消息,玉岚便善解人意地特意安排秦妈去送送语嫣。   关上房门,静坐在檀木椅上的那刻,玉岚的思绪暗自翻动起来:昨晚究竟是谁给自己送上那带有“害”字茶杯的?那人是要告诉自己,有人要害自己吗?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昨晚害自己的人又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害自己?从她敢在太后的寿辰上大作文章这件事来看,这人的势力应该是不容小觑的,只是会是谁呢?自己以前一向都深居浅出的,除了这李氏念念不忘要除去自己外,自己应该是没有树敌的,那么这人又为什么要这么迫切地想除去自己呢?自己究竟与她有什么怨仇?想到临走时,这蜀王对自己的告诫,玉岚的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个念头,难道说昨晚陷害自己的人是这淑妃,想到她在宫中的势力,心里划过一抹深思。   只是想到这蜀王最近多次对自己的帮助,眉头又不由得皱了起来,这蜀王最近怎么会这样频繁关注自己,自己只与他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而已,他没有理由这样帮自己啊!他这样帮自己,究竟会有什么目的?想着想着,不禁又想到了那晚与自己共舞的男子,她总是在疑惑那晚的男子会不会就是这蜀王?毕竟这两人的气质如此的相似,就连这眼神都如此的神似,这容貌可以骗得了人,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连着半个月,府里都安安顺顺的,由于玉蓉出嫁的时间比较仓促,这李氏自回来后,便与玉欣整日忙于替玉蓉准备嫁妆,也不知道是她现在究竟是无心于候府的掌家权还是暂时没有挪得出时间来争夺这掌家权,回来后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对老太太提起这事,老太太自然也是不会先提起的,这事大家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五夫人安心地养她的胎,自从听到她有喜的消息后,候爷对她的宠爱更甚以往,只是每晚在她那里留的时间少了很多,各房夫人最近雨露均沾,人越发的滋润了,老太太也是整日眉开眼笑的,只觉得府里一片和气。   这段时间里,镇国候府最引人瞩目的事情就是这二少爷箫玉良回来的事了,他是秦王的伴读,两年前便被秦王派了出去管理他的封地秦地,众所周知,秦地的土地非常的肥沃,物产非常的丰富,每年纳贡给朝廷的银两并不少,据说,这些都是这镇国候府箫玉良的功劳,自他替秦王接手秦地后,秦地便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的老百姓现在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箫玉良是傍晚时分回来的,当时天色已近黄昏,夜里微微有了些凉意,众人就一起坐在大厅里等他回来用饭,按理来说,远没有让长辈等晚辈用饭的规矩,更何况是在镇国候府这样规矩严明,豪庭显赫的世家里面,但就因为这箫玉良是秦王的伴读,是秦王跟前最得脸的人,众人自是把他捧得高高的。   太子早已过世几年,皇上现在千秋鼎盛,便没有在众皇子之中选出太子,但众人一致猜测,最后能够夺得这太子之位的必定是这秦王和晋王,秦王的母妃贤妃娘娘现在替皇后执掌着凤印,虽不是皇后,却有着皇后的实权,这贤妃的哥哥又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秦王娶的又是兵部尚书谢玄的嫡女谢馨兰,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都集于这秦王的身上了,就连这武宗皇帝有时候都不得不忌惮这个儿子几分。   而宫中能够与贤妃娘娘相抗衡的便是这晋王的母妃淑妃娘娘了,她是武宗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平国公府的嫡女,这平国公府,世代簪缨之家,老国公当年也是行伍出身,后来靠着军功一步步得到国公封号的赏赐,只是到了淑妃娘娘这一代,她的嫡亲弟弟平国公虽也承袭了国公位,终是没有什么建树,平国公府眼看着慢慢萧条冷清下来,淑妃娘娘自是急在心里,本以为与这箫玉岚结亲后可以得到镇国候府与宁国公府的助力,没有想到这宁国公府最后却落了个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称号,害得她的计划到头来一场空,为此,她现在非常迫切地想利用晋王的婚姻获得助力,偏偏这晋王又与镇国候府的嫡女箫玉岚有了婚姻,堂堂镇国候府的嫡女,又岂会屈居她人之下做侧妃,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与她解除婚约,替晋王另结新的助力了,但同时又不能让自己的皇儿晋王承担这薄情和寡义的名号,这可就难为了她。   燕王与周王现在倒是不足惧的,燕王的母妃敬妃娘娘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她本是吏部尚书的嫡女,但因为宁国府卖国求荣一案,她的父亲也受了牵连,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个罪犯之女罢了,皇上要不是看在燕王面上的话,她也一早就被判罪了,因此燕王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母族。   而周王就更加不用说了,虽说这周王极其受到当今圣上的宠爱,但她的母妃德妃娘娘只是边陲小镇一个官员的女儿而已,在宫里人微言轻,这周王小的时候并没有少遭几兄弟的奚落和排斥,这境遇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变也全赖他的年少聪明,据说他记忆力过人,博闻强记,之后一步步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后来才慢慢地得到了这皇上的宠爱,随着他地位的高涨,她母妃在宫里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此时,下人已经恭敬地走了进来,朝在座的人一一行过礼后,立即拱手对着候爷道:“二少爷已经进门了。”众人皆喜不自胜,老太太与李氏一脸的激动,候爷虽还是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眉梢间还是隐隐藏着些笑意,玉欣是笑得就如一朵盛开的百合,上一刻本还是愁眉苦脸的玉蓉这一刻也情不自禁发出了会心的笑,就连这几房夫人除不在座的五夫人外,皆露出欣喜的神色。   玉岚却是在心里连连冷哼,这些人真虚伪,看见这箫玉良如今这么有成就地回来后,纷纷巴结起来,自己的嫡亲哥哥都失踪这么久了,却愣是问都不问。   才刚想着,这二少爷就挑开水烟色的帘子走了进来,一袭深青色的长衫,衫上以金丝线勾勒出一副墨色云图,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有着一股与实际年龄不太相符的稳重,与候爷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孔此刻正紧绷着,一脸的威严与肃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乌黑的头发仅用一枚羊脂玉高高挽起,公子如玉不足以容形此人,倒是个雅致的年轻贵公子。   “孩儿见过父亲,祖母,母亲。”箫玉良进来后,恭敬地向上座的三人行了礼,目光微微柔和下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玉欣喜不自禁,亲自为箫玉良倒了杯茶,玉蓉也不逞多让,立即去给箫玉良盛了一碗饭。   “妹妹,恭喜你了,哥哥收到家里的书信后就马上赶了回来,真担心这最后赶不回来错过了替你祝福的好日子,好在最终还是赶了回来。”玉良一脸柔和地望着玉蓉,想着这才两年不见,再次回来时,却是他妹妹将要嫁人的时候,不免感叹了一番。   因着玉良的回来而硬是带上丝丝笑容的玉蓉听了这话后,脸立刻又变得沮丧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   “妹妹,你这是……”玉良一脸的疑惑,心思细腻的他马上就察觉出了情况的不对劲,他的妹妹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哪个新嫁娘不是欢欢喜喜待嫁的,怎么他的妹妹就这副想要哭的样子。   “菜凉了,大家还是开席吧。”老太太威严地打断了玉良还要往下说的话,率先拿起自己面前的碗,众人也随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碗,因候府有着严格的规矩,集体聚在一起吃饭时主张“食不言”,因此,老太太这话下来后,桌上立即变得一片静悄悄。   只是席间,玉良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疑惑起来,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怎么了?老太太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不让自己把话接下去,难道妹妹结婚这事当中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受到对面强烈目光的注视,玉良警惕地抬起头,这一抬头,一双璀璨的星眸立即就映入了他的眼中,女子有着姣好的容貌,肤如凝脂,眉似远黛,目若秋水偏又凛然生威,眼里流淌出丝丝的妩媚之气,细瞧时,又会觉得她的眼睛自始至终流露出的都是一股冷漠疏离的感觉,远远地将她隔离在众人之外,这人是谁,怎么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不准你盯着我姐姐瞧。”玉良还在疑惑时,林儿已经打断了他的遐想,一脸愤怒地盯着他,眼睛似要喷火。   玉良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内心大震,这女子居然是箫玉岚?天哪!谁能告诉自己,这才两年的光景而已,这箫玉岚的变化怎么就那么大?以前自己每次见她时,总是会看到她一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怎么这才两年的光景而已,这人怎么就像完全变了个样!   “瞧你这孩子,才两年的光景而已,连自己的岚妹妹都不认识了。”李氏对着玉良调侃起来,实是替他解去了刚才的尴尬。   玉良顺口接过了话,“孩儿只是没有想到,这才两年的光景而已,岚妹妹就出落得这么标致了,真个是女大十八变,娘不提的话,孩儿还真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众人这时已用完了饭,老太太命人将碗具收下去后,众人便对着这二少爷调侃起来,说二少爷毕竟是离家两年了,一时间认不出自己的妹妹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岚儿这一两年变化挺大的,随之,众人又询问起了玉良这两年在秦地的情况,虽说玉良在秦地的这两年不断有书信寄回,但信中的内容也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他在秦地的简单生活而已,现在见到了他本人,远没有他的亲口回答来得详细具体,为此,老太太与李氏一直不断地询问玉良在秦地的情况,玉良是有问必答,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从他的叙述中,玉岚知道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年纪轻轻的就把秦地打理得有模有样,难怪这秦王如此的礼遇他,心中也不由得对他升起了一丝的警惕,这人必定不好对付啊!   这夜,玉岚陪着众人与箫玉良叙话叙到了大半夜才告辞回去,箫玉良回来后,一直都忙着向秦王汇报秦地的情况,留在家里的时间极少,两人几乎没有再碰过面,就算是偶尔碰见了,两人也只是随便打个招呼而已,玉良还是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玉岚短时间内无法摸清他的心思,只觉得这个人颇有些高深难测,为此,出门时总是挑他不在家的时间,以免引起他的警惕,她就不相信,这箫玉良回来后,李氏不会将她们之间斗法的事告诉箫玉良,最起码,都会将玉蓉为什么会嫁给司马风流的事告诉他,这玉良听了,就不信他没有那么点想法,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人还是按兵不动的,这就足可看出此人的心机必定很深,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晃眼就到了玉蓉出嫁的日子,由于这司马风流并没有府邸,李氏虽说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一笔钱替两人置办了一个三层进的院子,但这座能够让将要结婚的两人可以安心居住的宅院对于京中大族来说,始终是瞧不上眼的,为此,李氏在征得老太太与候爷的同意后,便将这两人的婚宴放在了候府置办。   经过繁杂的六礼后,玉蓉终于在深秋十月的某天结婚了,中午,司马风流从李氏给他买来的小院司马府过来迎娶玉蓉,到了傍晚时分,玉蓉便一人独留在司马府,司马风流过来镇国候府招呼众宾客。   太阳已经慢慢下山了,晚霞给天空镶上了一道金边,随着夜的降临,晚霞慢慢滑落,换上了夜的颜色,是夜,镇国候府早已高高地悬起了大红灯笼,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一派喜气奢豪的样子。   正厅内,早已聚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有些是往日与镇国候爷有交情的同僚,有些是听说箫玉良,秦王眼前的红人已经回来后,赶着过来巴结的人,也许这些人的内心都在暗暗期待着秦王今晚的光临,到时也好来个不期而遇吧。   内室里,各府的家眷也纷纷齐聚一堂,众人围绕在镇国候府老太太的身旁,与老太太说起了话儿,玉岚进去时,几位官太太皆亲切地向玉岚打起了招呼,她们边笑着与玉岚打招呼还边夸奖起玉岚,“瞧这二小姐长得真像是画上走下的人儿,这模样长得真是标致。”   玉岚在太后寿辰那晚大放异彩的事,在场的不少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一见到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进来,便急着与她打起了招呼,对于众人的称赞,玉岚只是谦逊地笑了笑,一派从容淡定,不卑不吭的神情,这一下子又更加博得了众人的好感,都纷纷叫唤自己的女儿过来与玉岚多多亲近亲近,姑娘们听到家里人的叫唤后,一时间都围着这玉岚转。   玉欣嫉妒得眼都红了,这些姑娘们以前那个不是围绕着自己转的,今天居然风水轮流转,都围着这箫玉岚转了,我呸,这个贱人,真恨不得立马上去扇她两巴掌,让她好瞧清自己的位置,一个将要被晋王抛弃、名誉将要扫地的杀人犯罢了,那里值得众人这样对她众星捧月的,这份殊荣应该是自己的。   “玉欣,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御史大夫家的司马莹故作紧张地惊喊出声,眼里却是掩都掩不住的奚落,假装看不到她的怒气。   听了司马莹关切的话语,玉欣只气得头发乱颤,真恨不得当场立即就来个大爆发,但瞧着众人投向自己的诧异目光,便暗暗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淡笑着对司马莹解释也是对众人解释:“最近忙于替妹妹准备出嫁的礼单,倒是忘了休息。”   李氏适时地插了句嘴,“这孩子,一忙起来,就连自个的身体都不注意了。”   众人听了,之前因为她与晋王夜里幽会所产生的鄙视心里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暗思这玉欣倒也是个乖巧的孩子,懂得爱护幼妹,也许她与晋王的事未必就如外面所传的那么不堪。   玉岚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这玉欣的反应能力还是挺强的,这样对她明显不利的场面她都能扭转过来,不过她不是想要扭转吗?自己还偏不让她扭转呢?   想到此,玉岚便一脸笑盈盈地对众人道:“姐姐还真的是挺爱护幼妹的,岚儿上次与晋王的约会,姐姐见岚儿一时间赶不过去,便私下替妹妹赶了过去,岚儿感动得……”边说还边感激涕零地望着玉欣,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当真是一幅十分感激这玉欣的模样。   众人一时间望向这玉欣的眼里又充满了鄙视,暗暗同情起这箫玉岚,自己的姐姐私下替你去与这晋王幽会,哪里是为了你,她那是为了她自己啊!她是准备要抢你的未婚夫啊!可怜你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当真以为她是个好姐姐呢?众人也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要不就该知道,一个能够在太后寿辰上力挽狂澜,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的女子,又岂会是一个笨人。   玉欣这一刻当真恨不得上前撕去这箫玉岚的假面具,内心怒火大炽的她将手里的真丝手帕扭得变了形还不自知,内心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一会有她好瞧的,我看她过了今晚后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正厅内,秦王不负众人的期待,与晋王相携着姗姗来迟,镇国候爷的脸布满了笑意,虽然早就猜测到这秦王今晚会过来,但现在看着两位王爷一起过来,足可见他们对自己的重视,这脸就喜不自禁的,倍觉自豪,就连一直都紧绷着脸的玉良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司马风流更是红光满面。   因为两位王爷的到来,众人的兴致都很高,纷纷向这司马风流敬起了酒,嘴里说起了祝福的话语,司马风流一一笑着回敬众人,酒过三巡,秦王因为还有事,便笑着对候爷道:“让候爷见笑了,本王今晚还有事要办,不得不先告辞了,走之前,只好把令郎也带走了,候爷可不要怪啊。”   “不怪,不怪,你们随便。”候爷欣喜地望着他们远走的背影,两人走后,晋王因不堪酒力,也向候爷请辞起来,说是要去园子里走走,司马风流也随之请辞去吹吹风。几人走后,众人的兴致还是很高涨,继续喝起了酒,席间,由于喝了点酒酒气上涌的缘故,众人说起话来就胆大了不少,一时间也忘记了顾忌,不断有人恭维候爷,说是将来无论是哪位王爷当了皇上,这候爷都是跟着沾光的,这话一出,候爷内心大惊,这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啊,皇上现在千秋鼎盛,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的话,不是在隐喻着两位王爷现在就在暗中期盼着他早日归天,好谋取他的皇位吗?   就在他想岔开话时,突地,管家就挤到了候爷的身边,向他嘀咕了几句,候爷的脸复变得郑重起来,这蜀王今晚怎么也过来了?他一向不是最讨厌在众官员之中走动的吗?但瞧着众人情绪还是那么的高昂,立马又将这疑惑的心思压了下去,与众人说笑起来。   玉岚带着春梅往梨花院的方向赶,春梅嘴里不断地咕哝着;“二小姐,今晚的那个丫鬟也实在是太过份了,那么多人都在呢,她为什么偏偏把茶洒在你的身上。”、   玉岚皱了皱眉头,也觉得今晚之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呢,怎么这个丫鬟就那么巧地将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当时距离那茶还是有挺长一段距离的,偏巧在这个时候,玉欣又主动找自己说话,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她身上,而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事情,自己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丫鬟的容貌,才发觉她其实挺面生的,她几乎从未在府里出现过,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巧合,但这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就是不巧合了。   “二小姐,四姑爷在前面,你看我们……”春梅蹙了蹙额,实在是不明白今晚怎的那么巧就遇到了四姑爷,这四姑爷现在不去前厅招呼客人,跑来这后院干什么?   春梅的话语很快就打断了玉岚的冥思,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玉岚转过身子,意欲与春梅从另外一条道上走,不想背后却传来了司马风流的讽刺声:“二小姐不会是心虚了吧?怎的见到我这往日的情郎便要躲,以前怎么就不见你躲我呢?”   “你胡乱说些什么?你这样毁谤我们二小姐的声誉,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还不等玉岚开口说话,春梅便对着这司马风流质问起来,什么人啊!居然敢在此胡言乱语,要不是自个不要脸地让这四小姐有喜的话,现在还不定在哪个角落乞讨呢,现在倒好,这前脚才娶了四小姐,后脚就肖想起了二小姐,他配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安的什么心?哈哈哈,你倒是问问你们二小姐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她往日的情郎?是谁曾对我说,我们以后永远不离不弃的。”司马风流一脸的气愤,回想自己被赶出这镇国候府时,所有人对他的嘲讽与轻蔑,他心里就禁不住涌起一股愤怒,要不是因为这箫玉岚的话,自己也不会有此番的遭遇,既然这箫玉岚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会让她好过。   春梅还待继续说话,玉岚却伸手拦住了她,对着司马风流呵呵呵冷笑起来:“司马风流,你还是个男人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先扪心自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勾搭我吧?哦,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一句,我那个一直都对我疼爱有加的娘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都知道了?”司马风流苍白着脸,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哼……”玉岚冷哼了一声,满脸的讽刺。   “啪啪啪……”蓦地,三人的身后就传来了拍手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风流兄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西席而已,竟敢色胆包天到勾引镇国候府的嫡小姐,你说这事要是传到了镇国候爷的耳里,我看你这姑爷的位置……”蜀王边说边向几人走了过来。   “蜀王饶命啊!还望蜀王大人有大量,不要将今晚之事告诉候爷,晚生感激不尽,他日蜀王有需要到晚生的,晚生定当竭立报答。”“扑通”的一声,司马风流立马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敬色,面如土灰地朝蜀王叩起了头,额上的汗不断往外冒。   “滚,下次再让本王见到这样的情况,小心你的狗命。”被蜀王威严气势吓到的司马风流连滚带爬冲了出去,春梅掩着嘴偷笑。   “走吧!”玉岚连看都不看这蜀王一眼便招呼着春梅回去。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本王刚才好歹救了你,你怎么连个谢字都没有?”瞧着眼前人对自己的冷淡,蜀王只觉得自己的心刹那划过一丝失望,忍不住就出口质问,其实他本意并不想这样与她说话的。   “民女谢过蜀王刚才的救命之恩,请问蜀王,民女现在可以走了吗?”玉岚恭敬地向蜀王行了一礼,抬头等着他的答复。   “你这人,给,这次记得拿好了,千万不要再弄丢了。”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就见蜀王给自己递过来了一个物什。   玉岚接过后,大吃一惊,这个玉佩不就是前几晚歹人趁着自己不在家时闯进自己屋里偷走的玉佩吗?怎的会出现在蜀王的身上。   感受到玉岚强烈的质疑目光,蜀王撇了撇嘴,迈开步子便往外走,只是临走时还是忍不住丢下了那么两句话,“不要乱想,今晚一切要小心。”   望着蜀王走远的身影,春梅忽的就转过头直盯着玉岚,困感地道:“二小姐,你说这蜀王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帮你,他不会是对你……”   “不要乱想。”玉岚打断了春梅将要往下说的话,径自往前走。   春梅立即跟了上去,只是瞧着玉岚的背影,又不禁一阵轻笑,这二小姐说话的语气,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怎么与这蜀王如此相似,要不是二小姐早已与晋王有了婚约的话,这二人倒是挺相配的。   梨花院的院落外,晋王一脸急躁地踱来踱去,不时抬头望望梨花院里的情况,眼内划过一抹狠毒,又不时伸头瞧瞧唯一伸向镇国候府主宅的通道,神色复杂多变。   石子路铺就的甬道,慢慢现出了玉岚的身影,一身淡粉的百褶丝绸长裙,映着这漫天的青葱树叶,只觉得绿叶丛中一点红,随着这红花的慢慢挪进,晋王一时间也不由得看呆了眼。待回过神后,眼内就涌上了一股阴狠,小跑着向玉岚靠近时,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翩翩佳公子模样,眼里一片温润。   “岚儿,你总算回来了?”晋王在距离玉岚五步远时停住了脚步,好声好气地与玉岚打着招呼。   “晋王有事找民女吗?”玉岚细瞧了一眼四周,发现一片寂静,晋王的身边居然不带任何一名侍卫,心里涌过一股不安,这情况有点诡异啊!这晋王不好好地待在候府的主宅畅饮,跑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重要事非得今晚这个时间说的。   “岚儿,我今晚有点事想和你私下说说,你能不能……”说完,眼睛不经意就往玉岚身后的春梅瞥去。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玉岚却一副不懂的模样,径直对晋王道:“春梅并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你确定吗?包括我以下要对你叙说的爱慕之心你也要让她听吗?”晋王对玉岚揶揄起来,发出轻快的欢笑。   “这……”全身处于戒备状态的玉岚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   “二小姐,奴婢先进去替你找衣服了,奴婢就在院子里,二小姐有事就唤奴婢。”春梅识趣地适时开口,暗思这晋王终归是二小姐的未婚夫,虽说两人前段时间闹得不愉快,但夫妻间没有隔夜仇,这晋王没准现在后悔了,趁着四下无人时找二小姐忏悔来了,自己还是不要留下来妨碍两人为好。   玉岚朝春梅点了点头,春梅便迈步往梨花院走去,望着春梅慢慢溶入夜里的身影,玉岚心内划过一股不安,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待要叫住春梅,却不知为什么要叫住她,想着,便由着她继续往前走。   “岚儿,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怪本王?”晋王深情地凝视玉岚,眼里一片愧疚之色。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不对,眼前这个人真是晋王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眉顺眼了?”心内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镇国候府的偏厅内,众官员的家眷正要用饭,忽然就听到玉欣发出了惊讶的叫声,众人一时间都用略带些鄙夷的目光望向她,这个人真的是镇国候府的嫡女吗?怎的这么不懂礼仪,众人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老太太也略带责备地瞪了玉欣一眼,她这个嫡孙女往日倒是个知礼的,今晚怎的这么不知道礼数。   接收到众人奚落的目光,玉欣心里气得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对这老太太说话时,半点怒气都没有:“祖母,岚儿还没有回来呢!”   “这岚丫头……怎么换件衣服去了哪么久?”经玉欣提醒后,老太太这才发现玉岚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原来这欣丫头刚才是想提醒自己,看来自己刚才实在是怪错她了,想着,便吩咐起李妈妈,“翠玉,你替我去这二小姐那里走一趟,瞧瞧她究竟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这岚丫头平日不是这么不知礼的人,派别人去我又实在是不放心。”   李妈妈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众人这时也已经回过了味,知道自己刚才是怪错了人,这大小姐倒是个心善的,时时关心着她的妹妹。   望着李妈妈远走的背影,玉欣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箫玉岚,我看你这次还不死。   梨花院落外,玉岚皱了皱眉头,心里一肚子火,这晋王是不是有病啊!唠唠叨叨了小半个时辰就是祈求自己原谅他,自己都说得很明白了,不会将前事放在心上的,这人怎的还这么啰嗦,简直跟个长舌的妇人一样。眼瞧着这春梅都进去这么久了,怎的还不出来,老太太这会必是急着派人寻自己回去用饭了吧。   才刚想着,夜空中突然就传来一道凄厉的长啸,长啸过后又归于寂静,只是不大一会儿,这凄厉的长啸又再次响起,似是女子痛苦的悲鸣声。   “不好,这悲鸣声是春梅发出的。”来不及多思考,玉岚三步并两步往自己的梨花院跑去,也顾不上晋王了,两道人影快速地从她的梨花院里闪了出来,玉岚待追过去,又担心春梅的情况,焦虑之下,立马拿出衣袖下的手枪,迅疾地朝两人射过去,“呯呯呯”,寂静的夜里传来了子弹划过长空的声音,其中一人的手臂中了子弹,速度缓了下来,另一人赶紧上前扶住他,两人眨眼就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   第七十八章 二小姐杀人了   玉岚急着跑进自己的院子里,入目所见的便是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具是鸳鸯的,一具是春梅的,两人都青白着脸,心脏处不断往外汩汩冒血,玉岚一摸鸳鸯的尸体,发觉尸身早已僵硬,应该是死有一段时间了,心里立马升起了一股疑惑,这鸳鸯自玉欣夜会晋王的事散播开来后,老太太不是已经私下派人把她送出去了吗?   她既是被老太太送了出去,此刻又怎的会被人杀害在自己的梨花院,难道这老太太……想着,又摇了摇头,以老太太的为人,又岂会真与一个丫头过不去,但想到老太太是一个把候府名誉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没准因为这鸳鸯对玉欣的背叛,毁坏了玉欣的名声,从而让整个候府都跟着蒙羞,这老太太一怒之下就把她……,想到这里,手不由得紧了紧。   摸了摸春梅的尸身,发觉尚还有些余温,猜测应该是才刚死不久,见到她此刻正瞪大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想着春梅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这一刻却冰冷地躺在了地上,心内不禁涌过一股悲伤,情不自禁就上前把春梅涌进自己的怀里,抚摸起春梅那润滑的头发。   “二小姐,你……”李妈妈满脸苍徨地望着眼前的玉岚,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二小姐杀人了!第二个念头是,二小姐竟然杀人了!第三个念头是,这二小姐会不会杀了自己?   想着,李妈妈便发狂地往外冲,嘴里疯狂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二小姐杀人了。”玉岚的嘴角挤出了一抹苦笑,这一刻,她再是迟钝,也知道她是被人陷害,中了别人的圈套。   数不清数目的人纷沓着朝她的梨花院涌来,个个都瞪大眼晴惊恐地望着她,她们的眼神无一不在传递着一个信息:她,箫玉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她居然杀了人!   “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们?”玉欣一脸的不可置信,苍白着脸,质问的话语立即铺天盖地向玉岚袭来。   玉岚轻蔑地望了她一眼,嘴角噙起一抹讽刺,这玉欣也真是够狠的,在众人还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马上就给自己安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老太太这时也回过了神,神色晦暗不定,心里闪过数百种念头,这鸳鸯自从玉欣夜会晋王的事暴露开来后,自己不是已经派人送出去了吗?此刻又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岚丫头的梨花院,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事情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说实话,她内心并不相信她的嫡孙女岚儿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满身是血地抱着这春梅,自己就算有心为她辩驳,可证据呢?怕的是最后救她不成,反被人说成护短,无故累了整个候府的名誉,一时间,不由得为难起来。   李氏等几房夫人一脸幸灾乐祸地瞧着玉岚成为众矢之的,只觉得她越是倒霉,她们就越开心。   候爷这时候悲鸣地仰天长叹了一声,发出了痛苦的嘶喊,“岚儿,你怎么如此的糊涂!”   玉岚呵呵大笑,眼里划过不可自抑的嘲讽,这就是他的好父亲,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却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认为自己的女儿杀了人,这会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也难怪,自己这满身、满手的鲜血,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是凶手的。   “候爷,你别生气,岚儿说不定是有苦衷的。”李氏关切地上前安慰候爷,一副假惺惺的神情。   玉岚连连冷哼了几声,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出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李氏心里一慌,只觉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在这种目光下根本就无所遁形,是的,她明着是在告诉候爷这箫玉岚是有苦衷,实是要告诉众人,她就算是再有苦衷,她也是个杀人凶手,自己就是要坐定她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众人这一瞬间的心思都很微妙,望着玉岚的眼神都复杂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这箫玉岚不是才刚得了太后与皇上的青睐吗?此刻又怎么会如此糊涂到做这种杀人的事情,瞧着她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在太后寿辰上那样不利于己的情况下都可以力挽狂澜,为自己寻找生机,又岂是会做出这种蠢事的人,只是这人如果不是她杀的,她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这满身、满手的鲜血又该如何解释?    “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众人吵吵嚷嚷、心思各异之际,晋王突然就如天神一样降临,说她是天神,实也不为过,身着月白色长袍的他面如冠玉,乌黑的发丝被一枚紫金冠高高地挽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在这幽暗的夜里褶褶发光,众人都有种一瞬间被照亮的感觉。只是这一刻,玉岚并不觉得他是天神,反而觉得他就是那索命的阎罗,刚才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这个时候也全都想明白了,自己就说嘛,这晋王今晚怎么一反常态对自己亲昵起来,原来是暗中包藏祸心啊!   “参见晋王。”众人皆有礼地对着这晋王参拜起来,心里冒出了一股冷汗,这晋王现在是过来替这镇国候府二小姐撑腰的吧,众所周知,这二小姐是她未过门的王妃,他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巧这个时候出现,多半是来帮她的了,好在自己刚才一时间没有嘴快辱骂这二小姐,要不然现在还不定落个什么下场呢!   “起身吧!”晋王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众人更加惊慌了,只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二小姐杀了人的场面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这晋王为了帮他的未婚妻,还不定如何处罚他们呢!一旦这晋王偏袒他未婚妻的话,自己是该睁只眼还是闭只眼呢?   “岚儿,你怎么满身都是血?天哪!你居然杀了人!”晋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他那双桃花眼,桃花眼中还是满带深情,只是抑不住的失望,仿佛玉岚真是那杀人凶手,仿佛她当真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随着他话落的,是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这晋王不是来帮她未婚妻的吗?既是来帮她的,怎的还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不是要告诉众人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杀了人吗?   “岚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啊!就算这鸳鸯上次陷害过你,给你的房间放了檀香,你也没有必要置她于死地啊!”晋王满脸哀伤地望着她,这神情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觉得这晋王就是一个深爱未婚妻,却大公无私的好王爷。   玉岚再次呵呵呵冷笑,这晋王可当真是会演戏啊!轩辕国不把这个奥斯卡影帝的奖杯颁发给他,实在是太对不起他的演技了,众人皆知,自己是他未过门的王妃,他却对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明着是帮自己,暗里却是要告诉众人,这鸳鸯以前就陷害过自己,自己一怒之下杀了她完全是有可能的事,这就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杀人之罪,自己现在可谓是百口莫辩啊!   今日之事一旦传了出去,众人也只会说这晋王铁面无私,为了维持法治,愣是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帮,而自己呢?不仅名声尽毁,还很有可能沦为他成全自己好名声的牺牲品,好一个伪君子啊!   “岚儿,你为什么要杀了这鸳鸯?你就算是心里再有什么苦,你尽可以来向我倾诉的啊!你为什么非得走杀死鸳鸯的这一步?”晋王步步紧逼,深情款款地质问玉岚,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后,抬起头仰天长叹,“岚儿,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如果说,玉岚前一刻还对这晋王有一丝仁慈的话,那这一刻,她就恨不得立即手刃这个伪君子,让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玷污了这个世界的清白,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了。   想着,她便一步又一步地向这晋王走去,眼里闪过一股肃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就如地狱里索命的阎罗,这晋王一时间也被吓住了,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有些颤抖地对着玉岚道:“岚儿,你清醒些,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不就是想要和我退婚吗?你不就是想另结新欢吗?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成全你,告诉你,今晚不是你晋王不要我,而是我箫玉岚不要你,是我不屑于要你,从此之后,你我犹如此袖,恩断义绝。”说完,玉岚用力地扯断了自己的衣袖,不屑地扔在地上。   晋王有些发愣,只觉得心里划过一股失落,这不是自己费心想要的结果吗?怎么当这个结果好不容易得来时,内心却没有预期中的快乐。   玉欣的眼里却是露出了一股窃喜,这箫玉岚既然现在当场与这晋王退了婚,就断没有再与这晋王在一起的道理,那自己以后不就是有机会坐上这晋王妃的位置了吗?   众人也都是一愣,这一刻都觉得这箫玉岚非常的有气势,有些官家女子居然把她当成了崇拜的偶像,眼里直冒火星,只是有些夫人还是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这箫玉岚的性子如此的倔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个未必是好事啊!再说了,她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与这晋王退掉了婚约,以后谁还敢上门娶她啊!本来好好的一个女子,却没有想到变成这样。   众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回过神时,玉岚却厉声地对着众人质问起来,“你们说我杀了人,证据呢?我堂堂镇国候府的嫡女,岂是可以随便让人诬陷的。”玉岚高仰起自己的头颅,不屑地朝在场的所有人逐一看了一遍,众人只觉得一瞬间遍体生寒,那直视自己的目光居然是如此的冷冽,仿佛在凌迟她们的良心,众人一时间都闪过这样一种念头,莫非这两人当真不是这二小姐所杀的?莫非她当真是被冤枉的?   “妹妹,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大家都看到你杀了人。”玉欣痛苦地用手捂住脸,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你说你们都看见我杀了人,你们谁亲眼看见我杀了人,你们倒是给我说说看,我是如何杀掉她们的,你们看见我是用哪一只手杀掉她们的,哈哈哈,你们看见的只不过是我一身的鲜血而已,你们又哪里亲眼看见我杀了人?”玉岚冷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宛若黑夜中盛开的罂粟。   众人都在她凛冽的目光中低下了头,想想也是,这里都没有人亲眼见到这二小姐杀了人啊!她们的确只是看见她满身的鲜血就以此认为是她杀了人。   晋王与玉欣的眼里俱划上了一股阴狠,真想不到这箫玉岚都到这种境地了,她还能够为自己辩驳,自己以前也的确是太小看了她,好在自己也还有后招,否则今晚还真是失策了。   想着,玉欣便一脸痛苦地向鸳鸯扑了过去,嘴里嚷嚷着:“鸳鸯,你死得也实在是太冤了,你告诉你小姐我,究竟是哪个害的你?”边说边不断地摇晃起鸳鸯的身体,丝毫不惊惧她的血会沾染到自己那月白色的水仙裙,众人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这玉欣与鸳鸯主仆情深,现在见到这鸳鸯忽然间猝死,自是受不了,玉岚却轻挑了下眼角,这玉欣真要是与这鸳鸯主仆情深的话,早在见到鸳鸯尸体的那刻就该扑过来了,那里还会等到现在,现在见到诬陷不了自己才扑过去,明显是有着古怪。   随着玉欣动作的加大,鸳鸯两边的衣袖竟被玉欣硬生生撕裂开来,玉欣发出“啊”的痛苦叫声,众人的目光皆顺着她的话语望过去,只见鸳鸯本是嫩白的手臂此时满带青紫的伤痕,一看便知道曾经被人凌虐过。   突地,又见从鸳鸯的身上滑落一块玉佩,“噗通”掉落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清脆回音,晋王惊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眼里闪现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玉佩,这玉佩不就是本王送给岚儿的信物吗?”   所有人的表情这一瞬间都变得有些微妙而且惊讶,这鸳鸯曾经陷害过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现在手臂上又到处都是被人凌虐过的伤痕,身上又掉出这晋王送给她的玉佩,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众人的脸上不由得一变再变。   这位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性子也实在是太凶残了,这鸳鸯曾经陷害过她,派个人处置她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把她凌虐后再杀害,也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心狠手辣到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杀掉!这样的女子,将来谁还敢娶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镇国候爷气得青筋都突了出来,真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丧心病狂的恶女当场乱棍打死,镇国候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众人望向玉岚时,眼里不由自主就带了些轻鄙的意味。   玉岚也是一愣,难道自己刚才靠近这鸳鸯时真把玉佩掉落在她身上了,想到此,手不由得就往袖口摸去,这一摸,感觉触手生温的,这不正是晋王给自己当信物的那块玉吗?   自己的玉还在,那么这鸳鸯身上所掉下的那块玉就只能是……玉岚微微勾了勾嘴角,眼里划过一抹深思,正待要行动,就见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了起来:“蜀王,蜀王殿下来了。”   随着这一声话落,众人皆凝目望向门外,只见一年轻男子神情冷冽地缓缓跨入院内。   孤傲冰冷的眼睛,眸子仍是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如墨般漆黑的头发在夜风中轻扬,飘曳的红衣愣是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远远地,就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将他完全隔绝在众人之外,光芒耀眼得瞬间便可夺人呼吸。   这人怎的过来了,自己怎么去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人,瞧着这蜀王神情冷冽地向众人走来,玉岚皱了皱眉头,手中触到那块玉佩,又一脸深思地望了蜀王一眼,这人今晚怎么就那么巧地将这晋王送给自己的信物玉佩拿了回来并适时地还给了自己,他是否早就知道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   晋王愣了愣,接着上前与蜀王打起了招呼,“皇兄。”   蜀王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最终声音清冷地喊了句:“三弟。”众人接着上前行了礼。   皇室的两个美男子并排站在一起,这场面总是唯美的,不少未出阁的少女纷纷向两人投去爱慕的眼神,玉欣一时间也看得呆住了,太后的寿辰上,她曾远远地见过这蜀王,当时已被他妖孽的容颜所惑,这一刻见他,不禁心神摇曳起来,平日一直觉得这晋王的美貌已是世间少有,那知道,这晋王现在与蜀王并立站在一起,立马就分出了高下,无论是这容貌还是那身气势,都与这蜀王相差了一大截。   “皇兄今晚怎么也过来了?”回过神的晋王立即与蜀王攀谈起来,一时间疑惑起这蜀王的来意,他往日对这些事不是都不上心的吗?今晚怎么那么好兴趣地过来围看。   蜀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玉岚瞥了过来,“在园子里听人说这里出了点事,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你们继续,本王只是过来看看。”   因为蜀王的突然到来,众人的心思都微妙起来,纷纷揣测这蜀王的用意,现场又静了下来。   蓦地,玉欣又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鸳鸯,你死得好惨啊!”   众人的目光又再度集中在玉岚的身上,眼睛还不经意间往刚才从鸳鸯身上滑落的玉佩望去。   秋月小跑着过去拉起玉欣,嘴里嚷嚷道:“大小姐,你不要再悲伤了,奴婢认为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那名杀害鸳鸯的凶手,好让鸳鸯姐姐可以瞑目。”   “对,我一定要替鸳鸯找出杀害她的凶手。”玉欣在秋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强忍住悲伤,泫然欲泣。   在玉欣的示意下,秋月捡起了从鸳鸯身上滑落在地上的那枚玉佩递给玉欣,玉欣拿着它来到玉岚的面前,满脸哀戚地望着她,似有不忍但终归是问了出来,“妹妹,你为什么要杀害鸳鸯?”   玉岚眼里露出一抹嘲讽,轻蔑地瞧了她一眼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姐姐是否问错人了?”   玉欣一滞,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这箫玉岚还如此的傲气,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莫非她真有把握替自己洗脱嫌疑,但想到手上的玉佩,又暗自笑自己多虑了,看这箫玉岚现在的架势,多半是虚张声势罢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还能为自己辩驳,现在就算是阎罗大仙赶过来恐怕都难以救她了,眼里情不自禁就涌上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瞧见玉欣这样的神色,玉岚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玉欣,往日瞧着,倒也算是个镇定的,只是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逼得太紧了,居然大失往日的冷静。   “妹妹,现在人证、物证都俱在了,你又何必再这样呢,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这鸳鸯陷害了你,你自是不服气的,只是你也没有必要残忍到杀害她呀!”玉欣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面上是好心地对着玉岚循循劝诱,内里却是告诉众人这鸳鸯因为曾经陷害过箫玉岚,箫玉岚心里怨恨她,所以就杀害了她。   众人心里也是大惊,看着这箫玉岚的眼神都颇有些怪异,这二小姐也实在是太过份了,不仅人凶残,而且还嚣张,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还要狡辩,好在这苍天是有眼的,硬是从这鸳鸯身上滑落了晋王送给她的信物,让她再也无法狡辩。   听了这话,玉岚也不恼,只是眼神颇有些冷冽,盯着玉欣时,玉欣霎时只觉得那眼神就如冰雹,可以瞬间将自己冰冻了,当她紧盯住自己手中的玉佩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嘴角划过的那一抹讽刺。   “姐姐,你既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了,那妹妹倒是要问问你了,你的物证在哪里?是否指的就是你手中的那枚玉佩?”玉岚顺着她的话问了下来,眼里划过一抹奚落,玉欣怎么瞧她的眼睛,都觉得有一种怪异感,似是讽刺自己的不自量力,只是最终,被胜利冲昏了头的她还是一脸笃定地道:“是的,我手中的玉佩就是证据,这枚玉佩是从鸳鸯的身上滑落的,我相信拥有这枚玉佩的人就是那个杀害鸳鸯的人。”   “你确定吗?”玉岚紧盯着玉欣的眼睛,一字一顿,加重语音地问她。   玉欣立时划过一抹疑惑,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只是最终,她硬是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一脸笃定地道:“是的,我认为拥有这枚玉佩的人就是杀害这鸳鸯的人。”   得到玉欣肯定的答复后,玉岚冷冷一笑,转过头对着众人道:“在场的人现在都应该听清楚我姐姐的话语了吧,拥有这枚玉佩的人就是杀害这鸳鸯的人,烦请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看看这个杀人凶手究竟会是谁?”话落,目光若有若无地朝晋王瞟了过去,晋王一惊,这箫玉岚的目光怎么这么怪异的,她的目光有什么涵义吗?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还如此的从容镇定,莫非这玉佩不是她的?如果这玉佩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自己的,想到此,手不由得往自己的袖口摸去,这一摸,大惊失色,暗叫糟糕,刚想打断两人的话语,不想玉岚已经先他一步发出了声音:“你还是先仔细看清楚那玉佩上的纹饰再来和我说话吧。”   晋王的脸立即暗如土灰,转过身就欲往外走,蜀王却在他背后喊了起来,“三弟,你不是想替这鸳鸯找出杀她的凶手吗?怎么此刻就那么急着走了?”   瞧着众人诧异望过来的脸,晋王的脸立即不自然起来,吱吱唔唔道:“本王,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要办。”   “三弟,有什么要事比得上替人找出杀人凶手更加重要的,何况这案件你都围看了半天,就要到这关键的时刻了,怎么你就急着走了。”蜀王一脸的不赞同,对着晋王说话时,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晋王只觉得自己的心思瞬间被人看透了,心里涌过一股恼怒,这蜀王实在是太可恶了,尽是坏自己的好事。   “啊……这玉怎么会这样的,这玉……”玉欣这时发出的讶叫立即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晋王趁着无人注意时想往外走,蜀王却上前一步适时地拦住了晋王的去路,拉过他的手臂,颇有两分亲切意味地对他道:“走,我们也去看一下,这个凶手究竟会是谁?怎的会这么残忍,连两个丫鬟都不放过。”   晋王试图扭开蜀王的手,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用力还是无法撼动蜀王那钢铁一样的手臂,只能无奈地与他一起上前围看,只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不用想,他都已经可以猜得到自己最后的结局了。   果然不出晋王所料,玉欣这一刻已经拿着手里的玉佩不自觉地向众人惊叫了起来,“这玉佩为什么会是龙纹的?不该是凤纹的吗?”   玉岚呵呵一笑,从自己的衣袖下拿出那枚凤纹高高地举了起来,语调轻扬地道:“因为凤纹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是一滞,二小姐的玉佩还在她的身上,这玉佩本是一对的,这玉佩是晋王送给她的结亲信物,那玉欣手上现在所拿的那枚玉佩毫无疑问就是……   这一瞬间,众人望向晋王的目光都有些复杂及惊恐,不用说,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众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点事情的始末,这晋王一进来后就指着她的未婚妻说她杀了人,凭证就是玉欣手里拿着的那枚玉佩,但事实却证明,那枚玉佩是他的,这就是说人有可能是他杀的,就算不是他杀的,他也脱不了关系,但他却栽赃嫁祸给了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打算让她背上一个杀人罪,自己也好趁机与她解除婚约,最终自己还会落得一个为了维持法纪,公正不徇私情的好名声,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事最终却被抖了出来。   只是众人还是非常疑惑的是,既然这晋王要陷害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为什么不是把这二小姐的玉佩放在鸳鸯的身上,反而将自己的玉佩不小心地放在了鸳鸯的身上,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哈哈哈……箫玉欣啊!箫玉欣,你可真是够狠毒的,前几天说是借我的玉佩来看看,没有想到你竟是拿来干这事的,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要这样陷害我?”回过神的晋王忍不住对着玉欣发出了悲鸣的控诉,一脸痛苦地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那悲戚的表情,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众人皆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玉欣的表情更甚,“晋王这是在说什么?他居然说自己借了他的玉佩陷害他,这不就是对着众人说这人是自己杀的,他是冤枉的吗?”想着,便立即高叫起来,“不,人明明是你派人杀的,你为什么诬陷我,不是你派人杀了她们后,叫我陪你演这场戏的吗?”   “本王什么时候叫你陪我演这场戏了?明明是你与这鸳鸯有仇,上次我派人送了封书信给岚儿,你却偷偷顶替她来见我,被人瞧见后,鸳鸯为了自保,便当众揭露了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一直窥视我的事情以致让你从此之后名誉扫地,你从那时起就恨上了这鸳鸯,时时想着要出了这口怨气,本王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的狠,不仅派人杀了这鸳鸯与春梅,还要栽赃嫁祸给本王,本王究竟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非得这样对本王?”晋王痛苦地捂住了脸,不能自抑地蹲了下来。   瞧着面前的这两人狗咬狗的,众人一时间也分不出究竟谁是谁非了,只觉得这两人都是那么的可恶,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妹妹杀了人,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未婚妻杀了人,但是到头来呢?这场杀人案都与这两人脱不了关系,可怜的箫家二小姐,竟然摊上这样的两个亲人,不,应该说是人渣,难怪刚才的那一刻,她誓死都要与这晋王脱离了关系,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自己也必定是这样做的,这二小姐真是好样的,这一刻,众人再次望向玉岚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钦佩。   李氏也惊慌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玉欣怎么会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这孩子,今晚这么大动静的一件事,动作前怎么也不与自己商量一下,这下可怎么办好?   “候爷,你看这事?”李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候爷,这一刻真希望他能够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可是镇国候爷却是神情冰冷地瞥了她一眼后,便无情地道:“事情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本候没有这样的女儿,这个逆女,把我们镇国候府的脸都丢尽了,你生的好女儿。”   李氏的脸霎时苍白起来,嗫喏着不敢再开口,她熟知候爷的脾气,每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是非常生气的,只是自己如果不救欣儿的话,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毁了吗?她只有两个女儿而已,一个早已经被毁了,难道剩下的这一个也要被毁了吗?要是玉良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妹妹的,对,玉良,李氏的眼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老太太这时已大致明白了整个的事情,神情变得冷漠起来,原本还指望这个嫡女玉欣可以与玉岚好好地和平共处,一起帮衬镇国候府,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愚蠢,居然自挖墙角害自己,还当真是白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半点脑子都没有。   就在众人都暗自估摸着眼前的这两人谁是谁非的时候,蜀王却突然一脸嘲讽地拍起了手,对着眼前的两人道:“你们两人演戏都挺好的,不过戏演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下面还是让这个人来说一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话落,就见从梨花院外围缓慢走进两个人,与其说是走进两个人,不如说是只走进一个人,因为另外一个人是被提着进来的。   男子进来后,立即把手里提着的人扔在了地上,地上的男子颤抖着身子,卷缩成一团,睁着一双害怕的眼睛惶恐地盯着刚才扔他的那个男人,“啊……”众人诧异地发出了惊恐声,地下被扔的这个人不就是晋王两大贴身侍卫之一的徐鸣吗?他此刻怎么会被人提着进来扔在了地上,他为什么会颤抖成这样?   “说说看吧,你今晚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蜀王冷冽地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徐鸣。   “属下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干,就呆在晋王府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掳到了这里。”徐鸣颤抖着声音,愣是咬紧了牙关,挤出了这么几句话,才刚说完,脸就忽然变了颜色,痛苦地不住在地上打滚。   众人惊呆地望着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处。   “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晋王赤红着眼睛,也不顾上蜀王与他同等的身份了,对着蜀王就直接质问起来。   “本王可什么都没有做,玄冰,你有对他做什么吗?”蜀王说完前一句话后,转头望向提着地下男子进来的男子。   “属下也是什么都没有做,属下在这梨花院附近欣赏夜景,突然就听到夜空中传来一声呼啸,属下急着往这边赶的时候,眼尖地发现这个人从这间院子里闪了出来,属下便追了上去。”玄冰头头是道地向众人娓娓道来,众人都觉得他这话说得非常畅顺,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只是玉岚还是产生了一丝的疑惑,瞧这个人的背影与服饰,的确像是那个从她院子里闪出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只是当时不是有两个人的吗?这被自己打中了子弹的那个人呢?这个人应该是更容易被抓获的,只是蜀王为什么不把他提了出来,而只单单提这个人,难道他留着那个人还有什么目的不成,想到她打中他时留在他身体里的子弹,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可不希望别人发现她的秘密,手不由得往袖里握紧了些。   接收到蜀王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后,玉岚又开始警觉地放松下来。   “属下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过。”徐鸣强咬着嘴,一字一顿地道。   “是吗?”玄冰往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徐鸣蜷缩得更加厉害了,只是随着他的挪动,衣服里立即就掉下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鲜血淋漓的刀,玄冰把那刀拿到鸳鸯与春梅汩汩流血的伤口处比照了一下,发现大小比例与那伤口处一模一样。   众人望着晋王的目光也由最初的不相信、疑惑、到现在的确信无疑,晋王的脸此刻黑得就如一块碳,特别是当玉欣也出来指责他,说他是杀人犯,今晚之事全是他指使人干的时候,他的脸阴沉得就如那十二月里的天气,嗖嗖地刮着冷风。   玉岚也在这一刻站了出来,指出地下的这个人就是她刚才跑进院子时急着从她的梨花院闪出来的人,她清楚地记得他的身型与服饰,在与众人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忽然就挪到了男子的身边,压低声音对着他呵呵冷笑起来,“你的同伴呢?你不会希望与你的同伴有着一样的下场吧,告诉你,中了我那利器的话,身体会慢慢溃烂下去的,直至死,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救你。”   第七十九章 民女今晚就要告御状   听了玉岚的话,徐鸣的眼里立即就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救他弟弟徐明时,曾经察看过他的伤口处,起初以为是飞镖,想着只要把那飞镖拿出来就会没事了,但是察看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那暗器,那暗器似是更深地嵌入了肉里,如果不是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汩汩流血,他一定会以为并没有暗器射中他弟弟,但事实却是,那暗器真的残留在了他弟弟的身体里,他清楚地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怕死,他的命随时都是勒在裤头带上的,从他们两兄弟效忠晋王的那刻开始,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他不能让他的弟弟就这样死掉,他们徐家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人,自己这次被抓后,已经是凶多吉少的事情了,要为徐家留下血脉的话就只能靠自己的弟弟了。   想到此,徐鸣最终痛苦地悲泣起来,噗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玉岚磕起了头,“只要你愿意救我弟弟一命,我愿意协助你。”   众人皆惊愣地看着徐鸣的怪异行为,蜀王的眼里却闪过一抹了然,晋王的脸阴沉得更加可怕了,李氏等人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玉岚向徐鸣点了点头,郑重地道:“我答应你。”   徐鸣本是担忧的脸一下子放松下来,突地就转头跪在地上朝晋王磕了两个响头,语带无奈地对着晋王道:“晋王,属下只好对不住你了。”说完这句话,便娓娓向众人道出了所有的真相,这一过程中,晋王曾经想过要当场妙杀了这徐鸣,但瞧着众人都在,便硬是压下了这份心思,李氏等人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这箫玉岚当真有让人开口的本事,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对这徐鸣说了什么,竟让一向对晋王忠心耿耿的人都可以出卖晋王。   随着徐鸣的话落,众人这才大致了解了今晚整件事的过程,原来晋王一心想要与箫玉岚退婚,但又不想承担起薄情寡义的骂名,便想了一个毒计陷害箫玉岚,他先是派人找到了鸳鸯,把这鸳鸯捉起来,等到玉蓉结婚的时候,便命徐鸣将鸳鸯带到梨花院杀害,他负责引箫玉岚过来,并从中拖延时间,制造箫玉岚不与众人在一起的时间,再制造她杀害鸳鸯的现场,只是徐鸣等人没有想到的是,春梅当时竟然走了进来,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把她也给杀了,至于屋里其他的人,都只是药昏而已,他们用的是烈性极强的无色无味的迷醉散。   众人听后,神色立即变得微妙起来,这一刻已经大致可以确定,今晚这件杀人案铁定是与晋王脱不了关系,只不过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子,身份与一般人不一样,就算他真的杀了人,皇帝也不会真的处罚他,这箫玉岚今晚所受的罪恐怕要白受了。   众人还在深思时,蜀王朝玄冰使了个眼色,玄冰会意地朝着屋里被迷晕的人走去,有些比较熟悉这些迷药的人或是好奇心大盛的人也跟着走了过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众人明明没有觉得这间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大部分人的脑袋还是晕晕沉沉起来,个别体质差的已经倒在了地上,立即有丫鬟上前把人扶了下去,有些人受不住这房里的压抑气氛,也退了下去。   最后经过大家的一致证实,屋里的迷药的确就是迷醉散,现在人证、物证俱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前一刻还有个别人对晋王抱持着信任态度的,这一刻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今晚的人就是晋王派人杀的,他就是杀人犯。众人一时间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些指责,只不过还是比较隐晦的,毕竟大部分的人还是惊惧于他的身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但晋王还是立即就感受到了众人对他的指责,心一下子就惊慌起来,嚷嚷道:“本王无罪,这件事不是本王做的,也不知道这狗奴才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诬陷本王,本王是王爷,你们能耐我何?”   玉岚冷冷地望了晋王几眼后,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晋王这罪,民女实在是判不了,只好请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个见证了,民女今晚就要告御状,状告这晋王杀了人,还诬陷民女,同时,民女还要向陛下请求一道圣旨,让民女与晋王从此之后毫无瓜葛。”   “岚儿,这……”老太太一脸不赞同地瞧了瞧玉岚,这晋王毕竟是位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儿子,这皇上还能惩罚自己的儿子不成。   候爷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虽然此刻非常恼怒这晋王的行为,好好的一场喜事,就这样被他搅黄了,自己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还将此事诬陷给岚儿,害得整个候府差点都跟着受累,但告御状的这件事却是可大可小,虽说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抵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但晋王毕竟是皇族之人,皇上又岂会真罚他,真追究起这件事的话,还会连累到整个皇族的名声,此事难啊!   玉岚似是听懂了老太太的话语,又似是没有听懂,心内连连冷笑,这晋王不就是想当太子吗?自己就偏要让他当不了,自己今晚不在乎皇上有没有罚他,只是要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一个钉子,让他知道这晋王根本就不堪国之重任,不配担负起整个社稷,这件事闹得越大,他就离那太子之位越远,想到此,便对着众人逐一看了一遍,这才态度坚决地问道:“有谁愿意跟我一起进宫告御状的?”   众人皆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虽说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这个场面,知道现场的这两个人都是晋王派人杀的,但是真要到皇上面前作证状告他的儿子,众人还是比较惶恐的,毕竟伴君如伴虎,自己家族的旁系又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都不由得犹豫起来,玉岚不禁微微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要是众人都不替自己作证的话,告的御状效力就没有那么大,不想蜀王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本王陪你一起去。”   “你……”玉岚不由得迷惑起来,这人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自己。   “不要乱想,本王只是帮自己而已。”蜀王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适时出言道。   玉岚一愣,这才想到,其实这蜀王现在之所以这样做,也不单单是为了帮自己,他有很大部分也是在帮助他自己,现在的皇子倒下一个,他距离那皇位的宝座就越近了一步,她不信他没有野心,不想替他父母报仇,夺回这片大好河山,这个皇位本就应该是他坐的,他岂能拱手让人。   “三弟,你是随着我们一起去皇上面前辩个清楚明白,还是希望皇兄押着你?”蜀王冷睨了晋王一眼,眼里露出了一抹讽刺。   “本王自己走。”这一刻,晋王爷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早知道今晚之事会演变成这样的话,自己今晚就绝对不设计陷害这箫玉岚了,怪只怪自己鬼迷心窍,非要与她退婚不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现在可谓是真的人证、物证都俱在了,父皇知道这事后,虽然未必会真的罚自己,但看来过了今晚之后,自己离那宝座却是越来越远了,想着,又不甘心地恨恨地直盯着箫玉岚,真恨不得立即将她戳骨扬灰,好出出自己心中的这口怨气。   “本候也跟着你们去,玉欣,你也跟着一起来。”镇国候爷实在是不放心玉岚的行为,怕她会为整个家族带来灾难,既然她不听人劝,自己只好陪着她一起告这御状了,起码有自己看着她,也不至于让整个候府都跟着陪葬。   “走吧。”蜀王一声令下后,几人便朝这未知的无端黑暗走去。   经过今晚这事后,众人的兴致一下子都消失了,便纷纷有礼地向主人告辞回去。   皇宫御书房内,武宗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就听到宫人进来禀告:“陛下,蜀王、晋王、镇国候爷与镇国候府大小姐、二小姐求见。”   这几人怎的过来了,今晚不是镇国候府四小姐大喜的日子吗?这镇国候爷与大小姐、二小姐此刻不在府里呆着招呼客人,怎的这么有空过来?难道今晚发生了什么非要让朕处理的大事不可?内心想着,嘴上便已经立即命宫人下去宣他们进来。   几人进来后,齐声向高座上的武宗皇帝行起了礼,“见过皇上(父皇)。”   “平身。”待他们行完礼后,皇上神色平静地望着他们,一副静待他们开口的神情。   “皇上,民女是来告御状的,民女要告这晋王……”玉岚从众人中站了出来,对着当今的皇上拱了拱手说道。   “大胆。”还不等玉岚把话说完,皇上便一脸愤怒地望向玉岚,死死地盯住她,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皇上,民女是来告御状的,民女要告这晋王。”玉岚回视着皇上的眼睛,丝毫都不躲避,没有一丝露怯的表现,连皇上都不由得有些诧异,这女子,在自己的威压下居然还能够如此的镇静,莫非自己的功力衰退了。   “皇上,民女是来告这晋王的。”玉岚再次一字一顿地对着皇上道。   “你为什么要告他?你们两人不是就快完婚了吗?”皇上一脸的不认同,在他的意识中,只以为这两人就是闹着玩的,自古以来夫为妻纲,这两人虽还未完婚,但名义上晋王已经是箫玉岚的夫君,她又岂会胆大到状告其夫。   “皇上,民女当真是来告这晋王的,他今晚派人在民女的梨花院杀了人,却诬告说是民女杀了人,民女一气之下,已经当场与他退了婚,还请皇上也恩准民女与他退婚的事。”玉岚字音清晰地对皇上说道,一脸的坚决与果敢,丝毫看不出她的露怯。   “这……”皇上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信息,她当真是来状告晋王,而不是来闹着玩的?她要与晋王退婚的事也是真的?无声地询问了一遍众人,除晋王此刻耸拉着脑袋不予回答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包括这徐鸣,玉岚担心把徐鸣留在外面会被人害死,刚才进来时,便唤他一起进去。   皇上的神色霎时变得晦暗不定起来,心里闪过数百种念头,这次还不待他再询问,玉岚便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说了一遍。   话落,只见皇上立即就拿起他面前的上好白瓷玉镇尺狠狠地朝晋王砸了过去,怒斥道:“瞧你做的这好事。”   “父皇饶命啊!父皇饶命啊!”晋王扑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皇上磕起头来,“父皇,这事皇儿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皇儿都没有吩咐过这徐鸣去杀人,必定是这狗奴才杀了人便将它嫁祸在皇儿的身上,还请父皇明鉴啊!”   玉岚愤怒地望着晋王,见过厚脸皮的,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刚才在镇国候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论是玉欣还是他的侍卫,皆指出了他的罪,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他现在居然还要狡辩?   “你既然说这事不是你做的,那你的龙纹佩又怎么会出现在鸳鸯的身上,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将它借给玉欣了,有人看见你借给她了吗?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借给她的?”玉岚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说话时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的怒气。   “这……”随之,晋王说了个确切的时间,玉欣突然就发出了呵呵的冷笑,经过刚才晋王在众人面前诬陷自己的事后,玉欣已经看清了晋王的真面目,现在真恨不得他立即就去死,说起话来时丝毫不顾忌,也丝毫不给他留情面,“皇上,晋王在撒谎,她所说的那个时间,民女并不曾外出,民女这段时间由于忙于家妹的事,一直都没有外出过,皇上如果不信的话,可随便派个人去镇国候府打探一下,看民女究竟有没有说谎,特别是晋王所说的那个时间,民女当时正和老太太、府里的几房夫人在芍药院商量民女家妹的事情。”   看玉欣说话时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说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的,反瞧晋王,却是一脸的心虚,这才说了几句话而已,细汗已经冒了出来,皇上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的计较,只是他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必定有损皇家的颜面,一时间不由得思虑起来。   晋王突然就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皇上是该好好思考一下的。”皇上的脸一瞬间都变了,只是很快地,又神色如常起来,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变化。   就在众人都一脸期待地望着皇上,期盼着他能够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时,不想房门外却传来了一道紧张而又尖细的呐喊声,“狗奴才,你们统统都给本宫让开,本宫要进去。”   众人的脸色一变,从语音中已经知道,此刻出现的人必是晋王的母妃淑妃娘娘无疑了,皇上喟叹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短短的一瞬间,一名看不出实际年龄,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莲步轻移地挪了进来,语气清媚地向皇上请起了安:“臣妾见过皇上。”   众人赶紧向她行了礼,“见过淑妃娘娘(母妃)。”   “免礼。”说这话时,淑妃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轻瞥了玉岚一眼,玉岚立即警惕起来,她怎么觉得这淑妃娘娘对自己有股浓浓的敌意,待要细看时,却又发觉淑妃已经转移了视线。   “皇上,臣妾听宫人说皇儿来了你这里,臣妾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这皇儿,这不,就急着找过来了,皇上不会见怪吧?”淑妃一脸的浅笑,仿佛她现在之所以会过来,完全是为了看一眼这晋王,与其它的事无关。   玉岚的心内连连冷笑,这淑妃刚才在御书房门外还是一副急切的嗓音,明显是知道了这晋王今晚的事情,必定也是知道她们是来告御状的才急着赶了过来救这晋王,不想现在却说起了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看来这人也不可小瞧啊!能够长期得到这武宗皇帝的圣宠而不衰的,可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晋王这时候已回过了神,顺着淑妃娘娘的话接了下来,“母妃,的确是皇儿的不是了,皇儿在父皇这里已叨扰了不少的时间,父皇还要忙呢!皇儿这就请辞回去陪陪母妃。”   瞧着皇上的神色松动下来,似要答应晋王的请求,玉岚的心内一紧,手不由自主地就握紧了,这晋王想这么容易地就走出这里,问过自己没有?   “皇上,晋王对淑妃娘娘实在是太有孝心了,民女听了很感动,只是俗语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晋王的这种孝心应该推己及人,但扪心自问,他做到这点了吗?他是一个皇子,有着高贵的身份,不是该为天下百姓做表率的吗?”玉岚直视着皇上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的表现,只是一脸的执着,高昂着自己的头颅,说完后,又继续款款说了下去,“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他们更期待的是一个可以改过自新的皇子,而不是一个明明犯了错,却硬是不承认自己错处,一味要抹去这种错处的人,老百姓也在期待着,他们心目中的明君能够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皇上内心大震,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真的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吗?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这样的一番见识,如此透彻的洞察力,如此开阔的眼界,真不敢相信是出自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身上。   “皇上,皇儿他……”淑妃的脸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紧张,日夜相伴皇上,她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深深地镌刻在了心上,他随便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她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此刻,她的内心划过了一股惶恐,虽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露了些怯。   “你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箫二小姐说得对,天下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改过自新的皇子,而不是一个明明犯了错,却硬是要遮掩这种错的皇子,来人,立即给朕将晋王压去太庙思过,谁也不许给他送东西,有谁胆敢给他送的,就陪他一起思过,等他哪天想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错,朕就放他出来。”皇上打断了淑妃接下来将要出口的话语,径自说出自己的判定。   淑妃与晋王的脸立即面如土色,淑妃挣扎着跪到了皇上的面前,祈求道:“皇上,你饶过麟儿吧,他年轻不懂事,臣妾以后一定会敦促好他的。”晋王的眼里也充满了祈求,一脸期待地望着皇上。   皇上不为所动,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将晋王拉了下去,临走前,晋王狠狠地盯了玉岚几眼,真恨不得立即将她碎尸万段,玉岚只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对晋王的目光熟视无睹。   “皇上,民女请求与晋王解除婚约,趁着淑妃娘娘还在,民女这就将晋王送给民女的玉佩还给淑妃娘娘了,烦请淑妃娘娘代民女转交给晋王。”玉岚一脸的坚决,说这话时丝毫没有给对方回瞏的余地。   见了她如此的神情,又想到晋王今晚对她的陷害,皇上清楚地知道这两人以后是压根就不会走到一起的了,便点了点头,玉岚趁机把信物交给了淑妃,碰到淑妃的手时,只觉得她的手特别特别的凉,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如一条随时要袭击自己的毒蛇,玉岚不由得警惕起来。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蜀王还是再次对着玉岚语重心长道:“小心淑妃。”   玉岚了然地点了点头,蜀王这才放心地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望着她的马车疾驶而去,她的心里划过一抹异样。   晋王被关家庙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一时间,众人对皇上的称赞不绝于耳,本来还因为自个儿子犯了错,丢了皇家颜面而感到郁闷的皇上听了众人的称赞,立即变得高兴起来,果然,天下人需要的是一个改过自新的皇子,期盼的是一个能够公正公平的皇上。   晋王派侍卫杀了人,却诬陷给镇国候府二小姐的事情很快就以滚雪球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都,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京中上到老,下到小的人都知道了晋王的这件事,虽然人人都说得很隐晦,并没有明目张胆地谈论这件事情,可是私下里,对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从来就没有断过,无论是在茶楼里还是在酒肆里,到处都是在小声地讨论这件事的人。   这件事很快就被传进了宫中,舞阳殿里,淑妃娘娘的脸色难看至极,脸都扭曲成了一团,露出狰狞的神色,宫女们都吓得跑了出去,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舞阳殿里传来了震耳欲隆的瓷器落地声,淑妃娘娘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悲愤,该死的箫玉岚,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的麟儿又怎么会被压去太庙,又怎么会与后位无缘,麟儿本来是极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却因为这箫玉岚的告御状,让天下人现在皆知麟儿派侍卫杀了人还诬陷给她的事,皇上以后又岂会选他做皇帝,就算是他肯,那些大臣又岂会轻易同意,没有人会支持一个道德败坏成这样的人当皇帝,想到此,淑妃娘娘的眼中划过了一股阴狠,箫玉岚,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玉欣那晚的行为也瞬间在众人中传嚷开来,众人都知道了她那晚的可耻行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却整天幻想着嫁给自己妹妹的未婚夫,为了挤走她的妹妹,不惜与晋王导演了一场戏陷害她妹妹的戏,可惜苍天是有眼的,她陷害她妹妹不成,反被晋王咬了一口,最后两人狗咬狗起来。   玉欣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后,气得眼泪都涌了出来,这两天都不敢出门,府里的下人看她时,眼神都颇有些怪异,这天,她听了秋月从外面打探回来的消息后,愤怒得随手拿起花瓶就砸,下人都吓得躲了起来,秋月也吓得身子乱颤。   玉欣的眼里露出了凶光,马上就对着秋月扇了几巴掌,“贱人,你是不是也打算背叛我?”   “没有啊!大小姐,奴婢是不会背叛你的。”秋月颤颤抖抖着从嘴里挤出一丝声音。   “不会背叛我,你们一个两个都说不会背叛我,鸳鸯也曾经像你一样当着我的面说永远不会背叛我,可是结果呢?她当着众人的面时,却口口声声说我窥视晋王,说我想独霸晋王,让我在贵族圈里没有立足之地,晋王呢?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没有我不行,结果呢?却在危险的时候为了保命把我推了出去,让我在众人中成了一个大笑话,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是骗子。”玉欣边说边狂怒地抬起脚狠狠地朝秋月踢了过去,哪里还有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   “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奴婢绝不会背叛大小姐的。”秋月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向玉欣祈求起来,玉欣不为所动,把自己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在了秋月的身上,直到自己的脚累了,手累了,这才停了下来,伸手痛苦地捂住了脸,蹲在地上抽噎起来。   李氏站在房门口有一段时间了,见到玉欣打秋月后,曾经想过要上前拉开她,但想到她最近连连受挫,心里肯定是特别压抑,便由着她了,此刻看到她痛苦地蹲在地上,便走了进去,“秋月,你先下去涂点东西吧,今天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不小心你的狗命。”说最后一句话时,李氏的话语严肃起来,语里隐隐带了丝杀气。   秋月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得到李氏的首肯后,拖着脚步伐蹒跚地走了出去。   “欣儿,娘回来后,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一定要沉得住气,你瞧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李氏长叹了一口气,虽是责备的语气,但还是掩不住那一丝的担忧与关心。   “娘,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都被毁了。”玉欣痛苦地用手压住脸,声音哽咽着。   李氏上前抱住玉欣,慈爱地抚摸起了她的头发,“欣儿,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箫玉岚竟然如此的厉害,我们娘三都接连败在了她的手上,但你放心,娘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不要,都会替你们除去她的。”李氏一脸的狠毒,脸都扭曲了。   “娘。你可是有了什么好办法?”玉欣急切地抬起了头,压住了自己将要往下掉的泪水,忘记了哭泣。   李氏的嘴角立即就挂起了一抹阴笑,“办法是有的,你别急。”话落,就对着玉欣嘀咕了几句,片刻的时间而已,玉欣立即笑靥如花,一扫刚才的悲伤情绪。   梨花院里,玉岚神情悲戚地望着不断翻飞的落花,只觉得古代女子的一生就如这不断飘飞的柳絮,上下漂浮,春梅上一刻还活生生地与自己说着话,下一刻却躺在了血泊中,她的眼前不断浮现起春梅临死前那惊恐的表情,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两天,她都不敢去看蓝妈,她怕看到她悲伤的表情,她好不容易才认回了自个失踪了好几年的女儿,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让她白白失去了一个活生生的女儿。   “二小姐,老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蓝妈送了五百两的银子,可是蓝妈又给老奴退了回来,她让老奴转告二小姐一句话,说是人死不能复生,二小姐就不要太难过了。”秦妈略带担忧地望着玉岚,自春梅过世后,二小姐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不吃不喝的,今天难得出来了,却是吩咐自己给蓝妈送去五百两的银子,只是这蓝妈也特有性格,说什么都不愿意收,还不知道二小姐听了这件事后,会有多难过呢。   “哦。”玉岚抬起了头,音量微微提高了些,想想觉得不妥,便吩咐秦妈带上银子跟着自己一起去看望蓝妈,秦妈知道玉岚心中的难受劲,便没有出声相劝,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她往蓝妈的小房子而去。   蓝妈往日居住的小房子里,一切还是那么的安静,只偶尔从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几声哭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玉岚走到房子的门口后,脚步顿了顿,侧着耳朵细听了一下,终是敲起了门。   “谁啊?”房子里传出了一道沙哑的嗓音。   “蓝妈,是我。”玉岚微微地叹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终是喊了出来。   里面传出慌张的脚步走动声,“二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蓝妈……”喊了这句话后,玉岚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蓝妈了,叫她不要再哭了,可能吗?自己现在又不能还她一个女儿。   “二小姐,你不要说了,这不关你的事,蓝妈知道你的心意,是蓝妈福薄,命中注定不该有女儿。”蓝妈哽咽着声音,对着玉岚安慰起来,玉岚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很压抑,这一瞬间,对晋王的厌恶简直是到了极点。   玉岚拿过秦妈递过来的银子,硬塞到蓝妈的手上,“蓝妈,你务必要收下这些钱,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些钱,可它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你不收的话,我的良心实在是难安。”   “二小姐,这怎么可以让你破费呢,是春梅这丫头福薄,没有福分伺候你,你还是将这些钱拿回去吧,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呢。”蓝妈推脱着不愿意收下钱,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替玉岚着想。   玉岚突地就板起了脸,“蓝妈,你是要我跪下求你收下这些钱你才会收吗?如果是的话,那我给你跪下了。”说着,玉岚就要向蓝妈下跪,一副神情很认真的样子。   “不可,二小姐万万不可,这会让老奴折寿的。”蓝妈慌得赶紧扶住玉岚,含泪收下了银子,玉岚这才觉得自己的心好过了一些,安慰了蓝妈好大一会后,这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往回走。   两天了,已经过去两天了,整整两天,她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过问周遭的事情,来得这里后,她的确放松了警惕,以为在这里的日子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得过在现代的日子,没有想到,就因为她的一个疏忽,却让她瞬间就失去了一个挚友,一个时刻关心自己的人,而这一切的祸端,全是这晋王,晋王,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想到晋王,玉岚就会不自禁地想到晋王的两名侍卫徐鸣与徐明,徐鸣早在皇上派人押晋王前去家庙的那一刻就服毒自杀了,临死前,他将徐明所在的位置告诉了自己,恳求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救他的弟弟一命,她是答应了他,可是,她也恨她们,春梅就是直接死在他们手上的,她虽然答应了要救他弟弟一命,但并没有说过要马上救,所以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救之前好歹要让他痛苦一番,这才能抚平自己内心的内疚。   春梅是徐鸣等人杀死的,但她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扳倒晋王,硬是答应救他弟弟一命,她虽是给了晋王致命的一击,但是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春梅,她死得实在是太冤了,自己不仅没有亲手替她手刃匪徒,反而还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尽力救下那个匪徒。   京城郊外的一间屋子里,徐明痛苦地躺在床上,被子弹打中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细血,他虽说已经在伤口上敷了些金疮药,但效果明显并不佳,伤口处已经开始化脓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溃烂。   徐明紧紧地咬住了牙关,苍白着脸,眼睛无神地盯住窗外,哥哥已经有两天没有与自己联系了,此刻也不知道怎样了?会不会是已经凶多吉少了?那个人的武功那么厉害,哥哥又岂会是他的对手,如果哥哥不是为了救自己的话,以他的身手,绝对是可以逃脱的,都怪自己,愣是连累了哥哥。   才刚想到这里,耳尖的他立即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似是有人朝这里走了过来,他环顾了四周一遍,警惕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探出头往外瞧去,这一瞧,不由得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一袭水烟色的长裙,倾城国色的脸,如云烟般的乌发仅用一条粉蓝丝带轻轻地绑起,璀璨的星眸大而有神,既有女子的妩媚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眼里流淌过的丝丝妩媚中愣是带出了一股冷漠疏离,远远地就将她与众人隔离开来,见过她的人相信都会有着一瞬间的呆愣,这是哪个误落凡尘的仙女?可徐明知道,她不是仙女,不仅不是,而且还是个狠得下心肠的女人,他正在慢慢溃烂的脚就是例证。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每个女人无一不是娇媚的,只有她是个例外,一直都只知道她是晋王的未婚妻,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而已,以为她就该是像晋王后院中的那些女人一样,整天只懂得打扮自己,没事的时候争风吃醋一下,可是他错了,他正是因为低估了她,所以自己的脚现在才会如此遭罪。   随着她的慢慢靠近,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疑惑,她来这里干什么?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出来吧,我是受你哥哥之托来替你治脚的。”玉岚对着徐明所在的茅草屋喊了起来,一脸的平静。   徐明有着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想知道他哥哥徐鸣消息的事情胜过了其它的事情,他便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   第八十章 这人当真是玉良吗   梨花院里,玉岚盯着飘飞下来的树叶已经有好一会了,秦妈轻轻悄悄地走了进来,朝烟儿使了个眼色,“二小姐今天一早上都这样吗?”烟儿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二小姐自昨晚回来后情绪就有些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她昨天下午究竟去干什么了,愣是不让我们跟着去,回来后,看得出情绪不是特别对劲。”   秦妈的脸一时间也变得忧虑起来,这一两天,自从春梅不幸被杀之后,二小姐就很少再说话了,心思也一下子变得令人难以揣摩,真不知道这何时才是个头,春梅也是个有福气的,才来梨花院不久,就得了二小姐的心,也难怪她离去后,二小姐如此的难过。   才刚想到这里,就见外头走进了一个小丫鬟,小丫头倒是挺秀气的,只是有些胆怯,她向玉岚见过礼后,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二小姐,老太太身边的李妈妈过来了,说是有事找二小姐。”   秦妈一愣,老太太这会找二小姐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因为二小姐这两天都没有去给她请安,只是派个人送了口信过去而已,老太太这会生气了,烟儿瞧着秦妈那晦暗不定的神色,倒是先笑了起来,“秦妈,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日子?哦,对了,今天是四姑娘携姑爷回门的日子,秦妈这才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自己,这几天因为担心二小姐的事,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玉岚已经听到了烟儿的话语,知道李妈妈这会过来必定是因为这玉蓉已经回门的事了,便站了起来,对着两人道:“走吧,不要让她们等急了。”   出了院子外,果真就见到李妈妈在东张西望,见到玉岚出来后,一脸的惊喜,忙着上前向玉岚行了礼,“见过二小姐。”   玉岚轻摆了一下手,语气轻缓地问,“可是玉蓉回门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是的,四姑娘现在已经在老太太的房里了,老太太这才急着派老奴请二小姐过去。”   玉岚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随之迈开步子往外走去,几人随侍在侧。   才刚跨入老太太的芍药院,就听到了玉蓉那不可自抑的欢喜声,“祖母,这是蓉儿送给你的玉手观音,听说这观音可是龙云寺的住持亲手开过光的,可灵着呢!”   “是吗?这孩子真有孝心,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老太太称赞道,听得出,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欢快。   玉岚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屋里早已坐满了人,连往日不太露脸的五太太此刻都来了,三夫人见玉岚进来后,调侃道:“二小姐来得这么晚,也不怕玉蓉带回来的礼物没了。”   众人发出一阵轻笑,玉蓉假装嗔怒地瞪了三夫人一眼,“瞧三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岚儿自幼感情要好,又岂会不记得替她准备礼物。”边说着话边亲切地上前挽住玉岚的手臂,巧笑道,“哪,这是妹妹送给姐姐的礼物,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玉岚都是一愣,这玉蓉怎的这么大手笔,送自己这么一个贵重的玉枕,轩辕国的玉虽说到处都可普遍见到,但像此种这么大块的玉,并且成色如此上好的玉,倒还是难得一见的,这玉蓉有了这么一块好的玉枕,怎的不留给自己用,反而将她赠送给自己?这不像是她往日的作风啊!她这样做的目的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与自己姐妹情深的样子?恐怕不尽然吧。   “瞧这四姑娘,对这二姑娘多好啊,这四姑娘也真是太偏心了,送给大姑娘的礼物都没有送给二姑娘的这么贵重呢,更不要说送给我这个二姨娘的了。”二夫人一脸贪婪地盯着玉岚手里的玉枕,这么大一块的玉枕,要是给自己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啊!   “二姨娘如果真喜欢的话,岚儿就借花献佛送给二姨娘了,反正岚儿也用不着。”说着说着,玉岚便一脸慷慨地把玉枕往二姨娘的手中递去。   “不行。”玉蓉眼明手快,惊慌失措地把玉接了过来再次递给玉岚。   众人皆是一脸的愕然,只不过是一块玉而已,这玉蓉怎的表现这么怪异,玉岚却是一脸的深思。   这时候,玉蓉已经回过了神,马上巧笑情兮地对众人道:“这是我特地送给二姐姐的礼物,你们又岂可以拿了去,你们拿了后,二姐姐不就是没有礼物了吗?”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这样,也是啊,要是这二夫人当真把玉岚手上的玉拿了过来,玉岚今天不就没有收到礼物了吗?一旦这事传出去的人,外人都会笑她小气的,回门时都不舍得给自己的姐姐送礼物。   李氏这时候淡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一屋子的人又开始说笑起来,只是说着说着,这三夫人又不禁来了这么一句,“怎的今天都没有见到这四姑爷来拜见我们,往日瞧着这四姑爷,倒不像是这么失礼的人啊。”   玉蓉的脸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吱吱唔唔不肯应声,李氏便淡淡地对着众人道:“其实,是我叫这四姑爷不要过来的,怕他一个男子冲撞了在座的这么多位,便叫良儿陪着他了。”   “这哪里得,这四姑娘今天和四姑爷回门,本就是按规矩来拜见我们的,又岂可以让他偷了懒去。”三夫人对李氏回了一笑,又继续说了下去,“众人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李氏还待要回答,老太太便已接过了话,“这三夫人说的话倒是挺有几分礼的,风流这孩子回门本是要来见长辈的,又岂可以让他真偷了懒去。”   “这……”李氏不由得有些为难,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应口。   众人瞧着李氏的表情更加幸灾乐祸了,从早上这四姑爷反常地没有来拜见众人后,众人的内心已经暗暗猜测到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要不这李氏又岂会不按规矩行事,硬是留下了四姑爷,因此才会不断地试探她,这一刻见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到了最高点,纷纷疑惑这四姑爷究竟是怎么了。   四姑爷司马风流最后终是在众人的期盼中跨了进来,当他向在座的众人行礼时,众人皆是一愣,这四姑爷的脸,只见这四姑爷本是白皙的脸庞此刻却爬满了各种各样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抓痕,一眼看过去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那是被手指甲所抓出来的痕迹,并且还是被女人的手指甲所抓出来的痕迹,众人的脸一时间都变得隐晦起来,望向玉蓉的目光中都带了些不屑与轻鄙,这四姑娘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往日在家嚣张也就算了,怎的这嫁人后,反而变本加厉了,连自己男人的脸都敢抓,男人的脸面也就是女人的脸面,这四姑娘竟是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脸面了,这就可看出她有多讨厌这司马风流了,众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司马风流颇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好孩子,难为你了。”老太太终是回过了神,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后,语气慈爱地对着司马风流说起了这话。   司马风流立即上前两步恭敬地朝老太太拱了拱手道:“承蒙老太太抬爱,晚辈这不碍事的,只不过是夫妻间闹着玩罢了。”   玉蓉一滞,刚才她听了老夫人的话后,已经猜到老夫人早已经知道这事是她做的了,内心已经做好了被老太太责骂一顿的准备,也私自以为司马风流会趁着这个机会在老太太面前告自己一状,自己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司马风流不仅不告自己,还如此的维护自己,心思一时间不由得复杂起来。   众人也是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司马风流如此的维护玉蓉,这玉蓉倒是个好福气的,竟嫁了个危难时刻肯挺身而出维护她的男子,虽说这个男子如今没有什么钱财、没有什么权势,但难得的是他对她有着这样一番维护的心思,女人的一生要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夫君的疼爱罢了,众人一时间不由得对这玉蓉欣羡起来。   玉岚的心里却连连冷笑,这司马风流当真是不可小瞧啊!这样的一番话语下来,不仅维护了自己的面子,还维护了玉蓉的面子,让她从此之后对他感恩戴德的,同时又可以增加这老太太心里的内疚感,认为他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玉蓉虽然亏待了她,但他依然对她疼爱有加的,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以后必定会嘱托候爷多多关照他。这司马风流说这话时,必定也知道,如果他向老太太告状的话,老太太最多就只会训斥一番这玉蓉,对他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玉蓉回去后,反而会继续大吵大闹的,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但他现在的这一番话下来后,以后所得到的好处可就不只是眼前这一点而已了,瞧现在,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已经变得赞赏起来,以后的前景就更加不用说了。   “好孩子,难得你这样的识大体,以后你会有出息的。”老太太再次夸赞起了司马风流,同时也是通过这话语重心长地对他做出了承诺,以后会叫人关照他的。   司马风流的心内一喜,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不卑不吭地对着老太太道:“晚辈谢过老太太的厚爱,这是晚辈该做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众人对他的好感度一瞬间又跃升了好几个星,只觉得这司马风流不仅才华出众、样貌出众,而且就连这人品都是好得没有话说,这四姑娘可当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竟嫁了个这么疼爱她的夫君。   望着司马风流告辞后退出去的身影,玉岚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思,这司马风流当真不可小瞧啊!从他当初策划与自己在一起的事,到如今的成功娶了镇国候府四小姐,第一次与四小姐回门就顺利地在府里站稳了脚跟,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好感,这样的一连串事情下来,并不是一个脑筋简单的人可以做到的。   司马风流退了出去后,众人又开始畅快地聊起了天,不断有人拉起玉蓉的手,问长问短的,玉蓉这时候倒是有了些新嫁娘的韵味,一味娇羞起来,直到玉蓉告辞回去后,玉岚这才带着秦妈,拿着玉蓉送给自己的玉枕往梨花院而去,路上在岔口处将要与五夫人分道扬镳时,五夫人却突地朝玉岚挤了过来,压低声音对她道:“这个玉枕绝不可用。”   玉岚会意地点了点头,她一早就疑惑于这个玉枕有问题了,玉蓉会那么好心地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瞧着她往日的为人,也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今天居然这么大方起来,这其中必定有古怪,自己只不过是趁机试探了她一下而已,她的反应就如此的强烈,这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只是这玉枕究竟有什么古怪,她还当真是一时间猜不透,回到梨花院后,也只是叫秦妈找个隐晦点的地方收了起来。   波光荡漾的湖面上,一艘艘精致华丽的画舫穿梭其间,天水之间,一片清明,和暖的空气中微微带着些淡淡的桂花香味。   一阵微风拂过,不经意吹落岸边低垂杨柳的细小叶片,轻轻地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一切平和在心里默默衍生成一种惬意。   舫上偶尔传来的悦耳丝竹声,伴着女子的巧笑倩兮,很快就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岸边冉冉走来两名年轻的女子,走在前头的那人身着水烟色的长裙,三千青丝随风轻扬,裙摆微微晃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唯美。   “二小姐,你说燕王今天为什么会约你去游船?”走在后头的女子烟儿对着玉岚的背影发问,眼里却闪过一抹揶揄,这燕王该不会是对她家二小姐有点意思吧,要不二小姐前脚才与晋王退了婚约,燕王怎的后脚就上门约二小姐了,这么的迫不及待,不是有意思还能是什么?   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晋王眼看着荣登宝座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最有希望坐上这宝座的人便是秦王,但是秦王现今的气焰过于熏天,皇上又正值千秋鼎盛,岂会不防着他,一个皇子被压了下去,自会考虑把另外一个皇子提上去与这秦王并齐,就算一时间奈何不了秦王,起码也可以从某些方面给秦王一些压制,这燕王必定是得了皇上的暗示,愿意让他外祖父一家翻案,他要替他外祖父一家翻案,就必定要替宁国公府一家翻案,因为他外祖父的一家是因为宁国府的案件才会受牵连的,他这才找自己合作来了,而自己与语嫣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替宁国公府一家翻案,因此便答应来此见燕王,名为游船,实是洽谈合作事宜。   湖面一艘最精致的画舫上,船头负手立着名男子,烟青色的长袍,玉树临风的身材,俊美的五官,微风轻轻地晃起他一角的衣摆,墨黑的发丝迎风飘扬,仿要与这水天融为一色,身后的女子一时间看得呆了,实在是不忍打破眼前这一副美景。   “语嫣,算算时辰,你表妹也该到了吧?”不知道是男子觉察到了身后女子那过于专注的目光还是他自个站在这船头站得太久了,居然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语嫣的脸微微闪过一抹不自然,赶紧掩饰地随声附和道:“算算时辰,也是该到了。”   “许峰,将画舫靠岸。”燕王清越的嗓音飘荡在这湖面上,湖水跟着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画舫缓缓地向岸边滑去,发出吧啦吧啦的清晰湖水声。   玉岚与烟儿静站在岸边,不断梭巡来往的画舫,“二小姐,你说哪条画舫是燕王的?”烟儿闲着无聊,便与玉岚聊起了天。   “必定是这最华丽的画舫。”玉岚呵呵一笑,天下皆知,这燕王是贵族中有名的雅公子,温文尔雅、公子如玉不足以形容他气质的十分之三,情趣高雅的他,所用的东西必定追求唯美。   “二小姐,你看那艘画舫多精致华丽。”烟儿惊叫起来。   玉岚顺着烟儿的声音凝目望去,果见湖面悠闲地划来一艘华丽非凡的画舫,只见此画舫两层高,艳丽无比,舫上刻着一副水天云墨图,两边短短的护栏全用红丝绸围了起来,透明纸窗,篷盖上罩着红彤彤的大卷篷,两边飞沿下几条红绫,映着这天青色的湖面,只觉得色彩特别绚丽。   “表妹,这里。”舫的船头站了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俏,女子身着乳白色水仙百褶长裙,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条淡粉的丝带松松地绑了起来,笑靥如花,贵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却又愣是带出了一股那么出尘的韵味,一时间,只觉得映着她的红绸都变得淡色无味了。   “二小姐,表小姐在向我们打招呼呢。”烟儿欢呼起来,自从来到这惬意的湖面后,烟儿的情绪就一直都很高涨,吱吱喳喳个不停,就如脱笼的鸟儿。   “嗯。”玉岚轻点了一下头。   画舫缓慢地靠近岸,玉岚带着烟儿登上画舫。   “二小姐,等你好久了。”燕王轻笑着向玉岚打了个招呼,眼睛微微上挑。   “抱歉,让燕王久等了。民女见过燕王。”玉岚轻快地回了一笑,燕王一愣,恍惚间似见到了百花盛开。   画舫缓缓地朝着湖中心滑去,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燕王,曾听人说起,你琴艺超凡,不知民女今天可有耳福聆听一曲?”眼瞧着舫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众人都不吭声,玉岚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   “二小姐想必琴艺也不赖吧,既是知音,本王就勉为其难班门弄斧一下了,献丑之处,还请二小姐勿笑。”说到此处,燕王又淡笑着望了玉岚一眼:“不知道二小姐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曲艺?”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燕王随心就好。”玉岚浅浅一笑,嘴角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眼睛就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月。   “好一句随心,世间最难得的就是这‘随心’二字了,听了二小姐这话,本王瞬间茅塞顿开,好,有了二小姐这话,本王随心就好。”话落,只见燕王轻拨了琴弦三两声,低下头开始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只觉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玉岚一时间听得入了神,暗叹这燕王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   瞧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轻笑起来,一副颇有默契的样子,燕王此刻的眸子又特别的璀璨,语嫣的眼神一暗,手不由得紧了紧,暗思今天唤她(玉岚)来这画舫是否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早该知道她艳丽无双的容貌是无人可抵抗的,怪只怪自己小看了自个的表妹,高估了这燕王的定力。   燕王的音刚落,玉岚便毫不吝啬地鼓起了掌,“燕王这琴弹得妙啊,一首高山流水赠知音,玉岚听了,倍感安慰,配着这天下闻名的”号钟“琴,琴音更是显得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只是玉岚琴艺不精,怕是要辜负燕王赠给民女的知音雅号了。”   “辜不辜负,现在还说不定呢?你既然能够听出本王的琴音,又能够一眼认出本王所用的琴是十大名琴之一的‘号钟’琴,可见你在琴艺上必定是有一番造诣的,二小姐不会吝啬到舍不得替本王弹奏一曲吧。” 燕王笑得更加灿烂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把上弦月。   “好,承蒙燕王不弃,民女就献丑了。”玉岚接过燕王的话,豪爽地应下了。   “二小姐,这……”烟儿不由得大惊,二小姐懂得弹琴吗?怎么在府里不曾听过她弹琴,也没有听人说起过二小姐懂得弹琴,上次二小姐在太后的寿辰上替她写出了那样的一首好诗,自己都已经够诧异的了,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二小姐只是略通文墨而已,平时叫她作诗,她都要酝酿个大半天的,写出来的诗句还多半都是不能入目的,可在太后的寿辰上怎的就可以写出那么好的一首诗,现在她居然还应下了要为燕王弹奏一曲,莫非她真的懂得弹,莫非她这些年都是藏拙的,想到这一点,烟儿不由得打了个轻颤,没有想到二小姐的城府竟然这么深,如果不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话,自己当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些本事。   “表妹,你是不是另外换个演奏?”语嫣一脸的复杂,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语暗示,她也是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她的这位表妹懂弹琴,担心她即兴之余的表演会坏了燕王的雅致,最终谈不拢这次的合作。   “表姐尽管放心,岚儿的琴技虽不出众,但还不至于不堪入耳,小时候,家母曾教过玉岚。”玉岚盈盈而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真诚,不似在说谎,她也的确不是在说谎,她小的时候,她母亲的确教过她琴艺,只是此母非彼母,她所说的母亲指的是她在现代的母亲,她母亲出身于一个豪门大族,自幼就精通各种音律,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她自是非常的精通这些音律,不只是一般的精通而已,而是非常非常的精通。   听了玉岚的话,语嫣这才放下心来,烟儿也大呼了一口气,二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必定是会弹奏的了,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玉岚嫩白如玉的手滑过琴弦,一股悠扬的琴音立即从琴弦上飞跃而出。   波光滟滟的湖面上,一艘精致华丽的画舫中,两名俊美的年轻贵公子迎风而立,身如松柏,气势如虹,其中一名是秦王,另一名是箫玉良,两人正在说着话,突的就被一阵悠扬美妙的琴音所吸引,只觉得那琴音就如天籁之音,绕梁三日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韵味,两人一时间都听得呆了,心不断随着这琴音的飘荡跟着跌宕起伏起来。   这琴音妙啊!也不知是何人所奏?音妙,意境美。秦王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想一睹这名女子庐山真面目的冲动,“福伯,将我们的画舫往前面最华丽的那艘画舫靠。”   眼看着离那艘画舫越来越近了,秦王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前面华丽精致的画舫不就是是四弟的画舫吗?他什么时候藏了个这么精通音律的女子?怎的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这四弟,把她藏得也实在是太隐蔽了吧!莫不是怕人把那美娇娥抢了去。秦王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发出呵呵的大笑。   “呵呵,这燕王还当真是如以前一样喜好音律,倒不愧他雅公子的称号。”与秦王并排站在一起的年轻贵公子箫玉良也发出了轻笑。   画舫慢慢靠近了燕王的画舫,秦王向燕王的船夫许峰打了一个招呼后,便率先一人进入了燕王的画舫,玉良落后两步进入。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坐在窗边弹琴的女子,只见她一袭水烟色长裙,三千青丝随风轻摆,白皙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落在那瓜子脸上,顿时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女子偶尔抬起的头,不禁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所散发出的冷漠疏离气息,远远地就将人隔离在外,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阳光打在琴儿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女子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就像美丽的公主那样优雅而高贵,瞬间就可以吸引不少少男的爱慕。   是她,秦王的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与惊艳,眼前的这名女子,实在是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太后的寿辰上,以己之力力挽狂澜,为自己挣得了一线生机,以致最后突破绝境,接着又趁机为太后献诗一首,终获得太后与父皇的青睐;她妹妹的婚宴上,也是以己之力力挫对方的阴谋,将这事告到了父皇的面前,让父皇最后不得不惩罚自己的儿子;现在,她又如此的多才多艺,在琴艺上有如此深的造诣,这样的奇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是那个被人诬陷后,不惊不慌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的女子还是眼前这名才艺过人的女子?秦王一时间也不由得迷糊起来。   玉良的眼里也露出了一抹惊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在这燕王画舫上弹琴的人会是她,每一次见她,她总是能够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感受?究竟哪一个她才是真实的她?是初次见面时那个有着一对璀璨星眸,对自己不断打量的女子还是眼前这名琴艺如此出众的女子,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名女子,的确有着让男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随着玉岚的最后一个音划下休止符,现场都静了下来,半响后,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语嫣与烟儿皆一脸欣羡地望着玉岚,烟儿的眼睛直冒美泡,二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奴婢心目中的偶像,语嫣内心却闪过数百种念头,但最终也只是诚心地与众人一道鼓起了掌,真诚地望着玉岚。   “二小姐,没有想到你的琴艺竟然如此的高超,你可真的是藏得挺深的,要不是今天有幸听到你那美妙的弹奏,我们还当真被你骗了。”燕王率先向玉岚鼓起了掌,对玉岚调笑起来。   “是啊!二小姐,没有想到你不仅样貌出众,才智超凡,竟连这琴艺,都有着如此深的造诣,你实在是不得不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秦王紧接着也对玉岚开起了玩笑,话顿,又继续接了下去,“如果不是本王已经有了正妃的话,一定会上门求娶你回去的。”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的,其实质是不是开玩笑,就只有晋王一个人知道了。   语嫣的脸刹那白如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一点的感觉。她厌恶眼前的这个人,是的,厌恶,不是一般的厌恶,而是非常的厌恶,这个人当了自己十几年的未婚夫,却在自己的府邸背上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骂名时,这个往日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却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上门逼迫自己与他退婚,并在一月内就另娶了高门,自己恨他,在宫里时,无时不想着手刃此人为自己曾经的天真而报仇,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无奈之下,她只好一直躲着他,因为她怕,她怕自己眼中对他的仇恨会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冤家路窄,在这里遇见了他。   大抵是察觉到了语嫣那过于强烈的恨意,秦王微微转过了头直视语嫣,神色一片复杂。   “二哥,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有空出来游船了?”玉岚清楚地知道语嫣此刻的想法,但也深深地知道,现在绝不是与秦王相斗的好时机,怕语嫣再这样纠结下去会坏了今天的大事,便试图着转移话题。   秦王的心里一动,明白玉岚这样做的用意,还不等玉良回答玉岚的问题,便自个径直将话接了下去,“今天的天气挺好的,公务又不是特别的繁忙,本王便邀了你二哥一起划船。”说完,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玉良的表情,众人周知,玉良的嫡亲妹妹因为陷害眼前的二小姐不成,反被二小姐揭穿了她与晋王的阴谋,导致她名誉扫地,玉良不会为了她的嫡亲妹妹,连二小姐也恨上了吧,虽说他们也是兄妹,但毕竟不是同一个娘生的,这当中还是有差别的,自己对这些最是体会深刻了,但瞧着玉良并没有动怒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放下心来。   玉良这时候也顺着秦王的话说了下去,“是的,秦王今天邀约我,我迫于无奈便出来了。”   “二哥应该多出来走走的,毕竟呆在秦地两年了,二哥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恐怕都快不认得京城了。”玉岚一脸关切地望着玉良,一副好妹妹的模样。   “是啊,玉良老弟的确是该多出来走走的,要不当真认不出京城了。”燕王紧接着也对玉良调笑起来,气氛才稍微有了一些改变。   语嫣也在燕王的再三暗示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面色如常地坐下来与众人一起畅谈,席间,众人不住地夸赞玉岚,秦王忽然就转过头好奇地问起了玉岚,“你刚才谈的那首曲艺叫什么名字?怎么本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会听说过才怪呢?本姑娘弹的可是唐朝时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你们这样一个架空的朝代,又怎么可能会样样都有唐朝时的东西。想到此,玉岚便轻笑着对秦王道:“这首曲艺是民女无意中从某位前辈那里听来的,只因为当时实在是太喜欢这首曲艺了,便用心将它记了下来。”   “这首曲艺的确是写得太好了,从你弹出的音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得到这首曲艺有着很浓的生活气息,它笔下所表现的江南春夜的景色就如同月光照耀下的万里长江画卷,同时又寄寓了游子思归的离别相思之苦。妙!实在是妙啊!”燕王忍不住拍手称赞起来。   “是啊!这首曲艺的意境空明,缠绵悱恻,词清语丽,韵调优美,实在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不过也全赖二妹你有这么高超的琴艺才会将这首诗演绎得如此缠绵悱恻而又意境悠远。”玉良也加入了夸赞玉岚的行列,玉岚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印象中,这玉良极是一个看不起人,只一味以为自己就是那最出众的人,此刻怎的也夸起人来了,两年的时间而已,难道这玉良就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这段时间瞧着他,总是觉得他无形中就会散发出一股威严,这样的气势,绝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候府二少爷的身上,刚才见他进来时,虽是落后于秦王两步进来,但自己却有着一种错觉,竟觉得这玉良的气势更甚秦王,这是怎么回事呢?玉岚一时间陷入了思索中。   舫里的气氛一改之前的低迷,这一刻,众人都放开心胸聊起天来,当然,话题不外乎就是曲艺方面的轻松话题,涉及朝廷时事的倒是几乎没有,众人聊着聊着,都忘记了时间,大家不分身份、不分彼此,围坐在一起痛快地畅饮起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眼看着夜色已浓,江上游人如织,灯火通亮,玉岚觉得自己出去得实在是太久了,便向众人告辞回去,玉良也趁机站了起来,“二妹既然要回去了,那我就与二妹一起回去吧,互相间也有个伴。”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画舫靠岸后,各自走向自家的马车,玉岚带着烟儿,刚想往候府赶,玉良却发出了诧异的声音,“二妹今天出来时没有坐马车出来吗?”   玉岚点了点头,“当时想着好多天不曾出来了,便想走走出出这闷气。”   “二妹妹倒当真是个不俗的人,哪家的小姐出来时不是坐着马车的,你倒好,有着这好好的马车不坐,偏要让自己的脚受累。”玉良轻笑了两声,玉岚不由得有些诧异,往日瞧着这玉良,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今晚怎的一再轻笑,简直就是颠覆了自己以前对他的印象,心里疑惑,嘴上已顺着他的话接了口,“妹妹大概就是往日别人所说的天生劳碌命吧,总是坐不惯这马车。”   “尽胡说些什么,你是镇国候府的嫡女,堂堂的大家千金,论高贵,又岂会比别人轻了去,你可不要妄自菲薄。”玉良轻斥道,说这话时,语里带了一股郑重的意味,仿佛并不喜欢她刚才所说出的那样一番话,无论她是调侃的还是无心说的,她都不喜欢。   玉岚更加愕然了,自己这样对付玉良的嫡亲妹妹玉欣、玉蓉等人,这人不是该恨自己的吗?自己怎么居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切,难道就因为大家今天聚在一起畅快地聊起了天,他就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恐怕这事说出后,没有多少个人相信吧!   第八十一章 你这个卑鄙小人   玉兰院里,玉欣愤怒地狂扫掉自己自己面前的瓷器,一肚子的怒火,刚才去买衣料时,居然碰到了御史大夫家的司马莹,这司马莹居然如此的可恶,当场就对着自己嘲笑起来,回想当时的情景,自己刚刚下马车,就见对面有一辆马车随之停了下来,马车上伸出一个头,正是御史大夫家的司马莹,今天的她着一身浅粉的百褶水仙长裙,三千乌发挽了个飞天髻,髻上斜插了枚羊脂玉的蝴蝶翡翠,在淡淡晨光的映照下,倒也显得肤如凝脂,貌美如花。   司马莹见到自己后,眼带轻蔑地朝自己轻瞥了一眼后便往光源布店而去,自己气不过,随后跟了上去,不想这司马莹却忽的转过了头,拿着帕子轻掩了一下她自己的嘴角,发出了轻蔑的笑声,“这不是镇国候府的大小姐吗?怎的这会还好意思冒出来,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啧啧,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你说什么?你只不过是御史大夫家的女儿罢了,论身份,你并不比我高贵,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从小到大就心高气傲,从未被人讽刺过的玉欣最近连连受到别人的白眼与奚落,肚里早就积满了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发泄,现在一碰到这司马莹的挑衅,立即像只充满气的斗鸡,真恨不得马上就将这几天的怒火发泄出来。   “我说什么?我说某些人咯!明明是个伪善女,偏偏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明明想抢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却硬是姐妹情深地一口一句好妹妹,啧啧,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司马莹继续讽刺起来,御史大夫家的女儿怎么了,镇国候府的女儿又怎么了,两人还不是都没有封号的,半斤八两的,谁也不比谁大,大的只是她的老爹而已,她凭什么嚣张。   “你竟敢如此侮辱我,你给你等着瞧。”玉欣愤怒地上前意欲找司马莹算账,不想明心郡主却在这个时候挑开帘子走了过来,嘴里嚷嚷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镇国候府的大小姐要打人了,真想不到她是这么凶残的人。”   附近的人还有广源布店里还在选布料的官家太太这时都朝她们看了过来,一下子就认出了玉欣,当中有不少人是知道她那晚诬陷她妹妹,最后却被晋王咬了出来的事情,此时,都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看着她的眼神一时间晦暗不定。   玉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奚落过,以前的官家太太提到镇国候府的大小姐箫玉欣时,哪个不是竖起拇指夸她的,仿佛她生来就该是这样被人称赞的,但是现在呢?往日的赞扬声全都变成了今日的讽刺声,而且这声音还是如此的刺耳,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立即将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箫玉岚碎尸万段,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又岂会陷入如此糟糕的境遇,自己也必定还是往日那人见人夸、恨不得立即就娶回家去让人供着的镇国候府大小姐。   秋月神情惶恐地望着眼前的大小姐,自上次大小姐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后,她每次见到大小姐有了发火的征兆后,总会事先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躲起来,最近倒也没有受过她的虐待,只是今天,她却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因为刚才大夫人派人过来,叫自己告诉二小姐,说是一会全家集中去醉仙楼吃饭,吩咐她赶紧叫大小姐梳妆打扮,全家提早一点出发迎接大军入城。   原来今天是轩辕国大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大好日子,难怪镇国候爷今天自早朝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候府的人一早就都被告诫了今天不许出门,但这大小姐愣是一早就跑出去买布料了,也难怪会被气到,据说带领这支军队打了胜仗的人竟然是德王府的韩世子,明心郡主韩暮雪的哥哥,这明心郡主听说她的哥哥打了胜仗,今天就要班师回朝了,哪里会不急着早点去等她哥哥,她们兄妹自小感情就要好,也活该这大小姐运气不好,撞到了这明心郡主,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谁碰到她只好自认倒霉。   “大小姐,夫人刚才派人过来,叫你赶紧梳妆打扮赶过去,全家人都已到齐,就等你了。”秋月鼓起了勇气,上前恭敬地向玉欣行过礼后,便对着她说起了这番话。   “等我干什么?”玉欣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心思还停留在今天被司马莹及明心郡主奚落的那一幕。   “大小姐,你忘记了吗?今天是轩辕国大军挥师回朝的好日子,候爷昨晚不是告诫过,候府的所有人除五夫人外今天都要出动去迎接这大军的嘛。”秋月尽管内心有着诸多的不满,但还是尽力向玉欣解释开来。   “哦,我差点忘了这事了,好在爹爹此刻并不在家。”玉欣回过神后,也急了起来,立即叫秋月替自己妆扮起来,好在这秋月特别的手巧,很快就替玉欣挽好了发髻。   玉欣拿出一套嫩黄色的衣裙在自己身上比拼了一会,又放了下去,复拿起一条藕色的百褶裙比拼起来,最后挑选了老半天,还是没有选到合心意的,秋月额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这大小姐可真是会磨蹭时间,众人都在等她一个了,这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耐性等她。   才刚想着,就见一个小丫鬟形色匆忙地跑了进来,向玉欣行过礼后,对着秋月道:“秋月姐,夫人又派人来请大小姐了,说是所有人就等她一人了。”   秋月急着把小丫鬟赶了出去,让她马上去对外面的人道:“大小姐这就过去了。”小丫鬟一溜烟跑了出去。   “秋月,你帮我看看,我究竟穿哪条裙子比较好看?”玉欣皱了皱眉头,对着床上的几条裙子犹豫起来。   “奴婢觉得大小姐穿这条嫩黄色的比较好看,大小姐的皮肤比较白,穿了这条裙子,可以更衬肤色。”秋月轻言说道。   “这条裙子的确是衬肤色,就是款式旧了点,现在还有谁穿这款式的,都怪这司马莹与明心郡主,害我今天买不到布料,要不我现在就有新裙子穿了。”玉欣喋喋不休诉说起来。   瞧着玉欣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样子,秋月的头都大了,最终不得不提醒玉欣一句,“大小姐,她们都还在等着你呢。”   玉欣听了,一时间也急了起来,最终迫于无奈,这才穿上那条嫩黄色的长裙带着秋月走了过去。   老太太的芍药院里,众人东张西望的,就期盼着这玉欣快点出现,本来今天一大早听说今晚可以在外吃饭,下午可以出去观看大军入京的壮观场面,众人的心思都活络开了,中午小睡了片刻后便起床急着赶了过来,只盼着可以早点出去,但偏偏在这里等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见到这玉欣的踪影,众人都气得要命,这大好的心情都受了影响。   眼尖的三夫人见到玉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状似无意地对着二夫人说起了话实是借此出言讽刺玉欣,“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祸害了自己的姐妹还觉不够,竟还要把全家人都祸害完了才觉甘心。”   “你……”玉欣一下子就听出了三夫人的弦外之音,待要出口反驳,老太太却威严地分别瞪了她们一眼,“一人少说一句,现在还出不出发了?”   两人立即噤了声,众人瞧着这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便随着老太太一起往外走,由于出去的时间晚了一点,镇国候府的马车刚刚驶到大道上,眼看着对面就是醉仙楼了,大军却在这时浩浩荡荡地入了城,镇国候府的马车顿时就被拦在了一边,众人的心里不断埋怨玉欣,但看见老太太威严的脸色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数千名将士骑在战马上,身穿冷硬铠甲,头戴银白盔帽,手持殷红长枪,气势如虹,威风凛凛地向城门口而来。   众人一时间都瞧得呆了,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如此庞大队伍的士兵,众人还是第一次,只觉得内心也受了感染,跟着振奋起来。   随着队伍的慢慢靠近,远远地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将领,只见他,身穿银白盔甲,大红色的披麾迎风招展,古铜色的脸庞,魁梧的身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星目隐隐射出寒星,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整个人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胸脯横阔,乍一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人正是德王府的世子、明心郡主的大哥韩斡舒。   韩斡舒的脚下跨着赤龙兔,此刻本该威风凛凛、策马奔驰的赤龙兔却被驯服得只能在主人的牵引下缓慢地向前走,发出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玉岚一时间呆住了,如此声势浩大的队伍,生平第一次见到,以前观看十一阅兵时,都只是在电视屏幕上观看,不曾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霎时有股热潮冲击着她的内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对于强者的震撼。   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玉岚动静的玉欣此时见到玉岚放松了警惕,内心划过一股兴奋,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箫玉岚放松警惕了,这人的警惕性一直都是那么的强,往日想要对付她实在是不容易,老天保佑,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玉欣悄悄地朝玉岚靠近,玉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观看这队伍上,一时间没有察觉她的小动作,近了,近了,玉欣离玉岚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忽地,玉欣用尽生平的力气往玉岚的身上狠狠地推去,玉岚一时间没有防备,整个人就往马车外飞去,烟儿第一时间看到后,立即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急着爬下了马车,往玉岚飞出的方向奔过去。   听到烟儿的悲鸣声后,注意力全都放在队伍身上的镇国候府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此时只见玉岚已经飞荡在了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惊险地掉在地上了,众人的心里一紧,这玉岚不会当真摔在地上吧,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她又是个姑娘家的,万一真掉在了这地上的话,大家都瞧见了,以后这名声也必定会受损了。   玉欣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惊喜,箫玉岚,我看你这次还不出糗,玉岚也在心里暗叫糟糕,她可不会轻功,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在这半空中翻几个滚,这下去时,看来只能瞄准一个地方缓缓地下去了,最好是选择有点垫背的东西,眼睛瞄到坐在赤龙兔身上的韩斡舒身上时,眼里涌上了一抹幽光。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就在玉岚将要降落在赤龙兔身上时,韩斡舒却突然就将赤龙兔转了个方向,玉岚立即降偏了方向,眼看着就要跌落在地上了,玉岚心里暗骂这韩斡舒狡猾,真恨不得扇他几巴掌好出出自己心中的这口怨气,不想她的腰肢却在这时突然就被人抱住了,耳边清晰地传来男子的轻笑声,“姑娘小心了。”   玉岚大为诧异,眼前抱住自己的这人不就是韩斡舒吗?刚才自己想借势利用他的马下来时,他怎么不允许自己下来,此刻又怎的这么好心救自己?   “我比较喜欢英雄救美。”韩斡舒大抵是猜到了玉岚的心思,揶揄地对着玉岚的耳边轻声嘀咕了这么一句话,玉岚只气得差点失了冷静,这都是什么人啊!   韩斡舒抱着玉岚飞了下来,一副享受的样子,眼睛都快眯成了一轮弯月,但对着玉岚说话时,却是一副痞子模样:“姑娘长得其实挺国色天香的,我今天可真是有福气啊!”   玉岚只气得火都要冒了出来,饶是她平素冷静过人,此时一再被人戏弄,也不禁怒火大炽,嘴里边骂着韩斡舒,“你个登徒子,吃了老娘的豆腐不算,还敢这样羞辱老娘。”边伸手就给了他一拳。   韩斡舒装模作样地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嘴里小声地嚷嚷道:“真看不出你这小姑娘一副薄弱的身材板,这力气还真的是挺大的,这一拳下去,我的心都痛了起来,这手也酸了,姑娘既然不喜欢我的怀抱,我还是放姑娘下去吧。”说完,便放开了自己的手,玉岚一脱离了韩斡舒的怀抱,头立马往下扎去。   “你这个卑鄙小人,下次别让我见到你。”脱离开韩斡舒怀抱的玉岚赶紧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在心里怒骂道。   “你是不是在心里暗骂我了。”韩斡舒在玉岚往下倒的片刻时间内又赶紧伸手环抱住了她的腰肢,霎时只觉得她的腰肢特别特别的柔软,简直是盈盈不能一握,握着握着就上了瘾,立时就又觉得有一股属于女性的芳香味向自己迎面扑来,细闻之下,疑是梨花的香味,这香味挺好闻的,他不禁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察觉到了韩斡舒的异样,玉岚恼了,立即压低声音对他道,“你快放开我。”   “你确定真的要我放开你吗?我这一放的话,你就啪的一声开花了哦。”韩斡舒调笑道,瞧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只觉得她特别的有意思,在边塞呆了三年,大概是生活太过枯燥了,逮着个女子居然就随便开起了玩笑。   “叫你放你就放,你啰嗦个什么。”玉岚大怒道,大失平时的冷静,她讨厌这个人,她再也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女子太过倔强是不好的,男子不喜欢。”韩斡舒淳淳善诱道,眼里却充满了揶揄。   “你管我!你是我的谁啊!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玉岚郁闷地想大声怒吼,但瞧着那么多人都在,只好将这口怨气收了回去,硬是压低声音对着男子道。   见到玉岚真的是发怒了,韩斡舒不再吭声,只是也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着她径直就飞到了地下,放下她的那一刻,居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觉得意犹未尽,玉岚一离开他的怀抱,谢字也不说,立马就朝镇国候府的马车小跑过去。   韩斡舒望着她远走的背影,一时间呆在了原处,他手下的两名副将见了他这样的表情,互相间挤了挤眼睛,身穿银白战袍,脸有点圆的男子靠近韩斡舒后,装着抬头望了望天,嘴里咕哝道:“真奇怪啊!这明明是深秋时节啊!我怎么觉得现在是春天了。”   另一名脸有些瘦长的男子随即接过了话,“莫非你小子思春了。”   “是啊!我们这里有人思春了。”圆脸的男子接过了话。   “元奎,不要乱说。”韩斡舒望了圆脸男子一眼后,不再吭声地跨上赤龙兔继续往前去。   玉岚回到镇国候府的马车后,众人纷纷向她围了过来,烟儿立即从另一边小跑了过来,关切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你没有事吧?刚才差点吓死奴婢了。”   玉岚摇了摇头,烟儿仔细地察看了她周身,发觉她并没有什么事后,这才放心地回到了马车上,众人这时立即关切地上前围着玉岚问长问短的,无论是真心的还是矫情的,起码在这一刻,都表示了对她的关心。   众人自那晚亲眼见到玉岚将晋王告到皇上的面前后,心里都对这二小姐升起了一股敬畏,觉得就连这皇上的儿子惹恼了她,她为了替自己出气,都是可以胆大到皇上面前告御状的,要是自己当真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的话,下场还不定怎么样呢,为此,一见到玉岚回来后,立马向她表示了自己的关切之情,至于刚才韩斡舒救她的事情,众人虽是好奇,但却是万万不敢问她的,要是问了的话,她一个恼怒,自己还不定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李氏的内心暗恨玉岚,但面上却是笑得慈祥,对玉岚一脸的关心,丝毫看不出她的矫情。   玉欣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箫玉岚竟然如此的命大,这样都摔不到她,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狗屎运,这样的境遇下都会有人跑出来救了她,并且还是一个炙手可热的未婚贵公子,天下间的好男人都快被这箫玉岚抢去了。   面对玉欣的关切问候,玉岚不动声色,她早已猜到刚才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必是她无疑了,只是无凭无据的,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队伍的身上,如果此时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告这玉欣一状的话,老太太也只会一味认为自己的眼里容不下人,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先放她一马,反正来日多的是时间。   经过了刚才那惊心的场面 ,众人再也没有了观看的欲望,也没有了集体在外用饭的兴致,老太太便派了个人前去醉仙楼取消今晚的酒席,等那人下了马车后,镇国候府的马车便疾驶着往候府赶。   由于韩斡舒所带领的大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武宗皇帝的兴致一直都很高昂,想到再过个十几天,求和的人员,麒麟国的使者不日就要前来签订协议同盟了,内心就喜不自胜,当晚就在皇宫举行了庆功宴,韩斡舒因为此次打仗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便赐封他为靖王爷,赐府邸一座,可谓是少年英雄了,德王爷听了封赏后,脸上倍觉有光,内心的喜悦实在是不能用言语形容之一二,一时间,对他们父子巴结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场面,远胜于当日对镇国候爷爱子回来后的恭维。   镇国候爷与箫玉良因为参加宴会的缘故,直到四更天才回来,当然,这些消息玉岚都是第二天从消息灵通处的丫鬟嘴里听来的。   连着几天,镇国候府一切都风平浪静的,玉岚仍旧像以前一样,有事时就出去,无事时就呆在府里,她所教导的华尔兹舞蹈已经为她带来了很大的盈利,现在已经在着手教导伦巴了,今天是休息的日子,一大早的,她便在梨花院跳起了伦巴,一袭粉红的百褶梅花裙,三千青丝迎风飘摆,枯败的落叶调皮地飞舞在她的身上,只衬得她皮肤白如雪,烟儿望着眼前的这一副美景,一时间看得呆了,实在是不忍上前打扰,但看着手里所收到的请帖,又担心这德王府的明心郡主有什么急事要找二小姐,耽误二小姐的大事就不好了,终是无奈地向玉岚走去。   “二小姐,德王府给你来请帖了。”烟儿朝玉岚走近后,恭敬地向玉岚行了礼。   玉岚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舞动,只是用手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后吩咐起烟儿,“你帮我看看请帖上说了什么内容。”   烟儿抽出了信纸,看完后给玉岚复述了一遍,“二小姐,德王府明晚要举办赏菊宴,明心郡主邀你过去一起赏菊。”   “赏菊,这菊有什么好赏的,看这明心郡主,也不像是那等雅致之人啊。”玉岚咕哝道。   烟儿噗的一声就笑开了,玉岚疑惑地望着烟儿,烟儿赶紧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对着玉岚解释道:“所谓的赏菊宴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其实质是为各家的官宦小姐提供交流的机会,奴婢猜测德王府这次举办的赏菊宴必是为靖王爷选取正妃的了,他都二十三岁了,身边还没有个女人,这固伦公主自是急了。”   “什么,为那个登徒子选妃子,我看这天下间不会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吧。”一听到靖王爷这个称号,玉岚就不由得想起那天去迎接大军入京时所发生的那幕,只要一想到这痞子对自己的戏弄,心里就划过一股恼怒,自己一个黑道女皇,什么时候这样被人调戏过了,除了冷锋外以前哪个人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   “二小姐,你错了,这天下间多的是女子想嫁给这靖王爷呢。现在京城中到处议论的都是他呢。”烟儿实在是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会这么的反感靖王爷,靖王爷那天不是救了她吗?按理来说,二小姐是该对他感恩戴德才对啊,怎的二小姐的态度这么怪异。   “想嫁给他的女子必定都是瞎了眼睛的。”玉岚咕哝道,只要一想到这个登徒子对自己的戏弄,她就无法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登徒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二小姐,那你明天去还是不去啊?”烟儿虽疑惑于玉岚的行为,但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毕竟这送信过来的丫鬟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去,我只要一看见这个登徒子就觉得恶心,那里还会参加他的赏菊宴。”玉岚说完后,又继续跳起了自己的舞,余光瞥见烟儿还没有走开,一脸为难的神情,不由得疑惑起来,“烟儿,你怎的还不去给对方回信。”   “二小姐,你这样拒绝此次的赏菊宴不好吧,虽说你是对这事不感兴趣,但是明心郡主未必会这样想,你们俩好不容易和好如初了,要是因为这事……”烟儿吞吞吐吐道,天知道,她多希望二小姐可以去参加这次的赏菊宴啊,德王府的赏菊宴可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这玉欣此次就没有收到德王府的请帖,自己刚才可是专门问了来送请帖的人,但二小姐却是一点都不珍惜这样的机会,眼看着二小姐就快及笄了,又与晋王退掉了婚约,怎么的都该趁这个时候为自己觅个如意郎君吧,能够去参加德王府赏菊宴的,非富则贵啊!   听了烟儿的话,玉岚停了下来,脸上划过一抹豫色,略一沉吟后,终是对着烟儿道:“行,你去给那丫鬟回信,说我明晚就过去。”   烟儿的脸上立即就露出了喜色,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了人影,她真担心这二小姐一会反应过来后反悔呢,还是立即去回信的好。   瞧着烟儿跑得贼快的身影,玉岚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这烟儿,还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心思呢?说什么怕自己不去的话,这明心郡主会生气,嘴里其实还不是想对自己说,你该去找个男人了,自和晋王退婚后,老太太虽然并没有摆脸色给自己看,但是那目光有时候也是比较隐晦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女子,表现得太过于倔强了,大户人家是绝对不会考虑娶回家的,玉岚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很多时候,她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要是在现代的话,自己想单身的话,又哪里会有什么人说闲话,这悲催的古代。   是夜,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上,就如在地面撒了一片银辉。玉岚带着烟儿穿过重重的庭院,终于来到了老太太的芍药院,今晚是德王府的赏菊宴,老太太早在玉岚收到德王府赏菊宴请帖的当天,就曾私下找过她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叫她去参加这德王府的赏菊宴时,不要忘记带上玉欣,毕竟你与这德王府的明心郡主交情如此之好,她不会不卖你面子的。   玉岚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能够参加德王府赏菊宴的人,非富则贵,如果玉欣能够参加这次赏菊宴的话,没准可以从中结识一位权贵,从而给这个府邸带来多一份的助力。   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固伦公主不邀请玉欣的原因,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方法让玉欣进去这赏菊宴,只无奈,她的身份不够高,这固伦公主的脾性又特别的怪异,如果她看不顺眼这个人的话,那怕你就是挤破了头,她也不会邀请你的,以老太太目前的身份,她自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老太太自然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这玉欣顺利进入赏菊宴,无奈之下这才找上了自己,毕竟自己与这明心郡主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自己当真带多了一个人进去的话,她也是不会落自己面子的,想到此,玉岚冷笑了一下,这老太太的如意算盘当真是打得好,只是这老太太当真以为玉欣进入了赏菊宴后就可以找到一份助力吗?是凰是鸡,一试便知,可不要做不成凰,反落了一身骚才好。   “妹妹,你来了,姐姐等你好久了。”才刚看到玉岚的身影进入芍药院,玉欣便热切地上前挽住玉岚的手臂,妹妹长妹妹短地与玉岚套起了交情。   玉岚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凝目向这玉欣瞧去,只觉得今晚的她打扮得特别的艳丽,一袭水红色的丝织纺百褶牡丹长裙迎风招展,裙上绘着深紫色的花朵,分外美丽,裙角边几点明亮的珠花散散地装点着,腰间一条淡蓝丝带系住了这盈盈纤腰,三千青丝挽了个流云髻,髻的左边斜插了枚琉璃珠花,右边一枚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从上到下,别有风韵。那本是瓜子型的肤白如雪的脸蛋此刻微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更加粉嫩了。   反瞧自己,倒是显得素雅了,一袭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裙上仅简单地用金丝线勾勒了一副鸳鸯戏水图,乌黑的发丝也仅用一条淡蓝的丝带松松地绑了起来,发髻上除了插着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外别无它物,整个人倒是显得挺素净的,与这玉欣站在一起,倒是有种绿叶与红花站在一起的错觉,红绿配。借着与玉欣说话的瞬间,玉岚趁机脱离开了玉欣的魔掌,淡笑着问她,“祖母在里面吗?”   玉欣点了点头,玉岚便浅笑着走了进去。   “岚儿来了?”老太太看见玉岚进来后,笑容一如以往的亲切慈爱。   “见过祖母。”玉岚微微向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多礼。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老太太对着玉岚殷殷嘱咐道,眼里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自己的这个孙女虽说与晋王退了婚约,但未必不是好事,瞧这德王府的靖王爷,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虽说将来不能坐上皇位,但终归是皇亲国戚,手里又握着这数十万的兵权,要是岚儿真可以与他在一起的话,倒也算是为这个府里获得了一份助力。   “祖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岚儿就与玉欣一起去赴宴了。”瞧见老太太像衡量一件商品的价值那样打量自己,玉岚的心里涌过一股厌恶,借着要去赴宴的理由逃脱开老太太那估量的目光。   “去吧,记得多多携带玉欣。”老太太一脸慈爱地叮嘱道。   玉岚乖巧地点了点头,只觉得再待下去的话,自己刚刚吃过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这玉欣都够恶心的了,不想这老太太比她更加恶心,一晚上的就碰见这么两个极品的人物,承受力不强都不行。   镇国候府的马车缓缓地往德王府驶去,这乘坐的马车正是时下贵族人家最追捧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老太太自听说玉岚可以去参加这德王府的赏菊宴后,便赶着叫人把这辆马车腾了出来,说是这两天谁也不许用这辆马车以免用到的时候坏了,府里的人收到了老太太的令后,倒也不敢乱用,坐在车里的玉岚微微一笑,这马车倒是挺舒适的,由于两天没有人乘坐的缘故,车里居然没有一丝外人的气息。   来到德王府的大门后,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玉岚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只见门口的两侧早已经停了不少的车驾,大部分车驾都是时下贵族人家最追捧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小部分是黑漆齐头平顶的普通马车,其中的一辆马车煞是引人注目,那是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只见此车黑楠木的车身,周身皆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雕刻的花草皆为金叶,花心皆为宝石,看见此车,玉岚的内心微微划过了一股异样,他也来了,她知道这是谁的马车,蜀王进京的那天,她就看到了他乘坐这辆马车。   “岚儿,我们进去吧。”玉欣瞧见玉岚只一味盯着眼前的一辆华车发呆,不满地皱了皱头,不明白一辆华车而已,怎的就可以这样吸引她的目光。   “嗯,走吧。”玉岚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与玉欣并排向德王府走去。   御史大夫家的司马莹也在这个时候掀开轿帘朝外望了出去,看见玉岚后,来不及等下人放下矮墩子就直接跳了下来,在玉岚背后叫嚷道,“箫二小姐,等等我。”   玉岚转过了身子,浅笑着与司马莹打了个招呼,“真巧呢。”   司马莹挤了上来,叫嚷道:“我本来早就该到了的,不想马车在半路出了点岔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恶,居然在城东的大街上洒满了瓷器碎片。”   “什么?有人在城东的大街上洒满瓷器碎片吗?怎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瞧见?”玉欣疑惑道。   司马莹呵呵笑了起来,“你当然没有瞧见了,我来的时候因为车子被扎到弄得不能前行了,车夫下去修车的时候,我已经叫人把这些碎瓷器片打扫干净了。”   玉欣夸赞了司马莹一句,司马莹呵呵笑了起来,玉岚的眼里却划过了一抹深思,这城东的大街,不也是自己前往这德王府的路吗?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怎的会发生这样凑巧的事情,心里一动,便装作不意地与司马莹聊起了天,“你是什么时辰出门的?大概什么时辰经过哪里?”   司马莹说出她出门的时间及经过那里的时间后,玉岚的心内大惊,从自己的府邸到德王府的府邸,路程大致与这司马莹府邸到德王府府邸的距离一样,大家走的又都是同一条路,也都是差不多的时辰出门,如果不是司马莹比自己早一步出门的话,那现在马车被扎破的人就会是自己了,今晚司马莹的马车被扎破的事当真只是巧合吗?   如果这条街上一早就洒满了碎瓷片的话,必定一早就被人发现了,也必定早就被人清理了,但结果却是,这司马莹过来时,不偏不巧地就扎到了马车,这么巧发生的事,想来这碎瓷片必定是人为制造的了,只是那人究竟是要对付这司马莹还是自己呢?如果是司马莹的话,她此刻未必可以平安地站在这里,那么说来,那人必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了,那人必定是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出发的时间,算好了自己经过那里的时间,事先做好了埋伏,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第八十二章 不知有多少人想嫁给靖王爷呢   玉岚、玉欣与司马莹三人向德王府的大门走去,距离大门还有十几步远时,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德王府那巍峨的建筑,过高的泥墙,门口蹲着两座石狮子,大理石雕塑的匾额高高地悬挂在门口的正中央,上面是柳体写就的德王府三字。   在门口处,站着几名男子与几名丫鬟,其中还有一些侍卫,一名身材微胖,脸有些圆的中年男子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三位小姐请出示请帖。”玉欣的脸有些不自然,手往袖口处拢了拢。司马莹淡笑着把帖子递了过去,中年男子接过帖子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才神色淡然地对着司马莹道了一声,“小姐里面请。”司马莹走了过去,复转过身等玉岚、玉欣两人。   玉岚也把帖子递了过去,男子立即伸手拿了过来,原是漫不经心的表情立时变得恭敬起来,微微发胖的脸顿时笑成了一团,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啊!我们郡主早就在等着你了,今晚都不知道对老奴唠叨过多少次了,说是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都这么晚了怎的还不见过来。”   玉岚浅浅一笑,道了一声:“有劳你与郡主的记挂了。”男子听后,表情更生动了,马上转过头对着他身旁的一名年约十四岁的小丫鬟吩咐道:“梅香,你领着二小姐去找郡主,可不要让郡主久等了。”   梅香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恭敬地应了一声,“福伯,奴婢晓得了。”说完,便从众丫鬟中走了出来,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虽不是绝色,但颇有几分秀气,梅香一走出来后,立即挪开步子站在玉岚的右下方,与玉岚错开两步的距离,脸色一片恭顺,丝毫看不出不恭不耐的神色,玉岚微微笑了笑,这德王府不愧是德王府,随便一名丫鬟的礼仪都如此的到位。   玉岚迈开步子往前走,梅香与烟儿并排站在一起,分左右随侍在侧,玉欣也迈开步子意欲随着玉岚一起过去,中年男子却突然就伸出手拦住了她,“这位小姐,请出示你的请帖。”玉欣的脸闪过一股恼怒,但很快又收敛开去,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玉岚,暗示叫她开口,接收到她的暗示,玉岚刚想开口说话,不想中年男子又再次语带严肃地径自说起了话,“我们德王府有规定,没有请帖的人是不可以进去的,不管你是谁。”   玉岚的神情一愣,这德王府的规矩当真这么严?玉欣也是一滞,这德王府的规矩这么严,自己今晚不是白来了吗?自己今晚都来了,难道就这样空手回去吗?   这时候,德王府的大门外已经有不少的官家太太、小姐朝这边走了过来,有些已经围拢了过来,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后,俱诧异地望着玉欣,玉欣的脸霎时红得就像熟透的虾子,也顾不得旁人在场了,马上就恼怒地靠近了玉岚,怒斥道:“箫玉岚,你是不是要我出丑你才会觉得开心。”   玉岚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轻笑道:“的确是。”   玉欣突然就发出了呵呵的冷笑,“你是故意的?”   玉岚的内心憋得都要笑起来了,面上却一脸的不解,“我故意什么?难道是我故意叫你来出丑的吗?不是你央求祖母说你要来的吗?”   “箫玉岚,你太可恶了。”玉欣用着眼神暗讽玉岚,内心不满地喊了起来。   听了玉岚的话语,又听了玉欣的怒喊,旁边的官太太、官小姐两相一比较,对玉欣的指责更甚了,这个人可当真是没有礼貌,又没有教养,手里都没有请帖还敢跑来这里,可真是够厚脸皮的,当真以为这德王府是可以随便进去的地方吗?想到自己手里的请帖,俱都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挺有面子的,居然可以得到德王府的邀约。   一旁的司马莹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听说玉欣没有请帖后,又在这个时候嚷开了,“玉欣,原来你没有请帖的啊!真想不到,你没有请帖都敢来,如果是我的话,我可是不敢来的。”   玉岚的心里笑得更欢了,她一早就知道,这司马莹的嘴巴可是最不饶人的,这玉欣的事一会经她加油添醋后,今晚她的名声在贵女圈又会多了一条笑料:不要脸,厚脸皮。   玉欣听了司马莹的奚落,终是沉不下气了,立即就怒瞪着玉岚,“你来之前,祖母是如何交代你的。”   司马莹听了,霎时就瞪大了眼睛,露出惶惑之色,直接就询问起玉岚,“该不会是你祖母特意吩咐你带她进去的吧?”   玉岚状似无奈地点了点头,复轻轻说道:“祖母也是无奈,最主要是那个人想来。”   司马莹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这玉欣可当真是够不要脸的,自己没有请帖,还硬是要来,这都求到镇国候府老太太的面前了,也难怪岚儿不得不带她来,众人一时间望向玉欣的眼神就更加深了。   “福伯,我是与我姐姐一道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姐姐进去?”玉欣对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客气地说起了话。   “这……”福伯一时间不由得为难起来,这二小姐是郡主的至交好友,要是自己今晚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放她姐姐进去的话,她一气之下跟着一起回了府,那郡主见她今晚没有过来,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这二小姐最终没有进来,她必定会责怪自己,但若是让她的姐姐进来了,万一让固伦公主发现自己放了一个没有请帖的人进来,自己免不了也会被责骂一顿,今晚这事难啊,无论做出那种选择都会得罪一个人。   觑见福伯的神色,玉岚已经猜出了他几分的心思,刚想开口说话,不想司马莹却又嚷叫了起来,“二小姐,你那姐姐既然是没有请帖的,你也不要管她了,我们只管进去就是了,谁叫她没有请帖。”   “不行,我是与我姐姐一起来的,自当与姐姐一起进去,要不祖母问起来的话,岚儿不好回答。”玉岚咬了咬嘴巴,坚决地说道。   一旁的官小姐纷纷对玉岚竖起了拇指,这人当真是个好妹妹,对祖母又孝顺。   福伯却是心内一沉,糟糕,自己要是不放这二小姐的姐姐进去的话,这二小姐就有可能跟着她的姐姐一起回去了,郡主都等了这二小姐老半天了,要是她真回去了的话,自己过了今晚之后就甭想清静了,那小祖宗必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想着,福伯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都要出来了,才刚想着睁只眼闭只眼放这大小姐进去时,不想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嗓音,“福伯,既然你如此的为难,我也不忍让你做这为难的事,这样吧,你只管放我的姐姐进去,要是固伦公主责怪的话,玉岚愿意一力承担这责任,绝不会让你难做,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可以替玉岚作证。”   福伯的神色一动,这二小姐真真是个可心的女子啊,这么会体贴人,当即就爽快地应下了口,“好,有了二小姐这一番话,老奴这就放心了,二小姐里面请。”   得到福伯的放行后,玉岚这才带着玉欣走了进去,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都对玉岚好感大增,眼前的这名女子,为了其姐姐所犯的错误,愣是担下了所有的责任,不能不让人佩服。   几人一路都无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司马莹久不久倒是会轻蔑地瞧上玉欣一眼,玉欣只装作不知道。   在梅香的带领下,几人穿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后花园,玉岚等人到达时,发现这里早已经聚满了人,烟儿忽地就靠近玉岚的耳边,小声道:“二小姐,你现在该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想嫁给靖王爷了吧?”   玉岚轻撇了一下嘴角,“进来的未必都是冲着这靖王去的,比如我。”   烟儿呵呵一笑:“你那是例外,但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是。”   玉岚发出了轻笑,心里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耳边蓦地就传来了一道娇嗔的声音,“你们主仆俩在笑什么?”明心郡主突的就将头凑了过来。   “见过郡主。”玉岚与烟儿忙着给郡主行了礼,两人皆凝目向郡主望过去,霎时只觉得眼前一亮,这郡主今晚一袭淡粉的百褶水仙丝纺裙,裙摆处戳满了荧光闪闪的珍珠,腰间用了一条粉蓝的丝带系住纤腰,腰间挂了几个小铃铛,随着她的晃动,铃铛发出清脆的欢呼声,头上挽了个飞天髻,髻上插了枚八宝簇珠白玉钗,脖子上带了条赤金镶翡翠色猫眼石坠子,耳下一对串珠水晶耳坠,一时间,只觉得光华万丈,愣是将在场所有女子的风华都压了下去。   郡主上前虚扶了玉岚一把,怒嗔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想到她们刚才在谈论的是这明心郡主的哥哥靖王爷,玉岚清楚地知道这话是不能告诉她的,便随便找了个话题岔了开来,众人一时间就聊起了天,也不知道玉岚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居然忘了提她带玉欣进来的事。   玉欣跟着玉岚进来后,眼睛便不住往四处瞄,一时间被德王府的气派惊住了。到处都是亭台轩榭,重楼叠宇,花团锦簇间,一派欣向荣,就连这亭台轩榭,都与别处的不同,一般的人家只要有三四处这种景致,都可算得上够引人注目的了,这里却到处都是,走着走着,便停在一处不愿走了,连玉岚她们什么时候走了过去都没有发觉。   德王府主宅的东面,一座院子独立开来,里面亭台榭轩榭,小桥流水,一派的雅致清幽,但最难得的是,此时这里居然是百花怒放的,这个时候明明是深秋时节,百花都已凋谢,这里的花却开得正艳,不得不令人诧异,。   院子的正中间,一所二层高的小楼宇位立其间。此时,这小楼宇的房里坐了两名年轻的男子,一名身穿大红色长袍,一名一袭玄色长袍,两人脸色皆是一片平静,各据桌子的一角,桌上放了副棋盘,盘中白子黑子分明,屋里很静,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其它的人,只偶尔听到一两声棋子落下时的声音,突地,房里原有的一派平静却被玄色长袍男子那爽朗的笑声所打破了:“煜,想不到几年未见,你的技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红衣男子听了,脸微微放开了一些,只是神色还是一片冰冷,眼里的冷漠疏离还没有完全退去,“你的技艺也不赖,虽说差了我一点。”   “你个好小子,说话还不忘损人,总是不肯吃半点亏。”玄色男子轻拍了红衣男子的肩膀一拳,哈哈大笑起来,话落,又一脸的意犹未尽,“你我都有好几年未见了,也不知你现在的功力如何了,要不,你我趁着今晚月色正浓,来个大比拼。”   红衣男子的脸微微一动,眼里流转出一种光芒,但最终又蹙了蹙额,神情冷淡道:“改天吧,不要忘记了,你今晚可是有任务的。”   “那也算是任务,要是你当真喜欢去看那些孔雀开屏的话,我就把这机会让给你好了,对着这些无趣的女人,实在是有够无聊的,还不如驰骋沙场来得痛快。”玄衣男子本是明朗的笑脸一下子消失殆尽,脸变得无奈起来。   “的确是有够无聊的,实在是难为你这位靖王爷了。”红衣男子调笑道,语里带了一丝轻快的意味,倒是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不错,原本冰冷的脸也微微融化下来。   听了这话,靖王爷不怒反笑,眼里涌上了一抹奚落,对着红衣男子就揶揄道:“你也不要尽笑我了,我可是听说了皇外祖母替你选妃子的事,怎样?那晚的场面够惊心动魄吧,可惜我不在场,白白错过了这场精彩的戏,我还听人说,你这小子当晚做了一回英雄,救了一名美人呢。”   红衣男子的脸一滞,不由自主地就浮现了她那倾城国色的脸,但最后潜流在脑中的却又是她那过于冷漠疏离的眼睛,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眼中怎么会出现这种眼神,仿佛远远地就将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让自己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是同一种人。   此时,靖王爷又轻拍了一下红衣男子的肩膀,促狭道:“在想什么呢?莫非你当真有了中意的女子?”   红衣男子立即回过了神,摇了摇头,一脸郑重地对着靖王爷道:“暂时没有,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身份,谁跟了我不定只会受伤害。”   靖王爷的情绪立即变得低落起来,他是清楚地知道他处境的,先皇的唯一儿子,现在的皇上又岂容得下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想着,只得扯开话题,往别的话题上转,只是这两人再也无法回到刚才下棋时那一派闲静的时刻了。   好在这个时候,固伦公主已经轻笑着走了进来,两人急着上前见了礼,:“孩儿见过母妃,煜儿见过皇姑。”红衣男子正是蜀王,他的父皇与这固伦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蜀王按理就该叫她皇姑。   固伦公主一脸的静笑,眼看着这两人都向自己行了礼,便笑意盈盈、目光慈爱地望向靖王,“母妃今晚请了好些世家的小姐过来赏菊,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知书达礼的,一会你跟母妃过去,看看究竟有没有哪个能入得了你眼的?”   靖王调皮地朝蜀王眨了眨眼睛,大意是刚才两人才说起这个话题,现在就有人来掘人了。   蜀王的眼神一暗,想到自己的母后如果还在世的话,必定也是会替自己操心这些的吧?如果她还在世的话,那现在的自己也一定是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吧。可怜的母后,硬是被那人给活活逼死了,死的时候,甚至还不能见自己最后一面,想着,眼里便闪现出了一种仇恨的目光。   大抵清楚地明白蜀王此刻的心思,固伦公主只在内心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她是当年这事件的知情者,但是作为一个皇家公主,她能如何做?拼杀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嫡亲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眼睁地看着他们拼杀而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想着想着,她的眼也不禁微微湿润起来,只是再抬头时,又是一脸的笑意,对着蜀王说话时,话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的怜悯与关切:“煜儿,你也跟着来吧,都老大不小的了,看见合了心意的,告诉皇姑一声,皇姑自会替你做主。”   “好小子,这么快就有我母妃替你撑腰了,走,今晚我们都看看去,没准你我的终生大事今晚之后就有着落了。”说着话的同时靖王不忘拉扯起蜀王往外走,固伦公主在后微笑地看着他们,自己的这个儿子啊,一时间忘了形,连自己的母妃都丢在后头了,不知情的,当真以为与他走在一起的是他的亲兄弟,自己这个走在后头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紧要的人呢!   第八十三章 小丫头,你也来了   德王府后花园处,玉岚与明心郡主在一处说话,不时有人过来向两人打招呼,虽说众人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玉岚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少女对明心郡主的巴结与讨好,也难怪,今晚固伦公主,明心郡主的母妃德王妃之所以举办这次的赏菊宴,名义上是邀请所有有脸面的人来赏菊,但实际上呢?谁都可以暗中猜得到她的心思,无非是替这靖王爷挑选个合适的王妃,靖王爷外出打仗三年,现在都已经二十三岁的人了,身边还没有个贴心的人侍候着,像他这样年纪的人大多都当爹了,固伦公主的心里又岂会不着急,再说这打仗的事,不定过几天就要出发了,虽说眼下麒麟国就要来签订协议同盟了,但其它的几个敌国可都在虎视眈眈着这轩辕国呢。   靖王爷少年英雄,又手握兵权,几乎算得上是除了几位皇子外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了,也难怪这些人会从明心郡主身上打主意,讨好了她,一旦她在她母妃或是她王兄面前替她们美言那么几句,她们就有可能一举成功,顺利嫁入德王府。   才刚想到这里,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见过郡主,郡主今晚的裙子真漂亮,衬得这人也真是比花还要娇嫩,明珠差点就认不出郡主了。”丞相府的嫡女李明珠款款地向明心郡主行起了礼,眉目间带上了浅浅的笑意,眼里似是盛了半泓的秋水。   听了这话,明心郡主笑得就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立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连身上的铃铛都跟着发出了清脆的悦鸣声,两人皆一齐向这李明珠望过去,只觉得今晚的她也打扮得特别的出众,大红色的飘廖裙袄裹紧绸缎,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散落肩旁的三千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脸上微微擦了点胭脂,额间轻点朱红,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娇媚动人。   “你今晚也打扮得不赖啊!”明心郡主回赞道,眉梢与嘴角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笑意,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明心郡主虽说往日听惯了别人的夸耀,但还是对这些夸耀无法免疫。   李明珠的眼里立即就涌现出了一团喜气,她也知道自个今晚打扮得很出彩,但听了明心郡主的夸赞后,心里就像吃了蜜,只觉得距离靖王妃的位置更近了,她今晚来之前,她父亲可是再三交代了她,最好今晚可以一举获得靖王爷的青睐,靖王爷手里握着兵权,又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虽说现在当不了皇上,但将来呢,谁也说不定这事,嫁给秦王的话,最多只能当个侧妃,晋王又已失势了,剩下的两位王爷位置虽尊贵,但其母族俱已寥落,身边没有什么依靠,恐难成其事,蜀王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可是一个时刻把头都悬在裤腰带上的人,自个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不用说保护妻儿了,但嫁给这靖王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身份高贵,而且手里又握有兵权,将来真要是想干点什么事的话,都比较方便。   想着,李明珠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立即上前几步靠近明心郡主,谦顺地与她说起了话,玉岚倒是被挤到了一旁,明心郡主见了,眼里划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耐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她很想推开面前的这个女子,看着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她就想给她一巴掌,无奈她今晚也被告诫了,要与这丞相府的李明珠打好交道,因为她父亲是当今的丞相,门生众多,在朝庭说话比较有分量,德王府现在的权势过于滔天,一个不小心的话,就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如果有了这丞相的帮忙,到时候皇上也不得不忌惮一些,听她母妃的意思,似是看中了这李明珠做靖王妃,她一直就很纳闷,这李明珠除了有个好老爹之外,还有些什么,人又虚伪得要死,一点都不比岚儿坦坦荡荡的,如果说真要在这两人中选一个当自己王嫂的,她还是比较喜欢岚儿,要是她可以当自己的王嫂,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啊!   想到此,明心郡主的眼珠咕噜转了一下,嘴角轻笑起来,这主意好啊!   玉岚被李明珠挤开后,就站在一旁看周围的景色。附近也有些女子围在一起,不时发出一些轻笑,有些女子明着是在一处说话,眼睛却是不时就瞄向不远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男子,不远处男子的目光也不例外,不时往这边瞥。   司马莹早在进来后,就自找节目去了,玉岚也懒得管她,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早就来了,二人进来后,也只是礼貌性地向明心郡主打过招呼后便与自己往日的好友聚在了一起聊天,神情闲适、姿态优雅,想着这两人在京中的风评,俱是可交之辈,玉岚不由得迈开步子向两人走去,只是才刚起步,突然就见人群的笑声停了下来,个别少女的脸现出了娇羞的神色,手还不自然地绞起了自己手中的帕子,目光胶在一处就不动了,玉岚顺着女子们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燕王与周王皆一脸淡笑地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周王望向自己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此时的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月白祥云纹的宽边锦带,乌黑的发丝全被顶嵌玉小银冠束了起来,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面如冠玉,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反观他身边的燕王,他的身形极为欣长,一袭石青色直裰圆袍,圆袍的质地垂感极好,一举一动皆引得衣服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腰间扎了条同色系的金丝蛛纹带,其上系着一块玉质极佳的翡翠玉佩,为其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二小姐,好久不见了,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周王满脸喜悦地出现在玉岚的面前,肤白如雪的肌肤微微泛起了一抹粉红,就如涂了胭脂。   “见过两位王爷。”玉岚及周围的女子皆恭敬地向这两人行起了礼。   “免了。”周王浅笑道,燕王也微微颔笑起来。   “二小姐,本王新近去西域拿了些特产回来,明天就派人送些到你府上让你尝个鲜。”周王一改往日对玉岚的谨慎态度,此时变得热情万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心,前段时间,他因为有事要去西域一趟,故没有参加玉岚妹妹玉蓉的婚宴,自是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但他回来后,立即就知道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暗恨自己当时不在玉岚的身边,不能够第一时间保护她,但一听说了她与晋王解除婚约的事后,内心还是不由得立即高兴起来,岚儿没有了婚约,是不是就表示着自己有机会虏获佳人的芳心了,相信只要自己诚心的话,就算她是一块铁石,自己也会把她捂热的。   玉岚的神情颇有些尴尬,这周王也真是的,虽说今晚大家都知道赏菊宴的含义,但是也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这么明显啊!弄得自己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答应了吧,别人会认为自己对这周王有意思,可自己却千真万确对他没有意思,不答应吧,又当场落了这周王的面子,他以后还不定如何对付自己呢,虽说看着他不是这样的人,但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周王的话语立即就以迅雷的速度传进了众少女的心内,旁边的少女看得眼热不已,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怎么就可以这么好运得到这周王的倾慕啊!这周王虽说在朝中没有什么权势,但他最起码也是一位王爷!又深得当今皇上的宠爱,要是可以嫁给他的话,起码一生都会富贵滔天的,他也一定会疼你如珠如宝的。   明心郡主是最清楚地知道周王与玉岚心思的人,他们那是典型的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岚儿都对这周王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周王怎的还不死心,不行,自己可还是要把岚儿与自己的王兄配成对的,怎么可以让这周王抢了先去,想着,明心郡主便朝玉岚挤了过去,对着周王嚷嚷道:“轩表哥!你的好东西有哪次拿回来后不是先让我尝尝鲜的,这次怎么就可以破例,我可不管,你明天就要把那西域特产给我送过来。”   燕王也淡笑着道:“是啊!你那次拿东西回来后不是先让本王尝鲜的,这次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占了先。”   玉岚松了一口气,好在有着这两人帮自己,要不自己现在答应让他送东西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周王却是一脸的郁闷,本王每次拿东西回来后,什么时候让你们尝过鲜了,你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点明这一切的时候,瞧这二小姐刚才的表情,似是不愿意让自己送东西上门的,要是自己再步步紧逼的话,她一怒之下拒绝了自己,自己失了点面子不要紧,要是这二小姐从此之后都不理睬自己的话就糟糕了,自己还是趁好就收吧,想着,周王便会心地对着这两人道:“以前本王拿回来的东西那次不是被你们吃个精光的,这次本想偷偷地留着点,看来也是不成的了,行,明天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派人送东西去你们府上吧。”   明心郡主的脸上划过一抹喜色,对着周王说话时,神情马上就认真起来:“轩表哥,你可要说到做到啊!千万不要忘记你今晚所说过的话啊!”   周王假装一脸的恼怒,狠狠地瞪了明心郡主一眼后,终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声音,“明天你在德王府给本王等着。”明心郡主笑得更明媚了,铃铛都跟着响了起来,玉岚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心里一动,这两人倒是挺相配的,如果不是表兄妹的话,倒是可以在一起,再一想古人不是都主张亲上加亲吗?越看这两人越觉得相配,典型的金童玉女。   旁边的女子看着眼前这几人打闹的场面,眼里都露出了羡慕之色,虽说刚才经过明心郡主那样的一闹,周王的面子保住了,但众人心里其实都是非常的清楚,这周王必定是对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有意的,只是这二小姐的态度,可就有点耐人寻昧而已。   众人还兀自出神着,不知道是谁蓦地就喊了一句,“德王妃过来了。”众人赶紧敛了敛衣袖,面容肃整起来,只见德王妃在两位美男子的陪伴与众丫鬟的拥簇下款款走了过来,她一袭华贵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外罩大镶大滚灰鼠风毛锦缎对襟褂子,头梳高高的九鬟仙髻,髻上插了枚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颈上带了条金镶九龙戏珠项链,耳下一对紫水晶长耳坠,整个人贵气十足,脸上薄施粉黛,秀眉如弯柳,肌肤胜似二八少女,妙容与这明心郡主倒是有着五分的相似。   众人见了,急着上前行了礼,“见过德王妃。”   德王妃微微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各位尽可随意些,今晚只是普通的赏菊宴而已,可不要被这规矩拘着了。”德王妃倒是一脸的和气,完全颠覆了往日她在众人心中那高高在上的高傲形象,大家听了她的话,俱是一脸的喜气,个别胆大的少女早已忍不住偷偷把头往德王妃身旁的两名美男子望去。   一袭大红五彩通袖妆花锦鸡缎子袍,衣襟和袖口处用深紫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腰间束着同色系的祥云腰带,头顶只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发丝,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男子是蜀王,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着金线祥云,腰间束着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的是靖王,瞧着他今晚的打扮,倒是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母妃,今晚的赏菊宴要不要吟诗啊?”明心郡主皱了皱眉头,见到德王妃过来后,早已欢笑着跑到了德王妃的身边,亲热地挽起了她的手臂。   “你这孩子,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往日叫你用点心思在这诗书方面,你总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德王妃用手指了指明心郡主的额头轻笑道,明心郡主却是恼怒地瞥过了头,朝玉岚挤了挤眼睛,似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玉岚微微笑了笑。   靖王顺着明心郡主的目光望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玉岚,或许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小心飞升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了,她却想借自己马的助力下来,自己当时藏了戏弄她的心思,一心想看她出丑,便把马扭了个方向,不想这丫头却倔强,又改变了策略,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脑子发热就好心地出手扶了她一把,谁知道这一扶,自己就上了瘾,这几天总在回味她柔软的腰肢及身上不时飘起的梨花香味,所以今晚,他很快地就从一群华服少女中认出了她,尽管她今晚的打扮比较素淡,但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那挺直得就如一根竹子的身形,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想到这里,靖王就情不自禁朝玉岚走了过去,嘴角轻扬起来,“小丫头,你也来了。”听了这话,众少女的心都碎了一地,明明自己现在距离这靖王的位置就比这镇国候府二小姐距离靖王的位置近得多,怎么他就可以那么清晰地看到她而不是看到自己,为什么自己与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站在一起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是首先看见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论容貌,论家世,自己并不比她差啊!   德王妃却是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头,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明显是个站在浪口尖上的人物,德王府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可再也惊不起别的折腾了,想着,目光便不自觉放到了丞相嫡女李明珠的身上,自己瞧着这个孩子倒是挺好的。   几位王爷的眼霎时都变得幽深起来,周王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手往衣袖里拢了拢,这靖表哥当真要是对岚儿有那么点意思的话,这人还真的是一个劲敌啊!明心郡主的脸却是划过了一抹喜色,原来王兄早就与岚儿认识了的啊!都怪自己,那天迎接王兄的时候,站的位置太高了,虽说当时看见了王兄挺身而出救了一名女子,但也没有瞧清他究竟救的是谁,也一直以为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而已,便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岚儿的身型倒是与王兄那天所救的那名女子一模一样,真是天助我也。   第八十四章 你想让老娘出招老娘就出招   “小丫头,咳咳咳……”玉岚差点就被这三个字给呛到了,论年纪,自己的前世年纪是二十四岁,比这靖王还要大一岁,要是两世年纪加起来的话,自己这年纪都可以当这靖王爷的老妈了,他居然叫自己小丫头。   “小丫头,本王知道你见到本王后,内心非常的激动,但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靖王瞧着玉岚逗趣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脸的促狭。   玉岚无奈地仰天长叹了一声,见过脸皮厚的,还当真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娘激动了,老娘是被你那恐怖的小姑娘三个字惊吓到的。   明心郡主一脸的喜色,瞧着王兄这神情,似是不讨厌岚儿哦,岂止是不讨厌,简直应该算的上是喜欢了,以王兄的性子,对于自己不敢兴趣、不喜欢的人,是绝对不会搭理的,现在不仅搭理了,而且还是主动搭理的,看来这两人有戏。   李明珠却是瞧得眼珠都要突出来了,这靖王爷明明就是自己看中的人,自己将来还要当靖王妃呢!又岂可以轻易被这箫玉岚勾引了去,这个狐媚子,去到哪里就勾引到哪里,真不知道这些男人的眼睛是不是都瞎了,目光就只围着她转,想着,便不甘心地怒瞪了玉岚一眼,在心里动开了心思。   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盈盈而笑的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突然就计上心来,自己的琴艺不是力压群芳吗?在太后的寿辰上,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这靖王还没有听过呢,只要自己今晚在这靖王的面前好好表演一番,他一定会记住自己的,想着,便对着德王妃盈盈拜了下去,“王妃,今晚既是赏花宴,又怎么可以少得了歌舞,明珠不才,自请为这赏菊宴弹奏一曲助兴,还请王妃准许。”   德王妃笑着点了点头,众人这时都一一找了位置坐好,立即有下人捧了上好的琴过来,德王府的东西自是不俗的,光看这琴就知道了,眼前下人捧上来的琴不正就是古名琴中难得一见的“绕梁”琴吗?此琴音色的最大特点,就是余音不断,今人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都不足以形容此琴的音色,据说“绕梁”是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庄王的礼物,其制作年代不详,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整天弹琴作乐,陶醉在琴乐之中,有一次,楚庄王竟然连续七天不上朝,把国家大事都抛在脑后。王妃樊姬异常焦虑,便规劝楚庄王,楚庄王无法抗拒“绕梁”的诱惑,只得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去捶琴,琴身立时碎为数段。从此,万人羡慕的名琴“绕梁”就绝响了,只是令众人想不到的是,“绕梁”琴现在居然就珍藏在这德王府里面,要不是德王妃今日把它拿了出来的话,众人还都被蒙在鼓里呢。   琴声悠悠地响了起来,琴是好琴,弹奏人的琴艺也不赖,众人一时间都沉浸在了这天籁之音中,就连这靖王,神色都微微有些沉醉,燕王却是一副“这琴弹得也不怎么样”的神情,一脸的心不在焉。   陶醉在自己成功喜悦中的李明珠偶一抬头,觑见燕王的神色,不由得呆住了,其实,在弹琴之初,她就开始留意这燕王的神情了,倒不是说她对他有意思,而是因为她知道,他的琴艺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整个轩辕国中,他的琴艺最是出众,至今无人能够与之匹敌,如果能够得到他赞赏的话,那就可以充分说明自己的琴艺的确是不赖的,可是此刻瞧着他的神色,倒似是不太认同自己的琴艺,难道自己的琴弹得不好吗?自己的琴可是请了专人来指导的,就连自己的教习先生都说自己的琴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她就不信她的琴艺入不了他的耳,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就加快了拨动的频率,众人只觉得这琴音逐渐地高亢起来,心也跟着跳跃起来,只觉得平生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   李明珠很快就弹完了琴,果然与她所想的一样,她这琴才刚一弹完,周围立即就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不断有人夸赞起她,“李小姐这琴弹得妙啊!听了你的琴音,果真有种‘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感觉。”就连靖王的眼里,都微微露出了一丝赞同的神色,德王妃笑得更加妩媚了。   李明珠突然就明媚一笑,再次朝着德王妃盈盈而拜,“德王妃,民女听说镇国候府二小姐的琴艺很是出众,一直都想聆听一曲,不知道德王妃可否趁着今晚之机,满足民女的这个心愿。”   “嗤……”周围的人忽然就发出了轻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笨蛋,马上就从李明珠刚才的话语中明白过来她这话其实是在向这镇国候府二小姐挑衅了,从来就没有听人说起过,这镇国二姐会弹琴,此刻听了李明珠的挑衅后,皆忍不住对玉岚嗤笑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只觉得刚才众美男一味注意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爽心理顷刻间就去掉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等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落败或者说是出丑时,自己这不爽就会完全去掉了。   当然,这些幸灾乐祸的人当中不包括明心郡主等人,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皆是一脸担忧地望向了玉岚,“箫二小姐,你看这……”   燕王不给两人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就嗤笑起来,“不自量力。”   听了燕王这样含含糊糊的话语,众人只道燕王在说箫玉岚要与这李明珠比琴艺简直是不自量力的行为,一时暗喜在心头,叶倾城也是这样想的,直觉他在诋毁玉岚,便怒瞪了他一眼,“你胡乱说些什么?”在她的眼中,玉岚虽不是她的至交好友,但潜意识里,她却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好友,她崇拜她,她钦佩她,自在太后的寿辰上,她亲眼见到她遭到陷害时不慌张,以己之力力挽狂澜并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她妹妹的婚宴上,她遭到晋王陷害时,也是镇定有余,尽其所能力挫晋王的阴谋,并亲手断袖与他断绝婚姻关系,之后再把这晋王告上金銮殿,让晋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崇拜,她内心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尽管她知道别人欺负不了她,但她还是要帮她。   燕王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本王胡乱说什么了,本王并没有说错啊,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还敢胡说。”叶倾城自幼感情就与燕王要好,自是不怕他,知道无论她怎样吵闹,他都是不会朝她发气的,此时气恼起来,只觉得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忍不住就朝他怒吼过去。   啧啧啧,这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还真的是挺彪悍的,母老虎一个,众多男子一时间只想到了这一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发起气来是这么的恐怖,连燕王都敢吼,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瞧见叶倾城这样的行为,玉岚的心里微微划过一股异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与这叶倾城没有多大的交情,此刻她却为了自己出言顶撞燕王,虽说前提是她不怕这燕王,但这一份心思也是难得可贵的,也怪这燕王,说话干嘛只说半截就不说了,害得别人都误会了,这人真真是可恶,恐怕他是故意的吧,觉得看了半天的热闹还是不够精彩,这就添了把火,这人看来也是个邪恶份子。   玉岚轻轻勾了勾唇角,上前亲热地拉住了叶倾城的手,“叶小姐,你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岚儿自知自己的琴艺不佳,实在是不敢在众人面前班门弄斧,倒是这李小姐的琴艺,那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玉岚就不献丑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玉岚都已经暗示给众人了,她的琴艺的确是不出众,李小姐的琴艺那才叫出众,自己现在就当众承认她胜过自己了,也无谓再比了,其实按玉岚心里的想法,她的确是不想比,琴为心声,弹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可以随心而弹,而不是沦为比拼的工具,这会失了它的本心,她不想让她的挚爱沦为比拼的工具。   “哦,二小姐这是甘愿认输了吗?”燕王斜着眼睛瞥了玉岚一眼,眼里不自禁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天知道,他自听了她的琴音后就念念不忘的,总希望再能听她弹奏一曲,他对她的琴音已经上瘾了,遇到她之后,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琴声所存在的不足之处,原来是自己太过于追求琴音中那完美的技法了,反失了琴的本心,琴为心声,他一直都记得她所说过的这句话,他清楚地知道她此刻不想弹琴的原因,可是他还是想听她弹,他怕自己如果邀约她为自己而弹的话,她必定不肯,迫于无奈,他现在只好用着自己的方法逼迫她弹了。   “二小姐,你这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李明珠的眼里霎时就涌上了一团喜气,忍不住就想确认心中的答案,但同时心内又隐隐觉得就这样放过这箫玉岚还真的是太便宜她了,这箫玉岚虽说当场承认了自己琴艺不佳,实在是不敢与自己比琴,但自己瞧着她的神态,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的沮丧,倒像是不与自己比琴,是给了自己一个天大恩赐似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落败者还这样的趾高气昂,她不是该一脸败绩地怒瞪着自己的吗?   “是的。”玉岚微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向对方承认自己的技不如人是一件可耻的事情,那怕对方对自己咄咄逼人的,众人一时间皆被她的镇定与从容惊呆住了,在她们的想象中,落败者不该是这样的表情,而应该是一副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的表情,但她却没有,从头到尾,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这样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就好像落败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就连德王妃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眼前的这名女子,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不卑不吭、不骄不躁的神情,那怕当真技不如人,也如此坦荡地承认,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倒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   “哈哈哈……你们都被她骗了。”燕王突然就发出了轻狂的笑声,儒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裂缝。   “皇侄子何出此言?”不仅是众人疑惑于她这句话,就连德王妃也跟着众人一起好奇于他这句话,要知道,她的这个皇侄子平素也算得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怎的今晚的表现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瞧他说话的语气,面上听起来是在暗讽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但细细探究的话,却又不是,他今晚说了那么多的话,意欲何为呢?   几位王爷的眼中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这燕王当真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虽然有那么一两个人前后联系了他所说过的话语,暗自猜测他刚才那话说的该是这箫二小姐是在欺骗大家,箫二小姐刚才对着众人说的话语是她不会弹琴,这话语既是欺骗大家的,那就是说她是懂弹琴的,但是这可能吗?众所周知,这箫二小姐可是不懂弹琴的,也没有人说起过她懂得弹琴,想到这些的人都暗自摇了摇头,只有蜀王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他早就听出了燕王的弦外之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内马上就闪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她是懂弹琴的,而且琴艺绝对还不会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着这样坚定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她总是能够给自己带来欢喜,就如她在翠烟阁教大家跳的华尔兹与伦巴,他之前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她懂,但事实却是,她真的懂。   众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眼看着燕王就要揭露答案了,玉岚赶紧用眼神暗瞪了燕王一眼,意思是告诫他不要说出来,燕王却朝玉岚露出个狡黠的神情,忽的就睁开了口对众人道:“其实,箫二小姐是……”   眼看着形势直转急下,朝着有利于玉岚的方面发展,李明珠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自己本以为邀约这箫玉岚与自己比赛琴艺,如果她输给了自己的话,就会遭到众人的一番奚落,她最终也会落了面子,靖王爷就会清楚地知道她是一个除了长相外,什么都不懂的女子,目光自然就不会再放在她身上了,不想她倒自个承认了她不懂弹琴的事,还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眼瞧着自己都要赢她了,她那光明磊落的态度又一下子获得了众人的称赞,自己反倒变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自己绝不能让这箫玉岚过得太逍遥,自己非要让她出丑不可,想着,李明珠暗自攥紧了自己的手绢,眼里划过一抹狠色。   “箫二小姐,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不会弹琴的人,你既然当众承认了你的确不懂得弹琴,我们自然就不会勉强你了,但箫二小姐总会有那么一两样可以拿得出手吸引众人目光的技能吧?”李明珠的眼里闪烁出好奇之光,一副随便问问的神情,其实心里真恨不得她马上就告诉自己,她箫二小姐当真是什么都不会,这样一来的话,就算她的神情再是坦荡,恐怕也不会再有人买她的帐了,因为轩辕国是一个非常看重女子的妇德、妇言及妇功的国家,女子如果在轩辕国没有任何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妇功,那么在名门贵族聚居的地方是要遭到嘲笑的,那怕你的身份多么的高贵,这明心郡主就是因为一向不屑于弄针线活,多次在贵女面前抬不起头,后来她的厨艺有了些大改进后,众人对她的议论声才慢慢小了下来。   但这箫二小姐毕竟不是明心郡主,她一旦没有任何一项可以拿得出手的妇功,众人对她的嘲讽自是不会手下留情,自己认识了这箫玉岚那么久,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懂什么妇功的,这下看她还不乖乖地出丑。   玉岚的眼里霎时就涌上了一抹嘲讽,这李明珠可当真是够恶毒的,明着是叫自己展示妇功,其实说这话时还不是再次暗示给众人听,自己是不懂得弹琴的,自己可是她的手下败将,娘的,大家都是女人,有必要这么恶毒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才刚给了你三分的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老娘不出招的话,你还当真把老娘当病猫看了,行,你既然要老娘出招,老娘就出招给你看,等过了今晚之后,老娘看你还有何面目立足于这轩辕国。   想到这里,玉岚忽然就站了起来,对着德王妃盈盈下拜后,复对着李明珠淡笑起来,“李小姐,你想瞧玉岚的技艺,玉岚自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但李小姐当真确定自己想看吗?”   第八十五章 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听了玉岚的问话,李明珠的神情一愣,这箫玉岚不是什么技艺都不懂的吗?这神态,怎么瞧着都像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莫非她是在装腔作势?想到这里,李明珠在心内连连冷笑了两声,箫玉岚,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出丑,我便给你机会,看你从今往后还有什么面目在这轩辕国立足,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已经将话说了出来,“是的,不仅是我想看而已,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想看。”   玉岚环顾了众人一遍,果真见到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期待,就连这靖王,眼里都闪现了三分的趣味,其实,经过了刚才她吊众人胃口的事情后,大家都对她充满了好奇,这箫二小姐当真不会任何的技艺吗?瞧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露怯的神情,面对李明珠的步步紧逼,也只是一脸的从容,这丝毫不像是一个不懂技艺的人所该有的态度,最起码,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多少会露出一点自卑或是羞耻的神情吧,但她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李小姐,既然你想看玉岚的技艺,那么想必李小姐的技艺必定是非常出色的了,玉岚不才,愿意请李小姐赐教一二,李小姐只管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挑选就好,时间以一炷香为限。”玉岚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只是说话时,语气里却充满了自信。   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这箫二小姐究竟是傻了还是懵了,谁不知道这李小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就连这翰林院的大学士都不得不一致夸赞她,但这箫二小姐却口气如此大地对李明珠说这话,她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李明珠的眼里露出了窃喜,真想不到这箫玉岚竟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她这样不堪激,自己一开始时就该用这招对付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自己激傻了,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天下皆知,自己是有名的才女,她却不自量力挑战自己,这箫玉岚啊!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在心内暗笑了两声后,马上收敛起自己的神色,款款对着玉岚笑了起来,“箫二小姐既然诚心要我赐教,我必定会全力赐教,只是箫二小姐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单单只是互相间赐教没有什么意思吗?”   玉岚一下子就听出了李明珠的话外之音,这人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自己付出点代价吗?这么恶毒的心思,还不知道是谁最后会付出代价呢?你既然这么恶毒,老娘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你给我等着。玉岚浅浅笑了笑,一派的落落大方,“不知道李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意思?你尽管提出来,玉岚配合就是了。”   “如果你输了的话,我要你在醉仙楼门口公开向我道歉,说你技不如人,从此之后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李明珠咄咄逼人起来,此时也顾不上维持她大家闺秀的风范了,只觉得胜利就要在望了,不一下子推倒这箫玉岚,她实在是出不了心中的这口闷气。   所有人的表情这一刻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想看玉岚出糗的人这一刻也觉得李明珠过份了一些,这箫二小姐只不过是因为长得漂亮一些,吸人男人的目光多一些罢了,往日与这李明珠又没有多大的仇怨,何况这箫二小姐算起来还是她的表妹呢,箫玉岚的继母李氏是这李明珠父亲的嫡亲妹妹,所以玉岚名义上该叫这李明珠表姐,她对自己这名义上的表妹有必要这么狠毒吗?须知一个女子比赛比输了,本就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了,她何苦还要逼得她公开向她道歉,还要她之后见了她都要绕着走,这实在是过了,就连德王妃的眼里都闪现了一抹不赞同的神色,真想不到这李明珠的心肠竟是这样的狠,看来与她结亲的事还当真是要缓一缓了,自己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儿子,想着,目光便一脸慈爱地向靖王望过去,却见他一脸关切地注视着箫玉岚,眼里颇有些担忧,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人。   玉岚的眼里微微含了些笑,“玉岚输了定当如此,但如果是李小姐输了呢?当然,李小姐技艺出众,自是不会输的,玉岚之所以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求个心里安慰,公平起见罢了。”   李明珠的神情一滞,自己输了,自己输了的话当真也要如此吗?但想到箫玉岚刚才说过的话语“李小姐技艺出众,自是不会输的”,又马上精神抖擞起来,但一时间还当真是下不了决定,想到这箫玉岚在太后寿辰上所写的那首祝寿诗,万一她当真是有本事的话,自己以后不就是要向她公开道歉,见了她后都要退避三舍吗?心中不由得踌躇起来。   “李小姐,如果你实在是怕了的话,大可撤销你我之间的约定,玉岚只会把这事当做是李小姐和玉岚开玩笑的话语,不会放在心上的。”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眼里却是盈满了嘲讽。   “好,我答应你,万一我输了的话,明天就立即在醉仙楼门口向你公开道歉,以后见了你都退避三舍,但如果箫二小姐输了的话,也请箫二小姐这样做。”李明珠最终狠了狠心,答应下来。   “岚儿,你……”明心郡主、安倩雅与叶倾城皆一脸担忧地望着玉岚,同时喊出了这几个字,就连烟儿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二小姐这赌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虽说自己知道她的琴艺远远在这李明珠之上,可是其它方面的技艺呢?自己可压根就没有瞧见过她其它方面的技艺,不要说是瞧见了,就是连闻都没有闻过,可这李小姐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啊,两人相较之下,二小姐必输无疑。   “没事,你们不必担忧。”玉岚自信满满地对这几人道,复转过头郑重地对着李明珠道:“刚才你我所约定之事,皆是你我的口头之说,无凭无据的,玉岚怕最后会做不得准,便请求立个字据作为凭证,不知道李小姐意下如何?”   李明珠沉吟了一番,终是点了点头,“自当如此。”   很快就有下人送上了笔墨纸砚。   玉岚把笔递给李明珠,暗示她在纸上写协议,李明珠一愣,莫非她有什么诡计,玉岚无奈,只得压低声音对她道:“我的字比不上你的。”李明珠笑得更欢了,只觉得自己现在当真是离胜利不远了,由于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李明珠很快就写好了协议,内容不外乎:箫玉岚自愿与李明珠比赛技艺,技艺内容随李明珠选,时间以一炷香为限,输者,明日午时三刻即在醉仙楼门口向赢者公开道歉,输者未来的日子见了赢者,必要退避三舍。连日期都写得清清楚楚的,最后两人都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玉岚客气地对李明珠道:“我既然对你说过,任由你挑选自个擅长的技艺领域,你现在就挑选吧,我自当奉陪。”李明珠的心内一喜,刚想开口说不如比赛弹琴吧,明心郡主却嚷了起来,“你刚才已经展示过你的琴艺了,这个不能再作为比赛的技艺之一了。”李明珠听了,心内更加大喜了,立即就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刚才箫二小姐在琴艺方面已经当众承认输给了我,那这个又该如何算?”   明心郡主一愣,她本意是想帮助玉岚,让她少了一项大的威胁,不想这李明珠居然顺杆直下,趁机提出她在琴艺方面胜了玉岚的事实,这不是当众逼着大家承认她现在已经有一项技艺剩过玉岚了吗?明心郡主暗恨自己不仅没有帮到玉岚,反而还害得她多了一个威胁,要是自己不说那话就好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向了玉岚,就连这德王妃都有些好奇玉岚是如何处理这事的,毕竟这事她一旦应了口的话,自己一开始就已经略输李明珠一筹了,还未开战就已经失了先机,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她要是不答应的话,又显得她这个人不够大气,众人也会对她有微词的,她左右都是难以作选择。   玉岚仿是不知道众人的心思,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对着李明珠说话时,神色都不变一下,“无妨,既然刚才我已经当众承认了这一项输给你,那现在就绝没有反口的道理,这一项我就当是输给你了。”   什么就当,说得你好厉害似的,要是你当真那么厉害的话,又岂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输给我,明明是你没有本事,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话谁不会说啊!过一会等你输了之后,我看你说话还会不会说得这么漂亮,李明珠暗自在心里嘀咕起来,但心里虽是这样想,面上却没有将它表现出来,对着玉岚说话时,面上还是原来的那一副神情,“箫二小姐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明珠只好却之不恭了,现在我就暂时小胜箫二小姐一项,箫二小姐接下来可要小心了哦。”   “李小姐请选技艺。”玉岚淡笑着点了点头,一派的轻松淡定。   “今晚既是赏菊宴,又岂可以少得了吟诗作对,不如你我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各画一幅菊花图并为它标上诗句?”李明珠出言道,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早在今晚前来赏菊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诗句,所以这诗现在压根就不用费神再想了,而这画嘛!她也早就在家里练习过几遍了,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是现在闭上眼睛,相信也可以毫不费神地将它画出来,好在自己够聪明,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总算没有白费自己这几天的辛苦。   众人一听,却都是呆住了,一炷香的时间内不仅要画出一幅菊花图,而且还要做出一首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不单这图要花时间构思与落笔,而且这诗句也是要花时间深思的,只怕思考的时间少了,这诗就不成诗了,这样的限定是不是太难为箫二小姐了?   玉岚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还是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众人的心思更加愕然了,这箫二小姐究竟是真的有料还是只一味的装腔作势而已?   明心郡主却是一脸的担忧,“岚儿,你……”   “不用为我担心,你只需为我做一件事就好。”说完,玉岚就在明心郡主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明心郡主一脸的愕然,有心再问个清楚明白,但又怕耽误了玉岚的正事,只得一脸无奈地向她母妃告退,急着往外走,众人更加愕然了,实在是猜不透这箫二小姐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几位王爷也由最初的担忧变成了好奇,真希望这时间过得快些,好可以立即就看到这箫二小姐的技艺。   明心郡主终于缓缓出现了,众人看清她手里拿的黑乎乎的东西及包藏得非常严密的纸包后,皆是一脸的不解,烟儿却是立即就涌上了一抹喜色,她曾经见过二小姐用这东西弄她的蓝图,当时她看了之后觉得很震撼,怎的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块黑炭,作用竟是那么的大,这东西看着虽然不起眼,但二小姐的蓝图却是用它弄的,蜀王的眼里也不由得涌现了一股笑意,他看过她的蓝图,当时还是有些疑惑那蓝图是用什么画的,现在见了这黑炭后,才恍悟过来,只是两人还是不禁都涌上了一层疑虑,这东西画画的确是够清晰了,可是看起来却是暗淡无光的,真能够拼得过这李明珠的画吗?   “开始吧。”作为裁判的明心郡主刚刚话落,李明珠就开始认真地绘了起来,玉岚却只是站在原处,等那香烧掉了三分之一后,这才浅笑着走向画卷,众人只觉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耳边就传来了箫二小姐那清越的嗓音,“可以了。”   众人凝目往那香望过去,只见那香此刻烧得正旺,还没有燃烧尽一半,有些女子不相信玉岚的神速,立即离开位置迫不及待地往玉岚靠过去,当她们看清玉岚所画的画及她所题的诗句后,立即呆在了原处。   李明珠的心里划过一股不安,下手不免就重了点,最后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当那香快要燃完时,也终于画好了自己手中的画,两幅画很快就同时被递到了德王妃的手中。   德王妃先看的是李明珠的画卷,看了后,不由得就点了点头,这菊花图画得真好啊,这诗句也挺应景的,只见李明珠画的是一副《竹石菊花图》,笔下的菊花娇艳欲滴,仿如真的一样,这诗句提得也特别的妙,写的乃是: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这诗一下子就把菊花的花与叶都写活了,仿如亲眼见到了那细叶的翠色,那圆花的嫩黄。   看了李明珠的画后,德王妃心里喟叹了一声,这李明珠的画已臻顶峰,这箫玉岚的画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结果了,旁边的明心郡主却是一脸的急色,“母妃,你还没有看玉岚的画呢?”   德王妃迫于无奈,在明心郡主的再三提示下,终是打开了玉岚的画,这才一打开,只觉得整个黑夜一瞬间都亮堂了起来,那画在这个黑夜里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众人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观看,蝴蝶就纷纷飞了过来,停在她的画上就不动了,明心郡主立即激动地喊了起来,“母妃,你看岚儿的画,她的画把蝴蝶都吸引过来了。”   德王妃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找着了机会细看玉岚的画,只见她画的是五色菊花,金黄色的菊花画在纸的正中央,四围分别是白色,玫红色,浅紫色,大红色的菊花,这几朵花团团围绕着金黄色的菊花,一时间五彩缤纷的,那花就像是有灵性似的,不断围着这金黄色的菊花做旋转,众人一瞬间都看呆了,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些花包围了一样,自己就在那漫天的花丛中跳舞。而她画下的每一朵花又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每一朵花的色泽又都是那么的艳丽逼真,她所题的诗句也是非常的巧妙,意境又深远: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   这下子,众人不用想都已经分得出高低了,李明珠的画无疑是很好的,只是她的画再是好,却吸引不了蝴蝶,也不能在夜里发出亮光,而箫二小姐的画却是好得二者兼具,好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若果没有今晚之事发生的话,众人也一直都以为画画只不过就是画得形似就是好的画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画画原来也是可以这样画神韵的,这就是境界的问题。   德王妃笑着向众人宣布了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本妃宣布,这一局,箫二小姐胜出。”   “恭喜你了,岚儿,你真榜。”明心郡主、叶倾城、安倩雅皆诚心地向玉岚恭贺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三位。”玉岚浅笑着朝两人轻轻晗了晗首,还是那一副不骄不躁,从容不迫的神情,众男子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爱慕,无奈有着几位王爷在这里坐镇,他们是有贼心无贼胆,只敢在心里暗暗构思自己向这箫二小姐祝贺的场面。   就连这德王妃,一瞬间都盈盈地笑望着玉岚,玉岚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后,突地就展颜一笑,众人一下子都有种百花盛开的感觉,难怪这箫玉岚一出现的地方,必定能够引来无数美男子的青睐,人家那可是有资本的。   才刚想着,玉岚却在这个时候向德王妃走近了几步,笑着对德王妃道:“承蒙王妃今晚的错爱,玉岚不才,斗胆为德王妃画了一幅画,还请德王妃笑纳。”   “哦,你还为我画了一幅画,递过来看看。”德王妃的眼里带上了三分的趣味,这女子,有意思。   玉岚笑着将画递了过去,谦逊道:“第一次替人画画,还请王妃不要取笑玉岚。”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刚才见了她那高超的画艺后,此刻都充满了好奇,德王妃脸上虽还是一片平静,手下却是加快了动作,当那画被她急着打开后,她也不由得惊呆住了,这是自己吗?自己当真有这么漂亮吗?   只见画上的自己挽着高高的九天仙髻,髻上插了枚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颈上带了条金镶九龙戏珠项链,耳下一对紫水晶长耳坠,整个人贵气十足,一袭华贵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迎风招展,似要乘风而去,无论是自己的发丝还是这神韵,皆画得栩栩如生,就跟真人一样,德王妃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她不是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给她的画像,却没有一副像这样把自己画得栩栩如生的,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就连这衣服和配饰的颜色,都弄得跟真的颜色一样,不知情的人,几欲要把这些当成了真的。   “岚儿,谢谢你了。”明心郡主朝玉岚靠近了些,真诚地道。   玉岚却是淡笑着睨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今晚你帮了我那么多,作为答礼,我只不过是随手送些小礼物给你心爱的人罢了,东西不成敬意,你不要嫌弃就好。”   “我是不会嫌弃的,你画得那么好,我看了几乎都以为那是真人了,你改天可不可以替我画一幅啊?”明心郡主带了些祈求的味道,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怕玉岚不答应,玉岚轻笑着点了点头,“行。”   “我也要。”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也跟着叫了起来,   “行。”玉岚再次爽快地应下了口。   “岚儿,我和你的交情最笃,又是我先请求的你,你可要先替我画了之后再替她们画啊!”明心郡主立即挤到玉岚的面前,带笑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行,先替你画了之后再替她们两个画。”玉岚爽快地应承道。   “箫二小姐,你可不可以也替我们……”旁边的女子见识过了玉岚的画艺后,俱是一脸的佩服,又见到她答应替明心郡主她们画自画像,忍不住就动起了心思,只是她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立即就被李明珠那带着三分恼怒,两分妒忌,外加三分不甘心的话语给打断了,“箫二小姐,你还打不打算比赛下一轮了,不要忘记了,你我目前只是平手而已,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燕王却是用鼻子直接哼了一声,口里来了那么一句硬邦邦的话,“不自量力。”   李明珠的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只觉得这燕王特别的讨厌,自己明明也是个大美女啊!怎么他的眼中就只能看得到这箫玉岚而看不到自己,真是没有眼光。   “你不是已经输了吗?你还要比什么?”明心郡主又嚷嚷开了。   “我怎么输了,刚才明明只是进行了一轮而已,箫二小姐在琴艺上输给了我,我们现在都只是打个平手而已。”李明珠不服气道,实在是不明白这明心郡主为什么总是帮着这箫玉岚,论家世,自己这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也不比这镇国候府的嫡女差啊!论样貌,自己和她相比,也差不多那里去,论才学,这就更加不用说了,这箫玉岚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这明心郡主怎么就与她那么交好,自己再是巴结她,她也总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远没有对箫玉岚的那份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明明就比输了,你刚才的画不仅输给了岚儿,就连这诗句都输给了岚儿,你的诗句没有她的诗句意境那么深远,你说你这不是输了两样吗?”明心郡主气恼地与李明珠争辩起来。   李明珠气得手帕都扭成了一团,这明心郡主当真是喜欢强词夺理,刚才明明比赛的只是一项,偏偏硬被她硬掰成了两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德王妃也不禁被明心郡主的行为逗笑了,靖王爷狭长的眼睛往上眯了眯,眼里充斥起一股邪魅的笑意,“王妹,有你这样强词夺理的吗?”从来都不知道男子可以笑得这样邪魅丛生,众小姐顿时芳心暗许。   李明珠更是按耐不住自己的爱意,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跳动得特别快,一双眼胶在靖王爷的身上就不舍得挪开了,“咳咳咳……”直到身周传来周王的轻咳声后,李明珠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更是暗自下了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斗赢这箫玉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靖王的另眼相看,“箫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下一轮比赛了?”李明珠可谓是越挫越勇,回过神来的她立即就迫不及待地向玉岚发起了挑战。   第八十六章 你可愿伴本王一起走天下   玉岚还待回答李明珠的话语,明心郡主已经抢先一步替玉岚答起了话,“李小姐,这一轮比赛你可要斟酌好选什么技艺了哦,须知道,你刚才可是输给岚儿了的,要不是她当场承认自己的琴艺愿意输给你的话,说不定你现在也不用再进行这比赛了。”说完,眼睛又斜睨了李明珠一眼,嘴里吃笑起来。   好你个明心郡主,居然看我看得这样低,一会我就让你知道究竟是谁不用进行这场比赛,想着,李明珠把两只手握得紧紧的,眼神无声地询问起玉岚,“比赛是否该开始了?”   玉岚点了点头,回了李明珠一笑,那笑容暖暖的,“比赛可以开始了,这次还是老规矩,李小姐请选择技艺吧,玉岚自当奉陪。”虽说玉岚笑得一脸无害,李明珠却觉得那笑充满了讽刺,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李小姐请选择技艺吧。”明心郡主嚷了起来,德王妃假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她的这个女儿实在是被自己宠坏了,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这李明珠作对,多少与自己之前交代她的事情有些关系吧,早知道会这样,自己之前就不该交代她与这李明珠搞好关系了,现在不仅没有达到效果反而弄巧成拙,好在自己最终也不打算与这丞相府联烟,要不还当真不知道如何该收场呢。   李明珠的眼里闪过了狡黠之光,这箫二小姐不是自恃着自己的诗书方面还可以嘛!既然如此,自己便在这方面给她一个下马威,自己虽说不上是才高八斗,但起码腹中有诗书,相信这箫二小姐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想着,立即就对着玉岚会心一笑,“箫二小姐,不如我们来比赛吟诗吧?以这花为题,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看你我两人谁背诵的诗句比较多?不论是什么花,凡是这诗句中含有花或是暗喻花的都可以。”   玉岚一时间也有点踌躇起来,比赛吟诗,这不是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李明珠选这样的领域,这不是为难自己吗?不过再深想了一步,又觉得自己不擅长这领域不要紧,反正这古人的诗句中多的是写这方面的诗句,自己一个现代人,长期受着这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影响,不要说是吟诗了,就算是真来个几国语言比赛,自己也未必会输,真不知道这李明珠是不是太高估她自己了,居然提出比赛吟诗。   众人的心却都被高悬了起来,刚才见识过玉岚才华的众人这一刻都情绪高涨起来,纷纷私下猜测起这一轮比赛谁会夺魁,有说李明珠赢的,有说玉岚赢的,但大部分的人还是一致认为这最后的赢家会是李明珠,箫二小姐的诗书或许出众,只是一旦涉及到这比赛谁吟诗多方面的话,这箫二小姐就未必是这李明珠的对手了,李明珠在京城中才女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这可不是浪得虚名得来的。   最终,玉岚淡笑着点了点头,两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随着明心郡主的“开始”话落,二人便比赛起来。   开始的时候,也是先由李明珠背诵,玉岚再接着背诵,时间也还是以一炷香为准,规矩是这样的,一人先当场背诵起来,当这人话落后,另一人就要马上背诵她的,中途不许停顿,谁要是停了下来,思考的时间过长的话,谁就算是输了,比赛开始后的小半柱香时间内,李明珠背的都是赏菊的诗句,玉岚却是梅花、荷花、牡丹花各方面的诗句都有,背着背着,李明珠起初还比较镇定,后来连冷汗都微微冒了出来,此时也顾不上擦了,只一味在心里构思诗句,但瞧着对方,还是那一派的从容镇定,诗句仿佛就是信手拈来似的,这李明珠的心里不禁暗暗打鼓,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箫二小姐竟然是如此才不外露的女子,要不是今晚被自己这样一逼的话,自己还当真不知道她这么的有才华,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与李明珠有着同样的想法,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什么叫有才不外露,这箫二小姐就当真是啊,如果不是今晚被人当众挑衅的话,相信她还不外露出来呢?   在场的几位王爷也由最初的担忧、好奇变成了最终的佩服、倾慕,如果说以前的箫二小姐在男人眼中单单只是一个美女的话,那么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那德才兼备、众人恨不得马上娶回家好好供着的女神,有才而不外泄,始终都是一副淡然的超凡气质,光是这份气度、这份风华,自是无人能及的。   一炷香过去了,李明珠的额上虽说冒出了不少的汗珠,但最终,她还是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与玉岚打成了平手,她的样子虽说有些狼狈,但明显的,这一局下来,她与玉岚两人还当真是分不出胜负的,但话虽如此说,众人对这玉岚的赞赏还是不免又更上了一层,这箫二小姐,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眼看着这一局被打成了平手,接下来肯定还有下一局的比赛,众人的心又都被吊到了最高处,两个同样的高手对弈,最后究竟谁会胜出呢?   当玉岚再次出言让李明珠选择技艺时,李明珠不由得谨慎起来,心中再也不敢存着丝毫的轻敌之心了,这两轮比赛下来,她已经充分见识到了玉岚的实力,心中虽懊恼,但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如你我比赛射艺吧?”李明珠瞧了瞧玉岚娇滴滴的模样,在心里升起了三分的希望,由于这个朝代对女子技艺的要求过高,女子除了要掌握日常的琴棋书画、舞蹈、刺绣、厨艺外,还要求她们掌握蹴鞠、裁剪、煎茶、射艺等方面的技艺,而李明珠无论是什么技艺,在众女子之中都可说得上是非常出众的,她在心下暗中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射艺比较出彩,她就不信自己这次赢不了这箫玉岚。   射艺,玉岚微微一愣,自己往日只打过枪,也不知道这射艺与枪相比,相似度如何,但四顾众人一遍,发觉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心内就不由自主生发了豪情,随即爽快地点了点头,“好。”   众人望着两人的眼神更加炽热了,射艺啊,有些心思活络的女子心情忍不住就滂湃起来,真恨不得立即上前舞弄一番。   德王妃命人搭好了高台,在台上放好了数十个射靶,所谓的射靶,皆是用蒲团做成的,蒲团的中央画了个圆心,两人站在一丈之外,朝着这红心射去,一旦谁的箭进了这红心的话,谁就算是赢了,也还是以一炷香的时间为准,这时间内,谁射进红心的箭数较多,谁就算是赢家。   比赛开始了,两人缓缓走向高台,听到“开始”的声音后,俱同时往靶子射了过去,人群很快就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原来是李明珠射中了靶子,而玉岚的箭在就要射中靶子的那刻却是好巧不巧地掉落了下去,众人发出了叹息声,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了,这二小姐的箭怎么就好死不死地掉落了下来,明心郡主此刻的眼里也不由得微微带上了些担忧,蜀王与靖王却是露出了一抹的深思,他们刚才都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动作,她是故意的,只是他们两人一时间还真是琢磨不透这箫玉岚的心思,她为什么要故意让自己落败呢?她明明是有实力射中那箭靶的。   李明珠暗松了口气,一直都紧绷着的脸也缓缓放松下来,开始认真射自己的箭,人群不时发出欢呼声,一致认为这李明珠最后是必胜无疑的了,比赛继续紧张地进行着,一炷香很快就燃完了,只是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香烟将要燃完的那一刻,李明珠已经有十枝箭射出了靶子外,而箫二小姐除了最初的那一枝射不中靶子外,其它的枝枝皆进了靶子,众人的欢呼声更高了,如果说这箫二小姐是靠运气来射中这么多靶子的话,这话说出来无疑不会有人相信,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是当真有这个实力的,这一刻,众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仿佛她的身周慢慢地慢慢地就升腾出了一圈的亮光,她不是人,她该是神了。   “李小姐,你输了。”德王妃将答案公布了出来,李明珠那明亮的眸子霎时暗淡下来,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心中充斥着终于一股声音,自己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这京城一致公认的无才女,哈哈,这是多大的讽刺啊!想着,李明珠的眼里划过了一股不甘,不,自己绝不能就此认输,“王妃,刚才的比赛做不得准。”   众人都惊呆住了,刚才的比赛都过去了,德王妃也公布了答案,这李明珠怎的还说刚才的比赛做不得准了,德王妃也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   李明珠丝毫不顾及在场所有人的诧异,也不顾及女子不该在男子面前外露肌肤的规矩,缓缓将衣袖捋了起来,众人立时有些愕然,只见她的左手腕处有着一道一尺大小的伤疤,那伤疤此刻正微微地不断往外渗血,那伤疤出现在她光滑如玉的手上,只觉得非常的突兀,李明珠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对着众人解释开来,“我在射箭之前,这手就受了伤,所以……”   众人一时间都听懂了她的话,她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告诉众人,她的手受了伤,所以刚才在射箭时才会输给这箫二小姐了,箫二小姐现在虽说赢了自己,却是赢得不光彩的,自己的心里不服,她这是向众人讨公道来了。   明心郡主也猜透了李明珠的心思,第一个不服气地跳了出来,“我怎么瞧着你这伤口像是刚刚弄上去的,这血都还是新鲜的呢。”眼神还有意无意地往她的伤口处瞥去。   李明珠暗恼明心郡主,在心里将她骂了个十遍八遍的,但脸上却丝毫不将她显示出来,只是不吭一声地站在原地望着众人,她的丫鬟要过来给她包扎,她却硬是推开了,那神情要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众人一时间都猜着了这李明珠的心思,有些聪慧的,早已猜测到李明珠此刻的用心了,有对她同情的,也有对她鄙视的,但无一例外的,众人皆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玉岚,暗下观察她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就连蜀王、靖王也想知道她是如何对待这件事的。   玉岚还是那一派淡然的神色,只是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遍周遭的人后,这才把目光凝注在李明珠身上,“李小姐的手在射箭之前就受了伤,这伤当真是伤得够及时的,李小姐比赛之前为什么不提出来呢,如果你当时提了出来的话,我们尽可以再换其它技艺的,李小姐当时既然都不打算说开这事了,何以比赛之后又将这事说开呢?李小姐的手受了伤之后都可以把秦弹得那么好,何以这射箭就会射不好了呢?玉岚当真是自愧不如,玉岚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刚才的射艺玉岚可以权当两人没有比赛过。”说着这话时,玉岚的目光都一直有意却又似无意地落在李明珠受伤的那个手臂上,李明珠顿觉得自己那可笑的心思似被玉岚看透了一样,心里对她的暗怒又加深了两分。   “岚儿,你怎么可以当刚才的射艺没有比赛过,刚才明明是你赢了,李明珠的手必定是她刚才故意弄伤的,弹琴时还弹的好好的,也没有见她说起过她的手如何了,怎么这才一会的时间就这样了,她必定是刚才趁着我们大家都不注意时新弄上去的。”明心郡主替玉岚愤愤不平起来,她早就从玉岚的话语中猜到了李明珠手臂弄伤这事必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暗恨这李明珠,不仅人虚伪,而且狡猾得很,居然出这样的招数对付岚儿。   众人听了玉岚的话后,已暗自猜测到了李明珠的心思,也大致猜测到了事情的始末,瞧她的手,刚才弹琴时还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的时间而已,这手就这样了,当中又没有什么人碰到她,莫非这手当真是她弄的,如果这手当真是她弄的,可想而知这人的心肠有多狠毒了,连自己都可以下得去手的人。   这一刻,李明珠的心内虽闪过了不少的念头,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倒也沉得住气,只是开口说话时,语里却是充满了无奈与心伤,“郡主自幼就与箫二小姐交好,你这样说我,我也不怪你,我只怪自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知心的朋友。”   玉岚一愣,李明珠这招不可谓不高啊!明心郡主帮自己出言的事,本是出于她喜欢打抱不平的本心,但这本心却硬是被李明珠曲解成了明心郡主是因为与自己交好,所以不惜利用身份欺压她的事实,也不知道众人听了会有什么想法,依明心郡主的心思,必定会吵闹一番不可,不行,自己可不能让明心郡主吃亏。   果然,明心郡主与玉岚想的一样,听了李明珠的话,立即暴跳如雷,脸都变了颜色,玉岚赶紧上前拉扯住了她,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明心这才回过神来。   玉岚对着明心摇了摇头,暗示叫她不要开口了,一切自己都会搞定的,明心郡主这才静了下来。这一幕落在德王妃与靖王爷的眼中,心思不免又复杂了一些,这明心自幼就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自己这个母妃与兄长有时候训她,她都未必听得入耳,怎的这二小姐才这么一番简单的动作下来,这明心就乖顺地像个小绵羊了,这看着还是自己的女儿妹妹,这前后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这时候,玉岚已经放开了刚才还在拉扯着的明心郡主的手臂,款款地走到了李明珠的面前,真诚地对她道:“你的手臂受了伤,我刚才的确是胜之不武,传了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这样吧,我愿意再与你比多一场,一场定输赢,你的手受了伤,你就选择一些你擅长的但又可以不用到手的领域吧,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说自己胜之不武。”   玉岚的话刚刚说完,立即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好评,就连原先对她还有些微词的人,这一刻也不得不真心佩服起她来,瞧人家箫二小姐,年纪轻轻的,心胸就如此的宽广,有才又不外露,这两厢比较下来,更是突出了这李明珠的心胸狭隘,往日还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才女,现在一比试下来,才知道她原来什么都不是。   “箫二小姐既然开了口,我只有却之不恭了,众所周知,我的手已经受了伤,那我就不比赛用到手的技艺了,我们来比赛唱歌,不知道箫二小姐意下如何。”李明珠虽是询问的语气,话里却硬是带上了一股强硬,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与往次一样,“开始”话落后,李明珠就唱了起来,她唱的是一首江南小曲《江南春》,曲风清丽,意境优美,众人听了她的曲后,都觉得身心为之一畅,有种到江南一游的感觉,虽说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去过这江南的,但却恍如置身于那里,自己就漫步在那里一样,连玉岚都不得不称赞这李明珠的曲实在是唱得好,再加上她那娇柔婉转如夜莺的歌喉,这效果就更加的好了,自己要是与她一比的话,还当真是一下子赢不了她,看来自己只能在词曲上下功夫了。   眼光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的靖王爷,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想当初自己初听到这首歌曲时,内心也是澎湃得不得了,行,就唱这个。   李明珠唱完后,周围立即响起了拍手声,刚才还对李明珠颇有微词的某些女子,这时也稍微对李明珠有了一丝的改观,明心郡主听得入了神,跟着吟唱起来,只是末了,却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好听,太腻了。”   玉岚好笑地望着她那可爱的表情与动作,此时的心里也不由得划过一丝异样。   “箫二小姐,该你了。”德王妃一脸笑意地望着玉岚,这个女子,真的是挺好的一名女子,要是她不是如此出彩,惹人注目的话,自己倒是想真心接纳她。   玉岚盈盈走向场地中央,对着所有人微微晗了颔首,“下面,我要唱的歌曲是《军中绿花》,这首歌曲对于大家来说,是比较陌生的,但无论如何,都请大家认真地听我唱完这首曲子后再发表评论,好吗?因为这是对一个歌者最起码的尊重。”   周围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这掌声与刚才拍给李明珠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雷的掌声过后,现场一片静寂。   四周忽的就飘荡起了玉岚那磁性却又富有感染力的歌曲“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唱到这里,玉岚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遍众人,见到不少的官太太眼睛都微微有些湿润,不由自主就继续唱了下去,“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衷心的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   唱着唱着,不少的人都跟着吟唱了起来,本是极其静谧的后花园一下子充斥着的都是众人的吟唱声与抽噎声,特别是那些有亲人上战场的官太太,一时间都感同身受,眼里更是盈满了泪水,多少个担心的夜晚,多少个不眠的夜里,总在梦里出现亲人的身影,就怕有那么一天,一不小心就传来了他的噩耗,这当中的苦又有谁知道,特别是德王妃,更是情难自已,她的孩儿外出打仗三年,三年了,她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她的一生虽是尊荣,但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结婚后,丈夫不断外出打仗,好不容易等丈夫愿意静下来了,却又轮到了儿子,自己的这一生,细数起来,都是活在担心受怕之中,这歌曲唱得好啊,这歌曲唱得妙啊!不知道唱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呢,唱到动情处,玉岚也跟着动情起来,唱着唱着就不自觉地坐到了“绕梁”琴吧,情不自禁地就弹起了琴,直到周围所有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她时,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怪自己,一时间被这歌曲感染了,不知不觉就激情四溢地想借助这琴抒发自己的万千感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中这样想着时,脚就不听使唤起来,手下也就有了动作。   此时也还是明心郡主第一个回过神来,一副的不可置信,“岚儿,刚才那琴当真是你弹的吗?”   玉岚愣在原处,没有吭声,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她,她不是不懂弹琴的吗?怎么这琴音如此的美妙,一直以为,这李明珠的琴艺已臻顶峰了,却没有想到这箫二小姐的琴声却更胜一筹,只是她的琴艺既然如此的出众,刚才又为什么要当众承认这琴艺愿意输给这李明珠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玉岚仿如知道了众人的心思,知道这一刻再不解释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便语带严肃地对着众人道,“在玉岚的心目中,琴为心声,不是卖弄的工具,玉岚不愿玷污它。”   只这简单的一句话,众人看向玉岚的目光更加充满了钦佩,这样的女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品德高尚,为人又不骄不躁的,实为难得啊!这一刻,不用说,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一场比赛究竟是谁赢了。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还有好些人沉浸在刚才的歌曲中无法回过神来,这时候,靖王爷却缓缓地向玉岚走了过来,目光凝注在她身上,眼神诚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本王是刚才你所唱歌曲中的那名男子,你可愿意伴我一起走天下?”   玉岚愕然了,万万想不到靖王会在这样的场合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众人惊呆住了,万万想不到往日高高在上的靖王爷也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答应他,答应他。”有些人的内心在呐喊着。   蜀王的手不自觉地往袖口拢了拢,那里有着一把小匕首,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刚刚喝下去的酒是那么的那么的苦涩,燕王、周王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时间停在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真恨不得马上就替这箫二小姐回答靖王刚才的问话。   “岚儿,你要小心啊!”众人才刚听到这句话,回过神来时,就见到玉欣满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李明珠手握小刀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她本意是想杀这箫玉岚的,不想这箫玉欣却突然疾奔着冲了过来,自己一失手之下居然误杀了她。   “啊……”现场有人看到血后,立即惊叫起来,有些胆小的官太太立即用帕子蒙住了眼睛,德王妃急着呼喊下人过来。   现场慌作了一团,玉岚暗松了一口气,刚才靖王爷询问自己“你可愿意伴我一起走天下?”时,她立即就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靖王爷是如此感性之人,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好在有了这李明珠的一闹,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眼睛转到躺在地上的玉欣身上,人也跟着急了起来,“玉欣,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怎么这么的不爱惜自己,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说着,人就故意往玉欣受伤的地方扑去,这玉欣既然那么的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自己就表演给她看吧,反正自己都表演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么一点戏码了。   玉欣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明知道箫玉岚此刻是故意往她受伤地方扑过去的,却奈何不了她,自己现在可是伤兵一个,这箫玉岚却故意这样对自己,她也实在是太狠了,她当真以为自己愿意救她啊!要不是为了让众人对自己改观,从而改变自己那早已经臭得不能再臭的名声,自己说什么也是不会愿意救她的。   “箫大小姐,谢谢你救了岚儿一命。”站在玉岚身旁不远处的靖王真诚地朝玉欣笑了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如此的灿烂,玉欣只觉得自己的心这一瞬间跳动得特别厉害,糟糕,难道是刚才失血过多了,以致现在心跳加速,头脑昏沉了,玉欣一时间脑子中只回荡着这种想法。   玉岚还是继续姐妹情深地紧紧抱住玉欣,不住用力往她的伤口处按过去,玉欣虽说受伤处痛得厉害,也只能暗忍着,谁叫自己现在要急着改变自己往日那糟糕的形象呢!有人过来拉扯玉岚,但玉岚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嘴里咕哝道:“我不舍得我姐姐。”心里却在暗笑,箫玉欣啊箫玉欣,你既然这么喜欢充当老好人饰演这场救美的戏码,那你就好好地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个大礼吧,玉欣有心想朝玉岚发气,但余光瞥见靖王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们,只得暗隐下自己的情绪,玉岚憋得内伤都要出来了。   蜀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几人的互动,那苦涩之味也慢慢淡了下去,这个女子啊!总是不时地给自己带来惊喜,任何时候都不肯吃亏。   玉欣很快就被德王府的仆人抬了下去,明心郡主在德王妃的暗示下,只得一脸无奈地退出去陪着这箫玉欣,此刻,她再是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妙了,虽说刺中玉欣的人是李明珠,这事与德王府无关,但这事毕竟是在德王府内发生的,要是这箫玉欣当真出了事的话,德王府也逃脱不了关系,虽说镇国候府的人最终奈何不了这德王府,但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于德王府的名声也还是有损的。   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人想起了李明珠,众人一齐向她投去了轻蔑的目光,李明珠的脸顿时变成了土灰色,清醒过来的她一脸的懊悔与悲伤,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中突地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去杀了这箫玉岚”,不知不觉地,她就遵循了心中的信念,走到了这箫玉岚的身旁,向她刺了过去,等自己清醒过来时,却是看见这箫玉欣,自己的表姐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她一时间也被惊呆住了。   “李小姐,今晚之事,你是如何打算的?”德王妃的表情虽还是一脸的平静,但众人都可听得出她话语中所带出来的怒气。   “这……”李明珠这一刻终于感到了一种后怕,自己杀了人了,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表妹,自己是不是要替她陪葬啊?   一身鲜血的玉岚愤怒地向李明珠走了过去,声声都是对李明珠的控诉,“李小姐,你说要与我比赛,我便答应与你比赛,你说我在射艺比赛中胜之不武,我便给你机会,让你重新与我比赛过,我这样做,难道还不够给你面子吗?你为什么还要拿着刀子杀我,你拿着刀子杀我都不要紧,你为什么连你的至亲表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了?”   “我……”李明珠一时间结巴起来,她是大小姐出身,自幼养尊处优的,那里碰到过这样的场面,那里会设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不由得懵了,只觉得今晚实在是不该来这赏菊宴,如果她今晚没有来的话,她此刻还在家里好好地当她的大小姐呢?   “李小姐,你伤了我姐姐,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伤了我姐姐的人,她都必须付出代价,我们镇国候府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玉岚紧盯住李明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铿锵有力说道。   蜀王听了,不由得在心内暗拍了一下手,这箫玉岚真她妈的够聪明,明着是替这箫大小姐讨回公道,其实质呢?谁也不会想到她是在借机挑拨离间这李丞相与镇国候府夫人的关系,她们两人是嫡亲的兄妹,本是同仇敌忾的,但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两人的关系再是要好,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如果李丞相不能给镇国候府夫人一个交代,惩罚自己女儿的话,这镇国候府夫人又岂会像往日那样信赖她的哥哥李丞相,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出现裂缝,这招名为讨公道,实为分化的政策,实在是高啊!   此时,玉岚还不是不忘对李明珠的讨伐,众人都被她对她姐姐的那一片真情所感动了。   “李小姐,既然你无法做主给我姐姐一个交代,看来我只能把你送回去,叫你爹李丞相给我一个交代了。”玉岚此刻的神情落在众人的眼内,只觉得她此刻更加的愤怒了,这李明珠今晚也实在是太过份了,两人说好只不过是切磋技艺而已,输了却输不起,非要干起这杀人的行为不可,经过了今晚的事后,从今往后,谁还敢娶她。   蜀王眼内的笑意却更深了,这箫二小姐看来城府当真不是一般的深啊,面上冠冕堂皇说着只是带李明珠前去丞相府讨个公道,内里却无人想得到,她实质是打算把这事大化,让这李丞相就算是想私下和镇国候府夫人处理这事都不行,箫二小姐一旦将李明珠押着送到了李丞相府,这就不单单是李丞相府与镇国候府夫人的私事了,而是进一步扩展到这镇国候府与李丞相府的事情了,镇国候府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也必定会出面要求李丞相惩罚他的女儿,如果李丞相胆敢包庇的话,那这姻亲之家就会成了仇人,李氏在这镇国候府里就再也没有了凭借,镇国候爷以后也未必会想以前那样高看这李氏,箫二小姐以后想要对付这李氏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了。   李明珠此时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有点发痴了,只一味地睁大自己那过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玉岚,听到玉岚说要送她回去后,心里微微有些窃喜,“爹爹,爹爹一定会救自己的,只要可以回家就好,自己要回家。”想到此,便没有反驳玉岚所提议的送她回丞相府的事。   “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丞相府做证人的?”玉岚向人群嘶喊了起来,断断续续有人站了出来,众人看见这些人后,都呆住了,这些人居然包括了在场的几位王爷、荣国公府的叶倾城与安国候府的安倩雅,瞧见这些有权势的人都站了出来后,也断断续续有些过于正义的人站了出来。   玉岚紧绷着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走吧。”众人在箫玉岚的一声令下后,一齐向这李丞相府走去,李明珠低垂着头,任由着玉岚拉扯着她。   第八十七章 你可不能心软啊   李丞相府的大门边角内,两名下人还在说着话,突地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两人都惊呆住了,都这么晚了,怎的现在还有人过来拜访,听这敲门的声音,又似是有什么急事,一人赶紧透过门缝往外瞧,发现大门外停着几辆豪华的马车,马车旁边站了数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的衣服都非常的光鲜,看得出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家,细看的话,又发现有几位王爷也站在这些人当中,她们的大小姐李明珠居然也在这些人当中,两人同时升起了一股疑惑,大小姐此刻不是该呆在德王府与众人一起赏菊的吗?此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人回府,莫非这些人都是大小姐邀请上门做客的,可不得了了,大小姐居然连王爷也邀请过来了,想着,两人中有一人便飞奔着前去禀告丞相,有一人急着打开了大门。   “见过几位王爷。”男子向面前的几位王爷恭敬地作了个揖,这才把目光调转到李明珠的身上,恭敬地向她行起了礼。   李明珠只是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不吭声,男子还在疑惑之际,耳旁忽地就传来了一道清越婉转的嗓音,“李丞相在家吗?”   男子转头循着声源处望去,一个如天仙般的女子就映入了他眼中,那女子对着他淡淡一笑,他霎时就觉得春天来了,要不为什么百花都盛开了,女子瞧见他的失态后,脸上微怒,男子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人家姑娘瞧实在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脸立即变得尴尬起来。   靖王这时候已经威严地开了口,“李丞相可在府上,我们有急事找他。”   男子诺诺地应了声,“已经派人去请了,相信丞相现在应该是在前来的路上了。”   才刚说完这话,大门口就出现了李丞相急匆匆的身影,这是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身穿靓蓝色绫锻袍子,身形有些矮瘦,下颚留着三寸见长的胡须,圆滑世故的脸衬着一双小眼睛,眼睛虽细小,但却透着精明,不容人小觑,李丞相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立即一脸恭色地向面前站着的几位王爷行起了礼,“见过几位王爷。”   “免了,我们有事找你,还是里面谈吧。”靖王摆了摆手,一脸的严峻。   李丞相瞧着众人这神情,这架势,一时间也觉得这情况似乎不太妙,心里直打鼓,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在前头领着众人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的大厅内,众人刚刚坐定,立即就有下人送上了香茗,玉岚伸手拿香茗过来品了一口,舒服地在心里嗯了一声,这香茗倒是上好的大红袍呢!边品着茗边在心里斟酌着如何与这李丞相开口说起李明珠刺杀自己之事,毕竟这李丞相可是一朝之丞相,官居一品,如果自己言语不当,从而冒犯了他的话,此事不仅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会弄巧成拙。   不想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明珠已经噗通的一声就朝李丞相跪了下去,语里带了一丝的祈求,“爹爹,你要救女儿啊!”   李丞相的脸出现了一丝的裂缝,但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看见的时候,又已经恢复如初了,声音里透着疑惑,“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快起来,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可不要失了你的风范。”   李明珠并没有立即就听话地站起来,反而是第一时间就急着将目光投向了玉岚,见到玉岚只是静坐在几位王爷下首的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茗,脸色平静,一时间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呆愣着继续跪在地上。   李丞相暗中觑了玉岚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放出一股威压,玉岚只一味的静坐,神态从容地继续品着茗,好像她今晚之所以过来这丞相府就是专程来品茗的,就连靖王爷此刻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筹,这人真可谓是够沉得住气啊!   “明珠,爹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吧,没的失了体统。”李丞相一脸的慈爱,但语里却隐隐带了三分的威怒。   李明珠只得诺诺着站了起来,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忘斜觑了玉岚一眼,瞧见她并没有发怒的症状,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还不敢坐在椅子上,只一味站在一侧。   玉岚继续品了一口茗,这才悠悠开了口,面上带着五分的淡笑,“李丞相,民女玉岚今天之所以前来贵府打扰,一来是为了探望舅舅你老人家的,玉岚不孝,这么多年都不曾前来拜访,这二来嘛……”话说到这里,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轻瞥了李明珠一眼,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二来嘛!玉岚是上门向贵府讨个公道的,虽说玉岚还有高堂在,这事本不该由玉岚出面,无奈这事发生得太急促,玉岚迫于无奈,只好斗胆上门讨个公道了。”   听了玉岚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李丞相的眼里霎时就放出了精光,初时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即消失无踪。前一刻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的惧怕这个外侄女,自己当时只在心里轻笑,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毛都还没有长齐,能成什么气候,但现在听了她这一番话,不得不立马收敛了自己那轻视的态度,瞧人家这一番话说得真可谓是够冠冕堂皇的,先是对着自己道歉说这么多年都不曾拜访让自己责怪不了她,这才切入正题,她之所以过来是为讨公道的,因为事出紧急,只好越过父母前来处理了,让自己也没有挑刺的余地,这人小小的年纪而已,心思就这样慎密了,自己的女儿明明年龄与她相差不多,怎么就没有她的这份心智呢?   “李丞相,玉岚今天本不欲打扰你的,只无奈,李小姐也就是我的表姐竟然意欲刺杀玉岚,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可以为玉岚作证,玉岚福大命大,毫发无损,只是我的姐姐玉欣为了救岚儿却是躺在了血泊之中,玉岚与姐姐姐妹情深,这才迫不得已誓要替姐姐讨回公道,这才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一片痴心爱护。”说了这话后,脸上隐隐现出了些愤怒的神色,但又硬是把它压了下去,这才再次缓缓开口,“李丞相身为轩辕国的丞相,自是懂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李小姐虽是你的女儿,但她却犯了法,相信公正廉明如丞相的你为了维持轩辕国的法纪,必定会给我们镇国候府一个交代的吧?”说完,玉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眼睛平静地直视李丞相的眸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李丞相,你可是国之栋梁,皇上以后器重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蜀王突然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说完后,又只是脸色淡然地继续品着自己眼前的香茶,如果不是他那嗓音太过于冰冷,在场的人都没有他这种嗓音的话,玉岚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丞相的内心大震,是啊!皇上以后器重自己的地方还有很多呢!自己现在又岂可以妇人之仁,这事一旦落到皇上耳里的话,皇上面上虽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但以后必定不会再如以前一样信赖自己,假如自己处理好了今晚之事的话,说不定皇上以后只会更加重用自己,想到这里,主意一定,惟有的一丝犹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臣的女儿既然伤了人,老臣自是不会包庇她的,就请二小姐把她带回镇国候府交由镇国夫人处置吧。”   “爹,你不要女儿了吗?爹,你往日不是最疼女儿的吗?”李明珠哭诉着脸,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李丞相的脸,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往日疼自己如珠如宝的爹爹啊!今日却怎么可以说出如此狠心的话。   玉岚却是一脸的冷笑,这李丞相倒是够聪明的,话里话外还是为这李明珠留了一线的生机,要不为什么不叫自己把她带回镇国候府处置,却是交由镇国候府夫人处置,须知,镇国候府夫人就是他的嫡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镇国候府夫人再是恼怒这李明珠的行为,又岂会当真对自己嫡亲哥哥的宝贝女儿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会小惩大诫罢了,可惜这李明珠实在是太蠢,居然听不出这李丞相话里对她的维护。   李丞相一脸的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李明珠哭诉得更加厉害了,匍匐着两步上前抱住李丞相的大腿,“爹,你当真不要女儿了吗?”   李丞相微有不忍,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的这个女儿往日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变得这么笨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几位王爷一起上门讨公道,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自己现在就算是有心想保住她,也当真是无能为力啊!将她交给她的姑姑处置,无疑是对她最好的结果了,只要玉欣一天不死,她的姑姑就会想尽办法保住她,那怕是心里再怨恨她,也绝不会故意为难她,因为她以后要依仗自己这个嫡亲哥哥的地方还有很多,可这话,自己又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自己的这个傻女儿。   “感谢李丞相的大公无私,既然李丞相已经将李小姐交给我们镇国候府处置了,玉岚这就带她回去,时间太晚了,玉岚就不打扰李丞相办公了。”玉岚有礼地对着李丞相拱了拱手,对着在场的几位王爷暗示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袖。   李明珠还在哭诉着不愿意往外走,这时候,突然远远地就传来了一名妇女的悲泣声,才刚走到大厅门口的玉岚马上就被一名妇人堵在了门口,只见这名妇人三十好几的年纪,身穿茄紫薄棉长裙,外罩淡肉红撒花褙子,脸色苍白如纸,似有不足之症,此刻正被一名十七八岁,脸有些圆圆的女子扶着走了进来,妇人边急切地走了进来嘴里边嚷嚷道:“你们不要把我女儿带走。”说了这话后,又立即面带怒色地瞧着李丞相,“亏得你往日如何的疼爱明珠,关键时刻却是二话不说就把她推了出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住口,我不用你教我如何当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燕子,扶夫人下去。”李丞相一个头两个大,这两母女往日瞧着都像是聪明的人,怎么这关键的时刻就犯了混。   丞相夫人嚷嚷着不愿意往外走,目光狠毒地盯着身旁的燕子,“你敢,我是丞相夫人,你信不信你今晚将我拉下去的话,你明天就要走出这个丞相府了。”   燕子赶紧缩回了手,惊惧地抬头望了望李丞相,李丞相气得胡子不断乱颤,愤怒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梨花木雕刻的桌子立即发出砰的响声,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李丞相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最终却化为了一脸的无奈,“夫人,你先下去,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我要是再来晚一步的话,我们的女儿就要被你交给镇国候府处置了,我知道你还有几个女儿,不在乎我们的这个女儿,可是我在乎,我只有这个女儿而已,谁要是想把她拉下去的话,就请踏着我的尸体过来吧。”丞相夫人放出了狠话,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众人皆是一愣,在场的人虽然有不少是来做证人的,但此刻无一不被丞相夫人那深深的母爱所震撼了,李明珠是当场用刀杀了人,只是那人并没有死去,李明珠虽说该受到一定的惩罚,但看在丞相夫人这一片拳拳的维护之心上,是不是也该对李明珠小惩大诫得了。   玉岚的心内连连冷笑,这李明珠虽然蠢,倒是有着天大的福气,有一个愿意舍身维护她的母亲,只是这丞相夫人当真以为她就此一闹就可以让自己放过李明珠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想着,玉岚便从大门口愰了过来,神情从容地站在了李夫人的身旁,浅笑着对李夫人微微行了礼,“晚辈见过舅母。”   “玉岚。”李夫人的神情有些愕然。   “多谢舅母还记得玉岚,舅母的身体一向不好,很少外出,没有想到舅母还记得玉岚,玉岚实在是很感动。”玉岚一脸的微笑,随意地和李夫人闲话家常起来,剑拨弩张的形势在她的款款而笑下立即淡下去了不少。   “贤外甥女今晚过来的用意,我已经听下人禀告过了,不知道贤外甥女可否放明珠一马,明珠毕竟只是小孩子而已,小孩子难免就会犯错的。”李夫人哀求道,从她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对李明珠的一片疼爱之心。   玉岚没有立即应口,开始时只是一脸盈笑着对着李夫人说话,但后面说着说着居然泣不成声:“舅母对珠表姐的爱护之心,我们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是可以感受得到的,明珠被罚,舅母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舅母可曾想过,不只是舅母有女儿而已,其它人也是有女儿的,玉岚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在天上的她必定也是看着玉岚,希望玉岚平安无事的,我娘李氏肯定也是希望女儿与玉欣可以天天平安的,哪个做父母的谁不是想自己的女儿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可是明珠她,她却要杀了玉岚,要杀了别人家的女儿,舅母可以试着换个角度想一下,岚儿的母亲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该会多伤心啊!当然,你肯定会说岚儿没有母亲,她是不会伤心难过的,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岚儿就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吗?明珠伤的不是玉岚,她伤的是玉欣,我相信我娘一定会很难过的。”   众人听了,心里都好一番难受,是啊!你的女儿出事了,你就这么的难过,但是被她刺伤了的玉欣的母亲呢?难道她就不难过吗?原本还对李明珠有着一丝同情的人此时皆用一副不赞同的神色望着李明珠。   李夫人初时也有些发愣,待回过神来后,马上紧紧地抱住李明珠,嘴里叫喊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反正我就是不准你伤我的女儿。”   “放开她,把她交给镇国候府处置。”李丞相突然就出声下了命令。   “我不放,我为什么要放,你为了你头上的乌纱帽,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可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让人拿去的,如果她们要我命的话,我就把我的命给她们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命换我女儿的一命。”李夫人抵死都不愿意放开明珠,当场就与李丞相闹了起来。   “胡闹,如果你再敢胡闹的话,我就一纸休书把你给休了,瞧你养的好女儿,现在还年纪轻轻的,就敢拿刀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了,将来年纪大点了,还得了。”李丞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自己对这个女儿难道还不够好吗?从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了她才轮得到其她的弟妹,为了让她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帮衬自己,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血培养她,她终于如自己所期盼的那样成才了,在京城里也小有名气了,本以为她今晚会力压群芳,获得靖王的青睐,不想她却干起了这杀人的事情,白白辜负了自己对她的栽培。   “你要休就休吧,我知道你早就想休我了,只不过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你今天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李夫人倔强地抬起了头,眼里明明盈满了泪水,却硬是不肯让它掉下来。   “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休你了。”李丞相气怒得再次一拍桌子,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极度不好。   “你是没有说过,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你的心思,因为我不能替你生儿子,你又想给你的儿子一个名分。”   “尽是胡说。”   眼看着一场杀人案演变成李丞相夫妻两人的争吵战,众人皆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架。   不想这个时候,李明珠突然就抬起了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哽咽着声音对还在争吵中的两人道:“爹,娘,你们都不要再吵了,女儿愿意与箫二小姐一起回镇国候府去。”   李夫人一愣,接着就抱住李明珠痛哭起来,“女儿,你不要去,娘大不了以后就与你一起离开这个丞相府。”   李明珠忽然就长叹了一声,试着挤出了一丝笑容,“娘,你的身体不好,一旦离开这个丞相府的话,你能够去那里?听女儿的话,你不要再与爹闹了,女儿这就跟箫二小姐一起回镇国候府去,姑姑不是在那里吗?她自会照顾女儿的,你不要为女儿担心。”   “我苦命的女儿啊!”李夫人抱着明珠痛哭起来,丝毫不顾及在场所有人那诧异的目光,在场的人中有几人的眼睛都微微湿润了,这李明珠虽说为人狠毒,但对自己的母亲,倒不失为一个至孝之人。   “走吧,箫二小姐。”李明珠站了起来,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眼里不禁涌出来的泪,掸了掸衣袖便率先往外走去,众人的心情都颇有些沉重,这个时候,蜀王又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朝玉岚靠近了一些,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心软啊!”   玉岚的精神一震,霎时如醍醐灌顶,是啊!事情都演变到这一步了,自己现在可不能妇人之仁啊!前面还有很多路等着自己呢!想着,便感激地望了蜀王一眼,却又见他已经离自己有几步之遥了,仿佛他刚才的到来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在岔路口时,众人还待跟过来,玉岚却一脸客气地对众人道:“今晚麻烦你们了,剩下的事我们镇国候府处理就行了,实在是不敢再麻烦在场的几位了。”   众人都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知道剩下的事情就是镇国候府如何处置这李明珠的事情了,自己一个外人而已,实在是不方便再跟着过去倾听了,俱都有礼地一一告退回去了。   李明珠跟着玉岚上了候府的马车,本以为玉岚会跟自己说些什么,没有想到,玉岚上了马车后,只是闭目养神起来,李明珠讨了个没趣,只得泱泱然坐在一旁,静下来的她脑中不时闪现今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总是觉得有些疑惑,自己往日虽然有些嚣张,但绝不会胆大到敢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如果在往日的话,她自己是连想都不敢想这事的,当时怎么就会那么冲动呢。   “你还没有想清楚今晚为什么会杀我的吗?”李明珠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蓦地就传来了玉岚那清越却有些婉转的嗓音,李明珠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角,低下了头,只是久等都等不到玉岚的再次说话声,只得无奈地抬起头来,羞愧地对着玉岚询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说完,又赶紧低下了头,因为,她怕听到她的答案,怕听到她说‘是的’。   “不,我一点都不恨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了的可怜人罢了,我为什么要恨你。”玉岚平静地答道,玉岚的确听不出她的恨意。   “你说什么?你说谁被利用了?你说谁是可怜人?”李明珠猛地就抬起了头,眼里闪过恼怒,只是瞧着玉岚一脸看戏的表情,头又缓缓低了下去。   “这马车里就你我两个人,你说我说的是谁。”玉岚的心里连连冷笑,这李明珠也当真是够蠢的,被人当了靶子还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这样说我。”李明珠啜泣起来,悲不成声,自己今晚怎么就这么的倒霉,比赛比输了给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又会不由自主地刺杀她,没有想到,刺杀她不成,反伤了自己的表姐,现在还被逼着回这镇国候府受罚,自己今晚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也不用哭了,多用脑子想想今晚之事发生后,究竟谁比较受益吧。”玉岚不忍看她的呆模样,便好心提醒道,女人最是麻烦了,动不动就来个大哭闹。   “谁最受益?今晚没有谁最受益啊!我成了个杀人凶犯,玉欣被我刺杀了,要说最受益的人,好像就是你了,你毫发无损的,还博得了众人的一致称赞,而我,却是名誉扫地。”李明珠说着说着,脸就越发的悲伤了,自己今晚的脸都被丢光了,以后还如何出来见人啊!想她堂堂丞相府千金,往日身份是多么的高贵,不想今晚却成了这番境况。   玉岚用手拍了拍额头,这丫的也实在是太笨了,居然说自己受益,自己受了什么益了,自己差点没有被她吓死,还为了她的事折腾了个大半夜的,那么笨的家伙,难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想着,实在是担忧自己再不提示的话,这李明珠还会继续笨下去,只好出语提示,“我问你,你身上的荷包是谁送给你的?”   “玉欣啊!她的刺绣一向出众,我为了来参加菊花宴,急需一个与衣服同色的荷包,这便央她送了一个给我,她倒是对我挺好的,一听说我是为了参加菊花宴用的,二话不说,在菊花宴的前一天就赶着给我送来了一个。”李明珠说这话时,话里话外透出一股欣喜,还忍不住高兴地拿起荷包嗅了嗅,神情接着又悲伤下来,玉欣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今晚却是伤了她,实在是不该啊!   玉岚再次摇了摇头,这丫看来是没有救了,都被人害成这样了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她今晚要不是碰到了自己的话,还当真被这玉欣的伪善给骗了呢,玉欣会那么好心?这就只能说明她有图谋,今晚谁不知道这赏菊宴是为了替靖王选妃子的,玉欣的心里面那会不上心,要不就不会央求自己带她过来了,心里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又岂会让别人比自己更出挑,真不知道是该说这李明珠聪明还是笨蛋了。   “这马车怎么不是去镇国候府的?”李明珠蓦地就喊出了声,一脸诧异地望着玉岚,从丞相府去镇国候府的路途很平坦的,自己瞧着这条路怎么这么的坎坷不平,坐在这么舒适的马车中都不时被颠了起来,忽的,李明珠就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向玉岚,“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玉岚轻蔑地瞧了她一眼,“我杀了你我究竟有什么好处,没准我的后半生还要待在这监牢呢?众目睽睽之下,我把你带了出来,现在我还得保证你的安全呢。”   “这倒是。”李明珠嘀咕道。   “到了,下车吧。”玉岚朝李明珠喊了一句,说完,便率先跳下了车。   “去哪里?这里怎么这么荒僻?”李明珠惊慌地伸出头往外瞧了瞧,又马上把头伸进了马车里,嚷嚷着不愿意下车。   “下车吧,一会保准你会大吃一惊。”玉岚卖了个关子,引诱起李明珠。   玉岚下去后,李明珠瞧着四周一片黑暗,附近除了马车夫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马车夫看着是挺面善的,但也不怎么说话,李明珠迫于无奈,只得跟着玉岚下了马车,紧接着就见玉岚敲起了对面的门,门里很快就响起了动静,里面传出了问话声,“谁啊?”   “李大夫,是我。”玉岚应了一声,里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头伸了出来,“二小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啊?”   “我们有点急事找你,所以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玉岚歉意地对着李大夫道。   “没事,二小姐里面请。”李明珠只得一脸无奈地跟着玉岚走了进去,来到大厅敞亮的地方,李明珠不由得惊叫出声,“李大夫,这么是你?你老不是已经……”这李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经常给京中各家的权贵看病,因此,李明珠还是认得这人的,只是这人前不久不是因为犯了事,好久都不曾露面了吗?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老夫现在已经不给京中权贵看病了,逼于无奈,只好就搬到这里了,这段时间以来,多亏了二小姐不时过来看望,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二小姐深夜到访,想必定是有要事吧?”李大夫一脸的无奈,他由于在京中替权贵看病看得太多了,从中知道了不少人的秘密事,有些人便不肯放过他,当时多亏了玉岚经过那里,便顺手救了他,他从此之后对这二小姐感恩戴德的,私下,玉岚经常来他这里学医,早就非常熟悉他这里了。   李大夫还在感慨之际,玉岚已经上前几步抢过李明珠一直都悬挂在身上的荷包,恭敬地递给了李大夫,“李大夫,你给我瞧瞧看,这荷包是不是存在着什么问题?”   李大夫接过荷包后,谨慎地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脸马上就变了,“李小姐,你这荷包哪里来的?”   李明珠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是清楚地知道李大夫为人的,那是典型有医德的大夫,他此刻看了自己的荷包后,脸色立马就变了,那就只能说明自己的这个荷包存在问题,心也跟着鼓捣起来,莫非玉欣真的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要不李大夫只是闻了一下这个荷包而已,脸就立即变了颜色,只是才刚这样想,立马又摇了摇头,自己从小就与玉欣感情要好,情同姐妹,玉欣是绝不会害自己的,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只是内心虽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最终发觉,自己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只得吱吱唔唔对着李大夫道,“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你的这个朋友可真是够恶毒的啊!这荷包里面放有一种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药物,如果不是懂药的人是绝对闻不出来的,只会以为这是一种普通的香料。”李大夫再次闻了闻,对着李明珠解释开来。   “那带了这个荷包的人一般会出现什么症状?”李明珠紧张地问道,只觉得心都要跳了出来。   “轻者会出现幻觉,往往不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事,重者,有可能变痴呆人。”   “什么,这玉欣竟然如此狠毒的心肠。”李明珠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隐隐还带了些愤怒。   “你再细细地回忆一下,你当时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想杀我之心,你那时候应该是恨我的,但应该是远不至于要杀我的,我也不相信你会那么鲁莽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我。”玉岚再次语带严肃地望着李明珠,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是的,我当时虽然恼怒你,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你,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杀了这箫二小姐’,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就看见玉欣倒在了血泊中,我一时间也懵了,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明珠陷入了回忆中,忍不住悲戚起来,自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自己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从今往后谁还会理自己啊!自己的名声都臭了,靖王爷又岂会再青睐于自己,想着,不禁涌起了对玉欣的恨,是的,今晚之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她,经过今晚之事后,众人对她的印象都会改观,直觉地认为她就是一个爱护幼妹,可以为幼妹付出一切的好姐姐,以前她和晋王合起来陷害她妹妹玉岚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她在贵女圈就可以抬起头来了,再者,她今晚受了那么重的伤,自是会留在德王府了,从而又离靖王爷近了一步,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等她的伤好了之后,她与靖王爷的关系就会进了一步,运气好的,还有可能成为了靖王妃,可怜了自己,白白为她人做了嫁衣裳,想到这些,李明珠的手握得紧紧的,箫玉欣,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玉岚从李大夫的手里拿过了荷包递给李明珠,“李大夫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夫,想必你我的心里都清楚,要不他在京中就不会被人迫害而隐身到这里了,这个荷包我先还给你,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拿着它到其它的大药店去问一问。”   “谢谢你的提醒。”李明珠真诚地道,想到自己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这箫二小姐的挑衅,她都只是一派宽容地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现在又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要不然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因此此刻对玉岚说话非常的客气。   “走吧,候府的人还在等着你呢。”玉岚说了一声,不客气地接下了她的道谢。   两人再次坐上了镇国候府的马车,李明珠终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我不忍心你受骗,不希望玉欣的计谋得逞。”面上,玉岚这样真诚地对着李明珠说道,实际上,真正的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用意绝不会如此简单,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把这李明珠带回了镇国候府,李氏也未必真的会重罚她,最多只会大事化了,因为她未来需要仰仗她的哥哥李明珠爹爹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她是绝不会和他翻脸的,所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挑拨她们的关系,在李明珠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以后再慢慢地让这颗种子发芽生根,到关键的时刻就可以发挥了它的效用,李丞相一旦知道了这事的话,心里也必定会对他的妹妹产生隔阂,是她的女儿害得自己丢了脸面,让人深夜找上门讨公道,须知,男人最重视的就是脸面,李丞相又岂会不介意这事,二者,这玉欣毁了他的女儿,让她这本该发生大效用的女儿丧失了其效用,李丞相岂会不介意。   第八十八章 李氏这是要毁了整个镇国候府   马车很快就驶达了镇国候府,烟儿一早就等在大门口了,原来,玉岚早在带人前去丞相府讨公道的那一刻,就已经暗中吩咐烟儿回去给镇国候府送信了,烟儿果然不负她的所托,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放在玉岚与李明珠等人身上时,便悄悄地跑了回去,德王府的管家也只以为她是得了信要回去的,便没有拦截,其实,就算他真的知道烟儿是偷着跑回去的,他也当真不会拦着,毕竟镇国候府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总是要派个人回去送信的,玉岚算好了烟儿走路回去的时间,刚好够自己办完所有的事情,便没有央求德王府派马车送她回去,她就是要拖延时间,但又不能让镇国候府的人找借口说她不通报这件事,她是有通报的,只是晚了一点而已,因为烟儿是跑着回去的,这通报自然就晚了。   德王府的管家自然也是不会主动提起要派马车送烟儿回去的,毕竟烟儿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他又没有收到德王妃说要派马车送她回去的指示,自是撒手不管,由着她了,因为见她已经回去报信了,也就没有再派人前往镇国候府送信。玉岚现在看见烟儿出现在这大门口,知道她必定是按照自己的吩咐把这信送到了该送的人手上,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马车慢慢地朝镇国候府靠近了,玉岚再往门口瞧仔细了些,居然从中发现了李氏的身影,此时的她一身的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马面裙,外罩大红遍地金水草纹褙子,发上挽成了她往日最喜欢的福髻,髻上斜插了枚赤金景福长绵凤钗,也不知道她刚才来时是不是过于用力走动的缘故,这髻居然有些松垮的痕迹,凤钗插的位置也有点偏。   烟儿眼尖地看见玉岚的马车驶过来后,立即飞跑了过来,等马车停了下来后,急着给玉岚行起了礼,“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说了这话后,心里跟着放松下来,刚才二小姐说要前去丞相府讨个公道,她的内心担忧得不得了,丞相府那是什么地方,丞相官居一品,又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二小姐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会受到责罚,虽然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二小姐人聪明,大抵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但内心还是免不了担忧一番。   李氏也急着赶了出来,一脸的担忧,“岚儿,玉欣没有什么事吧?”此刻看着李氏,只觉得比往日憔悴了不少,当真是一副慈母相,可惜这慈母相不是给自己的,她也不会给自己,自己今晚也是被吓到了的,她却是连问都不问,这个时候只一心记挂玉欣,连在自己面前演戏都懒得再演下去了。   玉岚紧着给李氏行过了礼,这才款款道:“玉欣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刀划伤了一道伤口而已,李明珠毕竟是女子,力道不是很大。”   李氏一直都在紧绷着的脸这才放松下来,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李明珠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连自己的表姐都要杀。”   听了李氏这话后,坐在马车中一直都没有露脸的李明珠狠狠地攥住了自己的手,衣袖都被她扭曲成了一团,眼里立即就露出凶狠的目光,箫玉欣,你害得我这样被人误会,天下的好名声都给了你,你是如何对我的,它日,我就会如何对你,你给我等着。   心里虽这样想,但面上,她还是尽量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等自己的情绪调节得差不多了,这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脸色愧疚地对着李氏行起了礼,“见过姑姑。”   李氏轻瞥了她一眼,内心涌上一股厌恶,就是眼前这个人拿刀想要杀了自己女儿的,真是亏了自己往日对她的好,简直是一只白眼狼,心里虽这样想着,但李氏也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与这李明珠闹翻的时候,自己以后要仰仗她爹的地方还有很多,便硬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地对她道:“候爷他们已经知道你今晚的事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就暂时受些委屈吧。”   李明珠点了点头,刚才在回来镇国候府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自己此番留在镇国候府,必定是会受到一番责罚的,只是究竟这责罚是什么样的责罚,自己的心里却是半点底都没有。   几人按长辈晚辈的次序前后往镇国候府而去,穿过几层进的院子,终于来到了镇国候府的大厅,李氏一进来后,便立即吩咐下人去备茶顺便给候爷与老太太送个信,下人都出去后,大厅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了她们几人,此时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出神,大厅里一片静悄悄的。   下人很快就送了茶进来,几人品起了茶,还是不吭声,直到老太太进来后,这才打破了大厅的安静,老太太在李妈妈的搀扶下直接就走到了玉岚的身边,还不等玉岚给她见礼,便怒骂起来,“我只是叫你带玉欣去德王府参加赏菊宴而已,并不是叫你让人杀她的,你为什么不看好她,她既然出了事,你为什么不陪着她,还回来这里干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万万想不到老太太会说出此番的话,老太太往日不是也挺疼这二小姐的吗?此刻又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只有玉岚心里清楚地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这话名为责骂自己,实为保护自己,须知,今晚这赏菊宴是自己带玉欣过去的,玉欣现在出了事,又是因为自己的事而被拖累的,李氏心里头肯定也痛恨自己,必定会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处罚自己,但老太太现在既然公开说了此事后,李氏以后就再也不能以这个借口责罚自己了。   玉岚刚想回答老太太的问话,不想旁边的李明珠听了老太太的话后,想到玉岚今晚对自己的帮助,心里划过一股不忍,不禁就替玉岚出了声,“老太太,这事其实不是玉岚的错,是我,是我不小心误伤了玉欣。”   “李小姐,这是我们镇国候府的家事,你没有插口的余地。”老太太突然就威严地对着李明珠说起了这话,李明珠忽的就想起了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呢,不由得立即噤了口,只是暗中替玉岚不值,今晚之事明明不是玉岚的错,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为什么受辱骂的就是她,难道只有玉欣才是宝,玉岚就是草吗?   玉岚这时候已经一脸恭色地对着老太太说起了话,“祖母教训得是,玉岚今晚实在是失职了,姐姐是玉岚带过去的,玉岚却不小心让她出了事,玉岚该受责罚,就请祖母责罚玉岚吧。”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嫡孙女就是够聪颖,很多时候,自己都只是说了那么一两句话而已,她就能够聪明地猜到了自己的用意,这份心思不可谓不深啊,想着,便一脸严肃地对她道:“今晚之事你的确做错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玉欣出了事,一旦这事传了出去的话,人家会如何中伤你,好了,这事我就不追究了,知道你是无心之过,下次一定要小心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事,谁要是再胆敢提起这事的话,就是不把我老太太放在眼里。”   玉岚恭敬地受了教,李氏的眼里却是划过一股不满,难怪这老太太一进来就急着骂这箫玉岚了,自己还当真以为她转性了,不再维护这箫玉岚了,现在才发现她的目的原来是这个,一句话,还是为了保护这箫玉岚,怕自己私下找这个理由对付她,老太太也真的是太偏心了,玉欣现在躺在床上受了伤,她却是连问都不问,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这箫玉岚解决麻烦,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的就这么偏心。   好在这个时候,镇国候爷已经走了进来,马上就打断了李氏的冥思,众人给候爷见了礼,候爷又给老太太见过了礼,这才分主副位坐了下来,此刻实在是看不出候爷的神情,只见他还是往日那冷峻的面容,开口说话时,语调也与往日无异,“李小姐既然来了,依本侯之见,还是先找个地方让她住下来吧,凡事等玉欣回来后再说。”   老太太点了点头,李氏也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了,毕竟玉欣现在的伤情,在场的人中没有几个清楚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也还没有见德王府派人过来送消息,也不知道玉欣的伤情是否就像玉岚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大碍。   此时,众人还在兀自出神时,管家却静静地走了过来,朝在座的所有人行了礼后,便向候爷禀告道:“候爷,德王府已经派人过来送消息了,老奴已经把那人带了过来。”   候爷刚想开口说话,不想李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声了,“快请那人进来。”候爷只是无声地望了李氏一眼,便不再吭声了。   德王府的下人很快就被带了进来,这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身材不高不矮,人不胖不瘦,脸上透着一股精明,他进来后,也是有礼地向在座的众人行过了礼,这才叙说他此行的目的,“小人是德王妃派来送口信的,据德王妃所说,贵府的大小姐伤势并不严重,休息那么半个月应该就无大碍了,只是德王妃考虑到大小姐的伤情,认为目前还是不挪动比较好,所以这两天就留她在德王府修养了,诸位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德王府自会照料好她的。”   听了这话,众人一直都在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大半,玉欣留在德王府修养自是比回来镇国候府修养好得多,毕竟德王府用的大夫可是宫中的御医,御医那是干什么的,平时都是专门给皇上和各位妃嫔医治的,这医术自是没话说的,二来,大凡玉欣的医治中需要用到什么珍贵药材的,这德王府也比较容易找得到,只是李氏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一些的担忧,这玉欣的病情当真像德王妃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大碍吗?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所以这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德王府的下人回去后,候爷立即吩咐管家给李明珠打扫出一座院子来,管家的神情颇有些为难,候爷不解地望了望他,管家这才径自开了口,“目前院中并没有空出来的干净院子,除了大少爷与四小姐的院落外,剩下的就是二小姐以前住过的海棠院了,老奴实在是不知道该安排哪座院落给李小姐。”   玉岚不着痕迹地望了李氏一眼,原来李氏是用这招来对付李明珠了,她一早就猜透了候爷的心思,候爷必定是不会安排这李明珠去自己儿女的院落居住的,剩下的就只能选这海棠院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海棠院倒算得上是挺干净的,只是这院落自从自个父亲寿辰的那晚发生了四小姐玉蓉与司马风流苟且的事后,那院子早就被认为是不洁的地方了,所以就一直都空在那里,李氏此刻却安排这李明珠进去住,这用意不言自明啊!她的心思也不可谓不毒啊!让一个清白的姑娘家进去住那不贞不洁之地。   候爷也想到了这一层,立即面带不满地问起了管家,“府中难道就没有别的院落了吗?”   管家摇了摇头,“除了这座院落外,其它的院落一时间都空不出来。时间太紧了。”   候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思,让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去住这样一座不贞的院落不太好吧?李明珠也在心中打起了鼓,她是清楚地知道那座院落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她内心也实在是不太愿意去住那座院落,但是管家都说了,今晚的时间太紧了,其它的院落一时间打扫不出来,难道自己今晚真的要在那座院落住吗?光是想到那里在前段时间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她就觉得恶心,内心也更加的埋怨这李氏,这事看来八成是她安排的了,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如此对她,她以前又一直都在这个候府里掌着权,想要让管家替她做这件事又有何难,这一刻,对她的怨恨简直是上升到了极点。   玉岚冷眼旁观这一切,清楚地知道各人的心思,最后,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父亲,府里的院落管家安排不出来,可三姨娘未必就安排不出来啊!”   候爷顿时恍悟过来,都怪自己,一时间忘了这候府现在是由三夫人掌家了,长期以来,这府里都是李氏在掌家,自己一时间倒是忘了这一茬,想着,便立即派人去请三夫人过来。   李明珠转过头对玉岚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玉岚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她一笑,李氏却恨得要死,自己今晚就是故意安排这李明珠去那院落住的,她伤害了自己的女儿,自己面上不能对她做什么,但私下里总要为玉欣出一口气吧,却不想被这二小姐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箫玉岚当真可恨,屡次破坏自己的计谋。   三夫人很快就走了进来,今晚的她一身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外罩桃红色蝴蝶穿花妆花褙子,如漆般的发丝高高地挽了起来,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脖子,发上插了枚白玉珠子,项上带了条紫水晶项链,肌肤如雪的脸上薄施粉黛,更衬得人娇嫩如二八少女,当她盈盈一笑时,整个人媚态横生,款款走动时,面前的高耸就如两只不断跳动的小兔子,引得人想上前捏一捏,就连候爷,都不禁微微有些失神,眸子变得幽深起来。   三夫人进来后,恭敬地向在座的众人行起了礼,这才娇媚地对着候爷道:“候爷,贱妾来之前,早已听过来禀告的人说起了替李小姐安排院落的事,贱妾也一早就替李小姐安排好了院落,就是大小姐以前住过的梅花院,那里虽说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但总体上还算得上是挺干净的,候爷尽管放心这屋子。”话说到这里,三夫人又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贱妾这样做,候爷不会责怪贱妾不经候爷同意就私自安排这事吧。”   候爷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轻笑,“这事你做得对,多亏有你了。”   三夫人的眼里霎时就盈满了点点的泪光,就如盛起了一轮的明月,娇媚横生,候爷的心里一动,面色不禁缓缓柔和下来,“辛苦你了,今晚本候就在你那里休息了。”   三夫人立即喜不自禁,眉梢与嘴角皆带上了笑意,整个人就如那盛开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   李氏却恨得手绢都搅成了一团,自己还在呢,这个贱人,居然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勾引起候爷了,看来自己再不出招的话,她就当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人了,自己还没有死呢,她妄想超越自己。   “好了,今晚之事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本候也要回去了,岚儿,你一会带这李小姐去她的院落休息,爹先与你三姨娘回去了,这事就麻烦你了。”候爷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的轻快,接着转过头一脸恭色地对老太太道:“孩儿恭送母亲。”   老太太在李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候爷也与三夫人相携着离开了,李氏却暗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不断怒瞪着玉岚,玉岚只当看不见,带着李明珠直接就从李氏的面前走过,浅笑着对李氏道:“娘,夜深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李氏突的就一脸愤恨地盯住了玉岚的脸,一点也不顾及李明珠在不在场,会不会听到她的话了,居然就当场咬牙切齿地逼问玉岚:“今晚之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玉岚一脸的疑惑,眨了眨自己那双无辜的丹凤眼,“娘,女儿实在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氏呵呵冷笑了两声,“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看你是明白得很才对,你说,是不是你一早就派人告诉三夫人,让她替李明珠安排好院落的?”   玉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总是要坏我的计划?”李氏愤怒到,真恨不得马上就撕裂玉岚还在微笑着的娇嫩脸蛋,这个小贱人,一次又一次地毁了自己的计划,今晚不仅让自己失了候爷的心,而且还让这三夫人趁虚而入。   “娘,岚儿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岚儿什么时候破坏过你的计划了,府里现在当家的不是三夫人吗?李小姐今晚要过来我们镇国候府居住,玉岚派人提前告诉她一声难道有什么错吗?”玉岚疑惑地再次问起了李氏,仿如她真的不知道这李氏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其实,她内心清楚得很,也一早就想到了这李氏必定会为难李明珠,想来想去,觉得李氏面上当真是不会对李明珠做什么的,毕竟她还要仰仗这李明珠的老爹,那么能做的就是让这李明珠的心里不好受罢了,让李明珠心里不好受却又不得不受着的法子,不外乎就是让她天天都住着这不得不住的房子了,其实自己当时也不太敢确定她会不会存在着这样的心思,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李氏说不定看在与李丞相兄妹情深的份上就不这样做了呢?所以自己派烟儿回来报信时也只是稍微知会了三夫人一声而已,自己那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李氏胆子居然这么的大,竟然私下安排管家说起了谎话,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也好在,这个候府现在已经不是李氏当家了,要不自己今晚的计策纵然再好,也是无什么用处的。   李氏顿时哑口无言起来,是啊,玉岚把李明珠借住镇国候府的事告诉掌家权的人,她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自己现在不掌家了,失了先机,想着,李氏的眼里闪过了一股狠毒,无论如何,这掌家权都是时候拿回来了。   玉岚带着李明珠走了出去,刚才两人的对话,李明珠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明白,现在也终于确定了了李氏对付自己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更恨她了,这玉欣使计让自己一不小心毁了自个的名声,这李氏又想使计再次毁了自己的名声,这娘俩都不是好东西,你们都给我等着,今日之痛,它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玉岚带着李明珠去到梅花院后,折腾了个大半夜,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洗漱完毕后,一觉睡到了天亮,李明珠却是一夜无眠,想到天亮后,自己就要兑现昨晚的承诺,前去这醉仙楼门口公开向玉岚道歉,以后见了她还要退避三舍的,心里就羞愤得要死。   那知道第二天她醒来后,居然发觉自己睡过了头,等睁开眼睛后,差点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住在丞相府她往日的房间里,要不为什么她一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自己往日的贴身丫鬟如月与祺芳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看见自己醒了过来后,眼里立即露出了喜色,紧着掀开帐帘把头伸了过来,“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清醒过来后的明珠已经看清了屋内的摆设,水烟色的帘帐,青丝坊的软垫,湖水蓝的被套,这么素色的东西明显不是自己所喜欢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把它们摆在自己的房里呢,这时候,她也才回过了神,记起了昨晚的事,原来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镇国候府大小姐箫玉欣曾经住过的梅花院,只是看见祺芳与如月出现在这里后,她还是不由得一脸的疑惑,她们此刻不是该呆在丞相府的吗?自己此刻可是待罪之身,没有权利要求自己往日的丫鬟前来服侍。   祺芳噗哧的一声笑开了,“大小姐,箫二小姐怕你在镇国候府住不惯,一早就派人去丞相府把我们接了过来,让我们以后还服侍你,我们两人进来后,看到大小姐还在沉睡,便没有打扰你,后来见你都睡了那么久还没有醒过来,不免就有些担心,以为这镇国候府对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明珠蓦地就打断了祺芳的话,她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话,不外乎是想说以为自己被这镇国候府的人害了,她这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毕竟这里还是镇国候府呢,万一这话不小心被人听到了,被多嘴的人传了出去,自己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大概是巳时了(早上9点到十一点之间)。”如月浅笑着答道。   “这时间都这么晚了啊!”李明珠咕哝了一句,语气微顿了一下,接着神情颇有些为难地望了眼前的两人一眼,“这箫二小姐派人来接你们俩的时候,可曾交代过你们什么事情?”   如月最是明白李明珠心思的人,知道她此刻要问的必定是这箫二小姐今天有没有叫她去醉仙楼兑现承诺的事,她昨晚比赛之前可是白纸黑字地写明了她比赛输了之后所该要做的事情,所以现在醒来后自是特别担忧这事的,如月的内心也跟着担忧起来,只是面上还是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奴婢当时并没有见到箫二小姐,只是见到她的丫鬟烟儿而已,烟儿当时并没有跟奴婢多说什么,只是叫奴婢好好照顾大小姐。”   “哦……”李明珠的眼里涌起了一股疑惑,莫非这箫玉岚忘记了昨晚比赛的事,所以也间接地忘记了催自己前去醉仙楼兑现承诺的事了。   虽说玉岚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催促过这李明珠前去兑现诺言,但李明珠的心还是惴惴不安的,上一刻几乎下定决心要出去兑现自己的承诺,但下一刻又立马丧失了那出去的勇气,整个人不断在房中走来走去,有时候又对着如月询问,“如月,你说我今天该不该出去兑现自己昨晚的诺言?”   如月一脸的为难,说实在话,她内心认为应该,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这是极其丢面子的事情,大小姐一旦出去公开向这箫二小姐道歉了的话,带累得自己也跟着丢面子,所以她内心又不希望大小姐出去,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行为令人不耻,但她实在是觉得大小姐丢不起这个脸,无耻就无耻吧,总比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骂无耻好吧,起码这无耻的行为自己没有当面听到,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想到此,如月便一味地安慰起李明珠,“没准这二小姐今天事忙,忘记这事了,要是她记得的话,早就应该派人过来知会我们了,现在既然没有派人来,想必她是抽不开身吧。”   李明珠听了,心里划过一抹安慰,内心便一直都这样安慰自己,不是自己不愿意去,实在是这箫二小姐没有空,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打扰她。   李明珠一整天都呆在镇国候府里,自是不知道外面早已经传遍了她与玉欣的事情,形成反差的是,对玉欣的都是赞美之声,说她虽是一名娇滴滴的女子,但关键时刻却比男子还要勇敢,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居然敢以己之身替自己的妹妹挡了一刀,之前谣传说她与晋王一起合作陷害她妹妹玉岚的谣言也不攻自破,如此爱护幼妹,自愿替幼妹挡下一刀的人,又岂会是那等陷害幼妹之人;但对这李明珠的风评却是极其不好的了,她一夜间由先前名满京都的大才女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因为自己的才艺比不上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当场就对她动起了杀心,这人当真是输不起,算什么大才女,众人往日全都被她虚伪的行为骗了,就连这李丞相上朝时,都跟着受到了同僚的奚落与排挤,好在众人也都知道他是一国之丞相,倒是不敢直接排挤他,但私下,还是比较隐晦地说起了他,与这形成反差的,是镇国候爷上朝时,一致得到了众人的称赞与钦佩,说他养了两个好女儿,一个才艺出众,有才不外露,这样的女子才真的是当世的大才女啊,另有人夸她的另一个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关键时刻居然比男子还要勇敢,又爱护幼妹,镇国候爷脸上虽还一脸的镇定,但内心早已充满了自豪感,两个都是自己的好女儿啊!   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直到皓月当空,玉岚也没有派人过来通知李明珠前去兑现她昨晚所做出的承诺,李明珠一直都挂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此时才发现,今天箫玉岚虽然并没有派人通知她去兑现昨晚的诺言,但她这一天的心里没有一秒是好过的,等到夜里如月帮她把裙子脱下来时,如月看着她的裙子都不由得立即惊叫出声,李明珠察觉了她的诧异,虽然责怪她那么大声喊叫惊动了自己,但还是气若游丝地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如月吱吱唔唔道:“没什么。”李明珠不信,硬是要如月说出她惊叫的原因,如月无奈,只得把李明珠刚刚脱下来的衣裙拿给她看,只见上面一片汗渍,那汗渍都变黄了,明显是出汗时湿了之后变干了,干了之后又再湿,多次累积之后才成这模样的,李明珠不由得有些羞赧,自己今天也实在是太紧张了,便紧着吩咐如月悄悄处理了,再三叮嘱她不要让人知道了,如月点了点头后,李明珠这才释然地睡起了觉。   梨花院里,烟儿在服侍玉岚净脸,满脸的不解,“二小姐,你今天明明有时间叫这李明珠兑现她昨晚的承诺,你却为什么只字都不对她提起?”   玉岚意味深长地对着烟儿笑了笑,“你啊!现在的阅历还比较浅,你让秦妈来告诉你,你家小姐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烟儿听了,一时间还当真是没有回过味来,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妈,秦妈的脸上立即显现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之后才娓娓道来,“你想啊,李明珠现今在京都里的名声怎样了?”   “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烟儿不做思考地立即答了出来。   “是啊!她的名声都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二小姐再叫她公开向自己道歉还有什么用,不如卖个人情给李小姐,让她从内心里面感激二小姐。”秦妈耐心地向烟儿解释开来。   烟儿这才回过了神,急着向玉岚竖起了拇指,“还是二小姐这招高啊!”   玉岚满意地笑了笑,早知道烟儿并不笨,只是阅历毕竟浅了点,它日再继续栽培的话,一定会成为自己左右手的,这又对着两人解释开来,“世人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我偏要逆行而为,她既然已经够倒霉的了,我就无谓再让她继续倒霉了,我今天放了她一马,以后,她未必会站在我这一边,但当有一天,我与这李氏发生纠葛时,她起码会看在我今天放她一马的份上对我睁只眼闭只眼的,这才是我想要的。”   烟儿这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玉岚的用意,只是不一会儿,她又开始蹙起了眉,“二小姐既然一早就存了放这李小姐一马的心思,又为什么不派奴婢直接去告知她?”   秦妈不由得怒瞪了她一眼,“前头才刚说你开窍了,不想你这后头又犯糊涂了。”   玉岚只得继续解释开来,“如果我一早就派人去告知这李小姐的话,她只会一时间感激我,转身之后就会忘了我的这份恩情,但是我让她的内心折磨了一天,她内心的感受必定会很深,对我的感激之情就必定会更深。”   “原来如此,还是二小姐聪明。”烟儿不由得对玉岚拍起了马屁,其实,她往日在老太太跟前也是个谨慎的人,但自来到玉岚这里后,见识了她的聪颖能干,倒是真心的佩服起她来,与其说她是在拍马屁,不如说这是她的真心话。   “好了,夜深了,你们都该回去休息了,不要累着自个了。”玉岚淡笑着对两人下了令,两人这才笑着离开了。   翌日,玉岚刚刚用过早饭,便听到下人暗自在窃窃私语,说候府现在热闹得不得了,原来众多的官太太自赏菊宴回来后,有些多嘴的人便向家里说起了这赏菊宴上所发生的事情,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众人便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内风闻了玉欣的英勇行为,也都听说了玉欣因为受伤的缘故现在被留在了靖王府,便纷纷猜测起了这德王妃的心思。   有些活络的夫人却是一早就提了礼物上门探望玉欣,名为探望,实是巴结,因为她们一致认为,这玉欣当晚的壮义之举必定是博得了德王妃的欣赏,这德王妃才专程留她下来养病的,这明着对外说是养病,但实质呢?谁又知道这德王妃的心思,没准她就是因为已经选中了这玉欣做靖王妃了,所以才会把她留了下来的呢?毕竟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德王妃那晚所举办的赏菊宴的含义,那可是专门为靖王爷选妃子而举行的,虽说众人也都知道,靖王爷当晚曾经询问过箫二小姐,可愿伴他一起走天下,但众人都一致忽视了这一点,直觉地以为德王妃是比较满意这玉欣的,所以才会把她留了下来。   对于众人送上门的礼物,李氏一律微笑着收下了,眉眼弯弯的,这几天的低闷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直觉自己的女儿当真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自己的身价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以后自己在这个府里就更加的有地位了,到那时候,恐怕这老太太也得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了,李氏只要一想到这点,心里就充满了喜悦,直觉这样的好日子就快来临了。   玉岚却是在心里连连冷笑,这李氏看来不仅是贪心而已,这人还当真是够蠢的,居然敢这么大胆来者不拒地收下送上门的重礼,她当真不知道她这样做,就真的要毁了整个镇国候府吗?   第八十九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明珠早上才刚起床,立即就派如月拿着玉欣送她的荷包前去大药房询问起了这里面的用药,大夫看了这荷包后,脸色自是与当时李大夫闻了这荷包的神情一模一样,忍不住就问起了这荷包是谁的,如月吱吱唔唔地说是捡的,大夫便再三告诫她,这荷包不能用,里面含有迷惑人心智的药,轻者可让人产生幻觉,做起了自己不想做的事,重者,这人有可能终生都会变呆子,如月回来后,立即便将这件事禀告了李明珠,李明珠自是一脸的愤恨,真想马上就手刃了这箫玉欣,但心里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是与她闹翻的最好时机,便硬是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   如月说完这件事后,心里又踌躇起来该不该告诉李明珠外面对她的差评。   李明珠也不是笨蛋,很快就从如月为难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有事瞒着自己,便逼问起来,“如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如月连说了两个“没”字,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珠子闪烁起来,一时间不敢直视李明珠那过于明亮的眼眸。   “不对,你必定是有事瞒着我,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每次你出现这样畏缩的神情时,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究竟是什么事,你居然不敢对我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小姐了?”李明珠对着如月软硬兼施起来。   如月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语里带了一丝的祈求,“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也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就请你不要问了,好吗?”   “如月,我知道你这样做必定是想保护我的,可是你如果一直都不说的话,我的心也不会开心得起来的,难道你当真忍心我因为这事整天闷闷不乐吗?”李明珠看着如月的心有了一丝的动摇,便循循善诱起来。   “这……”如月一时间陷入了为难中,自己究竟该不该告诉大小姐这件事呢?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小姐的话,她必定不会开心,可是不告诉她吧,她也因为自己不告诉她的这件事而不开心,左右她都是不开心,不如就将实情告诉她吧,让她以后对这些她视为亲人的亲戚多一丝防备也好,想着,如月的眼神便变得坚定起来,“大小姐,奴婢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你千万要答应奴婢,听了之后不可过度伤心难过伤了自个的身体。”   李明珠为了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月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从外面听到的关于众人如何评论李明珠的事事无遗漏地告诉了她,不外乎就是她这大才女的名号不是真的,比赛都比不过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有的还说她是个杀人犯,比赛比输了居然恼怒到当场出手想杀了这箫二小姐,如果这箫二小姐不是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的话,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听了这些风评后,李明珠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真恨不得立即就将这荷包烧了,真恨不得立即就冲到这箫玉欣的面前,痛痛快快地给她一刀,也好过自己的心中憋了这么一口气,却舒缓不得,这箫玉欣对自己也真的是太狠毒了,亏得自己往日把她当好姐妹看,她却用这样不入流的伎俩对付自己。好在如月这时候及时地劝住了李明珠,说是找个隐晦的地方放好这个荷包就可以了,这东西没准以后用得着呢,李明珠这才回过了神,慢慢地压下了自己那愤怒的情绪,略一沉吟后,实在觉得如月说得有理,便吩咐她找了个隐晦的地方放好这荷包,可不要再把她拿出来了。   看着如月慢慢地退出了房子,李明珠的眸子复变得阴狠起来,箫玉欣,我活着的一日,就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祥瑞苑里,李氏收礼物收得喜不赢乐,收得手都酸了,这时候,突然就见到柳儿神情慌张地跑了进来,体统也不顾了,李氏刚想训斥她,不想柳儿连礼都忘记了给李氏行便嚷嚷开了,“夫人,老太太正往这边过来呢!”   李氏的心里一慌,老太太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轩辕国远没有婆婆过来探望媳妇的道理,那老太太此次过来会是为了什么事?还兀自在心里暗思时,老太太已经在三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地望着李氏,“我听人说,你今早收了不少其她府送来的重礼?”   李氏的心一沉,虽然知道自己做这事是极其隐秘的,但是这个府里是没有秘密的,老太太既然这样问了,必定是早已经知道这事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斟酌起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心里怎么也没有料到,老太太压根就不打算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已经一脸威严地对着她说起了话,“无论你今天收了谁府邸的重礼,今天之内都必须把它还回去。”   李氏一愣,凭什么要还回去啊?难道是因为人家这些礼物都是送给我的,而没有送到给你,你眼热了,所以就叫我送回去。   老太太瞧着李氏这一脸不开窍的样子,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你糊涂啊!这些礼是你能够收的吗?”   李氏心里大喊,为什么我就不能收啊?   老太太再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怒气,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往日看着还算是个精明的人,只是一旦涉及到这些钱财,人就变得愚笨起来,实在是想不透,也是大家族出生的她,眼光怎的就如此的肤浅,难道当真这庶的就是庶的,永远都变不成嫡的,李氏与李丞相虽然都是出身于丞相府,但却是妾所生的子女,一直以来都得不到重视,上面的丞相夫人把他们兄妹俩压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不得他们两兄妹受苦,丞相夫人的两位儿子居然都相继过世,当时丞相府里就剩下了李丞相这一根独苗,丞相由于担忧无人继承自己的衣钵,迫于无奈,这才提了李氏与李丞相的姨娘做平妻,两人这才由庶女庶子变成了嫡女嫡子,但也不知道这李氏是不是自幼贫惯了,对于这些银钱,一分一厘都是计算得很清楚。   “三夫人,你还是告诉她,这些礼她为什么不能收吧。”老太太略微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吩咐起三夫人。   “是,老太太。”三夫人恭敬地应下了老太太的话,这才淡笑着对李氏道:“姐姐,不是妹妹想驳你的面子,而是这礼当真不能收,外面都已经传遍了,玉欣将来可是要当靖王妃的人。”   “这是好事啊!玉欣一旦当了靖王妃的话,也可以帮衬到我们这个府啊!”李氏眉眼笑得更开了,恍惚觉得玉欣现在当真就是靖王妃了。   “糊涂!你以为其它府的人为什么要给你送礼,还不是看在这玉欣将要成为靖王妃的份上,现在这还是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难道你当真要我们镇国候府贻笑大方吗?”老太太怒斥道,青筋都要爆了出来,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怎么最近越来越没有脑子了,本以为她去家庙呆了一段时间,有点长进了,看来还是原来那样。   李氏这时清醒过来后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是啊!人家为什么现在上门送重礼给自己,难道单单只是为了探望玉欣吗?恐怕不见得吧,玉欣的身份虽说并不低,但也不值得这些官太太如此的大费周折上门送重礼,恐怕这些人上门送重礼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玉欣将要成为靖王妃的这个身份来的吧,要是自己当真收下了这些礼物的话,恐怕就有嫌疑玉欣是坐定了靖王妃这个位置的了,但目前又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德王府透出风声说要聘娶玉欣为靖王妃的内幕消息。各府所送的这些礼物又皆是重礼,既有千年人参、又有百年鹿茸,这些都是平常难以见到的东西,如果他们当真只是上门探望的话,压根就用不着送这么昂贵的礼物,既然送了这么昂贵的礼物,这用意自然不言而喻了,此时,李氏再也坐不住了,只觉得大祸当真就要临头了,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德王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放出这种风声的人。   迫于无奈,李氏最终只得应承一一将这些重礼退回去,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三夫人又搀着她走了出去。   李氏吩咐人把刚才收到的重礼一一拿了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只是最后,想到玉欣一旦当了靖王妃后,还多的是这类的贵重物品,便释然下来,亲手拿着这些礼物一一还送到送来礼物的府邸,这风波才算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住在镇国候府的李明珠还是不免听到下人说起了这件事,心里对这李氏与玉欣的痛恨又多了一层,整天都在谋划着可以整治到她们两人的方法。   梨花院里,玉岚在悠闲地品着茗,惬意地听着烟儿从外界打探回来的消息,嘴角噙满了笑意,忽然,就见秦妈一脸笑意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玉岚行过礼后,恭敬地道:“二小姐,三夫人来了。”   “哦,请她进来吧。”玉岚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   “二小姐,今天真悠闲啊!”三夫人浅笑着,款款地走了进来。   “三姨娘,今天究竟刮的是什么风啊?竟把你给吹来了。”玉岚微微笑了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二小姐这是不欢迎三姨娘吗?呵呵,你这孩子,三姨娘今天可是特意上门讨杯茶喝的,难道二小姐竟小气到连一杯茶都不舍得让三姨娘喝。”三夫人还是那落落大方的神态,对玉岚的揶揄充耳不闻。   “三姨娘的春华院可多的是好茶,哪里用得着来玉岚这里套杯茶喝。”玉岚淡笑着道。   “二小姐前晚帮了我一个忙,老爷这两晚都宿在我那里,我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图报之人。”说到这里,三夫人的脸上又现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压低声音对着玉岚道,“我听我哥哥说起,这麒麟国过几天就要过来签订协议同盟了,他们国的太子与公主都会一起过来,皇上有意与他们联烟,他们也同意了,皇上目前没有适龄出嫁的女儿,所以初步估计会在皇宫大臣的子女中选人嫁过去。”   玉岚有些发愣,在皇宫大臣的子女中选人嫁过去,这个人的身份必定不能太低,而且人还要出众,要不必定不能显示轩辕国的诚意,麒麟国也未必会满意这个人选,轩辕国中众家千金家世好的,人又出采的,算来算去,也就剩下了那么几个人,李明珠与玉欣本来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选的,无奈这李明珠现在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那是万万不能再当麒麟国太子妃的了,玉欣现在又还在养病,到时候来不来得及参加这宴会还是一个问题呢!剩下的人中就是德王府的明心郡主、荣国公府的叶倾城、安国候府的安倩雅与自己这几人比较出众了,这几人除了安倩雅与自己家世稍微差些外,其余两人的身份都比较高贵,按理来说,她们中选的可能性极大,但前几天,自己又刚刚出了风头,这个人选也不是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你好好思考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三夫人瞧着玉岚还在兀自出神,再是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反正自己话已经送到了,便打算告辞回去。   “谢谢你了,三姨娘。”玉岚真诚地对着三夫人说了这么一句。   “好好想想,我走了。”三夫人摆了摆手,便走了出去,玉岚陷入了沉思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顺其自然还是该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落选,按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个镇国候府是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除了林儿外,自己去那里都无所谓,只是一想到林儿对自己的依恋,还有想到嫁给麒麟国的太子后,要与众多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内心就隐隐升起一股反抗,自己为什么要与众多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自己一直想要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如自己的爹地与妈咪那样,不,嫁给麒麟国的太子,与众多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不是自己的风格。   时间过得很快,镇国候府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李明珠呆在自己的梅花院足不出户的,就静待玉欣回来,一晃眼,玉欣已经在德王府住了五天,这天一大早,德王府就派了小厮过来给镇国候府送信,说玉欣的伤口微微有了些收敛,已经可以回镇国候府修养了,等她用过早饭后,德王府自会派人把她送回来,李氏听了后,喜不自禁的,吃了早饭便亲自前来镇国候府的大门口迎接了,玉岚陪着她。   李氏一脸笑意地望着德王府慢慢驶过来的马车,暗叹德王府不愧是德王府,就连这马车都装饰地如此的豪华,黄金镶就的车身,在微微的晨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马是有名的汗血宝马,此刻却被用来拉车,马车在靠近镇国候府的大门时,及时停了下来,玉欣掀开蜜合色的轿帘,在秋月的搀扶下踩着矮墩有些气虚地走了下来,今日的她着一身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外套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如云烟般的长发挽了个飞天髻,髻上插了枚碧玉棱花双合长簪,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我见犹怜,娇滴滴的模样。   “见过娘。”玉欣微微福了福身子,对着李氏行起了礼,李氏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玉岚,语里充满了慈爱,“我的傻女儿,你既然受了伤,就不要那么多礼了,娘不会怪你的。”   玉欣盈盈一笑,眉梢间带上了一丝少女的娇俏,玉岚一派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玉岚见过姐姐,谢谢姐姐对岚儿的救命之恩。”   “岚儿,你也来了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姐姐救妹妹本是应该的,妹妹又何必放在心上。”玉欣用帕子轻掩了一下嘴角,发出了一阵轻笑,突的又咳嗽了两声。   李氏蓦地就紧张起来,“这里风大,你的伤口又还没有完全好,我们还是先进去里面吧。”玉欣与玉岚两人皆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往镇国候府走去。   李氏亲自把玉欣送到了她的玉兰院,当然路上不忘嘘寒问暖的,几人一进入玉兰院后,李氏便急着把玉欣扶到了放有大红云锦坐垫的沉香木躺椅上,殷殷叮嘱道:“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复原呢,你可千万要小心了,不能留下病根啊。”   玉欣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娘,你放心,玉欣不再是小孩子了。”   李氏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无论你多大了,在娘的心目中,你始终都还是一个小孩子。”   玉欣蓦地就扑到了李氏的怀里,动情地道:“娘,你对女儿实在是太好了。”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还不忘暗中观察玉岚的表情变化,发觉她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便讪讪然放开了李氏。李氏早在玉欣扑过来的那一刻就稍微放缓了些力度,嘴里嚷嚷道:“小心不要碰到伤口了。”   看着她们两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母女深情,玉岚只在一旁静看,不吭一声,玉欣放开李氏后,复坐回了躺椅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再出声。   李氏这时候忍不住对玉欣的关心,慈爱地问起了她:“欣儿,你在德王府住了那么多天,可曾受什么委屈了?”   玉欣摇了摇头,眼里闪现出一抹亮光,情不自禁微笑起来,“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德王府又哪会让女儿受委屈,女儿在德王府好着呢?德王妃对女儿视如己出,就连这靖王爷,也不时过来对女儿嘘寒问暖的。”说此话时,玉欣还是不忘斜觑一下玉岚的神情,发觉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   李氏听了,眼里倒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那这靖王爷对你可曾……”   “娘,你乱说什么呢?我们两人现在还只是朋友而已,这靖王爷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岂会轻易乱说话,如果他对人随便乱说话的,八成是对那人不认真的。”还不待李氏把话说完,玉欣便抢过李氏的话语径直说了下去,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玉岚一眼,玉岚清楚地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外乎就是暗讽自己罢了,众所周知,靖王爷曾在赏菊宴那晚亲自问过自己,可愿伴他一起走天下,自己当时没有回答,玉欣现在说这话,不言而喻是想告诉自己靖王爷对自己不是认真的,他八成是图一时口快玩弄自己罢了。   “你们现在都已经是朋友了啊!这么快啊!哦,不快了,瞧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李氏笑得更欢了,眼角的丝丝鱼尾纹这时候都现了出来。   “娘,你可恶,居然笑女儿,女儿再也不理你了。”玉欣向李氏撒起了娇,一副娇俏的女儿模样,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就像涂上了一层胭脂,微微闪射出动人的光芒。   “我这傻女儿啊!好,既然你现在不需要娘了,那娘还是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李氏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的轻快,整个人看着脸都生动了不少,仿佛年轻了个四五岁。   “女儿恭送娘。”玉欣听了李氏的话,忽然就亲切地但又依依不舍地恭送起了李氏。   李氏一瞬间有些发愣,她本意只是开玩笑的,并没有打算真走,却不想玉欣趁机下起了逐客令,只得一脸无奈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同时又不放心玉欣一个人呆在屋里,便同时亲切地对玉岚说起了话,“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忙,这便先回去了,玉欣这才刚刚回家,岚儿你就先多陪陪她吧,你们两个也好久不见面了。”   玉岚轻轻地点了点头,李氏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李氏才刚刚走了出去,玉欣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拉起裙摆来了一个大旋转,对着玉岚明媚地笑道:“妹妹,姐姐我这裙子好看吗?”   玉岚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这裙子很衬你的肤色,好看。”   “你知道这裙子是怎么得来的吗?”玉欣神秘兮兮地问了起来,脸上不掩喜悦的神情。   “不知道。”玉岚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德王妃派人送给我的,她还送了好多这样的裙子给我呢!”玉欣一时间高兴了,忍不住就显摆起来,眸子不放过玉岚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正常,你在她的府上养伤,她没有理由还派人回去拿你的衣裙。堂堂一个德王府,连几套衣裙都不舍得送给你,这事要是真传了出去的话,人家会笑德王府小气的,德王府自是丢不起这个人。”玉岚瞧着玉欣一副显摆装B的可笑样,眼里立即就显现出了三分的趣味,恍惚间想起网络上经常流行的一句话,姐看见你这装B的傻样,就想拿块砖头扔过去,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好有那种冲动。   “你……”说了这个字,玉欣突地又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继续浅笑道:“我头上的这枚簪子好看吗?”   “好看,色泽够润,够碧绿。”   “你总算还有点眼光。”玉欣满意地朝玉岚望了一眼,这人有时候还是懂得说一下好话的,只是气死自己的时候多过称赞自己的时候,想着,又开始神秘兮兮起来,“你可猜得到这枚簪子是谁送给我的?”   玉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当真不知道。   玉欣忽然就幸福地露齿一笑,“这是靖王爷送给我的。”   “哦,这靖王爷倒是挺大方的。”   “你知道吗?靖王爷他可不是随便送人东西的哦。”   “那玉岚就先在此恭喜姐姐了,姐姐离靖王妃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玉欣突然就愕然起来,“你不嫉妒吗?”   “嫉妒,那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嫉妒?”玉岚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脸的迷惑不解,心里当真是很纳闷,我为什么要嫉妒啊?   “嫉妒靖王爷对我那么好,却没有对你这么好啊!”玉欣耐心地解释开来,眉梢与嘴角俱带上了幸福的笑容。   “本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男子罢了,姐姐爱要就拿去,妹妹绝不会吭一声。”玉岚铿锵有力地说道,神情还是有些冷漠疏离的意味。   玉欣用力地咬了咬牙,终是问出了声,“难道你当真对这靖王爷无意吗?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呢!”   “这些人也包括你吗?”玉岚突然就狡猾地来了这么一句。   玉欣的脸有过一瞬间的娇羞,但才一眨眼的功夫,眼睛又蓦地就直视起玉岚,“妹妹觉得靖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我与他交情不深。”玉岚声音清冷地答道,心里实在是很纳闷,自己的确是与这靖王爷交情不深啊!这玉欣今天怎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自己此事,前头她都说了,靖王爷不是随便的人,轻易对人做出承诺的话,必定只是想玩弄那人而已,她心里都清楚地知道这靖王爷只是想玩弄自己而已,何必还故弄玄虚地问自己这么多废话。   面对玉岚无懈可击的答话,玉欣也不由得气馁起来,这箫玉岚真可谓是油盐不进啊!自己本是打算从她身上探听一下她对这靖王爷的看法,不料问来问去,她都是那句与此人没有什么关系的表情,难道说她当真对这靖王爷没有意思,这可能吗?这靖王爷可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当然,比这蜀王差了那么一点点,这蜀王长得那才叫英俊不凡啊!冷漠疏离的气息,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的眼底总是充满了平静,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整个的容貌是那么的出众,仿如天神一样,只要他一出现在人群中,众人就只看得到他的存在,而看不到别的什么。想到这些,玉欣突然就一惊,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不是在想这箫玉岚怎么可能不喜欢这靖王爷的吗?自己现在怎么就想到了蜀王,想着,便赶紧摇了摇头,这才把自己的心神收了回来。   “姐姐,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妹妹我就先告退了。姐姐好好休息吧。”玉岚做了个准备向外走的动作。   “玉欣耽搁妹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也不好再留妹妹了,玉欣等改天身体好了再去拜访妹妹。”玉欣假惺惺地与玉岚演起了姐妹深情的戏码。   望着玉岚缓缓走出去的身影,玉欣的内心划过了一股疑惑,莫非这箫玉岚当真喜欢的人不是靖王爷?眼前忽地又涌现了蜀王那邪魅性感、冷漠而又疏离的神情,玉欣的突地就疑惑起来,莫非这箫玉岚喜欢的人是他?想到箫玉岚喜欢的人竟然是他,心里隐隐划过一股不舒服。   随着麒麟国前来签订协议的日子越来越临近,轩辕国上下都忙开了,百姓一片喜乐。   轩辕国的驿站里,一名身穿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景色,眼里一片迷蒙,夜一片寂静。忽地,一名身穿黑衣,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男子突然就轻敲了一下门,打破了这片寂静,男子嗖地回过神来,发出了清冷的声音“进来。”   得到男子“进来”的应答后,黑衣男子便一脸恭色地走了进去,对着男子行起了礼,“属下见过太子。”   “起来吧,你可打听到她的消息了?”太子转过了头,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而又威风凛凛,容貌冷峻,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远看有关爷之勇,近看却又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气,太子状似无意地对着黑衣男子问起了话,但细听的话,却会发觉他的语里含有一丝的期待。   黑衣男子继续维持着他的恭色,说话时语里一片笃定,“是的,属下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太子要属下找的女子,的确就是镇国候府的萧二小姐,闺名叫箫玉岚。”   “箫玉岚吗?这个名字好听。”太子冷峻的神情微微地柔和下来,黑衣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诧异,但很快又收敛开来。   “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小心你的狗命。”太子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黑衣男子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语里不自觉带了一些惶恐,“太子但请放心,属下是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的。”   “下去吧。”太子冰冷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属下告退。”望着黑衣男子悄无声息走了出去,就如来时一样,太子的嘴角噙起了一抹轻笑,“箫玉岚吗?好久不见了。”   太子还在兀自出神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道嗓音,只是此刻的这道嗓音与前一刻所出现的嗓音明显不同,这是一道比较娇俏的嗓音,明显是女子所发出的声音,“皇兄,我不要嫁给这靖王爷。”   话落,便见外面盈盈走进来了一位娇俏,满面带怒的女子,女子身着金黄两色流苏垂绦宫裙,腰间束了条水烟色的丝带,显得纤腰盈盈不能一握,脸上肌肤嫩白如玉,只是此时因为发怒的缘故,倒是不施粉黛也一片胭红。   太子听了女子的话后,立即收起了自己的轻笑,神情复变得冷峻起来,“你不想嫁给他,那你想嫁给谁。”   “我想嫁给上次我们在翠烟阁所看到的那名华尔兹舞跳得特别好的男子。”公主翘起了嘴,粉唇娇艳欲滴。   “你不用妄想嫁给他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岂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太子清轻斥道,语里还带上了三分的无奈,自己的这个皇妹实在是被父皇和母后宠坏了,作为一国之公主,不思担起整个江山社稷,却整日陷入儿女情长中,她既是皇家公主,她就该知道,她的婚姻由不得她做主。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总之我就要嫁给他。”公主嚷了起来,一副誓死不肯罢休的神情。   太子的脸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休想嫁给他,总之,我们这次前去轩辕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嫁给靖王爷。”   听了这话,公主的脸瞬间有些悲戚,但才一眨眼的功夫,脸又变得喜悦起来,“皇兄,你既然觉得娶谁都无所谓,你何不放皇妹一马,你直接娶了这明心郡主不是更好。”   “胡闹,这是父皇和母后的安排,我不准你违抗。”太子见自己实在是无法说法自己的皇妹,无奈之下只得把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搬了出来。   “安排,他们安排我去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他们安排我去做一个奸细,他们可曾替我想过我的处境。”公主不满地控诉起来,眼里一片水雾,朦朦胧胧的。   “这是我们身为皇家人所必须担负起的责任,你自小就聪明,皇兄相信你必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父皇与母后也自会派人保护你的,将来等我们麒麟国统一了天下,你就是整个天下间最尊贵的公主了。”太子对着公主诱惑起来,眼里闪现了一丝的憧憬,仿佛一统天下的日子离他已经不远了。   “我不要做什么天下间最尊贵的公主,我只想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我不要嫁给靖王爷。”公主高声地嚷了起来,撒泼似地不断跺起脚来。   太子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情,猛地就一巴掌朝公主扇了过去,公主一愣,回过神来的她立即痛哭起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才刚说完这话,立即就愤怒地冲了出去,太子抬起自己自己的手看了看,嘴角噙起了一抹苦笑。   原先的黑子男子突地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太子,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着公主。”   太子摇了摇头,“不要管她,她都被父皇与母后宠坏了,这次再不给她一点教训的话,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黑衣男子的眼里划过一抹担忧,“太子,公主终究是女儿身。”   “派个人跟着她。”太子冷言道。   “是,属下明白了。”黑衣男子又再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变得安静下来,只是太子再也无心看这夜景了,心里无端就升起了一股烦恼。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房里,面具男看着这满院的夜色,老鸨忽然就轻敲门走了进来,“主子,上次华尔兹舞蹈晚会那晚曾经打探过你消息的那名男子现在又来打听你的消息了,不过她今晚是女子打扮。”   “哦。”面具男的眼里闪现了两分的趣味,“这麒麟国的公主此刻不好好地呆在她的驿站,跑来这里干什么?”原来自那晚他交代柳岩去查探蓝妈妈所说起的那两人后,柳岩很快就替他查出了这两人的身份,正是麒麟国的当今的太子与公主,两人皆麒麟国皇后所生,这皇后一共也就生了他们一对子女而已。   “属下也不知道这公主进来干什么?她一进来后就找人问起了主子的消息,看她此刻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属下怕不来通报的话,恐耽误了主子的大事,这就急着过来通报了。”听到面具男说那名前来翠烟阁的女子是公主后,老鸨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的诧异,但很快又将这抹诧异收敛开来,快得让人几乎以为那诧异没有出现在她脸上过。   “她既然来了,你便替本王好好招待她一番,看看能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面具男的眼里闪过一抹冷酷,正要派人前去打听这麒麟国前来轩辕国签订协议的事呢,不想这公主却主动送上了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亲自去打听。属下告退了。”老鸨恭敬地向面具男做了个揖。   “去吧!”屋里响起了面具男清冷的声音,老鸨这才轻轻地退了出去,房里又静了下来。   第九十章 本王想把自己给你   翠烟阁里,一身清雅脱俗打扮的花魁烟雨姑娘抬头望了望天色,觉得往日的这个时候差不多都是自己接客的时间了,怎的这蓝妈妈还不过来安排自己接客,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疑惑,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往后靠,蓝妈妈还是没有过来给她安排接客,烟雨猜测到蓝妈妈今晚大致是不会再给自己安排接客的了,心里霎时一松,便一派地悠闲哼起了江南小调,心里那一番惬意啊真可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是随着夜的慢慢消逝,眼看着别的姑娘都一一接了客,烟雨又有些坐立不安,今晚早就过了自己要接客的时间,这蓝妈妈却没有给自己安排接客,这事也没有听她对自己说起过,往日可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想到她最近都在神神秘秘地躲着自己挑选新的花魁,一时间疑虑起来,莫非这阁里现在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心里大惊,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便派遣自己的贴身丫鬟茹儿出去打听了一番。   茹儿接到指示后,立即乖巧地走了出去,再次进来时,脸上带了三分的神秘兮兮,“小姐,蓝妈妈还在前头招呼客人呢?”   “招呼客人?这客人是什么样的?怎的竟要她亲自招待了。”烟雨姑娘惊讶道,在她的印象中,这老鸨蓝妈妈明着是这家花楼的当家人,但暗里却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主子很少会用到她招呼客人的,除非是不得不招待的客人,一时间也起了好奇心。   “刚才奴婢前去打听了一下,居然发觉蓝妈妈招待的是一个很美貌的姑娘。”茹儿貌似恭敬地答了起来。   “很美貌的姑娘,姑娘也是可以进来这里寻欢的吗?”烟雨疑惑地问,突然就涌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莫非这名姑娘是老鸨蓝妈妈打算新请进来的花魁,想到这段时间老鸨蓝妈妈不断在翠烟阁物色各种类型的女子,这事虽是都瞒着自己进行,但自己私下却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想到这些,就更加坐不住了,“茹儿,你当真没有听错吗?蓝妈妈此刻招待的人当真是一名美貌的姑娘?”   茹儿一脸的笃定,“茹儿可以确定自己当真没有听错,刚开始时,茹儿听人说起蓝妈妈在招呼一名很年轻貌美的姑娘,茹儿也不相信,这就急着再去打听,后来再次打探到的消息也还是这个。”   “哦。”烟雨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走,我们前头看看去。”   烟雨路上问过茹儿,知道蓝妈妈现在是在翠烟阁的一字号房如云坊招待那名女子,心中的危机感就更加深了,如云坊可是翠烟阁响当当的金子招牌坊,往日只用来招待达官显贵,就连自己往日招待这客人,都很少可以去如云坊招待,这蓝妈妈今晚对这姑娘怎的这么大方起来,难道当真为了让这女子进来翠烟阁当花魁,连自己的身家都可以舍出来了。   两人紧走慢走的,终于来到了如云坊,站在如云坊房间外不远处的两名使唤丫头看见烟雨姑娘向这边走过来后,神情皆是一愣,还待要给烟雨姑娘行礼,便见她摇了摇手,暗示她们不要出声,两名丫鬟虽然有些疑虑,但一时间还当真俱听话地没有出声,因着这烟雨姑娘往日在阁里的地位较高,有时候对这些使唤丫头又颇颐指气使的,丫鬟一时间慑于她往日的威严,倒也不敢吭声,反而往外站远了一些。   烟雨让茹儿站在一旁替自己望风,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如云坊的门口,里面马上就传出了老鸨娇媚的说话声,“姑娘这容貌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了,这一走出去啊!还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公子在惦记着呢!”   “是吗?妈妈也认为我这容貌生得好吗?你说要是那位公子见到我的话,会不会爱上我?”公主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的期盼,自己曾在这里见到过那名公子跳舞,他此刻会不会也在这里,他知道自己来找他吗?自己也真是够笨的,他跳舞的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不当众跑上去问出他的名字呢?要是自己当时真的跑上去问出了他名字的话,自己现在想找他的话就没有这么困难了。   “咳咳咳……”老鸨差点被自己喝进嘴里的酒给呛到了,这公主可真是够痴情的,仅仅就见过主子一面而已,而且见的还是带着面具的他,这样都可以恋上他,这一整个晚上的,都没有放弃打探他的消息,想到此,老鸨突然就涌上了一个好主意,话锋一转真诚地询问起了公主,“姑娘到这里来难道只是为了寻找这位公子吗?”   “是的,我到翠烟阁这里来只是为了寻找这名公子而已。”公主一脸笃定地道,烟雨听到这里,直觉这姑娘压根就不是老鸨将要选进来当花魁的,霎时就放下了心,才待要离开,不想公主的下一句话又让她顷刻间顿住了脚步,“那公子在宴会那晚所跳的舞实在是跳得太好了,人又很有男子气概,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与我皇兄一样。”   烟雨内心大惊,这姑娘是个公主?要不她为什么会说到皇兄这个字眼,这不是皇家才可以用的尊称吗?她口中的公子是谁,翠烟阁里在宴会那晚跳过舞的人只有主子一人而已,他也是浑身都散发出冰冷气息的人,莫非这公主口中所说的公子就是主子,要不这老鸨为什么不对她据实以报呢,现在看来,这公主心中所念念不忘的那名公子应该就是主子无疑了,想到这里,自己更加呆不住了。   “姑娘,你怎么了?”茹儿看见烟雨苍白着脸色走了出来,不由得担忧起来。   “我没什么事,你赶紧扶我回去,此事不要声张。”烟雨轻声地吩咐起茹儿,当走过那两名在如云坊侍候的使唤丫鬟身边时,脚步顿了下来,目光阴狠地盯着这两人,“今晚我过来这里的事如果传了出去的话,你们该知道我的手段。”   两名小丫头颤抖了一下身子,恭顺地点了点头,烟雨这才在茹儿的搀扶下往自己的紫衡阁而去,心里不断回荡起那公主所说过的事,她是过来找主子的,自己难道就要失去主子了吗?不行,自己爱慕主子爱慕了那么多年,自己决不允许别的人抢了主子,想着想着,眼里便划过了一抹阴狠,主子,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   烟雨姑娘回到自己的紫衡阁后,心思就活络开来了,自己绝不能让刚才的那位公主首先得到主子的青睐,绝不能。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里,面具男又在对着院子里的夜景凝神,忽地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面具男不自觉地轻皱了下眉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前来打扰,一时间便没有吭声,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就此而停下来,隔了那么几秒钟的消音后,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看得出这人很有耐力,今晚势要进来不可,否则就有可能不离开,面具男的眼里涌起了一股厌恶,但最终还是冷着声音喊了一句,“进来吧。”   烟雨姑娘盈盈地走了进来,月下的她打扮得非常的喜庆,一改往日的清雅脱俗装扮,今晚的她着一身的紧裹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外面散散地披了件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偏襟长褙子,头发被高高地挽了起来,拧成一团又一团的,团髻中只插了一枚白玉珍珠,发下露出一小截洁白嫩滑的脖颈,颈上没有带什么饰物,却充满了诱惑力,不盈一握的纤腰,随着她的走动,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袅袅如随风轻摆的杨柳,芙蓉脸薄施粉黛,白里透红,让人真恨不得立即就咬上那么一口,相信任何男子见了眼前的绝色,都会有一番的动心之处,真想马上就把眼前的绝色搂紧怀里,好好地疼爱一场。   烟雨姑娘是手捧着银镶嵌宝石托盘进来的,盘里放了一壶酒,几盘点心及两只夜光杯,她进来后,先是把托盘轻轻地放在了梅花朱漆小几上,这才微微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朝面具男行起了礼,“属下见过主子。”   面具男没有回头,只是从声音中辨出来人是她后,眼里倏地就出现了一道暗光,神情不太高兴地道:“你来干什么?”   “……”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房间内再次飘荡起了面具男那冷清的声音,说这话时,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心思。   烟雨把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了,似是要握出一股勇气来,最后尽量试着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但眼里还是不禁迷雾一片,“主子,你是不是觉得属下已经不再适合坐这花魁的位置了?”   “……”   “属下早已经知道你派蓝妈妈私下物色合适花魁的事了,属下不怪主子,属下已经在这个位置呆了五年,实在是有些累了,也想嫁个良人过些舒心的日子。”烟雨哽咽起自己的声音,心中似是有百般的委屈,却硬是将它憋在心中,直到这一刻,才娓娓将它道了出来。说了这些话后,烟雨不禁暗中观察起面具男的变化,希望能够从他宽阔的后背中发现一丝的端倪,至于是什么端倪,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只是最终,她发觉他只是一开始时肩膀轻微地愰动了一下外,之后几乎不再出现什么变化了,心里不免就失望起来,难道你当真对我如此的无情吗?既然你对我如此的无情,那就不要怪我对你狠心了,“主子,属下知道自己在翠烟阁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明天这就去向蓝妈妈请辞,请她替烟雨物色一名良人。”   “……”   “也许主子不相信属下所说的这事,不过属下可以向天发誓,属下刚才所说的话全是属下的肺腑之言,如果主子实在是不能相信属下的话,属下这就马上去找蓝妈妈,把属下心中的决定告诉她,让她立即就替属下物色一名良人。”烟雨哭了起来,只是又没有完全放开喉咙大哭,一直都只是哽咽着声音而已,一脸的梨花带雨,哭着哭着,慢慢地,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其实,你完全不必那么急着离开的,本王曾经说过,如果你想离开的话,你可以随时离开,但是也不能委屈了自个,还是等蓝妈妈替你物色好人选后,你再离开吧。”面具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中间没有一丝的停顿,如果是往日的话,烟雨一定会很感动,主子今晚竟然与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啊!但是此时,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从面具男的话语中,清楚地明白了他并没有挽留自己的心思,只不过是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良人后再自行离开,手心就不由得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袖,不,自己绝不可以如此轻易地就离开,想到此,目光又变得阴狠起来。   “主子,属下知道你最终还是不舍得属下受苦的,属下听了,心里非常的感动,只是属下终究是要离开的,在这里呆得了一时,呆不了一世,属下这就告辞出去了。”话说到这里,烟雨又开始细细地观察起面具男的背影,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自己所想看到的场面,不想望来望去,还是只能看到面具男那不动如山,屹立不倒的身影,心里虽然已不是一般的失望了,但心里却还是有个声音不断地对着自己呐喊,告诉我,你不愿意让我走,告诉我,你不舍得我走,可她等了好一会儿,就只听到面具男清冷地说了那么一句话,“本王只好在这里提前恭祝你幸福了。”   烟雨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只觉得心中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倒塌了,剩下的就只有茫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他不要自己了,他不要自己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自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日子了,以后当真离开了他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是一会儿后,又响起了烟雨那悲戚的抽噎声,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面具男终是不忍,想到这名女子毕竟帮过自己不少的忙,虽说她是自愿的,但如果没有她帮忙的话,自己在蜀地的这几年收到的消息未必会如此通便,对着她说话时,语里不免就带上了难得的怜悯,“你放心,那天你当真要走了的话,我会叫蓝妈妈替你准备好丰厚的嫁妆,你这一生还是可以过得很富足的。”   “我不要这种富足,我只要以后的每天都可以和你在一起而已。”烟雨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见犹脸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   “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本王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女人而已,除了她之外,本王并不打算再娶其她的女子。”面具男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的威怒,周身的气息更加冷漠疏离起来。   “那你,那你找到这个你愿意共度一生的女子了吗?”烟雨期期艾艾地问了出来,心中就像有只猫抓一样,既想听到他的答案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面具男没有吭声,只是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烟雨觉得自己的心霎时碎成了片片飞花散落一地,完了,自己的希望全完了,自己这次问主子这个问题时,他居然没有像往日那样对自己说“目前还没有”,而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有别与往日的神情,这些都可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主子其实已经有了可以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只是他目前不知道什么缘故,却住了自己与那姑娘在一起的步伐罢了。   烟雨回忆了一下主子最近所见过的女子,眼里忽然就涌现出了箫玉岚那倾城的容貌,出众的才艺,与主子如出一辙的气质,两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比较般配的一对,心里不禁就升腾起了一股妒忌,主子明明是自己最先认识的,自己为什么却得不到他,而要白白便宜了别的女子,不,自己绝不允许,想到这里,手握得更紧了。   最终担忧过于聪明的主子会从自己的细微变化中察觉自己那可恶的心思,烟雨又试着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但无论她如何的调节自己的情绪,发觉心里还是一片苦涩,最后,等她情绪压下去得差不多时,眼里还是不禁一脸痴情地凝望起眼前面具男的背影,“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可以与你共度一生的女子,我再是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多余的罢了,我自己也见不得自己这样的悲怜,我这就去告诉蓝妈妈,让她立即替我物色一名良人,走之前,我可不可以提自己的最后一个请求。”   面具男并没有立即吭声,久等都等不到面具男答复的烟雨只得无奈地将话径直说了下去,“如果你心中对我还有那么一丝愧疚的话,今晚,我能不能请求你勉为其难与我畅饮一番,就当是替我送别的礼物。”   “你知道本王在翠烟阁从来都不喝酒的,你何故还提出如此为难人的请求。”面具男声音清冷地道。   “我清楚地知道你在翠烟阁一向滴酒不沾,但我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竟然忍心到连我这最后的请求都不愿意替我完成吗?”烟雨又再次悲戚起来,但明显的,这次是悲戚得不成调了。   “……”   “罢了,你既如此的绝情,我也不勉强你了,我这就走,走之前,请你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主子’,主子,再见,不,是永不再见。”说完这些话,烟雨掩袖欲去。   走之前,烟雨并没有忘记拿起自己来时捧过来的银镶嵌宝石托盘,当她慢慢地往门口走去时,不住地在心里默数着“一,二……”,当她数到十,眼看着手就要碰上门时,背后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忽地就响起了面具男那清冷却带了点复杂音色的磁性嗓音,“你明天既然就要走了,本王今晚就完成你最后的心愿吧,希望你走得开心。”面具男又再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烟雨的心里霎时就涌上了一股喜悦,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面具男无声地点了点头,得到面具男无声的应答后,烟雨喜悦地捧着银镶嵌宝石托盘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脸上是怎么遮都遮不掉的笑容,灿烂如三月的烟花。   面具男随意地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坐了下来后,指了指自己一步之遥的紫檀椅,烟雨会意地坐了下来,待两人都坐定后,立即兴奋地拿出酒杯,率先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八分满的酒,接着再往面具男的酒杯倒了同样的酒,烟雨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面具男碰了杯之后,就一马当先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喝完之后,又朝面具男亮了亮已经空了的酒杯,面具男心里所剩下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跟着消失殆尽,心里暗想自己也许实在是太多疑了,刚才见到烟雨拿了银镶嵌宝石托盘进来后,立即就升起了一股疑虑,这酒不会有毒吧?当她说起要与自己畅饮一番时,自己也曾暗中观察她的表情变化,说穿了,就是自己压根就不相信她,从头到尾都对她有着防备之心,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脸上有着任何一丝与往日有差别的神情,诸多试探之下,实在是试探不出什么来,这才应承下来愿意与她畅饮一番,刚才她给自己倒酒时,自己也用玉器试探了一番这酒,发现这酒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又见到烟雨给自己倒了酒后就率先拿起她自己的那杯酒喝了下去,心里更是完全放下了心,立即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爽快地跟着喝了下去。   瞧见面具男这样的行为后,烟雨苦乐参半,眼看着自己心中的打算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心里自是好高兴,只是想到自己想要得到他,最终却不得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心里就苦涩起来,她多么希望此刻自己压根就用不着这种方法就可以轻易地得到他,虽说这压根就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她的心中还是在隐隐期盼着。   面具男痛饮了几杯后,终于发觉了这酒的不对劲之处,自己往日在翠烟阁虽说滴酒不沾,但自己在府邸时可没有少喝,不能说是千杯不醉,但起码喝了大量的酒时,自己还是清醒的,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酒可以让自己醉,自己只要一想起往事,只要一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心中就醉不起来,今晚怎的这么奇怪,这才喝了几杯而已,浑身就感觉到热烫起来,头也有些晕沉沉,不对劲,这酒有问题,面具男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就推倒了自己面前的酒具,眼睛怒视着烟雨,“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烟雨此刻的神情已经有了一丝的迷蒙,脸色一片绯红,就如涂了胭脂,发出的声音娇媚无比,“蜀王啊蜀王,你万万想不到吧,我在酒里下了春药,哈哈。”   “什么?你竟然敢在酒里下春药,谁给你的胆子。”面具男怒斥起来,这个贱人,看来当真是留不得了。   烟雨边叫嚷着边倾身向面具男扑了过去,“你不屑要我,我只好用这种方法得到你了。告诉你,这是天下间无药可解的盅情春药,你要解它的话,就必须找个女人替你解决了。”   面具男躲极力避开了烟雨扑过来的身子,大叫了一声柳岩,便踉跄着往门口走去,柳岩忽地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烟雨被吓了一跳,紧着想上前搂抱住面具男的身子,面具男又躲避开来了,柳岩立即上前扶住了面具男,“主子,要不要属下处置这个女人。”   “不要管她,你带我去找她。”面具男拉扯住柳岩的衣袖,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主子请放心。”清楚地知道面具男心思的柳岩带着面具男往外飞奔而去,没有来得及处置烟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种药的霸性,能够争取多一些的时间就尽量争取多一些,一个中了春药的女人而已,什么时候解决她不行,最要紧的还是主子的事。   梨花院里,玉岚净了脸,在烟儿的服侍下刚想睡觉,突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噗通的一声响,玉岚立马纳闷起来,自己这里最近不是闹贼就是闹出杀人案,这月黑风高,今晚该不会是又有贼人摸进来了吧,想着,便立即吩咐起烟儿下去休息,说的同时,手立即就便往枕头底下摸去,这里可藏着自己的秘密武器呢,好在自己够聪明,自翠烟阁宴会那晚发生了众人想要涌上台来的情景后,自己便留了个心眼,亲自设计出了手枪的这幅图,命不同的人替自己打制好了这把手枪,虽说这打制的过程比较困难,但好在总算是打制出来了,要不然自己这日子可当真是过得就不舒畅了。   烟儿听到玉岚的命令后,并没有立即就退下,而是一脸疑虑地望着玉岚,“二小姐,你有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什么声音?”   “院子里哪会传来什么声音,八成是你听错了,你快下去休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门了。”玉岚打起了马虎眼,自从发生了春梅被人杀害的事后,玉岚现在对于自己身边这些关心自己的人都不得不时时上心起来,知道今晚必定会有事发生,便不愿意让她们去冒险。   “二小姐,奴婢怎么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不行,奴婢还是去看看吧。”烟儿不放心地道,并没有因为听了玉岚的话语就放下了警惕心,她自春梅过世后,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更加的小心了。   看着烟儿一脸不看个究竟誓不罢休的表情,玉岚只得无奈地压低声音对她道:“有人进来我们的院子了,你不要吭声。”   烟儿马上就露出了愕然的神色,随即醒悟过来,现在不是喊叫的时候,便睁大了一双眼睛听从玉岚的安排,玉岚拿起手枪,用手指了指床帘后面,烟儿明白过来后,立即就躲到了帘帐后,玉岚吹灭了灯,也与烟儿一起躲到了帘帐后,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烟儿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心一下子高悬了起来,实在是怕得要命,手心与后背在短短的一瞬间出满了汗,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待眼睛闭得不舒服了,便悄悄地睁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身边玉岚那一脸平静的表情,面容透着冷峻,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一时间又恍惚觉得自己的这种恐惧感微微消除了一些。   门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打了开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只见房里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两条人影,玉岚的脸色冰得都可以成块了,拿起手枪瞅准其中的一个人就疾射了过去,人影躲避得很快,子弹只是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就飞出了外面,人影中的一名男子声音沙哑地喊了起来,“是自己人。”   听了这话,玉岚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盯两人盯得更紧了,一副随时手枪都要出鞘的表情,男子迫于无奈,见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再次声音嘶哑地喊了出来,“本王是蜀王。”   “蜀王,他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玉岚侧耳细辨了一下他的声音,发觉他的声音虽然已经嘶哑了,但是倾听的话还是不难听出他那独特的冰冷语音,一时间知道了来人是他,这才放下心来。   烟儿过去把灯点了起来,就看见一名黑衣男子搀扶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带着银白面具、只露出两只狼一样眼睛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黑衣人的脸色又比较冰冷,烟儿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躲到了玉岚的背后,再一想,应该是自己保护二小姐的,这又挺直了腰杆站到玉岚的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玉岚无暇顾及烟儿的可笑行为,只是紧盯着面具男,语带严肃地问,“你刚才说你是……”   面具男倏地就把面具摘了下来,月光下,玉岚看到的是一张邪魅而又性感的脸,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本是冷漠而又疏离的眼睛此刻却满带情欲,闪出一种热情的光芒。当他的容貌清楚地映入玉岚的眼中时,玉岚这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当真就是蜀王,这一刻,她所想的不是这蜀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深夜前来找自己的事情,而是在想,他竟然就是蜀王,他竟然就是蜀王,他竟然就是那晚与自己在翠烟阁宴会上共舞的那名男子,难怪自己那晚看着与自己一起共舞的那名男子时,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自己的这种熟悉感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啊!   “二小姐,我们主子中了春药,你能不能救救他?”柳岩直视着玉岚,顷刻间就打断了玉岚的冥思,眼里充满了祈求,主子中了春药,烟雨说这春药是无药可解的盅情,唯一的解药就是女人,自己也清楚地知道,主子中了这种药,只有找个女人才可以替她解了这药,翠烟阁多的是女子,只要随便替主子找个过来应该都是可以了,可是主子却硬是要找这箫二小姐,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其她的女人碰他,但这箫二小姐如此的冷情,又如此的有主意,她当真会替主子解这药吗?须知一个女子的清白是何等的重要,这箫二小姐又岂会轻易舍了自己的清白来救自己的主子,毕竟自己的主子与她又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自己今晚真的找对人了吗?   “怎么救?你们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找我。”玉岚一脸清冷地道,她不是无知少女,看见蜀王这样的情况,一眼就看穿他是中了春药,他们之所以过来找自己,不外乎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罢了,自己可不是笨蛋。   “这……”柳岩神色不太自然地望了望玉岚身边的丫鬟烟儿一眼,玉岚立即就领悟了他的意思,便盯着烟儿的后背叮嘱了一声,“烟儿,你下去休息吧,今晚不要再过来了。”   烟儿的眼里马上就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她也不是笨蛋,心里隐隐约约猜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此刻上门找二小姐替蜀王解春药,二小姐又不是大夫,他们找她干什么?心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往日府里的小厮所谈论起的事情,说是有些男子中了春药后,这春药是无药可解的,除非随地找个女人解决了,想到这二小姐此刻吩咐自己想去,莫非她当真要替这蜀王解春药,心里就不免担心就起来,“二小姐,你……”   “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再进来。”玉岚威严地道。   “奴婢不下去,二小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须知清白对于一个女儿家的重要。”听了玉岚那威严的声音后,烟儿不禁颤抖了一下身子,自己自从到了二小姐身边后,二小姐就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严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此刻却用了这么威严的语气与自己说话,想必她现在一定是非常生气的了,自己不怪她,只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做出傻事,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受世人的唾弃。   “下去,你要是再不下去的话,我以后就把你赶出门。”玉岚一脸的无奈,本想着快点解决这件事情,不想这烟儿竟然如此的维护自己,反而拖延了自己快速解决这事的时间,现在只好再次硬气地与她说话了,目前还是解决眼前的这件事比较重要,至于其她的事情,自己只好改天再慢慢解决了。   “奴婢不下去,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做傻事,奴婢宁愿被二小姐赶了出去,也不愿意看着二小姐被世人唾弃而不管。”烟儿一时间倔强起来,无视玉岚的命令,抬起头一副坚决的神情。   玉岚的神思微动,有心把这件事向她解释开来,但瞧着蜀王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这种境况之下已经不允许自己再解释了,便最终也只是化为了一叹,“你先下去,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相信不会出现你所想的那种事情的。”烟儿听了还是不放心,还待继续劝说下去,却发现玉岚已经怒视起了自己,一脸你再不下去,我就当真要生气了的表情,她迫于无奈,最终只得一脸担心地走了出去,柳岩望着烟儿缓缓走下去的身影,也慢慢地退了出去,出去前,还好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一时间,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蜀王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深了,整个房间里回荡的都是他急促的喘息声,发出的嗓音也越来越黯哑了,浑身滚烫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就开了口,语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的柔情,“本王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   “……”   “你听到本王刚才所说的话了吗?本王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蜀王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尽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滚烫,他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他实在是不舍得伤害她,也不愿意把自己表现得像个急色鬼一样。   第九十一章 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早在见到蜀王的那刻,玉岚就估摸着蜀王大抵是会与自己说那样一番话的,因此听了蜀王的话,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一早就在心中做好决定的她无奈地向蜀王摊了摊手,“谢谢蜀王的厚爱,不过民女对蜀王的第一次不怎么感兴趣,还是请蜀王把这话留给该听的人吧。”   “哦”,蜀王的眼里立即就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突然间觉得自己今晚也实在是太冒昧了,自己是对她有心,但她呢?她是否对自己有意?自己都还没有问清楚她,这便冒冒然然上门让她替自己解药,自己这也实在是太为难她了,换成任何一个女子,相信都会这样拒绝自己的吧,想到此,蜀王便立即转过头踉跄着往着外走去,脑中闪过的都是她拒绝自己时的坚定表情,心里一时间又暗自愧疚起来,自己今晚实在是不该来的,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自己实在是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玷污了她,想着,又加快了往外走的步伐。   “你不想替自己解春药了吗?”就在蜀王坚定了决心,意欲继续往外走出去时,背后突然就传来了玉岚那清越却带着几分怜悯的语音。   蜀王并没有立即就回转头,反而继续加大了往前走的步伐,他怕,他实在是怕自己今晚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他不想伤害她,所以他只有逼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站住,你马上给我站住。”看到蜀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就回转头,玉岚也不由得微怒起来,这蜀王今晚不是上门求自己替她解春药的吗?自己此刻愿意替他解了,他现在又给自己摆上门臭架子。   蜀王还是没有回转头。   玉岚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喊道,“站住,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的话,我就要拦人了。”说这话时,语里不免带上了一丝的认真。   蜀王还是没有回转头,只是用着自己那已经完全黯哑了的嗓音道:“你不要管我了,本王不想伤害你。”   “伤害我,你以为我当真会用伤害自己的那种方法替你解药吗?你想错了。”玉岚的话语微微柔和下来,原来自己刚才怪错了他,他不是在与自己摆架子,而是不想伤害自己。   听了这话,蜀王蓦地就回转了头,眼里闪现出了一抹惊喜,“你是说你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替本王解去这春药?”说了这话后,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天下皆知,这种盅情的春药药性极强,除了替自己找个女子解药外,目前连毒圣都不能研制出这种解药,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岂会解这种春药,莫非她是在诓骗自己的,但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又不似在骗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自主地就相信起了她,也许她当真能够替自己解这药也说不定,不知不觉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玉岚面前五步之遥的地方了。   蜀王嘴里喷射出的热气瞬间几乎就要把玉岚给湮没了,玉岚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一脸笃定地对着蜀王道:“我当真可以救你。”   蜀王一时间又疑虑起来,众所周知,这种盅情药只有依靠女人才可以完全替自己解去,可她刚才明明对自己说过,她是不愿意替自己解药的,此刻怎的又对自己说她可以救自己,莫非这世上还当真存在着什么可以解这种春药的解方,但想到有名的毒圣都研制不出这种药方,便一脸疑惑地望向玉岚。   玉岚没有再吭声,只是对着蜀王轻声说了一句,“把衣服给脱了。”   蜀王的心里更加疑惑了,她都说了不会与自己那个的了,此时怎的又叫自己脱衣服,心里虽这样想着,但不自觉地,还是隐隐又升起了一股期待,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自己愿意把第一次给她,想着,便真的听话地开始一件件地解自己的衣服。   看着蜀王当真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的,玉岚最终还是升起了一丝羞赧,等到他只剩下一件单衣时,立即叫停了他的行为,“停,不要再脱了。”   蜀王更加的迷惑了,这人不是说不愿意用那种方法替自己解春药吗?怎的又叫自己脱衣服,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脱掉呢,她怎么又叫自己停了下来。   玉岚清楚地明白蜀王此刻的想法,但并没有给他解释,只是径直拉开房门,吩咐起柳岩与烟儿,让他们赶紧去提两桶热水过来,原来烟儿刚才退出去后,因为不放心玉岚,便一直都候在外面,在望风的柳岩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就对她睁只眼闭只眼起来,两人接到命令后,紧着跑了下去。   玉岚这才回到蜀王的身旁,这时候的蜀王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了,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只是再是如何克制,嘴里的声浪还是一声紧过一声,望向玉岚的眼神也是越来越灼热,被他这样毫不顾忌地直盯着,玉岚本是白皙的脸立即就出现了一抹腮红,如涂了胭脂一样,蜀王见了,眸色更深了,玉岚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见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便粗声粗气地对他道:“趴到床上去。”   蜀王心思一动,莫非她当真要用那种方法替自己解药,心里虽是极力抗拒这种念头,但一时间还是不免就遐思起来,脚也不听话地往走去,最终乖顺地趴到了床上,还在兀自出神时,突然就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往自己的后腰摸了过来,蜀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滚烫了,被玉岚抚摸过的地方无一不传来一股舒服感,他情不自禁轻嗯了一声,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这种舒适感,就马上感觉到后腰的某个穴位传来一股疼痛感,似是有人拿着针往自己那个地方狠狠地刺了下去,蜀王还在神思时,又感觉到小手继续摸往他后背的几个穴位,凡是小手摸到的地方随后都会升腾起一股疼痛感,蜀王还在疑惑之际,耳边突然就回响起了玉岚那磁性却带了些复杂意味的嗓音,“可以了,你现在感觉一下,还有没有那么滚烫?”   直到这个时候,蜀王才发现自己现在当真没有那么滚烫了,不由疑虑地问了起来,“这样就可以将这药给解了?”   玉岚摇了摇头,用帕子轻擦了一下自己额角刚刚冒出来的细汗,答道:“暂时还不可以,我只是替你打通重要的穴位,放出一些热气而已,只能治标不治本。”蜀王还待问:“那这样怎么算是救我?”不想玉岚压根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又径自将话说了下去,“一会等他们提了热水过来后,我再让你泡一下澡,等出了这身热气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蜀王的热气已经消除了一大半,说话也开始有了一些的气力,想到玉岚的小手刚才软滑地抚摸自己的后背时所传来的那一股悸动,脸不由得有些羞赧,又想到自己现在正躺在她的床上,心里这复杂的滋味一时间还当真是难以形容了,眼睛都不敢到处乱瞟,再也没有了来时的那一股勇气。   “你先在这里好好地躺着吧,不要再乱动了,以免热气又再上涌。”蜀王的心思正神游到九天之外时,耳边突然就传来了玉岚的叮嘱之声,霎时只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天籁之音也不外乎如此吧。要是自己以后的每天醒来时都可以看到她,都可以听到她美妙的声音,那将该是一番怎样美好的境况啊,只是待听清楚了她的话语后,心里又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丝的紧张,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你弄些药材泡澡,他们应该就快过来了。”说完,玉岚还不等蜀王回话便径直走了开去,在自己的房里寻找起药材来,原来这段时间,她自从跟李大夫开始学习医术之后,首先第一个研究就是这春药,由于她的两世都是毁在这春药上,所以她学习医术的第一天就潜心地研究起了这种无药可解的春药的解方,没有想到真被她研究出来了,只是她终究是没有运用过,因此实际上也不知道这解方灵不灵,就只管在这蜀王的身上大胆试试了,但愿真可以替他解去这春药。   玉岚打开自己的保险柜,令人诧异的是里面出现的不是大批的金银,而是一些中药材,其中有人参、雪莲花等等各种珍贵的药材,也有一些例如冬虫、夏草之类的普通药材,玉岚从中挑选出了几味,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蜀王的眼睛虽是在望着床,实际余光却是不断地凝望着玉岚在房里忙碌的身影,嘴角噙满了幸福的笑容,房里一时间流溢出一股祥和的气氛。   门在这时候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敲了开来,一时间打破了房里的这片静谧。“二小姐,你要的开水来了。”话音刚落,就见柳岩提着两桶满满的水走了进来,两桶水看起来虽都是满满的,但柳岩提起来却看似却不费一丝的力气,水居然也没有洒出一滴来,玉岚不由得在内心暗叹了一声,好功夫。   烟儿与秦妈随后也提了一桶水进来,原来秦妈早在玉岚的子弹呼啸而出的那一刻就惊醒过来了,上了点年纪的人自是没有年轻人那么沉睡的,立即就披了衣服起身察看,待看到烟儿与一名年轻的黑衣男子说着话走了过来,心里大惊,这烟儿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   烟儿看到秦妈惊讶的表情后也大吃了一惊,急着上前解释开来,秦妈这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心里虽不放心二小姐一人与蜀王留在房里,但想到如果自己的动作再不快些的话,二小姐就有可能遭殃了,这就马上加快了动作,由于有了秦妈的帮忙,开水很快就烧好了。   见到秦妈与烟儿一起进来后,玉岚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知道她必定是听到了自己的枪声,不放心自己,因此便起身察看了,此时也顾不上与秦妈说什么话,又径自吩咐起烟儿,“烟儿,你马上带柳岩去把隔壁的浴桶拿过来。”烟儿恭敬地应下了,马上就带着柳岩往隔壁而去,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玉岚又吩咐柳岩将水倒了进去,命秦妈与烟儿再去烧水,说蜀王至少要泡澡一个小时,中间的热水不能断开,否则这药效就不灵了,两人领命后便急着走了出去,玉岚随即往水里撒了些药材,搅拌了一下水,等药性挥发得差不多了,这才对着蜀王道:“可以了。”蜀王立即站了起来,身子刚要踏进浴桶里,玉岚又开始出声了:“把衣服全都脱完后泡水的效果才会比较好。”   蜀王二话不说,立即就动手打算脱了自己的最后一件单衣,玉岚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紧着跑了出去,蜀王的嘴角立即就出现了一抹轻笑,眼里充满了戏谑,柳岩一瞬间看见主子这样感性的一面,一时间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不由得揉了揉眼角,待看清楚蜀王的眸子里当真有那么一抹戏谑的神情,立即大惊起来,自己认识主子那么久了,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出现这样的神情,看来这箫二小姐的魅力当真不可小觑啊!瞧见主子望着玉岚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柳岩轻咳了两声,“主子,该进去了。”听到了柳岩的提示后,蜀王这才一脸回味地坐了进去。   梨花院外,玉岚走了出去后,只觉得脸有些发烫,这蜀王也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如此戏弄自己,自己往日竟不知道他是如此可恶的人,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自己今晚就不该救他了,简直是救了条狼。   烟儿这时候又再次与秦妈提了热水过来,玉岚只得站在门外把柳岩喊了出来,一一交代他把自己手中的这些药放下去。柳岩拿着药下去后,烟儿与秦妈又再次前去烧起了水,玉岚一人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兀自出神,她不是笨蛋,自是明白了蜀王今晚前来的一番含意,一名男子,特别是一名古代的男子,尤其是蜀王这样出生高贵的男子,中了春药后本可以随便找个女子替自己解了这春药的,如果他愿意的话,自是会有很多的女子愿意替他解药的,但他并没有如此做,硬是支撑着前来找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含意已经不言而喻了,那就是他对自己有情,但自己呢,自己是否对他有情,玉岚一时间不由得迷惑起来,她前世没有谈过恋爱,这一世也没有谈过,所以她心中并不知道自己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望着秦妈与烟儿再次提了水过来,忙忙碌碌的身影,玉岚瞬间觉得这就是生活,其实维持目前这样的境况也不错。一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蜀王的澡也泡完了,刚刚泡完澡的他,身体已经去掉了那层燥热感,但明显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柳岩只得把他从浴桶中扶了出来,同时,不忘关切地问道,“主子,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还行,这个方法看来挺好的。”蜀王就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么两句话,感觉到全身燥热感已经全部消失殆尽的他也不由得佩服起玉岚来,这个女子,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带来惊喜,每次就在自己觉得全部挖掘完了她的优点时,她又会再次给自己带来惊喜,她,总是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   听了蜀王的话,虽然只是那么简单的几句,但柳岩的眼里还是不禁涌起了欣喜,看来这箫二小姐也当真是有点本事的,到底是主子比自己有眼光,早早地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柳岩,你去唤她进来吧。本王现在已经无事了。”蜀王径直说下去的话立即就打断了柳岩的冥思。   柳岩走了出去,在柳岩的服侍下已经穿戴整齐的蜀王坐在沉香木的椅子上,嘴角噙满了幸福的笑容,眸子不住往门口飘去,只觉得此刻想见她的心思更浓了。   望着玉岚一身雾水地走了进来,不自觉就皱了皱眉头,待玉岚走到自己身旁时,倏地就把手伸了出来,玉岚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别动。”耳边忽地就传来了蜀王那微带着嘶哑但又不失柔情的嗓音。   玉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就听话地呆在原处一动不动的,蜀王的手轻掸了一下她的发丝,满怀柔情地道:“瞧你,都不注意自个的身体,发丝全都是露珠了。”   玉岚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她怕自己的回答会打破这一份自己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奇妙感觉,心中既充满了期待,觉得很兴奋,但隐隐约约又觉得不太对劲,蜀王掸完了她头发上的露珠后,并没有立即就将手放了下来,反而轻微地抚摸起了她的发丝,玉岚瞬间觉得心中划过一股怪异的感觉。   “二小姐。”两人还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享受中无法回过神来时,秦妈突然就闯了进来,柳岩一脸无奈地望着秦妈闯进来,因为他此时正被烟儿堵了去路,其实他如果真的要逃出烟儿的拦截本是极其容易的,只是最终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那样做。   听了秦妈的叫喊,玉岚与蜀王皆清醒了过来,玉岚不太自然地朝秦妈望了过去,发现秦妈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玉岚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自己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留一个男子在自己的房里太久的确不太好,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虽说自己与这蜀王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但外面的人未必会这么想了。   蜀王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一时间也觉得这夜色太晚了,再是留下来的话当真会毁了玉岚的名声,内心也在想着告辞回去的事,但心中又有点留恋这种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与她有了一点实质的进展,岂会舍得在此刻就回去,想到这里,便一脸真诚地转过头望着秦妈,“秦妈,你可不可以让本王再与岚儿说两句话。”   “这……”秦妈一时间有些为难,现在已经三更半夜的了,要是今晚之事当真被其她下人看见了的话,二小姐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究竟该不该允许这蜀王与二小姐多说一会话呢。   “秦妈,本王只要再与岚儿说一会话就好,本王当真不会对她怎样的。”蜀王一时间又客气起来,语里微微带了些祈求。   看到蜀王这样高贵身份的人这一刻就为了能够与自家的小姐多说两句话而已,居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可想而知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秦妈的心就微微被触动了,余光瞥了玉岚一眼,见她并没有反对,便长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秦妈走出去后,蜀王的眼睛霎时变得幽深起来,凝视着玉岚的眸子充满了认真,“岚儿,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玉岚突然就发出了呵呵的轻笑,心里清楚地知道蜀王的意思,但面上却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蜀王,民女猜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两个今晚压根就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民女又何来的要你负责之说。”   蜀王一愣,万万想不到她会给自己这样的答案,经过了今晚之事后,他本以为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不想她却连想都不想就这样拒绝了自己,聪明如她,又岂会不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莫非自己当真猜错了她的心思?想到此,眼神不由得一暗,也许自己太过于急切了,她年纪毕竟还未及笄,对于这些男女情事可能还是一知半解的,自己应该给她时间的,心中一下子又释然下来,“岚儿,无论你对本王的心意如何,本王都会等你的,请你记住,本王是认真的。”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望着地面,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表情变化,当他对着自己说“本王会等你的”这句话时,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比往日快了很多。   觑见玉岚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也没有给自己什么提示,蜀王说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只是,他还是尽量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也许她还年幼,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情,自己也许逼她逼得太紧了,便又急着安慰起了玉岚,“你不要因为我今晚对你所说过的话就有任何的心理压力,你只须还是以前的你就好,我只愿你还能如以前一样开心平安地活着就好。”   “你也是。”玉岚终于抬起头对着蜀王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我们都要活得好好地。”蜀王应承下来,眼里还残留着对她的依恋,心思一时间转到今晚的事上,突地又想起这麒麟国郡主的来意,便禁不住提醒玉岚,“你知道麒麟国前来签订协议同盟的事了吗?”   玉岚地点了点头,“略微知道一些了。”   短短的一瞬间内,蜀王的神情又严肃下来,“你可曾想过有一天远离自己的国家,嫁去麒麟国当太子妃?”   玉岚一愣,蜀王为什么会有此一问,虽然自己隐约间知道麒麟国这次来签订协议时,他们国的太子打算在轩辕国挑选个合适的太子妃,但国中还有几人远比自己出挑的,按理来说,自己中选的可能性应该没有她们那么大。   “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个数?据我的线人回报,麒麟国的太子曾经派人寻访过你的下落。”蜀王的神情严肃下来。   “什么?麒麟国的太子居然派人寻访我的下落,这是为什么?我并不认识麒麟国的太子。”越是与蜀王说话,玉岚越是忘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自禁俱亲切地用起了“我”字,蜀王听到了,眸子微微染了些笑意,并没有点穿,看来这小丫头还是不讨厌自己的,要不与自己说话时就不会忘记用敬称了。   “你再细细地回想一下,你最近可曾认识过外面陌生的年轻男子?”蜀王耐心地提示道。   “陌生的年轻男子?”玉岚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脑中还当真是没有这类的信息,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事你既然想不起来了,就不要再想了,据我的线人回报,麒麟国的太子的确在寻找你,而且据说已经确认你的身份了,对于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你,你想当麒麟国的太子妃吗?”说这话时,蜀王的心里立即紧张起来,他既想听到她的答案又怕听到她的答案,要是她当真对着自己说她愿意的话,自己这该怎么办?麒麟国的太子妃,这是一个多么诱惑人的位置啊!再往上一步的话,就是麒麟国的皇后,相信没有多少个女人可以抵得住这种诱惑的,虽说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这样势利的女子,但心中还是不免有着一番的担忧。   “我不会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玉岚坚定地说道。   蜀王的眼里立即就露出了喜色,凝视着玉岚的眸子认真地答道:“本王的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   听了他的一番话,玉岚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立即就涌上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但同时,心中还是有着三分的疑虑,这个朝代的男人哪个不是认为妻妾越多,自己的社会地位就越高的,官僚之间互送妻妾都是常事,这蜀王怎的就会有这么异类的想法,他又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人。   蜀王大抵猜到了玉岚心中的想法,便径直解释开来了,“本王的父皇一生只有我母后一名女子,他们情比金坚。我的父皇曾经对我说过,人的一生中,并不是越多女子越好,众人之中,只要有那么一名女子能够识你,懂你,那自己就会觉得拥有了整个的世界。”   玉岚听了,微微有些触动,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们也是情比金坚,出身豪门,有着光鲜身份的母亲爱上了父亲后,并不介意父亲的黑道身份,硬是挡住各方面的压力毅然嫁给了他,他们婚后生活得很幸福,直至死的那一刻。   这一番畅谈下来后,二人皆觉得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往日他们两人都只是走各自的路而已,现在却开始有了交集,那是一种心与心的碰撞。   夜越来越深了,蜀王怕自己再耽搁下去,玉岚今晚就不能再睡觉了,尽管内心再是舍不得,但最终还是硬下心肠自请回去,玉岚这时候也发觉天色实在是太晚了,与他呆在一起,这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得这么快了,便没有再留他。   望着他缓缓走出去将要融入这浓浓夜色中的挺拔身影,玉岚终归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太后寿辰的那天,你可曾派人出手援助过我?”   蜀王的嘴角立即就露出了一抹浅笑,玉岚霎时只觉得眼前姹紫嫣红一片,内心不得不暗叹这蜀王的确是个美男子,要是真生活在现代的话,不知会有多少豪门千金大着胆子追他呢?蜀王发觉了玉岚的异样,眼里的眸色更深了,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想着还没有回答玉岚刚才的问话,便紧着回答了,“不知道派人给你送个‘害’字的茶杯算不算?”   “那茶杯真是你派人送的?”玉岚的心中虽一直都疑虑这茶杯该是蜀王派人送给自己的,但毕竟都只是一时的猜测,远没有现在听到他的答案那么震撼,情不自禁就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自己想做就做了。”与玉岚说话时,蜀王也情不自禁去掉了敬称,用起了我字。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玉岚真诚地向蜀王道起谢来。   “今晚之事,本王也该向你说声谢谢的。”蜀王也真诚地道起了谢,   瞧着这两人互相间在这里客气地说起了谢字,烟儿不由得噗嚇笑出了声,秦妈这时候也回过了神,赶紧催促道:“二小姐,瞧这夜深的,蜀王是不是该……”秦妈聪明地没有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玉岚明白过来了秦妈的心思,便催促起蜀王赶紧回去,蜀王的内心虽然还是万般的不舍,好不容易才有了与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为什么还要受这时间的累啊,还当真是挺郁闷的,但最终还是与柳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浓浓的夜色中,梨花院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安静,玉岚的眼皮这个时候直打架,等蜀王他们两人走得完全看不见影子了,这才吩咐秦妈与烟儿把蜀王所沐浴过的洗澡水处理掉,两人把那水处理时,不由得都掩住了鼻子,那水如果不是被一股浓浓的药味所掩盖住的话,还不知道会如何的腥臊呢,玉岚其实刚才在房里时早就闻到了,只是她当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蜀王所中的是春药,给他泡澡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东西流出来,又岂会不腥臊,秦妈她们处理完这些洗澡水后,又紧着在房里弄起了檀香,玉岚虽然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檀香,但此刻为了可以早点冲散房间里所残余的浓浓的味道,也只好由着她们了,两人弄好这些后,又替她换了被褥,几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   不想第二天早上天才微微亮,玉岚还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被窝中没有起床时,早已起身的烟儿便从下人处听到了一个震惊人心的大消息,德王府居然派人上门提亲了,烟儿来不及多想别的什么,马上急着跑到了玉岚的房间,当她掀开玉岚房间软烟帘的帐子时,看见她还在沉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估量起自己是不是该弄醒二小姐了,这德王府上门提亲可是大事啊,这亲肯定是为靖王爷提的,菊花宴上,众所周知,靖王曾经问过二小姐,今后可愿伴他一起走天下,二小姐当时虽说没有回答,但瞧着当时的情景,这靖王爷八成是对自家小姐有意思的,没准现在这被派上门提亲的人就是冲着二小姐来的,但烟儿只要一想到昨晚上所发生过的事,想到二小姐与这蜀王的互动,又略微觉得这靖王爷此时上门提亲实在是不适宜的,也不知道二小姐心中会作何打算,要是自己此时不赶紧把这事告诉二小姐的话,等她的亲事真正定了下来的话,岂不是没有反口的余地了,二小姐到时候可真的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想到这里,烟儿心里急得就像炸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唤醒二小姐,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便不断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其实,烟儿如果再留心一下的话,就会发现玉岚一早就醒过来了,早在烟儿掀开帘子进来的那一刻,玉岚就已经知道有人悄悄地走了进来,只是经过昨晚大半夜折腾累极了的她还是躺着不想动,听到有人走进来时所发出的细微声音候,也只是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缝,待看清楚进来的人是烟儿时,便立即放下心来,继续眯起眼睛睡觉,只是烟儿也不知道此时是太过于紧张还是太过于担忧了,居然没有发觉玉岚的异样,走动时,这走动的声音竟然比往日高了不少,听着她边走动边从嘴里不断发出的咕哝声,玉岚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烟儿,这大清早的,莫非发生大地震了,你这么慌慌张张干什么?”   烟儿听到玉岚的声音后,立即就惊喜地转过头,如看到救星一样,“二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的话,奴婢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办好了?”   玉岚不想再吓她,只是此刻也还是不想起身,便语气慵懒地对着她道:“说吧,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瞧你都被吓成了这样。”   烟儿这个时候也无心理会玉岚的调笑声了,急着道,“二小姐,德王府上门提亲了。”   “这是好事啊!玉欣不是很想嫁给靖王爷嘛,这下可趁了她的心了。”玉岚神色平静地道,语里还是不掩那一丝的慵懒。   “二小姐,这德王府上门提亲,还不知道提的对象是不是大小姐呢?你难道忘记了,在德王府的赏菊宴上,靖王爷可是曾经向你示好过的,没准他今天就是上门来向你提亲的。”烟儿觑见玉岚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急着提醒道。   玉岚这时候才醒过神来,是哦,在这德王府的赏菊宴上,这靖王爷当时的确向自己示好过,只是自己一向对无关紧要的人与事都不太上心,一时间倒是忘了这茬,要是他当真是来向自己提亲的,那自己可真的就要想个办法推拒开来了。   “烟儿,你立即替我梳妆,我到前头看看去。”玉岚才刚刚说完这话,就见烟儿急切地跑了过来。   就在烟儿焦急地替玉岚梳妆的时候,秦妈忽地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向玉岚行过礼后,脸色也微微带了些急,“二小姐,老奴已经听人说起这德王府上门提亲的事了,不知道二小姐对这门婚事可有什么看法?”   玉岚皱了皱眉头,轻飘飘地道:“这德王府只是上我们镇国候府提亲而已,目前还不知道是为谁提的亲呢,依我之见,这德王府看中的靖王妃八成是玉欣,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你们倒在这里担心起来了。”   “要是德王府提亲的对象是二小姐呢?二小姐心中又是如何打算的?”秦妈并没有因为听到玉岚的那一番言语后就放弃追问下去,这事是关到二小姐的幸福,她虽说人极其的聪明,但却在某些方面看不透,自己这个老奴必须点醒她。   “如何打算的?不外乎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拒婚了。”玉岚一脸笃定地道。   “二小姐,难道你心中当真对这靖王爷没有一点那方面的心思吗?”秦妈急着问,一改她往日的温吞。   “应该是没有的。”玉岚不太肯定地答道,她前世又没有谈过恋爱,这一世也没有,哪里懂这些情情爱爱,只觉得这靖王爷再是好,也只是适合做兄弟的那种人。   听了这话,秦妈更加急了,连眼睛都跟着急起来了,“二小姐,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很多人婚前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婚后却可以生活得很好,只要这个人为人正直,对你好就可以了,奶娘觉得二小姐要是当真嫁给了靖王爷的话,必定会过得很开心的,靖王爷既有权又有势的,人又年纪轻轻的,这轩辕国都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想要嫁给他呢。”   玉岚面上没有吭声,却在心里嘀咕开了,他再是好,也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又不是自己的那盘菜,菜都不合胃口,自己难道就因为这菜看起来美味就当真勉为其难委屈自己吗?   看见玉岚这样的神色,秦妈多少也知道了玉岚几分的心思,便语重心长地对她道:“老奴一直都知道二小姐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轻易不会被她人左右了去,但是二小姐可曾想过自己的以后,我们在这个府里无依无靠的,全赖二小姐你一人在支撑着,大少爷又失踪了几年,小少爷又还小,如果你当真可以嫁给这靖王爷的话,远的不说帮衬这个府邸,最起码,你都可以过得舒心些,靖王爷有权有势,自会保护好你的。”说这话时,秦妈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忘观察起玉岚的表情来,发现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一时间心伤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下去,“老奴知道你的心思,哪个人没有年少轻狂过,但是感情是不可以当饭吃的,蜀王人再是好,他的身份也极其的尴尬,二小姐以后还是要尽量远离他好一些。”   玉岚一时间没有吭声,知道秦妈现在说这些话是一心为自己好,可是自己却不能完全赞同,虽说自己还不太敢确定自己是否对这蜀王有意,但自己总得为自个辩驳一番,难道就因为这蜀王的身份尴尬,自己就该弃他而去吗?真实的感情不该是这样的,如果真实的感情是这样的,这种感情就不叫真实的感情了。玉岚心中的所思虽然没有直接说了出来,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秦妈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时候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二小姐当真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世事的艰险,当年的小姐何尝不是她这样的想法,但结果如何呢?自己现在实在是不忍再回想起来了,现今,自己无论如何都绝不能再让二小姐走上与当年小姐一样的路了。   烟儿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识趣地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只是心中也不太赞同秦妈的话,她还是比较偏向二小姐多一些,因为她知道二小姐是个极其有主见的女子,必不会亏待自己。   烟儿很快就替玉岚挽好了发髻,几人加快了往镇国候府大厅而去的脚步,只是在去的路上,不禁都升起了一股疑惑:这德王府究竟是求娶镇国候府的哪位小姐为靖王妃?   第九十二章 靖王爷亲自上门提亲了   早上辰时(七点到九点之间),京中就已经开始了它一天的忙碌,街道上充斥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阳光照射在翠烟阁的楼宇,只觉得那里此刻一片静悄悄,人们仿佛都在沉睡中,一股明媚的阳光从雕花镂窗射进了紫衡阁,阁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水烟色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低垂着,营造出一股朦朦胧胧的气氛,晨风轻轻地吹拂过纱帐,不时掀起纱帐的一角,定眼瞧去,立马就可以发现纱帐深埋的床上影影约约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呈平睡姿态,女子的三寸金莲压在男子的大腿上,男子的大手放在女子的高耸上,屋里弥漫出一股激情过后的扉糜,床上男女的神情都是一副甜蜜的样子。   寂静的房里,突然就传来了女子的娇莺声,她动了动手,手就垂落在了旁边男子的身上,男子在沉睡中轻皱了一下眉眼,又继续沉睡过去,女子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但立即就清醒过来,自己的身旁怎么会有个人,难道自己昨晚走错了房间,女子立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待看清自己的床上此刻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陌生男子时,惊恐之下立即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声,“啊……”,这声音非常的尖锐,一下子就划破了房里的静谧,不仅是床上的男子被吵醒了,就连翠烟阁外的不少人都听到了这种尖叫声,霎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循着声源处小跑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紫衡阁的门口外就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老鸨蓝妈妈也听到了这种尖叫声,急忙依照声音的发出处赶了过来,挤在门外的众多女人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道,紧接着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似一阵的敲门声,老鸨在门外以稍高于平日的音量对着门内喊道:“烟雨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烟雨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心知情况不妙,急着拉过被子遮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神色慌慌张张,但又不忘掩饰道:“没事,没事,刚才有一只耗子跑了过来,烟雨被惊吓到了,好在它现在已经跑了。”醒来后看到自己与陌生男子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烟雨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心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自己如今已不是完璧之身了,一旦蜀王知道这件事的话,又岂会再要自己,自己现今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了。   “是吗?”众人发出失望的声音,原本听到这紫衡阁传来异于往日的恐怖尖叫声后,都以为有热闹可瞧,不想最后却只是这烟雨被一只耗子惊吓到而已,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众人知道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可看了,便纷纷告辞回去了,老鸨还是不太放心烟雨,她当真只是被耗子所惊到而已吗?如果是的话,用不着发出这么恐怖的尖叫声啊!但想着自己今天还有事要忙,便懒得再理会她的事了,反正这烟雨姑娘迟早都是要走的人了,自己也用不着对她太上心,想着,也告辞回去了,只是走前还是不忘细细地叮嘱了烟雨一番,“我等一下再派人去买些耗子药回来,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谢谢妈妈了。”烟雨言简意赅地答道,心里实在是一团乱,只觉得脑子都停止了思维,听到外面的人一一离开后所发出的轻微脚步声后,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其实,男子早在烟雨发出恐怖尖叫声的那刻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他还待要与烟雨姑娘说话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这个时候也知道情况不妙,便没有吭声,待外头的人都走开后,才一脸严肃地盯着烟雨,“本王怎么会在这里的?”问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瞥到床上的一抹暗红,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深邃起来,该死,自己昨晚居然干了这样的事,都是喝酒惹的祸,如今可如何处理为好了?自己毁了眼前这名青楼女子的清白,按理来说,是该给她一个交代的,但自己那样的家庭,可万万是容不下这青楼女子的。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话我也想问你。”烟雨抢了床上唯一的一张被褥遮盖住了自己的身子,男子的赤身裸体立即就突兀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望着他伟岸的身躯,英俊的五官,她娇羞得眼珠都不敢乱动,虽说两人昨晚已经发生了那亲密的关系,但自己可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的,自己这几年虽然一直都生活在这青楼,但到底还是没有真正看过男人身体的。   男子没有再吭声,知道再问她也是无济于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昨晚,是的,昨晚用过晚饭后,他的父王让他去书房找他,说是有事商谈,他便去了。   德王府的书房门口外,靖王爷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这才轻敲起了门,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子声音,“进来。”   靖王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负手而立只给他吝啬地留下一个背影的德王爷。靖王紧着恭敬地向德王爷行起了礼,“孩儿见过父王。”   德王爷缓缓地将身子转了过来,一脸慈爱的望着靖王爷,“斡舒,你都回家一段时间了,可曾有什么心仪的女子?”   靖王没有吭声,他在外打仗三年,自是不会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在德王府赏菊宴的那晚,他曾经一时心动,就对着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说起了他这一生唯一说过的情话“你可愿伴本王一起走天下”,但她当时并没有回答他,后来这事被李大小姐搅黄了之后,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虽然只是淡淡的,但他还是看到了,这就说明,她是不愿意与自己在一起的,可怜自己的这一番痴心,硬是落了个空。   见到靖王此刻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语,反而兀自出神起来,德王爷多少也猜到了他几分的心思,便径直将话说了下去,“我已经听你母妃说起了你的事,知道你对那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有些许的意思,其实,像她这样出众的女子,想必是个男人的,都会存在着那么几分的小心思吧,但是斡舒,父王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这个箫二小姐不适合你,有父王在的一天,父王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人进门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为什么?”靖王爷不明白地问道,其实他的心中早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个模形,只是还不太敢确定而已。   德王爷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心里清楚的,不是吗?”   靖王没有再吭声,是的,他的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他不得不时时警醒自己。   德王爷无奈地望了他一眼,又径直将话说了下去,“斡舒,你也知道的,当今的皇上表面重用我们,实际上呢?却是在防备着我们,皇家历来都忌讳功高镇主,没有哪个武将最终是可以落个好下场的,宁国府的一家就是活生生摆在眼前的事例,我们这个家现在看似还活在荣光之中,殊不知,离末日已经差不多了,皇上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动了心思。”话说到这里,德王爷停了一下,将面前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蠕了蠕嘴巴,这才又说了下去,“麒麟国的使者现在已经入住了轩辕国的驿站,再过那么一两天就要与我们轩辕国签订协议了,皇上有意与麒麟国成为姻亲之家,他们的羿日太子与朝阳公主都来了,一旦这朝阳公主想要在轩辕国挑选合适驸马的,你觉得谁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靖王爷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父王现在对他说这些话的用意,父王这几年明着没有再管理朝政,实际无时无刻不在留心这朝政,现在之所以会找自己过来进行这番谈话,必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利于德王府的消息,这才急着把这隐患消失在萌芽状态。   德王爷此刻也不再等靖王爷的回答了,又再次径直将话说了下去,“你的手上握着轩辕国的大量兵马,不仅是皇上不放心你,就连这麒麟国都不会放心你,一旦这麒麟国的朝阳公主过来和亲的话,首选的驸马必定是你,因为牵涉住了你,就相当于是牵涉住了大半个轩辕国,这么好的计谋,麒麟国岂会不用,皇上自是不能拒绝公主的和亲要求,但也不会满意你们两人结亲,虽说也会派人从中阻挠,但终归是不好做得太明显,这事结局如何还不好说,一旦这事失败了,你不得不娶这公主的话,不仅是你将完了,就连我们这个德王府都会跟着受牵连,皇上也不会再如以前那样信任你,麒麟国的挑拨离间也就起到了作用,他们可谓是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拔去你这个眼中钉。”   德王爷说完这些话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起了茶,他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也的确是口渴了,现在也是让自个的儿子静下心来想清楚这些厉害关系的时候了。   靖王爷也不是个笨人,很快就从德王爷的话语中弄清楚了他的心思,目前自己要拒绝这公主的唯一方法就是马上定亲,等自己定了亲后,就算这麒麟国的公主再是满意自己,自己也是有了未婚妻的人,她一介公主,身份高贵,自是不屑做妾的,到时候她自是奈何不了自己,想清楚这些后,靖王的神情变得坚决起来,“孩儿的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就好。”   “好,有你这一番话,本王就放心了,总归没有白费我今天对你的教导。”德王爷满意地捋了捋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胡须,接着把话说了下去,“明天你就亲自带上聘礼前去镇国候府把这箫大小姐给定下来。”   靖王爷的眼里闪现出了豫色,“父王,为什么不可以是箫二小姐?她们都同是这镇国候府的人。”   “你糊涂啊!她们虽是同出自这镇国候府,但身份能一样吗?这镇国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李丞相的外甥女,李丞相在皇上面前可是说得上话的人,门生又众多,一旦我们与他们结了亲的话,到时候也可以与他们说得上话,本来我和你母妃一致认为让你娶这李丞相的爱女李大小姐的,不想她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的恶毒,现在名声又臭了,你又岂能再把她娶进府,无奈之下,只好退居选这镇国候府的大小姐了,好歹她喊这李丞相一声舅舅,有了这层姻亲关系,一旦我们德王府出了事的话,这李丞相看在箫大小姐是他嫡亲外甥女的份上,都会出来帮衬我们一二,至于这箫二小姐,你就不要想了,没得受她外祖父宁国府的拖累。”   “父王,你也知道这宁国府一家是被冤枉的,我们大可以替她们翻案的。”靖王还是不愿轻易放弃自己心中的决定,便劝说起自己的父王来。   “没有用的,宁国府往日那么显赫的门第,为什么会一瞬间衰落成这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因为皇上已经容不下他们了,底下那个臣子不是揣测圣意而为的。”德王爷说这句话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人也跟着威严起来。   听了这话,靖王爷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皇上也实在是太狠的心肠了!”   德王爷立即紧张地往四周望了望,发觉附近压根就没有什么人,虽暗笑自己过于慌张,但还是不由得怒瞪了靖王爷一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个的人了,说话还是不懂得忌口。   书房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父子两人各想各的心思。   最后,靖王爷还是不忍就此放弃自己心中的决定,终是问了出来,“父王,难道这事当真没有回瞏的余地吗?”   “没有,有本王在的一天,就绝不会允许她进我们德王府的大门。”德王爷坚决地说道。   靖王爷只觉得瞬间心里充满了苦涩,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痛苦,出了德王府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思静院后,还是觉得心烦气躁的,无论如何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效果,无奈之下只好向自己的贴身小厮交代了一声,便独自一人跑去了翠烟阁喝花酒,这里不是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吗?自己今晚就要在这里醉生梦死,想自己堂堂的一名王爷,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却不能自己做主,自己为什么不能与自己所喜欢的女子在一起。   靖王爷喝着喝着酒,人就迷糊起来,去方便时,不小心就被一个女人抱住了,女人当时非常的热情,自己当时由于喝醉了,就与她纠缠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勾搭谁的了,总之醒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两人都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至此,靖王爷终于想起了这一切,也记起了他父王昨晚对他所说过的话,为表诚意,他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亲自到镇国候府提亲的,想到他父王昨晚对他的叮嘱,这时候再也呆不住了,匆匆忙忙寻找起自己的衣服来,一副焦急的神色,烟雨冷眼瞧着男子醒来后,瞥都没有瞥自己一眼,除了最初问自己时不得不望着自己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自己,本是热情洋溢的心瞬间冷却下来,原本心里一时间下不了决心是不是要这男子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此刻,在男子无视自己的不断刺激下,心中的怒火越来越高涨,愤怒的话语就立即脱口而出,“昨晚还是我的第一次,你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靖王爷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厌色,“你的初夜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本王一会派人把钱送过来。”   “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烟雨怒叫道,自己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却在一夜之间被眼前这名男子给毁了,他不仅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还妄想用钱打发自己,门都没有,本来并不想要他负责任的,这一刻看见他的无赖样,看见他轻视自己的眼神,只觉得一股怒火马上从心头涌起,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想到这里,便上前抢过靖王爷正在往身上套的衣服。   “你干什么?你一个青楼女子而已,装什么假正经。”靖王爷这时候也怒火大炽的,自己还有事要办呢,这个女的怎么这样的不省事,不是答应给她钱了吗?她还嫌不够,难道当真要自己娶她,也太大胃口了吧。   “我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我可是这翠烟阁的花魁。反正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交代的话,你就妄想给我走出这个门。”烟雨与靖王爷拉扯起来,两人都光着身子,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害臊了,互相怒目相对起来。   “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把老鸨找过来,看看你究竟应该值多少钱,反正我们靖王府别的没有,付你的初夜钱还是有的。”靖王爷也与烟雨嚷开了,她自然如此的逼迫自己,自己只好去找这老鸨了,就不信这翠烟阁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反正自己是不可能把她娶回家的。   烟雨咬了咬嘴唇,一时间犹豫起来,昨晚之事是万万不能告诉其她人的,这事一旦渲染开来了的话,自己想要进这蜀王府的门就更加难了,而且这老鸨一旦知道自己失去了清白,就不会再如以前一样重视自己了,自己都是残花败柳之身,老鸨又岂会再容得下自己,她原本早就动了要将自己许配良人的打算,要是当真知道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的话,必定会随便找个人就把自己给打发了,不到这最后一步,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让人知道昨晚所发生的这一切的,想到此,烟雨便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怒色,神情认真地问起了靖王爷,“你打算给我多少的初夜费。”   靖王爷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对着她道,“你开个价吧。”   烟雨把五个手指头伸了出来,“五千?”靖王爷疑虑地问道。   “不是五千,是五十万。”烟雨纠正了他的错误,冷冷地答道。   “五十万,你为什么不去抢劫?就你这样的货色,五万本王都嫌多,本王最多只会给你三万,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靖王爷冷着声音道,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耐性瞬间已失。   烟雨咬了咬牙,瞧着靖王爷一脸决绝的表情,只得应承下来,“好,三万就三万,你给我写个借据。”   靖王爷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下来,二人立好了字挈,靖王爷这才在烟雨的提示下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去,因为烟雨实在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清白已失的事情,靖王爷也不想让人看见他昨晚居然去逛青楼的事情,毕竟他今天可是要前去这镇国候府提亲的,一旦被人知道了此事的话,总是免不了一番非议的。   不想,他由于跑得太急了,居然在后院的拐角处碰到了一个女人,之所以会说他碰到的是个女人,是因为靖王爷跑着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女子被碰到后,立即跌落在地上,地面马上传来好大的一声噗通声,女子发出痛苦的悲鸣声,待回过神后,眼睛立即怒视起靖王爷,“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碰……”   靖王爷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碰倒了人,心中再是焦急,良好的教养还是促使他立即就对着眼前的女子关切起来,“你没事吧?”   “被你那么大力气地碰倒,你说我能没有事吗?”女子嚣张地狂叫起来,压根就不理会靖王爷的态度真诚还是不真诚了。靖王爷此时也看清了女子的容貌,瓜子型嫩白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脸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就像枝头刚刚开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眼睛流盼生光,黑白分明,荡漾出万种风情,整个人显得既娇俏又妩媚。靖王爷的眼内霎时划过一抹异色,这女子倒是长得绝色,只可惜是呆在这个地方的,想着,眼里又露出了一股厌恶之色,想到刚才的花魁烟雨,再看看眼前女子的嚣张样,顿时觉得所有的青楼女子都是下贱的,男子有钱时就千般百般对你好,男子没有钱的时候就连门都不让你进。   跌倒的女子看见了靖王对她的厌恶之色后,眼里的怒火更盛了,语气不由得就冲了起来,“你个刁民,撞倒了本公主还不向本公主道歉,你信不信我回去后就叫我父皇株你九族。”   “哈哈,你是公主?你说你要叫你父皇株我九族,哈哈,本王好怕啊!”靖王爷发出了轻狂的笑声,刚才在烟雨那里受了气,此刻一听对方说自己是公主后,忍不住就轻笑起来,她是公主?本王还是王爷呢?   “你笑什么?”女子愤怒地责问起来,这个男子太可恨了,自己说出身份后,他居然如此的嘲笑自己。   “本王笑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要冒充皇家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冒充皇家公主是死罪吗?你离死已经不远了。”靖王爷一字一顿地对着眼前的女子道,早上起床后发现身边躺了陌生的女人,之后差点被人捉奸在床,再之后又被那个自称是花魁的女子诈去了三万两银子,现在还被个陌生的疯女人责问,靖王爷只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受够了,一改往日的模范公子形象,对着眼前的女子奚落起来。   “什么?你个刁民,竟敢污蔑本公主冒充皇家公主,本公主看你才是真的冒充王爷呢,瞧你这邋遢样,你会是个王爷。”女子用目光轻视地瞥了靖王爷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姑娘与本王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靖王爷也轻瞥了眼前女子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讽刺。   女子这才赶紧往自己身上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够邋遢的,浅蓝色底白玉兰花合体衣裙看起来皱巴巴的,裙上还显现了一块又一块的污渍,大概是昨晚喝酒时不下心倾洒在这衣裙上的,裙上还微微发出一股难闻的酒味,自己的身上与嘴里也满是酒味,也难怪眼前的冒失鬼说自己冒充公主,自己现在这邋遢样,相信任何人见了都不会相信自己是公主,想着,女子不由再次朝对面望了过去,只见对面已经一片空荡荡的,那里还能见到靖王爷,原来刚才靖王爷趁着她低下头看衣服时,赶紧溜之大吉了,他自今天早上见识了烟雨的缠功后,现在已经对女子有了一番的认识,此时见到眼前的嚣张女分神,赶紧趁机溜走了,就怕她回过神来后再与自己辩驳一番。   “晦气。”女子咕哝了一声后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眼尖地发现脚下有一枚翠绿的玉佩,便立即捡了起来,只见那翠玉是一枚龙纹玉,玉上写着“靖王”二字,女子的眼睛刹那变得怪异起来,靖王,这不是皇兄要自己嫁的那名王爷吗?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翠烟阁,莫非他是个留连花丛的男子,想到这里,眼里都是满满的厌恶,父皇和母后这不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心中更是坚定了绝不会嫁给这靖王爷的心思。原来这名女子就是麒麟国的朝阳公主,昨晚她过来寻找面具男没有找到后,心情不好,在老鸨的热情招待下便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后来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居然喝醉了,早上醒来后竟然就发觉自己还在这翠烟阁里,大惊之下检查自己的身体,发觉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便赶紧跑了出来,不想就与靖王爷撞到了一起,想到自己回去后,被皇兄知道了这件事的话,皇兄还不定如何骂自己呢,这又马上急着往外跑。   德王府的大厅里,德王爷看看天色,觉得离上镇国候府提亲的时辰差不多了,心里疑惑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这斡舒出现,他往日一向都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奇怪,想到这里,便立即派人把平日服侍靖王爷的小厮阿德找了过来,“阿德,你们家王爷呢?”   阿德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吱吱唔唔着不愿意说。   德王爷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没,没,王爷,小的真没有事瞒着你。”阿德的神色稍微镇静了一下,但说话还是吱吱唔唔的,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王爷究竟去了哪里,昨晚靖王爷自德王爷的书房回来后,心情就一直都没有好过,后来说是要出去散散心,自己本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的,但他愣是不让自己跟着,最后还跟自己发起了脾气,自己无奈之下,只好由着他了,可是自己等了他一晚,也没有见他回来,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德王爷现在马上就派人来找自己询问这靖王爷的下落了。   “本王问你,你们王爷究竟去哪里了?如果你再不说的话,你也不用指望你们王爷前来救你了,本王现在就发卖了你。”德王爷威怒地道,别看他平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实际上,当他发起怒来时,当真是有一股杀气的,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眼中的杀气还是不可小觑的。   阿德这时候骑虎难下,知道德王爷往日是个言行必出的人,他说发卖了自己必定会发卖了自己,到时候,靖王爷又岂会为了自己而与他的父王德王爷闹翻,自己只会是一个可怜的倒霉虫罢了,想着,便立即对着德王爷据实以报,“王爷,小的当真是不知道靖王爷究竟去哪里了,他昨晚对小的说起要去外面走走,没准就是去他往日几个要好的部下那里走走了。”   德王爷轻皱了下眉头,知道阿德说的也有理,自己昨晚对他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他的心情自是不会好,有可能是去往日的同僚那里喝酒去了,只是他一向都是个准时的孩子,从不用家里操心,怎么今天一涉及到他的终身大事,他就这样的拖沓了,莫非她当真以为他这样的拖延时间,自己就奈何不了他的婚事吗?想着,怒火便直往脑门冲,看看上镇国候府提亲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没有再继续等靖王爷,而是立即就派遣管家娘子与有名望的吏部尚书夫人赵氏一起提着礼物上门去提亲。   提亲的队伍都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靖王爷这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在门口不巧就碰到了德王爷,德王爷立即怒火大炽,“你昨晚去哪里了?”   靖王爷心内大惊,莫非自己昨晚的事被父王知道了,但又想到自己昨晚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自己去青楼喝花酒的事,这才又立即放下心来,看来父亲应该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事的,心里转了几转后,便神色平静地对着德王爷道:“昨晚我找自己同僚喝花酒去了。”   在他刚刚进来时,德王爷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这时候听他这样说了,自然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只是略带责备道:“以后没有什么事的话,切记不要再彻夜不归了。”   靖王恭敬地点了点头。   德王爷又立即吩咐起来,“我已经派人前去镇国候府提亲了,你赶紧梳洗一番赶过去吧,他们才出门不久,你速度快些应该还是可以赶得及的。”   靖王爷再次恭敬地地点了点头,在阿德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立即就跨着高头大马往镇国候府而去,路上,想来想去,心内还是觉得不甘,自己的婚姻为什么不能由自己做主?本王偏不信邪,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镇国候府里,玉岚匆匆赶过来时,不巧遇到了玉欣,二人会心一笑,此刻都知道了对方这时候过来是干什么的,不外乎就是关注这德王府所上门提亲的对象是谁罢了,毕竟这府里待嫁的女子就是她们两人而已,虽说玉岚还未及笄,但是再过那么几个月她就可以及笄了,这定亲后又不是马上就结婚的,这前前后后的准备,还有半年的时间呢,她到时候早就及笄可以出嫁了。   两人互打过招呼后,便分道扬镳前往镇国候府的大厅,玉岚在靠近镇国候府大厅时四下窥视了一遍,发觉周围都没有人,这才与烟儿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偷听。   大厅里,分上下首位置坐了四个人,除了上门提亲的吏部尚书夫人赵氏外,剩下的就是老夫人、镇国候爷与李氏了,因靖王府身份比较高贵,候爷便亲自出来招待了,此刻大厅里正回荡起他的嗓音,“礼部尚书夫人今天亲自前来,实在是令候府蓬荜生辉啊!”   “候爷客气了,我家老爷官职与候爷相抵,命妇那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实不相瞒,命妇今天之所以上门,实是替德王府提亲来的,众所周知,德王府的靖王爷才貌双全,深得当今圣上的宠爱,可谓是难得的好夫婿,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巴望着可以嫁给这靖王爷呢,可靖王爷谁都看不中,偏偏就看中了你们家的姑娘。”礼部夫人唠叨了个半天,还是没有切入正题,李氏的心里已经急得不得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外面的玉岚与玉欣也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这事事关她们两人的终生大事,又岂会不上心,这会到真一致希望这礼部尚书夫人不要那么啰嗦,赶紧说出德王府上门提亲的对象究竟是府中的哪位小姐吧,不想尚书夫人说完这一番话后,倒又不急了,慢悠悠地喝起了茶,不断夸赞起茶:“这茶是难得一见的君山银针吧?”   李氏真恨不得立即就从她的嘴里抠出答案,但也知道自己造次不得,只好耐着性子道:“是的,夫人真是好眼光。”   礼部尚书夫人淡淡一笑,随即聊起了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命妇当年其实蛮喜欢喝茶的,也曾对这茶有过研究。”看着她意欲再畅谈下去的模样,大家都急了起来,玉岚无聊地伸了伸手 ,本想听了这答案后就回去睡回笼觉的,那知道这礼部尚书夫人这么的啰嗦,说了个半天,也还是没有说出上镇国候府提亲的究竟是哪位姑娘,见过啰嗦的人,没有见过这么啰嗦的人。   出于礼貌的缘故,老夫人等人俱认真地听这夫人畅谈起来,没有打断她,末了,礼部尚书夫人也大抵察觉了众人情绪的不高涨,便随意地问了起来,“不知道府上的箫二小姐是哪位?外面都传遍了她出众的才艺,命妇真想亲眼看看这位二小姐。”   众人皆是一愣,莫非这德王府为靖王爷上门提亲的对象是玉岚而不是玉欣,不想才刚想到这点,礼部尚书夫人又出口打断了她们的冥思,“其实,这箫二小姐是命妇本人想见见而已,这次德王府为靖王爷求娶的是贵府的大小姐箫玉欣。”   霎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各异起来,老太太与候爷都是同样的心思,这靖王爷无论求娶的是镇国候府的哪位小姐为妃,于自己府邸都是有帮助的,所以此刻俱是高兴的神情,李氏听到求娶的人是玉欣后,也喜逐颜开的,玉欣喜忧参半,内心觉得能够嫁给靖王爷无疑是最好的,但又隐隐觉得有些不足,眼前情不自禁就涌现了蜀王那过于妖孽的脸孔,暗思要是嫁的人是他的话,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啊!玉岚却是完全放下了心,带着烟儿兴高采烈地往自己的梨花院而去,烟儿的心情却是一下子复杂起来。   玉岚专心致志地走自己的路,不想身后的烟儿却惊叫着嚷了起来,“靖王爷。”   玉岚定睛往烟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到靖王爷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第九十三章 一切都静待明晚   听到烟儿嚷叫着靖王爷,玉岚立即定睛往烟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到靖王爷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还是那一身玄色的衣服,在阳光的映照下,也还是那样的英伟不凡,但是细瞧的话,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颓靡,有别于自己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犹记得他带军入京的那天,是何等的少年英雄,全城没有几个不被他的风姿所迷惑的,当自己不幸从马车上摔落下来时,自己曾想借助他的战马减缓下行的速度,他又是何等的狡猾,一二再再二三地戏弄自己,但如今呢,他眉间的意气风发已不在,倒是多了一股忧虑,像他这样有权有势,娇妻将要在怀的男子,不是该谈笑风生的吗?   其实,早在玉岚过来的那一刻,靖王爷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已经看见了她,她的身影总是那么好认,因为她总是站得那么的直,就如一株傲立的竹子,自己知道这条路是大门通往梨花院的必经之路,一进来镇国候府的大门后就直奔这条路而来了,自己原意是想过去寻找她的,不想却那么巧在此遇到了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瞧着她盈盈地向自己走过来,靖王爷的眼里充满了复杂,从今往后,自己当真没有资格去追求她了吗?   “民女见过靖王爷。”玉岚在靠近靖王爷八步之遥的距离时突地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恭敬地向靖王爷行起了礼,烟儿也跟着行起了礼。   靖王爷没有立即吭声,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玉岚,玉岚可以感觉得到他深深凝视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吭声,他爱看就看吧,反正过了今天,自己与他可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此刻的两人就像比赛似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时间停在了这一秒,烟儿自从向靖王爷行过礼后,便识相地退了下去,她本是个极其聪慧的丫头,从见到靖王爷的那刻开始,便猜到了靖王爷必是有话要对她们二小姐说,要不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又哪里会那么碰巧就遇到了他,天下间那里来的那么多巧合,明显是这人故意为之的了。   两人大概静呆了那么小半会儿,最终,靖王爷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玉岚说起了话,“丫头,你我之间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的。”   玉岚正了正自己的神色,神情恭敬地答道:“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爷是皇亲国戚,玉岚只是民女而已,民女可不敢以下犯上。”   靖王爷终是发出了一声轻笑,“你不敢吗?犹记得初识你的那天,你是何等的狡猾与胆大,居然想欺负本王的爱马。”   听靖王爷这样一说后,玉岚也想起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恍惚就在昨天一样,其实,这事也没有发生太长的时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与事,玉岚都懒得记起,但现今一经靖王爷提起后,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瞬间清晰地显现了出来,是的,那天自己被玉欣推出了马车外,本想借这靖王爷的爱马缓住身形下落的,不想他却避开了,最后他还戏弄了自己,自己当时还是有些气愤的,但现今回想这些,又觉得既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又像是隔着很长的年代了,两人之后也没有什么交集,如果要说有什么交集的话,就是在德王府那晚,他当着众人的面询问自己“可愿伴他一起走天下”的事了,两人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以后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了,现今看到这靖王爷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之下出现在这里,虽说大抵猜测到了他的几分心思,只是见到这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院子,而这靖王就要与自己的姐姐玉欣订婚了,自己还是应该避忌些的好,想着,玉岚便向靖王爷拱了拱手,真诚地道:“靖王爷海涵,民女今天出来得太久了,还有些事待要处理一下,民女这就先告辞回去了。”   靖王爷没有吭声,只是望着玉岚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背影发呆,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在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玉岚的耳旁忽地就传来了靖王爷那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是否已经知道本王今天上门提亲的事了?”   玉岚转过了头,不作犹豫地点了点头。   靖王爷的眼里霎时就盈满了笑意,整个人恍惚间觉得这个深秋也不是那么萧索了,嘴角也跟着噙起了一抹笑意,“你是否因为早已经知道本王今天上门求娶你姐姐的事,所以才会对本王如此冷谈的。”   玉岚差点就要被他这话给雷到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与他保持距离那是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的事情,与这事无关好不好?   靖王爷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对着玉岚说话时,语里不自觉就多了几分的柔情,“丫头,如果,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这事的话,本王现在可以马上就去将这个定亲取消的,你我以后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发愣,这靖王爷的思维跳脱怎么这么大,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并不喜欢这事的,这事是他自己的事,与自己何干。   “丫头,只要你说一句话,说你不喜欢这门亲事,那本王现在就马上去取消这门亲事。”靖王爷真诚地望着玉岚,神情不似作伪。   玉岚这一刻终于警觉了过来,原来这靖王爷刚才以为自己与他保持距离是因为吃醋的缘故,所以现在对着自己才会笑得这么开心,真是误会大了,自己对他可没有一丁半点的感情,想着,便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严肃地对着靖王道:“民女实在是听不懂靖王爷在说什么,靖王爷想干什么事情,都与民女无关。”   听了玉岚的话,也不知道靖王是真没有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还是假装弄不明白,自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没有变过一分一毫,还是一脸真诚地望着玉岚,“丫头,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本王都说如果你不喜欢本王与你姐姐定亲的话,本王现在就可以马上前去取消的。”   看着靖王爷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玉岚对天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这靖王爷是不是故意与自己搞鬼,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是这样误会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这误会就更加深了,想着,心里便硬下了心肠,语气郑重地对着靖王道:“王爷,民女猜你必定是误会了一些什么,王爷与民女姐姐订婚的这件事,民女并没有什么看法,民女的姐姐高贵漂亮,才华出众,是个男人都想娶她的,民女先在这里祝福王爷娶得美娇妻的事情了。”   靖王爷这时候终于回过了味,原来丫头刚才之所以对自己冷谈不是因为妒忌,而是因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对自己压根就不上心,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是的,冷漠,从头到尾的冷漠,那怕自己的这颗心为她跳动得多么厉害,为她多么的热情洋溢,她也对自己没有半分的情意,靖王爷想淸这些后,心里一下子沮丧起来,但终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难道,难道你对本王从来没有过那么一丝动心的感觉吗?”   玉岚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道:“以前没有过,以后是再也不会有机会有了。”   “如果,如果以后,本王愿意给你机会呢?”靖王爷犹犹豫豫地说起了这话,其实,在说此话时,他的内心也不是太敢确定,毕竟过了今天后,他就已经是与别人定亲的人了,到时候,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如果是这一刻的话,自己还是可以痛下决心退了这定亲的,反正现今一切都还未成大局,只要丫头愿意答应自己,自己是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   玉岚突地就仰天长笑了几声,这才对着靖王爷道:“民女何德何能,岂敢接受靖王爷的错爱,还是请靖王爷把这份情意留给合适的人吧。”   靖王爷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神情非常的诅丧,最后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的声音,“本王知道了。”说完,便踉跄着往前走去,只觉得心脏处很痛很痛,可是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会听到她更加无情的话语,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起了,他也有他的自尊,他决不允许自己摇摆乞怜的。   靖王爷走后,玉岚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觉自己又伤害了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人,但感情的事,并不是对等的,自己实在是无法回应他的这一份感情,只有狠下心肠来刮断他对自己的这一份痴恋了,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蓦地,树木掩映的花丛中就传来了嗤的轻笑声,玉岚还待前去查看一番,玉欣就从花丛中钻了出来,满脸讽刺地望着玉岚:“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挺招人喜欢的,连我这作姐姐的都要嫉妒起你来了。”   玉岚不理她,扭过头就走,此时又不是在众人面前,她也懒得再与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了,背后忽地又再次传来了玉欣的讽刺声,“你内心既不想对他完全无情的,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难道你现在又故意在玩这欲擒故众的把戏?”   玉岚本不想理睬玉欣的,但听了她这话后,倏地就转过了身子,眼睛直视起她,“难道姐姐当真希望妹妹这样做吗?还是说姐姐现在怕了,所以故意来试探妹妹一番,哦,妹妹差点忘了,这靖王爷现在是姐姐的未婚夫,姐姐当然怕妹妹在玩这欲擒故众的把戏咯,但妹妹不是姐姐,可玩不来那把戏,妹妹只是认为,感情之事,当断则断,不断反受其乱,妹妹从头到尾都对他无意,自是不希望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   “妹妹当真对他无意吗?瞧这靖王爷,他可是对妹妹有意得很,啧啧啧,妹妹当真是够无情的,喜欢你的男子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说这话时,玉欣虽然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带上了四分的嫉妒,为什么这靖王爷看中的偏偏是她而不是自己,自己究竟有哪点比不上这箫玉岚的?   “说到绝情,妹妹与姐姐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姐姐这才叫做真的够绝情,让男子一个个伤心得不得了呢!晋王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现在可还在这太庙里关着呢,姐姐以前不是最爱他的吗?怎么现在却是连问都不问。”玉岚一脸讽刺地瞧着玉欣,说到无情,有谁比得过她,以前口口声声说多爱这晋王爷,但现在呢,知道他与皇位无关,又被关进家庙后,却是连理都不理他,不要说理了,就是眼角的那一点余光都懒得给他。   玉欣的脸立即愤怒起来,朝玉岚怒骂道:“你乱说些什么,天下皆知,是这晋王诬陷我,我据实以报罢了。他既然都这样对我了,我为什么还要返回去理他,我这不是作贱自己吗?”   “是吗?姐姐当真是这样想的吗?”玉岚用眼睛瞥了她一眼,语气带了些轻讽的意味。   玉欣被玉岚的眼珠这么一瞧,只觉得自己那肮脏的心思霎时全都被她看清了,面色不自然起来,当然,自己之所以没有理会他,除了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个原因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晋王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离太子的宝座越来越远了,自己是万万不能再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眼下最有实力竞争这太子之位的非秦王无疑了,可惜他早已经有了正妃,自己是万万不能当这侧妃的,秦王侧妃明着名声好听,实际上不知道该有多受气,上面又还有一个正妃压着,正妃出身远比自己高贵得多,她又于半年前诞下了皇长孙,这位置就更加的稳固了,自己一旦成了这秦王侧妃的话,大抵只会成为她的陪衬,自己虽然很想当一国之母,但与其从秦王那里入手,不如从靖王这里入手,他可是手握兵权的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机遇巧合的话,没准他将来当了皇上,自己也就是当皇后了,想到这些,玉欣的脸又变得自然起来,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反正是晋王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瞧着玉欣不断变化的脸色,玉岚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而已,这玉欣是好是坏,大抵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懒得理她,想着,嘴角便挂起了一抹轻笑,“姐姐,你要是当真没有什么事的话,妹妹这就告辞回去了。”   玉欣当真没有什么话要与玉岚说的了,便点了点头,玉岚这又带着烟儿继续往她的梨花院而去,玉欣盯着她的背影盯了很久,最终也一脸神色复杂地回去了,她的内心充满了嫉妒,这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为什么都只会盯着她瞧,刚才看到靖王爷如此柔情地对待她后,她恨得心都碎成了片片的裂缝,尽管她不爱这靖王爷,但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他,箫玉岚,他既然对你有情,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狠心了,想到麒麟国不日就要来轩辕国签订协议了,眼里立即划过一道狠毒的目光。   德王府与镇国候府结亲的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因靖王爷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京中上到老人,下到小孩,无不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的,听到他与这镇国候府的大小姐订了亲,对方就是那巾帼不让须眉,在德王府赏菊宴上挺身而出勇救她妹妹的那名女子后,众人纷纷替这靖王爷高兴起来。   李丞相府里,李明珠听着如月禀告从外面听来的关于这靖王府与镇国候府结亲的事后,手心被自己攥出了血都不自知,心中对箫玉欣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这箫玉欣当真是太卑鄙了,如果不是她用这不入流手段对付自己的话,现在这靖王妃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想到明日这麒麟国就要过来与轩辕国签订协议了,心里马上就产生了一个对付这箫玉欣的好法子。   轩辕国的驿站里,麒麟国羿日太子听说了靖王爷已经与镇国候府箫大小姐定亲的事后,脸色阴沉得就如刮过了一场冰雹,大怒之下的他立即就拿起面前的夜光杯狠狠地朝地上砸下去,夜光杯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悲鸣声,霎时碎裂了一地,羿日太子仿佛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再次拿起自己面前的夜光杯重重地砸了下去,直到自己面前的夜光杯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他还是觉得不解气,这靖王爷也实在是太聪明了,明知道自己这次前来必定会让自己的皇妹选他做驸马,他就事先给自己来了这一招,让自己奈何不得他,他也当真是太小看自己了,以为他与人定亲后,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现在说这些恐怕还言之过早吧,明晚,一切都在明晚,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意外惊喜的,明晚,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明晚早点到来,一切都在明晚中。   第九十四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轩辕国的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的,一派喜乐的样子,听说今晚麒麟国的使者就要过来签订协议了,宫里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尽管距离麒麟国使者前来签订同盟协议的时辰还有那么一大段距离,秦王的生母贤妃娘娘还是不放心地各处都检查了一遍,今晚是麒麟国与轩辕国签订协议的大好日子,这事可丝毫马虎不得,待看到各处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后,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明宫内,众大臣与家眷都早已经按秩序坐定了,谁都知道今晚的宴会有别于太后上次的寿辰,规矩也严格得多,因此都是早早地就携带家眷进来了,这次能够进来的俱是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带的家眷也仅限于正妻、嫡子嫡女而已。   蜀王也一早就与众皇子坐在了一起,眸子不时轻扫过玉岚所在的位置,当玉岚无意中向他望过去时,他虽然面色还是比较平静,但心内早已一片波涛汹涌。   几位王爷倒是没有拘着自己,纷纷在说笑起来,由于今晚的日子比较特殊,晋王就被放了出来,在家庙中被关了大半个月的他脸色有些青白,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霾,眼睛盯着玉岚时,就如一条随时要出击的毒蛇,目光阴狠而又狡猾。   尽管隔着有些远的距离,但玉岚还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得到晋王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一早就猜测到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必定是会被放出来的,所以见到他后,一点也不觉得出奇,也早就在心中暗自做好了心里准备,自己害得这晋王远离了皇位,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蜀王也觉察到了晋王的目光,眉间不自觉轻蹙了一下,随后又不动声色起来。   新进京的清平候府与襄平候府两家也来了,由于清平候、襄平候两位候爷的地位与镇国候府的地位大致相抵,三家的位置便比较靠近,两府同样带了一双儿女过来,男子就坐在男宾相的那边,女子的位置就在镇国候府的隔离。   清平候府的嫡女林素雅倒也算得上是个雅致的姑娘,一派的落落大方,想必这教养极好,清平候府夫人也是一派的从容,进来后见人先笑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到处张望,只一味品着茗吃着点心,反瞧这襄平候府的嫡女钱双双,一副的尖酸刻薄相,说起话来,丝毫不饶人,大概是母亲去世得太早,没有人教养的缘故吧,听说这襄平候倒是个至情的男子,前候府夫人都过世好几年了,也没有再续弦,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溺宠这女儿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这姑娘居然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在这样的场合,说话也不懂得避忌,这才进来没有多久,就轻掩了一下帕子,语带奚落地对着玉岚道:“今日一见这箫二小姐,方知传闻也是有误的,世人皆说二小姐才艺过人,容貌出众,今日见了这容貌,才觉得不外乎如此。”   玉欣听后,嗤的一声在心里笑开了,虽然心内极其的不喜欢这钱双双的尖酸相,但此刻见到玉岚出糗,还是非常高兴的,自己的这个二妹自父亲的寿辰开始后,整个人就大放光彩,名声远远胜于自己这个往日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镇国候府大小姐,现在也是时候让她受受奚落了。   林素雅的面色不显,只是随意接过了话,“妹妹觉得这传言倒还是名符其实的。”   玉岚心内冷冷一笑,自己与这钱双双往日并没有什么仇怨,此时她居然不怕死地找上了门,就怪不得自己不给她情面了,想着,便对着钱双双盈盈一笑,“这外界传言大抵都是有误的,往往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没有见到钱姐姐之前,京中都在盛传钱姐姐的贤良淑德,现在方知这传言误人不浅。”   听了这话,林素雅倒是忍不住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这二小姐说话当真是够伶牙俐齿的,一方面既回应了刚才钱小姐所说的传言有误之事,另一方面却又讽刺了因为传言有误,害得她以为钱小姐是名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有想到现在一见,当真知道这传言不可信,人家只字没有骂这钱小姐,却无一不是在说这钱小姐不够贤良淑德,高啊!当真是高啊!   玉欣看着玉岚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出糗,内心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由得暗叹玉岚的这一番辩驳够巧妙。   钱双双却暗恨得要死,万想不到箫玉岚是反应如此快速,人又这么伶牙俐齿的人。林素雅没有再理这钱双双,倒是与玉岚说起了话,钱双双气不过,又咕噜转动了一下她那对小眼睛,嘴角轻露出讽刺,对着林素雅道:“林小姐,听人说,这箫二小姐的名声当真不怎么好,晋王爷就算是无所不用其极都要与她退婚,你说这是为什么?还有啊!这靖王爷在赏菊宴上不是曾对着二小姐倾诉爱慕之情的吗?怎么临了却不与二小姐定亲,反而与大小姐定起了亲,你说这一个个的男子怎么都要这样对她?”说这话时,钱双双的眼角余光不忘讽刺性地盯着玉岚。   林素雅霎时脸色大变,钱小姐这话无疑是戳人心脏,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的确是不太合宜的,赶紧朝玉岚投去关切的目光,发觉她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得暗叹这箫二小姐的镇定,难怪连这原本风头极盛的大小姐都不得不退居二线,看来这二小姐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玉欣这时候虽然没有吭声,内心对这钱小姐也是极其不以为然的,这二小姐也真的是太胆大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了,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场合,竟然把两位王爷的私事都挖出来,她当真是不知道这死字是如何写的。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对这钱小姐的讽刺更甚了,这人心机不深呢,又尖酸刻薄,看来也只能是被人当枪使的份了,自己当真还是不要与她牵涉太多为好,免得她那天因这言语之失拖累了自己,想通这些后,玉岚也没有生气,仍是一派镇定从容地对着钱双双道:“钱小姐如果当真想知道这些内幕的,玉岚建议钱小姐亲自去问一下坐在前面的两位王爷,相信他们会很乐于为你解答这个问题的。”   听了这话,林素雅的心内又笑开了,这二小姐说话当真是够妙的,居然叫这钱小姐去问前面的两位王爷,呵呵,她有那个胆子吗?话里明着没有骂这钱小姐,却已经在暗中警告这钱小姐了,私自打探两位王爷的私事,这皇家一旦追查起来的话,这可是大罪啊!钱小姐听了这话后,不死也会脱层皮啊!   果然与林素雅所想的一样,钱小姐回过味来后,惊得后背马上出了一身汗,自己刚才那话当真要是传到了两位王爷耳里的话,自己就确实有探听皇家隐私的嫌疑了,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想到这些,她再也不敢说话了,只一味低着头喝茶。   玉岚的眼里带上了不为人知的讽刺,这钱小姐还当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白长了这么一个大脑袋。   几人还在兀自想着各自心思时,就见到一位锦衣艳袍的年轻男子向几人的所在位置走了过来,走的时候眼珠子不住在玉岚与玉欣的脸上徘徊,眼睛放射出异常灼热的热量,玉欣的脸骚得都红了,心内暗骂登徒子,玉岚倒是无所谓,反正看看又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敢动老娘的,老娘就只会一招,让他从此之后断子绝孙。   男子走到了钱小姐的身旁,跟钱小姐打了个招呼,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是钱小姐同父同母的哥哥,襄平王唯一的儿子钱金宝,瞧瞧这名字起得多俗啊!真难想象这名字是襄平王那至情的人想的,玉岚一时间闪过一抹疑惑,但随即又放了开来,毕竟自己对于研究别人的家事还当真是没有什么兴趣。   跟钱小姐打过招呼后,钱金宝随之对着玉岚等人露出了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玉岚望着他浮肿的眼圈,蜡黄的脸色,虚浮的脚步,立即就判断出眼前这名年轻男子必是个纵欲过度的人,这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面色就已经毫无一丝的光彩了,整个人注意力都不够集中,必是往日纵欲过度所致,不自觉就皱了皱眉头,玉岚没有皱眉头时,人显得还是有些冷漠的,待她一皱眉头,整个人的脸都跟着生动起来,今晚的她又淡抹了一点胭脂,男子顿时只觉得烟花霎时盛开了,眼睛看得都直了,情不自禁就对着玉岚说起了话,“妹妹,你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哥哥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玉岚心中大怒,你个登徒子,老娘的便宜都敢占,还哥哥妹妹呢,老娘看你是小瘪三还差不多,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真不知道老娘的厉害,想着,便对着男子嫣然一笑,“这位兄才,小女子也没有见过你,你是……”   钱金宝脸色一喜,朝玉岚靠近了一些,随着他的张口,嘴里的臭气马上就朝玉岚喷射过去,玉岚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迷晕了,瞧这男子总算人模人样的,不想品行如此的差,还如此的臭气熏天,自己要是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的话,他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想着,手就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男子还待与玉岚继续说话,瞬间却觉得自己的裙裤有种往下掉的趋势,待他回过神来时,只见腰间以下的裙裤果真从中间断裂开来掉落在了地上,人群忽地就发出女子的尖叫声,由于这一带坐的都是家眷,所以首先发出尖叫声的便是这些女人了,所有的人都朝这里望了过来,众人只见女眷之中站了个光着两条白花花大腿的男子,腰间只剩一条亵裤围住了重要的部分,在众女眷之中显得非常的突兀,人群立即就发出了哄笑声,不少的男子朝钱金宝指指点点起来,钱金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呆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就连不远处有个中年男子恼怒地瞪着他,向他连递了几个“走”的眼神,他都没有注意到   在他身边的女眷,见到他的裤子掉落下来后,纷纷快速地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玉岚也不例外,当然,她也还是狡猾地透过缝隙观察起了周身的情况,回过神的钱双双这时赶紧用手轻戳了一下钱金宝,“哥哥,你还不快离开这里。”   钱金宝这才反应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出去,人群继续发出哄笑声,玉岚却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当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兄长是个登徒子,妹妹却是一副尖酸刻薄相,襄平候府的这一双子女真可谓是奇葩,刚才要不是这男子,钱双双的大哥钱金宝对自己如此无礼的话,自己还不想浪费了这珠帘散雾的化散药对付他呢,要知道,自己为了提炼这种类似于化骨丹的药粉,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瞧着眼前的这一切,玉欣的眼里突然就露出了一抹不为人知的阴险,箫玉岚,看我这次还想不到好方法整治你,想着,便立即附耳对着自己的丫鬟秋月嘀咕了几句,秋月的神情一时间为难起来,但在玉欣的无声瞪视下,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玉岚早已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只是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神情。由于受了刚才那恐怖一幕的刺激,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秋月过了小半饷的时间后,这才缓慢地走了进来,接着附耳对玉欣嘀咕了几句,玉欣的眼里立即就露出了笑意,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由于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能够前来参加这宴会的人对待今晚的宴会自是不敢怠慢的,都是早早地就前来了的,此时眼看着离这麒麟国太子前来签订协议的时间还早,便又一下子放了开来与自己的同僚说起话来。   玉欣忽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发出轻微的痛苦声,李氏看见了,立即紧张起来,“欣儿,你怎么了?”看见玉欣这副神态,她不是不紧张的,今晚是什么日子,这是麒麟国与轩辕国签订同盟协议的大好日子,可是丝毫出不了差错的,要是一旦谁破坏了这气氛,皇上怪罪下来的话,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瞧见李氏对自己的关切,玉欣硬是对李氏挤出了一丝笑,“娘,女儿无事,女儿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娘只要肯应承让岚妹妹陪女儿出去就好。”   李氏瞬间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又似是什么都不明白,最终只是淡笑着对玉岚道:“既然你姐姐不舒服,你便陪她出去一下吧,一个女孩子家单独出去,娘也不太放心,多个伴也好些。”   玉岚的心里划过一股恍然,看来这玉欣现在无疑是在搞鬼了,也不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好方法对付自己,但面上,玉岚并没有将这种心思显示出来,只是乖巧地对着李氏点了点头,加重语气对着李氏道:“娘但请放心,玉岚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李氏一瞬间划过一股不安,心里直觉这箫玉岚现在的话语多半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似的,但随即又想到就连是自己都不知道自个女儿的心思,更何况是这箫玉岚,便又立即放下心来,面带微笑地望着她们缓缓走出去的背影,老太太也是一大早就跟着众人过来了,但此刻正在与自己往日的姐妹们说话,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玉岚随着玉欣走了出去后不久,蜀王也随之跟了出去,不仅是这蜀王,就连这晋王、燕王、靖王都随后跟了出去,当然,他们都是各自走各自的,秦王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也随后跟了出去,当然,他之所以出来,纯属是为了看热闹,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麒麟国太子一时间是来不了的,毕竟这麒麟国太子来了后,也是会先去父皇的御书房与他签订同盟协议后再过来,这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斟酌呢,又岂会那么快过来,反正闲在大明宫的宴会厅里,一时间也无事可做。   玉岚与玉欣走了出去后,只见玉欣在秋月的搀扶下专挑偏僻的地方走,方便的地方明明就不在那边,烟儿也产生了疑惑,玉岚却只是摇了摇头,一味跟着玉欣走,她实在也有点好奇这玉欣还会想出什么招数对付自己。   走到花园的僻静处,玉欣的痛苦声叫嚷得更厉害了,玉岚为了消音,只好装模作样地对着玉欣关切起来:“姐姐,你怎么了?”玉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顿时有些难过起来,对着玉岚说话时,语里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的祈求:“妹妹,爹爹去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就是那枚翠绿的簪子,我今晚明明还戴在头上的,现在一摸,却怎么也摸不到了,妹妹一向眼力都比姐姐好,你帮我看看那簪子可还在姐姐头上?”   听了玉欣的话,玉岚当真就细细地察看起来,直到玉欣等得不太耐烦之际,这才轻摇了一下头,对着玉欣道:“这簪子现在当真不在姐姐的头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妹妹,你能不能派烟儿去帮姐姐找找,须知这枚簪子对姐姐的重要性,可怜姐姐的肚子不舒服,秋月一时间走不开,要不姐姐就不麻烦妹妹了。”玉欣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玉岚的心里冷笑了两声,这玉欣果然埋好了坑在这里等着自己了,居然对自己说什么父亲送给她的簪子不见了,自己刚才明明看见她趁着自个不注意时悄悄地把那簪子拿下放进了衣袖里,只是她要演戏的话,自己就陪着她演演了,想到这里,玉岚忽地就转身对着烟儿道:“烟儿,你去前边替大小姐找找这簪子,要认真地找,务必替大小姐找到这簪子。”   “这……”烟儿为难起来,心思聪慧的她此时自是看出了大小姐对二小姐不怀好意,有些担心自己走开后,这大小姐会想法子对付二小姐,便一副不愿意离开的神情。   玉岚蓦地就朝烟儿发起了气:“你还不赶紧去替大小姐找簪子,要是你当真再不去的话,这簪子一不小心被贼人拿走了,你叫大小姐以后还如何自处。”说完,用力捏了烟儿一下,朝烟儿挤了挤眼睛,烟儿立即就回过了神,接收到玉岚眼中的意思,知道她是故意调开自己,这便赶紧跑了开去。   环顾四周一遍,发觉附近并没有什么人过来,玉欣的嘴角突然就噙起了一抹冷笑,箫玉岚,我看你这次还不死,玉岚继续跟着玉欣往前走,周围越来越寂静了,夜里只偶尔传来一两声乌鸦的凄厉叫声,在转过拐角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玉欣倏地就不见了踪影,玉岚还待继续往前走,突然就从假山的背后伸出了一双手,那手快速地往玉岚的身上摸过来,玉岚有心想把他的手给拗断了,但心思一转,只是随意地躲了开来,男子见自己一下子摸不到玉岚,怒气横生,再次朝玉岚摸了过来,玉岚又复巧妙地躲了开来,男子更加大怒了,嚷嚷着就朝玉岚扑了过来,“箫玉岚,你刚才竟敢戏弄小爷,小爷看你这次还不死。”   玉岚就像猫戏弄老鼠一样,在男子自以为可以摸到他的那一刻,又巧妙地躲了开来,这时候,在微弱的月光下,她已经看清了男子的容貌,虚胖的脸,浮肿的眼睛,一副的色胚相,又是那个钱金宝,眼里的厌恶更深了,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再陪这钱金宝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了,等他的双手再次向自己伸过来时,忽地就快速朝钱金宝的手抓过去,用力一扭,只听见啪的一声,钱金宝就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玉岚不待他回过神来,再次用同样的方法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给拗断了,钱金宝再次发出痛苦的喊叫声,“你懂武功的?”   玉岚对着他淡淡一笑,往他的袖口处塞了一枚翠绿的簪子,随之,用力对着钱金宝一推,只听见噗通的一声,钱金宝就掉进了水里,水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最后复平静下去,玉岚嘴角带笑地望着这一切,看似不经意实似有意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织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嫌恶地把手帕丢在了地上,呵呵冷笑几声后便走开了,当然,她做这一切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忘记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只是她再是警惕,也没有注意到远处早已有一双墨黑上好蓝宝石的眼睛在盯着她了,待她走了之后,那眼睛的主人就快步走了出来,只见这是一名身着大红色锦丝袍子的年轻男子,待他看清楚地上的丝帕上绣着素白的玉兰花,丝帕的下方用银丝线绣了个欣字后,也淡笑着离开了,这丫头,做事总是这么干脆利落,本王喜欢,假山旁又恢复了它的安静。   玉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烟儿看见玉岚平安地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看见玉欣不在身旁,也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神情,只是随着玉岚悄悄地回到了宴会大厅,玉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后,随意瞥了玉欣的位置一眼,发觉她还没有回来,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箫玉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李氏看见玉岚只一个人袅袅地带着烟儿走了进来,身旁那里有玉欣的半分影子,心里立即划过一股不好的感觉,莫非玉欣出事了,但面上还是不显,只一味在心里安慰自己,玉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此刻又岂会出事,大抵只会晚点回来罢了,老太太这时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隔着李氏轻声问玉岚,“你姐姐呢?”   玉岚淡笑着道:“姐姐说她今晚的肚子实在是闹得厉害,便让妹妹先回去了,玉岚这便先回来了。”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李氏的疑惑却更深了,刚才见玉欣故意把这玉岚喊了出去,明显是有要事找她,又岂会轻易把她放了回来,不想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但玉欣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非玉欣当真出了事,想到出事的人是玉欣,李氏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绞碎了,忙对着竹儿嘀咕了几声,随后就见竹儿小跑了出去,玉岚只冷眼旁观这一切,自己可当真没有对这玉欣这做什么,但至于有没有其她人对她做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了,毕竟这靖王妃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想着,眼里涌上了一股深思。   第九十五章 本王已经找到合适的太子妃了   眼瞧着离宴会开始的时间差不多了,众人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李氏再次望了望玉欣所在的位置,发觉还是没有见到她的人影,被派出去寻找玉欣踪影的竹儿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李氏的心里更急了,但又不能自个出去寻找,毕竟自己可是朝廷的命妇,一时半会的还当真离不开,老太太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神情颇有些担忧,但一时间也没有再开口向玉岚问话,玉岚倒落了个耳根清净。   现场除了玉欣没有出现外,襄平候的世子钱金宝也没有回来,襄平候的目光不时透过人群望向大明宫宴会厅的门口,身边的小厮自是一早就被他派了出去寻人,只是目前也没有见这小厮回来。   众人中,神情颇有些紧张的还有贤妃与秦王妃,二人皆不露痕迹地朝秦王的位置望了过去,发现那里一片空空如也,二人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俱都知道秦王此刻必定是被某件事情耽误了,否则,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的重要性,贤妃给自己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便机灵地走了出去。   淑妃不是没有看到这边的动静,如果是在往日的话,她必定早已经派人留心这贤妃的动静了,只是恍惚间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丧失了与这秦王相斗的资格,自己将来说不定还是要依附这秦王的,对这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麒麟国使者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走了进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麒麟国的翌日太子,一身明黄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人长得的确是够俊的,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而又威风凛凛,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整个人不怒而自威,远看有关爷之勇,近看却又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气,众人一时间都看得呆了,万想不到这麒麟国太子是如此风流雅致而又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人。   跟在羿日太子身边的女子长得也十分的绝色,一袭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留仙裙,瓜子型嫩白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脸上薄施粉黛,使两腮润色得就像枝头刚刚开放的琼花,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就像那刚刚采摘下来的可口的苹果,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眼睛流盼生光,黑白分明,荡漾出万种风情,整个人显得既娇俏又妩媚,这女子想必就是朝阳公主了,羿日太子与朝阳公主两人的姿态俱是那么的高贵优雅,在座的众人一瞬间都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莫非这两人当真是仙童的化身。   望着他们在众使臣的簇拥下轻缓地走了进来,靖王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思,这名女子不就是自己那天在翠烟阁所碰到的那名女子吗?原来她当真是公主?她既是麒麟国的公主,自己那天又怎么会那么碰巧地在哪里遇到她?她一个公主,跑去那种烟花之地干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靖王最终不得不无奈地放弃了这种想法。   当他再次把目光投到麒麟国使者身上时,发觉他们居然站在原处没有再往前走了,原来这次接待麒麟国太子的事,武宗皇帝本是交给秦王负责接待的,只是秦王到目前都没有出现,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一时间也都发觉了这秦王的缺场,现在不仅是这麒麟国的使者被晾在了原地,就是众人也都愣在了原处,武宗皇帝之所以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秦王做,不外乎就是向众人显示这秦王的地位目前是其它几位皇子无法撼动的,趁此机会赋予他一定的权力,不想这秦王竟不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到目前都没有前来迎接这麒麟国的使者,对于麒麟国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但在这样的场合下,没有得到授权的,谁都是不敢站出来招待人的,因为谁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站了出来的话,那怕自己是好心做事情,但看到的人却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认为你在当众抢了这秦王的功劳。   面对这样的场合,贤妃一下子也楞了,好在她很快就回过了神,赶紧站了出来,对着礼部的赵大人道,“接待外国使者的事素来都是由礼部来负责的,皇上今年安排秦王做个帮手,不想秦王今天因有点事来晚了,就麻烦礼部尚书赵大人代为先接待一下了,等秦王回来后,本宫自会把这事禀告秦王,让他对赵大人进行封赏的。”   赵大人听后,顾不上说什么,立即赶了出来,众人一下子又疑惑起来,按照常理,接待外国使者的事素来都是由礼部来接待的,这没有错,可现在对方来的是一国之太子,赵大人只是一介官员而已,用他接待一国之太子的话会不会把对方贬得太低了,赵大人才刚走到麒麟国太子的身旁,麒麟国太子身旁的使者就立即怒目瞪向了赵大人,语带讽刺地道,“难道贵国就是这样接待来使的吗?还是说你们国家已经没有皇子了,非要派个大臣来接待。”   贤妃这时候也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都怪自己,刚才只一味认为不该派其它皇子出来接待麒麟国的使者,以免他抢了自己皇儿的这份尊荣,不想这样做的时候,却是侮辱了对方,降低了对方的地位,也难怪对方会生气,想着,目光便在众位皇子中一一扫了一遍,周王自是不可以的了,他是所有皇子中年纪最幼的,靖王爷更是不可以了,他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位次与一国之太子相差太多,蜀王是可以的,但是皇上未必喜欢让他做这件事,他的身份对于大家来说,始终是一个硬伤,燕王的话就更加不可以了,他在朝中的地位本就够高的了,如果不是他的外祖父一家受到牵连的话,恐怕他会是自己皇儿的劲敌,想到此,目光不自禁就落在了晋王的身上,眼里霎时涌上了一股笑意,这人无疑是最合适的了,目前他已经没有了角逐这皇位的权利,无论他做得再多再好,也是不会成为自己皇儿的劲敌了,想着,便对着晋王笑道:“麟儿,你皇兄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皇兄今晚不在这里,他的事就由你代为全权处理了。”   晋王与淑妃同时涌上了一股喜悦,知道贤妃此刻说这话,是有收拢自己之意了,而自己目前也有意向向她投诚,晋王立即从众皇子中站了出来,笑容可掬地走到麒麟国太子等人面前,语气不卑不吭、一派从容地对着太子等人道:“太子请。”   太子在晋王的热情招待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很快就有歌姬上来献舞了,觥筹交错间,太子还是冷峻着脸,众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场中还是有不少大胆的女子纷纷向这太子投去了爱慕的目光,大家都知道今晚宴会的真实目的,不外乎就是麒麟国的太子与公主想与轩辕国联姻,男的没有多少个想娶公主的,大抵都知道这个公主是一枚炸弹,放在自己身边随时都不会安全的,一旦谁娶了这公主的话,皇上对谁的猜忌就会多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多少个人不想嫁给这羿日太子的,不说太子本人那无与伦比的出色容貌,但就他的地位,一国之太子啊,又是麒麟国皇后所出,将来继位是名正言顺的事,自己嫁给他后,就是太子妃,等他登基后,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所以在场的女子中没有几个人不想嫁给太子的。   钱双双起初的时候还在担忧自己的兄长怎么出去那么久了还不回来,此刻所有的心思却都放在了这太子的身上,与旁边的林素雅咬起了耳朵,“这太子长得挺好看的,与这蜀王相比,丝毫都不逊色于他啊!而且这地位又明显比这蜀王的高。”   林素雅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这话还是没有听到,只是附和地点了点头,玉岚对于钱双双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处的,但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轻瞥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这太子的耳朵较尖还是怎么回事,钱双双的话语刚落,太子便朝她望了过来,钱双双的脸色一红,借着喝酒躲开了他的目光,只觉得一颗心乱跳得厉害,太子的目光在钱双双周围转了一圈,视线便停留在玉岚身上,目光复变得深邃起来。   酒过两巡,皇上,太后终于迈步走了进来,随着太监那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太后驾到。”众人便纷纷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当然,这些众人并不包括轩辕国那几位皇子及位次较高的妃嫔。麒麟国的太子与公主也只是对着武宗皇帝与裕隆太后微微拱了拱手,语带恭敬地道:“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平身。”随着皇上的这一声话落,众人又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坐定。   “今晚,是麒麟国前来与我国签订协议的大好日子,大家就请放开心怀畅饮,无须拘着自己。”听得出,皇上说这话时,神情非常的愉悦。   底下的大臣起初都不敢真正放开怀来,但看到上位的皇上也没有拘着自己,自个便慢慢地放了开来,很快地,底下便有不少的众家千金坐不住了,借着喝酒的时机不住偷窥起这麒麟国太子来,贤妃这时候也察觉到了那些千金的小心思,赶紧把自己的心神收了回来,一脸浅笑地对着皇上道:“皇上,今晚既然是个大好的日子,不如来点新鲜的节目,让众千金上来献艺吧。”   皇上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众千金的神情一下子都很高昂,纷纷摩拳擦脚登台表演,节目和上次太后寿辰上所表演的节目大抵差不多,也不知道这麒麟国太子是不是没有听过看过这些节目的缘故,居然看得很出神,众千金表演得更加卖力了。   等众人全都表演过之后,就剩下玉岚与明心郡主没有表演了,明心郡主在来参加宴会之前,可是被再三告诫过,如果你不想被嫁去麒麟国的话,最好不要出风头,明心郡主为了不被嫁去麒麟国,便硬是按捺着自己的心思,羡慕地看着别人表演,其实,就算她真的上去表演的话,也大抵是拼不过众千金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明心郡主是典型的琴棋书画都不怎么精通的那种,所以说德王府警戒她的话只是多此一举罢了。   而玉岚之所以没有上台表演,是因为她还没有确定要表演什么,在德王府的赏菊宴上,她该表演的都已经表演过了,觉得此刻再拿出来显摆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皇上、太后与众人都一脸浅笑地看着众千金表演,末了发现还有两个人没有上台表演,不由得一脸诧异,这明心郡主没有上台表演还可以说得过去,她自小就不擅长这种技艺,但这箫二小姐怎的也不上去表演,这段时间京里都传遍了她才艺出众的事,相信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几个不对她充满期待的,她在德王府赏菊宴上所唱的那首《军中绿花》,不知道曾经被多少人翻唱,凡是军中的战士或是家中有人上过战场的,无人不爱这首歌,箫二小姐的大名就随着这歌响遍了整个大江南北,一时间,她在这轩辕国的呼声极其的高。   贤妃得到太后与皇上的暗示后,盈笑着站了起来,一派温和地对着玉岚所在的方向道:“大家都还在期待着箫二小姐的表演呢,箫二小姐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大家的期待啊!”   玉岚暗自在心里咕哝了几句,果然猪怕壮,人怕出名,自己在这德王府一赛成名后,去到那里都免不了要表演一番,该表演的自己都表演过了,一时间还当真想不出什么新的表演节目了。   麒麟国太子看见玉岚站了起来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心里充满了期待,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带来惊喜,让自己本是一片阴霾的心里充满了阳光,昨晚,自己终是耐不住自个的步子,前去寻找了她,原来与她在一起,那怕只是寥寥地说了那么几句话,也可以让自己的心瞬间雀跃起来,以后有她陪伴着自己的每一天,相信每个日子都会是艳阳天。   其他的几位王爷也纷纷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眼睛灼亮地盯着她,靖王爷的心情起初也与几位王爷的心情一样兴奋,但后来却又一下子低沉下来,这样出色的女子,自己也想拥有的,可是从今以后,自己当真是没有资格了,想到自己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这一刻只觉得心里充满了苦涩,蜀王的心情却是与靖王大相径庭,自那晚有机会近一步接近玉岚后,他与她的关系又靠近了一步,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排斥自己,所以心里充满了期待。   玉岚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还在疑惑着究竟该表演什么时,麒麟国的太子却径直站了起来,对着武宗皇帝恭敬地道:“陛下,本王曾在贵国学过一种优雅的舞蹈,名叫华尔兹,这种舞蹈是需要一男一女合作表演的,相信在座的不少人都曾听说过或是亲眼看到过这种舞蹈,本王不才,愿意与箫二小姐合作舞一曲。”   玉岚刚想回答说自己不懂,可羿日太子压根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径自说了开去,“本王一个外来的人,都可以学会轩辕国的华尔兹舞蹈,相信作为轩辕国子民的箫二小姐必定是非常擅长这种舞蹈的吧?皇上,你说本王说得对不对?”   在场的不少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除了曾经看到过玉岚表演这种舞蹈的几位王爷外,一致认为这翌日太子是在为难这箫二小姐,同时也是在为难轩辕国,须知,在场的不少人不仅听说过这种舞蹈,而且有不少的人也是学习过的,只是这种舞蹈目前还只是贵族人家的男子由于去过翠烟阁后一时间感兴趣学习过而已,在女子中却是并不曾流传开来的,这箫二小姐又是镇国候府的嫡女,往日岂会去翠烟阁那种地方,她又如何能学会那种舞蹈,这麒麟国太子明显是在为难这箫二小姐,同时也是在为难这轩辕国啊!   玉岚却是心思一动,要是自己当众与这麒麟国太子在此表演一番的话,没准这打广告的效应会更加大呢,到时候就不仅是贵族家的男子想学这种舞蹈而已,就连这贵族人家的女子都想学了,自己以后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想到此,玉岚便浅笑着点了点头,“皇上,民女是可以配合麒麟国太子一起表演这种舞蹈的,可是民女对于这舞蹈并不是特别的擅长,如果当真跳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皇上海涵。”   听了这话,皇上已不是一般的高兴了,从与玉岚的几次见面中,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绝不会是那种不懂却装懂的女子,此番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必定是说她是懂这种舞蹈的,至于她后面所说的最后两句话,他自动忽略了,相信那只是她的谦虚之词,所以此时面色带了些笑意地望着她,“你只需尽力跳好这支舞就可以了,朕绝不会怪你的,一旦你跳得好的,朕还有奖赏。”   太后本来也是疑惑这箫二小姐究竟会不会跳华尔兹这舞的?要是她当真不会的话,岂不是会丢了轩辕国的脸面,让人嘲笑轩辕国一个泱泱大国,却没有女子懂跳这舞的,但现在看到皇上一脸笑意地望着玉岚,再听了他的话语,霎时也充满了笑意,皇儿既这样说了,必定是从这箫二小姐的话语中听出了她是懂跳这舞的,既然如此,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想到此,望向玉岚的目光便充满了期待,众妃的眼里也充满了期待,她们俱是听过这种舞蹈的人,但却是从来没有看人表演过,所以一时间也好奇了起来。   麒麟国的羿日太子让自己带来的人弄起了箫管,那箫管缓缓地响起时,只觉得那声音如诉如泣,无处不灌入人的耳朵,羿日太子缓缓地走到了舞台中央,眼睛深情地凝视起玉岚,“箫二小姐,本王可否请你跳一曲?”   玉岚盈盈而笑,把手伸给了他,丝毫不避忌,毕竟这轩辕国的男女大防并不是那么的严格,两人瞬间就在这美妙的乐声中舞了起来,随之,四周纷纷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原来是这蜀王、燕王与周王同时拿出了自己的乐器加入了这箫管的行列中,靖王听了一会儿后,也忍不住拿出自己的笛子跟着合奏起来,有些人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也没有分神去留意,目光全都放在场中的那一对男女身上,只觉得那两人舞得实在是太好了,与那次众人在翠烟阁的舞台上所看到的那对男女所舞蹈的差不了多少,而且,越看这女子的身形越有种熟悉感,恍惚她就是那晚所舞蹈的女子,只是由于那晚的灯光实在是太朦胧了,众人一时间也不太敢确定。   舞蹈舞完了,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箫管的声音也随之停了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这一场美妙的舞蹈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玉岚停了下来后,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礼貌而恭敬地向皇上行起了告退礼,“陛下,民女已经舞完了,舞得也许不太尽人意,还望陛下不要责怪民女。”   武宗皇上也沉浸在了这样一场美妙的舞蹈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当真是一种奇妙的舞蹈啊!感觉这舞蹈就像是有灵性似的,能够让整个人的血液都畅流起来,人也觉得年轻了不少,这一刻听到玉岚的告退声后,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玉岚的眼神,不禁就带出了点点的柔光,“不,你舞得实在是太好了,朕生平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美妙的舞蹈。有赏。”说完,便对着自己身边的太监挥了挥手,那太监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期间,太后也眉开眼笑地对着玉岚夸奖起来,“这丫头,总是能够搞出这些新鲜玩意儿,哀家每看一次她的表演,就觉得人又年轻了一些。”   贤妃笑着接过了太后的话,“太后既是喜欢这丫头,何不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听了贤妃不经意间说出的话,众人的心思皆是转了好几转,把她留在太后的身边,恐怕不只是要收她当个女官那么简单吧,看来,收她做皇家的媳妇倒是极有可能。   太后的脸上倒是盈满了笑意,目光不断在几个还未婚配的王爷(除晋王外)身上梭巡,几人虽还力持镇定,但内心无一不是充满了期待,自己一旦向这箫二小姐求亲的话,她未必会允了自己,她是个极其有主见的女子,自己以后必定也不敢再向她提起求亲这事,所以自己一直有着这贼心但却没有贼胆向她表白,现在有了太后的指婚那就实在是太好了,对于太后的指婚,相信她就算是想推拒也无力推拒。   羿日太子瞧见眼前这一番境况后,额头不禁轻蹙了一下,好在这半响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刚才被派了出去的太监此刻手托宝石镶就的银盘走了进来,盘里放了满满的一大堆金银珠宝,武宗皇帝此时笑着对玉岚道:“你今晚的舞跳得特别的好,这是赏给你的,你也不要推辞了。”   玉岚脸色平静、不卑不吭地接过了赏赐,她心中清楚地知道武宗皇帝赏她这么多珠宝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她维护住了轩辕国的面子,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自己便没有什么压力地接过了这东西,众人看着缓缓走回位置的玉岚,那目光更加的惊奇与羡慕了,仿佛她不是人,而是神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她总是能够给人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羿日太子看着她盈盈走下去的身影,眼里都是笑意,是她,真的是她,自己真的没有找错人,虽说他一早就确信了他要找的人是她,但此刻真的证实了后,才知道这心情原来是如此的舒畅,自己从今往后就要与她永远在一起了,每天都这样与她一起畅舞,那不知道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想着,羿日太子并没有立即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去,而是嘴角带笑地望着武宗皇上,“陛下,本王已经找到自己心目中合适的太子妃了,还请陛下能够将这个人许配给本王?”   所有人的心这一刻都高悬了起来,暗暗向玉岚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刚才就这箫二小姐与这羿日太子跳过舞而已,她一回座位后,这太子就对着皇上说找到了自己心目中合适的太子妃,这人选看来非这箫二小姐不可了。   几位王爷再也坐不住了,听了太子之言后,也纷纷猜测到了这太子所说的合适太子妃是谁了。   第九十六章 襄平王世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了羿日太子的一番话,玉岚有着一瞬间的警觉,恍惚间想起了蜀王曾经对自己说过,这羿日太子昔日一直在派人寻找自己,并且已经打探清楚了自己的所在,想到昨晚夜闯自己房间与自个谈起了合作的怪异黑衣蒙面人以及刚才这羿日太子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邀舞,玉岚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思。   就在众人全都侧耳倾听,这羿日太子心目中的合适太子妃究竟是谁时,蜀王却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对着上座的武宗皇上道:“皇上,请你把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赐给本王当王妃。”   众人一时间都呆愣住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二男争一女,而且这两男还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不是一国之太子就是一国之王爷,看来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面子当真是够大的。   不曾想,众人的思绪还没有缓过来,就见周王也单膝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燕王也做了与周王同样的动作,两人齐声对着上首的武宗皇上,态度真挚而坚决道:“请父皇把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赐给皇儿做正妃。”   所有人的眼睛这一刻都瞪得如铜铃那么大,四王共抢一女,而且其中的一王还是一国之太子,这箫二小姐的魅力当真不容人小觑啊!   武宗皇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眼里划过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杀意,只是才一眨眼的功夫,这杀意又睑了开去,皇家最不能允许的就是真情的存在,这箫二小姐如今却引得自己的一个个儿子为了她挺身而出,不惜反目成仇,看来此人当真是不能留了。但面上,他并没有将他的这种心绪表现出来,反而带了点笑意地望着玉岚,“朕的这么多位皇子都想求娶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为妃,但这二小姐只有一位,也不知道箫二小姐心中是如何打算的?”说完这话,并没有给玉岚回话的机会,立即又转头望向羿日太子,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不知道羿日太子心目中想求娶的合适太子妃又是哪位呢?”   羿日太子紧了紧自己的手,恭敬地向武宗皇帝行起了礼,“不瞒陛下,本王想求娶的合适太子妃也正是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本王与这箫二小姐情投意合,早已互生了情愫,还请陛下可以把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赐给本王做太子妃。”羿日太子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就朝玉岚瞥了过去,嘴角微微露了些笑意,见到他这笑意的女子纷纷低下了头,这羿日太子不笑的时候都已经貌比潘安了,这笑的时候就更加不用说了,众大臣也只是微微有些诧异于他口中所说出的合适太子妃人选而已,毕竟他们也是一早就猜到这个人选了的,所以此刻听了他的话,大部分的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皇上倒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来羿日太子早就与这萧二小姐互生了情愫,怎的都没有听人说起这事?”   “那是因为箫二小姐一直都想单调地处理这事,所以我们便没有对外公开这事。”羿日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起了这话。   玉岚倒是听得懵了,自己刚才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羿日太子而已,那里来的与他情投意合,真要追溯起这与他见面的时间,最早的也不外乎是昨晚罢了,可他昨晚明明是来找自己商讨合作事宜的,而且他当时还是蒙着脸的,自己一时间也当真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他,与他又那里来的暗生情愫,这人说慌都不打草稿的。   不仅是玉岚疑惑而已,在场的众人也都是疑惑的,这羿日太子可是第一次前来轩辕国,想必也是今晚才见到这箫二小姐的,他又那里来的早已经与她情投意合、互生情愫。   “箫二小姐,这羿日太子说一早就与你情投意合、互生情愫了,他一国之太子,想必不会说谎话欺骗大家吧?”武宗皇帝一脸疑惑地望着玉岚,心里隐隐带了三分的期待,真希望这箫二小姐当场就来个承认,自己也不用费心转圜了,直接就将这祸害嫁给这羿日太子得了,以免有她在的一天,自己的几个皇儿都惦记起了她。   “陛下,民女不知道这羿日太子有没有在说谎,但是民女以前确实从未见过这羿日太子,没准这羿日太子当真认错人了也不定。”玉岚盈笑着站了起来,对着上座的武宗皇上行起了礼,一派的从容镇定。   “是吗?”武宗皇帝的心里有些小失望,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来的笑意,复转头望向羿日太子,“太子对于箫二小姐刚才的回答可是有什么看法?”   众人听了这话后,俱一致朝这羿日太子望了过去,以为他多少都会因听了这话有些羞愧,毕竟这箫二小姐刚才都对着众人说了,与他并不曾相识,这就说明他在说谎,只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这羿日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自己的神色,只是一派淡定地逐一望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众人可以感觉得到他目光中投射过来的诚意,“本王自是有办法证明自己与这箫二小姐的情投意合。”   众人的心一下子都被吊了起来,这羿日太子究竟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与这箫二小姐情投意合,对方都说了根本就与他不相识,难道这世上当真存在着这样一种明明与对方没有交集,却可以证明自己与对方情投意合的玩意儿。   太后与武宗皇帝的兴致也都被引了起来,武宗皇帝的眼里带上了三分感兴趣的意味,对着羿日太子询问到:“你将如何证明。”   羿日太子一脸笃定地道:“本王想要证实这事并不难,只是本王恳求武宗皇帝可以答应本王一个请求,本王如果可以证明这件事的话,就请皇上将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赐给本王做太子妃。”   武宗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微微晗了晗首,“朕可以答应你这事,可一旦这事你证明不了的话呢?须知,这事一旦做了承诺,……”   “陛下但请放心,如果这事本王证明不了的话,本王将不会求娶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本王与这轩辕国的联姻也就将此作废,本王绝不会怪罪贵国。”羿日太子言之凿凿地说起了这话,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众人的好奇心这一刻都被吊到了最高处,纷纷在心里猜测起这羿日太子将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与这箫二小姐情投意合的。就连几位王爷,在担心玉岚的瞬间,好奇心也同时被勾了出来,蜀王颇为担心地望了玉岚一眼,这丫头虽说一直都挺聪明的,但瞧这羿日太子此刻说话并不像是信口雌黄的样子,这丫头当真能挺过这关吗?   周王却是一下子就站了出来,对着武宗皇帝恭敬地道:“父皇,这情投意合的事本是双方当事人说了算,这箫二小姐都说了她与这羿日太子以前并不曾相识了,父皇何苦还要纠缠于此事?”   “听听也无妨,没准这当中还有什么玄机呢,你不要再插嘴了,要不朕连你一起处罚了。”武宗皇帝说后面这两句话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周王无奈,只得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其他待要求情的王子见到周王、武宗皇帝往日最疼爱的儿子此刻都吃了瘪,立时收住了自己待要求情的心。   玉岚却是冷眼旁观这一切,看来这羿日太子此番前来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了,为了得到自己,也当真是太大费苦心了,难道自己的魅力当真那么的大,竟引得这一国的太子为了自己这样一位名不经传的女子纡尊降贵,恐怕事实未必如此吧。   众人还在发愣之际,就见羿日太子从自己的衣袖下拿出了一枚通体透绿的玉佩,那玉佩没有一丝的瑕疵,明显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所制的,最奇的不是这玉的色泽,而是这玉拿出来接触到空气后,立即就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环佩鸣声,如有人在唱歌一样,众人还在诧异的时候,忽然又从别的地方听到了与这玉佩和鸣的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两种声音慢慢地汇聚在一起,就如两个小人一起在跳舞,众人一时间不由得想起了刚才这羿日太子与箫二小姐舞蹈时的情景,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箫二小姐,果真见到声音是从她那里发出的,众人闪过一抹会意的笑容,看来这两人当真是有着不可刮断的牵扯啊!否则这玉佩的和鸣声就不会如此的默契合拍了,羿日太子淡笑着拿起玉佩朝玉岚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随着他的走动,这和鸣的声音更清脆了,两个小人也舞动得更欢了。   蜀王的心这一刻都高悬了起来,羿日太子的这一招实在是高啊!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找来的这两块奇特玉佩,居然能够让这样的两块玉佩发出这种和鸣声,但最令人惊讶的是,其中的一块玉佩又怎么会在丫头身上的,莫非丫头当真是与他情投意合的,是他命定的太子妃。   羿日太子的步子已经渐渐靠近了玉岚身旁,只是直到此时,众人才诧异地发现,这和鸣声竟然不是从箫二小姐身上发出的,倒是从她身旁的钱小姐身上发出的,众人不由得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静听,再听,再听,没有错,这声音果真是从这镇国候府箫二小姐旁边的钱小姐身上发出的,众人这一刻可以非常地确定,自己当真没有听错。   羿日太子愣在了当场,他现在也清晰地听到了这声音的发出处,目光怀疑地盯了玉岚一眼,玉岚的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这羿日太子也实在是太天真的,当真以为昨晚送自己这么一个玩意儿,自己就没有办法转手了吗?他也实在是太小看自己了,自己堂堂一个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之一——卢克索酒店赌场的幕后老板,赌术如果不是一流的话,往日又如何能够镇得住场面,她自是一早就把这出老千的手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出老千靠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眼力,手力,但又不能让人瞧见一丝一毫的出老千,自己刚才就是趁着无人注意时就将这玉佩转移到钱小姐身上的,这对于自己一个经常出老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旁人却是不可能看到自己这种手法的。   “怎么会这样的?”羿日太子发出了疑惑声,同时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玉岚却是盈笑着站了起来,对着太子貌似恭敬实是揶揄道:“太子,民女都说了太子大抵是认错人了,太子偏不信,这不,现在看来,太子当真是看错人了。”   太子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神情明明有些灰败与惆怅,却愣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看来本王的确是看错了,本王一直都以为自己命定的太子妃就是这箫二小姐,不想却是另有其人,本王先在确实是贻笑大方了。”   众人这一瞬间也觉得这场闹剧的确是够可笑的,羿日太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与这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情投意合,自己可以证明这事,没想最后却弄了个大乌龙,原来与他情投意合的人是这襄平候府的钱小姐,只是对于这样的乌龙事件,却是没有多少个人敢笑出来的。   蜀王一直都高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放了下来,襄平候府的嫡女钱小姐却是心里充满了喜悦,自己就要当太子妃了吗?自己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她一下子仿佛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襄平候也由最初的不相信变成了相信,并且变得高兴起来,众大臣却是陷入了发愣中,一时间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人起初听到这声音的发出处时都是听得有些仔细的,那声音明明就是从这箫二小姐的身上传来的,只是到了最后,这声音怎么又是从襄平候府的嫡女钱小姐身上传来了,众千金想到这钱小姐的好运气,一时间不由得都对她眼热与羡慕起来。   玉岚又再次盈笑着站了起来,一派喜悦地对着羿日太子道:“玉岚多谢太子对民女的厚爱,只是民女实在是没有这份福气当太子妃,民女就在此恭贺太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情投意合的太子妃。”   羿日太子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苦涩,万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刚才自己掏出玉佩的时候,明明听到这种和鸣声是从箫二小姐身上传出来的,自己担心她会从中捣鬼,在向她走过来的时候,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怎么等自己走到她身旁时,这和鸣声又是从别人身上传出了,难道说,这玉佩它会自己飞到钱小姐的身上,但明显地,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太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向羿日太子道起了贺,“恭喜太子,贺喜太子,恭贺太子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目中合适的太子妃。”不仅是几位王爷、就连这太后、皇上都跟着对羿日太子道起了贺,羿日太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但面上还是不得不笑逐颜开地接受了众人的道喜,硬生生将这种苦涩压了下去。   机灵点的官员跟着拍起了襄平候的马屁,“恭喜襄平候了,襄平候今晚看来是喜得佳婿啊!”襄平候听得心里就如吃了几斤的蜜糖,一时间也忘记了自个儿子出去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回来的事。   “襄平候请上前听封。”皇上虽说不是太满意这个结局,暗思这羿日太子心目中合适的太子妃为什么不是这箫二小姐,但看着事已成定局,只得含笑着对襄平候行起了封赏,毕竟这羿日太子是一国之太子,让襄平候的女儿嫁给这太子做太子妃,实在是委屈了太子,这便对襄平候赐了封赏,“从即日起,襄平候便册封为襄平王,钱世子册封为襄平候,钱小姐便册封为彩霞郡主,待良辰吉日后,便与羿日太子一起完婚。”   “老臣谢过陛下。”襄平王带着钱小姐上前行起了叩拜礼,钱小姐心里美的不断往外冒泡,自己就要成为麒麟国的太子妃了,将来,自己也一定有机会成为麒麟国皇后的,麒麟国的皇后啊!光是想着这个画面,钱小姐的心里就美得不得了。   “爱卿,你家的世子呢?怎的不带他一起上前听封。”皇上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声音微微带了些恼怒,这钱世子的胆子当真是够大的,这样重要的日子居然敢缺席,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了。   襄平王与彩霞郡主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二人齐声向皇上祈求道:“皇上饶命啊!”襄平王接着就将话说了下去,“犬子今晚不是故意不到场的,只因刚才出了点小状况,便跑了出去,只是到了现在也还是没有见到人回来,老臣这心里也非常的急。”   皇上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来,依旧语带严肃地询问起了这两人:“刚才出了什么状况?”   这两人听了,顿时就懵了,刚才出的是那么丢脸的事,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到了,但自己又如何敢在这样的场合对皇上说起这事!这不是有辱视听嘛!可是不说的话,现在皇上又亲自问起了这事,自己岂不是要被冠上一个欺君的罪名,这说也是罪,不说也是罪,这可如何是好啊!   坐在皇上最近处的贤妃听了这话,忽然就想起了刚才钱世子赤裸着两条大腿站在众人面前的场景,当时的那情景不知道有多搞笑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把自己的裙裤脱了下来,什么脸面都丢光了,想必在场的众人当时也都看到了这副情景,内心里自是不耻他这种行为的,自己自然也不屑他这种行为,光是想到他当时的情景,自己就想笑,一个大男人脱成那样,丢不丢人啊!但自己又不能在如此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想到此,贤妃便硬是把那笑憋在了自己的心内,随后,脸都涨红了,等她的心绪稍稍平复一下后,她这才忽地将头转了过来对着皇上,浅笑着道:“皇上,这钱世子刚才的确是出了点小状况,而且还是不小的状况。”说最后一句话时,贤妃故意加重了语气。   皇上的好奇心一下子也涌了上来,这贤妃往日并不是此等爱说笑之人,刚才那一刻居然用了些揶揄的口气说话,莫非这钱世子之所以会跑出去,当中真的存在内情。   看到皇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贤妃便轻笑着将头凑了过去,对着皇上说起了悄悄话,皇上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模样,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还会发生这样逗趣的事,想到刚才这钱世子只不过是招惹了这箫二小姐而已,随后就发生了这样的糗事,莫非这事当真与这箫二小姐有关,想到这些,皇上深邃的眸子便在玉岚的身上流连了两圈,最后才意味不明地收了回去,看来这箫二小姐当真是不容人小觑啊!   尽管贤妃娘娘刚才对着皇上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跪在皇上面前的襄平王与钱小姐还是将贤妃对着皇上说的悄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两人一时间臊得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这钱世子现在不在这里,这事便就此罢了,爱卿顺便将他的封赏领回去吧。”皇上的严肃语气慢慢消了下去,又恢复了他往日平和的声音。   看到皇上不再追究自己儿子的事了,襄平王终是高兴地接过了赏赐,只是才一眨眼的功夫,这脸又皱了起来,最终一脸祈求地望着皇上,“陛下,犬子都出去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前没有来过这皇宫的缘故,老臣实在是担心这皇宫太大,他一时间走岔了路。”   襄平王在说这话时,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起的都是他的话语,众人一时间也才想起,这襄平王世子的确是出去太长的时间了,这会怎的还不见人回来?莫非他当真在这皇宫里走岔了?   第九十七章 朝阳公主自愿许配给蜀王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这襄平王世子的下落时,贤妃娘娘的心里也在暗思这秦王今晚究竟去了哪里?往日的他并不是这样一个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莫非他今晚当真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武宗皇帝不露痕迹地朝秦王所在的位置轻瞥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早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这秦王的位置是空荡荡的了,今晚的宴会都已经过去了大半,这秦王怎的到现今都没有露过脸,自己今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接待麒麟国太子)交给他去做,他却是对这事一点都不上心,白白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一番期盼,想着,武宗皇帝的目光又在几位皇子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就停在了蜀王的身上,这个孩子不仅模样生得俊,而且人又内敛,回京都有一段时间了,却总是深居简出的,自己就算是想抓他的错处都难,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哥哥的儿子终归是胜过自己儿子千百倍的。   想到这里,武宗皇帝情不自禁又把目光挪到了玉岚的身上,自己的几个儿子与蜀王同时请求眼前的这名女子做正妃,自己并不希望自个任何的一名儿子娶她,可是也不能便宜了这蜀王,想着,心情又复杂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忽地就传来了贤妃的莺莺而语,“陛下,襄平王世子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宫内那么大,这世子没准真在宫内走岔了也说不定,依臣妾之见,是不是该派些人去寻找一下这世子?”说这话时,贤妃硬是压下了自己的担忧,现在的这个时刻,与其说她是在担心这襄平王世子,不如说她是在担忧这秦王,秦王都出去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他半个人影,莫非现在当真出了什么事,要不依他的性子,明知道今晚这宴会的重要性,不可能不赶回来的,想着,贤妃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袖,这个儿子将来可是要当皇上的,现在这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啊!   “既然如此,贤妃便派些人去寻找一下这襄平王世子吧,孙公公,你也去找些宫人帮忙寻找一下这襄平王世子。”皇上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对着声旁的贤妃娘娘与他身旁的随侍公公吩咐起来。   “老臣谢过陛下。”襄平王再次恭敬地朝武宗皇帝叩拜起来。   “爱卿无须多礼。”武宗皇帝再次开了口,襄平王这才带着彩霞郡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贤妃与孙公公随之吩咐任务去了,宴会并没有因为这一个插曲就停了下来,片刻的时间又继续开始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这时全都放在了几位王爷与玉岚的身上,麒麟国太子的婚事解决了,现在接下来的该是解决这几位王爷刚才求娶这箫二小姐做正妃的事情了吧?   不想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皇上还没有来得及解决这件事情,朝阳公主蓦地就从使者的队伍中站了出来,盈盈地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在距离皇上还有十步之遥时突然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朝上座的武宗皇帝恭敬地行起了礼,“请陛下将朝阳公主许配给蜀王做蜀王妃。”   听了这话,众人一时间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并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众所周知,这蜀王在轩辕国虽说有着王爷之尊,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物,一个皇上随时意欲除去却还没有想到除去之法的人物,朝中的众多大臣都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就怕那天一不小心这蜀王连累了自家,不想这朝阳公主居然胆大到自请嫁给这蜀王,这公主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   但朝阳公主的这话还是瞬间就清晰地传到了武宗皇帝的耳里,武宗皇帝的想法却与众大臣的想法大相径庭,听到她的请求后,眼里立即就划上了一抹深思,这朝阳公主是一国之公主,地位尊贵,自己本以为她会自请嫁给这靖王的,毕竟这靖王掌握着轩辕国大半的兵马,要是她嫁给了这靖王的话,就可以从中牵制住了他,以后这麒麟国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牵涉住轩辕国,这么好的计策,麒麟国岂会没有想到,只是这公主现在为什么不请求嫁给这靖王,却是请求嫁给这蜀王,莫非这当中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公主是万万不能嫁给蜀王的,自己千防万防这蜀王,就是不让他沾染一点的兵权与朝权,一旦他娶了这朝阳公主的话,岂不是有了整个麒麟国作他的后盾,自己以后想要对付他的话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自己现在想要对付他都如此困难了,等他以后娶了这公主的话,自己想要对付他的话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听了朝阳公主的话后,不仅是众大臣、武宗皇帝诧异而已,就连这羿日太子与蜀王都是同样诧异的,羿日太子现在并不单单只是诧异而已,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怒火攻心了,自己的皇妹白长了一副好面孔,以前看着还是挺聪颖的,现在这关键的时刻怎么就愚笨起来了,居然与自己闹起了公主脾气,这蜀王谁都知道是轩辕国一个极其敏感的人物,自己前来这轩辕国之前就对她千交代万交代的,千万不能与这人多接触,她现在倒好,居然一心想要嫁给了这人了,这不是存心与自己作对吗?居然把自己交代给她听的事情忘到了耳后,难道就因为自己前面硬逼着她嫁给这靖王,她现在反感起来了,所以才硬要与自己作对,非要嫁给这蜀王不可的。   蜀王的心思也是随着朝阳公主的话转了几转的,起初的确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合请求嫁给自己,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轩辕国中最敏感的人物,脑袋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自己身上的了,这朝阳公主看着不像是那等没有脑子的人,岂会那么蠢地想着要嫁给自己,后来,蜀王再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朝阳公主进来后的一举一动,是了,她刚开始进来时大抵是没有想嫁给自己之意的,她之所以开始留心自己,是在自己跪在地下请求陛下将丫头许配给自己的那一刻,她才开始留意自己的,自己以前与她没有什么交集,她自是不可能见过自己,也是不可能会对自己产生什么特别感情的,她自始至终迷恋的都是在舞台上戴着面具跳舞时的自己,霎时,一种念头就涌上了蜀王的脑中,莫非这朝阳公主已经认出了自己。   众人实在是不明白这朝阳公主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合请求嫁给蜀王,但朝阳公主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只因他就是他,没错,蜀王就是自己曾在翠烟阁舞会上看到的戴着银白面具跳舞的那名冷峻男子,自他跪下请求陛下将箫二小姐嫁给他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他,她自小就对人的相貌、声音都有着一种过目不忘的本能,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她立即就认出了他,她再次细细地观察了他一遍,这才发觉他无论是这身形还是这气势,都与那晚自己所见到的那个戴着银白面具跳舞的男子一模一样,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她望着他的时候,她又感觉到了自己那异于平时的心跳加速声,所以她知道那人是他无疑了。   此时,众人皆一致隐晦地把目光投向了武宗皇帝,大抵内心都是知道他不会赞同此事的,谁会笨到赋予一个自己意欲除去的人更大的权力,只是这朝阳公主是麒麟国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她代表的又是一个国家的利益,她既开了口,武宗皇帝如果当场拒绝了她请求的话,就未免有失两国之和平友好关系了。   武宗皇帝也陷入了思考中,这事的确是难以解决啊!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将这公主嫁给蜀王的,这只会让他如虎添翼而已,但是自己开口拒绝这事的话,还当真是会破坏自己刚刚与这麒麟国所签订起的协议,一个处理不好的话,这又会让对方有了借口毁掉自己这才好不容易签订起的协议,这个问题可如何处理才是最好的呢?   好在这个问题对于众人来说是个问题,但对于麒麟国太子来说就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武宗皇帝还在心内思索着良策时,羿日太子已经站了起来,恭敬地朝武宗皇帝行起了礼,“陛下,皇妹年纪尚幼,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陛下可以当皇妹刚才没有说过那话,麒麟国公主与轩辕国男子联姻的事就此作罢。”说最后一句话时,羿日太子是不甘心的,自己好不容易布置起的棋,还没有来得及发挥效用,却被皇妹一手破坏殆尽了,这皇妹可当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今晚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自己本来是想将她嫁给这靖王的,不想她却自请嫁给蜀王,如果自己再替她开口请求嫁给靖王的话,岂不是有嫌疑自己有目的,强硬逼迫皇妹嫁给自己不愿意嫁的人吗?这蜀王与靖王对这事也必定会产生别的什么看法,唯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这结亲了,这个皇妹,今晚实在是太让自己失望了。   “太子既这样说了,那朝阳公主请求嫁给蜀王的事便就此作罢了,朝阳公主毕竟还年幼,此事朕就当是朝阳公主与朕开的玩笑了。”武宗皇帝笑了笑,只觉得整颗高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放了下来。   “陛下,朝阳公主并不是在说笑的,朝阳公主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还请陛下将朝阳公主许配给蜀王。”武宗皇帝当场给了朝阳公主阶梯下,不想朝阳公主却不顺梯而下,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所有人的表情这一刻都起了些微的变化,有一部分赞叹这朝阳公主的执着,有一部分人却是当场摇起了头,这朝阳公主实在是太年轻了,并不懂得这期间的厉害关系,两国的联烟,并不仅仅是看个人意愿的,看来她今晚请求嫁给蜀王的愿望终究是要落空的了。   “蜀王,这事你是如何看的?”武宗皇帝见自己实在是无法从朝阳公主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便试着将话题丢给了蜀王,这朝阳公主也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都已经给她搭好了台阶,她却不顺梯而下,如果她不是别国公主的话,自己还当真是要找个其它理由治她的罪了,害得自己本已经放下去的心这一刻又被吊了起来,这朝阳公主也真的是太不省事了,白白浪费了自己给她的阶梯。   蜀王的嘴角立即就勾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轻笑,皇叔的确是够聪明啊!这种情况下居然懂得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解决,但自己难道就不懂得回抛给他吗?他也当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反正他是绝不会将这个朝阳公主嫁给自己的,自己压根就不必担心太多,想着,蜀王便依旧用自己那独特的磁性嗓音对着武宗皇帝道:“皇上是本王的叔父,皇上替本王做主就好。”   皇上的眼里立即就闪过了意味不明的光芒,余光瞥了太后一眼,发现她只是静坐而已,对这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心又稍稍放松下来,不得不说,这一个时刻,他的心内的确担心太后会出言让自己把这朝阳公主许配给蜀王,好在她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所有的事情都僵在了这一刻,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羿日太子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朝阳公主看见自己的皇兄没有再出言训斥自己,武宗皇帝也没有立即拒绝自己,心内充满了窃喜,看来自己与这蜀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想到未来的每天都可以与他一起共舞,心里就欢愉起来,目光不自禁就带了些娇羞地望着蜀王,发觉他还是那一脸的冷峻,心内不免有些失望,但随之,又立即安慰开了自己,只要,只要武宗皇帝愿意将自己许配给他,自己以后还多的是时间感化她,自己就不相信凭着自己那一颗炽热的心,最终不能感动他,想到此,朝阳公主的心里便立即美滋滋的,觉得前方充满了希望,实在值得人期待。   就在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侧听这武宗皇帝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时,不想,孙公公却走了进来,向武宗皇帝行过大礼后,靠近武宗皇帝的耳朵嘀咕起来,武宗皇帝的脸霎时变得很难看,脸上涌过一抹不可置信,话语随口就出,“怎么会这样的?”   武宗皇帝的随语说完后,立即就接收到了身旁太后与贤妃微微有些诧异的目光,武宗皇帝这才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低声向孙公公吩咐了几句,随后就见孙公公走了出去,众人这时候还是没有吭声,虽说刚才来了那么一个小插曲,但并不影响他们想听到答案的心情,武宗皇帝的脸上却是微微带了一丝的急躁,可瞬间却又很好地收敛起了这种情绪,只是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羿日太子道:“太子是如何看待贵国公主嫁给蜀王这事的?”   羿日太子轻笑了一下,“这事是皇妹自己的终生大事,无论如何,本王都是祝福她的。”   他的回答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会想到他是这样回答的,包括武宗皇帝,但玉岚却是清楚他心思的人,这羿日太子面上这样回答,不少的人自是以为他是因为关心疼爱他皇妹的缘故,却万想不到他的险恶用心,自己的皇妹既然嫁不了给这靖王,那嫁给蜀王也是不错的,这蜀王没有兵力,一旦自己这皇妹嫁给了他的话,他未来需要仰仗麒麟国的地方还少吗?牺牲皇妹一个人而已,到时候自己想要干什么相对都比较容易得多了,这皇妹为了能跟蜀王永远在一起,到时候自是不会不听自己话的,自己到时候出兵替这蜀王拿回他原本的皇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以后自己等他登基后,再趁机夺取他的皇位,最终结果还不是一样。   “皇兄,谢谢你。”听到羿日太子的一番话后,朝阳公主只以为她的皇兄还是如往日一样疼自己的,这便真诚地向羿日太子道起了谢,虽说兄妹之间大恩不言谢,但是朝阳公主觉得自己还是完全有必要说这话的,因为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傻丫头,只要你喜欢的,皇兄都会满足的。”羿日太子亲切地对着朝阳公主说起了话,冷峻的脸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这事……”武宗皇帝为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可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好在,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的机会,蜀王便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皇上以前曾经在本王父皇和母后的灵位前答应过本王,本王的婚姻由本王自己做主,不知道皇叔还记不记得这事了?”这时候,蜀王说着说着便把对皇上的尊称换成了皇叔,这样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武宗皇帝有着一瞬间的发愣,自己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吗?自己以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眸子不由得在蜀王的脸上细觑了几遍,发觉他还是那冷漠冰冷的神情,心里闪过怀疑,但最后看到他并没有对这朝阳公主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便缓缓放下心来,把话接了下去,“朕恍惚记得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只是一时间却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说起的了,还亏侄子记得起来。”武宗皇帝也改变了对蜀王的尊称,与他套起交情,拉起了关系。   “侄子谢谢皇叔还记得曾经对侄子所说起的话,侄子的婚事既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侄子在这里恐怕就真的要辜负皇叔的依重,辜负公主的厚爱了,本王不能娶公主。”蜀王一字一顿地说起了这话,语气丝毫都不犹豫。   听了蜀王的一番话,所有人都惊呆住了,为什么这蜀王会拒绝公主的,武宗皇帝既然都允了他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婚姻,他为什么不利用这样的机会去娶朝阳公主呢?娶了她的话,这对蜀王来说,不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朝阳公主终是不甘心地问了出来,她实在是不明白,这蜀王为什么会拒绝自己,难道自己不够美吗?自己可是麒麟国的第一美女,又有着高贵的身份,麒麟国都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想把自己娶回家呢?为什么他却是连丝毫的犹豫都无就拒绝了自己。   “本王是一个粗人,实在是配不上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蜀王仅简单地说了这么两句话,公主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难看,她已经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拒绝,可她并没有立即就死心,因为她知道,这次一旦他拒绝了自己的话,那自己以后就绝不可能再有机会嫁给他了,想着,朝阳公主又再次鼓起了勇气,对着蜀王道:“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本公主都绝不会嫌弃你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朝阳公主的执着与痴情惊呆住了,眼里微微露出些诧异的神色,看来这麒麟国的朝阳公主当真是对这蜀王挺痴心一片的。   玉岚本是一脸平静的脸这一刻也微微起了些变化,真没有想到,这朝阳公主竟然是如此痴情的一个人,如果她不是生错了时代的话,与这蜀王倒是有可能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可惜她生错了时代,生错了国家,这一生看来都大抵是不能与这蜀王在一起的了,只是这事终究是这蜀王的私事,也不知道他将会如何处理这事,面对这样痴心一片对他,又毫无所求的女子,想必他也是该有着一番怜悯的吧,想着,玉岚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投向了蜀王,不想这一望,却又一时间收不回了目光。   第九十八章 本王居然对箫大小姐做了那事   烛光映照下,玉岚抬头朝蜀王望了过去,不想却与蜀王的目光来了个正着,隔着众多的人群,蜀王朝玉岚露出了一抹邪笑,此时的他邪魅而又性感,冰冷的眸子里微微带了些柔情,漆黑的一双眼珠就如上好的磁宝石,发出幽幽的蓝光,整个人看起来媚态横生,是的,媚态横生,原本这将是用来形容女子的词语,玉岚觉得用在他身上却是恰如其分,玉岚一时间看得呆了,这家伙,还真的是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的确是有颠倒众生的资本,也难怪这朝阳公主对他穷追猛打的。   蜀王看到玉岚的呆样后,人更乐了,情不自禁就朝玉岚轻笑了一下,这一笑虽说只是那么一下下,但已经够玉岚震撼的了,回过神来的她不由自主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敢嘲笑自己,要是还在自己那年代的话,自己不抓他去当鸭子他就不会知道自己的厉害,想着可以抓他去当鸭子,玉岚的嘴角便也跟着轻笑了一下。   这一幕本是极其平常的一幕,不想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也不知道是女人天生的敏锐性还是这朝阳公主从头到尾都在注意这蜀王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到蜀王居然对着人群露出了如此风情万种的姿态,不由得愕然起来,意外之余担心自己的失态会落入众人的眼里,便又立即收敛起了自己的心神,但还是不免好奇地顺着蜀王目光所瞧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想一下子就与玉岚的目光交接在了一起,朝阳公主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朝阳公主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忽地就响起了蜀王那冰冷却略带了些磁性的声音,“公主,听了你的一番话,本王实在是深受感动,但本王的确是不敢高攀公主,承蒙公主错爱,本王最终还是不得不辜负公主了。”   众人一下子都惊呆住了,万想不到这蜀王竟是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这朝阳公主,朝阳公主这一次没有再直接说话,而是低下了头在想什么似地,现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众人不时抬头好奇地望一下这两人。   时间大概过了小半柱香那样子,武宗皇帝才刚要开口说话,不料,朝阳公主又勇敢地抬起了头,眼睛直视蜀王,眸子里闪过一抹恍然与哀伤,刚才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蜀王眼里的柔情,只是那柔情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另外一名女子的——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其实,也怪自己太笨,自己既然一早就认出了这蜀王是当日在翠烟阁跳华尔兹舞蹈的那名面具男,怎的就认不出那箫二小姐就是当日与这蜀王合舞的那名女子呢,他们当时是那样的默契,那样的登对,所有的人都被他们的舞蹈征服了,他们之间明显是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了的,都怪自己,注意力只一直都放在这蜀王身上,一时间倒是忽略了这箫二小姐,弄得自己现在尴尬不已,硬生生成了个插足的人,好在自己现在还没有弄成大错,想要补救还来得及,想通这点后,朝阳公主立即就掩住了自己眸中的悲伤,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管那对于她来说非常的困难,但她还是强硬地逼着自己试图放下了,她不是一个放不下的女子,也不是那么卑微到可以不顾一切摇摆乞怜的女子,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如果蜀王当真对自己无意的话,自己也无意再纠缠他了。   其实,刚才注意到蜀王与玉岚互动的人并不是只有这朝阳公主而已,几位王爷,燕王、晋王、靖王与周王也都是注意到这两人互动的,看到他们两人刚才如此默契地互望对方的眼神,他们只觉得喝入杯中的酒都是苦涩的,特别是晋王,心思更是复杂了许多,玉岚与他退婚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他的面子因为她的缘故都被丢尽了,他不是不恨她的,他随时都想置她于死地,刚才那一刻,当他看到几位王爷都当场向皇上求娶她做正妃后,他却是嫉妒得要命,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想尽一切方法意欲丢掉的女人,怎的还那么多男的想求娶她,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这些男的简直是都瞎了眼了,内心里,他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还是无法完全忽略自己心中的不舒服感,他,对于这些事嫉妒得发狂,他,不允许别人染指她,那怕她是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能允许别人碰她,就算是一根手指头都不行,当他再次见到了蜀王与她的互动时,怒火已不是一般的大了,只觉得这一对狗男女简直就是一对该遭千刀万剐的奸夫淫妇。   周王的心里更是苦涩得要命,自己为什么从头到尾就没有把岚儿与堂兄的感情联系在一起呢?那晚,在龙云寺的那晚,岚儿明明发现了堂兄的秘密,但堂兄却没有杀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自己在那一刻本应该明白这答案了的,不是吗?只因堂兄也下不去手杀她,她是那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呵呵,一切都是天意,怪就只怪自己比堂兄晚了那么一步发现她,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吗?如果自己当初知道会这样的话,说什么都要比堂兄早一步结识岚儿。   几位王爷还在兀自出神时,朝阳公主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坚决起来,这次对着武宗皇帝说话时,语中虽还不免有些忧伤,但整个的语气却是透着决绝,“陛下,不是蜀王不敢高攀朝阳公主,刚才实在是朝阳公主太过于强人所难,本公主这就撤回与蜀王联烟的事,还请陛下应承。”   武宗皇帝直到这一刻,刚才一直都在紧绷着的脸这时才微微放松下来,眼里露出点笑意地望着朝阳公主,“你说的可都是真话,绝不会后悔刚才的决定?”   朝阳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脸坚决地道:“是的,朝阳公主绝不会后悔刚才的决定。”   随着朝阳公主的话落,羿日太子的心思也随之转了几转,自己的这个皇妹实在是太过于意气用事了,都怪父皇母后往日太宠爱她了,自己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被她打了个七零八落,自己这次前来轩辕国,一来是想求娶这箫二小姐做自己的太子妃,二来是想把皇妹嫁给靖王爷,替自己的未来铺路,不想自己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皇妹的婚事谈不拢,自己费心筹谋求娶这箫二小姐的结果却是不得不娶一个无用的太子妃回去,自己这次回去后,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父皇母后交代呢。   经过了刚才的那么一闹,众人已经没有了继续畅饮下去的兴趣,随着太后的告辞,众人也纷纷告辞回去了,临走时,皇上派了晋王护送羿日太子一行人回驿站,又特意叫下了德王府一家与镇国候府一家,说是有事找两位大臣商讨一下,府里的家眷也趁机留下来陪陪贤妃说说话,玉岚随着众人走出去时,眸子朝羿日太子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现在皇上之所以会留下他们,想必是这羿日太子所布下的棋子发生效用了吧。   回想昨晚,自己刚刚想躺下休息时,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贼人进来的声音,玉岚不由得警惕起来,立即拿起自己枕头底下的手枪起床察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是,她才刚刚走到院子里,就已经见到院子里负手立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了,男子大概是一早就听到了自己出来时所发出的声音,在自己进来的那一刻,立即就转过了身子,他的身材比较高大,脸上蒙着黑布,对着她说话时声音透着一股清冷与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威严,那怕他尽量压抑了他的这种威严,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语气不是不难辨别的,“我是前来与你合作的,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自己当时没有动,因为她的确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看起来确实像是诚心要与自己合作似地,只是那时的她还是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对着蒙面黑衣人道:“我们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黑衣人发出了一阵轻笑,“如果本王说有呢?”   本王?又来一个本王?玉岚这一刻开始在心中警惕起来,只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一个深夜前来与自己洽谈合作事宜的人居然不敢对自己露出真容,又哪里值得自己信任?   黑衣人也大抵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居然把往日的本王也用了出来,说了这话后,赶紧留意起玉岚的神色,发觉她自始至终都对于这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玉岚这时候已经对着蒙面人说起了话,“阁下既是来与我洽谈合作事宜的,难道连这真面目都不敢让人看吗?我又如何的相信你?”   黑衣人没有立即吭声,而是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递给玉岚,语气真诚地道:“这是我随身佩戴的挂饰,现在我就将它送给你,你现在总可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玉岚虽说到古代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知道古人是不会随意把挂饰送给别人的,这挂饰大抵就是人的一种身份象征,他现在既然愿意把他的配饰送给自己,大抵也算得上是有诚意与自己合作的了,玉岚便不作它想地把这配饰接了过来,随意瞥了一眼,居然发觉这枚玉佩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所制,这玉竟然没有一丝的瑕疵,玉佩上雕刻着一些往日较为难见的图案,看得出来,这玉的价值必定不菲,这人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地把这么贵重的挂饰丢给自己,看来此人是个王爷必是无疑的了,玉岚此时也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猜到这人的身份必定不会是平庸之辈了。   只是一时间,她也当真是猜不透他究竟是哪位王爷,轩辕国的几位王爷她都是见过的,此人却没有一丝一毫与那几位王爷有着相似之处的,这人必定不会是那几位王爷,玉岚初时接过这玉佩时,也没有往深的方面想,一直以为这玉佩当真是他身份的见证而已,直到刚才在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时,这羿日太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可以证明自己与他之间情投意合,她这才又开始警惕起来,等自己所收下的那枚玉佩发出与他手中玉佩和鸣的声音后,她才一下子想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始末,看来,昨晚蒙着脸来找自己合作的人必定是这羿日太子无疑了,此刻回想起来,这人的气势与眼神的确与昨晚前来寻找自己洽谈合作的男子有着八分的相似,这说话的语气也几乎如出一辙,看来他昨晚前来寻找自己合作的事除了要与自己合作外,还早就给自己设下了圈套,想让自己蹲进去做他的太子妃,可惜他终归小看了自己,以致于现在全盘皆输,唯一可以发挥效用的棋子也没有听任他的摆布,让他今晚的安排功亏一篑。   昨晚,自己接过玉佩后,这蒙面人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的神色,自己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就问起了与他合作的事宜,“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事?”   “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我的来意了,和聪明人合作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明晚,你只需把你的姐姐玉欣引出来就好。”蒙面人压低声音说了这话后,不忘警惕地朝四周环顾了一遍,发觉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大抵众人都在沉睡中,这才放下了心。   玉岚却是在心内连连冷笑,嘴上不自觉就问了出来,“我凭什么要帮你?”   “就凭我可以替你洗刷掉你外祖父一家的冤屈,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派人调查这个。”黑衣蒙面人一脸笃定地说了这话。   玉岚的警惕心一下子又加强了,不由得再次多瞧了蒙面人几眼,“你一直在派人调查我?”   蒙面人没有说话,但这一刻,玉岚已经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吭声,就代表着他默认了这个答案,玉岚一时间也没有吭声,立即在心中权衡了各种利弊,最后才咬了咬牙,询问起蒙面人,“你打算如何帮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我都清楚地知道,你外祖父一家是被人诬陷的,有人诬陷他勾结敌国,卖国求荣,这勾结的敌国就是麒麟国,而与他勾结在一起的人就是这麒麟国的丞相穆诗屙,如果你愿意替我做成以上那件事的话,我可以将穆诗屙大人写给你外祖父的书信全部交给你。”蒙面人在说这话时,不忘细细观察玉岚的表情变化,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加重了语气,这么好的交换条件,他就不信她不动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派人去把我姐姐引出来?其实,你完全有能力自己引她出来的?”玉岚一脸疑惑地问道,要把玉欣引出去这本是极其容易的事,压根就用不到借自己的手,眼前的这名蒙面人又为什么非要用到自己不可,难道他这样做另有什么目的?   “我们前去引出这箫大小姐的话,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但是如果由你引的话,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得多了,再说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她在那晚也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陷害你的,到时候你都不用引她出去了,她反而会想着如何引你出去了。”蒙面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要害,看得出来,这人的观察分析能力并不弱。   “你倒是看得挺透的。”玉岚讽刺地望了蒙面人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   蒙面人没有说话,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声,对着玉岚真诚地道:“无论你相信与否,我绝无害你之心,我只是需要你引出箫大小姐而已。这里是穆丞相写给你外祖父的一部分书信,你先收着,事成后,我会再把另外的一半书信送到你手上。你必须知道,这么完整的书信,也只有我才会有。”   玉岚警惕地接过书信,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发觉这些书信的确是麒麟国丞相写给自己外祖父的书信,上面都是清晰地标有落款的,不由得陷入了思索中,这蒙面人是从哪里弄来这些书信的?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一个大忙?她心内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蒙面人所说的话大半是正确的,这么完整的书信,自己真要从其它地方弄到的话,的确是不容易,自己都已经出钱请第一楼的人帮自己查探了这么久,可对方钱是收下了,到目前为止,这消息还是没有给自己传回,她也知道不是他们不办事,而是想要弄到几年前两人往来的书信,的确是有些难,想到此,玉岚不由得对着蒙面人点了点头,“这事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能否问一下?你们究竟想对这箫大小姐做什么?”   蒙面人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最后也许是为了表诚心,还是对着玉岚解释开来了,“这事我只能对你说,我们并不会要她的性命,你也不会摊上什么麻烦的,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要她嫁不成靖王爷而已。”   “哦。”玉岚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思,要她嫁不成靖王爷,看来这人的目的的确是不单纯啊!从蒙面人的话语中,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蒙面人接下来将会做些什么,只是她也知道有些事该适可而止,所以并没有进一步询问下去,二人只不过是互利而已,自己知道的事情越多,这危险就越大,因此,玉岚立即就聪明地终止了自己的好奇心。   很快地,玉岚便与蒙面人达成了协议,玉岚在招待麒麟国使者的盛宴上负责把玉欣引出去,但自己也只负责把她引出去而已,至于引出去那里,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反正她只负责把她引出大门,而蒙面人待盛会结束后,便把另外的一半书信给自己,蒙面人听了玉岚的这份协议后,倒是没有任何的异议,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双方达成协议后,蒙面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如来时一样,玉岚却郁闷得要命,难道自己的这个梨花院是客栈不成,现在怎么整天都成了任人来去自由的地方了。   招待麒麟国太子的宴会开始后不久,玉岚一直都没有真正下定决心是否该把这玉欣引出去,毕竟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蒙面人将会对玉欣做什么事,她担心这事一旦发生开来的话,多少会影响到林儿将来的前途,但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玉欣居然狠毒到这种程度,居然找这钱金宝过来侮辱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手下有些功夫的话,今晚要是换成了这女主前身的话,必定是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了,她既然如此的狠毒,那就怪不得自己了,自己以后看她倒是有何本事从这钱金宝的命案上逃脱。   所有人都告辞回去后,玉岚便与镇国候府的另外几人一起跟随着德王爷往外走,皇宫后花园的一处偏僻地方,孙公公疏散了所有的宫人,一脸尽责地守在门外,眼睛不时往过道上瞄去,时间总是过得那么慢,但孙公公并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的神色,反而一如既往地尽职站着。   偏僻处立着一所小房子,房子里布满了灰尘,墙上不时爬过几只蜘蛛,蜘蛛网遍布了整个墙壁,破旧的大床上,已经看不出床的颜色了,屋子里的器具非常的少,梳妆台满是灰尘,看不出颜色的帐子不断在空中飘荡,躺在床上的秦王蓦地就发出了一阵轻咳声,手不自觉地往旁边放去,随即就摸到了一团温香软玉,秦王只觉得整个人都火烧火燎的,手中的触感非常好,摸着她,自己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凉爽起来,秦王不由自主继续往下摸去,觉得手里的触感实在是美妙极了,这女子的皮肤光滑细腻的,这身材也不错,曼妙生姿的,这胸前的浑圆,也挺饱满有弹性的,只是摸着摸着,秦王立即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总算他还记得今晚他父皇吩咐他办的事,自己现在不是该在招待太子的盛宴上吗?此刻怎么会有个女人躺在自己的身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着,秦王便立即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见到一位全身赤裸的女子侧躺在他的身边,脸上一片酡红,身子不住地往他身上缠去,嘴里发出诱惑人的娇媚声,秦王的眼神霎时变得幽暗起来,下体的瘫软立即硬挺起来,他随即动了动身子,只是这一动,床立即就发出了吱咯吱咯的响声,秦王也随之就发现了眼前情况的不对劲,四周一片灰败的景象,触目所见的都是阴森森的东西,这房子明显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不,这里绝不可能是自己的秦王殿,这里究竟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秦王霎时只觉得一盘凉水兜头向自己泼下来,整个人也跟着清醒起来。   秦王随即远离了女子几步,女子这时候离开了秦王,又意欲向秦王攀爬而来,女子的容貌一下子就清晰地映入了秦王的眼帘,眼前这名女子不就是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吗?她此刻怎么会在这里,秦王赶紧往床上搜索了一番,待床上的血迹清晰地映入他眼中时,他只觉得一下子懵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怎么会与靖王未过门的妻子发生这种关系的?这事真要是传入了父皇与靖王耳中的话,父皇还不定如何处罚自己呢?自己从今之后想要拉拢靖王的心看来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自己只不过是出去看个热闹而已,怎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秦王慢慢陷入了回忆中,记得宴会开始前,看着几位皇弟走了出去,自己也随之走了出去,自己一直都是跟着他们步子走的,后来走着走着,就见到两条黑影从自己的面前闪了过去,自己立即就把陪侍在自个身边的许都与徐寿两人派了出去察看情况,不想这两人走开后,随之就有人前来偷袭自己,而且来的人一共有五六个,自己想要呐喊,却硬是被他们逼得毫无招架之力,一时间也没有挤得出空隙喊人过来,最后,有一个蒙面黑衣人趁着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忽地就快速朝自己袭来,自己来不及挡住他的突袭,后背愣是中了一掌,自己当时只觉得那一掌所拍下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接着注意力更加不集中了,又连续吃了他两掌,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便倒了下去,自己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个人抱起了自己,等自己醒来后,所出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究竟有没有与这箫大小姐做那事的?自己还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秦王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一阵阵的声音,似是有人往这里赶了过来,他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第九十九章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   如果是在往日的话,秦王必定不会担心这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不小心和个把女人发生了关系,那是纯属正常的事情,如果对这个女人有点兴趣的,倒是可以弄回府里,随便给她一个份位就可以了,但问题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自己万万动不得的,倒不是说自己不敢动她,而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她的缘故让自己白白失去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现在轩辕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虽说都在自己与岳父的手中,但轩辕国大部分的兵力却都是在这靖王手中的,而这个女人又是靖王还未过门的妻子,自己现在动了她,以后看来想要拉拢这靖王支持自己当帝皇,他是绝对不可能支持自己的了,有哪个正常男人可以受得了这种戴绿帽耻辱的。   才刚想到这里,秦王只觉得众人走动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靠近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了,不由得立即起身寻找自己的衣裤,这才刚刚穿好衣裤,就清晰地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似是孙公公发出的,“老奴见过皇上。”   “平身吧。”说此话时,秦王听得出他的父皇极其的愤怒,却愣是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自己如果不是细听的话,也差点以为他现在只是在用往日的语调说话而已。早已经穿好衣裤的他随即走了出来,只见小房子的外面早已站了一些人,除了他的父皇、母妃、正妃外,还有今晚参加宴会的德王府一家及镇国候府一家,玉岚早在随着众人一起出来的时候,就眼尖地发现了明心郡主,自然,明心郡主也看见了玉岚,但是在这样高压的气氛下,两人也只是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而已,明心郡主还是一直都秉承着在宴会上的遗旨,如果不想嫁去麒麟国的话,今晚就不能出风头,虽说现在已经出了这宴会,但她也只是安静地跟随着众人一起往前走而已。   众人见到秦王从小房子里走出来后,不是不惊讶的,但是也聪明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免不了有意无意地轻扫过秦王的身上,众人皆发觉了他的衣服有些褶皱,发丝也有些凌乱的感觉,似是匆匆忙忙赶出来的缘故,整个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众人的心里一下子都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暗思这秦王失踪了大半个晚上,放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管(招待麒麟国使者的事),究竟跑来这里干什么?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忽地,小房子里就传出了女子的盈盈而语,似是有人在娇媚地发出吃吃的笑声,随即,就见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跑了出来,众人诧异的同时赶紧掩上了眼睛,当然,玉岚还是不忘透过手指的缝隙往外看,这时候,她早已经眼尖地认出了眼前这位光着身子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姐姐箫玉欣,李氏大抵这一刻也是认出了玉欣,立即就失态地惊叫了起来,“欣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听到这话后,条件反射地把手放了下来,待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后,赶紧再次用手掩住眼睛后退了几步,贤妃发出了痛心的说话声,“候夫人,你去弄醒她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李氏的脸一下子雪白起来,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但又不得不立即收敛起自己的心神,上前几步拉扯起玉欣往小房子里走,贤妃给自己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也随之进去帮忙了,众人的脸色这时候都不太好看,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这一瞬间,大家的心中都清楚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是高兴得起来的,除了玉岚外。   刚才,众人看见秦王从小房子里走了出来,这一刻,又见到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赤裸着身子从小房子里面冲了出来,再是愚笨的人都猜到了两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关系,现今又见到这箫大小姐本是嫩白如玉的身子明显遍布了吻痕与掐痕,不用想都知道,这箫大小姐此刻必定不会是清白之身了,而让这箫大小姐丧失清白之躯的人正是眼前这名看起来衣冠不整的秦王。   秦王妃的眼神立即暗了下去,自己的夫君秦王现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无疑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身份高贵,不仅是镇国候府的嫡女,还是这轩辕国丞相的外甥女,身份仅次于自己那么一点点,从心里面来说,她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人进府的,那怕她只是当个侧妃而已,现今来说,她虽然还不足以威胁自己的地位,但将来呢?将来的事谁说得定,自己与她旗鼓相当,但皇后却只能有一位。   镇国候府老太太与候爷的心思也变得复杂起来,二人只是趁着无人注意时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又立即分开来,只是静立一处观察事态的发展,两人都清楚地知道箫玉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要嫁给靖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皇上现在既然让他们当场过来看这件事,这就说明他是打算给镇国候府一个交代的,所以这两人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虽说箫玉欣当秦王侧妃面上没有当靖王正妃那么好听,但这秦王可是目前轩辕国呼声最高的皇子,要是他那天当了皇上的话,这玉欣也不是没有机会当皇后的,只要这秦王正妃偏巧不在的话,到时候自己就是国仗了,想着,两人皆露出了一抹深思。   德王府的一家脸色却是极其的难看,固伦公主几乎就要忍俊不住当场发脾气了,这箫玉欣现在和秦王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明摆着是往自个的儿子靖王身上戴绿帽子,自己怎能够轻饶了这个贱人。最终还是德王爷比较有办法,在固伦公主发气前,赶紧进一步制止住了她的行为,朝她使了个眼色,目光轻瞥过武宗皇帝,固伦公主这才刹住了自己的脾气。   靖王爷起初发觉玉欣与秦王在一起后,整个人处于极端的愤怒中,自己还未过门的妻子居然在婚前就与人做下了此等苟且之事,这不是让自己戴绿帽子吗?此刻望着秦王的眼神再是压抑,还是不免带了一丝的怨愤,秦王也察觉到了,只能在心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也是万万想不到会发生今晚之事的,如果自己是在往日清醒情况下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碰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一丝一毫的,但问题是自己那时候也是不清醒的,自己今晚明显被人摆了一道,醒来后才发觉自己迷迷糊糊地与这箫大小姐做下了那事,而最冤的是,自己到目前为止都不记得自个究竟有没有碰这箫大小姐,但这事又不好对外喧嚷开来,要不到时候得罪的就不仅是这德王府,连着这镇国候府都要得罪了,镇国候府的人可不管自己究竟有没有碰这箫大小姐,只会认为自己欺负了她们的女儿却不愿意负责任,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与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一前一后地从这小房子里走了出来,她出来时可是满布吻痕与掐痕的,这屋子里又没有别的人,这事不是自己做的难道还能是别人做的,自己现在可当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不仅要对一个清白不知道是丧失在谁手上的女人负责任,而且还白白失掉了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要不是这箫大小姐的手再是厉害也绝不可能伸得到皇宫里的话,自己一定会怀疑这场戏是她箫大小姐一人导演的,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毕竟事都已成定局了,自己目前还是尽力挽救这一切才是最要紧的。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靖王爷起初的愤怒、怨恨之情又逐渐变得微妙起来,这箫大小姐今晚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自己是断断不可能再娶她的了,这就代表着过了今晚之后,自己就可以与她退婚了,自己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了这婚姻的束缚,恢复自由身了,自己从此之后也是可以如别人一样追求自个喜欢的女子了,想到这里,靖王本是愤怒的眸子立即闪现了一抹喜色,随之,急不可耐地望了玉岚一眼,只是随着这视线的扫荡,靖王发觉玉岚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一脸静色地站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心内不免又划过一股失望,心中充斥起一种声音,她对你自始至终都是无意的,你不要再想了。   就在众人等待玉欣的出现等得不太耐烦之际,李氏终于携带着玉欣走了出来,此时的玉欣已经稍稍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面色虽还是有些徘红,但总的来说,身上的那股绯糜之气总算不存在了。   “民女见过陛下,贤妃娘娘,秦王妃。”玉欣盈盈地走了出来后,首先向这三人行了礼,紧接着还不等这三人回话,又一脸愧疚地向德王府一家行了礼,最后这才向老太太与镇国候爷行了礼。   等她给众人行完礼后,一直都在静默着的皇上终是发了声,“这事你们在场的人心中都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朕今晚之所以把你们全都找了过来,目的就是让你们的心中都对这事有个了解,以后也不要把这事搁在心里,这事今晚就必须解决掉。”   众人都静了下来,大致都已经猜测得到武宗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不外乎就是告诫众人,今晚之事只能烂在大家的嘴里,对外是绝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后果自负。这事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会找一个妥善方法解决的,但是这事过了今晚之后就不再是事了,大家以后都不能再拿今晚之事出来说事,当然,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寻仇之类的事情发生,武宗皇帝在说这话时,目光如炬,众人一下子都感受到了他的威严气势,不禁都纷纷低下了头,最终,武宗皇帝的目光还是不禁往靖王与秦王两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发觉这两人之间并没有弥漫起什么硝烟,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走吧。”随着武宗皇帝的大手一挥,率先走出去的身影,众人又在几步之遥的后面慢慢地跟了过去。   这次的场景换到了武宗皇帝的御书房,进来这里后,玉岚不由得感慨起来,自己这才来古代多久,就已经来过两次皇帝的御书房了,寻常女子穿越的话,那会那么容易进来皇帝的御书房,自己倒好,不仅来了,而且还前后来了两次,上一次还是状告这晋王的时候,现在却是因为要处理这玉欣与秦王事情的缘故,这才隔多久,没有想到自己又再一次进来了。   进到御书房后,武宗皇帝一马当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众人都只是站着,并不敢吭声,武宗皇帝威严地朝在场的众人逐一扫了一遍,目光便望向了秦王,“秦王,你告诉朕,今晚之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秦王整了整自己的面容,朝德王府的一家扫了那么一遍后,目光又朝秦王妃与玉欣扫了一遍,这才上前几步对着武宗皇帝道:“皇儿但凭父皇做主,皇儿绝无异议,但皇儿私下认为,皇儿无论如何都该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一个交代。”   皇上的眼里立即就露出了一丝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子总算还没有忘记朕是皇上这个事实,懂得事事以自己为先,想着,武宗皇帝的目光复转到德王府一家的身上,最后目光停留在德王爷身上,语气亲切地对着德王爷道:“德庆,这事你是如何看的?”   德王爷马上不做犹豫地上前几步对着武宗皇帝道:“老臣一切全听陛下的,老臣私下也自认为自己的儿子高攀不上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明天一早便派人将这婚书给镇国候府送去。”   皇上的神色更加满意了,目光此时终于舍得投在了镇国候爷的身上,“箫候爷,你是如何看待这事的?”   “老臣一切但凭皇上做主就好,陛下如此英明,做的决定也必定是英明的。”镇国候爷上前严肃地对着武宗皇帝说起了这话,一脸的郑重。   玉岚却噗嚇的一声在心里笑开了,自己的这个名义老爹当真是高啊!说话就说话吧,还不忘拍一下这陛下的马屁,一上来就夸他英明,给他戴了这么一顶高帽,相信这武宗皇帝听了此话,想不英明都难咯。   听了众老臣心中的这一番话,武宗皇帝笑得更高兴了,这笑的时候,威严也忘记摆了,对着玉欣说话时,语气也特别的和气,仿如他此刻并不是一个皇上,而是一个寻常人家的长辈而已,“箫大小姐对于今晚之事又是如何看待的?”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一瞬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众人也都想知道她是如何看待今晚这事的,毕竟她才是今晚这事的直接受害人,看她刚才从小房子里冲出来的那一副模样,稍微清醒些的女子大抵都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就只能说明她今晚必是中了药的,虽说她今晚的行为令人不耻,但同时,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她也是最值得人同情的一个,一个清白的女儿家,一觉醒来后,却发觉自己被人玷污了,这当中的差距,换成是任何人,相信都是受不住的。   玉欣听了武宗皇帝的问话,并没有立即回答,一直都低垂着头的她自进来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地面,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睛,当她抬起头时,众人这才发现她的眼里此刻一片水雾,泪盈于睫,却硬是没有让它流下来,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众人的心中不由得一颤,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眼前的这名女子,今晚实在是太不幸了,这一刻,众人几乎都忘记了她现在是一名不贞的女子,倒都是一致对她产生了同情,暗思起来,今晚在座的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只有她会那么倒霉地中药呢?连这秦王,本是铁石心肠的一名男子,这刹那都不由得心中一动,目光胶在她身上就挪不开了,从到到尾都在注意秦王一举一动的秦王妃见到这种情况后,神色立即变得晦暗不明起来,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现在都还没有进门呢,就已经这样得到自己夫君秦王的另眼相看了,它日一旦进了这门的话,这秦王府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想着,秦王妃的眼里马上就涌现了一股恶毒的目光,但在还没有被人察觉前,又立即收敛开去。   见到玉欣这一副受了委屈却硬是强忍着的倔强模样,武宗皇帝与贤妃的脸都跟着微微和缓下来,玉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立即上前答话,武宗皇帝也只一味等着,御书房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时间大概过了小半饷,玉欣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回过了神,此刻的她看起来应该是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的了,立即就恢复了她往日的一派大家闺秀从容模样,上前款款地对着武宗皇帝道:“民女但凭陛下做主就好,民女今晚做了这样有辱家风的事情,实在是愧对父母,民女不仅辜负了父母对往日自己的栽培,而且还辜负了靖王一直以来对民女的厚爱,民女现今实在是不敢再有所要求了。”   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都当真愕然起来,特别是秦王,立即就对她产生了一番怜惜之心,今晚明明是自己的错,自己毁了她的清白,断了她与这靖王的美好姻缘,她不仅没有责怪自己,没有哭诉着向自己讨还公道,反而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对自己无所要求,这样无欲无求的美好女子,岂能不让人怜惜。   玉岚的心里却是连连冷笑开了,这箫玉欣还当真是够有脑子的啊!都处于这样的境况下了,还能够这样为自己谋划未来,这心思不可谓不深啊!她明知道今晚这事发生后,武宗皇帝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必定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武宗皇帝刚才也一一问了在场所有人对待这事的态度,众人也纷纷表了态,秦王也一力应下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这玉欣倒是不急不缓起来了,等所有人都表了态,愿意给她交代的给她交代,愿意退婚的退婚,还答应以后都绝不会再拿这事出来说事了,她却聪明地以退为进,并不要求什么了,呵呵,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太熟悉她的话,也几乎被她这一番谎言所骗了,她这样的人,会不要求什么?如果这秦王当着众人的面说不愿意娶这箫玉欣,武宗皇帝也不替她伸张这件事,你倒是看她急不急。   贤妃听了玉欣的一番话,当真是感动起来了,一时间感叹玉欣的心善,是个识大体的女子,立即就上前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把自己手里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脱下来硬是往玉欣的素手上套,语气亲切地对着她道:“傻孩子,你不要再多说了,这事自有皇上替你做主,你不要担心。”   玉欣推拒着不愿意接受贤妃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嘴上客气地嚷嚷着,“贤妃娘娘,这可千万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民女实在是不敢接受。”   “收下吧,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你不嫌弃就好,实在是委屈你这孩子了。”贤妃一脸慈爱地望着玉欣,越瞧越觉得满意,这孩子不仅模样生得好,最为难得的还是能识大体,自己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以后有她在一旁帮衬着,自己这心也可以稍微轻松些。   “收下吧,这既是母妃给你的东西,你尽管放心地收下。”秦王也紧着上前两步叫玉欣收下这玉镯,眸子望向玉欣时,不自禁就微微带出了一丝笑意,本是严肃的人这一刻看起来也变得柔和下来。   武宗皇帝满带笑意地望着眼前的三人,今晚这事终于将要圆满解决了,秦王妃望着面前围站在一起说笑的三人,手心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肉里也没有发现,她的心这一刻很痛,原来自己的夫君秦王也是会有这么柔情一面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他留给自己的始终都是那严肃的面孔,自己这一刻望着她们,为什么会有种她们三人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却是个外人的感觉,难道当真是自己横亘在了这箫大小姐与自己的夫君秦王之间,不,绝不可能是这样的,明明是自己先进的门,凭什么自己就会是多余的那一个?   李氏一直都在高悬着的心这一刻也微微放松下来,望着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说话就像是亲切的一家人,又看到贤妃娘娘对玉欣如此的厚待,玉欣都还没有进门,贤妃娘娘便给了她一份厚礼——往日她最喜欢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可见她还是比较满意玉欣的,往后有了这贤妃的照看,那怕玉欣只是当个侧妃而已,相信这日子也必定是不会太难过的了。   秦王还在一脸柔情地凝望着玉欣,玉欣回望秦王时,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秦王妃却是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万想不到这箫玉欣竟然是如此厉害之人,仗着有皇上替她做主,当场就给众人来了个以退为进的招数,这都还没有进门呢,立即就博得了自己夫君秦王与婆婆贤妃娘娘的好感,看来这人当真不容人小觑啊!   秦王与玉欣夜里发生关系的事最后在大家的一致谅解下终于圆满解决了,武宗皇帝在征得镇国候府的同意后,便将秦王与玉欣的婚事定在了一个月后,两人完婚的圣旨明天一早便会派送到镇国候府,玉欣由于在这件事上是受害者,武宗皇帝便特意允许镇国候府大办这场婚事,秦王明着是娶侧妃,但这婚宴却与娶正妃时是没有什么差别的,秦王到时候仍需正规地迎娶箫玉欣过门,秦王妃听了这结果后,心里暗恨得要命,但最终却不得不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末了,还不得不假装大方地对着玉欣说起了虚假的祝福语:“恭喜妹妹了,姐姐以后又多了个妹妹。”   玉欣回了秦王妃一笑,整个人明媚无比:“妹妹以后也多了个姐姐,咱们姐妹以后就一条心辅佐王爷了。”说完,两人的手就交织在了一起,似是在发誓,以后一条心辅佐王爷了。   玉岚冷眼旁观这一切,一条心辅佐王爷,我看这秦王府以后不安生倒是真的,这两个女人旗鼓相当,这戏码演下去,也绝对不会倒人胃口。   回去时,镇国候府是喜气洋洋地回去的,德王府却是心有不甘地回去的,面上,德王府曾在武宗皇帝的面前与秦王、镇国候府达成了共识,往后也还是会如以前一样对待这秦王府、镇国候府的,但实际上,这德王府将来会如何对待这两府,目前还真的是没有人知道。   走出御书房后,玉岚无意中抬头轻瞥了一下四周,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就映入了她的眼中,是他——皇上新封的襄平王,此刻的他正在与孙公公说着话,神情看起来有些急躁,玉岚的心里划过一抹了然,这襄平王现在还没有回去,大抵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他儿子钱金宝的缘故吧!这人对自个的儿子倒是不失慈爱之心,只可惜,他的儿子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了,他再是花费心力去寻找他的儿子,也只会是徒劳无功而已,怪只怪他的儿子太过色胆包天,谁不来招惹,偏来招惹自己,自己是那等可以任人侮辱的人吗?   玉岚随着众人回到了镇国候府,向老太太告辞后便带着烟儿往自己的梨花院赶去,路上,烟儿不住地嘀咕开了,“二小姐,这大小姐怎的这么好运啊!你说去了一个靖王爷,这又来了一个秦王,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依奴婢看,大小姐选这秦王做夫婿明显还要比选这靖王好得多呢!”   “哦?”玉岚用眼睛斜睨了她一眼,心里清楚她的想法,只是并没有立即说穿开来。   烟儿又继续嘀咕开了,“二小姐,你觉得烟儿说得对不对啊?”说到这里,烟儿立即抬起头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遍,发觉四周没有人后,这才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把头朝玉岚靠了过来,对着玉岚嘀咕起来,“二小姐,谁都知道这秦王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大小姐以后会不会成为皇后啊?”   “不知道。”玉岚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思,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玉欣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皇后,只是历来,一山不容二虎,这武宗皇帝现在还正值盛年,精力比较充沛,可这秦王的势力却如日中天,差点盖住了武宗皇帝的锋芒。拥有一定的势力是非常必要的,但这势力一旦威胁到武宗皇帝的话,这情况就不妙了,秦王本来就拥有了轩辕国三分之一的兵力,现在娶了玉欣后,不仅得到了镇国候府的支援,并且还会得到这李丞相的支持,现在的文官和武官大部分都与他有着或多或少的裙带关系了,皇上未必不会想到这一点,其实,玉祺一早就是替这秦王做事的人,玉欣现在嫁过去,只不过是让镇国候府更加站定位置罢了,原本自己与这晋王还有婚约的话,镇国候府倒是不急着站队,但现在看来,目前是不站也得站了,从这形势上看,镇国候爷未必满意这一点,中庸了这么多年的他,必定不会舍得放弃他这么多年的谋划站定队形,接下来,自己的婚姻必定会成为他利用的一枚好棋。   两人说着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梨花院,玉岚还在兀自出神时,烟儿却惊叫了起来,只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玉岚就见自己的面前飞过了一枚暗器,似是向着烟儿所在的方向奔去,玉岚赶紧拉扯着烟儿躲避开来,好在玉岚的速度够快,飞镖险险地从烟儿的头发擦了过去,饶是如此,烟儿也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头发因为被飞镖险险擦过,发髻一下子就被打乱开来。   玉岚的心里立即升腾起一股怒火,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真当老娘的梨花院是客栈了不成?   第一百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岚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怒气,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这股怒气还没有机会来得及压下去,对方又再次朝烟儿射了一枚暗器过来,玉岚此刻的怒气已不是一般的高涨了,拉扯开烟儿后,立即拿起自己的枪朝对方疾射了过去,当然,这对方指的是一名身穿黑衣蒙着脸、不敢露出真容的男子,那男子的身手明显不错,身形转动也极其的快,起初没有料到玉岚会有此一招的他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但随即,他又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清醒的他只那么轻轻一转,就轻易地躲避开了玉岚的袭击,子弹划过夜空,打中了梨花院的一棵老树。   玉岚在诧异于蒙面人奇快身手的同时没有再开枪,因为她已经认出了眼前这名黑衣蒙面人是谁,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麒麟国的羿日太子了,他今晚之所以过来自己这里,想必是遵守承诺把另外一半的书信送过来给自己的吧,只是这家伙用得着这样对自己吗?一上来就给自己来这么大一个惊吓,虽说那目标不是向着自己的,但也已经够吓人的了。   “二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烟儿由于刚才连续两次被惊吓到了,此刻望着黑衣蒙面人时,眼里全是惊恐,身子不住地在夜里颤颤发抖,说话都吐字不清起来,对方一见面就朝自己疾射暗器过来,等一下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没事,不用担心。”玉岚安慰性地拍了拍烟儿的手臂,一步一步地朝黑衣蒙面人走了过去,烟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待回过神后,又立即小跑向玉岚,伸出手臂拦住玉岚的去路,“二小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玉岚朝她轻笑了一下,露出个安慰性的笑容,“烟儿,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先回房去。”   “不,二小姐,烟儿不愿意离开你。”烟儿倔强地不愿意回去,还是没有收回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臂,自己绝不能让二小姐一人前去对付这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是的,穷凶极恶的匪徒,一上来就意欲置二小姐与自己于死地的人。   “烟儿,听话,我说了,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你实在是不相信的话,你就站远点替你二小姐望风,我有事要与他商谈。”玉岚无奈地盯了烟儿一眼,不得不承认,这烟儿有时候的确是很倔强的一个人,特别是事关自己的事情时。   烟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黑衣人,发觉他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们两人,并没有再出手,心不由得缓缓放松下来,最后思索了一下,便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站在远处望着黑衣蒙面人,就如一个尽职的侍卫,玉岚见了,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烟儿的硬脾气一旦上来了的话,就算是有九条牛那也是拉不回来的,便只好由着她了。   玉岚朝黑衣蒙面人款款走了过去,在与他还有五步之遥时停下了自己的步子,语气微怒地询问起黑衣蒙面男子,“你为什么要出手伤她?”   “那暗器并没有毒,里面是一种麻醉药。”男子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玉岚没有再问了,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一上来就会给烟儿发暗器了,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她闭口,他也许直觉里认为有个旁人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不利于谈今晚的事。   “你当真这么的放心那丫头?”黑衣蒙面人静默了一会儿后,再次缓缓说起了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一贯的政策。”随着玉岚话落的,是黑衣蒙面人的深思,好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世间能够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但如今看来,她却是成功的,因为她的丫头看起来对她非常的忠心。   “你今晚为什么要拒绝我?你是在什么时候把那玉佩放到钱郡主手上的?”黑衣蒙面人皱了皱眉梢,终是无奈地问出了这话。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摆布我。”玉岚说这话时,高昂起了头,眼里露出一些不屑,然后又把话说了下去,“在你快靠近我身边的那一刻我才把玉佩放到钱郡主身上去的。”   黑衣蒙面人的眼里闪现了一抹精光,只是稍纵即逝,“你怕我再耍什么诡计,所以才在我快要靠近你的那一刻才转移玉佩的,对吗?”   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蒙面黑衣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只是隔着黑黑的纱布,一时间没有人看得到,略作停顿的他沉思了一会儿后年,又再次对着玉岚问起了话,“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前,我征求你意见的话,你当时会不会拒绝我?”   “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玉岚脸色平静地说了这话,神态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难道麒麟国太子妃的位置对你来说就真的没有一点的吸引力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你也是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麒麟国皇后的。”黑衣蒙面人缓缓地说出了这话,说此话时,眸子专注地凝视着玉岚,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他想透过她的脸部表情清楚地看到她的内心世界。   玉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神情专注地凝望着黑衣蒙面人,“羿日太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妃?”   羿日太子陷入了沉默中,是的,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娶她为妃,除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异动外,自己当真是对她无欲无求的吗?答案是不是,自己娶她的确是有目的的,娶了她对自己有助益,所以自己才会千方百计求娶她,但至于这目的,自己目前却是不能告诉她的,想到这里,羿日太子忽地就抬起了头,眼睛真诚地直视玉岚,“你应该相信我,一旦我娶了你之后,必会用心待你的。”   “你所谓的用心待我,是如何用心?让我与众多的女人共侍一夫,每天坐在皇宫里等你的时不时到来?”玉岚轻勾了一下嘴角,眼里露出了一抹讽刺。   羿日太子的眸子立即变得疑惑起来,“天下间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我给了你其她女人所不能拥有的尊荣身份,让你与我一起笑傲整个麒麟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难道羿日太子当真认为给了一个女人尊荣的身份,然后时不时地来临幸她一下,这样就叫做用心待她了?”玉岚发出了轻笑,眼里充满了讽刺。   羿日太子的神色更加的迷惑了,自己所给予她的这些不都是天下间所有女人最想要的吗?她为什么还会觉得不满意,对着自己说话时,全是讽刺,仿如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望着羿日太子疑惑的眸子,玉岚眼里的讽刺意味更深了,脸色一片郑重,随之,一字一顿地对着羿日太子道:“告诉你,你对我所说的这些远远不够我心中的标准,这些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并不稀罕。”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疑惑的同时,羿日太子还是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实在是想弄清楚她拒绝自己的理由。   “我想要的是我的夫君今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没有别的女人。”玉岚郑重地说了此话,神情非常的认真,不似在说笑。   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她想要的是这个?整个天下间恐怕是不会有这种男子的吧,这个世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除了那些低贱的娶不起老婆的男人才会勉为其难地一生只愿意有一个女人吧!想到这里,羿日太子便朝玉岚轻笑了一下,“你太贪心了,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是会这样的,你这种想法其实是一种嫉妒的行为,传了出去的话,是会被人嘲笑的。”   玉岚眼里的眸色更深了,自己就知道,眼前这人绝不会是自己的良配,好在自己并没有脑子发热到应承做他的太子妃,要不现在可当真是悔之晚矣,想着,玉岚便语气郑重地对着羿日太子道:“太子,你我之间既然道不同,那么,我们就无谓勉强在一起了,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太子。”   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愕然,说了那么多,她怎的还是不改她的初衷,难道她当真不知道她这种想法是一种嫉妒的行为,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会被人说是妒妇而被夫家休弃的吗?想着,羿日太子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玉岚还是说服自己,就又对着玉岚说了以下一番话,“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出的决定,天下间是不会有这种男子的,世间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你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这个世间是行不通的,你最后也只会碰得头破血流而已,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有一天变成这个模样,如果有一天你当真后悔了今晚对我的拒绝,你以后尽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信物。”说完,羿日太子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玉佩意欲递给玉岚。   玉岚没有看那枚玉佩,反而往后退了两步,从头到尾都没有伸手去接那枚玉佩的打算,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尴尬,两人都同时想起了今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羿日太子昨晚前来见玉岚时,也是这样递给她一枚信物,当时还言之凿凿地对玉岚说,这是他给她作为信物的凭证,谁知道,转身后,这信物就变成了一种被羿日太子利用的工具,玉岚当时如果不是反应过快的话,相信此刻早就钻进了羿日太子所设计的圈套中,所以这一刻,无论这羿日太子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玉岚都只是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自己是断断不会再接这玉佩的了,过了今晚之后,自己也不想再与这羿日太子有着任何的瓜葛,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当他和你说话时,你以为他是诚心对你,不想他却早已经在那里为你设下了埋伏,而且还是在你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   羿日太子此时再是愚笨,也多少猜到了一点玉岚的心思,他颇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玉佩,试着缓和了一下气氛,“穆丞相写给你外祖父的另一半书信,我现在也给你拿过来了,你看一下吧。”   玉岚这次没有再犹豫,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就把书信接了过来,在她浏览书信的时候,羿日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相貌堂堂而又威风凛凛的脸立即就呈现了出来,人长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烟儿见到后,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原来是他,这人不就是麒麟国的太子吗?自己今晚曾经在这宴会上见过他,由于他的面相过于英俊,自己当时还看了他好几眼,只是此时,他怎么会过来寻找二小姐的?他又是如何认识二小姐的?   玉岚一时间也察觉到这羿日太子已经把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只是瞧见了也当瞧不见,没有任何的异样,羿日太子的脸倒是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二小姐,难道,难道本王当真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吗?”   玉岚细心地揽好了书信,复抬头对着羿日太子盈盈一笑,“不,应该说,你对我是有着很大吸引力的,美男嘛!谁不喜欢,只是你我之间不是同道中人,所以这吸引力相对来说就弱了很多,羿日太子以后是要办大事的人,就无谓再把时间浪费在民女身上了,民女自是担当不起。”   “哦。”羿日太子的眼里还是不免露出了三分的失望,自己明天就要回麒麟国去了,今晚将是自己在轩辕国见她的最后一晚了,本以为今晚自己前来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不,应该是自己太低估这箫二小姐了,以为她会如其她女子一样被自己的容貌与权势所倾倒,那知道,她居然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女子。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层楼房里,柳岩站在房间里一脸疑惑地凝望着蜀王的背影,心里就如猫抓一样,对于今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自己现在究竟该不该弄清楚今晚的疑惑呢?   柳岩还在兀自寻思自己今晚是不是该弄清楚自个的疑惑时,耳边忽地就传来了蜀王那冷峻却似是看透了他心思的独特嗓音,“你有什么话要问的,尽管问吧?”   柳岩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脸色不太自然地对着蜀王的背影道:“主子,你今晚为什么不答应这朝阳公主的求婚,如果你娶了她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吗?”   蜀王没有立即回答,眼睛只是深邃地望向了辽阔的天空中,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印象中,他的父皇与母后一直都生活得非常的开心,他的父皇只有他母后一名女子,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总是很疑惑这件事情,为什么他每次去他皇叔那里玩的时候,总会看到皇叔家有很多个姨娘的,但自己的父皇却总是只有母后一名女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喜欢他的父皇有很多女人,恰恰相反,他是很讨厌这个的,总觉得女人是一种无聊的动物,动不动就哭,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啊!想想还是觉得他的母后最好,总是笑眯眯的。有一天,他在后花园荡秋千,他的父皇趁着空隙便过来与他玩耍,他还是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父皇,皇叔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妃子的?而你却只有母后一名女子而已?”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父皇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因为你皇叔他们需要这些女人来替他们巩固政权,而父皇并不需要。”   “父皇,那是因为你是皇帝,而他们不是的缘故吗?”蜀王当时的好奇心更盛了,忍不住就接过话问了下去。   仁宗皇帝慈爱地摸了摸蜀王的头,发出了一阵轻笑,“傻孩子,父皇没有当皇帝之前,也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而已,因为父皇觉得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就足够了,父皇一直认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要做的事情是靠自身的努力强大起来,而不是依靠女人,男人的肩膀是用来让女人依靠的,因为你的母后没有什么势力,所以父皇才不得不当皇帝,父皇要把肩膀练得厚厚的,让她靠。”   蜀王也跟着他的父皇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秋千上回荡的都是他稚嫩的声音,“父皇,皇儿将来长大了,也要把自己的肩膀拿出来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靠,而不是借她来巩固权势。”   “这才是父皇的好孩儿,孩子,你现在还太小,将来等你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你就会明白父皇今天所说的一番话了。”仁宗皇帝语重心长地对着蜀王道,这样的一番话语给小小年纪的他埋下了一颗种子,然后发芽,生根,直至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   很多年过去了,蜀王还一直都清晰地记得他父皇当年对他所说过的一番话,男人的肩膀是要强壮起来让女人靠的,一个有担当的男子绝不应该借助女人的权势来巩固自己。   “主子,你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柳岩久等都等不到蜀王的回答,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些急躁,主子难道当真是因为这箫二小姐才拒绝朝阳公主的吗?要知道,错过了朝阳公主这样的助力,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助力呢!这箫二小姐人的确是挺好的,但是她再好,也是不可能相助主子的人,主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箫二小姐除了有那么几分聪明外,她还有什么?要权势没有权势,要地位没有地位,娶了她的话,这镇国候府也未必就会倾力辅助主子,镇国候府可还有一个嫡出的箫大小姐的夫君等着人辅佐呢,据今晚传来的线报,这箫大小姐就将要成为秦王的侧妃了,箫大小姐的哥哥玉祺又是一直都帮秦王做事的人,依自己看,这镇国候爷最终会帮助这秦王夺取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蜀王清楚地知道柳岩口中的她是谁,除了箫玉岚外不会再有其她的人了,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否决了柳岩心中的想法:“本王之所以拒绝朝阳公主,不完全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本王是压根就娶不了这朝阳公主的,你我都清楚地知道,当今的皇上是绝不会允许本王娶她的,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本王的势力过于强大的。”   听了蜀王的一番话,柳岩立即不服气地辩驳起来,此刻也管不得那么多他是不是自个的主子了,毕竟他今晚实在是太失策了,主子都筹谋了那么久,关键时候却为了一个女人犹豫起来,自己作为下属的,不得不点醒他,“主子,属下以为,你那是压根就不想娶她,而不是娶不了她,如果你想娶的话,方法多的是,只要这公主没有了清白之身,你说当今皇上为了维持两国的颜面,最终会不会把朝阳公主嫁给你。何况她对你痴心一片,你压根就用不着用强,只要你跟她说一声,你还怕她……”   “不用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本王不愿再提起此事。”蜀王忽地就打断了柳岩的说话声,他的心里非常地清楚,柳岩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如果自己当真有心要娶这朝阳公主的话,自己多的是方法可以娶她,这朝阳公主对自己又如此的痴心一片,压根就不用自己对她用强,她都会全力配合自己的,自己要是娶了她的话,也当真只会对自己有助益,而没有任何的坏处,可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将来要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生活,自己就会觉得完全无法忍受呢,如果换成是她呢?   他的眼前不禁又浮现起了她的面容,想起他们初次在龙云寺见面时的情景,他当时就被她的冷静惊到了,她看见自己杀了人,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当自己的刀锋划过她的脸颊后,她也没有丝毫的惊慌,那样一个独特的女子——箫玉岚,当时就入了自己的眼,她总是不太爱笑,就算是笑了,也只会是浅笑,笑意不达眼里,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仿佛经历了很多的沧桑,尽管她还未及笄,却看起来总是特别的成熟稳重,自己与她在一起,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放下心防,觉得她是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原因。   羿日太子离开梨花院后,乘着夜色回到了轩辕国的驿站,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轩辕国了,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舍,但最后,他也只是缓缓地纾解了心情,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地方,自己以后还是会来的,现在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划入自己版图的,包括她——箫二小姐,自己看她到时候还如何的逃,想着,羿日太子的眼里又出现了一抹笑意,“玄彬,你去告诉公主,叫她收拾好行囊,我们明天就回麒麟国去。”   那么快啊!玄彬的心里划过一抹诧异,但随即又快速地收敛开来,恭敬地向羿日太子应了喏后便往朝阳公主的房里而去。   羿日太子还在解自己的衣裤时,门外突地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像催命似的,羿日太子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内大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前来敲自己门的人除了玄彬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莫非朝阳她……想到这里,羿日太子衣裤也来不及解,立即跑着前去拉开了门。   玄彬一脸肃静地站在门外,看见羿日太子出来后,也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行礼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行礼就直接语气严肃地对着羿日太子说起了话,“太子,公主压根就不在她的房里。”   “什么,都这么晚了,这朝阳究竟去了哪里?”羿日太子大惊失色,朝阳一向都是个任性的孩子,总是长不大,父皇母后又一直都比较疼爱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回来,眼看着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不要出事才好啊!她又没有外出过,不知道世人的坏心肠,要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可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啊!想到这里,羿日太子的脸也跟着急了起来,“玄彬,你今晚有没有派人跟着公主?”   “没有,公主自宴会回来后,便说她人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属下便没有再去打扰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守着而已,属下看到公主的房里熄了灯,便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说到这里,玄彬蓦地就跪在了地上,朝羿日太子磕起了头,语里恭敬地道:“太子,今晚实在是属下失职了,请太子责罚属下吧。”   “公主一向都是个任性的人,如果她有心躲你的话,你自是应暇不及,你先起来吧,如今还是想办法找到公主要紧,你现在立即派人前去轩辕国的大小街道与酒楼寻一遍,特别是这翠烟阁,你更是不能错过。”太子说完这话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之也跑了出去。   轩辕国的大小街道及翠烟阁都被羿日太子找过了,但还是没有看见朝阳公主的半丝踪影,羿日太子带来的人全部都出动了,大家找了一个晚上,眼看着天都慢慢地亮了,朝霞缓缓地从地平线升了起来,羿日太子的眼里愣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血丝,但众人还是没有找到朝阳公主,羿日太子这时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觉朝阳公主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要不为什么众人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就在羿日太子等人等得不太耐烦之际,朝阳公主却悄悄地把头透了进来,待看到羿日太子此刻就坐在驿站大厅的椅子上闭眼休息时,伸进去的头立即又往外伸,最后耐不住性子了,又再次把头探了进来,如此几次后,终于惊动了羿日太子,羿日太子终于睁开了一直都在紧闭着的眼睛,语里透出了一股疲惫,“朝阳,你躲皇兄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朝阳颤颤抖抖地走了出来,视线对上羿日太子时,目光有些躲闪,“皇兄,你看见我了。”   “早在你把头伸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你了。”羿日太子完全睁开了眼睛,眸子严厉地直视着朝阳公主,“昨晚,你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去哪里,我昨晚觉得无聊,就想着出去走走,不想却迷了路。”朝阳说此话时,语气吞吞吐吐起来,眼睛一直低垂地望着地面。   “朝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皇兄?你这个样子让皇兄看起来觉得很怪。”羿日太子立即就发现了朝阳的不对劲,自己的皇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活跃的人,此刻瞧着她,怎么觉得她畏畏缩缩起来,莫非她当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听了羿日太子的这一番话,朝阳公主蓦地就惊跳起来,抬起一双惊吓的眼睛瞪大地望着羿日太子,“皇兄,没,皇妹没事瞒着你。”   羿日太子眼里的疑惑之色更深了,往日的朝阳公主绝不会是眼前这样的,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自己就感觉到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莫非昨晚,她当真发生了什么连自己都不能知道的大事?   “皇兄,要是你没有什么事的话,皇妹这就进去了。”朝阳公主抬起了头,静等羿日太子的说话声,羿日细细地瞧了她一眼,立即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衣服满是褶皱,头发也披散着,眼里带了一丝的红血丝,这眼圈底下居然青黑一片,羿日太子心里的困惑更深了,这皇妹昨晚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整个人就如此的狼狈了。   “皇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进去休息了?”朝阳公主久等都等不到羿日太子的回答,眼里的疲倦之色越来越浓了,还不住地打哈欠,羿日太子的眸子更深了,不对,皇妹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看她这神色,好像一整晚都没有睡的样子,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朝阳缓缓走下去的身影,羿日太子朝玄彬招了招手,“你今天再去替我查探一下,朝阳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玄彬露出了一抹惊讶,话语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主子,我们今天不起程了吗?”   羿日太子疲倦地摆了摆手,“这事等过了今晚再说,本王怀疑朝阳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今天才会如此的异常。”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立即前去查探一番。”玄彬领命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羿日太子又陷入了沉思中,朝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把她的心事告诉自己了,难道她昨晚真的遭遇了不测,想着她面对自己时那躲闪的目光以及皱巴巴的裙子,袖口处明显还有被人撕裂过的痕迹,朝阳昨晚莫非真的遭人……想着朝阳昨晚可能遭遇到的非人遭遇,羿日太子实在是不忍再想下去,赶紧摇了摇头。   羿日太子在驿站的大厅里等着玄彬回来,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玄冰这才终于赶了回来,此时的他,神色不免有些疲累,衣服染了些灰尘,一夜没有睡,白天又出去了半天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休息过,再是铁打的,也自然会累,更何况他还不是铁打的。   “情况如何?”羿日太子看见玄彬走进来后,还不等玄彬给自己行礼,便急切地问了起来,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千万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啊!   “太子,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公主今天早上是从醉仙楼走出来的,大概是辰时左右,当时有不少的人看见她从那里走了出来。”玄彬恭敬地向羿日太子行了礼,这才恭敬地把自己所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起来。   “哦。”羿日太子霎时只觉得自己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起码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只是随即,他的额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据属下查探,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那里的产业是属于京中某位皇子的,但具体是哪位皇子的,属下还当真是一时间查探不出来,听酒楼的人说,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极其的神秘,一般来了之后都只是呆在他的阁楼里而已,并不曾在公众地方出现过,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很少。”   “哦。看来今晚本王还当真是要前去会一会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了。玄彬,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今晚子时我们就动身。”羿日太子的眼里闪现了一抹浓厚的兴趣,看来想要弄清楚皇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今之计只好从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身上着手了,自己可不能让皇妹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了,也不能带着她不清不楚地回去,要是她昨晚当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己带她回去后,又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来时好端端的一个公主,回去后却变了一副模样,任谁都会起疑的。   “是,属下告退。”玄彬接到羿日太子的命令后,恭敬地走了出去,玄彬退出去后,羿日太子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里,反而去了朝阳公主的房里。   朝阳公主还在整理自己的仪容时,忽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心立即就紧张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到啊!想着,朝阳公主便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自己的心绪差不多稳定下来时,这才对着门外说起了话,她的声音虽极力地不露声色,但细听的话,还是不难发觉她的嗓音此刻带了三分的紧张,“是谁?”   “朝阳,是皇兄。”羿日太子敲了门后,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去,只是对着门板与朝阳公主说起了话。   “皇兄,皇妹想休息了,皇兄还有什么重要事吗?”朝阳听到是羿日太子的声音后,人更加紧张了,怎么办?此事可是万万不能让皇兄知道的,皇兄一向都是那么的聪明,要是他进来的话,必定会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他的心里肯定会起疑的?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自己当时都已经当面对那人说了,自己以后是绝对不会纠缠他的,让他尽管放心,皇兄要是进来的话,必定会发现自己的异样,他也必定会为自己讨还公道的,怎么办啊?自己实在是不想再与那人有任何的纠葛了。   “皇妹,皇兄有些重要的事想与你说一说。你先把门打开。”羿日太子在门外对着朝阳说起了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朝阳,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如果自己此刻不是怕吓着本已经受惊过度的她,还何须忍耐这些,早就破门而入了。   “皇兄,有什么重要事的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我很累,要休息了。”朝阳公主的犟脾气一时间也上来了,皇兄非要进来,自己就非不让他进来,看他能耐自己何。   朝阳公主还待与羿日太子继续耗下去时,羿日太子的声音却忽地低沉下去,“哦,你既然要休息了,那本王就不打扰你了。”门外传来了羿日太子无奈的说话声,随即响起了羿日太子往外走出去的声音。   那么好,皇兄这次怎的会那么轻易就走了。朝阳的心内划过一股喜悦,穿戴整齐的她立即轻轻悄悄地往外察看,不想这才打开房门,就见到羿日太子站在她的房门外望着她,羿日太子一脸的揶揄,“皇妹,原来你还没有休息的?”   朝阳公主的脸刹那就红了,嘴里嗫喏了几句,终是不吭声地把羿日太子迎了进来,羿日太子进来后,并没有立即吭声,看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只是目光却是不时轻扫过房间一遍,朝阳公主也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他的皇兄如果不是有事的,绝不会无缘无故进她的房间,她在等他提起他所谓的重要事。   “皇妹,你昨晚去了哪里?”羿日太子状似不经意地关心起了朝阳昨晚的行为,实际上,眼睛却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朝阳公主的心倏地变得紧张起来,皇兄今天怎么一二再再二三地询问起自己这事,莫非他看出了一些什么?想着,人更加紧张起来,无意中把手里的丝绢扭得变了形都不自觉,羿日太子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她绞在一起的丝绢,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从如今这情况来看,皇妹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而且这事看来还八成与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有关了,否则只是醉仙楼一个小伙计的话,又岂会近得了皇妹的身。   “皇妹,今天居然有人看见你从醉仙楼走了出来,你说这事怪不怪?”羿日太子心思一动,再次试探起了朝阳的一举一动,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是吗?还真有这样的怪事。”朝阳公主打起了太极,眼睛急切地朝羿日太子望了过去,皇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纯粹的试探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昨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两人一时间都打起了哑谜。   尽管朝阳公主掩饰得很好,但熟悉朝阳一切举动的羿日太子还是很快就发现了朝阳今天异于往日的举动,如果是在平常的话,自己只要一进到这朝阳的房间中,她就算是再累再想休息,也会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自己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仿如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一样,她也的确是很久都不可能与别人有什么交流,在皇宫里,她虽说很受父皇母后的疼爱,但宫里的规矩过多,她又不能随处走动,这自然就闷坏了性子一直都比较活跃的她,但现今呢,自己都送到她的面前来了,她却一味的躲闪起来,似乎不愿意见到自己,这绝不像是她往日的性子,她必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羿日太子这一刻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查探一番这醉仙楼的心思。   “皇妹,你既然没有什么事,皇兄这就回去了,皇兄其实没有什么重要事找你,只不过昨晚见到你彻夜未归,有些担心而已,现在看到你平安地回来了,皇兄这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皇兄这就回去了。”羿日太子说完这话后,便真的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望着羿日太子缓缓走出去的身影,朝阳公主一直都悬挂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才真的是太险了,好在皇兄并没有发觉自己的秘密。   是夜,子时时分,月亮像一个新娶来的媳妇,老早就羞答答地钻进了树叶子里躲藏起来,只余几颗寥落的星子在天空中放哨,两名身穿黑衣、脸上皆蒙着黑布的男子摸索着停在了醉仙楼的最顶端——阁楼。   第一百零一章 总算还有个人愿意陪着自己   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结束后,羿日一大早,德王府的管家娘子便将靖王爷与玉欣的婚书退了回来,辰时左右,皇上的圣旨便来了,这次前来宣旨的人是孙公公,玉岚还在被窝中时,烟儿便匆忙冲了进来,嘴里嚷嚷着:“二小姐,老太太命候府的所有人前去大厅接旨。”   玉岚这时候也才记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玉欣与秦王发生了关系,她一个月后就要成为秦王侧妃了,现在的这份圣旨必是前来宣读此事了,玉岚再是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事情,此时也是知道这宣旨是一件大事,丝毫耽搁不得,便在烟儿的伺候下紧赶慢赶地往镇国候府的大厅里去。   等她到达时,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所有的姨娘与庶出的妹妹都出现在了这大厅,当然,除了早已经前去秦封地的箫玉良与已经失踪了两三年不见人影的箫玉祺外。今天的玉欣着一身略嫌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外面套了件淡粉色绣红色菊花的交领褙子,头发挽了个如意髻,髻上插了枚羊脂玉五蝠如意簪,耳下一对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原本清丽俊俏的脸因成了女人而褪去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丝丝女性的妩媚,一时间倒也能勾人魂魄,连玉岚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既然人都已经来齐了,咱家这便宣读圣旨了。”孙公公的眼角余光瞥了玉岚一眼,瞧见她今日只是着一身淡蓝色的戗银米珠竹叶衣裙,外罩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三千青丝也只是随意地用一条浅粉的丝带绑了起来,头发与身上皆没有带任何的饰物,脸上不施一丁点的粉黛,但整个人比那刚刚含苞待放的花朵还要娇嫩,那脸上的肌肤似乎都能掐得出水了,她那人只要往那里一站,众人就只会注意到她,心内不由得暗叹,果然好一个倾城的美人,也难怪昨晚不仅是这麒麟国的太子想要娶她做太子妃,就连这一向冷心冷肺的蜀王都对她动了怜惜之心。   镇国候府的所有人这一刻都跪在了地上,高呼“万岁万万岁。”厅里随即就回荡起了孙公公那尖细又刺耳的既不似女人又不似男人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候府的大小姐箫玉欣秀慧外中,知书识礼,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现特赐封为秦王侧妃,并于一月后与秦王完婚,钦此。”   孙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厅里立即就回荡起了众人恭敬的声音,“谢旨隆恩。”镇国候府老太太代表全家接过了圣旨,众人随之站了起来,孙公公立即命人将皇上的赏赐送了过来,这赏赐也特别的厚重,众人虽然看不到里面赏赐的是什么东西,但细数了一下,却发现一共有十八抬那么多,孙公公一脸笑意地对着候府的众人道:“这些东西都是陛下赏赐给箫大小姐的,等箫大小姐与秦王订亲的那天,陛下还另外有赏赐。”李氏笑得更欢了,现在陛下才开始颁下圣旨而已,就有这么多的赏赐了,等玉欣与秦王订亲时,相信这赏赐还会更加多,这结婚时,就更加不用说了,李氏立即眉开眼笑地让人收下了这一切,候爷的眼里也随即盈满了笑意,从陛下对玉欣的赏赐来看,不难瞧出陛下对自己的看重之心啊!笑逐颜开的他马上就命人用宝石镶嵌的银托盘捧了满满的两托盘金子过来,示好地递到孙公公的手中,“孙公公,小女以后在宫中的一切就有劳您代为照看一二了。”   孙公公推辞着不愿意受,候爷虚笑道:“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历来德高望重,也难怪看不上这些东西。”说完后,便佯装叫人把金子端了下去,玉岚的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孙公公一眼,她的心里在暗笑,她这名义老爹看来倒是挺深谙朝廷这门道的,只见此时的孙公公神色似是懊恼起来,脖子都直立成了一定的角度,眼睛紧紧地盯住那两盘将要往外走的满满的金子,但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见这两个手捧金子的人变成了四个,孙公公的眼里不自觉划过一抹笑意,暗叹还是这候爷比较懂猜测自己的心思,是个可以提携的。   “孙公公,这些都是镇国候府给公公的谢礼,公公今天辛苦走一趟了,一些茶水钱而已,还请公公笑纳。”候爷聪明地没有再提起玉欣的事情,只是说这些银两是公公今天的辛苦费,但两人都明显会意过来了。   孙公公掸了掸自己手中一直都拿着的牛毛须,眼里带了点点的笑意,“候爷但请放心吧,有咱家在,自然亏不了你的女儿。”   “那就一切都有劳孙公公了。”候爷与孙公公说起了场面话。等孙公公几人全都回去后,府里一片欢天喜地,人人都跟着分享了玉欣的这份荣耀,对她说起了祝贺的话语,今天略施了点粉黛的玉欣笑得人比花还要娇。   玉岚看见众人一时间都挤着上去祝贺玉欣,便呆在一旁没有动,林儿也只陪在玉岚的一旁,没有吭声,五夫人忽地就走到了玉岚的身旁,她的身子已经有了两三个月了,但看起来还是不太明显,“走吧,这里挺闷气的,我们出去外面走走。”五夫人率先向玉岚打起了招呼,正有此想法的玉岚便带着林儿与五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三人漫步来到了畅春园,只见此时的畅春园虽然没有了春天时的嫩绿,夏天时的暑热,但却有了秋天时的丰硕,并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萧索,几人漫步走在这林荫小道上,玉岚随即慈爱地摸了摸林儿的头,淡笑道:“林儿,你带着烟儿去叫下人送些点心过来。”五夫人也挥挥手让自己身旁的杏儿出去望风。   “说吧,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玉岚懒得再与人废话,直接就切入了主题,她不信这五夫人闲着没事做就只是叫自己出来散心而已。   “二小姐不愧是二小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了这话,五夫人停顿了一下话语,略微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遍,发觉这周围一时间并没有什么人过来,估计大家都还在这大厅替玉欣祝贺,便放下了心,压低声音对着玉岚道:“大小姐眼看着就要当上秦王侧妃了,二小姐这心里难道不急吗?”   玉岚没有吭声,玉欣能够当秦王侧妃的事情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但自己一早就估计到这靖王妃的位置她是坐不稳的,这麒麟国岂会那么轻易让她坐稳这靖王妃的位置,特别是当前晚那蒙面人过来要与自己合作时,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玉欣必定是坐不稳这靖王妃位置的,自然会有人出手让她坐不稳这位置,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猜测得到这玉欣最后将会成为谁的女人而已,直到昨晚武宗皇帝将她们一家留了下来,她才清楚地知道这事。   “二小姐难道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看法吗?如果这大小姐一旦坐稳了秦王侧妃的位置,或是有一天成了秦王正妃,恐怕要除去的第一个人必定是二小姐你吧。”五夫人不愧是五夫人,一下子就看出了玉欣的用心,玉岚的心内不是不明白这事,不过,自己目前还当真是动不了这玉欣,她现在都已经是秦王的人了,自己再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的话,这事秦王必不肯罢休,唯今之计,还是让她逍遥一段时日,放松警惕才是最好的,想着,玉岚便浅浅一笑,只是笑意还是不达眼里,“她这秦王侧妃的位置未必好坐,上面还有一个正妃压着呢,我相信就算不用我出手,她的日子也未必过得逍遥,我们只需尽观其变就好。”   五夫人一时间也会意过来了玉岚的话,是啊!这玉欣现在成了秦王侧妃后,这身份看似更高贵了,实质却是被贬了下去,秦王侧妃的名号,再是好听,也只是侧妃而已,上面可还有一个正妃呢,这王府的规矩又特别的多,到时候她就算是不死也会脱了层皮,像她那么心性高的女子,又岂能容忍别人总是压在她上面,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随即又聪明地转移开了话题,不外乎就是聊些日常话语,这时候,烟儿已经带着人送了点心过来,玉岚便与林儿坐在亭子里吃起了点心,五夫人因觉得不舒服,便先回去了。   玉岚细心地替林儿理了理衣裳,捏了捏他包子似的脸,这两三个月,随着她的得势,众人待林儿也终于好了一点,林儿原本苍白瘦小的脸颊现在倒是被养得白白粉粉的,脸摸起来滑滑的,玉岚一时间摸得上了瘾,这边捏捏,那边摸摸,林儿发出呵呵的吃笑声。   只是不大一会儿,林儿的脸又皱了起来,嘴也跟着鼓了起来,玉岚一脸不解地望了望他,这小子,刚才还一副开心的样子,这会怎么又闹起了脾气。   林儿终归是小孩子,孩子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鼓起嘴的他只是随意皱了一下脸,就不禁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姐姐,你有一天是不是也要像她们一样嫁人?”   顿时,玉岚被这番话惊愣住了,还在抚摸林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要像她们一样嫁人,这个问题她还当真没有想过,在她所生活的年代,16岁还是一个上学的年纪,还可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尽管自己那时候并没有享受过这份撒娇,但无疑地,她的很多思想还是会停留在现代,总以为16岁还好呢小,所以都没有想过自己16岁及笄后就要面临结婚的事情。   “姐姐,你有一天嫁人后,是不是就不会要林儿了?”林儿抬起委屈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起来,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但硬是没有让它流下来。   玉岚一时间也呆住了,这个问题她实在是不好回答,内心里,她早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她一直都如他的亲姐姐那样照顾他,只是关于自己以后是不是要结婚,是不是会丢下他的问题,她还当真是不好回答,因为她目前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重生在这具身体上的最初那一刻,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够让身边的人吃饱穿暖,不用为钱发愁,但现在她已经有了不少的钱财,让她们吃饱穿暖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现在呢?她发现自己的生活目标反而变得越来越迷惑了。   在这古代,她不用再继承家业,也不用再如现代一样抛头露面,她在古代唯一的价值,就是等待着她名义上的父亲给她安排一门合适的婚姻,然后结婚生子,好的话,可以得到夫君多一些的关爱,不好的话,嫁了个不如意的夫君,又要像在这镇国候府一样斗来斗去的,不,这绝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快意江湖,曾经是自己的梦想,但是如果自己最终不能快意江湖的话,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绝不,想着,玉岚的眼里闪现了一抹坚定,随之,摸了摸林儿的头,“林儿,假如,假如说有一天,姐姐离开这个家了,你会不会跟着姐姐一起走?”   林儿不做犹豫地地点了点头,“姐姐去那里,林儿就去那里。”   “可是,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与姐姐离开这里的话,你就不再是镇国候府的少爷了,姐姐也不再是镇国候府的小姐了,我们有可能吃不饱穿不暖,也有可能没有房子住,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吗?”在问这话时,玉岚是隐隐有着期待的,自己一旦与林儿离开这里的话,凭自己的本事,自是不会让林儿饿着,但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试探他一番,看他究竟值不值得自己维护。   “姐姐,到那时候,我们当真会没有饭吃吗?”林儿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玉岚的心却是一沉,难道林儿当真不值得自己如此的维护,但随之,林儿又眨巴眨巴了一下他那双大眼睛,认真地望着玉岚,“姐姐,林儿到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赚钱,不会让姐姐没有饭吃的,反正姐姐去那里,林儿就跟着去那里,姐姐记得不要丢下林儿哦。”   玉岚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在这个异世,起码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自己的心里总还是有安慰感的。   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箫玉欣将要成为秦王侧妃的事情当天就以滚雪球的速度迅疾地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在诧异的同时,心里还是不禁疑惑起来,这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前两天不是刚刚与德王府的靖王爷定亲吗?怎么这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她又成了秦王侧妃,这转变的速度也真是够快的啊!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名号一时间响彻了整个京城,成了人们纷纷议论的中心。   听到风声的官家太太们纷纷上门送礼,向玉欣同时也是向这镇国候府祝贺,府里的门槛一时间都要被人踏扁了,李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众人祝贺时,都自觉地去掉了秦王侧妃这个“侧”字,好像当真这么读后,玉欣就真的可以成为了秦王妃。   夜幕慢慢降临了,上门祝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李氏这时候也不免有了一丝的疲倦,但对于接待众人并随手收下礼物这事还是乐不思蜀,直忙到三更半夜,这上门的人才渐渐散去,镇国候府的地位也随着玉欣名声的大噪变得水涨船高起来,玉欣在府里一时间又变成了炙手可热,人人意欲恭维、巴结的对象,当然,玉岚的地位并没有因此受到丝毫的威胁,因为在招待麒麟国来使的盛宴上,四王同时向她求亲的事也随之传了开来,众人纷纷估摸着,这二小姐将来也是要当王妃的,而且无论她选的是哪位王爷,都是要当正王妃的,众人看她的眼神顿时都带了些眼热,这二小姐的命当真是好啊!居然连着有四位王爷同时想求娶她,而且其中的一位还是一国之太子。   随后的一天时间里,玉岚的风头一直都盖过了玉欣,玉欣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的怒火更盛了,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压着自己,自己本想利用这钱金宝来羞辱她的,不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观看这场戏,就被人敲晕下了春药,醒来后就见自己已经被毁了清白,这罪魁祸首居然是秦王,自己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但自己心中这股火又无处发泄出来,自己一下子由高高在上的靖王正妃变成了秦王侧妃,秦王身份虽说比靖王高得多,但说穿了,自己却只是一名侧妃而已,侧妃啊!自己只要一听到这个“侧”字,就恨不得将箫玉岚这个贱人给杀了,是她,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由正妃变成了侧妃,自己只要一想到那晚自己所遭受到的羞辱,就恨不得让这箫玉岚有一天也试试自己这样的一番境况,凭什么好运的都是她,倒霉的就是自己。   醉仙楼的阁楼里,周王坐在紫檀木制作的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椅子上,透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盯着屋内的黑漆云母石事事如意的架子床发呆,湖蓝色单绣草卉的软烟帘纱帐不断在房里轻荡,透出一股神秘而朦胧的诱惑,周王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嘴角带点轻笑地走了过去,穿过屏风,靠近了床前,周王小心翼翼地掀开湖蓝色单绣草卉的软烟帘纱帐,呈现在面前的是叠加得很整齐的宝蓝色五幅团花锦褥,大红底鲤鱼菊花锦枕,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周王的眸子霎时复杂起来,不免带上了两分的失望,昨晚,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一件自己永远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的,令自己永远都意想不到的,不过它却是真实发生了。   周王陷入了回忆中,昨晚,昨晚在这里……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往纵深中回忆,耳边忽地就听到了屋宇不时传来的踏步声,虽然那声音很轻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屋顶上有人,这是他立时闪过的念头,他不由得立即警惕起来,暗中向自己的两名侍卫打了个眼神,两人会意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屋宇上的踏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周王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来的人应该是有两个,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周王急着掏出自己的汗巾蒙住了脸,就在他做好这一切后,屋里忽地就多了两个黑衣蒙面人,两人的身材都比较高大,整张脸都被蒙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周王朝对方一个领头似的人物望了过去,发现他有着一双冰冷的眸子,这眸子还似乎有点熟悉,当然,他是不会往蜀王身上想的,因为这人的眸子冰冷是冰冷了,却没有蜀王的冷漠疏离,这人的眸子还是带了点人间气息的,蜀王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仿如对任何的人与物都没有丝毫的兴趣,那眸子内敛得很,又深邃得很。   周王还在径直想着眼前这人究竟会是谁,他怎么会给自己这样一种熟悉感觉时,对面的人却已经率先对他动起了手,周王的两名侍卫听到楼上传来的步子落地声后,也早就冲了上来,几人打在了一起,周王在与黑衣蒙面人中的领头人过招,他的两名侍卫与另一名黑衣人打在了一起,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武功都不弱,几人倾尽全力,也只是勉强与对方打了个平手而已,孰不知,对方也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一上来俱打算来个先发制人,让他屈服于自己后再问出自己心中所想知道的答案,不想对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与玄彬在麒麟国都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不想这醉仙楼幕后老板的武功竟也如此的高强,凭自己两人今晚的功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打赢他看来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了,想着,黑衣蒙面领头人在与周王过了一百多招后,干脆就跳出了包围圈,与周王隔开了一段的距离,没有再与他打下去,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也如法炮制,周王诧异的同时,也赶紧停下了自己的身手,对方都已经不再与自己对打了,自己也无谓再小人了,但内心里,他还是没有放松这警惕,依旧注意起对方的一举一动。   周王在紧盯着对方的举动时,对方也没有放弃对他的观察,房里一下子很安静,两方人马都在暗中估计对方的实力与来意,“阁下想必就是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吧?”周王在暗中提高警惕时,对方忽地就与他说起了话,这声音,怎的也这么的耳熟,这是周王听了对方声音后涌上心里的第一个感觉,现在见到对方没有与自己过招了,却是客气地询问起了话,周王出于礼貌,也应了一声,“是的,在下正是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不知两位深夜到访是?”   “哦,你就是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对方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令人回味无穷的话后,没有再说话了,周王却是暗自估摸起了对方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单纯的想知道这醉仙楼幕后的老板是谁还是说他别有用心。   “阁下不要误会,我今晚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其它目的,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而已。”对方继续诚心地把话说了下去,神情非常的认真,似乎当真只是来弄清楚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周王不由自主就把话接了过来。   “昨晚在这醉仙楼可曾发生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说这话时,黑衣蒙面人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周王裸露在外的眼睛,不放过他眼睛中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昨晚,昨晚这醉仙楼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无疑是最清楚的了,只是这黑衣蒙面人说的不太寻常的事究竟具体指的又是哪项呢?想着,周王轻蹙了一下额头,心里一动,他所说的不寻常的事莫非是这件,昨晚……   昨晚自己自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出来后,心情不太好,因为自己清晰地看到了蜀王与岚儿之间的互动,他们之间是如此的默契,而自己却是被完全隔绝在他们之外的,自己昨晚没有回府邸,一个人躲在醉仙楼的阁楼喝闷酒,掌柜的给自己送了几坛酒上来后,便没有再给自己送过酒了,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但还觉得不过瘾,便自个下去拿酒喝,那时候的夜已经很深了,醉仙楼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了,自己在走下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从厢房里传来了高昂的尖叫声,“掌柜的,再把你们的好酒都给我搬上来,本公主多的是钱。”自己的心里当时一动,这声音怎的这么耳熟,又一个与自己一样买醉的人,想着,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姑娘,你喝醉了,我们要打烊了。”掌柜在一旁耐心地劝了起来,醉仙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酒楼的生意再是好,也不得超过子时打烊,眼看着这就要到子时了,这姑娘却喝得烂醉如泥的,这楼里又没有人认识她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掌柜的还在兀自嘀咕时,就见自己的老板醉醺醺、脚步踉跄着小走了过来,对着他道:“掌柜的,你不用招待她了,你先派人给本王送几坛好酒上阁楼,本王要与这姑娘畅饮个痛快。”   “这……”掌柜的转动了一下他那双精明的老眼,老板与这姑娘一起畅饮,这合适吗?孤男寡女的,又都是喝醉酒的人。   “还不去。”周王转过头发觉掌柜的还没有动,脸色疑惑起来,一股酒气霎时就涌上了心头,怒斥的话语立即就喷簿而出。   “周王,你怎的这么凶啊!”朝阳公主发出呵呵的吃笑,对着周王揶揄起来。   “本王不凶,本王不凶,谁说本王凶的。”周王向朝阳公主走了过去,一面还强调自己不凶。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掌柜本是有些担忧的脸也缓缓放了下来,原来老板与这姑娘是认识的,这就好办得多了,他们爱干什么就由着她们吧,反正这出了什么事的话,也赖不着自己,想着,掌柜便一身轻松地前去拿酒了。   掌柜离开后,周王晃悠悠地迈开两条细长的腿走到了朝阳公主身边的位置,朝阳公主再次发出了呵呵的吃笑,“周王,你的心情也不好吗?”   周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嘴里咕哝着:“不,本王的心情好着呢!依本王看,这心情不好的人似乎是你呢!”   “痛,这里痛。”朝阳公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   “本王这里也痛,哈哈,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她不要我了。”周王皱了皱眉头,人立即变得沮丧起来。   “谁,谁不要你了?哈哈,原来你也是被人丢弃了啊!告诉你,我也是哦。”朝阳公主嘀咕着,刚才喝了一坛酒的她此时只觉得自己头晕晕的,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在说什么了。   “我们都是被人丢弃的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走,上我的阁楼喝酒去,在这里喝得都不够畅快。”周王豪爽地一拍胸脯,邀请朝阳公主一起上他的阁楼畅饮。   “好,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朝阳公主也豪迈地说起了话,今晚的心实在是太痛了,自己再也不要让她痛了。   “好,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周王同样豪迈地说起了话,两人此时就如一对难兄难弟,周王率先往自己的阁楼上走,朝阳公主随之跟了上去。   两人上到阁楼后,马上就看到了阁楼上摆在正中的那几坛酒,周王与朝阳公主皆踉跄着走了过去,同时发出哈哈的大笑,一人抱起一坛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好酒。”朝阳公主发出了轻叹声。   “那是当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千日红,是本王自己精心酿制的,往日都不舍得喝,今天可便宜你了。”   “是吗?那我一会可要好好尝尝了。”   “你小心了,那酒的后劲很厉害的,小心喝醉你。”   “不怕,你这里不是有床吗?到时候喝醉的话,我就睡你的床,你睡地下。”   “为什么是你睡床,本王睡地下,不公平,这里明明是本王的房间。”周王咕哝着,丝毫不愿意让步,朝阳公主又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二人随之就畅饮了起来,喝着喝着,两人都喝高了,迷迷糊糊之际,两人就相扶着走到了这床上,再然后,两人就一起躺在这床上,夜里,自己觉得冷了,便伸手摸索起了被子,这被子没有摸到,倒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那身体好暖和哦,自己不由得就朝那身体靠过去。   哦,对了,自己最后还摸到了对方不该摸的地方,一时间,下面胀痛得厉害,喝醉了酒的自己当时一门心思只想解决自己下面的酸胀,便开始动起了手来。   朝阳公主的手朝自己拍了过来,“滚开了,臭蚊子。”   自己的脸挨了一巴掌,怒火上涌,便对她……   早上等自己醒来时,一下子就吓蒙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朝阳公主怎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身上怎么都遍布了伤痕,是谁,是谁伤的她,当自己无意中看到床上那一摊鲜红的血时,自己什么都明白了,昨晚,昨晚自己居然要了朝阳公主的清白,事情怎么会这样的。   朝阳公主这时候也悠悠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自己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对着身边的周王露出了一抹笑意,“早。”周王顿时只觉得被雷到了,这朝阳的反应也真的是太迟钝了,自己究竟该不该提醒她一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的?”朝阳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醒来后的她立即暴跳如雷,待看到自己赤裸的身子又清晰地映入了周王的眼中后,脸还是不由自主地划过了一抹羞赧,她往日再是胆大,也毕竟只是一个姑娘家,此刻赤身裸体的面对着一个男人,她的内心还是不免羞涩的,过于惊慌的她立即扯过唯一的一张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但周王白嫩嫩的身子却跟着裸露在外了,朝阳公主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嘴里怒叫着,“你个裸露狂,快穿上衣服了。”   “什么?本王是个裸露狂,也不知道现在谁是裸露狂呢?”周王一脸的哭笑不得,眼睛不太自然地往朝阳公主的身上瞄,发现她此刻正一脸恼怒地瞪着自己,赶紧嚷叫起来,“你快闭上眼睛,本王要过去穿衣服了。”   “好,你快点,我已经闭上眼睛了。”   瞧着朝阳公主真的闭上眼睛了,周王这才赶紧爬下床,寻找起自己的衣裤,安静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动作声,朝阳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这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一跳一跳的。   “你衣服穿好了吗?怎么那么久的?”周王还在穿衣服时,耳边忽然又传来了朝阳的追问声,周王的心一跳,穿衣服的动作又慢了下来,自己刚才穿衣服时,实在是担心这朝阳忽地一下就把眼睛睁开,所以穿衣服时不住用眼睛盯着她,这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不想这朝阳性子竟然这样的急,自己现在都还没有穿好衣服呢?今天的这衣服也真是麻烦,如果是往日的话,这衣服老早就穿好了,怪只怪昨晚参加宴会时自己穿的衣服太繁杂了。   “你穿好衣服了吗?”朝阳公主久等都等不到周王的回答,又再次询问起来。   “穿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周王完全穿好衣服后,无奈地应答了一声。   “那你转过头去,我也要开始穿衣服了。”周王听话地转过了头,身后传来了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周王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就想返回头看看她的动作,朝阳在穿衣服时,自然也是紧张地盯着周王一举一动的,见他不时的想回头,便怒叫一句,“不准偷看。”周王这又才乖乖地转过了头。   “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朝阳完全穿好衣服后,这才缓缓放松了心情,其实,她的心乱得如命,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周王立即转过了头,嘴里咕哝着,“昨晚,昨晚……”   “昨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还是好兄弟。”朝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猛地就打断了周王将要往下说的话。   周王抬起有些愕然的脸,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之间还是好兄弟,这话不是自己该对她说的吗?怎么这话经她口说了出来,自己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昨晚,昨晚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朝阳公主欲盖而彰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周王的神情更加愕然了,她这是什么神态?她一个清白的女儿家,一夜之间被人毁了清白,不是该哭诉着让那人赔他清白,让那人负起这个责任的吗?尽管自己的内心未必想负这个责任,但她好歹也应该问自己一声啊!这个朝阳公主,老是不安排理出牌,“你就这样走了?”周王见她一脸的决绝,并没有打算留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丝毫要自己负起责任的想法,总觉得自己这心怪怪的。   “哦,我走了,再见。”是永不再见,朝阳公主走出去时,轻声对着自己嘀咕了最后一句话。   看着朝阳公主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周王总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异在什么地方,他一时间又当真说不出来,这心情一下子就复杂起来,自公主走了之后,他就一直都呆呆地坐在这椅子上,直到掌柜的派人过来打扫他的阁楼,他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地堆叠好那张满是血的被单,交给张妈清洗时,脸还是不免带了些羞涩,这也是自己的第一次啊!宫里虽然一直都有教习妈妈,但自己总是嫌她们脏,不愿意她们碰触自己,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却是这样不知不觉就献了出去,悲催啊!   “昨晚这里可曾有一个穿戴很贵气,样貌又很突出的女子来过?”周王还在兀自回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时,耳边又再次传来了蒙面黑衣人那熟悉的嗓音,这一起,他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是他,他是羿日太子,难怪自己一见他后,就觉得他有股熟悉感,原来当真是他,看来他八成是为朝阳公主而来的了,自己毁了朝阳的清白,原本是要给朝阳一个交代的,可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呢?自己的心却是已经遗落给了别人,现在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终归是对不住这朝阳,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硬生生被自己毁了。   “周王,你还不打算把你脸上的汗巾摘下来吗?”周王再次出神时,黑衣蒙面人无奈之下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周王这时候也发觉自己今晚似乎是发呆过多了,好在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打算,否则,以自己目前老是出神的这种境况,就早被对方杀死了,想着,周王会意地把自己脸上的汗巾摘了下来。   羿日太子也随之把自己一直都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露出一对星光眸子,与周王相视一笑,“本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你醉仙楼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你,看来你这家伙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周王呵呵一笑,“本王也没有想到羿日太子深夜竟敢只带一名侍卫就夜闯本王的醉仙楼,这份勇气与能耐,实在令本王佩服。”   “说实话,本王也挺佩服你的,小小年纪,就将这醉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佩服佩服啊!”羿日太子也对着周王说起了场面话,两人间惺惺相惜起来,一时间都聪明地没有转到今晚将要谈论的话题上来,尽管双方都知道对方现在的用意。   两人周旋了一番,痛快地说了一番话后,周王客气地请羿日太子坐了下来,玄彬只在一旁呆站着,周王亲自替羿日太子倒了茶,羿日太子笑了起来,“周王亲自替本王斟茶,本王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本王这里没有外人,所以只好自个斟茶了,太子请。”周王也淡笑了起来,两人一时间只品茗喝茶,互聊些轻松的话题,太子在等着周王最先表态,周王却在等着太子最先发难,两人虽是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站在两人身旁的玄彬还是不难发觉这两人间的剑拨弩张,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羿日太子陷入了沉思中,这朝阳的事,目前看来八成是与这周王脱不了关系的,只是这事自己究竟该如何开口呢?皇妹的守宫砂在宴会的前一刻还可以清晰地在她的手臂上看到,经过昨晚后,这守宫砂就不见了,可是自己目前又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周王做的,他当真会承认这事吗?   第一百零二章 你恨本王吗   羿日太子还在心里思索着这事该如何向周王求证时,周王的心里也在打鼓,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这羿日太子今晚的来意,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自个才不能自乱阵脚,昨晚自己的确是不该对朝阳做下那样的事,可是昨晚并不是自己自愿的,当时大家都喝醉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醒来就这样了,自己的心里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别人的话,自己必定是会给她一个交代的,只是自己这心里,如今也是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了。   羿日太子作为一个男人,又是一国之太子,想的事情自然是比周王还要深入一些,他在疑惑于周王将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同时又更深一步地想到了这事究竟该如何处理才是对朝阳最好的?依照目前的形势来说,朝阳嫁给周王无疑是最好的,一来自己可以在轩辕国安插了一枚棋子,二来皇妹的清白都已经被他毁了,这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以她公主之尊,必定不会嫁不出去,但自己是一名男子,深知男子对于清白这事的看重,所以皇妹还是嫁给周王最好,可是这周王的心却遗落在了别人的身上,在宴会上,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他对那人的爱意远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深得多,他能够给朝阳的大抵只有名份,朝阳假如接受了这名份的话,她当真就会幸福吗?假如这周王不打算给朝阳名份,此事不了了之的话,朝阳还会如以前一样开心吗?   两人到了现在这一刻还是没有谁率先打破这一份安静的,都在互想着自己的心事,但最终,羿日太子迫于无奈,还是不得不斟酌着开了口,“本王的皇妹昨晚一夜未归,我们寻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后来,今天早上辰时左右,有人看见她从你这里走了出去。”   周王没有吭声,房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它的安静,仿如这羿日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本王在来这里之前,察看过皇妹手臂上的守宫砂了,我们前去参加轩辕国盛宴的时候,皇妹的守宫砂还好好地在她的手臂上,怎么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这守宫砂就不在她手臂上了?”羿日太子状似疑惑地问着此话,心里却是非常清楚这事的,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不想说得太白,希望这周王能够出来主动承认这事是他做的。   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周王还算得上是一名有担当的男子,等他话落后,周王便随之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公主的清白是本王毁去的,你不用再多说了。”   “哦,那对于这事,你是如何想的?”羿日太子并没有给周王喘息的机会,立即步步紧逼起来。   “按理来说,对于这事,本王是该给朝阳一个交代的,可是,可是本王担心,本王娶了朝阳的话,朝阳也未必就会幸福,难道你当真希望朝阳就因为这样一次不经意的错误一错再错下去,从而终生都不幸福吗?”周王斟酌着开了口,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其实,在他原本的想法里面,他一直都坚持着不愿意娶亲,不愿意碰别的女人一根毛发,目的就是想找个与自己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女子快意江湖,可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这天意竟然如此的弄人,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清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而且还是落在了一名自己不能得罪的女子身上,害得自己现在骑虎难下,自己的心里也悲催,自己的心里也委屈啊!但自己心中的这份委屈又向谁哭诉去。   羿日太子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周王现在的这一番话大抵是没有说错的,朝阳昨晚已经犯了错,难道自己就要因为她昨晚的错误让她以后一错再错吗?那样的话她当真就会幸福吗?自己只有一个亲皇妹而已,两人感情自幼就深厚,如果不是涉及政治权力的话,自己当真是希望她的一生都可以幸福的,想着,羿日太子不由得无奈地喟叹了一声,最终还是不得不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这事既然你做错了,你就去尽力弥补你的过错吧,本王只有一个皇妹,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不管的,无论如何你都该给朝阳一个交代。”   周王的眼里划过了一抹豫色,但又稍纵即逝,最后应承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去驿站找你们,这事务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得到周王的应承后,羿日太子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恭候你的大驾了。”再次得到周王的应承后,羿日太子似是放下心,随之向周王告辞起来,“夜色太晚了,本王这就回去了,你明天记得信守今晚的承诺就好。”   周王点了点头,羿日太子这才带着玄彬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醉仙楼的阁楼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平静,仿佛这里从来不曾有人来过,周王坐在黑漆云母石事事如意的架子床一侧望着蓝色五幅团花锦褥发呆,似是陷入了沉思中。   羿日太子回到了驿站,站在自己房门口的那一刻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就朝朝阳公主的房门走了过去,朝阳今晚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但在床上躺了大个晚上的她无论怎么催促自己,还是发觉自己无法完全沉睡,她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的大红色锦纱帐发呆,只觉得那红色是如此的刺眼,就如那一摊自己白白丢掉的鲜血一样,羿日太子向她房门走来时,她不是没有听到走廊中的脚步走动声,只是她聪明地没有吭声,她猜测得到那脚步声应该是她皇兄发出的,但她一时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该如何面对她,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进壳里,尽管她也知道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总想着躲得了一时就躲一时。   “朝阳,你睡了吗?”羿日太子也知道自己这一刻敲门实在是不明智,都这么晚了,按照朝阳往日的作息时间,必定早已经睡下了,但他又暗自猜测,也许她的心中因为存在着事,所以还没有睡下呢,但最终,里面还是没有传出声音,羿日太子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朝阳不是没有听到她皇兄的说话声,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回答而已,她现在还不打算出去见她皇兄,明天,也许过了明天就好了,朝阳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又一次催促自己快点入睡。   羿日一大早,太阳都已经出来了,朝阳公主还是没有起床,她不是因为困了不想起身,而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愿意出去,她不愿意让别人见到她。   “朝阳,你醒来了吗?”朝阳还在兀自发呆时,门外又再次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的是她皇兄羿日太子的说话声。   朝阳没有吭声,羿日太子久等都等不到她的回话声,只能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朝阳,你总是要面对这件事的,这事的掌握权在你手上,皇兄能够帮你的大抵就这么多了,你去梳洗一下吧,周王一会儿应该就会过来与你商谈一下的。”   “他,我是说周王他要过来?”朝阳公主在惊愕于皇兄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的同时,最终还是问出了这话。   “是的,皇兄昨晚去找他了,他也已经承认自己做了伤害你的事,今天,他会过来给你一个交代的。”羿日太子斟酌着开了口,无论朝阳的心里是如何想这件事的,自己都还是应该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前去寻找周王的事,同时,也要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自己会叫周王给她一个交代的。   “我不要他给我交代,你叫他走,我不愿意见到他。”朝阳朝门外的羿日太子发起了脾气,似乎是非常不满他的擅自做主。   “朝阳,你听皇兄说,皇兄清楚地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你那样的想法是非常幼稚的,听皇兄的话,等周王过来后,你与他好好地谈一下,皇兄认为,周王至少还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能够让人依赖的男子,只要你以后用心对他,相信他就算是石头,也会被你捂热的。”羿日太子对着朝阳公主循循善诱起来,这的确是他心中现在的想法,据他观察,这周王在朝中虽说没有什么势力,但为人还算坦荡,虽说是王爷之尊,却没有纨绔子弟的丝毫坏习性,人又聪明,目前并不曾听说府中有任何的姬妾,这是最为难得的一点,其它的几位王爷,秦王是早已娶妻的,府里妻妾众多,燕王虽说还没有娶亲,但府里的姬妾也不少,蜀王与靖王虽说也还没有娶亲,姬妾似乎也没有,但一个是已经拒绝了她,一个是永远都不可能娶她的,目前这最好的人选就是周王了,他将来是不可能当皇帝的人,皇妹跟了他,虽说当不了皇后,但生活过得舒适还是完全有可能的,周王看似也不像是那种寡情的人,这对于一个皇家子弟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朝阳公主没有立即吭声,就在羿日太子以为她不会再吭声时,里面却传出了朝阳的声音,“皇兄,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等他来了之后,我会与他谈一谈的。”听了这番话,羿日太子一直都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微微放了下来,只要皇妹还愿意与他谈,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想着,人还是带了些轻松的步伐走了出去。   辰时左右,周王最终还是来了,与他一起来的是那两名身穿黑衣的侍卫,两人的手里都提了满满的一大堆礼物,礼物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全部包装好了的,但光是这份用心,也还是让羿日太子的心里起了一丝的满意,看来周王这次前来总算还是有些诚意的。   “朝阳在她的房里,你进去后与她好好谈一谈,她最近的脾气也许不太好。”羿日太子亲自带着周王走到朝阳的房门前,像个邻家哥哥一样再三叮嘱周王。   周王望着羿日太子离开的身影,踌躇着没有敲门,朝阳公主早就在房里听到了羿日太子刚才对周王所说的话,知道周王此刻必定站在自己的房门外,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进来后,自己该与他说什么话呢?自己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好丑?想着,又赶紧跑到雕花铜镜前照了照,待清晰地看到铜镜中透出她娇俏的脸庞时,才又微微放下心来。   门外终是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的还有周王那温润的声音,“朝阳公主,请问本王可以进来吗?”朝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在心里再三呼吸了几遍后,这才对着门外道:“门没有锁,你推门进来就可以了。”此时发出的声音娇媚又婉转,不仅是周王听到这声音后吓了一跳,就连朝阳公主自己都跟着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娇媚了,母后不是经常说自己的嗓子没有女孩子家的娇媚吗?   周王听了朝阳公主的话后,并没有立即就推门进来,他也是在门外踌躇了小半刻时间才进来的,房里,朝阳公主的心情自然也是有着几分忐忑的,两个原本还算是比较陌生的人,一下子就因为那晚的醉酒发生了关系,现在又不得不因为这事有了交集,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怪怪的。   “你恨本王吗?”朝阳公主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心中的想法,周王一进来就抛出了这句话,眼睛不敢直视朝阳公主,只一味盯着地面。   恨吗?自己恨周王吗?朝阳公主深思起这个问题来,不,自己不恨他,前晚的事,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怪只怪这天意弄人。房里一时间又静了下来,各想各的心事。   “朝阳,你心中是如何想这事的?”周王静默了一会儿后,终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心中有个声音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本王的话,本王便娶你。   “我也不知道我心中是如何想的,我的心里很乱。”朝阳紧张地用手绞了绞丝娟,觉得心里苦涩难当,其实,她的心里隐隐又有些欢喜,欢喜于可以再次见到他,尽管她一直都不敢抬头望着她,但此时的小女儿姿态完全出卖了她内心的欢喜,同时,她的心里又有些期待,她期待着他亲口询问自己,你愿意嫁给我吗?就如他在前晚的盛宴上请求皇上将箫二小姐嫁给他时一样,但他进来后却没有将这份请求一并施舍给自己,究竟是自己配不上他还是他不愿意呢?朝阳暗思着。   没有听到朝阳肯定的答复,周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将话接下去,两人最终都没有再说话,房里这时真的是很安静,阳光透过水蜜色的软烟纱照射了进来,连它都觉得房里的这两人现在特别的搞笑,彼此都只是静静地站着发呆,没有再说话。   镇国候府的会客大厅里,一早又有人上门拜访顺便祝贺玉欣了,李氏都笑着一一接过了这些礼物,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玉岚在自己的梨花院里翻看医书,她最近的医术越来越有进步了,李大夫经常夸赞她,说她是一个天才级的人物,这两天,她都没有出门去,她在等,等一个机遇,等襄平王世子的尸体浮出水面后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轩辕国的驿站里,周王与朝阳公主没有说话,可憋坏了在隔壁房间偷听的羿日太子,他本是制造机会让这两人沟通的,不想这两个往日看着都像是比较活跃的人,这聚到了一块,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迫于无奈,羿日太子只得走了进去,“周王,本王有事与你说,你出来一下。”羿日太子这时也懒得与周王客气了,一进来就呼叫他出来。   周王听话地同时也是羞愧地走了出去,随即跟着羿日太子到了他的房间中。   “周王,你打算如何给朝阳一个交代?”周王还没有坐定,羿日太子劈头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   “这事如果你不打算给朝阳一个交代的话,本王只有亲自请求陛下替你们主婚了,到时候,这事就不单单是你与朝阳之间的事,而是涉及到两国的邦交了。”羿日太子语重心长地对周王说道,这事自己本不想插手的,只想让这周王去向自己的皇妹表明心态,不想周王却将这一切弄糟了,看他的意思,也还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的皇妹交代,这事自己是绝不能容忍的,自己也不能让朝阳被人毁了清白之身后还得不到一个公正的对待。   “本王会给朝阳一个交代的,本王这就去请求父皇替本王与朝阳赐婚,太子但请放心。”周王握了握自己的手,面露无奈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想答应也得答应,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但心中终是有些不甘。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本王就在这里静等你给朝阳一个交代。”羿日太子说此话时,语气重了起来,最后一句话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太子但请放心,本王一定会给朝阳一个交代的。”周王再次郑重说起了此话,只是无人知道他说此话时的无奈,内心里,他也觉得娶了朝阳公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朝阳公主人年轻貌美,又是一国之公主,配自己绰绰有余,自己与她也可谓是门当户对,娶了她之后,对自己来说也可谓是一大助力,总而言之,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内心深处,自己又总觉得娶了她隐隐有些不甘,自己还在期待,期待着某人能够给自己回应。   “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羿日太子再次语重心长地对周王道,同时也是给他施加了一定的压力。   “太子但请放心。”周王再次郑重地承诺道,脸上一片真诚,丝毫看不出作伪的神情。   听了他的承诺,羿日太子冷峻的脸终于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太子,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如果太子没有吩咐的话,本王这就告辞回去了。”周王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还有些事没有办,便客气地打算告辞回去了。   “行,本王也有些事要处理,请。”羿日太子这一刻也客气地对周王说起了话。   望着周王告辞退下去的身影,羿日太子的心思一时间复杂起来,他的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做对朝阳公主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反正自己能够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岚还在认真地揣摩着手中的医书时,就见烟儿一脸兴奋地小跑了进来,向玉岚见过礼后,语气有些喜悦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周王上门拜访你了。”   “哦,他今天怎么过来了?”玉岚疑惑的同时盖上了医书,站了起来,用手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这才迈开步子带着烟儿往外走。   周王在玉岚的梨花院大门外等他,不时有丫鬟经过这里,这些丫鬟见到他后,皆一脸的羞怯,有些胆大的丫鬟见他独自站在这里发呆,还特意多跑了几次的路程,目的就是为了多看他几眼,微风轻轻地吹在他的衣袍上,掀起了他一边的衣角,玉岚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沐浴在阳光中的他,周围仿似有一层的光圈包围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发光体,此时的他微仰起头,肤白如玉,肌肤的纹理在光线的映射下清晰可见却没有一丝的瑕疵,就如一块上好的已经被雕琢成形的美玉,本是璀璨的眸子此时微微带了丝忧郁,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摆,公子如玉,此时放在他身上最是恰当不过了,玉岚一时间也不由得被这一副美景怔住了,暗叹这周王长得的确是可赛这潘安了,内心虽不忍打破这一副美画,但迫于礼貌,还是不得不上前微微对着周王福了福身子,行起了礼,“民女见过周王。”   周王没有吭声,也没有叫玉岚起身,玉岚久等都等不到周王的回答,不由诧异地抬起头直视着他,只见此时的周王,目光一直都凝注在她的身上,眼里带着三分的痛楚、四分的柔情外加两分的忧郁,玉岚抬头直视他后,他也没有闪避,还是倔强地凝视着玉岚,玉岚微囧,眼角不经意间瞥见门口不时有丫鬟经过,便示意性地轻咳了两声,“周王,这里人挺多的,你看我们是不是进去里面说话。”   周王一时间会意过来了,立即收回凝视玉岚的目光,放眼四周,这才发现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些丫鬟,大家都一副含羞带怯模样地望着他,他心内大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失态了,望着玉岚诚心的邀请,便率先走了进去,玉岚在后与他保持两步的距离。   玉岚没有邀请她进客厅,只是随意地在梨花院的庭院里招待起了他,烟儿很快就送上了茶,玉岚向烟儿挥了挥手,烟儿便聪慧地走了下去并替玉岚望起风来,周王拿起烟儿送过来的茶,轻呷了一口,玉岚也随之跟着喝了几口,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玉岚在心里猜测起了周王的来意,在招待麒麟国太子的宴会上,周王曾经向武宗皇帝请求过将自己许配给他,但这事后来却被朝阳公主搅黄了,莫非他今天是为那晚的事所来的?   “二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吗?”玉岚还在兀自出神时,周王忽地就打断了她的冥思,神情似是在回味一些什么,又似是在期待些什么。   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他为什么要问起这个,玉岚坐在紫檀木靠背椅上疑惑地想着这个问题,内心里,她自然是非常清楚地记得两人初次见面时那情景的,因为那个晚上让她实在是太难忘了,她前一刻才被人的刀锋划过脸颊,下一刻又被这周王恐吓,好在自己当时早已经回过了神,要是换了个胆小点的,不被他吓死也会被吓得没有了半条命,玉岚浅笑了一下,回想当晚的经历也确实够惊险的,也好在这蜀王并没有杀自己之意,要不自己现在还当真回不来了,想着,玉岚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晚我还差点被你吓到了。”   “是吗?本王还一直都以为那晚被吓到的人是本王呢!没有想到你也是被吓到的。”周王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玉岚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实在是不明白听到那晚自己被他吓到的事后,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只是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那里是笑得开心,简直是要哭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岚的心里虽在疑惑着,却聪明地没有开口。   “二小姐,本王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周王忽地就转变了刚才还在笑着的脸,严肃地望着玉岚。   “你说吧。”玉岚暗自猜测起了他大概要说的话,心中多少都有了一点底。   “在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上,本王向父皇请求将你许配给本王的事,如果不是被朝阳公主搅黄了的话,你会不会嫁给本王?”问这话时,周王的心里一片苦涩,他就快是要成亲的人,原本听不听这答案对于他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了,只是,他的心里还是不甘,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期待的,她想亲口听到她说出的答案,这样他才会死心。   “民女只能说,到目前为止,民女都没有想过这件事。”玉岚一脸笃定地道,不似在说谎。   “难道,难道你对本王从来都没有过动心的感觉吗?一秒钟,那怕只是那么一秒钟?”周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他多希望她会对自己说,她对自己也是有过动心感觉的,那怕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或是欺骗自己,随便找个理由编句谎话来告诉自己都是好的,只要她不是告诉自己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心,那自己的心里面都是会有安慰感的。   “没有,从来没有过。”玉岚一脸肯定地道,明知道自己这样的答案会伤他伤得很深,但玉岚还是不做犹豫地就说了出来,她历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愚笨到看不清他对自己心意的人,只是自己的确对他无意,自己不想害他,所以只好对他残忍了。   周王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梦都被打碎了,从她美丽小嘴里吐出的话竟是这样的伤人,一时间怔住了。   玉岚没有做声,只是无声地望着他,眼里没有怜悯,也没有一丝的爱意,有的还是往日那不时散发出来的冷漠疏离。   “本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本王早该猜到的,只是本王一直都不甘心,一直都不愿意放下,谢谢你告诉本王这样的答案,本王现在也该死心了。”回过神来的周王说着这话时,早已经站了起来,踉跄着捂住胸口往外走去,他只觉得心脏处好痛好痛,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快点,快点离开这里,一路向前走的他只顾着继续往前走,无视于周围丫鬟投来的诧异目光。   令周王没有想到的是,他走了之后,玉岚一直都在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如果他稍微回过头来的话,他就会发现,其实,她一直都站在原处凝望着他远走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然,她的凝望与爱情无关,这只是她内心的一种愧疚,她愧疚于自己辜负了他,辜负了这样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她惟有在内心默默地祝福他以后的岁月都要幸福。   周王回去后,烟儿随之走了进来,眼里带了一丝的不赞同,“二小姐,其实,其实奴婢觉得周王这人挺好的。”   “是吗?”玉岚收回了还在凝视着周王远走背影的目光,转过头直视烟儿,揶揄道:“莫非你看上他了?”   “二小姐,你乱说什么呢!奴婢只是替二小姐担心而已,奴婢瞧着周王这人挺好的,虽是王爷,却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对二小姐又难得的一片痴心,如果二小姐可以嫁给他的话,他一定会让二小姐幸福的。”烟儿着急地解释开来,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偷窥一下玉岚的表情变化,她真有些担心二小姐会因为自己刚才随意的一句话就想多了,虽说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但内心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瞧着烟儿一副急着解释意欲撇清关系的可怜模样,玉岚微微一笑,没有再揶揄她,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非常在理,她也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说那样一番话的,她的心中不是不清楚周王的为人,不是不清楚他对自己的一番痴心,内心深处,她也知道自己以后嫁给他的话,他自会用心待自己,疼自己如珠如宝的,到目前为止,他都二十岁的人了,府中还没有任何一名姬妾,可见他并不是那种放荡不拘的人,而是一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世间任何一名女子要是可以得到他青睐的话,相信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是自己终归是没有这种福份的,他永远都不可能会是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他的心中一片纯净,是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心里那么阴暗的,他与自己永远都不会是同一类人,永远都不会是,所以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但是她心中的这种想法,又是不可能完全对烟儿说明白的,烟儿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一世的生活,却不知道她在上一世所经历的种种黑暗,那是一种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随时都会有人上门抢地盘,抢生意,整日都活在刀光剑影中。   烟儿见到玉岚因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中,便识趣地离开了,梨花院里又一片静悄悄的。   自周王上门寻找过玉岚后,未来的两天时间里,没有人再来打扰过玉岚,李氏仍旧乐不思蜀地收她的礼物,摆出她镇国候府夫人、未来秦王侧妃岳母娘的威风,这天,李氏刚刚接待完来人,待要去小憩一会,忽地就见到管家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李氏的心里立即不高兴起来,这管家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管家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瞧见李氏的异样后,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急色,恭敬地向李氏行了礼,“老奴见过夫人。”   “管家,我看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让人看见了,还不定如何说我们镇国候府呢,你要知道,我们镇国候府现在可是丝毫出不得这种差错的。”李氏对着管家训斥起来,管家面上耐心地听着,心里其实已经急得不得了,这事还是要快点禀告给夫人才好,可是夫人现在却在怒气中,候府历来规矩严明,主人训斥下人,下人是万万不能驳嘴的,自己面对夫人的训斥,自是不敢驳嘴的,只是这事可是十万火急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面上,管家虽还在耐心地听着李氏的训斥,内心里,早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这事真的是太重要了,要是多耽搁一分钟的话,可就不妙了。   “管家,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的?瞧你,真的是越来越倚老卖老了,夫人的话都听不进了。”李氏抬头望见管家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讲话,反而一脸的急躁,似是在想事情,这怒火就更加高涨了,主子在训斥下人,下人不仅没有一脸恭色地听着,反而在这里想自己的事情,他的眼里还有自己这个主子吗?   “夫人,小的一直都在听,只是,只是夫人,你可不可以一会再训斥小的,小的实在是有要事禀告啊!”管家急了起来,再三衡量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后,决定还是先告诉李氏这件事要紧,她要处置自己的话以后就再让她处置吧。   李氏这时候也终于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这管家一向都是个极稳妥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委派他当管家的,自己目前虽说没有了这掌家权,但由于管家的不时汇报情况,自己还是可以知道很多内幕事情的,他今天这么急着找自己,莫非当真有什么急事。   管家此时见到李氏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便急着把事说了下去,“夫人,老奴刚才看见襄平王怒气冲冲地进来找候爷,说要候爷给他一个交代,都是他养出的好女儿。”   李氏一愣,襄平王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找上门说要候爷给他一个交代,还说都是他养出的好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想着,她的心里不由得一动,招待麒麟国太子盛宴的那晚,这襄平王世子过来与玉岚搭讪,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掉下了裙裤,再之后,这襄平王世子跑了出去,接着,自己见到玉欣附耳对着秋月嘀咕了几句,就见秋月小跑着出去,等秋月回来后,又对着玉欣说起了悄悄话,玉欣听了之后,脸上似是闪过一抹喜色,之后就见她肚子痛了起来,并邀约玉岚陪她出去,玉岚当时是跟着她出去了,但后来回来的人就只有玉岚一人而已,玉欣与襄平王世子都没有回来过,两人似乎同时失踪了,再之后,自己再次见到玉欣就是在这皇宫后花园的偏僻小房子里了,这当中的时间内,玉欣莫非与襄平王世子发生了什么,抑或是玉岚与襄平王之间……李氏暗自在心中猜测着,但无论是哪一种答案,她觉得自己此时都坐不住了,便带着竹儿一起前往镇国候府的书房而去,无论这襄平王今天上门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第一时间弄清楚。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一对姘夫荡妇   这两天闲着无事,玉岚又在看她的医书了,烟儿前几天按照她的构思给她弄了一个布的小人儿,玉岚的心思这几天便一直都放在它的身上,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枚细针,神情专注地往小人儿的身上扎去,她现在在小人儿的身上试验扎穴位,尽管她现今已经能够非常准确地扎中了小人儿的每一个穴位,但为了以后扎人时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她还是一丝不苟、神情认真地继续往小人儿的身上扎针,她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丝毫的差错,所以总是严格要求自己。   阳光透过层层的梨花树叶照在她身上,此时的她就仿如月宫中的仙女,如锦缎般的三千青丝散散地披垂着,月白色的长袭纱裙逶迤帷地,腰间系一粉红垂带加以修饰,修长匀称的身姿凹凸立现,她的肌肤极其的细润,俏白胜雪,眼眸流转间,盈盈如波。烟儿尽管天天见着玉岚,但每见一次,总不免还是被她的迷人风姿所惑,连她有时候都不由得疑惑起来,莫非二小姐当真是天上的百花仙子转世来的,要不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让自己总是无端生出一种她似乎就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玉岚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工作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烟儿已经走了进来,烟儿没有吭声,只在一旁呆愣地望着玉岚。   “好了,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玉岚放下手中的小人儿,随之伸了伸懒腰,动了动手脚,眼角余光瞥见烟儿在发呆,不由自主轻笑道:“烟儿,你在发什么愣呢?”   “二小姐,你长得这么美,莫非你当真是天上的仙女?”烟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过神来,心中的所想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玉岚扑哧的一声就笑开了:“傻烟儿,天上哪里来的仙女,那只不过是人们杜撰的罢了。”   “是吗?天上当真没有仙女吗?奴婢一直以为那是有的。”烟儿疑惑地道,一脸的不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玉岚在骗她。   玉岚好笑地望了望她,在她的那个时代,科学已经非常发达了,科学家可以随时驾着宇宙飞船到各个星球去,据他们观察得到的结果,大部分星球的气候包括月球都是不适合人们居住的,又哪里来的生物,更不要说是活生生的人了,所谓的仙女,只不过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但是她心中也清楚地知道,这些话她要是想对着烟儿解释的话,就算自己费劲了口舌,她也未必听得懂,所以玉岚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试着转移到其它的话题上,“今天府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烟儿忽地就惊叫了起来,玉岚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她马上就急着说了下去,特意靠近玉岚压低了声音:“二小姐,襄平王今天终于找上门了。”   “哦,终于等到他了。”玉岚的眼里立即闪现了一抹笑意,看来这场好戏终于要上演了,“烟儿,你先去替我将这个小人儿与针放好,一会我们再过去逛逛。”   “好叻。”烟儿含笑地收下东西,加快了速度,二小姐自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回来后,便吩咐自己留意府里的动静,一旦发现这襄平王上门的话,立即前去禀告给她听,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留心这事,今天终于等到这襄平王上门了,总算没有白亏自己这几天的留心。   烟儿收拾好东西后,很快就走了出来,玉岚从袖口中随意拿了条淡粉的丝带轻轻绑住自己一直都悬挂着的发丝,带着烟儿前往候爷的书房而去,路上,不巧与李氏来了个不期而遇,玉岚婷婷袅袅,信步似莲地走了过去,微微福了福身子,“岚儿见过娘。”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眼前这人当真是箫玉岚吗?一模一样的脸孔,怎的这前后气质诧异如此之大,随着她及笄年龄的越来越靠近,她倒是出落得愈来愈标志了,原本还有些稚嫩青涩的脸现在一下子全都长开了,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这脸不擦一丁点的胭脂,却肌若凝脂,就如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脸上没有一丝的瑕疵,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触摸一下,眼眸流转间,却又淌出丝丝的妩媚,如果不是她的眸子过于清冷的话,想必见到她的男子都会想要拥有这样的一个绝代佳人吧,那怕终其一生不能拥有,能够这样静静地看着也是好的吧。   李氏还在凝视着玉岚的脸孔发呆时,玉岚忽地就对着李氏嫣然一笑,“娘,你今天也是要去散步的吗?岚儿刚好有空,这就陪着娘了。”   李氏一滞,自己这那里是要去散心啊!自己现在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这时候也恍惚间记起了自己刚才所要去办的事,待要摆脱开玉岚,玉岚又跟了上来,亲热地挽住了李氏的手臂,“娘,女儿好久都没有与你在一起了,今天你去到那里,女儿就跟娘到那里,娘可不要甩开岚儿哦。”   李氏恼怒得脸都要变色了,心内真恨不得立即就可以摆脱她,自己现在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丝毫耽搁不得,现在却被这贱人给拦住了,莫非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现今的目的了,想着,李氏不由疑惑地往玉岚的脸上盯了几遍,玉岚只装作不知道,还是一味亲热地挽住李氏的手臂,一口一个亲热地喊着“娘。”   李氏暗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两人现在还是在畅春园的林荫道上行走,人来人往的,还不时有些丫鬟抬头朝两人这里望了过来,李氏实在是担心自己现在如果当众甩开玉岚的话,这事会被丫鬟们瞧到,传了出去的话,终归与自己的名声有损,便忍气吞声地由着玉岚缠着自己往前走,玉岚的心里暗笑,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只一味亲热地挽着李氏的手臂往前走。   不出玉岚的意料,李氏的目的地果然是镇国候爷的书房,玉岚跟着李氏来到了书房门口,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韩舍与谢峰赶紧上前向两人打起了招呼,“卑职见过夫人,二小姐。”   “起来吧。”李氏威严地道,随之,口气又变得温和起来,“候爷在里面吗?”   “在的。”说这话的同时,两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玉岚露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了然,看来襄平王现在必定是在这书房里面的了,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的后,自己名义上的老爹一般都是自个在这里处理公文的,李氏想要进去的话只要通传一声就可以了,但现在这两名侍卫都给李氏行过礼了,不仅没有主动进去通传,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应该是一早明显就得了候爷交代让人不要来打扰的。   “既然候爷在里面,我这就进去找他。”李氏边说这话的同时边迈开了步子,意欲走进去,挽着她手臂的玉岚自是与她步调一致。   不想两人才刚迈出两步,一双手就拦了过来,“夫人与二小姐请却步,候爷曾经吩咐过属下,今天不许闲杂人等打扰他。”韩舍说此话时,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只一味地传达候爷的话语。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又回过了神来,对着韩舍道:“你既然还知道我是你的夫人,那你就该知道我与候爷是什么关系,候爷之前应该是这样吩咐过你,但他当时对你说这话时,有没有对你明说谁是闲杂人等,我与二小姐应该都不算是闲杂人等吧?”   “这……”韩舍一时间犹豫起来,夫人与二小姐是候爷的亲人,自然是不算闲杂人等,但据自己所了解候爷话里的意思,候爷应该是不希望候府的任何人前去打扰他的,包括这李氏与二小姐。   韩舍还在疑惑,思虑着究竟该不该进去向候爷通传这事时,一旁的谢峰的却淡笑着道:“夫人与二小姐现在想进去看望候爷,本是人之常情,小的这就去通禀,你们请稍等一下。”   玉岚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这人倒是有些圆滑,不像这韩舍那么固执不懂变通。   “去吧,我们就这里等你。”李氏的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极力催促谢峰快点进去,谢峰进去后,李氏复转过头对着玉岚轻笑道:“岚儿,今天难得你陪了娘那么久,娘的心里实在是很安慰很满足,你娘与你爹今天还有些事要谈,依娘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玉岚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嘀咕开了,想甩开我,门都没有,想着,便更亲热地挽住了李氏,撒娇道:“娘,女儿也好久都没有见爹了,想必爹此刻也有点想女儿了吧,女儿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爹现在也想见女儿呢。”   李氏还待说什么,却发觉韩舍的目光不经意朝自己轻瞥了过来,内心实在担心自己说得过多话语会毁坏自己往日在下人们心中所建立起来的慈母形象,便没有再吭声,李氏与玉岚两人此时都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谢峰的出现。   镇国候府书房里,候爷还在招待襄平王,这襄平王一进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后,便在府里嚷开了,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交代,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他究竟要自己给他什么交代啊?迫于无奈,这才赶紧拉扯着他进了这书房,自己的内心都郁闷了个老半天,这襄平王本是与自己一样官职的人,大家都是候爷,不想这襄平候却因为他女儿的缘故一夜之间升职成了襄平王,弄得自己这个往日与他平起平坐的人见了他还不得不向他行礼,这人的脾气往日瞧着都不算是太冲的人,怎么今天的脾气居然如此的大,自己都被他折腾老半天了,他才愿意安静下来,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今天上门的目的,怎的这李氏就过来了,也罢,她既然爱管这事,便将这事丢给她吧,省得自己为此发愁,因此,一听到谢峰的禀报后,候爷二话不说便吩咐谢峰赶紧去把李氏等人请进来。   “夫人,二小姐,候爷有请。”谢峰出到书房门口后,立即恭敬地对两人道。   李氏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也带玉岚一起进去的时候,玉岚已经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轻按了一下李氏的手臂,李氏只觉得那手臂一麻,待要挣扎,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玉岚随之把她带了进去,当然,她这个时候是可以说话的,但是她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韩舍与谢峰,发觉自己目前不开口远比开口好得多,便没有开口,只一味任由玉岚拉扯着她进去。   两人进来后,玉岚随即就放开了李氏,李氏稍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觉又可以动了,不禁疑惑地盯了玉岚好几眼,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人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岚儿见过襄平王,见过爹爹。”李氏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忽地就划过了玉岚清越却带了点清冷意味的嗓音,李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也紧着上前给襄平王与镇国候爷行起了礼,“老身见过襄平王,见过候爷。”   “免礼。”这两人同时对着李氏说起了话,候爷说此话时,声音平平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襄平王的语气中却似是带了三分的怒气,尽管他在极力压制着,但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很轻易就听了出来。   “候夫人,你现在既然也进来了,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是如何教的女儿?”李氏这才听完襄平王的免礼,刚刚想抬起头,不想随之就听到了襄平王劈头盖脸过来的一句话,她的脸立时有些发燥,自己与襄平王都是同样年纪的人,大家以前又都是同等侯爵身份的人,这襄平王怎的一被封为王爷后,这语气现在就变得这么冲了,自己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平白就让他来了这么一顿训斥,他凭什么啊!想着,李氏的脸随之就变得极其的难看,但她总算没有忘记眼前的人现在已经被封为了襄平王,目前是比自己的身份地位高得多的人,所以她还是极力地试图压制自己的声音,待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道:“老身实在是不明白襄平王说这话的意思,请恕老身愚钝。”   “不明白吗?好一个不明白。”襄平王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接着从自己的锦缎袍子袖口掏出了一块丝帕与一枚翡翠玉簪递到李氏的眼前,怒问道:“这两样东西你可认识?”   李氏的心内大惊,这两样东西不都是玉欣往日的贴身之物吗?这枚翡翠玉簪还是她16岁生辰也就是她及笄时候爷送给她的呢!她往日喜爱得不得了,只是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襄平王的手上?   镇国候爷也是跟着大吃一惊,他虽然认不出那丝帕就是玉欣的随身之物,但却是认得那翡翠簪子的,自己亲自派人去购买,亲自送到她手上的翡翠簪子,自己又岂会不认识,只是,他的内心也在疑惑,这襄平王是怎么会有自己送给玉欣的这枚生辰也是及笄玉簪的?   他们两人不明白这个中的原因,玉岚的心里对这事却是清楚得很,她自然是知道襄平王此刻怎么会拿出这些东西的,废话,这一场由自己导演的戏,自己能不清楚明白吗?只是此刻,她却是不吭声,只一脸平静地待看事情的发展。   “侯夫人,本王还在等着你的答复呢?你可不要告诉本王,你并不认识这两样东西。”襄平王再次冷笑起来,这次说话时,声音带上了不可自抑的怒气。   面上,李氏尽管还是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经暗暗着急起来,玉欣的这些东西是怎么会落到襄平王手上的,他拿了这些东西上门来寻找自己,还说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仅是李氏现在有着这样的疑惑,就是镇国候爷现在也有着与李氏一样的想法,襄平王为什么会拿着玉欣的随身之物上门向自己讨说法的。   望着他们夫妻两人俱都一脸疑惑的神态,襄平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如万箭穿心,自己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就这样去了,让自己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唯一的女儿又要远嫁去麒麟国了,老妻又早已过世多年,这以后还让自己有什么倚靠,越想越觉得心悲,对着镇国候爷与李氏两人说起话来时,几乎就要泣不成声了:“本王的世子昨天被人发现浸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那尸体浮起来后才被人发现了。这翡翠玉簪就是在他的袖口发现的,而这丝帕,却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本王昨天拿着这玉簪去询问了京城中的众多首饰铺,这才知道此枚玉簪是镇国候爷订给自己大女儿的及笄生辰礼物。”   镇国候爷与李氏这一刻都被吓懵了,他们再是迟钝,此时听了襄平王的话后,心内已不是大惊,而是惶恐了,根据这襄平王的解说,他暗里隐含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要告诉自己,这玉欣,玉欣是杀害襄平王世子的凶手,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氏回过神来后,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玉欣是绝不可能杀了这襄平王世子的,玉欣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他,但要是,但要是这世子对玉欣色心大起,玉欣也不是没有可能杀了他,只是,只是这事自己怎么都没有听玉欣说起过,瞧她这几天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如果这事真是她做的话,她多少都是会露出一丝破绽的,自己是她的娘,自是最清楚她的了,不,此事绝不可是她做的。   莫非,莫非她是被人冤枉的?李氏忽地就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念头,想着,便不由得把视线投到了玉岚的身上,玉欣那天出去时是与玉岚一起出去的,但随后回来的人却只有玉岚一人而已,自己再次见到玉欣时,就是她与秦王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了,莫非玉欣在见到秦王前便动手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亦或是这两人同时联手杀了这世子,毕竟当晚没有再回到宴会中的只有他们两人,这两人的嫌疑最大,李氏在疑惑的同时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这事不会是玉欣做的,她应该是没有那个胆子做的,也应该没有那么巧既遇到襄平王世子又遇到秦王,假如玉欣没有做这件事的话,那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玉岚,按照当时的常理来推算,玉欣约玉岚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襄平王世子羞辱玉岚,既然这样的话,玉欣必定不会接触到襄平王世子,假如玉欣在没有见到世子前就逃离开了,剩下玉岚一人接触到世子的话,那就说明其实杀世子的人不是玉欣,而是玉岚,只是这人如果是玉岚杀的,为什么在世子身上发现的又是玉欣的东西呢?莫非这是一种栽赃陷害,玉岚在陷害玉欣,对啊!完全有这种可能啊!李氏此时似是恍悟过来了这一切,盯着玉岚的目光复变得阴狠起来,八成是这个贱人杀的人,是她陷害玉欣的。   “王爷,老身在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一些什么东西了?有哪个杀人犯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东西故意放在被杀人身上的,依老身看,这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王爷可务必要查清楚为好,可不要平白放过那个杀了世子又意欲嫁祸给她人的人啊!”说这话时,李氏的目光狠狠地在玉岚的脸上扫荡,意图从她嫩白如玉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来,但看到她听了自己的话后,连一点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心里又不禁疑惑开了,莫非这事不是她做的。   镇国候爷这时候也随之说起了话,“是啊!王爷,本候也觉得这事颇有蹊跷,玉欣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平时柔弱如柳的,你说她就怎么就杀得了襄平王世子这样高大威猛的人?”   襄平王随之一愣,候爷这话说得也在理啊!这箫大小姐看起来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又岂能杀得了自己这个高大威猛的儿子,而且据仵作所说,自己的儿子在死之前,这手可是曾经别人弄断过了的,这明显不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够做的,只是这事一旦不是这箫大小姐做的,她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莫非她当真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陷害她的人为什么谁都不陷害,偏要陷害她呢?她的随身之物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拿到的,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必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想着,襄平王的眼里随即又闪过一抹凶狠,这事无论是谁做的,自己都务必要把这人给找出来,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候爷,你说的话也在理,只是本王却不这么认为,这两样东西明显都是箫大小姐的随身之物,既是她的随身之物,又岂会能够被人轻易拿去,本王认为,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与她脱不开关系。”襄平王回过神来后,怒气已经压下了不少,但对着镇国候爷等人说话时,这语气还是不免有些冲。   镇国候爷与李氏对这事虽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听了襄平王的话语后,也觉得他说的是有一番道理的,欣儿的随身之物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襄平王世子身上去的,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怀疑玉欣,也多少会想到这事与她绝对脱不了关系,想着,候爷朝门外喊了一声:“韩舍,你进来一下。”   听到喊叫的韩舍很快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房内的襄平王行过礼后,再一一向候爷、李氏、玉岚等人行礼,候爷待他全都向在场的人行过礼后,便一脸威严地对他道:“你现在立即去把大小姐给我请过来,要快。如果她不愿意过来的话,你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过来。”   听了这话,李氏的神色颇有些不赞同,但也只是嗫喏了一下嘴巴,并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玉欣的到来,仿佛她到来之后,就真的可以解开这疑惑了,房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趁着这空隙,玉岚打量起了襄平王,他的身形极为高大,穿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浓密的黑发全部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国字脸,浓眉大眼,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整个人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在玉岚打量襄平王的同时,襄平王也将视线投向了玉岚,此时的阳光微微打在了她的脸上,就如为她镀上了一层光圈,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仅用一条淡粉的丝带散散地绑了起来,她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眼,眉角微微向上扬起时,似能勾人心弦,整个人虽透出一股冷漠疏离的神韵,但偏生的,那一双星光眸子却又不时地流淌出丝丝的妩媚,让人在注意她的同时,不知不觉就沉沦下去,襄平王的眼里不自觉就划过了一抹惊艳,如此绝色倾城的女子,也难怪在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上,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自己儿子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在与她搭讪的时候当众丢了脸,自己当时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这名女子对自己的儿子动了手脚,但转头时却发现她只是一名还未及笄的少女而已,这才将怀疑的目光收了回来。   当羿日太子挑选合适太子妃一事发生后,他又开始怀疑起了她,因为他曾经亲自问过自个的女儿彩霞郡主,她亲口告诉了自己,与羿日太子和鸣的那枚玉佩并不是她的,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是不知道这玉佩是什么时候就在她身上的,在这玉佩发出和鸣声的那一刻,众人都是清楚地听到这和鸣声是从眼前这箫二小姐身上传出来的,但到了最后,不知道怎的,这和鸣声却是从自个女儿的身上传了出来,这就说明,这玉佩很有可能是眼前这名女子给自己女儿放进去的,只是当时都有那么多的人在盯着她,她又是如何把这玉佩给自己女儿放进去的,她当时究竟是如何把这玉佩放进去的,自己到目前这一刻还是没有弄清楚,只是这事自己也不好敞开来说,毕竟羿日太子之所以选中自己的女儿彩霞郡主当太子妃,还是亏得了这枚玉佩,所以原则上来说,自己还是要感谢眼前这箫二小姐的,并且箫二小姐将玉佩掉包的事,自己也只能永远烂在自个的肚子里,当这不代表着自己不怀疑她。   大家都在互想心事时,一名身穿浅洋红棉绫凤仙裙的女子就盈盈走了进来,此时的大门微开,一股阳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她就如一名从圣光里走出的仙子,她有着洁白如玉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的心不自觉就跟着颤动起来,忍不住就想怜惜一下这名我见犹怜、身姿若柳絮的女子,这名女子正是玉欣。   “民女见过襄平王。”玉欣进来后,首先向襄平王行了礼,待得到襄平王的应答后,这才转过头对着镇国候爷,李氏行起了礼,“欣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嗯。”镇国候爷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个字,就不再吭声了,看得出来,他的脸此刻有些搵怒,李氏倒是颇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实是有意告诉她,“襄平王今天上门是有点事向你求证一下的,欣儿,你最近是否丢过什么东西?”   玉欣的内心一愣,丢过什么东西?想着,神情便不太自然地往镇国候爷那里望去,自己自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后,就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丝绢及父亲送给自己的生辰及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但这事自己能告诉众人吗?这玉簪子可是父亲送给自己的,自己现在要是当众说了出来父亲送给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话,父亲会不会怪自己啊,想着,玉欣最终便狠了狠心,神情真诚地答道:“女儿最近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啊!”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起了微妙的变化,镇国候爷与李氏俱是大吃一惊,镇国候爷的心里立即就疑惑起来,玉欣最近明明就丢失了东西,她却说她没有丢失,莫非杀世子这事真是她做的?她现在在欲盖而彰?   李氏的心思要远比候爷复杂得多,玉欣进来后,她刚才之所以那样问话,目的是希望玉欣的心里有个底,可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说她最近的确是丢了东西,但却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自己就好趁机替她把这件事圆了过去,随即跟众人说没准这东西就是被那个贼人摸了去,这事就扯不到她身上去了,没曾想,她竟这样回答了,现在可让自己如何是好啊!这个傻女儿,往日看着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关键的时刻怎么就拎不清这件事了呢。   玉欣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这一刻见到自己说完话后,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立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心也跟着有了一些的忐忑,目光不由得就往玉岚身上投去,发觉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心里又怪异起来,怎么所有人这一刻给自己的感觉都是怪怪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可是自己最近除了做错与秦王发生关系的那件事外,的确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啊!   就在玉欣还在兀自冥思时,襄平王也不知道是发怒了还是再也抑制不住自个的脾气了,这时候盯着玉欣的目光就如一把随时要出招的剑,“箫大小姐,本王只想问你一件事,本王世子自宴会上跑出去后,你后来可曾见过他?”   “没有,民女怎么可能会见到他。”玉欣不做犹豫地摇了摇头,襄平王世子自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上跑出去后,自己怎么可能见过他,自己当时的确没有去见过他,自己只是派秋月去联系他而已,又哪里会亲自去见他,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见了美丽女人就迈不开步子的色胚男人,自己能随意送上门去吗?   听了玉欣不做犹豫的一番话,所有人的心思这一刻更加微妙起来了,襄平王也由原来的怀疑、半信半疑到现在的完全怀疑了,这箫大小姐明明在这宴会上弄丢了自个的东西,她怎么撒谎说她没有丢,这不是欲盖而彰吗?自己儿子的身上一直都藏着她的东西,这落水之处也发现了她的丝帕,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她应该是到过那现场的,何况当晚的宴会中,这箫大小姐也是曾经离席过的,当时众人都在这盛宴上按规矩地坐了下来,中途都不曾离席过,这唯一离席过的人就是几位王爷与这箫家姐妹而已,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没有来过京城,自是不会与众位王爷结怨的,几位王爷相信也不会无缘无故置自己的儿子于死地,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置自己儿子于死地的就是眼前这两人了,可看她们两人那娇滴滴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可以弄死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断了双臂的人,能够在瞬间将人的手臂拗断的,需要一定的力气,此事看起来极有可能是男人做的,可是自己又曾经暗中派人查探过,这两人当时前去参加盛宴时,都不曾带有侍卫进去,那就完全排除了这两人请侍卫协助的可能性,想着,襄平王的心里更加疑惑了,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究竟是不是眼前这对姐妹呢?如果是的话,又会是她们中的谁?   瞧着众人都为这事一筹莫展之际,玉岚的心内连连冷笑,就这么一丁点小事,众人都还在这里疑惑来疑惑去的,看来自己不加把火实在是不行了,想着,便盈笑着对玉欣道:“姐姐,你就快要嫁给秦王当妃子了,妹妹这都还没有恭喜过你呢,择日不如撞日,妹妹今天既然在这里见到了你,便先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玉欣一愣,玉岚这人绝不像是那种平白说废话的人,她此刻说这番话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玉欣一时间想不到玉岚的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由这句话联想到一些什么,电光火石间,襄平王突地就想起了京城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现在要当秦王的侧妃了,前几天,她这才刚刚与德王府的靖王爷订了亲,不想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她就要成为了秦王的侧妃,这当中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快了,德王府与镇国候府皆是有权势有脸面的府邸,这互相间订了亲的,又岂会那么单纯地就轻易退了婚,除非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大事,逼得另一方不得不退了婚,但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与自己的儿子又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自己的儿子失踪的那晚,这秦王与箫玉欣两人也跟着一起失踪了,最后就传出了这两人订亲的消息,如果说自己的儿子当晚遇到了这箫玉欣的话,依他的性子,必是想方设法意欲得到她的,箫玉欣肯定是会反抗的,这一反抗,丝帕就掉在了地上,有可能这箫玉欣当时就是拿着这翡翠簪子出来企图反抗自己儿子的,不想被自己的儿子抢了过来随手放在了袖口中,还在漫步的秦王听到了呼叫声,大惊之下过来英雄救美,当时的灯光应该是挺朦胧的,他连自己儿子的面孔都看不清,就一气之下拗断了他的手,最后待发现自己拗断手的那人是自己的儿子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对奸夫淫妇,杀了自己的儿子后,互相间为了掩饰这事,便干脆就在一起了,对,大抵整个事情经过就该是这样的了,襄平王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目光中划过一股恶毒,无论是谁,只要是出手杀了自己儿子的,自己都绝不会放过他,王爷又怎样,这一对奸夫淫妇。   第一百零四章 我去翠烟阁收账   就在众人都一致认为襄平王对这事不会善罢甘休之际,襄平王却偃旗息鼓下来,沉思了一会儿的他再次抬起头时,脸色一片平静,之前的怒气也消失殆尽,开口说出的话更是令人的下巴差点都要掉了下来,“今天之事,依本王看,就先到此吧,这事等本王查清楚后再说。”   李氏与玉欣皆面面相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襄平王怒气冲冲地过来意欲找玉欣算账,一副镇国候府不给他一个交代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怎么临了却不追究了,反而说还要再回去查清楚。   镇国候爷没有说话,只深思地轻瞥了玉岚一眼,自己的这个女儿看来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有能耐啊!襄平王本是怒气高涨的人,就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就歇了气,这当中也不知道襄平王想到了什么,但无疑地,这话却是起到了它现在该起到的作用,最起码,这襄平王没有再大嚷着让镇国候府给他一个交代了,要不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还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镇国候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猜不透襄平王偃旗息鼓的原因,襄平王自个却是清楚明白的,他的心中已经隐约形成了一种想法,他的儿子如今看来八成是秦王与箫大小姐这一对奸夫淫妇杀的了,但自己目前无凭无据的,自是奈何不了他们,此事一旦被他们知道了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自己想要捉住他们的把柄就更加难了,唯今之计,也只有先将这事消停一段时间了,等自己找到了新的证据,有了合适的时机再来对付这秦王也不迟,一旦除去了这秦王的话,自己就不信这箫玉欣还能翻得了身,一名妇道人家而已。   “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静待候爷将这事查清楚了。”镇国候爷听了襄平王的一番话后,立即客气地与他说起了话,本是冷峻的脸也微微放松下来,心里暗思终于可以赶走这襄平王了。   “本王这就先回去了,你们不要送了。”襄平王也客气地与候爷说起了场面话。   襄平王走了出去后,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当然,这人并不包括玉岚,从头到尾,她都是知道这襄平王目前是奈何不了玉欣的,就凭玉欣是秦王侧妃这身份,他就动不了她,但他现在动不了她,不代表以后动不了她,自己现在也没有打算就立即对付她,自己想做的只不过是在襄平王的心里埋上一颗仇恨的种子罢了。   众人都走出去时,候爷一脸慈爱地望着玉岚,“岚儿,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是你的及笄之日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爹这就派人去替你准备。”   李氏与玉欣皆惊讶地望着候爷,候爷不是一向都不太喜欢岚儿的吗?这么多年来总是对她不闻不问的,他心中不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对她的欺凌,却一直没有都过问,此刻怎的就这么对她关怀备至了?   玉岚的心里却是冷笑开了,如果这人现在还像以前那样保持他的静默的话,自己或许还会高看他一筹,现在看见自己帮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这才对自己示好起来,早之前干嘛去了,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需要这些东西的是这具身体的前身,他现在的示好已经太晚了,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面上,玉岚还是盈笑着对候爷道:“爹爹送女儿什么及笄礼物,女儿都是喜欢的,只要是爹送的,女儿就都喜欢。”   “好女儿,不愧是爹的好女儿。”候爷发自内心地夸赞起玉岚,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仅人聪明漂亮,而且大方得体,看来自己以前当真是太忽视她了。   李氏与玉欣却是一脸嫉妒地望着这一切,玉欣的脸差一点都要扭曲起来了,爹的这一份慈爱一直都只是给自己的,就连玉蓉都没有得到过他这么多的关切,现在,他怎么就把他的慈爱给了眼前这个贱人,简直是气死自己了。   “下去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之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了。”李氏与玉欣等人听了候爷的话,皆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玉岚却是在心里讽刺开了,自己的这个爹爹对人可真的是挺会实行差级对待的啊!玉欣犯了这么大的错,都被人找上门向镇国候府讨要说法了,但镇国候爷却对她连一句责骂都没有,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他可就未必会如此放过自己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想归想,玉岚并没有愚笨到将这种神态表现在脸上,与候爷说话时,还是淡笑着,在他的面前,对李氏等人也是恭敬、谦爱有加,这让候爷望着她的目光更加满意了。   玉岚与李氏等人出了候爷的书房后,便分道扬镳了,带着烟儿的她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耽搁,很快就回到了梨花院,烟儿给玉岚拿了茶过来便在一旁侍候着,玉岚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抬头就见到烟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禁疑惑起来,“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   烟儿嗫喏了一下,终是问了出来,“二小姐,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不趁机除去大小姐,而就这样放过她,你这几天不是都在等这个时机的吗?”   玉岚放下茶盅,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护甲,冷笑道:“现在还不是除去她的好时机,这襄平王目前也没有这能力除去她。”   “二小姐,你是担心这秦王会出手帮大小姐吗?”烟儿似是明白了玉岚一半的话语,又似是不太明白一样。   “一半的原因是这个,另一半的原因是皇上必会出手救玉欣。”玉岚一脸笃定地道。   “皇上会出手救玉欣,这怎么可能?”烟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惑了,皇上他就算知道这事了,又那会那么空闲地出手救大小姐啊,在她的意识里面,皇上一直都是很忙的人,那里会真的有空出来处理这事。   玉岚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无奈地道:“烟儿,你还真的是太小了,还需要再历练一番啊!我问你,玉欣的婚姻是谁赐的?”   烟儿不做犹豫地答:“皇上啊!”   “你既然知道这婚姻是皇上钦此的,他又岂会自打嘴巴,玉欣一旦因为这事受到牵连的话,天下人不都是要笑皇上有眼无珠,竟将一个杀人犯赐给自己的儿子吗?皇上又岂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玉岚缓缓地开了口,娓娓道出这一切。   烟儿直到这一刻才弄清楚二小姐没有动大小姐的原因,原来是因为皇上目前是不会允许别人动她的,谁现在动了她的话,就是跟他作对,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想通了这一点,烟儿又产生了另外的疑惑,“二小姐,那我们以后也永远都动不了这大小姐了吗?”   “这可未必,要动她的人那么多,很多时候,我们其实不用自己动手的,这事让别人去做就好。”玉岚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聪明的人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自己只需为她人添一把柴火,隔岸观火就好。   “还是二小姐聪明。”烟儿真心地夸赞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房里此刻显得很温馨。   不想,两人的说笑很快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妹妹啊妹妹,你可真是好手段啊!”玉欣一脸恼怒地站在玉岚的房门外望着玉岚,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望着不经通报就进来的玉欣,玉岚有着片刻的愕然,但很快又一脸的平静,仿似那愕然并不曾在她的脸上出现过,“妹妹实在是不明白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依姐姐看,妹妹那是相当明白的。”玉欣咬牙切齿起来,想到母亲刚才所告诉自己的一切,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就纳闷了,自己好端端地呆在自己的玉兰院,不想父亲的贴身护卫却前来相请自己,说是候爷叫自己现在马上前去书房见他。   父亲现在的这个时候怎么会叫自己去见他,这个时间不是他往日下朝后要办公的时间吗?他往日可一向都是不许人进来打扰他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起来,心里虽疑惑着,但玉欣还是不做犹豫地随着韩舍进了候爷的书房。   在候爷书房见到襄平王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些诧异,直觉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情被这襄平王发现了,也或许是世子对玉岚实施的图谋得逞了,玉岚将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现在要追究她的错处,责罚她了,所以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镇静下来,绝对不能说出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因此,在李氏询问她最近可曾丢失什么东西时,她一方面是顾忌候爷也就是她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对自己颇有微词,责怪自己没有保管好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另一方面是隐约记起了在招待麒麟国太子宴会的那晚,她装肚子痛要箫玉岚陪着自己出去时,曾以此借口(自己父亲送给自个的生辰及及笄礼物——一枚翡翠玉簪不见了)支开烟儿,母亲现在问这话是不是要以此为引题,说出自己下面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啊!   做鬼心虚的她立即就当场否认了最近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这话让众人对她的误会更深了。看来襄平王当时听了自己的回答后,必是更加起了疑心的,随即才会询问自己当晚有没有见过襄平王世子,自己当时的确是没有见过他的,见他的人是自己的丫鬟,自己那样的回答没有错,但却引得襄平王对自己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但这些自己却不知道,直到刚才自己与母亲一起走了出去,她将此事告诉了自己,自己这才想明白一切,原来这襄平王之所以上门,不是因为玉岚把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告诉了父亲,也不是襄平王从中发现了襄平王世子与自己合谋的什么端倪,而是襄平王世子死了,并且在他的身上还发现了自己的随身之物,襄平王是上门来找自己讨还公道的,向镇国候府讨还一个说法的,自己当时听了,一下子就被吓懵了。   回想当时自己与母亲一起从父亲的书房走了出去后,母亲立即拉扯着自己来到了她的祥瑞院,“跪下。”母亲当即就对自己说了这话。   自己还在疑惑之际,母亲就痛心地对自己道:“玉欣啊玉欣,娘往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叫你做事情要么就不做,要么做了就不要留下痕迹,你怎的那么不小心就将你的随身之物留在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他现在被人无端发现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襄平王今天之所以上门,就是要找你讨个说法的,好在这事现在终于过去了,要是这事襄平王还要当真追查下去的话,你叫娘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襄平王今天是上门向女儿讨还公道的?襄平王世子死了?”玉欣不太相信地嘀咕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子的?襄平王世子怎么会死的?究竟是谁杀的他?自己的随身之物是怎么会在他身上的?   “欣儿,你老实告诉娘,你究竟有没有杀这襄平王世子或是说你有没有与人合谋杀了他?”李氏吞吞吐吐地问了这话,玉欣刚才在候爷书房的回答与表现实在是令自己原本一直都相信她的心也顿时变得犹豫起来,莫非这襄平王世子当真是玉欣与人一起合谋杀死的?要不她刚才在候爷的书房时为什么要撒谎,这事她原本可以不撒谎的。   “娘,你也不相信女儿吗?女儿岂是那种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又岂会轻易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何况,他与女儿又无冤无仇的。”说这话时,玉欣也急了起来,真担心母亲也跟着不相信自己,到时候自己可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玉欣,不是娘不相信你,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而你的随身之物又在他的身上,这事让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你与此事没有关系的。”李氏语重心长地对玉欣道,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玉欣的随身之物又在他身上,这事无论让谁听了,谁都会以为她绝对与这事脱不了关系的,就连自己刚才都对她产生了一丝的怀疑,更何况是旁的人。   玉欣一下子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往日再是精明,此时听了这话,再细细地回想了这一连串的事后,也不禁觉得了一种后怕,自己的随身之物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要是襄平王当时决意要追究的话,自己可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好在这襄平王最终没有追究,只是这襄平王最后为什么不追究了呢?他的手上此时明明是有着有力证据的,就算是到了刚才,他也没有说起要归还自己的随身之物,父母自然也是不敢叫他归还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他手上有着如此有力的证据,却没有对自己继续追究下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的随身之物究竟是怎么会在襄平王世子身上的?襄平王世子又是如何死的?自己在襄平王世子跑了出去后,的确没有再接触过襄平王世子,接触过这襄平王世子的人除了秋月外应该就只有玉岚了,这两人都是极其容易接近自己的人,莫非是这两人中的一人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到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秋月看来是没有这种可能做此事的,当自己与她一起出去时,自己的随身之物都还在自个的身上,当自己对着烟儿说父亲送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时候,自己也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袖口的,那时候,这翡翠玉簪子都还在呢?   这玉簪子不见的时候,大抵是那个时候,对了,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了,那时候自己与烟儿率先走到了假山的近旁,自己朦朦胧胧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心内大喜,不想这个时候,玉岚向自己撞了过来,自己当时也只以为她只是随意撞了自己那么一下而已,心里全都被她即将要被襄平王世子侮辱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就是到了最后,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玉簪子与丝帕不见了,自己被人敲昏后,与秦王发生了关系,也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直到宴会当晚回来卸妆时,这才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自己当时也是惊慌的,以为自己一不小心丢到那里去了,不想最后却是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发现了这些东西,看来,这事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的了,而当时碰过自己身子的人就只有箫玉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敲晕自己的人,但是,敲晕自己的人如果想要自己死的话,当时完全有可能直接杀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大费周折如此陷害自己,看来这敲晕自己的人就绝不可能是嫁祸给自己的人了,如果不是此人的话,那就只能是箫玉岚了,只有她当时近过自己的身,并且她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这襄平王世子的人,想着,玉欣的心里划过一股了然,看来,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八成是箫玉岚了,杀了襄平王世子的人也完全有可能是她。   玉欣从李氏的屋里走出去后,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这口怒气,便直接气恼地进去寻找玉岚了,她进来后,下人自是要进去禀告的,只是她当时等不及下人的禀告,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下人也不敢拦她,这就是玉岚与烟儿还在说着话时,就见玉欣冲了进来的原因。   对于玉欣说自己相当明白的事情,玉岚只冷笑了两声,并不回答,玉欣又再次发怒起来,此时居然一反常态地不顾及她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了,直接就怒气冲冲地对着玉岚质问,“你说,是不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你往钱世子身上放了我的随身之物?”   “姐姐,妹妹发现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玉岚拍了拍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挥挥手让烟儿下去后,眼睛直视起玉欣,“姐姐,这里可是我的梨花院,容不得你来此撒野,你说父亲与祖母要是看到了你现在的这一番样子,心里还不定如何想呢?”   “你……”玉欣更加气恼了,但还是不得不极力压住自己的怒火,父亲与老太太最见不得的就是她们姐妹相残,要是他们当中的一人见到自己现在怒气冲冲地质问玉岚的话,无论自己是对还是错,她们自都是不太高兴的,他们要的是府里的和气,是她们姐妹的同心合力,想着,玉欣最终不得不无奈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好声好气地问玉岚,“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一些什么了,我为什么要陷害你,这话不是应该妹妹反过来问姐姐的吗?”玉岚一脸好笑地望着玉欣,贼喊捉贼,这世界当真是反了。   “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放到钱世子的身上?”玉欣终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再次出声质问起来。   “姐姐,妹妹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妹妹与姐姐自幼感情深厚,姐姐又一向都对妹妹爱护有加,你说妹妹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姐姐,你说对吗?”玉岚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呵呵,这箫玉欣可真是够虚伪的,明明是她要陷害自己,自己为了摆脱困境,这才随手处理掉的麻烦,却被她说成了自己要陷害她,她既然要演戏,自己就陪她演个够吧!   “你说,钱世子身上的丝帕与翡翠玉簪子如果不是你放的话,还能是谁放的?”玉欣见玉岚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愿意承认这事的表情,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涨了,明明是她陷害的自己,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身上的话,那还会有谁。   “姐姐,你说这话可当真是要讲良心的,姐姐哪只眼睛看见妹妹将姐姐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了,刚才在父亲的书房中,姐姐不是说没有见过钱世子吗?这会怎么又看见妹妹将姐姐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了?”玉岚一脸的疑惑不解,玉欣在父亲的书房时都当场对着那么多的人说她没有见过钱世子了,又岂会见到自己将她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不用狡辩了,你自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玉欣怒斥道,眼睛望着玉岚时,似要立即就喷出一股火来将她燃烧殆尽。   “姐姐,你说这话,妹妹实在是不明白啊!请恕妹妹愚笨,实在是没有办法弄清楚姐姐在说什么?”玉岚轻笑道,还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情。   “你会不知道?最后接触过这钱世子的人除了你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玉欣一脸肯定地道,自己当时是与这钱世子约好了的,一旦自己将这箫玉岚带到假山后,自己就随之离开,钱世子再出来羞辱她,这当中,自己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出错,自己当时也确实见到了这钱世子的影子,虽说没有直接与他本人见面,玉岚后来无疑是见过这钱世子的,但她最后却平安地回到了招待麒麟国来使的宴席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整个过程中她究竟对钱世子做了什么?   “姐姐是如何知道这最后接触钱世子的人是妹妹的?妹妹当时都是与姐姐在一起的,姐姐拐个弯不见了人影后,妹妹便在一旁焦急地寻找了起来,哪里会那么巧就见到这钱世子,姐姐,你说对吗?”玉岚再次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你以为老娘当真不知道你的诡计吗?你还要跟老娘装,装啊,你倒是装啊!老娘就不信逼不出你心里的话。   “我当时明明……”说到这里,玉欣倏地住了口,脸色开始警惕起来,糟糕,自己一怒之下,差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脱出了,幸好,幸好自己还来得及收刹,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姐姐当时明明怎么了?莫非姐姐当时与这钱世子约好了,让他来见岚儿吗?哦,对了,钱世子自宴会上跑了出去,岚儿见到姐姐的丫鬟秋月也小跑着出去了,姐姐,你说,你说当时会不会是这秋月将你的随身之物偷了出去放在钱世子的身上了,毕竟妹妹与姐姐一起去方便时,姐姐可是说过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当时妹妹还叫烟儿替姐姐去寻找了呢!”玉岚一脸的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神情认真起来,似乎事情就该是这样。   玉欣一时间也呆住了,事实明明是这箫玉岚将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在了钱世子的身上,现在却被她乱扯了一通,说是秋月偷了自己的随身之物跑出去放在了钱世子的身上,要不是自己当时吩咐烟儿去替自己寻找翡翠簪子时细心查看一番这袖口的话,还当真是要被她这一番话蒙混过去了,依当时的情景来看,这最后接触钱世子的人必是玉岚,而最容易接触自己身的人又是她,看来当时无疑是她将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在了这钱世子的身上,钱世子的死现在看来八成是与她脱不了关系的,只是这事自己虽然知道了,却是一时间奈何不了她的,自己一旦将这事说了出去的话,自己设计陷害她的事也会被随之抖了出来,她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未必想不到那件事是自己做的,所以也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栽赃陷害自己,因为她也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她真的杀了那钱世子,自己也是不会也不敢把她曾经见过钱世子的事说出去的,因为毕竟是自己陷害她在先,自己到时候一旦把她见过钱世子的事说了出去的话,众人就会疑惑起来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事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查问原因,这必定会追查出来自己陷害她的事,一旦这事被人抖了出来的话,恐怕到时候连父亲都会放弃自己了,唯今之计,自己也只有忍下这口气了,想到这里,玉欣的脸色顷刻间又变得平静下来,“妹妹,也许姐姐刚才当真是怪错你了,妹妹自幼就与姐姐感情深厚,又岂会陷害姐姐,都是姐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妹妹可会原谅姐姐一时的口误。”   你是口误吗?这话真好笑,要不是你现在抓不到我把柄的话,你刚才所说的话就不是口误,而是事实了,箫玉欣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你可不要把每个人都当傻子,把自己当聪明人,玉岚在心里嘀咕开了,但面上,她还是一脸亲切地对着玉欣道,“姐姐,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说我们姐妹俩自幼感情深厚了,妹妹又岂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责怪姐姐,姐姐记得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了,妹妹是对这事无所谓的了,但是这事一旦传到了父亲与祖母的耳中,终归是不好的,姐姐,你说,对吗?”   “妹妹说的是,姐姐受教了。”玉欣的心里恨得要命,但面上,还是不得不亲热地与玉岚套好关系,自己的这个妹妹可不是一个傻子,自己最近与她过招,总是会败给她,看来自己以后还当真是要小心对付她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动她的好。   “难得姐姐肯虚心听妹妹说话,妹妹这心里当真是非常感动,要是父亲与祖母看见我们两人这样和和睦睦的话,内心必定会大慰,姐姐,你说对吗?”玉岚上前亲热地挽起玉欣的手臂,笑意盈盈地望着玉欣,一副我们就是好姐妹的幸福神情。   玉欣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都要呕吐了,自己虚伪就算了,没有想到这箫玉岚竟然比自己还要虚伪,这脸皮比自己还要厚,见过脸皮厚的,见过虚伪的,没有见过脸皮比她更厚,人比她更虚伪的了,此刻觉得自己实在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便用手轻轻地把玉岚刚才挽着自己的手臂拿开,浅笑着道:“妹妹,姐姐这还有点事要办,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说这话时,玉欣一脸的亲切,仿佛她与玉岚当真是一对自幼就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姐姐,你还有事要办的吗?刚才怎么不见你说?”玉岚疑惑地问道,随之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都怪妹妹,一时间见到姐姐就忘了形,姐姐既然还有事要办,妹妹这就不耽搁姐姐了,但是妹妹还是要让姐姐知道,姐姐是永远都不会打扰到妹妹的,姐姐要来的话,妹妹是什么时候都欢迎的?我们姐妹之间,又那里来的打扰?姐姐,你说妹妹这话说得对吗?”玉岚也与玉欣打起了太极,你既然要全心扮演这好姐姐的角色,那妹妹这就陪着你一起演吧,玉岚的心里连连冷笑,好姐妹的戏码,演起来,我也未必比你差。   “妹妹,你说这话实在是太对了,我们是好姐妹,姐姐来妹妹这里玩,又那里来的打扰,实在是姐姐今天还有事要办,这事丝毫耽搁不得,姐姐这就回去了,妹妹不要送了。”话落,玉欣便笑意盈盈地向玉岚告辞回去了。   玉岚望着她疾步往外走的身影,似乎身后有鬼追她那样,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和老娘比虚伪?老娘在黑道上与人虚伪地周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玉欣回去后,烟儿这才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二小姐,大小姐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啊!”   “没事,她只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玉欣安慰似地拍了拍烟儿的手,露出了个暖人心扉的笑容,烟儿又再次被玉岚的美怔住了,嘴里嘀咕着,“二小姐,你真美。”   玉岚只得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心里嘀咕起来,自己现今有了这样一副美貌,无论是在这现代还是古代,看来都是比较吃香的,可是这于自己来说,却是无端的烦恼,无故招惹来一帮苍蝇,但她也只是在心里倏地响起这种郁闷的念头而已,转眼又将这股不利于己情绪的念头给消了下去,开始与烟儿说笑起来,只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烟儿又疑惑起来,“二小姐,你说大小姐今天奇怪不奇怪?她怎么会一进门就说你好手段的,好像你当真对她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玉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巧妙性地转移到了其它话题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算过将自己杀害钱世子的事告诉她,她怕吓到她,因为在她的意识中,烟儿本质还是善良的,只以为像这样与人斗斗下去,斗赢对方就无事了,但对于自己来说却不是,自己对待任何触犯到自己底线的人,那是绝对不会轻饶的,就如这钱金宝一样,他因为触犯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自己是绝不会容许这人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就是自己的原则。   自己也只是叫烟儿留意襄平王有没有上门的事而已,也没有对她细说为什么要留意襄平王上门的事,她并不笨,也许已经从襄平王的上门中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无论她有没有猜到什么,自己都是不会告诉她事情真相的,她知道得越多,有时候对她的伤害就可能越大,这襄平王看着不似没有脑子的人,他现在也许还在按着自己所给他设定的线路走下去,但不能担保他有一天不发现这事的真相,一旦有一天,他怀疑起了他儿子是被自己杀害的,他一时间对付不了自己,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人就会是烟儿,烟儿又没有什么凭借,自己不对她说这事,其实是为她好。   玉岚转移开话题后,烟儿也聪明地没有再问起,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二小姐有些事没有对她说,必是不愿意让她知道,或是为了保护她,两人又再次说起了话,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之后倒是没有人再来打扰过玉岚。   第二天,玉岚又在摆弄她的小人儿,这次进来打扰她并向她禀告事情的却不再是烟儿,而变成了秦妈,“二小姐,外面的人现在都传遍了,周王将要娶这麒麟国的朝阳公主了,皇上也一早就颁下了让他们结婚的圣旨。”说这话时,秦妈不放过玉岚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二小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但她却与晋王退了婚,上次靖王过来后,她又当场拒绝了她,现在对她存有好感的几位王爷都相继要结婚了,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打算她婚姻大事的,难道她心中的人当真是这蜀王,想到蜀王中了春药那晚,二小姐与他之间的互动,秦妈的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   “哦。”玉岚的手停顿了一下,随之又认真地给小人儿扎起了针,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秦妈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眼看着二小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及笄了,现今却还没有看对眼的人,这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她却愣是一个个地都辞掉了,难道她的婚姻到时候真要由着老太太她们替她做主吗?这孩子,历来对什么事都上心,为什么唯独对自己的这件终生大事都不上心呢?   “二小姐,眼看着你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及笄了,难道你真的在等着老太太替你安排一门合适的婚姻吗?”秦妈再次问了出来,内心里,她清楚地知道玉岚并不喜欢别人问她此类的问题,但她实在是过于担忧她年幼不懂事,白白耽误了自个,周王与靖王都是多好的一个人啊!自己看着这两人也是挺满意的,不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劝二小姐接受这周王,他转眼就要结婚了,好在这靖王爷现在已经与玉欣退了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二小姐试着接纳他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她又痴心一片的,这蜀王再是好,也绝不会是她的良配,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那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人,自己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往那火坑里跳。   玉岚这时终于舍得抬起她的头了,她将小人儿放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后,便用手拢了拢自己如云烟般的发丝,轻皱了一下眉头,“奶娘,你别再为岚儿苦恼这件事了,岚儿的心中自有打算。”   “岚儿,奶娘知道你现在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奶娘了,但是你可否告知一下奶娘,你心里的打算,也好让奶娘的心中有个底。”秦妈不太放心地问道,心里无端升出了一股儿大不由娘的无力感。   玉岚没有吭声,她一时间也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心里总是会模模糊糊地想到一个人,每次一想到那个人时,心里就会划过一股异样的感觉,那人不太爱说话,但总是不声不响地替自己做了许多的事,那人对自己说,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他愿意再等自己,只要自己一回头,随时都可以看得到他的身影,想着他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她就总会觉得一直都在阴暗着的心仿如有一角开始融化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每次一想到他的这些话语,她还是会觉得心里甜甜的,想着,她突然就觉得烦躁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也起了一丝的波澜,“奶娘,关于我快要及笄的事,你别担心了,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操纵我命运的,你只需保重自个的身子就好,岚儿将来还需要你呢,岚儿将来的孩子也还要你来照顾呢。”说最后一句话时,玉岚的脸微微有些发燥,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说起了这句话,这真不像是往日的自己。   秦妈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二小姐,这么说,你是有中意的人了?”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眼前不自觉就浮现起了他的身影,突然间就有种想见见他的欲望,“奶娘,我出去走一下,你不用陪着我了,叫烟儿陪我出去就可以了。”   秦妈的欣喜一下子就挂在了脸上,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玉岚,“二小姐,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去哪里?”秦妈说这话其实是想提醒她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话就不要出去了。   玉岚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随之就把话接了下去,“翠烟阁的账目到期收上来了,我过去核对一下。”   望着玉岚缓缓走出去的身影,秦妈的眼里霎时就露出了一抹深思,她此刻前去翠烟阁当真就只是为了把钱收上来而已吗?以前都没有见过她这么急着收钱,除了第一次收钱时她按时收过外,以后的那次不是迟迟都不去收的,这次怎的就这么积极了?   第一百零五章 你愿不愿意陪本王一直走下去   接近中午时分,京城的街道一派繁华,车水马龙的,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玉岚与烟儿站在繁华的大街上凝望着翠烟阁上那斗大的“翠烟阁”三字,迟迟没有进去,翠烟阁里此刻一片静寂,大门还在紧锁着。   望着这里,玉岚的心里暗自涌起了一股暗潮,这里,是自己来到古代后,待在府里之外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这里,有着自己往日的欢笑,这里,也有着自己最难忘的回忆。   “二小姐,我们要进去里面吗?”烟儿凝视着玉岚的背影,神色颇为踌躇,当她听到二小姐说要带她出去时,她的心里一片喜悦,听到二小姐叫她换下女装,穿上男装时,也没有多想,不曾二小姐却是带她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站在这个地方的门口就不动了,似是要进去里面,往日,她隐隐约约知道二小姐在外面做生意的事,却是从来都不知道二小姐在做什么生意,此刻见到玉岚盯着匾额上的“翠烟阁”三字发呆,心里立即就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二小姐这么会来这种地方的?她往日所说的在外面与人做起了生意,莫非说的就是这种客往迎来的生意?   “嗯,一会我们就进去里面,记着,人多处要叫我公子。”玉岚收回了刚才的冥思,一脸的笃定,神情认真地矫正烟儿刚才对自己的称呼,自己毕竟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京中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少,要是有人看见自己进了这翠烟阁并被人认了出来的话,终归是不好,为此,眼前无论是烟儿还是自己,都要小心一些为好。   烟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颇有些踌躇,“二公子,我们当真要进去里面吗?我们来这种地方,万一被老爷发现了的话,他一定会责罚我们的。”   “没事,我们小心一些的话,爹是不会发现我们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进去里面做坏事。”玉岚对着烟儿安慰道。   不想烟儿却在心里嘀咕开了,进这种地方还不叫干坏事啊!那进什么地方才叫干坏事啊!这事一旦被秦妈知道了的话,她非气坏不可,自会认为二小姐自甘堕落,为了挣钱养家,居然干起了这种不为人齿的勾当,自己如果以前知道她在外面做的是这种生意的话,自己那晚说什么都不会帮她忙让她出去的,也绝不会再拿她钱的。   “烟儿,你去敲开门。”烟儿还在兀自出神时,玉岚便吩咐起了烟儿,神色间带上了一抹异样。   烟儿一脸的为难神色,“二小姐,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要进去啊?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干净。”   “烟儿,去敲门,这种地方干不干净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又不是做什么,这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玉岚一脸严肃地道,如今看来,烟儿的确是误会自己所做的生意了,也怪自己,一直都没有对她们讲明白自己在外头所做的生意,因为怕她们为自己担心受怕,不想不告诉她们的结果却是这误会越来越深,看来一会回去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对她们讲明白了,否则再让她们猜测下去,这事情必定会越来越糟糕。   “二小姐。”烟儿再次为难道,用舌头轻轻咬了咬嘴巴,一副不赞同的神色,自己是不是该一力阻止二小姐进去啊?这事要是当真被人知道了的话,二小姐的声誉就会全毁了。   “叫二公子,烟儿,你又忘记了。”玉岚严厉地道,同时也一下子记起了自己现在也没有叫出门前给烟儿起好的名字容若,呵呵,瞧自己这记性,想着,不由得释然一笑。   烟儿见到玉岚的神情没有刚才那样严肃了,神色也跟着缓和下来,只是最终,还是徘徊着没有前去敲翠烟阁的门,只陪着玉岚呆站在那里,玉岚一脸无奈又好笑地望着她,心中清楚地知道烟儿此刻必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往日所说的在外面与人做起的生意是翠烟阁这种卖笑的生意,因此并没有当场就责怪她的忤逆,因为她心中清楚地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她实在是不愿意伤害这样一个对自己过度好的人。   两人站在这繁华的翠烟阁凝望,既没有进去,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就那么呆站着,这两人又都是极其俊俏的贵公子,特别是玉岚,打扮成男子后,那是整一个的贵公子,貌比潘安,玉树临风,人又风流倜傥,顿时就吸引了不少来往人群的目光,烟儿见后,不免有些紧张,她真担心这些来往的人群太过于注意她们的话,会有人一下子认出她们来,但她又确实是不想去敲开这翠烟阁的大门,她实在是不想二小姐进去里面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所以听到玉岚吩咐的她,并没有立即就上前敲门,而是眼睛不住地往四周溜转。   玉岚见她久没有上前敲门,目光只凝注在前方,不由得就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了过去,只见前方快速地疾驶过来一匹白马,马上的人一袭红衣,艳红色的衣袍正迎风招展,黑亮顺滑的发丝仅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缓缓地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隔着众多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是他——蜀王,她的内心不由得雀跃起来,尽管她在尽力的压抑,但她还是听到了自己那异于平日的咚咚咚心跳声,这白马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白马的主人蜀王倏地就把马停到了她的眼前,眸子带上了三分的异色专注地凝视着她,没有说话,玉岚也只凝望着他,没有吭声,两人就像是被人注了静药,彼此都没有吭声,只是隔着不短的距离互相凝望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瞬间,没有再前行,时间仿佛就过了那么一小会儿,又仿佛是过了很久,空气才忽地飘荡起了蜀王那清冷却略带了些磁性的声音,“丫头,你来了?”   玉岚凝望着他,还是没有立即吭声,两人明明才分开几天没有见而已,自己却怎么觉得自个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玉岚在心里疑惑地想着。   “丫头,上马。”蜀王望见玉岚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径自望着自己发呆的痴样,嘴角不禁就露出了一抹轻笑,看来丫头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啊!也还真多亏了自己这副好面貌啊!心里偷笑的同时,蜀王并没有忘记把手递给玉岚,玉岚有着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把手递到了他的掌心,霎时间,一股冷意就透过整个手心传遍了她的全身,玉岚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这人的掌心也真的是太冷了,蜀王有着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只专注地凝望着她,“别怕,这手一会就不冰了。”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把玉岚拉上了马背,一匹白马载着两人向前而去,临走前,蜀王轻瞥了一眼留在原处发呆的烟儿,口里倏地就对着空气丢出了一句话,“柳岩,那丫鬟就交给你了。”   隐身在暗处的柳岩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只得从隐身处飞了下来并停在了烟儿的面前,烟儿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他后,嘀咕道,“我们二小姐呢?你们主子把我们二小姐弄到哪里去了?”   柳岩无奈地向天仰叹了一声,主子也真是太不厚道了,自己带着美人私奔而去了,却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麻烦的丫头,“你说话啊!你们主子究竟把我家小姐带到哪里去了?”柳岩还在兀自郁闷时,耳边又再次传来了烟儿的责问声,柳岩此时是答也得答,不想答也得答了:“我不知道主子将要带你们小姐去哪里,我只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了,你究竟还要不要去找他们啊?”   烟儿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疑惑起来,这人又没有马,就凭两个人的步子怎么能够追得上他们,“闭上眼睛。”烟儿还在疑惑之际,耳边就传来了柳岩的说话声,她有些困惑,但为了能够早点找到玉岚,还是听话地把眼睛给闭了起来,倏地就觉得自己似是被人提了起来,自己优柔的腰肢好像被人轻拥住了,烟儿平生没有接触过男子,瞬间感觉到异样后,不由警惕地立即睁开眼睛,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映入自己的眼帘,那人有着一张冰冷的脸,额头很宽厚,鼻子也很有肉感,唯一的缺陷就是嘴唇太薄了,听人说,嘴唇过于单薄的人都是很寡情薄意的,烟儿不满地嘀咕道,待看清柳岩正一脸漠然地轻拥着自己时,霎时大怒,“你个登徒子,快放开我。”   “你确定真要我放开你吗?你抬头望望下面。”柳岩声音清冷地道,心里连哼了几声,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与她那个倔主子的脾气一模一样,我刘大爷是什么人,好歹也是第一楼的楼主,却被你们这一对主仆使唤来使唤去的。   得到柳岩的提示后,烟儿的眼睛便随即往下瞄了过去,立马就惊叫起来,“你干什么?我们怎么会在半空中的,你快放我下来了。”   “你真确定你要下来吗?这么高的天空,我这一放的话,你就算不成了肉酱,相信也会摔得不轻的。”柳岩轻笑道,本是冷峻的脸此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你欺负人,我要告诉我家小姐,你欺负我。”烟儿嘀咕道,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去吧,尽管去告诉你家小姐吧。只要你能够找得到她。”柳岩也嘀咕开了,瞧主子这是什么眼色啊!居然看上了这个没有眼色丫头的主子,害得自己现在老是得听这丫头聒噪的话语。   集市中的众人还在采买着东西,忽地就见到自己的面前急驶过来一匹俊逸的白马,马上载着两名美男子,那画面是如此的唯美,前面的公子哥俊俏得不似男子,轻轻地倚靠在背后男子的身上,一袭云烟色的素袍随风轻扬,后面被她倚靠的男子身材适中,整个人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不止,他的眸子不时轻柔地落在眼前俊俏男子的身上,众人一时间虽觉得这画面有些怪异,但无一不觉得很唯美很唯美。   白马疾驶过繁华的街道,直往偏僻的小道而去,不一会儿就出了京城的南大门,白马没有停下来,反而一直往前走,两人随之来到了郊外,往前的路越来越难走了,触目所见的都是遍地的荆棘,那荆棘几乎有一米多高,似乎这个地方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但白马好像又很熟悉这条路似的,神情还是很振奋地载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玉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脸微微有些发燥,长这么大以来,她除了最初接触过那两名变态男之外,从来没有如此地靠近过一名陌生男子那么久,蜀王鼻端喷出的热气不时吹拂在她外露的脖颈上,她瞬时觉得那处也有些发热,这热量随之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只觉得整个身体也跟着发热起来,蜀王散散垂落下来的三千青丝不时扫荡过她的脸颊,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如果本王告诉你,本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就这样一直陪着你走下去,你会不会觉得本王孟浪?”听了玉岚的问话后,蜀王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玉岚的后脑勺发呆,就在玉岚久等都等不到他的回话时,他又突然说起了这话。   玉岚一瞬间有些发愣,尽管一早就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但此刻听了他这一番发自内心深处动情的话语后,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异样,她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样的话,她还不太敢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在行动上,她也许是一个很独立特行的女子,但思想上,她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感情的事还是一知半解的。   白马缓缓停了下来,两人靠在马背上就这样悠闲地往前晃悠着,玉岚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共同骑着一匹白马行走在这荒山野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异,随之,玉岚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不想,忽地就接触到了一个异物,她不是无知的少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东西的灼热,脸立即发烫起来,心里暗骂蜀王这人简直就是个色中恶鬼,每次和他在一起老是这样。   “别动。”玉岚还在郁闷时,身后蓦地就传来了蜀王沙哑的暗沉声,玉岚再是蠢笨,这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有些紧张地竖直了身子,僵硬地不敢再动一下,蜀王倏地就把头埋到了她光露着的脖颈处,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玉岚的心更加紧张了,手紧紧地攥住马的僵绳,背后强健的身体越来越灼热了,玉岚觉得蜀王箍得自己有些疼痛,但全身似乎又有着几分的异样,这种感觉似是在甜蜜着又似是在期待着什么,蜀王抱她抱得更紧了,她仿佛觉得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还被人轻柔地吻了起来,随之,又被一股更加深切的力道吻着,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痒痒的,全身的毛孔无一不舒畅地张了开来,忍不住就动了动身子,身后再次传来了沙哑的暗潮汹涌的声音,那声音比刚才的还要更加暗沉,“别动,我怕吓着你。”   这次,玉岚真的没有再动,蜀王埋首在她勃颈处的头更急切了,那啃咬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了,就在她全身都跟着痒了起来,似乎是想通过什么发泄时,蜀王的呼吸却慢慢平稳了下去,自己的腰部这才觉得一丝的轻松,蜀王埋首在她脖颈处的力道也缓缓减轻开来,紧抱着她身躯的手也随之收了回来,玉岚有着一刹那的失望,霎时就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其实,被他紧抱着的感觉挺幸福的,要是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啊!   “刚才有没有吓到你?”蜀王恢复冷静后,首先不太放心地对着玉岚察看起来,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还透着丝丝的红潮。   “没有。”玉岚一脸平静地答道,如果不是她的脸此刻红得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他一定会以为她刚才真大胆到自己对于自己那异常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波动,看来,她往日饶是聪明冷静,一旦碰上这种事也还是羞涩的,也许,她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想到这个可能性,蜀王的心里立即就划过一抹欢愉,“丫头,你愿不愿意陪本王一直这样走下去?”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失神,自己愿意吗?自己愿意陪着他一直这样走下去吗?刚才,当他的手松开一直都在环抱着的自己身躯时,自己的确是失望的,真希望就永远让他这样紧抱着,真想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自己目前虽然还不太敢确定自个对他的这种感情算不算得上是人们所说的爱情,但无疑地,他在自己的心中一直都是独特的,他的位置是无人能够取代的,要是,要是以后的每天都能够这样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是会高兴地吧,想着,玉岚便点了点头,神情认真地道:“只要你愿意,我便愿意。”   蜀王的眼睛刹那璀璨起来,只觉得心里的黑暗一时间都充满了阳光,那阳光让他的眼睛险些被闪花了,“丫头,你是说,你答应本王的求婚了?”   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地答道:“嗯。”   “丫头,谢谢你,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蜀王诚挚地望着玉岚,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丫头终于答应他的求婚了,他以后的每天醒来后都可以见到丫头了,这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一时间,只觉得这几天低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其实,他今天与她并不是单纯的偶遇,在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上,他担心麒麟国太子想娶她为太子妃,情急之下便当众请求武宗皇帝将她许配给自己,尽管他内心清楚地知道,武宗皇帝未必会将她嫁给自己,但自己当时确实那样做了,因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而不做丝毫的挽救,不想这事最后却被朝阳公主搅黄了,害得他听不到武宗皇帝的答复,也没有听到她的承诺,从宴会回去后,他虽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有些低落,这几天,无人的夜晚,他总是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处,望着那大门,仿似就可以透过那大门看到她的身影,尽管他知道,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但内心也只有在凝望着那大门的这一刻,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觉得心中还有希望。   这几天,他并没有少派人去打探她的消息,但她总是不出门,他只能无奈地在府邸等她出现的消息,今天还在招呼蜀地来人的他一听到柳岩禀报说她已经出门后,立即丢下手上的工作飞奔过来找她,只怕自己再去晚一会的话,她就不在原地等自己了,好在,好在自己终于赶得上她的步伐,她还在原地等着自己,并且还是在这翠烟阁的大门外,这是否说明她当时也是想去寻找自己的,想到这里,蜀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他们这两人,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丫头,走,本王带你去我的牧场玩玩。”玉岚还在想自己的事情时,就见蜀王一脸笑意地凝视着她,眸子硬是带出了五分的柔意。   “你有牧场吗?”玉岚疑惑道,来到古代后,虽说她没有去过牧场,但还是听说过京城中很多官家都是有牧场的,只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蜀王回京才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牧场。   “有的,只是这个地方较为偏僻,一时间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蜀王真诚地道,只是话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无奈,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想给丫头一个欢喜,让她不用走那么远的路途就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牧场,可惜无奈的是,自己为了躲避武宗皇帝也就是自己皇叔的怀疑,只得把牧场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弄得自己想带丫头来玩一下都有些踌躇,就怕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这牧场该不会就是在这附近吧?”玉岚的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他不像是那种闲着喜欢做无聊事的人,当他带自己过来这里,他的马又表现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时候,她就有些猜测到他带自己来这里绝对是有用意的,并不像他单纯所说的那样陪着她一直往前走。   “是的,这牧场就在前面不远处。”蜀王的眼里隐隐带了些笑意,这丫头总是这样的聪慧,很多时候,自己的心思往往不用直接说出来,她就会心思细腻地猜得到。   “这个地方也的确是有些偏僻,不过也难为你想得到。”玉岚真心地夸赞道,她非常明白他的处境,一个还未满十五岁的少年,当年听到父皇母后的噩耗后,自是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只是没有想到途中却会受到诸多的阻挠,等他赶回来时,一切都晚了,他的父皇母后已经下葬,他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来得及见,心中的这份遗憾,这份怨恨自是不能消除的,正是那个人,使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一对疼爱他的父母,原本所应该属于他的皇位,他的心中岂会不日思夜想着复仇,想当年,自己听到父母的噩耗传来后,痛哭了三天,之后想的都是如何替父母报仇的事,想必他一直以来都是有着与自己一样心思的吧,只是他的路比自己当初的路还要更加难走,因为他所要对付的人是当今的皇上,所以他不得不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如果他不想报仇的,又岂会建立翠烟阁,想必那翠烟阁一直以来都是他收集情报的场所,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而这个牧场,必定也是他暗中部署的力量之一,但此刻,他却把他的一切都一一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这份心,虽然没有对着自己明说,自己却是能够很真实地感受到的。   “你不嫌它实在是太偏僻,而不是有些偏僻而已吗?”蜀王有着一瞬间的愕然,随即又释然开来,自己所看中的丫头果然总是这样与众不同,一般的大家千金如果来到这个地方后,总是不免会有一番的抱怨,嫌它们太过于偏僻,嫌这个地方的风景不够美丽,丫头也是大家千金出身,她的身份远比很多人高贵,但自己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她抱怨,还真不愧是自己所看中的人。   “这地方我瞧着挺好的,真是难为你想得到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来,也真是苦了你。”玉岚转过头诚挚地望着他,心中霎时就涌起一股想把他抱入怀中安慰一番的感觉,但手伸到半空中后又觉得有些羞赧,只得作罢把手收了回来。   “丫头,你知道我心中的苦?”蜀王的心里霎时流淌过一股暖流,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一个人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得实在是太久了,尽管很多时候都在希冀着阳光的到来,但很多的时候,内心又不敢真正敞开让阳光流进来,是她,她的到来一步一步地让自己本是尘封的心慢慢地打了开来,她不知不觉就吸引了自己全部的目光,让自己只愿陪着她沉沦,就连这心中的仇恨,也一下子被稀释了不少。   “嗯。”玉岚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蜀王却明白了她心中所要说的话语,眸子凝注她时,目光又变得柔和下来。   “走吧,我真想快点去你的牧场看看,我都好久没有去过牧场了。”玉岚娇嗔道,说话时,语里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小女儿的娇态。   “嗯,我们快走吧!”蜀王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说的好久没有去过牧场指的是好久没有去过镇国候府的牧场而已,毕竟京中的很多官家都是有着牧场的,镇国候府自然也是有的。   白马又再次疾速地飞奔起来,尽管这道路非常的偏僻,仅能容一人勉强跻身进去,但白马走在这里却如走平地一样,没有一丝的颠簸,玉岚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好马”。   在白马的加速行驶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牧场,空阔的原野上,人为地被开辟出了一块空地,一眼望不到尽头,此时已是深秋时节,空地上自是看不到一丁点绿色的东西,两边整齐地划出了几个圈栏,靠近前看,会发现里面圈养的都是马,随着人的走近,马发出了亲切的叫声,蜀王抱着玉岚下了马,玉岚欢呼着向马小跑了过去,蜀王在不远处一脸笑意地望着她的孩子样,“你快过来啊!”玉岚向蜀王招了招手,蜀王浅笑着跑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慢的!”玉岚嘀咕道,完全忘了她此刻该表现出的大家闺秀风范。   蜀王也没有提醒她,他喜欢她此刻的放松,不喜欢她往日的冷漠疏离,“不好意思,来晚了。”蜀王回应道。   “呵呵,你这些马的成色都挺好的,我要进去看看。”玉岚咕哝道,好久没有看到马了,真想念那种策马奔腾的日子啊!   “你懂马?”蜀王疑惑道,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注意到这些马哪些成色好哪些成色不好的?自己认识她之后,就总是发觉她几乎没有什么不懂的东西,弄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不免有着几分惭愧。   玉岚听了蜀王的话后,立即就把头仰得高高的,“废话,你竟敢小看本姑娘。”   蜀王的眸子一瞬间变得亮色起来,揶揄道:“连本姑娘都用上了啊,看来你还真是挺懂这马的。那本王就来考考你,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懂这马。”   “行,你尽管试。”玉岚的好胜心一时间也被激了起来,自己就不相信会输给他,自个在欧洲生活时,最爱的就是这马,家里还有着专门的养马场,父亲见到自己喜欢这些马后,每年还派人从各处给自己搜罗来世界各地的名马,说到马的话,几乎没有自己不懂的品种。   “你猜猜看这是什么马?”蜀王用手指了指卧槽中悠闲地吃着草料的红马。   玉岚放眼往那马望了过去,只见那马一身的枣骝色,体形颇为高大,远比它旁边的马身强体壮得多,头型有些像兔子的头,它的鼻以上部分微微向外突出,心里立即就划过一股了然,轻笑着说了出来,“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必是赤龙兔了。”   蜀王的眸子划过一股诧异,本以为她说她懂马的事只是诓骗自己而已,真没有想到她是真的懂啊!   蜀王诧异的同时又一连指了好几匹马,玉岚都一一把马的品种说了出来,蜀王的眼里立即就划过一抹异色,嘴上禁不住夸赞道:“真没有想到,你这个丫头还真的是挺见多识广的。”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玉岚高兴起来,一时间忘了形,自然,也有种想在自己心爱人面前炫耀的意味,便骄傲地昂了昂头,觉得听了他的夸赞后,心里一时间甜滋滋的。   蜀王也一脸傲娇地望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随即,又狡黠地转动了他那对幽深的眸子,“丫头,你懂得骑马吗?”   玉岚没有立即吭声,只是好笑地睇了他一眼,道:“你猜呢?”   蜀王眨了眨眼睛,故意揶揄道:“本王猜你自是不懂骑马的,只是懂马而已。”   玉岚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那你就实在是太小看我了,我的骑术未必在你之下。”   “是吗?”蜀王好奇的同时心里也闪现过奇异之光,丫头懂马已经够让自己觉得惊诧的了,没有想到她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的马术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的马术放眼整个轩辕国,那都是难遇敌手的,不想丫头说话的口气这么大,一时间就兴起了比赛的兴趣,“丫头,你我比试一番,我这白马虽说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但牧场里也多的是好马,你去挑一匹自己喜欢的,我们试着比赛一下。”   “行。”玉岚豪爽地点了点头,复狡黠地笑了起来,“比赛总是要有赌资的吧?如果你输了给我的话,你打算给我什么赌资。”   “笑话,本王岂会输给你,丫头,你这样自满,小心最后会输哦。”蜀王连连冷笑了一番,斗志霎时也被激了起来。   “我这不是说假如吗?当然,这最后的结果也有可能是我输给你,所以我们来弄点赌注,你说以什么做赌注为好呢?”玉岚疑惑道,眼睛却直瞄着那匹赤龙兔,眸里闪过异光,宝马良驹啊!谁不爱!   “你想要什么赌资,你尽管说。”一直都在注意她的蜀王自是没有忽略她眼中的异光,但也没有说穿,只是豪爽地道。   “如果你输给我的话,我要你送我这匹赤龙兔。”玉岚用手指了指蜀王一开始就让她辨认的马——赤龙兔。   蜀王一时间哭笑不得,刚才听她那么大口气地说话,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呢,不想她最终只是要一匹良驹而已,这有何难的,如果她想要的话,不要说是一匹良了,送整个牧场给她都行,当然,她的就是自己的,这还有何区别,想着,便大方地道:“如果你赢了的话,不要说是一匹良驹了,就算是想要十匹,本王这也是会送给你的。”话落,蜀王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把话说了下去,“如果你输了的话,本王也是会把那良驹送给你的,你尽管放心。”   “你就那么小看我啊?我可未必会输哦。”玉岚与蜀王说起了笑,刚才她是看过他骑术的,的确是精湛,但自己的骑术也一直都不赖,与他相比,自己也未必会输。   蜀王好笑地望着玉岚,看来这丫头也挺好胜的,与自己的性子几乎一样,想着,便浅笑道:“本王只是说假如,不到最后的结局,也还当真是不知道谁胜谁败呢,反正你无论胜败,本王都会把那良驹送给你,但是如果本王胜了的话呢,你不会吝啬到就不给本王赌资了吧?”   “你想要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玉岚没有注意到蜀王眼中闪过的稍纵即逝的一抹狡猾,待听到他说话时,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里会有人要这种赌资的,“本王想要你的一个吻。”蜀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恼怒,这个登徒子,总是占自己便宜。   “丫头,莫非你怕了?如果你当真认为自己胜不了本王的话,那我们就不赌了。”蜀王斜睨了玉岚一眼,似乎在暗讽玉岚没有胆子,不敢与自己比赛。   玉岚一激之下,便豪爽地应下了挑战,“行,我答应你,如果我输了的话,就给你一个吻,绝不食言。”   蜀王的眼里不可自缢地划过了一股笑意,用手指了指空地最尽头的那颗榆树,“我们就以那里为线,看到没有,如果我们两人中的一人谁先跑到那里的话,谁就算赢了。”   玉岚看清那个位置后,点了点头,“行,我们就以那里为线,看谁最先跑到终点就算是赢了。”   “丫头,选马吧。”蜀王在一旁乐不思蜀起来,催促着玉岚快点进去选马,玉岚看着众多的良马,一时间还当真是挑花了眼,但最后终是看中了一匹赤龙兔,因为她总觉得这马的颜色有些像蜀王衣服的颜色,看着就有亲切感,其实,这也是她一早就看中的马,只不过是在蜀王面前装模作样一番罢了。   两人的马并排站在了一起,“开始”,蜀王发出了清脆的喊声,两匹马就如离弦的箭往前冲去,一白一红,煞是惹人注意。   第一百零六章 父皇已经同意我俩的婚事了   两匹马如离弦的箭往前冲出去,彼此间皆是全力以赴,因为双方都深知对方马术的精湛,玉岚是一早就见识过蜀王骑术的人,心里在暗叹他马术精湛的同时,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而蜀王在玉岚上马的瞬间,看到她毫无破绽的上马方式,心里也是丝毫都不敢大意。   两人并排起跑,起初都保持着一样的速度,但慢慢地,蜀王就与玉岚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玉岚不服气,立即就调整了马的坐姿,片刻的时间,又与蜀王再次并排站立在了一起,蜀王抬眸望了玉岚一眼,心里更加不敢松懈了。   这次,两人站在同一起跑线起跑后,玉岚终于领先了蜀王一步,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蜀王又再次赶超了她一步,玉岚这次再想超越蜀王,发现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总是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五步距离。   最后,终归是蜀王一马当先跑到了终点站,玉岚落后于他五步到达终点站。   “你赢了。恭喜你!”玉岚真诚地向蜀王伸出了手,蜀王有着一瞬间的发愣,他并不知道这是玉岚所在国家的一种友好礼仪,但还是很开心地把手伸了出去,与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蜀王本是冷漠疏离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如上好黑珍珠一样的眸子愣是带出了一股柔意,正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玉岚。   玉岚一时间被他眼中的情意怔愣住了。   “丫头,你做好准备了吗?”蜀王露出狡黠的目光,心里雀跃起来,还隐隐带了些期待。   “这个,这个可不可以留着给以后?”玉岚一时间有些紧张,试图推迟给他一个吻的时间。   “丫头,做人可要信守承诺,你一向都不是扭捏的人,怎的在这件事上就这样扭捏了,这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风哦。”蜀王对着玉岚揶揄道,其实,他的心里也还是有着几分紧张的,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玉岚对着自己狠了狠心,深呼吸了几遍,这才神情认真地对着蜀王道:“把你的眼睛闭上吧。”   “好。”话落,蜀王赶紧闭上了眼睛,砰砰砰,蜀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太规律起来,片刻的时间而已,他的鼻端就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所传来的那股芳香的梨花味,他不禁贪婪地吸了吸鼻子,心跳动得更加厉害了,感觉整个心都不受控制起来,一股柔软忽地就触到了他的唇,他不禁伸出舌头贪婪地试着舔了舔,霎时就产生了一股疑惑,这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啊!难道她并没有吻自己,想着,蜀王倏地就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立即就发现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是玉岚那柔软的嫩白如玉的手,玉岚见到他蓦地睁开眼睛后,颇有些慌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赶紧低下了头。   “丫头,你在作弊。”蜀王揶揄道,嘴角挂了一抹魅笑,认识丫头那么久,第一次见到她也有如此矫情的一面,如果此刻不是见到她这一面的话,自己还当真以为她是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呢。   自从自己的行为被蜀王看到后,玉岚也自知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失光明磊落,这次比赛前,自己明明答应过蜀王,自个输了的话要给他一个吻的,但临了,自己却只是用手触摸了一下他的唇而已,这明显是自己违规在先,只是自己终归是没有主动吻过,真要吻下去的话,这心里面……   “丫头,刚才的吻不算。我们再来,这次你可不能再犯规了,要不,要不本王这次只好自己亲自操作了。”蜀王的心里一片欢愉,但神情却一片认真,不似在说笑。   玉岚惊叫道:“你待怎样?”   “你猜呢?丫头,你可不要高估本王的耐心,如果换本王自己上阵的话,可就不是那么轻轻地蜻蜓点水而已了。”蜀王的心里笑得越加欢愉了,原来捉弄丫头,看着丫头的脸慢慢变红是这样一件好玩的事情。   “你欺负人。”玉岚小声地咕哝道,这个色胚子,老是想着占自己的便宜。   “丫头,你再不开始的话,本王可要亲自操作了。”蜀王催促道,眼前立即闪现过了玉岚吻他的情景,眼睛笑得都快成了月牙。   “好吧,你快点闭上眼睛,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再睁开眼睛了。”玉岚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迫于无奈同时也是出于害羞的缘故,再三交代蜀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睁开眼睛。   “行,只要你这次不作弊的话。”蜀王爽快地应承下来,并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梨花香味再次向蜀王袭来,这次,蜀王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与自己咚咚咚的跳动声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股优美的旋律。就在蜀王沉醉在这股香味中时,柔软的触角立即就贴到了他的唇上,蜀王的心一下子跳动得更加厉害了,那心仿若就要跳出他整个心脏似的,行为也不由自己控制起来,他不禁伸出了舌头,轻舔了一下对方的触角,对方意欲把唇收回去,蜀王忽地就伸出手搂抱住了她,唇更深入地吻向她,玉岚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跟着张了开来,蜀王的舌头立即长驱直入,不断撞击玉岚的唇舌,玉岚起初还试图反抗,最后顶受不住了,立即就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两人一时间吻得忘了形,吻到动情处,玉岚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住蜀王的脖颈,脸颊几乎与对方的脸贴在了一起,蜀王吻得更狂烈了,玉岚的整个身子不断在微风中颤抖,大半的力道都倚放在,大半的力道都倚放在了蜀王的身上,蓦地,玉岚却在这时候开始咳嗽起来,激情难耐的蜀王只得放开还在与玉岚舌吻的唇,出言道:“换气。”   “哦。”玉岚应了一声,随即恍悟过来,自己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自己不是只要给蜀王一个轻吻就好了的吗,自己现在怎么就与他拥吻到了一起,想到这些,玉岚的脸刹那红得就像一只虾子,赶紧低下了头,眼睛不敢直视蜀王,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后清醒情况下的第一个吻啊!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似乎充满了甜蜜又好似在期待什么,他放开自己后,自己又微微有些失望,似乎被他紧紧地拥抱着,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就没有了旁的人,彼此的眼里只剩下对方。   “丫头,你的脸都红透了。”蜀王发出了一阵轻笑,心里实在是很欢愉,但另一方面,他的心也颇有些紧张,这毕竟是自己的初吻,也不知道丫头会不会嫌自己的吻术不够好?她以后还会不会再让自己吻她?但抬头看见玉岚与她一样不逞多让的脸,又觉得很开心,忍不住就想逗弄她。   玉岚没有吭声,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此刻很燥热,想必定当是很红的了,心现在还是有着一丝的紧张,她怕自己此时开口后会泄露自己的情绪,所以硬逼着自己不开口。   蜀王大抵现在也多少猜测到了她的害羞,便没有再取笑她,只是一直都投注在她身上的深情目光还是没有一下子收回来,这地方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两人都难得地享受起这份静谧来,不曾想,寂静的空气中倏地就响起了一阵“咕咕咕”的响声,什么声音?两人一时间皆有些疑惑,待回过神来,这才发觉,那声音居然是从玉岚的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咕”,那响声再次清晰地从玉岚的肚皮里透了出来,玉岚的脸霎时就红了,这臭肚子,什么时候不饿,偏在这个时候饿,可真是够丢脸的,想着,又不禁有些气恼地朝蜀王望过去,想看看他究竟对这事有什么反应。   不想蜀王猛地就发出了一阵欢笑,“丫头,你可真够逗的,难道刚才那样都喂不饱你?”蜀王一语双关道,特意加重了后面几句话的语音。   “乱说什么呢?”玉岚娇嗔道,这才想起自己是快要吃中午饭时出来的,早上就吃了一碗小米粥而已,自己从镇国候府出来后,还没有进食过呢,前面又经过了那么久的长途跋涉,刚才与蜀王亲吻时又消耗了自己不少的能量,肚子自是会发出抗议的了,但刚才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事,所以一下子也没有觉得饿,只是现在一静了下来后,立马就感觉到饿了,如果不是这肚子传来饥饿声的话,自己还当真没有发现自己早就饿了。   其实,蜀王开玩笑归开玩笑,现在听到玉岚的肚子清晰地传来饥饿声后,也一下子猜到了她今天必是还没有吃过中午饭,人也跟着带了一丝的紧张,“走吧,我们回去了,本王叫他们尽快弄些东西给你填饱肚子。”   “嗯。”玉岚轻轻地应了一声。   两人又开始骑上各自的马朝牧场的方向而去,一白一红,这次终于同时起步,同时抵达了牧场,两人回到牧场后,随即找好栓栏栓住了马。   “走吧,我们进去里面。”说完这话,蜀王便率先一步走进了大厅,玉岚也随之跟着走了进去,触目见到的是用青砖垒成的房子,这房子大概有现在的六十平方米那么大,进去后就是一个大厅,厅中有两个入口,房子似乎是一厅两房模式的,两间房皆用木门关锁住了,厅内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几张矮墩外,剩下的就是一张吃饭用的餐桌了,这些家具皆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屋内的摆设虽简陋,但地面却打扫得很干净,不难看出房主人的的洁净。   “坐吧。”蜀王随便找了个矮墩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嫌弃之意,仿佛对于坐这样的矮墩已经习以为常了,玉岚的心里却是小小惊讶了一番,以他王爷之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豪华宫殿,何至于要如此委屈自己。   蜀王这时候也大抵发现了玉岚的诧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色,只是一脸平静地道:“这里就相当于我的家。”   玉岚的心里立时划过一股了然,原来他是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家,难怪他如此的随意,从这里的摆设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崇尚奢华的人,难得他出身如此之尊贵,却没有一般王爷的豪奢之气。   和玉岚说着话的同时,蜀王已经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深褐色的锦帕,用心地擦了擦他身旁的矮墩,擦完后,这才对着玉岚道:“这凳子现在干净了,你别担心。”   玉岚的心里微淌过一股暖流,他对自己是何其的用心啊!竟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自从认识他之后,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就替自己做了许多的事。   两人还在互相凝视时,大厅的另一个入口此时却悄无声息地走近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皆四五十岁的年纪,男女的衣着皆非常的朴素,男的就一袭素色的灰衣衫,女人穿的是洗得有些发白,看不出颜色的粗棉衣裤。两人看见蜀王后,眼里皆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抹笑容,慢慢地向蜀王走近,在与他还有六步之遥的地方突地就停了下来,恭敬地向蜀王行起了礼,“老奴见过王爷。”   “财叔,林婶,本王不是曾经跟你们说过,以后我们私下见面时就不要面时就不要向本王行此大礼的吗?”蜀王略有些责怪道,但不难听得出他语气中对这两人的亲昵。   “王爷,老奴叫惯了,还真的是一下子改不过来口。”林婶与财叔同时应道,财叔有着一张方脸,看得出人很敦厚老实,林婶是瓜子脸,人倒是有些高挑,除此之外,与一般的农妇没有什么区别。   蜀王听了,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向两人介绍起了玉岚,“财叔,林婶,这是我的朋友箫玉岚,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你们以后唤她岚儿就得了,不要拘着这称呼。”   “王爷,这哪里得,箫小姐毕竟是大家出身,那能直接就唤人的名字,这多不礼貌。”林婶有些踌躇起来,也有些诧异眼前这名美貌的少年居然是个女儿身,难怪长得这么的俊俏,与自家王爷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没事,她不会介意这些的。”蜀王浅笑道,还略带了些深意地望了望玉岚。   玉岚狠瞪了他一眼,谁说自己不会介意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问过自己了吗,但也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两人必定是他最亲密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这样让他们唤自己,所以便没有立即向蜀王抗议,只是怒瞪了他一眼后,便巧笑情兮地上前意欲握住林婶的手,林婶有着一瞬间的不自然,霎时就躲开了玉岚伸过来的手,玉岚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她自嘲地望了望自己的手,随即将手收了回去,一脸自然地对着林婶道,“你叫我岚儿就好,这称呼亲切。”   蜀王卖乖似地对着玉岚一笑,一副还是你懂事的样子,玉岚气得牙痒痒的,偏偏现在又发作不得。   “牧场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吗?岚儿打算在这里用饭。本王也顺便在这里用饭了。”蜀王态度亲昵地与财叔、林婶说起了话,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   “是吗?”两人皆露出了六分的欢喜,似乎还带了一些对玉岚的感激,蜀王虽说对她们两人一直都很好,但每次来这里总是来去匆匆的,停留的时间很少,难得今天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多了一点,也多亏了眼前的这箫二小姐,他才肯在这里停留久一些,其实,早在他进来牧场的那一刻,他们夫妻两人就看见他了,当时见他在与人说话,神情仿似很开心一样,便没有上前打扰他,现在见到他进来这里了,怕他有什么吩咐,这才走了进来,现在听到他说要留下来用饭,更是喜不自禁的。   “老奴马上就去准备,王爷,你们再在这里等一下。”得到蜀王的应答后,两人便赶紧退了下去。   “丫头,肚子是不是很饿了?早知道如此的话,本王就应该先请你吃过饭再带你过来这里。”蜀王有些愧疚道,都怪自己,一时间高兴得忘了形,没有注意到丫头的异样。   “没事,再等一会就好了,以前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蜀王想到的是,她的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太苦了,如果她不是最近这一年变得强大了的话,还不定如何被镇国候府的人欺负呢,据他的调查所知,她以前在府里总是受到欺凌,连带着他的弟弟林儿也是,她的嫡亲哥哥还被人挤出了候府,现在都下落不明的,自己自知道她的全部事情后,一早就已经派出人去寻找她的哥哥了,只是到目前还是没有他任何的踪迹,如今看来,他哥哥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想到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的灾难,也难怪整个人现在都冷漠起来,这也许就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想到此,蜀王的心里立即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愿望,自己一定要尽快把她娶回来,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不用为这些事忧愁,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快速让自己强大起来。   玉岚的话语一出口,也立即就察觉到了自己说这话的不对劲之处,其实她说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指的是她在现代的时候,而不是古代,但现在,话既已出口,又不好再对蜀王解释,玉岚只得作罢,两人一时间各想自个的心事,倒也没有再说话。   不大一会儿,林婶与财叔就弄了满满的一大盘东西进来,两人的手里由于都拿着东西,这次倒是没有再给蜀王与玉岚行礼,只是脸上微带了些笑意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这地方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你,你可不要嫌弃啊!王爷也没有提起过你今天要过来,这便都是准备了一些日常的饭菜而已。”   随着他们的话落,放在蜀王与玉岚面前的便是一大钵的羊肉,玉岚一看这羊肉,眼睛都要笑弯了,这可是她在现代最喜欢吃的一道食物了,也立时猜测到林婶他们为了招待自己,必是才刚杀的羊,这羊肉历来补身,对女子的身子极好,不想林婶倒是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除了羊肉外,桌上还摆上了一些菌类、竹笋、青菜、鸡肉与鸭肉,菜倒也算得上是丰富,当然,如果与候府往日的吃食相比的话,自是不能比的,但难的是这些东西都比较的原汁原味,没有太多的配料,玉岚看了后,觉得挺满意的,林婶与财叔分别替两人盛了饭,还想再替两人夹菜时,蜀王却挥了挥手,“林婶,财叔,你们也下去吃点东西吧,不要光顾着招呼我与丫头了。”   林婶颇有些犹豫,嗫喏道:“王爷,二小姐毕竟是第一次来牧场玩,这……”   蜀王还不等林婶把话说完,忽地就打断了林婶意欲说下去的话,“她以后会把这里当会把这里当她家的,你们不要担心她。”   “是吗?”林婶与财叔听了这一番话,皆露出了喜色,王爷眼看着都快二十五岁了,但还是没有娶亲的打算,和他一样年纪的人不是已经当爹了就是家里都已经有了几房姬妾的,但王爷对这事却一点都不上心,正所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蜀王这个当事人不急,这两人可没有少为他的终生大事着急,现在一听他说了这事后,无一不认为这箫二小姐将来必定会是他们的王妃了,不禁都露出了喜色。   玉岚气得更加恼了,这人也真是的,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呢,却到处就对人渲染开了,自己以前还以为他是个稳重的人,现在一接触啊!这才发现,原来这稳重的人也是会没有稳重样的,瞧眼前这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嗯。”蜀王再次加重了语气,眼睛却柔情地望着玉岚,玉岚一时间燥得只能借助吃饭来躲避自己的尴尬,耳边忽地又传来了蜀王捉弄的声音,“丫头,你倒是吃菜啊!怎么光吃饭。”   玉岚更加气闷了,这人也真是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自己偏偏还对他发气不得,林婶与财叔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两人皆会意地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   玉岚却燥得更加厉害了,只觉得整个脸颊都跟着发热起来,“吃菜吧,丫头。”蜀王用公众筷子往玉岚的碗里夹了几块羊肉与鸡肉,这才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往自个的碗里夹菜,玉岚也礼节性地拿起公筷往他的碗里夹了些菜,语气不太自然地道:“你也吃。”   “嗯,你也吃。”蜀王点了点头,眸子更亮了,玉岚霎时觉得自己本是阴暗的心一瞬间也被照亮了,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却不时地抬头互望一眼对方,露出会心的笑意。   时间慢慢地流淌而过,两人用完饭后,林婶与财叔便进来收拾碗筷,蜀王望着他们两人远走的背影,似是陷入了回忆中,不大一会儿后,空气中就飘荡了起了他那微微带了些温度的语音,“本王与林婶、财叔认识有十年了,我一直都把他们当亲人看,当年,本王一听到父皇母后的噩耗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不想途中,本王却不断被人追杀,后来还被人砍伤了,晕倒在山中,是财叔上山打柴看见本王晕倒在山中,便把本王扶了回去他们家休养,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忠厚老实的人,看见我受伤严重后,自是非常用心照料我,不想,最后派来追杀本王的人最终还是沿着本王的血迹寻了过来,当时财叔唯一的儿子为了救本王,便披着本王的衣服跑了出去,他们夫妻两人带着本王逃了出来,可是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三天了,财叔的儿子还是没有回来,此时,我们都已经知道他凶多吉少了,可是她们夫妻两人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还一如既往地照顾我,直到我的伤势好了为止,本王实在是无以报答他们的大恩,所以这么多年来,本王一直都把他们留在了身边,从没有把她们当过下人看待。”   玉岚没有吭声,一方面为他的遭遇愤愤不平,另一方面,又很庆幸那对夫妻当时出手救了他,要不,自己现在就看不到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自己的世界又会是另外一番样子。她起初只是看到蜀王与这一对夫妻的亲昵而已,却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对他有着如此大的恩情,这一对夫妻,为了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愣是牺牲了自个的儿子,这一份天大的恩情,蜀王这一生想要还的话,也的确是难以回还,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她们两位好好地生活下去了,只是目前这样的事,对于他这样的身份,还是比较难做到的,难怪他会把这一对夫妻安排在这里而不是他的蜀王府。   “这几年,你有没有派人去寻找过林婶的儿子?”玉岚的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本王自从有了自己的势力后,一直都没有少派人前去打听林婶儿子的下落,但总是没有回音。”蜀王长叹了一声,听得出,他说这话时,语气非常的沉重。   玉岚也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林婶的儿子现今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这都过去了十年,人还没有找到,林婶他们恐怕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了,想着,便又随意转开了话题,“我来你这里都有一小段时间来,也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莫非你这偌大的牧场也就他们两人管理而已?”   “以前原本只是他们两夫妻管理而已,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受伤的哑巴闯进这里,被他们救了之后,便留在了这里,现在就他们三人管理这牧场而已。”   “天哪!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能人啊!你这牧场也挺大的,却只有他们三个人管理而已。”玉岚不禁喟叹了一声,这古人可当真是太能干了。   “我这牧场一共有好几千匹马,每天单单只是喂料也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光是林婶他们自是忙不过来的,但是那哑巴却一个人能够干十个人的活,这里的活大部分都是他干的,他不光是有力气而已,据本王观察,他也是个有拳脚功夫的人,连本王都看不出他的功力深浅。”   “是吗?”玉岚一时间起了好奇之心,莫非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她读书时自是没有少看小说,每次一看这小说,就会发现那些默默无闻的人最后才会被人发现原来他就是一个武林高手,说不定这个叫做哑叔的人就是呢。   第一百零七章 你要等本王回来娶你   玉岚心里想是这样想,但面上,她还是一脸的淡笑,对着燕王说话时,语气也还是往日那冷漠疏离的语调,“说实话,听了燕王给民女传达过来的好消息,民女的确是很惊讶,相信民女的父亲要是可以亲耳听到这好消息的话,也定是会很高兴的,如果燕王没有什么事的话,民女这就进去向他禀告此事了。”   燕王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在他的想象中,玉岚要是听到这件事的话,铁定会和自己一样开心的,有哪个女子听到了这样的喜事后会不开心的,而且还是可以嫁给轩辕国的燕王,有着雅公子之名的他,京中不知道多少的名媛淑女都想嫁给他呢,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见她露出过一丝的喜气,仿佛这事与她一点关联都没有似的,他霎时觉得自己本是热情洋溢、想要向她倾诉爱慕的心一下子就被打到了低谷。   玉岚站在原地等了燕王小半饷的回答,但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回答,眸光不自觉就往烟儿那里飘了过去,发觉烟儿正一脸担心地望着她,注意到她投注过来的视线后,嗫喏着嘴苦笑了一下。   燕王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来了,面色似乎看起来有些难看,挥了挥手让他身边的人退了下去,也使了个眼色让烟儿下去,烟儿望了玉岚一眼,见她向自己点了点头,便告退下去了。   燕王的护卫退下后,便在稍远些的地方替两人望起风来,一时间,看到这架势的人都聪明地绕个弯拐到了其它的路,燕王与玉岚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燕王的目光不时投注在玉岚的身上,似是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但瞧着玉岚一副神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终是在心内长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是不是和蜀王一起出去了?本王刚才看见他载你回来了。”   玉岚不做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抬起眸子直视起他,“是的。”   “你可愿意嫁给本王?”燕王踌躇着开了口,其实,他本意是想问你是不是对蜀王有意,因为他心底隐隐感觉到她对蜀王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终还是不敢问,因为他怕亲耳听到她回答“是”的声音。   “燕王的心里不是清楚地知道答案吗?又何必再问。”玉岚没有做正面回答,只是迂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不愿意嫁给他的,但因为他的身份,他是王爷,自己目前没有可以对抗他的势力,所以她不愿意现在就与他对抗起来,只能迂回地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愿意嫁给本王?”燕王隐隐地知道这个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同时也是不甘心,他还是想亲耳听到她对自己亲口说出的答案。   “是的,如果让民女自己选择的话,民女是不愿意的。”玉岚一脸的笃定,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   燕王有着一瞬间的沉默,但才片刻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冷静,“本王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对本王的皇兄蜀王情有独钟?”   “是的。”这次,玉岚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待燕王的话落之后就立即痛快地说出了答案,说这话时,她只觉得一股微漾划过心间,自己终于说出答案了,尽管这答案是对着别人说的,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感到雀跃的,是的,自己喜欢他,喜欢他的冷漠疏离,喜欢他的不声不响,总之有关他的一切,自己都放在心上,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有人拿这句话来问自己的话,自己还是不会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的,但经过了今天与他在一起的相处后,自己已经明白了自个的心,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等着他,等着他向自己靠近的。   这一次,燕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的脸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化多端,最后,他的情绪似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对着玉岚道:“无论你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感情,那终归都是过去的事情,父皇为我俩赐婚的圣旨明天就会颁发到镇国候府了,你准备接旨吧。”说了这话,燕王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再看一眼玉岚便离开了。   玉岚呆愣在当场,开始深思起这件事来,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拒绝这门婚事呢?自己是绝对不会嫁给燕王的,父亲也是绝对不会出面拒绝这门婚事的,他巴不得自己能够攀上这门婚事,燕王将来不是没有机会登上皇位,只要他可以替他外祖父洗脱冤屈的话,他的助力就会很大,父亲一定会乐于见到自己与他结合在一起的,毕竟这样一来,他又多了一条选择,不用吊死在秦王这一棵树上。   烟儿看见燕王离开后,急忙小跑着过来,这才打断了玉岚的神思,“二小姐,刚才燕王,奴婢刚才听到燕王说皇上已经同意将你许配给他了,圣旨明天就会颁发到镇国候府,这事是不是真的?”   玉岚点了点头,烟儿不由得有些担忧,“二小姐,这事,这事可如何是好啊?”   “没事,你别担忧。”玉岚安慰道,知道烟儿在担心自己,便朝她挤出了一丝笑。   烟儿还是没有放下担忧的心情,今天柳岩带着她到处去寻找二小姐她们,但却是带着她乱逛,直至最后,她这才弄清楚,原来柳岩至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带自己去寻找二小姐她们,也许他也是不愿意自己打扰她们的,自己的心底也隐隐觉得二小姐是喜欢蜀王的,要不,她怎么会允许蜀王近她的身,蜀王今天出现的那一刻,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二小姐眼中的笑意,虽然那只是浅浅的,,虽然那只是浅浅的,但自己还是看到了,蜀王向她伸手过来时,她没有拒绝,反而不做犹豫地与他一起离开了,连带都不带上自己,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说明,其实,其实二小姐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他——蜀王。二小姐今天都与蜀王在一起,不想才刚回来就听到燕王说皇上将二小姐许配给他的事情,自古以来,皇帝下过的命令,就没有收回来的例子,二小姐明明喜欢的人是蜀王,转眼却要嫁给燕王了,她的内心岂会不伤心难过。   烟儿终是不忍玉岚再伤心难过,便试图着打破空气中的寂静,“二小姐,你看我们,我们要不要去找蜀王商量一下?”   玉岚不做犹豫地摇了摇头,“这事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你别担心。”   “二小姐,可是,可是奴婢觉得这事假如由蜀王出面处理的话,可能要比你自己处理好得多。”烟儿一脸的担心,语气不由得就急了起来,二小姐说要自己处理这事,她如何处理啊!难道她真的要违抗圣旨吗?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想再麻烦他了。”玉岚抬头望了望辽阔无垠的天空,发现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的白云,她们是那么的悠哉自在,玉岚叹了一口气,要是人也可以像这白云一样悠哉就好了。   “二小姐,你……”烟儿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担忧,二小姐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难道她真要违抗皇命不可。   “走吧,我们回去吧。”玉岚不给烟儿把话说下去的机会,不是她不愿意让她说话,而是她怕自己听了她的话后,会动摇自己的内心,不由自主就会去寻找蜀王解决这件事情,心底里,她是不愿意自己去麻烦他的,他的事情本身就够多了,还要分出心来应付自己的事,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不声不响地替自己解决了很多的麻烦,这一次,这一次的事,就由自己去解决吧。   烟儿无奈,只得一脸不情愿地闭上了嘴,但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对玉岚的担心,她的内心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认为二小姐喜欢的人是谁,跟他在一起就必定是开心的,她不像秦妈一样,认为二小姐一定要嫁给谁才会幸福。   两人没有再说话,一路静默着往镇国候府而去,下人看到她回来后,皆恭敬地向她行起了礼,玉岚只是随意地向她们摆了摆手便向自己的梨花院而去。   才刚走到梨花院的大门,就见秦妈不住地在门口张望,玉岚的心思一动,上前握住了秦妈的手,“奶娘,怎的不进去里面?”   秦妈意图挣开玉岚的手,想要给玉岚行礼,却被玉岚阻止了,“奶娘,不要行礼了,快进去里面吧,瞧你,也不知道等我等多久了。”玉岚心里清楚地知道,奶娘还是关心自个的,虽然有时候说的话不太合自己的心意,但她终归是关心着自己的,一心只为自己打算,她对自己所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在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只以为舒适的生活与享受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殊不知,自己并不需要这样的保护,但自己也绝不能因为她对自己的一时出言不逊就抹杀她对自己的一片苦心。   秦妈在玉岚的再三热情示意下与玉岚一起走进了屋里,下人很快就送上了茶水,玉岚拿过茶水喝了几口,这才觉得有些干燥的嗓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些湿润起来,随之蠕了蠕嘴唇,秦妈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的可怜相,仿佛在她的意识中,好久都没有见过二小姐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了。   “二小姐,你今天出去后,燕王刚好过来找你,也不知道他找你有什么事情,看他来时一脸的喜悦,但听老奴说起你出去了之后,这脸色又变得沮丧起来。”秦妈瞧见玉岚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人也似是放松了下来,就将今天梨花院所发生过的事情向她汇报起来。   烟儿的心里立时焦急起来,秦妈也真是的,还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二小姐刚刚才为见到燕王的事不高兴着呢,这脸色现在才开始有了些微的缓和,她偏又提起这事来触动她的心思,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如何说秦妈好了。   玉岚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这事自己回来后,本不想再提起的,不想秦妈却在这时候提起,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再说这事,便有些疲惫地对着秦妈道:“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休息了,烟儿,你服侍我进去休息吧。奶娘,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秦妈的脸稍稍有些诧异,二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总觉得她在有意无意疏远自己,难道当真是因为自己最近老了,二小姐嫌弃起自己来了,想着,心里越发难过起来。   玉岚不是没有瞧见秦妈伤心难过的神态,但她这次并没有立即安慰她,也没有安慰的打算,秦妈是自己的奶娘,这具身体自是与她感情深厚,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替这具身体照顾好她,但秦妈最近对自己的事却是管得太多了,自己如果再不给她警示的话,她当真会越来越自以为是了,所以这次的小惩大诫还是非常必要的。   烟儿也一下子感觉到了玉岚对秦妈的疏离,不免带了三分的同情望了望秦妈,但终是乖顺地扶着玉岚进去她的房里休息,只留秦妈一人呆愣在原处。   烟儿服侍着玉岚进了房,终还是不免有些同情秦妈,“二小姐,秦妈今天也许不是故意要说那话的,她只是不知道你刚才在外面已经碰到面已经碰到那个人了。”   “我知道。”   “二小姐,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玉岚打断烟儿意欲往下说的话,“你是否想问我为什么还要疏远秦妈,对吗?”   烟儿点了点头,玉岚长叹了一声,“傻烟儿,人家说关心则乱,秦妈是这样,你如今也是这样,秦妈是我的什么人,她是我娘的陪嫁丫鬟,是你二小姐我的奶娘,我又岂会当真疏远她。”   “那二小姐刚才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把秦妈推辞出去?”烟儿一脸的不解,二小姐既然没有疏远秦妈的意思,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叫秦妈进来服侍她,而要自己服侍她,按照她往日体恤自己的心情,此刻必是让自己下去休息,而让秦妈进来侍候她的。   “傻烟儿,秦妈看不透我的用心,难道你当真也看不到我的用心吗?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叫秦妈进来伺候我,是要让她知道,我在生气了,让她静下心来反思一下她的行为,秦妈是我的奶娘,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是不会责怪她的,如果我当真要疏远她的话,多的是方法,随便把她调去一个地方,眼不见为净,这才是所谓的疏离。”   “二小姐,奴婢明白了,你这是在让秦妈深思她的行为而已。”烟儿一时间高兴起来,原来二小姐并没有疏远秦妈,心里对秦妈的担忧也放下了大半。   “嗯,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一会吩咐青翠进来伺候就行了。”玉岚关切地对着烟儿道,知道自己今天与蜀王不声不响地离开后,烟儿必定是寻找了自己大半天,看她此刻的神情,明显的比自己还要倦怠,却愣是硬撑着,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是,奴婢告退。”烟儿走了出去,外面很快就响起了她的吩咐声,不一会儿,那声音又静了下去,累极了的玉岚迷迷糊糊地沉睡了过去,沉睡中,她做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梦,梦中,蜀王深情款款地对她道:“丫头,等我,一定要等本王回来娶你。”她一惊之下,立即醒了过来,房中一片黑暗,视线一片模糊,她往窗外望了望,发现夜幕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中只孤零零地留下几颗星子站岗。   “来人。”玉岚发出了响声,秦妈立即小跑了过来,紧张地问,“二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秦妈,怎么是你?”玉岚疑惑道,自己睡觉前不是吩咐烟儿安排青翠伺候自己就可以了的吗,怎么现在进来的人不是青翠而是秦妈。   “老奴怕青翠不懂侍候二小姐,便让她下去了。”说了这话,秦妈没有再说话,但神情还是有着一丝的紧张,自己今天经烟儿点拨后,这才明白二小姐对自己的用心,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是太过于干涉二小姐的私事了,也难怪她会对自己不满,所以,她今天自玉岚休息后,便一直都在思索这件事情,现在见玉岚醒过来后,没有再提起其它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她让青翠下去的原因,当然,她的内心也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紧张,怕玉岚误会她自作主张。   “辛苦你了,奶娘。”玉岚真诚地道,瞧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自己这一睡必定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也难为秦妈一直都守着。   “二小姐又开始与老奴客气了。”秦妈嗫嚅道,但心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雀跃,二小姐并没有责怪自己的自作主张。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   “哦,没有想到,我这一睡就睡了几个时辰,秦妈,有吃的吗?我肚子好饿。”玉岚向秦妈撒起娇来来。   “有,老奴早就替二小姐准备好了,这还热着呢,二小姐先洗漱一下,老奴这就让人去拿过来。”   玉岚点了点头,随之就见秦妈掀开大红色的帘子走了出去,外面响起了她的说话声,玉岚起身穿好了衣服,秦妈随即捧了洗漱用具过来,玉岚拿过用具,自己洗了起来,来到古代尽管已经有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给她穿衣,服侍她净脸,所以这一切她都是尽力尽为。   “烟儿醒过来了吗?”玉岚在前去梨花院大厅用饭的时候,没有见到烟儿的身影,随意就问了出来。   “她早就醒过来了。不过老奴刚才吩咐她去准备饭菜,想必她现在应该是在大厅等二小姐。”玉岚微点了一下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感动,秦妈有时候虽然过于啰嗦了一点,但无时不替自己打算,她担心有人会在自己的饭食中下药,总是亲力亲为替自己准备饭食,现在她在自己的身旁侍候着,又一早就派了这烟儿去察看自己的饭食,她的这一份用心,不可谓不深。   玉岚与秦妈继续往前走,果然才刚进到大厅,就见到烟儿如一只小鸟雀飞奔了出来,嘴里嚷叫着,“二小姐,你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时辰,要是你再不过来的话,奴婢都打算亲自去叫你了。”   “是吗?你应该亲自去叫我的,免得我白白糟蹋了这么多的时辰。”玉岚轻笑道,看得出她的心情此刻不错。   两人在旁伺候着玉岚用饭,大厅一下子又变得温馨起来,玉岚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有早点醒过来,以致让她们两人现在还不能用饭,便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小半饷的时间,玉岚便用好了饭,“秦妈,烟儿,你们先下去用饭吧,不用收拾了,一会我再叫其她人进来收拾。”   “这哪里得“这哪里得,二小姐。”秦妈与烟儿俱同时开了口。   玉岚怕自己再劝下去,她们会为难,因为她也清楚地知道府中的规矩,主子在没有用饭前,下人是不能在主子之前先用饭的,所以她以前都是尽量早点用饭,今晚由于特别原因例外了些。   看着烟儿她们收拾好这里了,玉岚对着她们两人交代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皆面面相觑,互相望了对方一眼,秦妈终归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老奴叫青翠伺候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玉岚向着两人摆了摆手,随之走了出去,自梦中醒来后,她的心情就一直都没有好过,但为了不让秦妈与烟儿担心自己,便硬是逼着自己开心起来,现在无人伺候在她身边了,思绪便一下子就放了开来,今天的睡觉中,她居然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梦见蜀王满身是血地对着她道:“丫头,你要等着本王回来娶你。”   她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怎么会这样子的?自己一向都不怎么做梦的,如今一做这个梦,怎么就是梦见蜀王满身是血,并且哀伤地对自己道,让自己等他回来,他要来娶自己,这究竟是凶兆还是暗喻着什么呢?莫非陛下要对蜀王动手了,想到蜀王至今都回京几个月了,武宗皇帝还没有对他动手,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这离他动手的日子也不远了。   由于今天睡了太多的觉,也许还因为今晚有着太多的心事,玉岚一整晚都没有入睡过,只是睁大眼睛到了天亮,羿日一大早,玉岚早早就起身了,她的心绪还有些烦乱,便在院子里散起了步,烟儿一脸忧愁地在一旁望着她,二小姐今天的情绪太过于外露了,她自是一开始就看出了她心情的不佳,但她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她。   阳光照射进了梨花院,下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走累了的玉岚停止了她的走动,坐在紫檀木的大红色团花软垫靠背椅上,微阖起了眼睛,如果不是她倏地又睁开她那双璀璨眸子的话,烟儿几乎以为她睡着了。   秦妈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她也颇有些担心玉岚,昨晚虽说是烟儿替玉岚守的夜,但她夜里由于不放心玉岚,也起身看了玉岚好几遍,直到快天亮时,还可以听到玉岚反复来反复去弄出的声音,一下子就猜到她必是有心事,只是瞧在眼里,并没有说出来。   “二小姐,吃饭了。”玉岚还在兀自出神时,耳旁忽地就传来了秦妈亲切的慈爱声。   “奶娘。”玉岚抬眸望了秦妈一眼,眼底一片困惑之色,随之起身向秦妈走了过去,神情迷茫起来,“奶娘,你说,你说如果在梦中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地对自己说,让自己等他回来,这有什么预兆吗?”在现代,玉岚本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但自从怪异地重生在了这具身体上之后,便不由得也有些怀疑起了这鬼神之说。   秦妈立即大惊失色起来,“二小姐,你是不是做了这样的梦?”   玉岚困惑地点了点头。   “二小姐,这是凶兆啊!你在梦中可曾看清楚那人是谁了?”秦妈颇为担心地问。   玉岚点了点头。   “这人是谁?”烟儿也在一旁惊叫道。   玉岚没有吭声,烟儿一时间也似恍悟了过来,能够让二小姐如此上心的人除了小少爷外,就极有可能是蜀王了,小少爷现在还好好地呆在府里,自是不会满身是血地告诉小姐,让她等他回来的,唯一的可能性只会是他——蜀王。烟儿一下子也静默下来。   “走吧,先去用早饭了。”玉岚率先打破了这一份沉静,在心里安慰起自己,这只不过是做梦而已,又不是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人们都说,现实与梦境是相反的,在梦中望见的东西,大抵在现实中是不会出现的,所以自己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用过早饭,玉岚的心情好了很多,只是想到等一下子武宗皇帝赐婚给自己的圣旨就要颁发下来了,不免又有些情绪低落,秦妈昨晚也已经从烟儿那里听说了武宗皇帝为燕王与玉岚赐婚的事,她不免有些失望,在她的潜意识里面,一直都认为周王与靖王才是玉岚最好的归宿,他们两人目前都还没有正妃,府里又没有姬妾,玉岚如果嫁过去了,一年之内怀有身孕的话,位置就坐稳了,其它侧妃就算是再要进门,也难以撼动玉岚的地位,但燕王却是略逊他们两人一筹的人,他目前虽说还没有娶正妃,但府里姬妾众多,侧妃都有了两位,前段时间还听说这其中的一位侧妃有喜了,玉岚再要是嫁过去的话,不免还要与侧妃争斗一番,在这个母凭子贵的时代,要是这侧妃生下的是带把的,玉岚的地位就堪忧了,男人的心思不会永远都放在女人身上,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但假如那侧妃先二小姐一步生下男孩的话,她的地位也随之会水涨船高起来,到时候,二小姐的境遇就堪怜了,而二小姐这样的性子,八成是不会主动争媚的。   只是最终,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三人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武宗皇帝的圣旨,玉岚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看燕王那天的语调,并不像是诓骗自己的样子,但自己今天却怎么都没有见到这武宗皇帝的圣旨下来,莫非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也或许这武宗皇帝的圣旨要明天才会到达,无论是哪两者,玉岚还是不敢放松下   第一百零八章 我哪都不去,就等你回来娶我   蜀王久等都等不到玉岚的回答,心内不免有些紧张,人就执拗起来,“丫头,你回答本王刚才的问话啊!本王想亲耳听到你的答案。”   玉岚还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神情认真地凝视起他,“你打算离开我吗?离开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很久,很久,有可能是一辈子。”蜀王发出了慨叹,自己这次是非做这件事不可的,只要能够让丫头恢复自由身。   玉岚大吃一惊,“他对你动手了?”   蜀王轻点了一下头,玉岚的心里霎时闪过一股后怕,梦中蜀王对着自己道,让自己等他回来娶她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面前,玉岚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不,自己绝不能让他出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有事,就算是要与天争,自己也要陪着他一起与天争,两人都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俱都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房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良久,久到两人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玉岚忽然就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打算如何的对付你?”   蜀王柔情地抚摸起了她的发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随意却是有意地告诉她,“再过两天,彩霞郡主的车驾就要出发前往麒麟国了,从这里到麒麟国,大抵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本王要全程负责起彩霞郡主的安全。”   “皇上凭什么派你去,不是还有其他的皇子吗?”玉岚满脸的不解,同时也暗暗心惊起来,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与羿日太子完婚的事是一份苦差,众所周知,麒麟国太子与彩霞郡主的婚姻并不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大国的邦交与结盟,其它的几国又岂会让他们结盟成功,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这次的结盟,武宗皇帝就算是不亲自出手对付蜀王,蜀王作为这次护送队伍的主要负责人,首当其冲会受到其它几国的攻击,要是武宗皇帝再趁机出手对付他的话,蜀王的处境就更加的堪忧了,一旦这彩霞郡主出了一丁点事的话,这责任必定归在蜀王的身上,所以横算竖算,这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就算把这事办成了,功劳也轮不到他享受,倒是会白白便宜别的皇子,只是京中还有着那么多的皇子,秦王、燕王都是完全可以负责这件事的人,他们又是皇室最近亲的嫡系,代表的地位也远比蜀王高得多,武宗皇帝未尝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为什么不派他们两人前去,而要派蜀王前去,这完全不合情理啊!而且最为奇怪的是,武宗皇帝安排给蜀王的这件苦差事,原则上来说,蜀王是完全有可能拒绝的,但他为什么不拒绝,这个问题也实在是太蹊跷了。   “这事你就不要问了,总之,现在负责这次护送的主要人员是本王无疑了,所以本王这才会急着把你找了过来,本王这次出去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本王的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只是临走前,本王还是不舍得你,我们好不容易才约好以后都在一起的,不想这一转眼就要分开了,丫头,如果,如果有一天,本王当真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会不会想本王?”蜀王一脸的柔情,眸子里微微酝酿起一股氤氲,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回来呢?自己不敢也不能那么自私地要求丫头等自己回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走,但自己还是想亲耳听听她对自己的思念倾诉,也好让自己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的安慰。   “我是不会想你的,因为你居然可以狠心到随时丢弃我。”玉岚带了一丝的哽咽,复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蜀王,“我陪你一起去。”   蜀王有着一瞬间的感动,轻轻地把玉岚拥入了怀中,动情地抚摸起她的发丝,呢喃道:“丫头,你总是叫人这样感动。”只是到了最后,蜀王却硬是逼着自己放开了玉岚,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负手而立,神情认真也是严肃地对着她道:“本王是不会允许你去冒险的,本王只要你以后的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地活在这个世上,把本王的那一份一并活下去。”   “不,如果你死了的,我也绝不独活,这次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玉岚祈求道,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是一叶浮萍,如果能够随他一起去的话,起码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帮助他,两人如果不幸都死在了一起的话,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白来这世界一番。   “丫头,听话,这事不许你执拗,你必须把本王的这一份一并活下去,只要你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本王的心就会跟着开心起来。”蜀王的语气加了几分的严厉,目光严肃地盯着玉岚,他不是不清楚她内心的想法,也不是不为她的这一番痴心所感动,但正是因为这样,自己就绝不能让她前去冒险,自己好不容易才为她挣来的这一份自由,岂可以就此让她随意地糟蹋掉。   玉岚没有吭声,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执拗起来时比自己还要固执,两人都是同一类型的人,但她也绝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人,他不准自己随他一起去,自己难道就不可以想其它的办法偷偷地随他一起去吗?玉岚不由得在心里暗思起可行的启程方法。   玉岚还在兀自神思九外时,蜀王倏地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石指环,这指环有点类似于现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玉石指环,所不同的是,那指环的玉色极其的翠绿,黑暗的房里因为它的缘故一下子就闪烁出盈盈故一下子就闪烁出盈盈的亮光,一看就知道是由上好的玉石翡翠所制,蜀王悄无声息地走到玉岚的身旁,执起她嫩白如玉的右手,不由分说就把它往玉岚的大拇指上套进去,边套还边神情严肃地对着玉岚道:“你记得要把这个指环收好,这个东西可是本王的全部家当了,你可不能把它丢失了。”   玉岚本还是有些伤心难过的脸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送人一个指环就说是你的全部家当。”   蜀王也不由得带了一丝的轻笑,但神情还是很认真地凝视着玉岚道:“这个指环的确是本王的全部家当,上面刻有本王的名字煜,所以你千万不能把它丢失了。”玉岚第一次听到蜀王用如此郑重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仿似在交代一些什么,疑惑的同时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怀疑,难道他送这个指环给自己并不仅仅只是要向自己传达他的爱慕之情那么简单,难道这指环还有什么含意不成?   果然,与玉岚心中所想的一样,这指环的确是有着特定含意的,不一会儿,房中肃静的空气中,又开始飘荡起了蜀王那清冷却带了些磁性的独特嗓音,“这指环是本王身份的象征,本王所有的势力都在这里了,一旦本王有一天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的话,你就拿着这个指环替本王接管所有的势力,本王相信你是完全有这个能力的。”   玉岚的表情一滞,他居然连遗言都交代好了,难道他这次前去麒麟国当真是凶多吉少吗?难得的是他竟如此的信任自己,临走前竟放心地把自己的势力全交给自己,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最终会糟蹋他的一番心血吗?心中想着,嘴上便不由自主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势力交给我?你不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吗?你难道不想自己亲自去完成吗?”   “可能没有时间了,丫头,这次本王前去麒麟国,必定是路途坎坷,所以本王不得不提前做好所有的打算,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也是本王最心爱的女子,如果本王有一天当真不在这个世上了,本王就算是再想保护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你一旦接手了这势力的话,你以后就会多一份的倚靠,这也许将会是本王最后一件能够为你做的事了。”蜀王深情地凝视起玉岚,眼里充满了不舍,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丫头的心,不想还没有来得及迎娶她过门,自己就要出发前去麒麟国了,这必将会是自己人生的一大遗憾,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多想以后的每天都陪着她,那怕放下所有的仇恨。   “我不要你的这些助力,我只要你平安地回来。”玉岚哽咽着声音,饶是她平素多么的冷静自持,到了现在生离死别的这一刻,内心还是不免有着一番伤感。   “丫头,别再意气用事了,听话,难道你当真要本王走得不安心吗?”蜀王再次把玉岚轻拥入怀里,用心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复吻起了她的眼睛,鼻子,接着到嘴巴,玉岚苦涩地任他吻着,两人的心思一时间都复杂起来,彼此间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瞬间。   良久,良久,久到玉岚几乎以为蜀王不会放开自己之际,蜀王却率先放开了还在轻拥着的玉岚,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玉岚的脸燥热得都可以蒸熟一个鸡蛋了,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抬头望蜀王,但终是抵不住心里的疑惑,心里一直都在暗思着的事情,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随之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答应武宗皇帝的这个要求,你完全可以拒绝的,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拒绝吗?”   蜀王一脸无奈地望着玉岚,眸子里带上了两分的痛苦,“本王不能拒绝这事,也绝不会拒绝的。”   玉岚的心思一动,话语立即就脱口而出,“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落在武宗皇帝的手上?”   蜀王没有回答,自己是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武宗皇帝的手上,但自己却有软肋握在武宗皇帝的掌上,武宗皇帝正是看出了自己对丫头的一番情意,便利用丫头的婚事来要挟自己,武宗皇帝压根就没有打算过将丫头许配给燕王,在他的心目中,绝不会让一个可以迷惑住自己几个儿子的女子当他未来的儿媳妇,但他却假意答应了燕王的请求,同意将丫头许配给燕王,一方面却又暗中派人私下给自己送信,说武宗皇帝将要同意将丫头许配给燕王了,自己心里一急,便再次进宫请求武宗皇帝将丫头许配给自己,不想,武宗皇帝说什么都不同意,但自己此时也大抵看出了他的一番心思,他压根就没有意向将丫头许配给燕王,如今故意造就的这一番声势,只不过是再次试探自己对丫头的心思罢了,不想自己关心则乱,往日对于什么事都可以镇静自恃的自己,一旦涉及到丫头的事便乱了分寸,急了起来,这才会中了武宗皇帝所设下的圈套。   此时此际,武宗皇帝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丫头的一番心思,自己就算是要欲盖弥彰也已经太晚了,于是,最终的结果,是自己直接询问起了武宗皇帝,自己究竟要如何做,他才肯收回成命,不再将丫头许配给燕王,武宗皇帝当时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彩霞郡主的车驾过几天就要出发前往麒麟国与羿日太子完婚了,彩霞郡主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邦交,此事大意不得,但这事交给别人护送的话,朕总觉得不是太放心,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最合适的人选非你莫属了。”   听了武宗皇帝的这一番话,蜀王有着一瞬间的犹一瞬间的犹豫,心中清楚地知道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将意味着什么,其它几国都还在虎视眈眈着轩辕国与麒麟国呢,又岂会那么轻易地让这两个国家结盟成功,在自己护送的途中,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破坏这次的结盟,有可能,自己也会一去不返,这事可如何决定是好呢?自己还有未完成的大业,父母的仇恨还没有报,他们此刻必定在责怪自己的吧,为了一个女人,就置所有的一切不顾,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与她在一起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想起了两人在牧场的大厅里,自己心中暗自发下的誓言,以后的每天都要让她活得开开心心的,不要让她再为这些世俗事所忧烦。一旦武宗皇帝狠下心思,将她许配给燕王的话,燕王一时间也许会很疼爱她,但以丫头那样倔强的性子,不献媚的作风,日子久了未必还会得到燕王的宠爱,燕王府中姬妾众多,其中的一名侧妃还怀有了身孕,她如果嫁了进去的话,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就要面临着失宠的危险了,就算她一开始就站稳了脚跟,但如果这侧妃先她一步生下男丁的话,她的地位也会危危可及,有可能,有可能,她最后还会不幸身亡,这些都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不,自己绝不能让她以后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想着,蜀王突然就变得坚定起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陛下,本王可以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但本王请你也答应本王一个要求。”蜀王诚挚地道。   武宗皇帝一时间也被蜀王眼中的诚挚触动了心思,心里虽然隐隐约约觉得他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但如今亲耳听到了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话,还是不免有着一番的小惊讶,自己的皇兄仁宗皇帝是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不想他的儿子蜀王也是,为了一个陌生还算不上是与自己有任何关系的女子,宁愿连这命都不要,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父子俩蠢笨还是聪明了,但随之想到蜀王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己的的计谋就要成功了,内心还是不免升腾起一番喜悦,说话的语调也跟着愉悦起来,神情难得地大方,“什么请求,你说,只要朕可以答应的,朕都会答应你。”   “这事陛下是完全可以答应的,只要陛下的一个点头而已,陛下如果可以答应本王的这个请求,本王就立即应承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完婚,绝不反悔。”蜀王神情认真地道,此时的他,脸微微带了一丝肃穆,接着又把话说了下去,“陛下只要可以答应本王,镇国候府箫二小姐以后的婚姻让她自由做主就好。”   武宗皇帝有着一刹那的错愣,他要请求的只是这些,自己没有听错吧,他如今不是不知道他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所会遇到的风险,自己本以为他会请求的是自己派多少的人马前去护送他,不想临了,他所请求的居然是这个,实在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但随之,他还是点了点头,“行,这个朕可以答应你。”   “空口无凭,陛下现在可否就给本王下一道圣旨,本王想在启程前就将这圣旨送到箫二小姐的手中。”蜀王抬起头直视武宗皇帝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他,这事自己是认真的,如果本王现在见不到这圣旨的话,本王随时有可能反悔自己刚才的决定。   武宗皇帝有着一瞬间的犹豫,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对这件事竟然如此的上心与重视,自己的口头承诺都不相信,硬要自己写下圣旨给箫二小姐婚姻自主权,这给她的权力也未免实在是太大了,她本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要是她有了这婚姻自主权的话,万一她哪天想通了,想要嫁给自己的某一个儿子了,其它的儿子岂不是不服气起来,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引来一番的争斗,为此,武宗皇帝的心里颇为踌躇,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这样做。   蜀王一下子就看到了武宗皇帝的犹豫,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就加大了砝码,对着武宗皇帝道:“陛下不同意这事吗?既然如此,本王这就回去了,护送彩霞郡主的事,本应该由本王的皇弟他们去的,毕竟,他们与皇叔的关系更近一步,更能代表我们轩辕国。”   武宗皇帝的内心更加挣扎了,看他此刻的神情不似在说笑,随时一副就要甩袖而去的样子,权衡了一番利弊,终是应承下了这件事,“朕答应你。”   最后,两人终是达成了协议,武宗皇帝给了蜀王一道圣旨,圣旨上明确地写着:镇国候府二小姐箫玉岚未来的日子拥有完全的婚姻自主权,就连其父母、当今的皇上都不得随意替其指婚。作为交换条件,蜀王必须代表轩辕国护送彩霞郡主安全抵达麒麟国与羿日太子完婚,否则,将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   蜀王接过武宗皇帝颁发下来给玉岚的圣旨,眼里染上了点点的笑意,只要有了这圣旨,丫头以后就可以自主地选择自己的婚姻了,一旦自己离开这个人世了,也还是可以有人替自己照顾她的,想着,心里虽是很伤心难过,但不免又升腾起了一股安慰,她以后终归是可以活得比自己开心的,就算这份开心不是自己给予她的。   蜀王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玉岚的心里却是立即就升起了一股疑惑,蜀王如此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把柄落在武宗皇帝的手上,武宗皇帝无时不在抓他的错处,但这么多年来,总没有抓得到,现今,蜀王又怎么可能会露出那么大一个破绽给武宗皇帝抓,这压根就是不可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自己没有把柄落在武宗皇帝的手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同意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与羿日太子完婚呢,他明知道这条路凶险,如果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武宗皇帝手上让他要挟的话,又岂会那么笨答应做这件事,想来想去,必定是这武宗皇帝拿了什么东西来要挟他,他无奈之下才不得不答应他所提出的要求,只是像他这样冷情的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才可以发挥如此大的效用要挟得到他呢?   莫非是自己?玉岚一瞬间就划过这样一股念头,那天,燕王明明告诉过自己,武宗皇帝已经同意将自己许配给他了,明天一早,这圣旨就会颁发到镇国候府,但是连着几天,这圣旨都没有颁发下来,自己不是没有疑惑过这件事情,但也没有深思,如今看来,武宗皇帝没有发圣旨下来,不是他出于仁慈自动撤了这圣旨,也不是燕王看通了不想娶自己了,而极有可能是眼前之人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让武宗皇帝撤销了圣旨,如果将自己婚事撤销的事情与他负责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完婚的事件联系起来,不难猜测得到这两件事的关联性,他必定是为了自己这才答应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完婚的,想着,玉岚整个人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对着蜀王说话时,口气中不免带上了一丝的质问,“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才答应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的?”   蜀王没有应声,他一向都知道她聪慧,却没有想到自己都如此的小心了,不想让她联想到这两者的关联性,不曾想她还是一下子就猜测到了,自己当真想要瞒着她一点什么事,总是瞒不了。   “走,我们现在就前去武宗皇帝面前撤销这件事,嫁给燕王的事,我们再另外想办法,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做赌注。”玉岚的眼里充满了忧伤,他为了自己,做出了如此一个有去无回的交易,这份天大的恩情,让自己的内心如何的承受,他这不是要让自己整天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傻丫头,你当真以为现今这两件事都是闹着玩的吗?这事现在都已经成大局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本王走了之后,你记得替本王管理好势力就算是对本王最大的回报了。”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把你自己的责任丢给了我,你就想一走了之啊,没门。”玉岚怒吼道,不难听出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丝的忧伤,这一次,这个男人又再次不声不响地出手帮了自己,但是这一次,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远比以前的还要大,这一次,他为了自己,将要付出的是他的整个生命,这一份天大的恩情,将要让自己如何还,谁说这个男人冷情的,不,他一点都不冷情,他对自己所做的事远比很多人嘴上的甜言蜜语来得真实。   “我们能不能去求太后她老人家让皇上收回派你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完婚的成命。”玉岚的眼前倏地一亮,想起了太后一直以来对蜀王的疼爱,尽管很多时候,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无疑,她是关心他的。   蜀王再次用心地摸了摸玉岚的发丝,对着墙壁悠悠地长叹了一声,“没用的,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意欲除去本王,又岂会那么轻易罢手。”   玉岚没有再吭声,因为她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武宗皇帝想除去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是十年,但是十年来都没有能够除去他,他必定也是按耐不住了,又岂会放弃眼前这大好的机会,“难道,这事真的没有回瞏的余地了吗?”玉岚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是的,丫头,这事真的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本王与他之间的战争现在已经正式拉开了。”蜀王神情肃穆地道,语气微顿了一下,又有些庆幸地道:“好在,本王临走前,还是为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说完这话,他随即就放下了还在抚摸玉岚的手,转过身向着房内的另一侧走去,玉岚还在疑惑之际,蜀王已经用手旋转了一下沉香木梨子架上的花瓶,随之就见到那沉香木梨子架缓缓地向左边滑去,沉香木梨子架原先驻留的位置空出了一个洞口,里面闪出清幽的蓝光,一条长长的甬道立即就显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丫头,走吧,本王还有些东西交给你。”蜀王转过头凝视起玉岚,如上好磁宝石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但随即又稍纵即逝。   “嗯。”玉岚不做犹豫地随着蜀王往下走去。   随着两人的走动,两边的火把纷纷燃烧起来,这是一个地下室,看得出,甬道很长,但两人走的只是甬道的一小部分,里面有着很多的分岔口,蜀王带着玉岚走上了左边的分岔口,按了一下墙壁下的碗,只听到砰的一声,左边分岔口的大门就打了开来,蜀王带着玉岚走进里面,随即从脖子上拉下一个钥匙形的环扣,轻缓地放入其中的一只金丝楠木箱子口,啪的一声,那箱子就被打了开来,玉岚静静地站在原处望着这一切,她在内心消化今晚所见到的一切,她在电视上也曾经看到过这种地下室,但远没有现在亲身经历来得震撼。   就在她兀自出神的时候,蜀王已经拿着一卷东西走到了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手中,“这是武宗皇帝给你的圣旨,你以后务必要收好了。”玉岚一愣,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随手接了过来展开,果见上面所写的内容就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上面的内容不外乎就是自己的婚姻以后都可以自己做主,任何做主,任何人都不得干涉自己的婚姻,包括当今的皇上与自己的父母。   玉岚的心思刹那间复杂起来,这一份圣旨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可蜀王为了它,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是不会要眼前的这一份圣旨,自己宁愿违抗圣旨也不要蜀王为了自己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但现在,这份圣旨既是他用牺牲自己的代价换来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存好它。   “本王本想等自己走了之后,这才托人将这份圣旨送到你手中的,不想,你现在都猜到了,本王又实在是不放心别的人将这份圣旨送到你的手中,这便亲自将它交给你了,现在你拿了这圣旨回去,本王也可以稍微安下心来了。”   “嗯,这圣旨我一会回去后就顺手拿回去,你放心,这圣旨我一定会用心保护好的,同时,无论如何,我都要对你说声谢谢,煜,真的非常谢谢你。”玉岚的眼里氤氲起了一片水雾,内心悲泣得不能自抑,这个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他的这一份天大恩情,自己这一生难道真的都没有机会回还了吗?   “丫头,你我之间还要说如此客气的话吗?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流眼泪,难道你当真要引出本王的眼泪这才甘心吗?你只要答应本王,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将本王的那一份一并活下去,这就是对本王最好的报答了。”   “嗯,我会的。”玉岚认真地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深情地凝视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留恋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最终,又还是蜀王最先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对着玉岚再三叮嘱道:“本王这次前去麒麟国,必定会带一部分势力过去,这些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但也不能带得太多以免被人发现,柳岩是第一楼的楼主,他专门负责收集情报这一块的工作,同时也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本王这次前去麒麟国的话,并不打算带他前去,他负责留下来协助你管理我的势力。”   玉岚没有立即吭声,而是在心里衡量了一遍,随即态度坚决起来:“柳岩既是你最得力的下属,那你无论如何都要带上他,你的势力只需找个比较熟悉一点的人告诉我就行了。”   蜀王再次长叹了一声,“本王的势力除了你所知道的翠烟阁、牧场与第一楼外,还有着一支军队与暗杀楼,所有的组织首脑都是互不接触的,柳岩就是这些组织首脑的出面人,本王所有的势力以前都是由他出面的,他们也都知道柳岩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却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本王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面具的,唯一的凭证就是你手中的指环,所以,你一定要保管好这枚指环。”   “你把这枚指环给了我,又把柳岩留了下来给我,那你怎么办?”玉岚不太放心地道,心里终归是很担心他,这枚指环他带在自己身上不是要远比给自己好吗?这个笨蛋!怎么连这点都想不透。   “没事,本王现在所带走的势力都是熟知本王身份的人,中途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倒是你,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现在带着这枚指环远比本王带所发挥的作用要大得多。”   “可是,可是你万一要调动人,一时间来不及的话该怎么办?”玉岚还是犹豫起来,想的事情也比较深入一些。   “本王不会再调动势力的了,本王大部分的势力都在轩辕国,在其它国家安插的人,现在暂时还不能发挥效用,记着,本王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保管了,你千万不能丢下它。”蜀王再次叮嘱道,同时也是怕她撒手不管这一切,而随之跟着过来寻找自己,依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如果一听到自己出事的话,必定会丢下一切来寻找自己,自己不要她这样做,自己只要她以后的每天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好。   “我是不会丢下这些一走了之的,但是我也绝不能答应你什么,如果,如果半年后,你还没有回来的话,我便亲自去寻找你,假如你不想我担心的,你就一定要尽快回来。”   “好,本王答应你,半年之内一定回来,你等着,等本王回来娶你。”   玉岚含笑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回来娶我,我哪里都不去。”想着,心思一动,便从袖口中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神情认真地望着蜀王,叮嘱道:“这个你带上,路途险恶,你用得着他。”   “这是什么?”蜀王疑虑起来,自己中了春药的那晚,曾经见过她拿出这个东西射向自己与柳岩,这东西的杀伤力很大,如果自己与柳岩当时不是躲避得快的话,现在说不定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个叫手枪,是我设计出来的一种新式武器,它的杀伤力很大,比你们的暗器不知要好用多少倍。”说着话的同时,玉岚便给手枪上了鞘,给蜀王示范起来,蜀王一时间好奇心大盛,拿着它就朝另一扇们的锁链打了过去,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传来,那铁链就断成了两半,蜀王有些惊喜,暗思道,这武器的威力果真够大。   “怎样?这武器的威力还可以吧?”玉岚浅笑道,仿佛蜀王带了这支手枪过去,她的心就可以安定不少,以蜀王的能耐,必是会百发百中的,到时候无论来多少厉害的人,自己只要给他准备足够的子弹,就不信对方能奈何得了,想着,又觉得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过两天,等你启程时,我再给你拿一百颗子弹,这子弹比较难弄,我暂时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这么多。”   “嗯。”蜀王一时间也浅笑起来,见识了这手枪的威力后,他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不少,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回来娶玉岚,这次,两人都开心地相视而笑。   只是才一转眼的功夫,蜀王又笑不出来了,他现在看见了什么,他居然看见了玉岚在解她的裙裤,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玉岚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赤身裸体地站在他的面前,肌肤就如上好的丝绸,眼前的饱满娇艳欲滴,发出诱惑人的光芒,优美如白天鹅的脖颈微微地伸展开来,锁骨精致到了极点,不盈一握的纤腰摇曳生姿,本是冷漠疏离的眸子此刻却流淌出丝丝的妩媚,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随着她的走动,眼前的柔软也跟着动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愣是带出了万种风情。   蜀王望着那一片莹白轻盈地向自己飘过来,只觉得整个人的呼吸顿时都困难起来,口干舌燥的,他不由自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情不自禁就朝着那一片美好走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相见不如不见   望着蜀王眸子幽深地朝自己走过来,玉岚瞬间只觉得心如鹿撞,砰砰砰,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不免立时有些害燥,自己刚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想法,无论两人以后会如何,至少目前,自己都不能让他留下遗憾,她不后悔自己现今的决定,只是少女的第一次,还是免不了一番的紧张。   就在玉岚快要靠近蜀王时,眼觉的余光却瞥到蜀王已经旋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了,玉岚一愣,莫非他不喜欢自己,男人不是对女子的第一次都很感兴趣的吗?自己也还是第一次呢?莫非自己的身材不够吸引人?不会啊!自己才刚来到这个异世的时候,可是有好好地察看过自己这具身体的,那是典型的S型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眼前的饱满够傲人,纤腰不盈一握,臀部够挺翘,按理来说,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自己这种身材的,蜀王的反应怎么就那么奇怪?   小半饷之后,空气终于飘荡起了蜀王的声音,他的声音此刻听来带了三分的黯哑,尽管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丫头,快把衣服穿上。”   玉岚没有吭声,还是继续向他走过去,心中有个信念告诉她,错过了今晚,自己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与他在一起了,虽说他的手上多了自己给他的武器,但其他的几国岂会轻易放过他,就算这几国打算放过他,武宗皇帝也未必会让他活着回来,让他因公出差,死在外面,最后再给他来一个大封赏,这无疑是对他最好的一种安排方式,所以自己今晚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不能让他的人生同时也是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遗憾,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那种严重的婚前就要保持清白的观念,只要这个人值得自己付托这一切,自己是不在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他的。   随着玉岚的越来越靠近,蜀王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的都是他一声紧似一声的喘息声与玉岚的心跳声,玉岚的心里也非常的紧张,手心都攥出了汗,她离蜀王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最后一步,她终于抱住了蜀王,“咚咚咚”,她的心跳声更加清晰了,蜀王只觉得后背被一团柔软轻轻拥抱住了,抱他的人似乎非常的用心,她在温柔地抚摸他宽厚的肩膀,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诚意,他的心如雷捣,整个人都懵了,脸色涨得通红,情不自禁就旋转过了身子,爱怜地抚摸起她的肌肤,每一寸每一缕都不放过,性感的薄唇轻柔地吻起了她,顺着她白皙光嫩的脖颈一直往下,玉岚发出了嘤嘤的叫声,呼吸越发的张狂,反手回抱住他,狂野地吻起他的喉丁,她本是江湖儿女,顾忌一向不多,一旦放了开来,自是张狂,她的狂野一下子又引得蜀王更加的急切了,袍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了开来,两人终于都是一样的赤开了身子,彼此激情地拥吻着,蜀王就如一个摆渡的人,下面的船撑得老大,玉岚的心里这一瞬间更加紧张了,今晚,自己就要成为他的人了吗?今晚,应该将是一个美好的晚上吧?   不想,就在玉岚满心期待着将要把自己完全交给蜀王时,蜀王却狠心推开了她,暗沉沙哑的嗓子里满带情欲,“丫头,快把衣服穿上。”   玉岚没有穿衣服,也没有应声,只是呆愣在了原处,心情一下子很复杂,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动情,刚才的那一刻,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投入,但关键的时刻,他却是毫不犹豫地就抽身离开,这当中的克制,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大的耐力啊!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精虫爬上了脑子,哪里会顾得了那么多,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愣是硬逼着自个放开了自己,他不喜欢自己吗?他不想要自己吗?不,恐怕这都不会是他心底的答案,唯一的答案只会是一个——他不舍得伤害自己,所以他宁愿委屈自个。   “丫头,听话。”玉岚还在兀自神思时,周身又再次传来了蜀王满带情欲的声音。   “如果我说不呢!”玉岚倔强地抬起头,目光专注地凝视起蜀王的背影,自己的这一生大抵都是不会碰到对自己如此用心的男子了,把自己给了他,自己绝不会后悔。   “丫头,听话,快把衣服穿上,本王不想伤害你。”情欲的声音被压下去了不少,却带了三分的无奈。   玉岚还是没有吭声,也没有穿衣服,只是固执地再次朝蜀王走过去,蜀王仿似听到了她的声音,随即硬着心肠挪开了步子,带了两分的祈求道:“丫头,快穿上衣服,难道你当真要本王带着愧疚离开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玉岚心里隐隐地知道他将要说出口的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耳说出来,那怕他说自己虚荣也行。   “丫头,本王不想伤害你,你明知道本王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你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对待,本王不想伤害你。”   “你现在这样做才叫做伤害我。”玉岚的眼里瞬即盈起了一片水雾,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时时都在替自己打算,如何不叫自己感动。   蜀王没有立即回答,良久,久到玉岚以为蜀王不会应声时,空气中又飘荡起了蜀王悠悠的长叹声,“丫头,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本王用心的。你现在的年纪还小,本王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得多了,的事情比你多得多了,自是看得比你透彻,好好留着你的一切,以后切不可以再对别人这样了。”   “我是不会对别人这样的,我只会对你这样而已。”玉岚哽咽着声音道,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叫自己感动啊!真是一个讨厌的男人,弄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偏又不能在他面前流眼泪。   “本王知道,你的一切心思本王都知道,乖,先把衣服穿上好吗?本王离开的那一天,不想你因为生病的缘故不能前来相送本王。”   “嗯。”玉岚收起了水雾,哽咽着声音摸索着穿上了衣服,随着她的话落,“我穿好衣服了。”蜀王也开始寻找起自己的衣服,玉岚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赤裸的身子,精壮的身躯,性感又厚实的六块腹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啧啧啧,真看不出往日身材修长的他居然有着这样一副身躯,玉岚一时间看得呆了。   “丫头,是不是看得痴了,你流口水了。”蜀王穿好衣服后,转头就看到玉岚一副痴呆样地望着自己,色女模样尽显,忍不住就出语调侃道。   “是吗?”玉岚疑惑起来,自己当真流口水了,想着,不由得就伸出袖口擦了一下嘴角,不想空气中就传来了蜀王呵呵呵的轻笑声,“丫头,你上当了。”   玉岚恼怒地瞪了蜀王一眼,“你又开始欺骗我了。”   “好好好,本王以后再也不欺骗你了。”蜀王装模作样地赶紧讨饶起来。   听了他的话,玉岚本还有些笑意的脸立即又冷了下来,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吗?   这话一出,蜀王也一时间惊愣住了,以后,他们当真有以后吗?   这一瞬间,两人都当真没有再说话,穿好衣服、恢复平静的蜀王把玉岚轻拥入怀里,下巴抵在她如上好绸缎一样的发丝,柔情地摩挲起来。   “丫头,这里的一切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偷懒啊!”蜀王轻点了一下玉岚的鼻端,用心描画起她性感丰厚的唇形,仿佛要把她的一切都注入自己的内心深处,玉岚深情地凝视起他,这一别,还当真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两人不免都有些伤感。   “走吧,本王送你出去。”蜀王不舍地道,但终归是率先放开了玉岚,硬着心肠往前走去,玉岚只好拿起圣旨追随在他后面,望着他颀长的身形,宽厚的肩膀,她多想冲过去抱着他,对着他大叫道:“你不要走,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但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一味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两人从地下室走了出来,蜀王再次带上了自己的银白面具,护送着玉岚从翠烟阁的后门走了出去,玉岚痴痴地望着身旁的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今晚就让本王送你一程吧。”蜀王不舍地道,语里带上了两分的无奈,三分的伤感与四分的柔情。   “嗯!”玉岚轻点了一下头,此时也不舍得马上就离开他,两人这一别,还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能够在一起呆长一些的话就尽量呆长一些吧。   浓浓的夜色中,走过两条人影,两个都是美男子,怪异的是,这两个美男子互相凝视对方的神情竟是如此的深情真挚。   “我到了,你回去吧。”玉岚首先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嗯,你先进去,本王望着你进去。”   “不,你先回去,我想看着你走。”   “嗯,那本王先走了。”   “走吧。”玉岚不舍道,但终归是向他挥了挥手,蜀王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这一次,他真的是要走了,玉岚在心里暗思道,不想,蜀王又蓦地旋转身子跑了回来,快速地把玉岚拥入怀里,“丫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等本王回来,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誓言。”   “嗯,半年内,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半年后,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你。”   “嗯,我们就此约定,绝不可违背此约。”   “绝不违背此约。”玉岚伸出自己的手,拿起蜀王的手,与他的手轻拍了一下,“我们击掌为誓,绝不能违背此约。”   “绝不违背此约。”蜀王回应道。   “走吧,回去吧,不要再转头了。”玉岚狠下了心肠,对着蜀王叮嘱道。   “嗯,本王走了,你要多保重。”   这一次,蜀王是真的走了,毫不犹豫地走了,玉岚凝望着他远走的身影,一直都没有离开,直到幽暗的夜里忽地传来了一阵轻咳声,玉岚这才回过神来。   “他是谁,你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拒绝本王的吗?”靖王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微弱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玉岚有些呆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碰见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夜,莫非,莫非他是特意等自己的,玉岚的心中倏地就划过这样一股念头。   “本王今晚闲着无事,便到处闲逛起来,不想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刚巧碰到了你。”靖王大抵是猜测到了玉岚的心思,不知道怎么的,就说起了谎话,其实,他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闲着无事就到处逛,而恰恰相反,他是因为心中记挂着她,夜里总是不能入睡,所以近段时间,总是不断在镇国候府的房门外徘徊,仿佛这样做了就能够抚去自己心中的烦躁,他不明白?实在明白?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难道自己不够好吗?自己一表人才,有权有势,对她又痴心一片,她为什么就看不上自己?与玉欣订婚的那几天,他一直都尽力压抑着自己不要去见她,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将要有家室的人了,再也不配给她幸福了,但自从镇国候府与他解除婚约后,他的心又复活了过来,他觉得心里又充满了希望,自己没有婚姻的约束,她也还没有订婚的对象,自己还是可以与她在一起的,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想着,他便忍不住想再次去找她表白,但又知道,现今的他前去镇国候府寻找她不合时宜,被人看见的话,总不免会给她带来一番风言风语,所以,他没有去找她,但心里又实在是耐不住这份相思,便每晚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达到镇国候府的大门抚慰自己的一番相思,不想,今晚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了她与一名陌生的男子激情的拥吻,两人是如此的相爱,再也容不下对方,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清楚地知道,原来她不是不懂爱,而是她的爱已经全部给了别人,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哦。”玉岚虽还是疑惑着,但并没有立即就点穿,反正答案是哪个,这并不是自己该关心的问题,不是吗?想着,便轻笑道,“夜深了,靖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民女这也要进去休息了。”   “嗯。”   玉岚迈开步子意欲往前走,不想身后倏忽又响起了靖王的清越声,那声音似是有着两分的压抑,“刚才的那名男子,本王刚才看见你与那名男子在一起的情景了。”   玉岚本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即变得警惕起来,整个人刹那变得杀气腾腾,靖王有些发愣,这人还是自己记忆中哪个狡猾的丫头吗?此刻瞧着她怎么如此的陌生,自己只不过就是提了一下那名男子而已,她就对自己产生了杀意,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当真是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吗?难道,难道刚才那人就是她的逆鳞,任何人都触碰不得吗?   “靖王刚才看见了什么?”玉岚不经意地抚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精力却是全部都投注在靖王的身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   “本王什么都没有见到,只是恍惚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靖王说起了谎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一番谎话,难道是仅仅不希望她对自己如此的冷漠而故意编造的借口吗?   “哦。”玉岚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虽还是不免有些疑惑,但聪明地并没有再问下去了,他既这样说了,自己便信他一回又何妨,“靖王爷刚才看到的男子身影大概指的是民女吧,民女今晚突然就兴起了女扮男装的念头,不想却被靖王爷看到了,这也真的是太巧了。”   巧吗?靖王疑惑道,心里清楚地知道她在说谎,刚才自己所看到的男子身影绝不是他,自己的眼睛并没有问题,岂会看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别人,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她在意图保护那个男人,哪个男人究竟是她的什么人呢?她是怎么认识他的?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王爷,想必刚才你必定是看错了,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之事,今晚民女女扮男装偷溜出府的事还望靖王能够三缄其口,民女感激不尽。”玉岚再三叮嘱靖王,朝他拱了拱手,态度真诚地道。   靖王的心思一时间转了好几转,知道她说这话明显是在替那男子掩饰,心里嫉妒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心伤,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自己以后是否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一时间失神起来,便没有立即回答玉岚的问题。   玉岚也不急,知道他必是在想些什么,片刻的时间,靖王终是抬起了头,真诚地对着玉岚道:“你尽管放心,本王绝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的。”   “民女就在此谢过王爷了。”玉岚浅笑道,只是笑意还是不达眼底。   两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因为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靖王有着满腔的愁绪,只是这愁绪一下子却无法诉说,也不知道该找何人诉说。   “靖王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民女这就告退了。”玉岚微微向靖王福了福身子,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望着玉岚头也不回地融入黑暗中,靖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苦涩,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太小的缘故,所以还不懂情,自己便一直都在原处耐心地等她,不想,她不是不懂情,而是她的情已经全部都给了别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为此,她对别人就总是绝情,其实,她比谁都更加懂情,是自己不懂她。他妒忌那个可以得到她全身心爱慕的男子。   羿日一大早,镇国候府无事发生,京城里却传遍了蜀王将要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与羿日太子完婚的消息,纷纷有人上门恭贺襄平王,襄平王这两天都忙着应酬,无心对付镇国候府。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蜀王护送彩霞郡主启程的日子,辰时左右,彩霞郡主坐着八人抬的大红色金丝线双绣百年好合翠辇在众人的拥簇下从皇宫走了出来,城中的夹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俱都欢天喜地地恭送彩霞郡主,大家都知道了彩霞郡主为了两国和平友好,自愿嫁去麒麟国和亲的事迹,一时间,老百姓简直就把她当做了活菩萨,只差没有在家里弄个塑像天天供拜她了。   。   蜀王骑着高头白马站在恭送队伍的最前端,今天的他着一袭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外披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披风迎风飞舞,煞是引人注目,乌黑的头发束起以镂空雕花的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坐在马上的他仿似有着满腹的心事,漆黑的眸子不时往后面望去,眼里充斥起一股浓浓的思念,这才两天不见她,他就觉得恍如隔了很久,每一次的回头,他都要凝望很久,但是,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他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也许她是不会来了的,蜀王失望起来,昨晚,她一早就派人给自己送来了子弹,让人告诉自己,相见不如不见,以免舍不得,自己知道她今天是不会来了的,但内心还是不免有着几分期待,自己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这一次,有可能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看她了,自己想把她深深地镌刻进心里。   最终,启程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南大门,蜀王还是没有等到玉岚前来的身影,一股愁绪莫名地就涌上了他的心间,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她是不会来了的,你别再等了,此时,他不由得有些怨她,怨她的无情,彩霞郡主的车驾眼看着已经远离了京城的南大门,向着前往麒麟国的唯一大道而去,蜀王还是不时回头往后看,此刻,他多希望,多希望她能够过来见他一面,但直到此时,他还是没有看到她的半点踪迹。   忽地,还在前行的队伍蓦地就停了下来,有人发出了喧嚷声,还有人提高了警惕,暗暗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刀刃上,蜀王这时候也感觉到了队伍的不寻常举动,直接以为是敌人来犯了,不想循着众人的视线凝望过去,却一下子喜悦起来,是她,是丫头,丫头真的来了。   玉岚就站在夹道的左侧边,一袭男装的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长袍,三千青丝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她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她就坐在蜀王送她的赤龙兔上,伤情地凝视着蜀王,她本不想来的,她怕离别,只是终归,她还是来了,因为,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想见他的步伐。   今天一大早,她因为夜里失眠的缘故,天还没有亮就起身了,烟儿由于昨晚一直都伺候在她的身旁,也紧着起了身,服侍她洗漱完毕后,就一直都跟随在她的身旁,烟儿见到她走去了马圈,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起赤龙兔,随之,又见她牵着赤龙兔走了出去,烟儿一直都紧紧地跟在她的后边,尽管她曾经意图甩开烟儿,玉岚骑着赤龙兔在无人的街道上逛了一圈,便停下了步子站在楼台的底下仰望起楼台,烟儿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玉岚忽然就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话,“你说我站在这高楼上能不能够看到他远走的身影?”   烟儿点了点头,“在这里是可以看得到的,尽管距离有些远。”   “那我们上去吧。”说完,烟儿就见玉岚向自己伸了手过来,她赶紧把手给玉岚递了过去,玉岚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等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在马背上了,玉岚蹬了一下马,马就如离弦的箭往上冲去,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楼台的最高处,玉岚并没有从马上跳下来,而是坐在马背上神情复杂地凝望起南大门。   此时的南大门还没有什么人来往,两人就这样坐在马背上一直等,时间过得很快,这才小半饷的时间,南大门已经人来人往的了,随着时间的往后挪移,彩霞郡主的车驾也走了过来,玉岚盯着队伍中骑着白马的冷漠男子——蜀王,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来,为什么看着他,自己就有万般的不舍,真的真的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他不用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向后旋转的颀长身子,也不是没有看到他往后凝望的深情眸子,只是,她还是没有勇气走出去,她怕,怕自己会舍不得让他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的心也在痛,却只能一再强忍着,就连手心被攥出了血都不知道。   彩霞郡主的车驾已经远走了,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玉岚不免惆怅起来,这一别,还当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他呢?他才一离开自己,自己对他的思念就已经如此的不可自抑了,未来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可如何是好啊!   “二小姐,你不打算亲自去送送王爷吗?”玉岚还在惆怅之际,耳边蓦地就响起了烟儿的疑惑及担忧声。   玉岚没有吭声,因为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究竟是该去送送他还是不去。   “二小姐,奴婢如果是你的话,就一定会去送他,因为人生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去做的话,将来想要去做的话,只怕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最终只会留下遗憾。”烟儿意味深长地对玉岚道,她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岂会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又那里会不清楚她对蜀王的一番情意,但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二小姐自以为自己这样避而不见蜀王的举动对双方来说都好,以免双方伤心舍不得,不想,这正是对双方最大的伤害,看蜀王刚才的神色,必是想在走之前看一眼小姐的,反观小姐现在的神情,也必是非常想念蜀王的,既然如此,两人为什么不相见呢,现在不见,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都难说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烟儿的话如醍醐灌顶,玉岚灌顶,玉岚霎时清醒过来,嘴里念叨着,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去做的话,将来一旦想去做的话,恐怕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自己居然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连这点都看不透,难道自己当真要给自己的未来留下遗憾吗?想通这一点后,玉岚整个人都变得坚定起来。   “烟儿,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等一会儿我再来接你。”玉岚急切地道,不由分说就把烟儿抱下了马背,迫不及待地策马而去。   烟儿含笑地望着玉岚远走的背影,二小姐终于想通了,但愿她能够遇到蜀王,不要让自己未来的日子留下遗憾。   丫头,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舍得来了。蜀王的心里立时涌过一股喜悦,真恨不得立即就策马奔驰到她身边,把她拥入怀里,好好地抚摸一番,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但随之想到自己的责任,还是警惕地朝四周察看了一遍,清楚地知道现在才刚出了京城还没有踏入麒麟国的边界,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便交代副手让他们警惕着一点继续往前走,自己一会再追上去,众人皆露出会意的神色,队伍簇拥着彩霞郡主继续往前走。   “本王以为你不会来了!”待队伍全都离开后,蜀王策马来到玉岚的身边,把玉岚抱下马背,紧紧地抱住她,整个头都埋入了她的发丝中。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自己终归还是来了,要不,还不知道以后将如何的遗憾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对方,此时无声胜有声,彼此也非常的珍惜这一分一秒。   但时间还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蜀王不得不离开了,这次,他的话语里不免带上了两分的伤感,“本王走了之后,你记得要看顾好本王的势力,不要任性,知道吗?”说着,又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她的发丝真是光滑,真想就这样永远摸下去。   玉岚柔情地点了点头,璀璨的眸子里氤氲起了一片水雾,就如雨后洗过的晴空,蜀王再次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她的眼睛,复吻了吻她,这才狠下心来推开她,“本王走了,多保重。”   “多保重。”玉岚朝他挥了挥手,望着他渐渐远走的背影,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蜀王走了之后,玉岚便接手了蜀王留下的所有势力,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太思念他了还是由于要借势力发泄自己,自接手蜀王的势力后,便全身心都投入了扩建势力中,一晃眼的功夫,一个月就过去了,这当中,镇国候府一派平静,李氏等人也没有再来寻找玉岚的麻烦,因为她一直都在准备着玉欣出嫁的事情,这一天,终于到了玉欣出嫁的大好日子,皇上一早就将赏赐给玉欣的物件派人送了过来,玉欣要好的朋友前一天也纷纷过来给她添了妆奁,玉岚也不例外,她送给她的是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子,今天,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比玉蓉当初出嫁的日子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十全夫人早就替玉欣梳好了头,装扮一新的她就坐在房里静等秦王的迎娶,今天的她着一身淡粉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褶的吉福裙,按照轩辕国的风俗,只有正妻结婚才可以穿着大红色的吉服,并且结婚的当天新人也一定要穿上大红色的吉福,表示喜气洋洋,但因为玉欣现在是嫁做侧妃的,虽然皇上在很多方面给了她某些超出她特权的礼遇,但在嫁衣的问题上,她还是不得不遵守传统的规矩。   午时一刻,秦王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迎娶玉欣了,镇国候府燃起了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喜迎新娘咯。”随着喜娘的话落,玉欣被玉良背着送到了轿门前,轩辕国有着不成文的规矩,女子出嫁时,要由兄长背着送到轿门,新人夫妻的生活才会和和美美的,所以在玉欣出嫁的前一晚,玉良就赶了回来。   玉欣坐进了轿子里,在喇叭与唢呐声中走向秦王府,玉岚扶窗听着外面的一片喜气,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蜀王离开轩辕国后,自己就马上接手了他的势力,随后便派了亲信之人保护着他,好在到今天为止,都没有收到他出事的消息,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玉欣一事过去后,镇国候府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平静,五夫人安心地养她的胎,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凸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丝母性的光辉,此时的她正坐在玉岚的梨花院里与她畅谈,因为明天就是玉岚的及笄之日了,她便提前过来给她送生辰礼物,她知道及笄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意义,又感激于她对自己的连番出手相助,因此送给她的礼物也颇费了一番心思,此时的她嫣笑着从杏儿的手里接过了一早就包装好的上好金丝楠木首饰盒子递给玉岚。   玉岚含笑着将她送给自己的礼物接了过来,五夫人盈笑着道:“打开看看吧,瞧瞧这东西合不合你心意?”   玉岚终是拗不过她,便打了开来,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套上等的昂贵珍珠赤银头面,不免有些诧异,暗想五夫人出手也太大方了,当然,这些东西她要是当真想买的话,自是不会放在眼内,但还是不免有些感激五夫人的用心。   “喜欢吗?”五夫人亲热地玉岚攀谈起来。   “很漂亮,我很喜欢,五姨娘有心了。”玉岚客气地与五夫人说起了话,随后,二夫人、三夫人也相携着给玉岚送东西过来,玉岚都一一笑着接过了礼物,叫秦妈拿去收秦妈拿去收好,烟儿给众人上了茶水,大家便在一处说笑起来,不一会儿,李氏,老太太、候爷也纷纷给玉岚送了礼物过来,几位夫人在玉岚处呆了一小会儿后就离开了,房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了玉岚与烟儿。   烟儿望着玉岚凝望窗外的身影,给她拿了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披上,关切地道:“二小姐,天冷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玉岚轻笑着点了点头,“我懂的,你别担心。”   烟儿还是没有立即就放下还在担忧着的心,蜀王离开轩辕国后,二小姐的心也随之飞了过去,以前的她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哪里有时间发愁,现在呢?虽说也同样有着做不完的工作,但她沉思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了,很多时候,自己总是见她透过纱窗望向外面,似是有着满腹的心事,但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明天就是二小姐的及笄之日了,女子及笄之后,就代表着可以嫁人了,这段时间,上门求娶二小姐的人踏破了整个镇国候府的门槛,但二小姐愣是一个都没有点头,众人也都知道了她手握着武宗皇帝的圣旨,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她的一生都会拥有自主的婚姻权,原本乐于将她许配给众位王爷的老太太与候爷知道她拥有这样一份圣旨后,便纷纷打消了这份念头,她们可没有胆子与皇上的圣旨对着干,因此,二小姐现在的婚事可以说得上是随时被人惦记着的,但又似是无人惦记一样,眼看着她明天就要及笄了,这及笄后的女子要是再没有夫家的话,长期留在府里必定是要遭人嘲笑的,也不知道蜀王什么时候回来?二小姐究竟还要等他多久?也不知道过了明天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在二小姐身上?   第一百一十章 煜,你究竟在哪里   玉岚的及笄之日终于到了,这一天清晨,还在掌家的三夫人早早地就替玉岚准备了席面,宴请了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及京中与镇国候府交好的世家,明心郡主自是一早就过来了,她是前来观礼的,随之而来的还有荣国公府的嫡女叶倾城与安国候府的嫡女安倩雅,她们两人自从在德王府的赏菊宴上见识到了玉岚的才艺后,心中自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人之间自从那次的宴会后俱都开始有了来往。   及笄礼还没有开始前,镇国候府的主人镇国候爷与李氏一早就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众宾客,有司捧着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已经到场的客人就立于场地外等候,关于玉岚的及笄礼,李氏本不想大办的,但镇国候爷却极为重视她的及笄礼,再三交代三夫人一定要办好这次的及笄礼,不能出丝毫的差错,李氏迫于无奈,只得从旁协助三夫人操办玉岚的及笄礼,内心却暗恨得要命。   镇国候爷瞧了瞧场外的客人,觉得该到场的差不多都到场了,便宴请众人进入大厅就座,众人待主人镇国候爷与李氏都落座后,这才按次序落座,由于今天所请的大部分都是主宾客,所以便没有那么的讲究主宾客与观礼人员,候爷待众人都落座后,便站了起来,开始了简单的致辞:“今天,本候的二女儿箫玉岚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箫玉岚的成人笄礼正式开始!”随之,又对着有司点了点头,只见有司就开始启声道:“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行笄礼。”于是,笙乐响了起来,散发垂肩的玉岚在赞者礼部夫人赵氏的引导下缓步走入镇国候府的东房,等候在其间的三夫人为她把散落下来的发丝梳成总髻,梳成之后两人就静待在厢房等候,三夫人的丫鬟茹儿得到三夫人的指示后,立即跑了出去向候爷禀告道:“奴婢见过候爷,二小姐的头发梳好了。”   镇国候爷挥了挥手让茹儿退下了,这才对着众宾客道:“请小女箫玉岚入场拜见各位宾朋!”玉岚在三夫人的引领下走至大厅正中,刚才还一直都在响着的乐声这时候稍微停歇了下来,镇国候府请来的主持宗妇唱起了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主持宗妇为玉岚加了一枚普通的钗冠,施以首饰,然后起身离开了,玉岚起身后,宾客纷纷向玉岚作揖祝贺,明心郡主等三人皆真诚地对着玉岚道:“岚儿,祝贺你今天的及笄。”玉岚回笑道:“谢谢。”几人相视一笑。   玉岚再入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镇国候爷与李氏,行起了正规拜礼,口中恭敬地念叨着对他们的祝词:“感念父亲与母亲对孩儿的养育之恩,孩儿今天终于长大成人了,但父母之恩绝不敢忘。”两人皆含笑地望着她,李氏尽管内心暗恨得要命,但面上还是不得不努力维持着微笑。有司这时候又奉上了发钗,宗妇接过后,走到玉岚的面前,高声吟颂起了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随之,宗妇为玉岚去了发笄后跪下,为玉岚簪上另一枚比原来那枚稍微贵重些的发钗,然后起身复位。宾客再次向玉岚作揖恭贺,玉岚都一一笑着回应,这次回到东房后,着的是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此时的她面向宗妇行起了正规的拜礼,口中尊敬地对宗妇道:“感谢前辈一直以来对晚辈的爱护,前辈的大德,晚辈没齿难忘。”宗妇神色肃穆地与她作了揖。   这一次,玉岚进入东房后,更换的是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最后再入正厅,有司随即奉上了钗冠,宗妇接过后又随之走到玉岚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念完祝辞后,宗妇为玉岚脱去适才所加之冠,置于盘中命人彻去,然后起身复位。镇国候爷与李氏一起起身,含笑将玉岚的正式金花八宝凤冠儿钗冠给她戴上,并从一旁宫女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她的头上。   最后一次,玉岚行正规拜礼面向的是轩辕黄帝的画像,她在拜的时候口中念叨着:“玉岚以后定会一心报效皇上,皇上但请放心。”   做完这一切后,宗妇给玉岚奉上酒,并念起了祝词:“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玉岚紧着给宗妇行了拜礼,接过醴酒,饮执事者所酌之酒,象征性地略进馔食,再进酒。之后,玉岚向宗妇再拜,宗妇答拜,做完这一切后,玉岚站到了席的西侧,面向南。   接着就到了宗妇为玉岚取字的这一环节了,宗妇起身下来面向东。镇国候爷与李氏起身下来面向西。宗妇为玉岚取字前,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洛依甫。”玉岚答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说完,向宗妇行揖礼,宗妇回礼,宗妇最后才复位。   玉岚于是再拜聆听提举宣训:“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听完这聆训后,玉岚随即再拜宗妇,一字一字地背出她的答辞:“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不祗承!”   这一次,玉岚归位再拜宗妇,并再三拜谢镇国候爷与李氏。   至此,玉岚再次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受礼者皆微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的环节,玉岚与镇国候爷、李氏并列,同时站了起来面向众人。镇国候爷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箫玉岚的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说完,又与玉岚一起向全场所有的来宾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到这里,笄礼总算是结束了。有司命人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宗妇揖礼请玉岚入席,玉岚等镇国侯爷、老太太与李氏等人都落座后,这才谦逊地落了座。   是夜,玉岚的及笄庆祝礼一直闹到华灯初上,众人这才纷纷告辞离开,玉岚含笑着与李氏一一把众人送走后,这才带着烟儿往自己的梨花院而去,今天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她总觉得内心涌动着一股不安,似乎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二小姐,你看前面。”玉岚还在思索着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往日都从来没有过如此急躁的心情,忽然就清晰地听到了烟儿发出的惊讶声,神思一下子被打断了。   烟儿用手指了指前面,玉岚顺着烟儿手指的方向随眼望去,心中已经没有波澜了,因为她发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后,这些人总是爱搞神秘,不时地就出现在自己前往梨花院的这条路,以前的晋王、靖王与司马风流都做过同样的事情,现在再来多那么一个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出奇的,只不过还是在心里暗思起这次又会是哪个没有眼色的人,不想,待看到前方垂手站立,映出一身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长袍,外披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的燕王时,玉岚还是有着小小的惊讶,自燕王上次一脸笃定地告诉自己,皇上已经允许了他与自己的婚事,这圣旨明天一早就会颁发到镇国候府的那件事之后,自己就再没有见过他,心里也大抵明白他必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不可行性,所以躲着自己的吧,现在一晃都过了两个月,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快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了,不想,他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二小姐,好久不见了。”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向燕王行礼,燕王便率先向玉岚打起了招呼,玉岚与烟儿同时上前向燕王行了礼,在距离燕王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待得到燕王起身的肯定后,玉岚向烟儿挥了挥手,语气郑重地道:“烟儿,你先下去。”   烟儿走前颇为担心地瞧了玉岚一眼,但终归是迈开步子走了下去。   “不知道燕王今晚特意过来找民女,可是有事吩咐?”玉岚直接开门见山询问起燕王,她实在是太懒得与他套交情了,也不相信这个时辰这个地点遇到他仅仅只是偶遇。   燕王并没有直接回答玉岚的问话,而是巧妙性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其它方面,“父皇给了你婚姻自主权的圣旨,这事本王已经听人说起了,这圣旨想必是他替你求来的吧?”   玉岚没有吭声,她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他究竟是谁,自己与蜀王一起出去的那天,他是曾经见过蜀王与自己在一起的,他口中的他必是指蜀王无疑了,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份圣旨如何得来的,这也一点都不出奇,他堂堂一个轩辕国的皇子,在皇宫中又岂会没有耳目,这事随便找个人过来打听,便不难知道此事,但自己疑惑的是,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着这样一份圣旨,这两个月也刻意避开自己,没有再提起自己与他之前的婚约,但此时怎的又会过来寻找自己,难道单单只是为了祝贺自己的及笄生辰吗?恐怕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吧。   “你就算不说,本王也已经知道这圣旨是他替你求来的了,难得本王这堂兄对你痴心一片,却无福消受这份美人恩。”燕王感叹道,但细听的话,还是不难听出他话里的两分幸灾乐祸与一份喜悦。   “什么?你说什么?”玉岚立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燕王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什么无福消受这份美人恩,莫非蜀王出了事。   “呵呵,你还不知道吗?本王今天接到消息,说是蜀王在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的途中遭到了歹人的埋伏,现在下落不明,彩霞郡主也被人掳掠了去,现在撇开不说本王的堂兄能不能回来之事,这彩霞郡主现在人不见了,本王的堂兄一旦还可以活着回来的话,皇上也未必会轻饶他。”燕王发出了一声喟叹,但还是不掩那幸灾乐祸。   玉岚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厉声质问道,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王爷了,“这消息准确吗?你说的可是大实话?”   “千真万确。”燕王一脸笃定道。   玉岚霎时只觉得万箭穿心,也难怪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定,原来是他出了事,不行,自己现在就必须马上前去翠烟阁向柳岩询问个清楚,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来向自己禀告,究竟是他还没有收到这个消息还是他压根就不把自己这个主子放在眼内?   “谢谢王爷告诉民女的这个消息,民女实在是感激不尽。”玉岚心思复杂的同时,还是真诚地向燕王道起了谢,燕王带来的消息虽然太惊秫了,但无疑,自己还是要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现在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话,自己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你也不必感激本王,本王这样做,也还是有私心的是有私心的,本王之前对你的应承也还在,只要你愿意点头的话,本王还是随时都会把你娶进门。”燕王真诚地凝视起玉岚,眸里带上了一些柔意,眼前的这名女子,自己的确想娶她,也的确想过这一生都用心待她,不想,她却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心,把自己的这片痴心狠狠地踩在了地下,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对她有着何样的感觉了。   “谢谢燕王的厚爱,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玉岚也真诚地望着燕王,只是眸子里涌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此刻望过去,竟觉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做决定的,蜀王未必还会活着回来,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为好。”燕王轻笑了两声,眼里带上了点点的笑意,随之微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又继续把话说了下去,“你一向都是个聪明的女子,未必想不明白这件事,如果有一天你当真后悔今天的决定,本王虽然不能给你以前所承诺的正妃之位,但这侧妃之位还是可以随时为你保留的。”   “哦,民女实在是太感谢燕王的厚爱了,这侧妃之位吗?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还是请燕王将它留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民女这一生,不要说是做人之正妻,就算是要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民女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玉岚一脸坚定地道,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你想独霸你自己的丈夫?”燕王诧异道,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有一名女子这样大言不惭地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内心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异样。   “是的,我的丈夫终其一生只会有我一名女子。”玉岚抬高了下巴,神情认真地道,不似在说笑。   燕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语,嗤笑她吗?不,眼前这名女子无疑是勇敢的,她敢于追求她所想追求的,尽管这种想法在这个现实很难实现,但不是没有过先例,自己的堂兄蜀王的父皇与母后不就是这样鲜明的例子吗?也难怪她会选择蜀王,想必也是因为他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的承诺吧?自己该鼓励赞同她的这种想法吗?不,自己是绝不会赞同的,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凭什么就要例外?想着,燕王这才觉得自己的心里略微好过了一些,但终归还是觉得不甘心,“这就是你放弃本王选择本王堂兄的缘故吗?”   “有一半是有一半不是。”玉岚含糊其辞地答道,在她认为,的确有一半是因为蜀王曾对自己说过终其一生都只会娶自己一名女子为妻,但更大的原因却在于自己自认识他之后,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帮助自己,包括这次的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和亲,他的目的只单纯地为了给自己换回一道婚姻自主权的圣旨,这个笨蛋,总是这样默默地做着让自己感动的事,自己又岂会不爱上他。   “本王明白了。”燕王发出了一声喟叹,接着无限惆怅地道:“本王终归是失了先机,没有在娶别的女子前遇到你。”说完,还不待玉岚说话,便摸索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枚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把它递到玉岚的手中,语气诚挚地道:“这是本王送你的及笄之礼,收下吧。”   玉岚急着结束这场谈话,便随手接了过来,语气恭敬地对着燕王道:“燕王如果没有什么事要吩咐的话,民女这便告退回去了。”   燕王再次凝望起她的眸子,多想从她的眸子中发现她对自己的一丝异样,但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不要说是一丝了,就连这一毫,她都懒得吝啬给自己,燕王一下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眼前的这名女子,自己的确是有心想娶她的,自己自从在翠烟阁见到她之后,心里便留下了她的身影,待在太后的盛宴上认出了她,知道自己那晚在翠烟阁见到的女子就是她后,这情根一日比一日长,之后再连番见识到她的聪明睿智与无人能及的才艺,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娶她的想法,不想,终究是自己不够资格娶她,没有早点遇到她。   “走吧。”燕王向玉岚摆了摆手,望着她缓缓走远的身影,空留下一地的惆怅,月光照射在他颀长的身形上,更是把这影子拉得特长特长。   玉岚带着烟儿回到梨花院后,顾不上休息,立即吩咐起烟儿,“烟儿,你去把我那套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男装拿过来。”   烟儿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二小姐难道还要出去吗?但还是急着过去那那套衣服给玉岚拿了过来,玉岚随即把衣服接了过来,烟儿知道玉岚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近她的身,就连熟悉的人都不行,便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了起来。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见玉岚快速地走了出来,烟儿嗫嚅道:“二小姐,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玉岚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事你一会跟奶娘说一下,留心一下梨花院的动静,我走了。”   烟儿颇有些担心,“二小姐,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奴婢不太放心。”   “没事,都习惯了。”说完,玉岚还不待烟儿回答,便已经走了出去,烟儿无奈,只得去把这事告诉秦妈,心里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   玉岚从后门进了翠烟阁,走到遗世独立的小楼前,轻拍了一下手,随之就见柳岩从屋檐下飞了下来,玉岚怒斥道:“你今天可曾收到王爷出事的消息?”   “属下今天晚饭时间就收到了这就收到了这条消息。”柳岩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丝毫不敢怠慢。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条消息?”玉岚的怒气更加高涨了,这柳岩究竟是什么意思?收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不马上就来向自己禀告,难道他当真不知道多拖一分钟,王爷的处境就多一分的危险吗?   柳岩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神情肃穆地对着玉岚道:“属下今天曾经去找过二小姐,但二小姐的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你的丫鬟也是,属下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玉岚没有吭声,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晚饭的这段时间内,她一直都与众人坐在席内,烟儿也一直都在旁侍候着,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时间,柳岩又不认识镇国候府的人,自是不敢随便托人寻找自己,自己与蜀王的事,除了烟儿知道一点外,就连奶娘都不曾清楚,柳岩当时必是找不到人替自己带信,这事并不能怪他,如果当真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一时间粗心大意疏忽了这事,之前都没有引见合适的人让他前去寻找,想着,玉岚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下来,“你收到的消息上是如何说的?那人呢?”   “来人告诉属下,王爷在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的途中不幸遭袭,后来下落不明。”   玉岚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怒斥道:“他们是如何护送的王爷?还要他们这些人干什么?”   柳岩一时间没有吭声,他清楚地知道她现在一时间必定还在怒气中,王爷都失踪了这么久,她直到现在才收到这个消息,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她派出保护王爷的人都是组织中经她一手训练的人马,但他们还是没有保护好王爷,难怪她会如此的生气。   “王爷失踪的地方具体在哪一国的交界线?”   柳岩稍微有些为难地道:“据探子回报,那是在风云国、罗刹国与西域的交界处。”   玉岚一惊,居然是在三国的交界处,这可就难怪了,想着,不禁又问了下去,“当时一共有多少方人马对王爷动了手?”   “两方人马。”   “具体知道是哪两方人马吗?”玉岚问得更急切了,丝毫不给柳岩思考的余地。   “目前还是没有办法查出来,因为两方人马都是身着黑衣蒙着脸的。”   “可曾察看他们留下的装置与所走的路线?”玉岚不太放心地道,自己所派去保护蜀王的人尽管都是组织中的精英,但由于训练的时间仓促,真担心他们短时间内的培训没有达到自己所要的要求,忽视了这些细节。   “他们曾经细心地观察过这些,发现从装置上看不出什么痕迹,都是普通的大刀,但据探子回报,那两方人马截了人后,又混战起来,王爷随之追了过去,探子们追不上王爷的踪迹,便在原地等了王爷两天,不想这两天的时间内,王爷都没有回来,几人这才急了起来,忙着飞鸽传书回报,他们随后也循着王爷当时所追踪的方向过去了,那方向正是风云国。”说最后一句话时,柳岩一脸的笃定,随即马上把携带在身上的飞鸽传书过来的纸条拿了出来,恭敬地递给玉岚,刚才玉岚进来的那一刻,他本想立即就把这纸条递给玉岚的,但玉岚一直都能没有给他机会,他便一时间没有拿出来,现时见到玉岚问起后,这才顺手拿了出来,玉岚不着痕迹地望了他一眼,心里在暗怪他刚才没有在自己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这纸条递给自己,但还是急着接了过来,她的心里此时简直就是心急如焚,但又不得不逼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想对策。   只见探子飞鸽传书回来的纸条上清晰地写着:彩霞郡主被两方人马劫持,对方人马众多,我方寡不敌众,蜀王独自一人前往风云国方向追去,属下追不上王爷的马力,便在原处等候,不想两天过去了,王爷还是没有回来,属下已经派剩下的人前去风云国与罗刹国寻找了,下一步请主子指示。   玉岚看了纸条后,并没有立即吭声,只是在心里大概回忆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三国地理位置,风云国位于轩辕国的东北方向,麒麟国的南方向,而罗刹国位于轩辕国的西北方向,麒麟国的东南方向,这两国都是与轩辕国、麒麟国相交接的地方,想要在两国的交界处劫持人极其的容易,这两个国家都是大国,与轩辕国实力相当,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罗刹国依山傍海,那里的人出入都比较神秘。   据说罗刹国的那一带时有狐兔出没,蛇虫鼠瘴到处横行,颇具原始森林之味,最为恐怖的是哪里的人都懂得制蛊,其中的有些蛊虫听说还是可以长生不老的,想想都觉得后怕,所以一般的中原人士都不敢随便前往罗刹国,只怕去了之后,不是没有命回来就是被人下了蛊,一辈子都得听人使唤,更有甚者,有些在家里本已有妻儿的男子,就因为去了那里一趟,回来后不仅带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回来,而且还不听人劝阻地抛妻弃子,根据史书记载,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皆在于这名男子中了蛊,传说放蛊是罗刹国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这么多: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其主要的制蛊法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端午节的那天制它,乘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致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   杀生。   西域离两国的距离倒是相对来说远一些,这是一个古老的少数民族部落,那里的人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以肉食为主,奶和奶酪是其主要生活用品,有些粗放的农业,经常拿其马匹与轩辕国、麒麟国交换茶和盐。   柳岩静静地望着玉岚紧皱着眉头思索,尽管内心非常的焦急,却丝毫不敢打扰她,因为眼前这名才刚刚及笄的少女,接手蜀王的势力仅仅两个月,原本的势力就扩充了一倍不止,队伍的战斗力也提高了很多,翠烟阁的生意更是蒸蒸日,日进斗金,几大组织中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有异议的,她是在以她的实力说话,想来想去,还是王爷有眼光,能够一早就发现她具有这样的才能。   “柳岩,你现在马上再加派人手前去风云国搜索一番,顺便联系那些早已派出去的人手,另外,我们安排在那边的暗桩你也联系一下,现在能够运用上的人马都联系一下。罗刹国与西域暂时不要派人过去了,只派人负责联系那边的人,叫他们随时注意寻找王爷的踪迹。”玉岚有条不絮地分配起来,其实,心里却是一团糟,只得再次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事关他的生死存亡,偏偏自己又不能亲自去找他,自己才刚接手他的势力,这些势力现在彼此间的互动性还不大,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自己的确是想丢下一切去找他,但又怕自己前去找他了,他的这些势力没有人接管,他回来后自是会责怪自己的,唯今之计,自己能做的只是派遣大量的人马前去寻找他了。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主子但请放心。”柳岩恭敬地对着玉岚道,其实,他的心内也焦急地不得了了,但是因为主子还没有下令,所以还不敢擅自行动。   柳岩领命下去后,玉岚霎时只觉得一直以来都在支撑着自己的信念瞬间就倒塌了,嘴里呢喃道:“煜,你究竟在哪里?”   一晃眼,时间就过去了四个月,这当中,轩辕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武宗皇帝自四个月前听说彩霞郡主的车驾被人劫持了之后,便不断派出人前去寻找,但还是毫无踪迹,襄平王听说了这件事后,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悲痛的缘故,一直都没有抽出手对付秦王与箫玉欣,箫玉欣嫁给秦王后不久,就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到目前被太医确诊出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一个才结婚半年的人便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这当中不能不引人怀疑她孩子是不是在婚前就有了的?   箫玉蓉近段时间生下了一个女儿,四姑爷司马风流因为她的缘故,现今已在翰林院谋了一份差值,自发生了玉蓉回门时怒骂四姑爷的事件后,之后不曾再传出她们夫妻争吵的事情,一直听说的都是他们夫妻两人的感情如何如何的要好,五夫人也将要临盘了,李氏在这期间曾多次出手对付五夫人,但都被玉岚巧施妙计帮助五夫人躲了开来,后来经大夫诊断,说五夫人肚中怀的极有可能是女婴,李氏便没有再对付五夫人,当然,这名大夫其实是玉岚花了重金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大夫说谎欺骗李氏,让五夫人可以避开李氏的毒害,为此,五夫人对玉岚极为的感激,也只有玉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因为她知道自己留在镇国候府的时间并不多了,这几个月来,自己不断地派出人手寻找蜀王的踪迹,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他的丝毫回音,眼看着离这半年之期越来越近了,她不得不提前替林儿谋划好一切,他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后除蜀王外最放不下的牵挂,自己如此用心地对五夫人,她日,她看在自己的份上,必定会出手助林儿。   “二小姐,天还在冷着呢,你快把这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披上去,”烟儿关切地对玉岚道。   玉岚收回自己的深思,转过头凝视起烟儿,一晃眼,自己来到这个异世都有一年了,烟儿与秦妈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林儿也长大了一些,身子骨开始长开了,可是,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回头想想,又觉得有些不舍,这一年来,自己早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当然,这个家指的是梨花院这块地方,烟儿、秦妈与林儿就是自己的家人,如今,自己出于无奈,却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踏上异国之旅,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未来的事情总也说不定。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层小楼房中,玉岚背窗而立,她发觉近这几个月来特别喜爱做这样的动作,仿似这样做了就可以与蜀王融在一起,体会他当时站在这窗边凝望时的神情,据探子的消息回报,风云国一直都没有蜀王的踪迹,却有人发现他曾出现在罗刹国,四个月,他失踪了四个月,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了,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这罗刹国自己都必定是要走一遭的了,玉岚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手心,就连手都渗出了血也不觉得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痛。   “主子,你在找属下?”柳岩敲开门进来后,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到目前,他是越发的不敢小觑眼前的这名少女了,才刚及笄不久的少女,蜀王所有的势力在她的接手下,这力量与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仅翠烟阁的势力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就连这牧场的畜养也扩大了两倍不止,马的战斗力提高了不少,经她手训练出来的马,匹匹都是良驹,武士的手中也有了新式的武器,就是她研制出来的据说是称作手说是称作手枪的工具,那手枪的战斗力不知道比弓弩强了多少倍,不仅如此,她还让人不断地研制火药,这火药用起来的时候,威力的确是够大,士兵一开始试用时,不相信这效果,试用了之后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一情报楼运用了她所说的情报手法后,这收集起信息来又快又方便,杀手楼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多直接的杀人招数,一点都不花俏,直接就能置人于死地,杀手楼的人学了她的这些新招式后,都不愿意再尝试以前的旧招式,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就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如果自己不是真的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话,一定会怀疑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是被人调包的,也难怪镇国候府夫人开始看到她的变化时,并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据说蠢笨如猪,胆小怕事的镇国候府二小姐,要是换成了自己的话,自己也必定不会相信。   “你去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启程前去罗刹国。”玉岚语气严肃地对柳岩道,半年之约已经过去了,蜀王还没有回来,他失踪已经有四个月了,自己现在总算把他的势力打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模式,就要自己离开这里一年半载的,这势力只要按照自己目前的这种方式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壮大,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寻找他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柳岩恭敬地领命退了下去,心里充满了喜悦,只要二小姐愿意去找王爷,就没有找不到的,在他现今的心目中,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没有可以难倒玉岚的事情,他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她所给他带来的震撼,而且还是永无止境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连夜出逃   镇国候府的书房里,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的候爷外披着乌云豹氅衣负手而立,眼睛微眯地望着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皑皑的白雪铺满了整个院落,下人们在忙碌地清理着积雪,意图扫出一条道来。   院里已不见一丝的青色,整个院落有些萧索,候爷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府邸最近喜事连连,大女儿怀上了秦王的孩子,四女儿生下了一个活波可爱的女儿,自己的五夫人眼看着也即将临产了,本是应该感到喜悦的他却无端的起了一丝的愁绪,他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就飞回到了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时节,他遇到了倒在雪泊中的她,当时的她着一身米色拖地大衣,外罩银狐轻裘披风,似要与这白雪融为一体,自己见她的那一刻,看着这茫茫的白雪似乎转瞬就要掩埋了她,却莫名的动了恻隐之心,立即毫不犹豫就救了她回来,只是,只是……   候爷还待继续追忆往事,“咚咚咚”,门外的轻敲声立时就打破了他的冥思,候爷有着一刹那的失神,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忽然间又想起了这事,“进来”,已经收回神思的候爷随即旋转过身子走回他往日办公时所坐的椅子上。   韩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候爷行起了礼,“卑职见过候爷。”   候爷微微动了动嘴巴,“何事?”   “禀候爷,二小姐求见。”韩舍继续恭敬地道,语气丝毫不敢怠慢。   “哦,她可曾说起有什么事要找本候?”候爷颇有些疑惑,但莫名地,心内又涌起一股喜悦,似乎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期待这样的答案,自己的这个女儿总是不太亲近自个,以前的她胆小懦弱,见了自己总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自己本想亲近她的,但长久见到的都是她这样一副神情,这亲近的心便淡了不少,现在呢?她一夜之间变得勇敢多了,但自己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片冷漠疏离,而且她从来都不掩饰她的这种情绪,今天难得她肯过来寻找自己,难道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居然想起自己这个往日让她总是觉得可有可无的父亲了。   “不曾,二小姐只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见候爷,还说无论如何都请候爷见她一见。”韩舍恭敬地道,机械地说起玉岚当时所说的话。   “那就叫她进来吧。”说这话的时候,候爷的语气颇有些轻快,看得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是,属下这就去叫二小姐进来。”韩舍说了这话后,得到了候爷的首肯,随之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玉岚就走了进来,今天的她着一身银绿色棉外袍,外披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白色的斗篷映衬得她娇嫩的肌肤就如三月的桃花,整个人娇艳欲滴,加之她又是刚刚从外面走进来,这脸吹得有些红,不施粉黛的脸就如自动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今天这本是极其寻常的打扮,也本是往日早已见惯了的脸孔,候爷却有着一瞬间的发愣,情不自禁就对着玉岚呢喃起来,“雪月。”   这一刹那,不仅是候爷惊愣住而已,就连玉岚也有些愕然,父亲口中的雪月是谁?他为什么见了自己后就如此的失态,还对着自己直呼那人的名字,莫非自己当真与那人长得很像吗?   “女儿见过爹爹。”玉岚的心里虽然有着许多的不解,但还是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心思,恭敬地向镇国候爷行起了礼。   “起来吧,孩子。”候爷神情难得地柔和下来,望着玉岚时一脸的慈爱,与往日的冷峻简直就判若两人,玉岚更加惊诧了,父亲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表现地这么怪异,眼前的他一点都不像自己平常所见到的他。   “孩子,没有想到,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候爷感慨起来,眸光专注地凝视起玉岚,随之又轻声地呢喃了一句,“你长得可真像你娘。”   我娘?我长得很像我娘?为什么府里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耳尖的玉岚无意中听到候爷的轻声呢喃后更加愕然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孩子,你长得真像你娘,跟她一样的美。”候爷再次呢喃道,望着玉岚的神情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良久,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玉岚没有打断他,只是更加的疑惑起来,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奶娘提起过自己的娘,府里也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自己长得像候爷夫人的,但父亲为什么又口口声声说自己长得很像娘,但此刻,玉岚因为心里有事,便没有继续深思这件事,因为她今天之所以前来寻找她这具身体的父亲,目的并不是为了单纯与他增进感情,想着,玉岚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一脸认真地对着候爷道:“爹,女儿有一件事想要恳请你答应!”   候爷还是有着一刹那的错愣,像,眼前的人当真是很像她啊!这容貌,这性子!   “说吧,你究竟想要恳请的是什么事?”候爷很快就回过了心神,但还是不免有些疑虑,这孩子究竟要说的是什么事呢?怎的用起恳求这样严肃的字眼了?   “爹,女儿想恳求爹让女儿暂时离开这个家一段时间。”   “什么,你要离开这个家?你要去哪里?”候爷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霎时就涌起了这样的一股念头,她也要走了吗?她也要离开这个家了吗?   “家了吗?   “爹,你怎么了?”玉岚心里的疑惑更加大了,自己只不过说是要离开镇国候府一段时间而已,父亲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自己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他这反应似乎不太正常。   “哦,爹没事。”候爷终于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意图避开玉岚疑惑的目光,随之似是不经意实是有意地询问起来,“你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家一段时间?难道呆在府里不好吗?”   不好,非常的不好,玉岚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但面上,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只是诚恳地对着候爷道:“爹,女儿有点事要去办,不得不离开家里一趟。”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你自己去办?你拖下人去不就可以了,如果你的身边实在是找不出合适人选的话,爹完全可以派人替你去办的。”   “谢谢爹,但这件事爹恐怕帮不上忙,这事非得女儿去办不可。”玉岚神情认真起来,言之凿凿地道,似乎这事不用再思考了,大抵就是这样了,但心里的疑惑之色却没有立时就放下,反而是越来越深了,眼前的这人当真是自己的父亲吗?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都是不闻不问的,怎么此刻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居然如此亲昵起来,仿如自己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一样,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莫非他对自己有所要求,所以现在讨好自己来了,对,一定是这样,要不,自己还当真想不出他对自己如此亲切的理由。   “你要走多久?”候爷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轻颤。   玉岚没有吭声,因为她的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走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一年,这些都是说不准的,自己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就不打算回来,直到找着他为止。   “你准备要去哪里?”候爷久等都等不到玉岚的回答,便绕开了这个话题,看似随意地问起了其它的话题,内心却在留意她的答案。   玉岚不做它想,只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在关心自己的女儿,便随之把话接了下去,“女儿想要去别的国家走走。”   “去什么国家?”候爷忽地就加大了音量,那目光一时间看起来似是有些复杂。   玉岚虽然有些讶异,但也只单纯地以为这是一个父亲不放心女儿的行为举动而已,并不曾多想,随口就回应道:“罗刹国。”   “什么?你要去罗刹国。”本是安静的房里一下子就响起了杯盅破裂的声音,候爷在说这话的同时无意识地把他面前摆放着的杯子推倒在了地下,杯子发出好大的一声回响,玉岚被吓了一大跳,父亲这是干什么?自己只不过说是要去罗刹国一趟而已,他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莫非他与罗刹国有什么渊源不成?   玉岚还在疑惑之际,耳边忽然就传来了候爷清晰的说话声,“此事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候爷语气坚决地道,没有丝毫回瞏的余地。   “为什么?”玉岚抬起头直视候爷,她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反应得这么激烈,在她的想象中,曾经想过她父亲对这事的反应,包括他拒绝自己时的神态,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对此事如此的抵抗。   “不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会允许你去。”   玉岚神色愕然地望着候爷,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父亲为什么对这件事的抵触情绪如此之大?莫非他与罗刹国有着什么仇恨不成?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在府里却怎么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想着蜀王还等着自己前去相救,想着自己如果再去晚一刻的话,他的危险性就越大,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不允许自己出去,这事可当真就是够难办的了,想着,玉岚便在心里思量起可行的办法,悄无声息地人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不行,自己消失的时间一旦过长的话,必定会引起李氏等人的怀疑,还不等自己回来,林儿就会因此遭受到了责难,奶娘与烟儿也不例外,她们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亲人,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她们为了自己的任性而遭受到府里的处罚;带上他们几人一起走,这种方法就更加的不好了,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出发的话不仅帮不到自己,反而只会增加自己的负担,自己此次出去是为了寻人的,路上也不知道将会遇上一些什么风险,他们几人又都不懂武功,面对敌人时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这一旦带了她们前去的话,自己不仅不能专心办自个的事,还得时时分心照顾他们的安全,不行,自己说什么也是不可能带她们前去的,这条道明显走不通。可是这两种方法都行不通,父亲又不同意自己外出,这可如何是好呢?   最终,玉岚咬了咬牙,试着以委婉的语气与候爷商量起这件事来,“爹,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女儿外出的话,你尽可以派人保护女儿的,女儿又不是不回来,女儿相信爹派给女儿的人必定都是有力的帮手,他们一定会保护女儿安全回来的。”   “不行,这次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同意你外出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候爷态度坚决起来,依旧不改他的初衷,语气冷硬得似乎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玉岚万般无奈之下,见到自己父亲的态度如此的坚决,而自己等待他答应让自个外出这件事的时间又实在是有限,自己拖的时间越长,蜀王就越危险,自己实在是不放心别的人去寻找他,非得自个去不可,一时间确实是想不出更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候爷答应自己的这件事了,便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神情认真、态度真挚地望着候爷道:“父亲,恳请你答应女儿的请求,女儿这一生没有恳求过别人什么事情,但愿父亲在这件事上,能够对女儿高台贵手。”   候爷的神情一下子颇有些复杂,“你非去罗刹国不可吗?”   玉岚态度坚决地道:“是的,非去不可。”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哪个国家?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哪个国家?”候爷厉声质问起来,语里带上了一丝不可自抑的怒气。   玉岚警惕地抬起头,父亲难道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干什么?不想她的心思还没有转过神来,却发觉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候爷的心思明显与自己心里所想的不一样,从他的话语中就可以隐约听得出来,此时的他似是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带上了两分的怒气,“我是不会允许你去那个地方的,也是不会允许你离开镇国候府的。”   啊?父亲要说的不应该是不允许自己去寻找蜀王的吗?怎么变成了不允许自己离开镇国候府了?玉岚有些诧异地暗想着。   玉岚还在呆愣之际,只见候爷已经愤怒地摆了摆衣袖,意欲叫她退下,玉岚察觉到了他的动机,但没有立即退下,反而抬起头倔强地凝视起候爷,态度坚决地一字一顿道:“父亲如果不允许女儿离开的话,女儿就长跪不起,直到父亲同意为止。”   “随便你,反正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镇国候爷的态度也坚决起来,说完这话后,没有看玉岚一眼,怒气冲冲地就甩袖离开了书房。   玉岚呆呆地望着这一切,觉得脑子里一团糟,父亲不是一向都不爱理自己的吗?怎么这才一听说自己要去罗刹国,这反应就这么大,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会漠视自己的父亲所该有的态度啊?只是一时间,玉岚也当真是理不出个头绪来,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林儿的话,大抵是会丢下一切一走了之的,反正这里如今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除了她们几个人之外。   这一天,镇国候爷没有回书房,玉岚就一直都跪在书房里,当然,依照她往日的脾气,她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但这种办法又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除非,除非她能够与这个家瞬间脱离关系,否则,她现在还是要受制于这个家。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离开的,如果,如果这种方法确实是行不通的话,看来,看来自己也只有走极端,与这个家脱离关系了,但想到林儿,想到他对自己的依恋,玉岚又微微有些不忍,便强制着自己继续跪了下来,思量着目前并不是与这个家断绝关系的最好时机。   夜越来越深了,玉岚望了望早已经熄灭下去的碳火,觉得寒意不住袭来,心里微妙地起了一丝的变化,自己何必还要这样为难自个呢?这个家反正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自己一向都是个洒脱的人,既然走不通候爷这条途径,自己又说什么都是要前去罗刹国的,唯今之计,看来只好走下策——离开这个家了,这个时候,玉岚尽管对林儿还是有着太多的不舍,但已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不想,就在她下定了决心,待要起身之际,门外却清晰地传来了开门声,那声音一声又一声地撞击着玉岚的心,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莫非父亲想通了,打算答应自己的请求了。   随着人影的越来越靠近,玉岚清晰地看到了那人,心内闪过一丝喜悦,当真是父亲回来了,夜都这么深了他还回到书房来,看来,他必定是打算答应自己今天的请求了。   候爷慢慢地向玉岚走了过来,随着他的愰动,一股酒味立即向玉岚扑鼻而来,玉岚皱了皱眉头,用手轻掩了一下鼻子,但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下去,因为她还在等着他的答复呢?   只是令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等来候爷的答复,倒是等来了他的抚摸,候爷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装懵,居然抚摸起了玉岚的脸,玉岚的内心立时就起了一股厌恶,借着说话之机往后退了三步,“爹,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谁说我喝醉了。”候爷与玉岚争辩起来,玉岚没有理他,大抵一个醉鬼,喝醉之后总是说自己没有醉,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看来也不例外,反正他醉与不醉,这个也不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只是想要他的应乘而已,想到这里,玉岚便稍微把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一些,对着候爷道:“爹,你是不是打算答应女儿今天的请求了?”   候爷本还是温和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镇国候府的,你生是镇国候府的人,死是镇国候府的鬼。”   玉岚更郁闷了,父亲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什么生是镇国候府的人,死是镇国候府的鬼,自己将来是要出嫁的人,又怎么会生是镇国候府的人,死是镇国候府的鬼呢?依自己看,他八成是喝多了酒,乱说起了话,只是再次令她想不到的是,玉岚还在出神时,候爷倏地就紧抱住了玉岚,嘴里再次嘀咕起来,“雪月,你不要离开我。”   玉岚心内一惊,试图挣脱开候爷紧抱住自己的身躯,不想候爷却把她攥得更紧了,似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搂抱住她,玉岚一时间挣脱不开,立即惊呼道:“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雪月,我是你的女儿玉岚啊!”   候爷没有理玉爷没有理玉岚,嘴巴不住往玉岚身上凑去,玉岚大惊失色,赶紧用手挡住候爷意欲袭来的大嘴巴,候爷见自己的计划没有得逞,圈抱住玉岚的手臂更加的大力了,似乎是要把玉岚融到他的身体里面去,玉岚这一瞬间划过了一股深深的不安,父亲究竟是在干什么?难道他当真只是认错人了?   “雪月,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你放心,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亲身骨肉看待的,绝不会委屈了她。”候爷呢喃起来,那话语就如一个陷入了情爱中的男子柔情地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细诉,玉岚却一瞬间如五雷轰顶,父亲刚才说了什么?他说她会把雪月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己亲身的骨肉看待,雪月是谁?雪月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父亲为什么会把自己错认成雪月的,难道自己当真和她长得很像吗?还是说自己与雪月有着什么关系?   玉岚还在兀自出神时,候爷又顾自嘀咕开了,“雪月,你放心,我会给你的孩子一个光明身份的,只要你不离开我。”这一次,玉岚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候爷的确在对着自己咕哝着要给雪月的孩子一个身份,而且这孩子还不是候爷的,有可能是雪月与别的男人所拥有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说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身份,而要说给你的孩子一个光明的身份,这事太蹊跷了,自己来这异世都差不多一年了,却没有听说过哪位夫人的闺名是叫雪月的,明显地,这雪月并不是候爷的夫人之一,极有可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候爷却想娶她,只是最终,却不知道这雪月去了哪里?最后如何了?真没有想到,候爷的心里喜欢的居然是别人,一直以来,看他对五夫人的宠爱,还当真以为他喜欢的人是五夫人呢,如今看来,这五夫人也未必是他的最爱,大家都被他的表象蒙蔽了。   瞧着候爷越来越紧地箍住了自己,玉岚的手心一动,一包药粉就撒到了候爷的身上,这可是她最新研制出来的迷药——千金醉,这药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旁人吸入之后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初时的神情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慢慢地,这效果才发挥出来,自己研制出这千金醉后都还没有运用过呢,也不知道这效果灵不灵,玉岚一边用力地抵挡地候爷不断袭来的嘴巴,一边在心里暗自观察起这药性,还在不断往玉岚凑过去的候爷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玉岚一下子大喜,看来她的药必定是发挥功效了,想着,便伸手拉开了前一刻还在拉扯她的候爷的手臂,轻推了一下,候爷噗通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回响,玉岚警惕地往四周环顾了一遍,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握紧了手中的迷药,直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么长,还不见韩舍等人冲进来,心里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刚才的那一刻,她不是没有想过用手枪对付候爷,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武功对付候爷,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经过高人指点的她,武功虽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但现在的武功想要对付一个中等以上水平的高手,相对来说还是不难的,但她一来怕自己的枪声会引来外面的人,二来担心候爷醒过来会怀疑自己,便没有用这种方式,武功方面,她也是担心候爷醒过来后看见他身上的痕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也没有用,考虑来考虑去就只有这种可以暂时摆脱他,又不会惊动其他人的方式了。   推倒了候爷,又没有见到韩舍等人冲进来,玉岚敛了敛刚才被候爷拉扯乱了的衣服,小心谨慎地往外面走去,她可没有忘记,候爷的两名贴身侍卫韩舍与谢峰此刻还在外面,刚才自己推倒候爷时,也没有见他们冲进来,也不知道是他们没有听到还是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外面了,自己刚才是故意推倒候爷的,目的就是想引他们两人进来好在里面对付他们,不想却没有见到他们进来的身影,自己的确是对这事有些疑惑,莫非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外面了,莫非候爷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两人下去了,但无论是哪个答案,自己目前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玉岚一直谨慎地走到了书房外面,往四周环顾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发觉韩舍与谢峰两人的身影,直到这时,玉岚刚才一直都在高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放了下来,她迈开步子意欲往自己的梨花院走去,但随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往其它的方向走去,其实,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前往林儿住处的地方,经过今晚之事后,她更加坚定了离开镇国候府的决心,这镇国候爷也真的是太恶心,逮着个女人就上,也不管这具身体是不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了,自己要是再留在这里多一天的话,未来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这次自己离开后,就不打算再回来了,反正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的留恋的,但既然这次是真的决定要走了,那自己是势必要带上所有人的了,首先要带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儿。   玉岚毫不犹豫地往林儿的住处走去,忽然,寂静的夜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玉岚立即警惕地往四周望了一遍,不敢再随意走动,但前面的说话声一时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自从经过高人前辈的指点后,这耳力目前想要探听这方圆十里内的消息,都不会是什么难题,她朝声源处走近了一些,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躲了起来,那声音立时就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听声音,似是韩舍在似是韩舍在说话,“谢峰,你说我们俩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候爷的情况。”   “回去干什么,候爷进去书房前,都已经吩咐我们俩不要进去打扰他了,我们一旦进去的话,这不是讨人嫌吗。”说这话的人,听声音似是谢峰。   “但是候爷都进去那么久了,也没有见他出来,我实在是担心他……”不难听得出,韩舍在说这话时,语里的确带上了一丝的担忧,似乎真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你担心些什么,候爷只不过是喝醉了而已,他进的又是他的书房,能有什么事?”谢峰漫不经心地说起了话,这天可真是够冷的啊,想着,又拿起面前的酒咕噜喝了下去,两人面前的碳火越烧越旺。   “二小姐不是还在书房吗?也不知道她此刻回去了没有?”韩舍语气里还是带上了那种担心,虽然不是很强烈。   “你管她在书房还是不在书房,反正他们两人是父女,虽说两人的感情看似不是太好,但父女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你懂是不懂,来,喝酒,别人家的事你就少管了。”说着话的同时,谢峰已经把自己面前的酒壶递了过去给韩舍,实在是不明白韩舍忧的是哪门心,候爷吩咐两人干什么,两人干什么不就好了,那么多事干什么,难怪候爷有时候也说这韩舍固执,这都说了多少年了,这脾气还是没有改过来。   “谢峰,你有没有觉得候爷今晚怪怪的,似乎是极其发怒的样子,我们俩往日一直都陪伴在候爷的身旁,也没有见到过他像今天那样喝那么多酒的,他今天下午这心情还是好好地,你说怎么这二小姐一进去了,候爷的脾气就来了,莫非二小姐当着候爷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谢峰也陷入了沉思中,心里也觉得候爷今天的举动怪怪的,玉岚却是一时间提高了警惕,只要这两个人走过来的话,自己马上就向他们动手,不想,谢峰也只是思索了那么一小会儿,又再次拿起面前的酒壶扭开盖子咕噜的一声把酒喝了下去,对着韩舍训斥同时也是提醒道:“候爷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我们管候爷那么多事干什么,喝酒,喝酒,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以免再讨候爷的嫌,如果你再这样的话,哥们可就再也保不住你了。”   韩舍长叹了一声,终是无奈地与谢峰饮起了酒,玉岚放心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雪上空留下一道人为走出的痕迹,如果不是这道痕迹的话,几乎不会有人发觉前一刻这个地方居然还藏着一个人,只是很快地,飘分的大雪就完全埋没了这条痕迹。   林儿睡得正香,不想耳边就听到有人轻声地呼唤他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推搡起他的身子,林儿咕哝了一声,又继续睡了过去,玉岚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这个沉睡的傻小子,心里暗思起是不是该把林儿留下来,毕竟他是镇国候府的嫡子,候爷再是不喜他,起码也会保证让他吃得饱穿得暖,但随之想到候爷到时候会有可能拿林儿来威胁自己,林儿可是自己的软肋,便坚定了把林儿带走的想法。   “林儿,快醒醒。”玉岚用力推搡了还在沉睡中的林儿,时间已经不允许自己慢慢消磨了,自己必须得快点弄醒林儿离开这里,想着,玉岚又加快了推搡的力度,林儿终于被弄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在梦中似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便揉桑着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玉岚放大在他面前的脸,不由得一愣,“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玉岚没有立时回答他的话,只是神情认真地望着他,眼里带上了一丝复杂的眸光,“林儿,姐姐要离开这里了,你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走?”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现在就走吗?”林儿的心里虽然还有着一丝的疑惑,但心思聪敏,比同年人过于早熟的他还是一下子就猜测到了现在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正常非走不可的事情,要不姐姐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   “是的,马上就走,假如你不愿意走的话,姐姐也不勉强你。”玉岚小声地道,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是希望林儿与自己一起走的,自己前世没有兄弟姐妹,这一世,来到这个异世后,自己所收到的第一份关心与感动都是来自于他的身上,自己早已经把他当做是自个的亲弟弟了,就算是两人没有着任何的血缘关系,自己也是会照顾她的,更何况,他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嫡亲弟弟。   “姐姐,我与你一起走。”林儿不做犹豫地对着玉岚点了点头,临了还对着玉岚笑了笑,露出一对小白牙。   玉岚一脸喜悦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嗯”了一声,林儿随之快速地起身穿好了衣服,这才转身对着玉岚道:“姐姐,我穿好衣服了,我们走吧。”玉岚不放心地叮嘱道:“还是带上两件衣服吧,我怕出到外面一时间很难替你买到合适的衣服。”   “好。”随着林儿的话落,玉岚便与林儿一起收拾起他的包裹,两人都尽量地不发出丁点的声音,尽管刚才进来的时候,玉岚已经往林儿的书童的身上撒了一些让他沉睡的药,但也不知道两人如果闹出的动静太大的话,会不会惊醒其它的人,毕竟林儿的奶娘就在隔壁,两人都小心谨镇地瞪大眼睛收拾东西,一面又静听外面的声音,两人收拾完毕后,都没有见到外面传来一丝的声音,两人这才放心地打开放心地打开门偷偷溜了出去。   玉岚带着林儿回到梨花院后,烟儿与秦妈还没有睡,烟儿坐在躺椅上,用手支着头,眉头紧紧地皱着,似是满怀心事,秦妈却是在房里不住地走来走去,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副焦急的神情,不时还抬头望一眼坐在躺椅中的烟儿,嘴里嘀咕道:“你说二小姐都出去这么久了,这会怎么还不回来?”   烟儿抬起有些惺忪的睡眼,也一下子警醒过来,对着秦妈道:“要不我过去看一下,说不准二小姐也在等着奴婢过去呢?”   秦妈低下头略微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去吧,不过你要小心一些,毕竟二小姐之前曾经再三叮嘱过,叫我们不要去找她,她会自个回来的。”   “嗯,我会小心的。”烟儿随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扯了扯衣服,迈开步子将要往外走,不想门外就传来了玉岚的说话声,“你们不用去找我了,我已经回来了。”   两人惊喜地迎上前去,玉岚随即就带着林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秦妈与烟儿皆哽咽着声音道:“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玉岚点了点头,还不待两人回过神来,便立即吩咐起两人来,“烟儿,你去通知一下蓝妈,告诉她,我们一会要离开镇国候府,问她愿不愿意与我们一起离开,奶娘,你去收拾我们的服饰,能带上的细软都带上。我们以后有可能不会回府里了。”   两人听后,俱是一惊,但都猜到现在应该是出事了,便聪明地没有再问,而是各自按照玉岚刚才的吩咐下去办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煜,你要好好地活着   翠烟阁中,玉岚一从后门进来之后便立即派人前去寻找老鸨,看着老鸨安排好林儿、秦妈、蓝妈与烟儿后,玉岚这才放心地走上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层楼房中,在前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未来该如何安排她们的路,自己目前要前去寻找蜀王,自然是不可能带上她们几人的,暂时就只能先把她们安排在蜀王的牧场了,她们几人都是自己最亲信的人,安排去那里无疑是最令自己放心的了,当然,一路上,她也没有忘记告诉她们,自己这次出逃有可能是永远都不打算再回镇国候府的了,让她们心中作决定是否还跟着自己,如果她们不愿意再跟着自己的话,自己立时就可以把她们的卖身契归还给她们,让她们以后再也不要回去镇国候府了,要不还继续留在镇国候府的话,府里的人未必会放过她们,几人最终都毫不犹豫地答应跟着她,玉岚也在前来的路上告诉了她们,说自己目前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办,暂时不能带上她们,但一定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的,自己办好事情后就回来接她们,几人虽然都有些不舍,但最后都应承下来,一定听从玉岚的安排。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楼中,玉岚才刚刚走到门口,柳岩倏的一下就落到了玉岚的面前,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属下见过主子。”玉岚一时间没有说话,柳岩却有些诧异于玉岚今晚的到来,她不是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说是明天就出发的吗?怎么今晚夜色都这么浓了,她还赶着过来,莫非这当中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大事?随即想到今晚所收到的消息,便没有再深思下去,而是恭敬地向玉岚禀告起来,“主子,属下刚才收到飞鸽传书,说是麒麟国的羿日太子近期之内将亲自护送朝阳公主过来轩辕国与周王完婚。”   “哦。”玉岚疑惑起来,“难道麒麟国不担心他们的朝阳公主被人劫持吗?不怕这最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据属下所知,目前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劫持朝阳公主,所以羿日太子才会放心大胆地护送朝阳公主前来轩辕国和亲。”柳岩说着话的同时,又告诉玉岚另一条劲爆的消息,“罗刹国的公主将要招驸马了,几国都在忙着准备这事,此时应该是没有人会抽得出空来对付麒麟国的了。”   “哦。”玉岚了悟地点了点头,也难怪这麒麟国现在会这么大胆地护送朝阳公主前来轩辕国与周王和亲了,这个时候,的确是出发的最好时机,几国都在忙于应付罗刹国招驸马的事情,自然抽不出空隙再应付多这么一件事情,其它几国都不是笨蛋,未必想不到与罗刹国联烟所得到的收益远远大于破坏轩辕国与麒麟国的结盟,与其再花心机破坏两国的结盟,不如为自己的国家找一个同盟,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他们几国中的人要是有谁可以娶到这罗刹国公主的话,就相当于得到了这个国家,这样好的事情,谁不动心啊!   罗刹国的公主,现年十六岁,出生的时间与自己差不多,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听说罗刹国国王年轻时也是个痴情的美男子,十几年对罗刹国一家大臣的女儿一见钟情,之后不顾对方的意愿强娶进了宫,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子怀了身孕后就下落不明了,罗刹国国王大怒之下派人寻遍了所有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这名他心爱的女子,不想他无论用遍了什么方法,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这名女子,万般无奈之下,他就给这大臣下了圣旨,如果他们在一年内找不到这名女子的话,自己就要诛他九族。   这大臣一惊之下,立即广派人手寻找他的女儿,只是最后,听说找到人的时候,那名女子已经不幸过世了,只留下一名嗷嗷待哺的小女婴,这名小女婴就是现在罗刹国的公主——丽莎公主,丽莎公主被接回皇宫后,罗刹国的国王从此绝了所有的情爱,一门心思只照顾丽莎公主,丽莎公主可谓是从小就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她又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谁要是娶了她的话,等罗刹国国王过世后,丽莎公主的驸马就会是新一代的罗刹国国王,这样好的机遇,有谁不动心的,而且这丽莎公主又长得貌美无比。   “主子,你觉得王爷会在罗刹国吗?”柳岩的心里带上了一丝的疑惑,据探子回报,曾经有人在罗刹国见过王爷,但是罗刹国的公主现在都要招驸马了,按理来说,王爷应该不会是被罗刹国劫持过去才对啊!要不他们那里抽得出空应付丽莎公主的招亲盛宴,这盛宴可将会是一件极其隆重的大事啊!   “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罗刹国,但既然有人看见他在那里,那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该去寻找。”听说罗刹国的公主要招亲后,玉岚的心里也不是没有过疑惑,罗刹国既然要忙于丽莎公主招亲的事,自是抽不出空对付蜀王的,按理来说,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其的小,但是探子为什么又会来报,说是曾在那里见过他呢?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探子,别的本事不敢说,这收集信息方面,还几乎没有出错过,现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安排下去,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玉岚进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起她今晚前来的目的,柳岩只以为她是因为不放心明天出行的事情,这才过来查看的,也不做它想。   玉岚却是随即就皱了皱眉头,“不,我们现在就马上出发。”   “那么急”   “那么急啊!”柳岩惊叫道,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岚会这么急着出发,自己安排的人马,可都是交代他们明天一早出发的,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通知他们,这时间赶得及吗?   “这事你马上派个人通知下去,另外,你再派人护送林儿与烟儿她们前去牧场,她们现在就在蓝妈妈下面,你一会就去办这事,顺便叫来人告诉哑叔,让他今晚就出发往罗刹国的方向赶,尽快追上我们。你办好这事后,我和你就马上出发,我们必须连夜出发。”玉岚态度坚决地道,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柳岩这时候也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主子做事一向都是比较有分寸的人,怎的现在居然更改了出发的时间,半夜就出走了,这不像是她平日的做事风格,她为什么要这么急地出发?这究竟是她个人的原因还是王爷的事情又有了最新的情况?如果是王爷的话,自己这个第一情报楼的楼主必定早就收到了信息,但到目前为止,自己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信息,这就说明不会是王爷这边的情况,而只能是二小姐那边的情况,刚才她又吩咐自己连夜将她的嫡亲弟弟林儿等人送走,莫非,莫非她这一两天内在镇国候府中发生了什么飞走不可的事情,这究竟又是什么事啊?柳岩的心里虽然还是想问个清楚明白,但也知道此事的紧迫性,便不作犹豫地走了出去。   柳岩走了下去后,玉岚又开始凝望起了夜里的景色,在心里轻声地对着自己道:“煜,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等着我去找你。”   柳岩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这才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玉岚汇报起了一切,“主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走吧。”听到柳岩说已经安排好一切后,玉岚发出了一声慨叹便率先走了出去,柳岩跟在后头,出了翠烟阁后门,那里早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外形比较朴实的马车,属于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那种,玉岚满意地点了点头,柳岩就是有这点好,办事总是非常的稳妥,也不知道蜀王当初是怎么培养出这种人才的,看柳岩的样子,也不像是给人当下人的料,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地跟了蜀王。   玉岚坐上了马车,柳岩做起了马车夫,随着滴滴滴的马车声传出,马车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这浓浓的夜色中。   无涯谷的谷底,此时虽还是严冬的季节,这里却丝毫都不受寒冬的影响,底谷的花开得那叫一片灿烂,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满是奇花异草,有些是可以叫得出名字的,有些是叫不出名字的,白的像雪,红得似火,粉的如霞,只觉这里就是人间仙境,两名天真烂漫的少女在这里笑着扑蝶,花丛中回荡的都是她们轻快的欢笑声,忽然,还在扑着蝶的粉衣少女蓦地就停下了自己扑蝶的动作,忽闪忽闪起她那双如星光水眸的大眼睛,转头盯着身后由于她停止下来也跟着静了下来的绿衣少女,如黄莺出谷的娇美嗓音霎时就回荡在了这片山谷里,打破了这谷底原有的平静,“绿莹,你说,你说屋里的那名公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说这话时,粉衣少女的脸红得就如一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绿衣少女不自然地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仰头望了望天,这才有些为难地对着粉衣少女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这话你天天都拿来问奴婢,你都问了四个月了,你也不腻啊!”看得出,绿衣少女似是有些埋怨粉衣少女,但又一脸的无奈。   “是吗?我都问你问了四个月吗?原来他来我们谷里都来了这么久啊。”粉衣少女抬头望了望天,思绪不禁又飘荡到了那天遇到他时的情景,那天她与往日一样,要给自己心爱的花儿浇水,不想就听到林子里响起了噗通的声音,她被吓了一大跳,好奇心迫使她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立时,一个满身都是血的男子就映入了她的眼中,男子也似是发现了她,立即警惕地抬起了头,粉衣少女却是一时间就呆愣在了原地,这男子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一直都以为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了,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加好看的男子,面如冠玉的脸庞,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墨发此时一泻而下,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整个人虽一身的鲜血却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这人是人吗?还是说,他是天上的神仙?要不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男子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睛却是警惕地盯着他,粉衣少女这时候似是回过了神,她轻快地笑了笑,迈开步子向男子走去,待要靠近男子时,却看见男子警觉地把手按在了刀刃上,一副冰冷的神情,还隐隐带了些微的杀气,女子立时就回过了神,自己与这名男子还都不认识呢?他此刻必定还是在防备自己的,想着,俏脸便轻笑了一下,声音甜美地对着男子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爹是这里有名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医圣,一会,我便叫我爹替你治病。”女子抬眸瞧了瞧他满身的鲜血,轻皱了一下眉心,这人看来伤得很重啊!前后中了两掌,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还都是致命的地方,现在人都已经气喘嘘嘘的了,只不过是还留着一口气罢了,如果他不是好命地掉到这里,遇到自己的话,他肯定会没命的,眼下,自己虽然救不了他,但不了他,但相信爹还是可以救他的,天下间就没有爹救不了的人,只看他愿不愿意救罢了。   “你爹是谁?”男子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不禁就问了起来,自己这一身的伤,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自己恐怕当真是没有机会回去见她的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些什么?可有想自己?   “我爹你都不认识吗?他就是江湖中人称医圣的叶啸天。”粉衣女子嘟了嘟嘴,似乎是不太乐意听到别人说不认识她爹爹。   “哦,原来是江湖中有名的医圣前辈啊。”男子冷峻的脸一下子放松下来,听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医圣医不好的病,只有他不愿意出手医的病,如果他愿意医治自己的话,自己这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医治好。   “你也听说过我爹爹?”粉衣女子骄傲地抬起了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只听见噗通的一声就清晰地响了起来,前一刻还在与粉衣女子说着话的男子霎时就倒在了地上,脸色青白起来,粉衣女子有丝紧张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臂,男子下意识地用力捏住了她的手,女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还是由着男子紧握着,没有丝毫的反抗举动,男子大抵是感觉到女子对他没有丝毫的恶意,这才松懈似地放开了女子的手,女子抽回刚才被男子紧握住的手,立时就发现被他紧握过的那个地方一片淤青,但她此刻顾不上替自己上药,反而细心地替男子诊断起来,这才替男子把了一下脉,立时就发出了惊叫声,“不好,他的伤势过重,要是再不诊治的话,恐怕活不过今晚。”想着,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不由分说就从自己的衣袖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罐,旋开口,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放进男子的嘴里,待年轻男子顺利地吃下丹药后,粉衣少女人也飞速地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树林里就跑过来一位年轻的男子与两名妙龄少女,年轻男子身着一袭的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两名少女一名着粉衣,一名着一袭的绿衣,几种不同的颜色交织成一片美丽的画面。   年轻男子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师妹,你不要跑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师兄,你怎么那么慢的?要是你再不快点的话,他就要死了。”粉衣女子向后对着年轻男子嚷嚷道,一副焦急的神色。   年轻男子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师妹,他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   粉衣女子的脸倏地就红了,就如一只熟透的虾子,嗫喏着没有吭声,绿衣女子却是不经意地抬眸望了粉衣女子一眼,看到她涨红的脸后,闪过一抹恍然。   几人说着话的同时,很快就进入了树林里面,粉衣女子径直走到躺倒在地上的男子身边,抬眸望着她的师兄,用手指了指此刻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些着急地道:“师兄,我说的人就是他。”   年轻男子并没有立即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躺倒在地上的男子好一会儿后,才开始说起了话,“师妹,这名男子来历不明,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救他回去为好,以免师父回来后责怪我们。”   粉衣女子恼怒地瞪了年轻男子一眼,赌气似地说,“如果你不救的话,我去救,你放心,这事绝赖不到你头上,爹爹如果要骂的话,就让他骂我一人好了。”说完这话,粉衣女子又立即转过头看着绿衣女子,“绿莹,你过来帮我一起扶他进去。”   年轻男子这时候跳起了脚,急着对粉衣女子解释,“师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担心师父回来后责怪你们而已。”   “你个胆小鬼,你怕爹责骂,我可不怕,行,你不救他,我就自己救他。”粉衣女子这时候似乎是真的发气了,说了这话后,理都没有理年轻男子,便招呼着绿莹上前意欲扶起躺在地下的陌生男子。   “我来吧。”一直都站着不愿意伸出援手的年轻男子见到自己的师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神情,说什么都非要把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弄进屋里不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动了动自己的手,走到躺倒在地下的年轻男子身旁,他实在是不喜欢师妹接触他,那怕只是为了救他才接触的他,但自己的心里还是不愿意。   “你刚才不是说不愿意救他的吗?此刻怎么又愿意了?”粉衣少女不满地嘀咕起来,但心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三分的喜悦,有师兄的帮忙实在是太好了,躺在地上的这名男子身材看起来蛮高大的,凭自己与绿莹两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把他搬回屋里。   “师妹,师兄这不是和你说笑的吗?师妹的吩咐,师兄有哪次违背过的。”年轻男子对着粉衣女子呵呵轻笑起来,急着解释,他可不想因为一个陌生的男子就闹得与自己的师妹生分起来。   “嗯,知道你只是和我开玩笑而已,我也当真没有放到心里去。”粉衣女子也轻笑道。   年轻男子这才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男子,搀扶着他走出树林里面,两名少女一直都跟随在后面,待前面两人的身影与后面两位少女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后,绿衣少女这时候却用力扯了扯粉衣少女的衣袖,把她往后拉,一脸的疑惑,“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救那名男子啊?难道你当真不怕老爷责骂吗?”   粉衣女子本是洁白无瑕的脸刷地就红了,低下头嗫喏着道:“爹不是经常教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七级浮屠吗?我这不是践行爹的观点吗!”   “哦,老爷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过?”绿莹疑惑起来,自己天天都与小姐湘绣在一起,怎的从来都没有听老爷说起过这话,而小姐却听到了。   “爹说这话的时候,你不在场。”粉衣少女湘绣低下头咕哝道,但脸上的红潮还是没有立即消退下去。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奴婢没有听过老爷说这句话呢!原来我当时不在。”绿莹闪过一抹恍然,但眼睛却狡猾地转动起来,小姐在说谎,还以为自己当真不知道呢!   湘绣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暗道,好在绿莹相信了,要不自己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谎圆下去呢,想着,不由得偷窥了绿莹一眼,真担心自己的心思会被她看穿,自己现在还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待看到绿莹并没有异样的神情,仿似完全相信了她刚才的话,便热切地招呼起绿莹,“我们快点回去吧,要不一会没有人帮手。”   “嗯。”绿莹嘴上应着的同时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两人终于来到了无涯谷的厅房里,那是一排由竹子构成的房屋,一共有六间房,师兄俊逸把满身都是血的年轻男子扶到了最右边空置的房间里,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年轻男子那过于邪魅的俊容,内心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师兄,你快去把爹找回来,绿莹,你快去帮我打盘水进来。”湘绣才刚走入厅房,还没有来得及歇一口气,便神情有些急躁地吩咐起两人,绿莹会意似地立即走了下去,师兄俊逸却是不着痕迹地望了湘绣一眼,此时看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满身都是血的年轻男子身上,不自觉就轻皱了一下眉心,满腹的心事,似是有话要与湘绣说,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湘绣拿出自己的棉帕上前替年轻男子擦拭起来。   “小姐,水来了。”绿莹端着水快速地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湘绣的手在轻柔地拭擦男子的脸,眼里流露出往日不常见到的柔和神情,一下子就有些被惊呆住了,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思虑的目光,只是随意地与湘绣打起了招呼。   “嗯,你把水端过来吧。”湘绣轻声吩咐道,似乎怕自己太过于大声会打搅到眼前年轻男子的沉睡,尽管她知道事实上并不会打搅到。   绿莹乖觉地把水端了过来,语气恭敬地对着湘绣道:“小姐,这等服侍人的粗活还是奴婢来做吧。”   “不用,这事我想自己来做。”湘绣压根就不给绿莹靠近年轻男子的机会,径直把手中的帕子丢进水里,待帕子都浸满了水后,便从水里捞出帕子,扭干了水,细心地替年轻男子擦拭起来,望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仿佛在擦一件自己极其珍爱的器物。   不一会儿,房里的寂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师兄俊逸拥簇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名男子着一身淡紫色家常对襟长袍,一脸的威严,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年纪的人,湘绣见到男子走进来后,眸子里立即涌现起了一抹不可自抑的笑意,随即起身向男子走了过去,边走语气边亲昵地对着男子道:“爹,你总算回来了。”   “嗯。”男子轻点了一下头,原来眼前的这名男子就是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医圣叶啸天,如果众人不是听到湘绣唤他爹的话,绝对猜不到眼前这名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子居然有着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了,而且还是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前辈级人物。   “爹,你快过来看看这个人,他看起来快不行了。”湘绣三步并两步跨到了叶啸天的面前,语气急切地道。   叶啸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步伐朝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轻男子走去,“是他。”随着他的靠近,嘴里不禁就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屋子里的几人同时都有着一瞬间的诧异,爹、师父、老爷难道认识眼前之人。   “爹,你认识他吗?”湘绣疑惑地问了出来,同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爹一向都深居简出的,怎么会认识眼前之人的?   “哦,爹怎么会认识他,爹刚才那是看错了。”叶啸天轻笑了一下,随之缓缓地解释开来。   众人听了这话,倒也一下子释然下来,并没有觉得此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猜测到这才该是医圣叶啸天正常的话语,他都好久不出门了,又岂会认识眼前之人?   “爹,你帮女儿看看,眼前这人可还有救?”湘绣急了起来,也不管她爹是否认识眼前之人了,反正目前救他最为重要。   叶啸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替年轻男子把起了脉,只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转过身严肃地盯着湘绣,“你刚才可是给他服用过什么东西了?”   湘绣有些心虚,目光游移地望着地面,始终不敢抬头望叶啸天,她刚才的确是有给他服用过什么东西,她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爹曾经再三交代过自己,这药绝不能随便给人服用,世上也就只有那么几颗,但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他可能就快要死了,就毫不犹豫地把那丹药给他服用下去了。   “我给你的九转还魂丹呢,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叶啸天冲着湘绣发起了怒气,而且这怒气还不是一般的大,似乎在责怪她乎在责怪她不听自己的遵嘱,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湘绣低下头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贝齿,自己只不过是自作主张把一颗丹药给眼前将要丧命的男子吃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爹怎么就这么冲自己发气了。   看着湘绣一副倔强样,死不悔改的样子,叶啸天的怒气更加高涨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也真是太不懂事了,自己千交代万交代这九转还魂丹是极为难得的丹药,自己炼制了十年,这才得了那么六颗,自己一下子就给了她三颗,连她师兄自己唯一的徒弟俊逸都不舍得给,她倒好,一点都不珍惜自己对她的这一片心,随手就给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一颗丹药,将自己这个老爹的话语丢到了一旁去,这简直是要气死自己了,这些可都是保命的药啊,关键时刻还能救人的一命,自己都不舍得用,就怕她那天有个好歹,剩下的全部都留给她傍身了。   屋里这时候充斥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两人都是一样的倔强性子,彼此间都认为自己没有错,互瞪着眼望着对方,旁边的俊逸与绿莹很快就感受到了这股低迷的气氛,两人都不禁打了一个轻颤,这情景也实在是太恐怖了,光这低气压,就能将人冻死,此时,俊逸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便试着调和了一下这气氛,“师父,师妹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了。”边说的同时边朝湘绣挤了挤眼睛,“师妹,你还不快向师父认错,今天明明就是你错了,只要你诚心向师父认错的话,师父是一定不会怪你的,父女间哪会有隔夜仇,你说是吗?”   叶啸天与湘绣都没有吭声,但叶啸天的眼里明显地露出了一丝的期待,湘绣却只是委屈地低着头,抚弄起自己的指甲,一副不肯理人的样子,俊逸没有办法,一时间只好走极端了,想着,便轻扯了一下湘绣的衣袖,用手指了指年轻男子躺在床上的身子,湘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刚才不是还急着要救眼前之人的吗?这会怎么为了跟爹赌气,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真是该死,想通这些后,湘绣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上前认真地给叶啸天行了一礼,“爹,请你原谅女儿的不懂事吧,女儿不是不知道这丹药的珍贵,也不是不知道爹对女儿的一片心,只是当时事出紧急,女儿急于救人,无奈之下,这才动用了丹药,爹如果要怪的话,就怪女儿好了,都是女儿太任性。”   叶啸天睨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你当真知道你错了?”   “嗯,女儿知道自己错了。”湘绣神情真挚地向叶啸天认起了错,不似作假。   叶啸天一时间没有吭声,俊逸怕自己的师父还在责怪湘绣,又赶紧打起了圆场,“师父,师妹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师妹吧。”   “是啊,老爷,小姐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小姐吧。”绿莹也出声附和道,还对着湘绣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叫她赶紧趁机请求老爷的原谅。   “爹,你就原谅女儿吧,女儿当真知道错了。”湘绣也低姿态地向叶啸天认起了错,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的担心,自己虽然已经把这九转还魂丹给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吃了下去,但也不知道是否就能替他续命,他的内里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如果爹再不救他的话,就有可能错过最好的救治时机了。   叶啸天还是没有立即吭声,只是在心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啊!她当真以为自己是在生她的气吗?自己只是气不过她这么随意地就将这么珍贵的一颗丹药给了别人,要是她自己将来当真有了一丁点事的话,谁来救她,自己以后又不能时时再伴在她身边,她终归是要嫁人的,但他也心知此时绝不是再生气下去的时候,要不,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却是可以生自己好几天气的,自己可不想要那样的冷遇,想着,叶啸天便趁此机会机会对着湘绣淡笑了一下,同时又再次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做了,这次就算了,爹原谅你了。”   “嗯,女儿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还是爹对女儿最好。”湘绣上前亲昵地轻拥住叶啸天的手臂,撒起娇来。“你啊你,总是这样的顽皮。”叶啸天用手轻戳了一下湘绣的额头,眼里却不掩慈爱的光芒。   俊逸与绿莹皆欢喜地望着这一切,老爷与小姐又和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叶啸天再次用心地替此刻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轻男子诊起脉来,没有再说话,但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了,湘绣这时候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自己前面曾经替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把过脉,一度发觉他的伤势太过重了,以自己目前的医术,绝对是没有办法医治他的,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爹的身上,不想爹现在也是这样的一副神情,难道眼前这名年轻男子的伤势当真没有救了吗?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名男子了,湘绣的心里不自觉就涌起了一股苦涩,不,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办法救眼前的这名男子,自己是绝不会让他就此离开的,“爹,你可曾有办法救他?”湘绣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满怀期待地望着叶啸天。   叶啸天发出了悠悠的一声长叹,“难啊!他这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爹,难道就连你也没有办法救他吗?”湘绣急了起来,爹是天下间有名的医圣,如果连他都救不了他的话,这个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他的。   。   “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救得了他,只能姑且一试了,他这伤势伤得也实在是太重了。”叶啸天无奈地再次长叹了一声,这蜀王的伤情也的确是伤得太重了,自己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救得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爹,无论如何,你都要救他啊!女儿可不想他从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湘绣的神情更加急了起来,想到一向都久负盛名的医圣爹爹都说自己有可能救不了他,这心就更加急了,自己可不想从此之后都见不到他啊!   听了湘绣这一番不自觉随口而出的话语,在场几人的目光霎时都怪异地朝湘绣望了过来,叶啸天更是颇有深意地望了望湘绣,莫非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对这蜀王动了凡心,要不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求自己救他,她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几次三番地要求自己救这蜀王,要是自己的这个女儿当真对蜀王动了心思的话,也不知道这事是好还是坏?   湘绣一下子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便没有再吭声,只是悄悄地把自己的头低下去望着地面,耳朵却竖起来倾听他爹的说话声,待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好,我会用心救他的。”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粉衣女子湘绣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一转眼,四个月都过去了,但被自己所救的那名年轻男子到目前也还是没有醒过来,自己每次问爹,爹总是说不知道,还对自己说,他本人已经对这名年轻男子尽力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这名男子的求生意志力了,但这都过去四个月了,这名年轻男子也还是没有醒来,想着,湘绣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住了,赶紧迈开步子往年轻男子所在的房子走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镇国候府的书房外,夏荷瞧瞧候爷上早朝的时间该到了,今天却还没有听到他吩咐自己进去伺候他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疑惑,环顾四周一遍,也没有见到韩舍与谢峰的影子,一时间只以为候爷昨晚没有歇在书房,便没有深想,只是如往常一样随意地打开门走了进去,不想这一进去后,整个人立即就惊呆在了现场,只见候爷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脸色发青,衣衫单薄,壁炉里的碳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熄灭了,这么大冷的天,候爷却无缘无故地躺在地上,要是真冻出病来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是什么情况?候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躺在地面上的?这事是谁干的?韩舍与谢峰呢?他们是怎么保护候爷的?想着,夏荷不由得紧张起来,要是候爷真出了事的话,自己恐怕也难辞其咎啊!回过神来的她赶紧跑了过去,推搡起候爷的身子,“候爷,你醒醒啊!”   候爷没有吭声,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如死人一样,夏荷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把手放到了候爷的额头处,这一摸,立时惊吓得跳了起来,候爷的额头怎么那么热的?瞧如今的情况,他明显是受了风寒,只是候爷如今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地面上的?往日服侍候爷的韩舍与谢峰呢?他们怎么就由着候爷这样了?   夏荷还待要深思,门外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脚步踏在积雪上发出的清脆咔嚓声,夏荷立即警惕地回过头去,韩舍与谢峰两人走了过来后,随即见到书房的大门敞开着,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处,候爷的书房此刻怎么会大敞开的,这么冷的天,候爷都没有把门敞开的习惯,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夏荷已经眼尖地发现了两人的身影,随即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对着两人怒控道:“你们昨晚去哪里了?”   两人都微微有些尴尬,昨晚两人在下半夜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候爷的吩咐,便以为候爷睡了,于是都放心地喝起了酒,不想最后却是喝醉了,之后两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躺进去,直到现在这才醒过来,不想,这才进来就遭到了夏荷的质问,两人也自知有罪,该受罚,毕竟两人在当值的时间内,之后没有再守在候爷的身边,虽然那是候爷吩咐的,但今早无论如何都是该早点过来的,谁知道,两人都到了这个时候才过来,夏荷往日都是比他们晚到,今天自己居然比她还要晚到,这明显是他们两人失职了。   望着他们两人的神情,夏荷也多少都猜到了一点,昨晚的风雪那么大,这两人必定是喝酒暖身子去了,毕竟叫他们一夜都守在外面,也的确是难为他们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在往日的话的确不会有人指责他们,可如今,候爷还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呢!看来,他们两人终还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了。   “你们两人快点进来帮忙吧,也不知道候爷现在怎么样了?”夏荷担心地道,随即吩咐起两人。   两人听了,心内俱是一惊,听夏荷这语气,候爷莫非出了什么事,要是当真这样的话,自己看来总是要免不了一顿责罚的,还不等夏荷再次招呼,两人已经急着跑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候爷躺倒在地下的身影,韩舍急切地跑了过去,迅速扶起候爷,声音焦虑地道:“候爷,你快醒醒啊!”   谢峰也加入了焦虑的队伍,掐起了候爷的人中,候爷这才悠悠醒过来,只是一瞬间还是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头也晕乎乎的,似乎一下子就要沉睡过去似的。   “候爷,你醒过来了?”夏荷惊喜地上前望着候爷,还好,候爷终于醒过来了,这就证明,候爷还是可以有救的,也许病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严重。   “本候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地上的?”候爷醒过来后,只觉得脑子现在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往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身上想。   “候爷,你可能得了风寒。”说完这话,夏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即紧张地吩咐起韩舍与谢峰,“你们两人先把候爷扶回房里去,谢护卫,一会你去将这事禀告给老夫人与夫人知道,韩护卫,请大夫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们都务必要快啊!”   两人快速地扶着候爷进了书房中的大床后,这才急着各自跑了出去,两人这时候也知道了事态的紧急性,丝毫耽搁不得。   李氏在大夫还没有来之前便先一步来到了书房,一进门,看到候爷面无血色地躺在大床上,宽大的床映出了他有些薄弱的身子,还没有给候爷行礼便立即夸张地扑到了候爷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候爷,你怎么了?候爷,你快醒醒啊!是妾身啊!”   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候爷只觉得脑袋就如灌了一团的浆糊,痛得不得了,这才想好好地休息一下,静一静,不想耳边就传来了女人刺耳的痛哭声,心也跟着抽了抽,嘴巴嗡了嗡,发出沙哑的声音,“本候都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哭。”   李氏刷地一下就收回了还在痛哭着的声音,惊喜地望着候爷,“候爷,你醒了。”   候爷没有吭声,此时的头痛得实在是厉害,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别人,只要眼前的人不再哭丧似地朝自己痛哭,自己这个时候可受不住她的尖锐哭声,她还是消停一会比较好。   “候爷,你觉得怎么样?”李氏久等都等不到候爷的回答,又关切地询问起来,不难听出,语里带上了浓浓的关心。   “死不了,只要你不再吵着我。”只要你不再吵着我。”候爷也发起了脾气,这人还有完没完了,难道一点都听不出自己现在已经气若游丝,懒得搭理她了吗,还在这里问东问西。   李氏本是关心的脸瞬间就冻结在了空气中,一时间有些愕然,老爷难道当真如此的讨厌自己吗?夏荷颇为同情地瞧了李氏一眼,夫人往日也不是如此愚笨之人,可能正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吧,她由于过度地关心候爷,见到他不舒服后自是不免想关切一番,不想这刚好触了候爷的逆鳞,候爷现在还在病着呢,最需要的就是清净,她偏在他身边吱吱喳喳地叫起来,那会不引来他的厌恶。   好在这个时候,老太太在李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谢峰跟随在后,几人的到来一下子就打破了房中这种微妙的气氛,老太太三步并两步走到候爷的身旁,关切地对着候爷道:“我儿,你可是有那里不舒服的?”   候爷挣扎着想要起身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赶紧上前按住了他,语气亲昵地道:“我儿,你的身体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候爷听话地没有再动,老太太紧着用手抚摸了一下候爷的额头,发出了惊恐声,“怎么这才一夜而已,你的额头就这么烫了?莫非是受了风寒?”还不待候爷回答这个问题,又立即怒目瞪向谢峰与夏荷两人,“你们两人昨晚是如何照顾候爷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他受了风寒。”还不待两人回答,又随即再次怒气冲冲地朝着这两人逼问,“你们可曾派人去请大夫了?”   夏荷才刚刚要回答“早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不想房里就响起了候爷的咳嗽声,“咳咳咳……”候爷轻咳了两声,这声音随即就扰乱了老太太的说话声,老太太没有再顾得上责骂谢峰,立即转过头一脸急切地望着候爷,“我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娘,你不要再责怪他们了,昨晚是孩儿特意支开他们的。夏荷也早就派韩护卫去请大夫了,你不要太担心。”候爷有些气弱地答道,看得出,他有些维护眼前的谢峰、夏荷与还没有回来的韩舍。   “哦。”老太太此时没有再说话,但心里还是不禁就升起了一股疑惑,海儿昨晚为什么要特意支开这两人,莫非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大事吗?但瞧着候爷此刻一副苍白虚弱的样子,也知道此时问这个问题并不适宜,便没有再询问下去。   徐大夫这时候终于在韩舍的相请下走了进来,他的身影一出现在书房,老太太与李氏等人俱都急切地迎了上去,“徐大夫,你终于来了,快过来给候爷看看,这一大早的就开始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徐大夫朝候爷走了过去,老太太这时才想起候爷今天上朝的事,看他眼下的情况,八成是上不了朝的,便随即吩咐起韩舍,“韩护卫,你现在立即出去一趟,守在宫门口请秦王代候爷请假一天,让他告诉皇上,候爷因为病重的缘故,今天不能上朝了。”   韩舍领命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徐大夫此时已经替候爷把起了脉,神情一片肃穆,眉头都深皱了起来。   老太太不太放心地对着徐大夫问:“徐大夫,犬儿的病情如何?”   徐大夫摇了摇头,神色颇为沉重地道:“候爷昨晚受寒过重,加上他原来常年累积的郁积,恐怕有些难以医治。”   “怎么会这样子的?”老太太惊叫起来,海儿的身子骨一向都硬朗,昨天还见他好好的过来给自己请安,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就成这般模样了。   李氏也有些惊讶,候爷的身子不是一向都挺好的吗?他平时又极其的注重保养,怎么徐大夫却把他的病说得这么严重,莫非候爷的病现在当真的极其严重,这要真是这样的话,可如何是好啊?   谢峰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候爷刚才在老太太面前维护了自己一番,老太太这好不容易才不追究自己昨晚的过失,不想候爷的病情现在却如此的严重,看来自己这次还当真是难逃责罚了,都怪自己,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不听韩舍的劝,说什么都不过来看望候爷一番,要是自己与韩舍昨晚回来一趟的话,这情景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了,都怪自己。   “病来如山倒,候爷平时看着极其健康的人,这病一旦来了,便是来势汹汹,也怪他往日忧思太重。”徐大夫发出了一声轻叹,候爷这病多半是积郁成疾的缘故,平日瞧着没有什么,其实这病根一早就存在了身体上,这病一旦发作起来了,就是极其要人命的。   忧思太重?在场的众人不禁都咀嚼起这几个字,候爷往日有什么忧思?是什么样的忧思让他一直都放不下,以致让他积郁成疾?   “徐大夫,海儿的这种病有得医治吗?”老太太急了起来,这孩子,心里究竟都藏着一些什么,难道都不能对自己这个娘说吗?莫非,莫非他还在为当年的那件事恨着自己,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难道他还当真放不下吗?   “这病想要医治,说难也不难,关键都在于候爷自己,如今看来,候爷的病也只能慢慢养着了,只要他肯放下这件事,这病想要医治好,相信不会太难。”徐大夫神情慎重地对着老太太道,同时也是告诫候爷,如果他这病想要医治好的话,最好就是放下心里的忧虑。   “海儿,你都听到了吗?这事只有你肯放下了,你这病了,你这病才会慢慢的痊愈,你可不要再让娘担心了。”老太太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娘,你放心吧,孩儿明白这事的,以后定当全忘了这事。”候爷对着老太太郑重许诺,内心也的确不断地告诫自己,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自己也的确是该忘了,不是吗?   “徐大夫,烦请你给候爷开张方子吧。夏荷,一会你亲自去替候爷抓药。”老太太随即吩咐起来,李氏的内心也有些焦急,但在一旁又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徐大夫开了方子后,夏荷随之跟着走了出去,书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老太太挥了挥手,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同时转过身子对着李氏道:“你也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想要与海儿说一下。”   李氏原本还想留下来照顾候爷的,但听了老太太的这一番话,只得不甘心地跺了跺脚走了出去。   “海儿,你的心里是否还是放不下她?”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后,老太太便迫不及待同时也是语出无奈地问了起来,自己当年难道真的做错这事了吗?如果当年,如果当年自己不那样做的话,今天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况?   “娘,你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错的是孩儿,孩儿不该爱上她。”候爷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头上的蜜色双绣华帐不断地飘飞来飘飞去,悠悠地长叹了一声,这事自己放在心里已经放了十几年,自己原本也早以为自己忘记此事了的,不想再次见到她熟悉的面容后,愁绪又无端涌了起来。   “海儿,你是否还在怪娘,怪娘当初狠心拆散你们,致使她难产而死?”老太太发出了无奈的慨叹,自己当初这样做,难道真的错了吗?海儿当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子藏在外面,后来,自己听人说这女子还偷偷地怀上了海儿的孩子,海儿回家对自己说,想要娶她做平妻,自己立时大怒,说什么都不同意,便千方百计拆散她们,那女子想不到也是个倔强的人,听到自己赶人的话语后,二话不说,收拾起包裹便走了出去,不想这一走,就让早已经动了胎气的她最终难产而死,海儿得知这个消息后,整整五年都没有理过自己,很多时候,只会抱着那孩子流眼泪,慢慢地,他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开始疏远起了那孩子,与自己恢复了往日的关系,自己一直都以为他心中的伤早已经好了,不想,现在要不是徐大夫查出他病原的话,自己还当真被蒙在鼓里呢。   “孩儿是永远都不会怪娘的,娘多想了,孩儿知道娘当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几年也试着谅解了娘当年的心境,娘就不要将这事放在心上了。”候爷语气真诚地对着老太太道,不难听得出,他话语中的不作伪,这些话语仿似都是他的真心话。   “娘终归是做错了。”老太太虔心忏悔起来,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复对着候爷道:“好在她这么多年来也平安地长大了,你终归是可以放心了。”   听了这话,候爷本还是有些柔和的脸这一瞬间又变得极其难看起来,这时,经老太太一说,他也终于忆起了昨晚的事,是了,昨天她过来寻找自己,说是要前去罗刹国办点事,不得不离开镇国候府一段时间,自己怕她这一走之后从此便不再回来,说什么都不允许她前去罗刹国,她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便向自己跪了下来,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应允她的请求,只是愤怒地离开了书房,自己走出去后,因为心情不好急需发泄的缘故便喝起了酒,不想最后,最后自己似乎是把她错认成了她,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诶,都怪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恼怒自己?想到这里,候爷便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住了,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她的情况,立即马上,随之,便嗓音黯哑地对着老太太道:“娘,你先回去吧,孩儿还有些事要办,孩儿等过几天身子骨好些了,这便过去给娘请安。”   “海儿,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向都是个节制的人,昨晚怎么会跑出去喝那么多酒的?”临走时,老太太还是不太放心候爷同时也是非常的疑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海儿跑去喝酒,弄得现在还一身的酒气。   “娘,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孩儿会自己处理此事的。”候爷神情郑重地对着老太太道,同时也是给她提个醒,这事她最好还是不要管了,要不,自己有可能当真会生气。   “诶,那好吧,这事娘就不再插手了,你保重身子。”老太太临出门时,再次长叹了一声,看见候爷没有什么挽留之意,这才走了出去。   “谢护卫,你进来一下。”谢峰望着外面皑皑的白雪,一下子看得呆了,待看到老太太走了出来,候爷又唤他进去,这才赶紧收回自己的心神,一溜烟跑了进去。   “候爷,你找属下?”谢峰恭敬地向候爷行起了礼。   “韩护卫与夏荷回来了吗?”候爷气弱地问了起来,但话语里又不免带上了三分的威严。   “还没有回来,属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了,本候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昨晚之事,就是二小姐曾经来过本候书房的事,你不得再对其她人提起,要是这事泄露出去了的话,小心你的人头。”候爷说这话时,语里隐隐带出了一丝的杀气。   谢峰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子颤抖了身子颤抖了几下,语气立即紧张地对着候爷道:“候爷但请放心,昨晚之事属下绝不会说出去的,属下昨晚什么都没有看见。”   “嗯,下去吧,一会他们两人进来后,你去叫他们过来见我,现在,你亲自去一趟二小姐的梨花院,看看她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是,属下这就过去。”谢峰领了命后,恭敬地退了下去,刚巧这时候韩舍与夏荷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谢峰便对着两人道:“候爷在里面等你们,快进去吧。”   两人以为候爷有什么急事找他们,便匆忙地走了进去,谢峰随之出了门,疾速地往梨花院而去。   不一会儿,就在候爷昏昏欲睡之际,谢峰终于走了进来,候爷摆了摆手让伺候在一旁的夏荷退了下去,等房里只剩下自己与谢峰时,这才开口询问起来,不难听出,他的话语中此时带上了三分的急切,“她是否还在那里?”   “禀侯爷,属下过去察看了一番,发现二小姐已经不在那里了,不仅是二小姐不在而已,就连她的奶娘与那个小丫头烟儿都不见了人影,属下怕自己会遗漏什么,又特意趁无人之际进去二小姐的房里查探了一番,发现她的衣柜空空如也,她往日经常穿的服侍全都不见了。”   “什么?这么说,她这是已经走了?”候爷大惊失色起来,一时间情绪由于过于激动,便没有来得及收敛自己的情绪。   瞧见候爷的这种神情,感到怪异的谢峰赶紧把头低了下来,但心里的暗潮还是不断汹涌起来,候爷这是怎么了?他与二小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小姐为什么要连夜逃走?候爷为什么又要如此大惊失色?昨晚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护卫,刚才本候叫你查探的事,除了你知我知之外,这事绝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候爷威严地对着谢峰道,从他此刻的话语中,不难听得出,他说这话时所潜藏的杀意。   谢峰惶恐地跪在了地上,朝候爷磕起了头,语音颤抖着说:“候爷但请放心,属下是绝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如果你一旦泄露了此事,有第三个人知道了的话,你就不要怪本候了。”候爷再次加重了语气。   “候爷但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的。一旦有人问起二小姐之事的话,属下只会告诉别人,二小姐最近想外出散心,候爷便将二小姐送去了田庄。”   “嗯,这事大抵就这样说,你把此事告诉韩护卫一声,以免他说错了话,还有,你现在立即私下派人前去寻找二小姐,这事不要惊动其它人,见到二小姐的人后,绑也要把她绑回来,但绝不可伤她一根寒毛,知道吗?”说最后一句话时,候爷故意加重了语气,无论如何在,自己都绝不能让人伤了她。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候爷但请放心,属下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把二小姐平安地找回来的。”   “去吧,不要让本候失望。”候爷满意地对着谢峰点了点头。   “属下这就告退了。”谢峰恭敬地朝候爷拱了拱手。   候爷再次点了点头,谢峰走了出去后,房里又再次恢复了它往日的安静。   皇宫的御书房内,下了朝的燕王与晋王一起相携着进入了武宗皇帝的御书房内,孙公公早已经替两人安排好了金丝楠木的椅子,两人进去后,一脸恭敬地向武宗皇帝行起了礼,“皇儿见过父皇。”   “免礼。”武宗皇帝一脸慈爱地望着两人,目光难得地柔和下来,“坐吧。”   “谢父皇。”两人恭敬地向武宗皇帝拱了拱手,这才坐了下来。   “知道朕今天找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武宗皇帝向两人淡笑起来,看得出此刻的神情有些愉悦。   燕王与晋王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他们两人此时都已经暗中收到了自己手下密探传递过来的消息,大致知道武宗皇帝今天找他们两人过来,而不找秦王与周王一起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都聪明地没有说穿,反而一脸疑惑地对着武宗皇帝道:“皇儿实在是不知道。”   “呵呵,也难怪你们还不知道。”武宗皇帝笑得更愉悦了,脸上的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随后一脸神秘地对着这两人道:“罗刹国的丽莎公主要招驸马了,这罗刹国的丽莎公主可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谁要是娶了她的话,等罗刹国国王过世后,丽莎公主的驸马必定就会是新一任的国王,朕要你们两人即刻就前去这罗刹国应征丽莎公主的驸马。”   “谨遵父皇之命。”两人恭敬地同时向武宗皇帝行起了礼,彼此间也是喜不自禁,要是这罗刹国的丽莎公主当真看中了自己的话,自己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国王,自己也未必要当轩辕国的皇帝不可。   “走吧,好好做准备,过两天后就出发,其他国的王子听说早就出发了,你们两人也不要耽搁太久了。”武宗皇帝此时就如一个慈父再三叮嘱两人。   “嗯,父皇但请放心,我们两天后必定出发,父皇就等着孩儿带回来的好消息吧。”两人皆站起了身,再次恭敬地朝武宗皇帝行起了礼。   “好,朕就等着你们带回来的好消息了,这不愧是朕的好孩儿。”武宗皇帝轻笑道,随之分别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三人相视一笑。   燕王与晋王相携着走了出去,待到无人的地方后,燕王轻拍了一下晋王了一下晋王的肩膀,轻笑道:“三哥,这次你我一同前去罗刹国,你我兄弟之间,可要同心协力哦。”   “四弟但请放心,三哥无论如何都会助四弟一臂之力的,你我兄弟之间,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兄弟俩个,无论是谁可以娶得到公主,都是一样的。”晋王回拍了一下燕王的肩膀,对着他呵呵一笑。   “是啊,还是三哥这话说得好,你我兄弟之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说着,燕王愉悦地笑了起来,晋王也跟着喜悦地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握了握手。   御书房中的武宗皇帝看着他们两人走了出去后,眸子里是怎么掩都掩不去的笑意,挥了挥手让孙公公走近前来,“你去替朕斟些酒过来,朕今天难得高兴一回。”   孙公公含笑地走了下去,不一会就用掐丝珐琅描金的梅花托盘捧着一壶酒与一只夜明珠的琉璃杯走了进来,琼浆似的酒液被孙公公有节奏地倒进了琉璃杯中,晶液似的琼浆在琉璃杯中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霎是好看。   “皇上,请喝酒。”孙公公恭敬地把酒端到了武宗皇帝的面前,神情受了武宗皇帝的影响,也跟着愉悦起来。   “嗯。”武宗皇帝欢快地拿过琼浆,品尝似地轻舔了一口,发出啧啧啧的称赞声,“朕怎么觉得今晚的琼浆喝起来特别的甜美!”   “大抵是因为陛下此刻的心里正愉悦着吧。”孙公公上前替武宗皇帝揉捏起了肩膀,自己服侍武宗皇帝少说也有十年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今日这般开心的心境,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了。   “德福,你说两位皇子这次前去罗刹国,最终能不能娶得公主回来?”武宗皇帝本是喜悦着的脸一瞬间又暗沉下去,自己的这两个孩儿,都是人中之龙凤,特别是燕王,琴棋书画皆通,还是天下有名的雅公子,让他们两人前去求娶这罗刹国的丽莎公主,机会不可谓不大,只是这两人要是与自己皇兄的儿子蜀王相比,就不只是差了那么一丁半点而已,三人都同是皇子,为什么他的儿子就那么的优秀?自己的儿子与他的儿子相比,就要相差那么一大截,难道自己当真什么都比不上他吗?   “陛下,两位皇子都是难得的人中龙凤,相信他们必能娶到罗刹国公主的,陛下但请放心。”孙公公停下了还在按摩着武宗皇帝肩膀的手臂,安慰似地对武宗皇帝道。   “也是,他们两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朕相信他们一定是可以把这丽莎公主给娶回来的,朕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传回来了。”武宗皇帝这时候又开始露出了笑意,仿佛两位皇子这次出马,必是娶定罗刹国的丽莎公主了,到时候,自己的国土又可以扩充多了一倍,到时候,自己轩辕国的名号也会传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到时候,其它国都要开始来向自己朝贡了,有朝一日,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是啊!陛下的心愿一定会达成的。”孙公公阿谀奉承起来,再次替武宗皇帝揉捏起了肩膀。   “是啊,朕的心愿一定会达成的。”武宗皇帝端起面前的琼液,一口气喝了下去,发出呵呵的轻笑声。   整个御书房里此时回荡的都是他欢快的笑声,这声音还传出去了好远好远。   无涯谷的谷底里,湘绣带着绿莹朝蜀王所在的房子走了过去,那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里面铺满了冰,冰块发出一阵阵的寒气,湘绣才走到半路上,便冷得颤颤发抖,绿莹的脸冻得都变了颜色,不住地用手搓自己的手臂,心里有些苦涩同时也有些小埋怨,小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啊!天天都捎带着自己过来这冰库看这个所谓的美男子,她不怕这些冰的寒气,自己可是怕得要命,真不懂这男子有什么好看的?瞧小姐却把他说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样子,依自己看,再好看的男子,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罢了,又有什么可稀奇的,难得小姐却把他当宝贝一样看待。   两人终于走到了地下室的底部,蜀王此刻一脸平静地躺在玉石铸就的冰床上,脸色一片苍白,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气息,远远地望过去,只以为这是一个死人,湘绣却是轻轻地朝他走了过去,摆摆手让绿莹走到一边去,绿莹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姐自从迷上这个所谓的美男子后,就总是把自己丢到一边,自己现在究竟还是不是她的丫头,她所谓的好姐妹了,小姐现今的行为简直就是所谓的有异性没人性。   湘绣悄无声息地朝蜀王走近后,爱慕似地把头放到了蜀王的心脏上,噗通噗通,听着蜀王的身体里面微弱地但却是不间歇地传来这一声声令自己放心的噗通声后,她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他都沉睡四个月了,要不是他的心脏此刻还在跳动的话,自己都一定要以为他已经离开自己了,四个月,他已经沉睡四个月了,这四个月的每分每秒,自己都在期待着他可以醒过来,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四个月原来也可以过得这么慢,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他可以快点醒来。   “嘿,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叫湘绣,你听得到我的说话声吗?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哦,我叫湘绣,还有,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哦,我还在等着你醒来呢,知道吗?”湘绣柔情似水地用手描摹了一下蜀王的唇形,眉心,额头,复停在了他的鼻端上,手便没有再动了,心里暗思道,他的鼻子怎么可以这么挺的!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像他这么好看的男子,家里是不是早已经有娇妻了?或是早已经有了一位如自己一样痴痴地爱慕着他的女子在等着他回来?想着想着,湘绣又开始失神起来,一时间有些伤感,他来这里四个月,自己就思念了他四个月,自己此刻真希望他能立即就睁开眼睛看看自己,与自己说说话。   呆站在一旁的绿莹却无语地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冰窟,无奈地发出了一声长叹,同时心里不住地嘀咕起来,又来了,小姐这每天的功课又来了,小姐自从听了老爷的话,说是与这名陌生男子多说说话可以早点唤醒他之后,小姐就必定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与他说话,而且每天所说的话还都是那几句“你是谁啊!你好,我叫湘绣。”自己现在都可谓是听腻了,也不知道小姐哪里来的这么大兴趣,天天都可以对着一个毫无回应的男人说同样的话语,从如今这情形看来,小姐今天恐怕又要失望了,这躺在玉石冰床上的年轻男子到目前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自己与小姐今天多半又是白来了一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这都过去四个月了,难道他还要继续沉睡吗?   第二卷 倾尽天下只为你   第一章 请二小姐跟属下一起回去   人来人往的夹道上,一身男装打扮的玉岚坐在赤龙兔上,目光复杂地凝望着前面界尺上所清晰映入眼帘的“罗刹国”三字,再抬眸望了望右侧触目可见的“风云国”三字,神思到了九天之外,煜大抵就是在这个地方遭人埋伏的吧,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何处?自己前来罗刹国的路上,沿途并没有放弃寻找他,但距离自己从轩辕国出发的时间,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他的半点踪迹,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否还活着?   一直都追随在玉岚身后的柳岩也是神情复杂地望着这地方,身为第一情报楼楼主的他,又岂会不明白这个地方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哑叔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不时抬眸望望眼前的这两人,亦把马停了下来,原来他就是指点玉岚武功的那名高人,与玉岚原先所想的一样,哑叔真的是一个武林高手,他曾经因为与人发生恩怨,遭到了别人的伏击,不敌之下被人一路追踪,不想最后就跑进了蜀王的牧场,他的嗓子也被人毒哑了,是玉岚经过种种试验帮他治好的嗓子,因此,他特别的感激玉岚,在指导她武功时,简直是倾囊相授,丝毫不存私,好在玉岚人也聪明,原来又有些武功底子,虽说学艺晚了一些,但终归还是小有所成。   夹道上,往日的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人来往,但最近很多人都听说了罗刹国的丽莎公主将要招驸马的事情,去应招的或是去看热闹的,便都一窝蜂涌了过来,因此,这条道此时倒是显得颇为热闹,两旁还有些小贩在吆喝着卖东西。   “公子,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前面歇一下?”柳岩下了马,把马拉近玉岚身旁,因玉岚曾经有过交代,在外面要叫他公子,不要暴露她女儿家的身份,因此,柳岩在外一直都尊称玉岚为公子,几人现在都是坐着马,哑叔出门前并没有忘记去镇国候府一趟把玉岚的赤龙兔给带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一直都很宝贝这马,看到它就会想到某人,想到她此时匆忙出行,必是没有来得及带这马,哑叔追上他们两人后,两人便把马车寄存在了某户农家,坐起了马,果然,这前行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了不少。   “行,就去前面喝杯水吧,也赶路这么久了。”玉岚收回凝思的目光,向后朝哑叔指了指前面的茶摊,哑叔会意地策马过去,玉岚下了马,牵着马走了过去。   “店家,来三杯茶,顺便来点吃的。”柳岩与店家打起了招呼。   身材瘦小的店家乐呵呵地笑着走了过来,身着粗麻布的棉袍大衣,但走路干脆利落,“来嘞,客官请稍等一下。”   柳岩伸出手拿起袖口擦了擦店家摆在路边的矮墩,做完这一切后,这才恭敬地对着玉岚道:“公子,你坐。”   “嗯,你们也坐吧。”玉岚轻点了一下头,二人随之坐了下来,一路同来,他们都已经大致了解了玉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面上看去,她是一个颇为清冷的人,但与她接触的时间越长,却会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对于她所认为的自己人,总是极为维护,路上也没有摆什么大架子,总是要求他们两人与她同吃同坐,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两人也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淡然,每次等她一入坐,吩咐他们也坐之后,两人皆是随意地就坐了下来,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地方,店小二却是惊愣地看着这一切,哪里见到过主人与下人坐在一起的,看这公子,生得丰神俊貌,风流倜傥,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家的公子,但却对下人如此的礼遇。   不想这一幕也落到了一辆缓缓驰过的华丽马车上,车里此时坐了一名华服的公子,俊俏的面容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这马车只在此夹道上驻留了那么几秒钟便向着罗刹国的方向而去,玉岚几人一时间倒是没有特别留意这马车,毕竟这道上此时经过的马匹挺多的,但玉岚不经意间还是轻瞥了一眼那马车,皆应这马车装饰得太过豪华了,马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但此刻却只是随意地用来拉车,这马车又装饰得非常的奢华,马车四面皆用上等的难得一见的苏杭丝绸装裹着,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着,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外面的人又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贵客的侧影。   玉岚等人喝过茶水,吃了点点心,休歇了一会儿之后,也随之往罗刹国的方向而去,是夜,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天上,玉岚一行人才来到一座小镇,三人把马停在了小镇唯一一间客栈的门口,柳岩跳下马,走进店里去,“掌柜的,来三间上好的客房。”说完,便把一锭十两的银子丢在了桌面上,掌柜的眼睛立即就睁大了,微笑地拿起这银子,只是倏忽,他又把这银子放回原位,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盯着那银子道:“实在是对不住客官了,小店今晚都住满人了。”   “住满人了?怎么我瞧你这客栈似是没有什么人的样子,都这个时辰了,也没有见到有人出入,莫非掌柜的与银子过不去,不愿意把房间给我们住。”柳岩一脸的疑惑,进来前,自己可是细心地察看过这间店的,此刻正是用饭的时间,但这小店却静得没有丝毫的人气,看来看去都不像是那种已经住满人的境况。   “瞧客官说的这是什么话,那里会有人与银子过不去的,实在是小店今晚被人包下了,虽说住的人不多,但那人说住的人不多,但那人却是出了大价格的。”掌柜满脸堆笑地对着柳岩道,眼睛都快挤成了一条缝。   “哦,那客人究竟给你出了多少价钱?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双倍付钱给你。”柳岩轻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小镇也就有这么一家客栈而已,自己今晚如果不能在这里投宿的话,八成是要去外面过夜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处不是家,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自己对于去外面过夜是无所谓的,但关键是主子,主子是一个女人,这大寒的天气,让她如何在外面安睡,自己今晚无论如何都是要替主子找到住宿房间的,那怕是一间都好。   掌柜的立即就伸出了五个手指在柳岩的面前晃了晃,柳岩看见后,呵呵轻笑了一下,内心小小地鄙视了一番,这才粗声大气地对着掌柜道:“五百两是吗?很小的数目,我给你一千两,你马上给我们三间上房。”   掌柜的却是毫不犹豫地就摇了摇头,加重语气道:“是五千两。”   “什么?你这么一个破店也值五千两?”柳岩疑惑起来,这么简陋的一间店,要不是它是这镇上唯一一间客栈的话,自己还当真不愿意花这个价钱呢!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冤大鬼出这种价钱。   “客官如果不相信的话,小的也没有办法,反正那位客官给的就是五千两。”   “柳岩,把一万两的银票拿出来给掌柜的。”玉岚放好了马,便与哑叔一起走了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便轻声吩咐起柳岩。   掌柜的听到声音后,立即下意识地随着声源处望了过来,玉岚俊俏得人神共愤的面容立即就清晰地映入了掌柜的眼中,掌柜一时间有些呆愣,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生得甚是貌美,皮肤嫩白如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璀璨如星光水眸,似乎会说话一般,只是那眸子却有些冷,隐隐带着几分的冷漠疏离,天生的妩媚中却又凛然生威,让人不敢小觑,鼻如琼瑶,唇如朱樱,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华贵之气。掌柜有些疑惑,眼前的美少年是人吗?这天下间怎么会有长得如此俊俏的公子哥,要不是看见他隐隐凸现出来的喉结,自己一定会误以为他是女子,要是眼前之人当真是女子的话,不知道将会迷倒多少的公子哥呢!   听了玉岚的话,柳岩不做犹豫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一万两的支票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不知道这张一万两的支票可合你看心意,如果你也觉得满意的话,便给我们房间吧,我们也不打算赶人走,就只是要三间上好的客房而已。”   “这……”掌柜一时间颇为踌躇,前头那客官进来时,可是再三交代过,今晚绝不可以再将这房间租给别人住,他家的公子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不要让人打扰到他们,自己当时看他们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这五千两的银票,便应承了下来,不想现在进来的这几人,出手明显比前面进来的人还要大方,三间上好的客房而已就给了自己一万两的银票,这单生意不做的话简直就是笨蛋,但关键是,前头的那位客官看起来来头也挺大的,身边带的侍卫并不少,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掌柜的还在兀自为这事出神时,玉岚又缓缓地开了口,“掌柜的如果对这件事觉得为难的话,尽可以上去问一下那位客人的意见,我们只是三人而已,也都是喜欢清静之辈,相信应该不会打扰到他的。”   是啊!掌柜的眼前突然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说做就做,掌柜的这头才想到这一茬,立马就吩咐店小二看好客栈,自己提着桐油灯走上了阶梯口,玉岚朝柳岩使了个眼色,柳岩立即会意地跟了上去,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主子必定是担心掌柜的办不妥这事,便叫自己跟着过去留神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对方处下手。   玉岚与哑叔找了一处地方随意地坐了下来,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柳岩笑着走了下来,恭敬地对着玉岚道:“公子,事情办妥了。”   “哦,那我们上去吧。”玉岚笑了笑,没有再多问什么,柳岩办事一向都是极其稳妥的,他既然说已经办妥了那便是办妥了。   玉岚与哑叔一起迈步走上了楼梯口,回头却发现柳岩并没有随之跟上来,便有些疑虑,“柳岩,怎么不跟着上来?”   柳岩还是没有动,神色间有些疑惑,“公子,你认识前来这家客栈投宿的客人吗?”   玉岚神情有些怔然,知道柳岩往日不是那种平白无故乱说话的人,此番询问必是有什么深意,但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话语呢?自己无论是在轩辕国还是在这罗刹国,认识的人都不多,也不知道前来这家店投诉的客人是谁?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公子,你说这人怪还是不怪,当掌柜的进去说出他的来意时,那公子说什么都不愿意把房子租多三间给我们住,还说掌柜的要是觉得价钱不公道的话,他可以再加价,直到掌柜的满意为止。属下当时心想,这事单靠掌柜的话,多半是办不成的了,便打算亲自出面去找那公子谈谈,不想那公子见到属下之后,居然有些楞然,说是你,之后便爽快地答应了掌柜的请求,属下临走时,他还淡笑着对属下道,你跟了一个好主子,属下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回头想想这事,总觉得有些怪异。”   “哦,这人的行为倒是有几分蹊跷,不过这事回不过这事回头我们再想吧,先上去安歇,明天还要赶路呢。”玉岚皱了皱眉头,也有些疑惑此事,莫非这人当真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想到几人明天一早还要出发,便没有再深思这个问题。   “是,公子。”说完,柳岩这才迈开步子与玉岚、哑叔一起走了上去。   掌柜的早已经在楼上等着他们了,见她们几人一起走了过来后,便用手指了指走廊左侧并排的三间房,一脸讨好地对着玉岚道:“这三间房都是本店上好的客房,几位今晚就先在这里委屈一夜吧。”玉岚轻点了一下头,让掌柜的先打开中间的那间房,掌柜的打开后,三人便警惕地走了进去,只见房中此时并没有什么摆设,只简单地放了一张大概一米三宽的木板床,床上也仅堆放着两床棉被与一个有些破旧的枕头,房里剩下的就只是一张有些看不清颜色的桌子与一条颇为粗糙的板凳了,柳岩不由自主就皱了皱眉头,这么破旧的地方,主子怎么住得惯?   掌柜看到柳岩的神情后,一时间颇为尴尬,自己的这个地方也委实陈旧了一些,但往日总是没有什么客人过来打尖,开间客栈也不容易啊!   玉岚倒是没有什么大反应,出门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一路上必定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也一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所以现在见到这房间的简陋摆设后,也只是小小惊讶了一番,毕竟现在起码不用在外露宿,算得上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你们也去各自的房间休息一下吧,不要耽搁太久了,明天还要起行呢。”玉岚看清楚房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躲藏有什么人后,便轻言对着柳岩与哑叔道。   “嗯,我们就先下去了,有什么情况就叫我们,我们都在隔壁。”柳岩临出门时不放心地道,得到玉岚的肯定答复后,这才与哑叔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都完全下去后,玉岚这才放松下来,但随即又转身出去吩咐起掌柜来,“掌柜的,你去替我打一盘水过来,我要净脸。”   “你稍等,水马上来。”掌柜一脸笑意地下去吩咐人,这公子不仅生的俊俏,而且出手很大方,要是一天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客就好了。   玉岚洗漱完毕后,瞧瞧四周,发觉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地开始入睡,一夜好眠,羿日一大早,玉岚便起身了,柳岩与哑叔等人听到她的动静后,也随之打开门走了出来,三人来到楼下,柳岩立即吩咐掌柜的送些早点上来,三人便坐在一起吃了起来,席间,柳岩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向倒茶的店小二套起了话,“你们这小镇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店小二也是个话捞子,随即就接过了柳岩的话,“不知道客官想听哪方面的消息,小的最近倒是听说过那么一两件,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听。”   “哦,你倒是说说看。”说着话的同时,柳岩已经把一锭碎银放在了桌上,大抵有二两那么多,随即就对着店小二轻笑道:“如果你说的消息确实合听的话,这赏银就给你了。”   “那行,小的就来说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小镇发生的大事吧。”说着这话的同时,店小二用手指了指外面的人,一脸神秘地问,“客官可知道我们镇最近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多人来往了吗?”   本来一直都在竖直耳朵倾听的玉岚不免有些失望,谁不知道现在这小镇的人流为什么比以前多啊,猜都猜得到大部分人都是前去观看罗刹国公主招驸马的呗,这还算是什么消息。   柳岩倒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仿佛真不知道这个小镇的人流突然间为什么多了起来。   “那是因为我们罗刹国的公主要招驸马了,这些人不是去应招的就是去观看的,几位想必也是前去的吧?”店小二笑呵呵地望着店外不断走过的人群,心里发出感慨,好久都没有见过小镇这样一番热闹的景象了。   “小二哥最近可曾看到过什么陌生的俊俏男子从你们这里经过的?”柳岩再次问出了玉岚的心声。   “哟,客官,你这话问的范围太大了,近段时间从我们这里经过的俊俏男子可多了,瞧公子与你身边所坐的那位,不都是俊俏的公子哥吗?昨晚入住这里的那位公子哥也是俊俏得不得了,当然,要是与您身边坐着的那位相比,还真的是差了一点点。”小二边说的同时边伸出了一个拇指,指了指其中的一小节,暗示性地说,“哪,就差这么一小节。”   还在喝着茶的玉岚差点都要把茶喷了出去,这店小二也真够搞笑的,有人这样作比喻的吗,柳岩也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尽力憋住了,哑叔抽了抽嘴角。   “那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穿一身红衣,骑着白色宝马过来的俊俏男子呢?”柳岩再次问了起来。   “这倒没有,穿着红衣的男子很少见,更不要说是既穿红衣,又坐着白色宝马的俊俏男子了。”店小二不做犹豫地摇了摇头。   在座的几人听了,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她们一路前来罗刹国的途中,每到一处,并没有少问这样的问题,但都没有听到过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但还是没有丝毫蜀王的消息,想着,玉岚本是璀璨的星光水眸立时就暗淡下去,莫非,莫非他当真出了事,要不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还不来联系自己?   才刚想到这里,不想本是安静的楼梯口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是有一群人是有一群人向楼梯口走了下来,玉岚不由警惕地抬起头,顺着声源处望过去,这一望,不由得微微有些失神,只见数十名的男子正拥簇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下楼梯口,那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俊逸挺拔,甚是貌美,一袭月牙白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外披金棕色大寿字大氅,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眉如墨画,眼神轻润,整个人就如玉一样温泽。   年轻男子走下楼梯口后,便径直朝玉岚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柳岩警觉地把手按在了刀刃上,玉岚朝他摇了摇头,年轻男子这时候离玉岚她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此时的他在轻笑,那眸子里带出的笑满满的都是暖意,似乎让人有股暖人心扉的错觉,也仿佛斜阳漏了一室的阳光进来,随着那男子的走动,他身上的配饰发出环佩相扣的叮叮咚咚清鸣声,对着玉岚出口的话语也温暖如三月的阳春,“兄台,可否交个朋友?昨晚见你跟着一起入住这店家,只觉得你我之间特别的有缘分。”   “哦,昨晚入住这家店的人就是你?”玉岚有些诧异,确信自己的确是不认识眼前之人的,但他昨晚为什么后来就会那么慷慨地把其中的三间房子出让给了自己,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完全是有可能拒绝他们的,毕竟他也是出得起价钱的人。   “是的,昨晚入住这客栈的正是我,不想兄台也随之过来投宿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年轻男子再次朝玉岚暖暖地一笑,眸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男子还是昨晚把他们所包下的三间房出让给自己住的人,自己说什么都不应该如此不礼貌地推拒人家,想着,玉岚便对着年轻男子淡淡一笑,“兄台,这边请,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与我们一起用早饭吧?”   “我正有此意。”说着话的同时,年轻男子意欲迈步过来,不想一直都跟随在他身后的侍人却现出一丝的豫色,踌躇间突然就伸出手拦住了年轻男子的去路,“公子,依老奴看,我们还是随便找个位置坐的好,不要打扰了面前这几位公子的清幽。”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了。”前一刻还是笑意盈然的年轻贵公子霎时变得威严起来,眼里隐隐流露出一股杀意。   玉岚等人听了这话后,俱是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刻还是温润公子的年轻男子下一刻就可以化身为威严之人,这前后的变化也的确是太大了,也多半以为这侍人听了年轻贵公子的话后,神情会有所收敛,不想,那侍人听了年轻贵公子的话后,就仿如没有听见似的,还是没有放开拦住年轻贵公子的手臂,语气一如既往地嚣张道:“老奴这样做也完全是为公子着想,公子可不要忘记了自己所身负的重担,也不要辜负了主人对公子的期待。”   “本王想干什么事那是本王的自由,这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多嘴,伦多,给本王拉开此人。”年轻贵公子的话语才落,就见他的身旁倏忽就冲出了一个人,那人快速地伸出手臂朝那侍人抓过去,那侍人不甘示弱,也回了手,两人瞬间就打斗在了一起,年轻贵公子仿佛对这一切司空见惯了似的,没有再理这两人,只是迈开步子朝玉岚所在的位置继续走了过来,脸上含笑,嘴角却挂着歉意,“刚才打扰兄台的清幽了,还望兄台勿怪。”   “没事,没有想到兄台倒是个雅人,坐坐坐。”玉岚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虽然还不明白这年轻贵公子为什么一意要与自己结交,但对方既然如此的热忱,自己也实在是不好推拒对方,反正自己凡事小心就是了。   贵公子随意地望了望玉岚所指的位置,似是轻皱了一下眉心,玉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惊觉到这凳子有些普通,这个小镇的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富裕,自然的,这客栈的摆设也不会那么的奢华,贵公子这一番的举动,必是在嫌弃这摆设吧,不想,贵公子终还是在玉岚所指的位置坐了下来,柳岩却是不着痕迹地望了贵公子一眼,这公子哥对自家的主子如此的热切,莫非有什么企图?   “兄台这是要去哪里?”贵公子随意地与玉岚聊起了天,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   “上京,你呢?”玉岚喝了一口茶,神情自然地与贵公子攀谈起来。   “哦,看来我们一路上倒是可以结个伴了,我也是要去上京的,这也真的是太巧了。”贵公子再次热切起来,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是啊,倒是有些巧。”玉岚轻笑了一下,不过在心里加多了一句,只是目的不一样而已,你是要去应招驸马的,而我,是去寻人的。   “兄台也必定是听说了罗刹国公主招驸马的事情了吧,兄台是否去应征的?瞧公子这通身的气派,倒像是出身大家的人。”贵公子转身上下望了玉岚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   玉岚不着痕迹地躲避开来贵公子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这时候终于明白眼前的贵公子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热切了,不外乎是探听自己的底细罢了,这人倒是挺有心思的!只可惜,他找错了对手,自己并不是前去应招的,自己此番前去上京千真万确只是为了寻人的。   “兄台想必是前去应招的吧?呵呵,你我倒是可以结伴一起去上京,不过上京,不过我并不是去应招的,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玉岚款款而笑,再次拿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早点已经用过了,看来是该继续上路的时间了。   “什么,兄台居然不是去应招的?”贵公子有些讶异,但随即又嘀咕道:“我一直以为兄台是去应招的,正好有伴,不想搞错了,不知兄台是哪国的人,姓什名谁?”   “我只是前去找人的,至于应招驸马一事,实在是无心应招,在下是轩辕国人,姓莫,名过问,不知道兄台又是何国人,贵姓?”玉岚也与年轻贵公子搭讪起来,尽管此时的内心有些不耐烦,但想到他昨晚终归是帮了自己一回,便耐下性子继续与他说起话,但眼角还是不时往店外轻瞥。   “兄台这名字真逗,居然叫莫过问,兄台是否在暗示在下不要过问兄台的名号,呵呵,兄台倒是个雅人。”年轻贵公子呵呵大笑起来,声音清朗若风吟,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说笑的同时,却是伸手随意地轻拍了一下玉岚的肩膀,玉岚立时有些坚硬,柳岩却是急得站了起来,手都放在了刀刃上,年轻贵公子诧异地望着这一切,玉岚丢了个坐下的眼神给柳岩,柳岩这才又坐了下来。   玉岚紧着给年轻贵公子解释,“我这个下属刚才也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我,没有吓到你吧。”   年轻贵公子摇了摇头,一如既往温润地道:“倒也无事,在下是风云国人,敝姓叶。”   玉岚心内一惊,风云国的国姓可是叶,刚才又见眼前之人曾经在那侍人面前说到本王二字,莫非眼前之人当真是风云国的王子,据说,风云国国王一共有六个儿子,也不知道眼前这名贵公子究竟是他哪位儿子?   这个时候,刚才一直都在对打的侍人与伦多已经停下了他们的打斗,两人的衣袖此时皆有些破烂,两人都似是打累了,彼此间没有再动手,只是互瞪着对方,玉岚噗嚇的一下就笑出了声,对着年轻贵公子揶揄道:“叶兄,你这一对手下倒是一对活宝。”   “活宝?”叶公子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活宝就是搞笑的意思,我是想说他们两人刚才的行为有些搞笑。”玉岚轻笑着解释开来,一时间也猜到他必定是不懂这活宝是什么意思,这可是现代的常用语,他一个古代人岂会懂这些。   叶公子此时也听出了玉岚对他的揶揄,只是脸色还是一片平静,似乎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玉岚倒是弄了个没趣,瞧瞧离往日出发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向叶公子告辞,“在下还有事要办,这就先兄台一步走了。”   “哦,兄台这就要走了,那好,等你到了上京后,我们再见。”叶公子温和地笑了笑。   出门前,玉岚交代柳岩前去付账,便率先带着哑叔走了出去,哑叔的嗓子虽说现在已经被玉岚医治好了,但一路上还是不太爱说话,除非必要的时候,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一个隐形人。   两人出了客栈后,便去牵各自的马,柳岩随后也跟了上来,玉岚跨上了马,对着同样坐在马上的两人道:“走吧。”三人又开始向上京,罗刹国的京城而去。   不想,这才出了客栈不远,玉岚就眼尖地望到前面有一人正骑着高头大马拦在大路中央,见到玉岚骑着马疾速地往这边赶后,眼里涌起了一股无奈与心伤,自己都追二小姐追了一个多月,但每次都被她轻易地就逃脱开来,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把这潜逃在外的二小姐抓回镇国候府,候爷可是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让二小姐前去罗刹国,更加不能让她去罗刹国的京城上京,但看二小姐如今的架势,走的路正是通往上京的路,自己有心想拦截她,但与她交战了那么多次,自己有哪次胜过她的?   柳岩不是没有望到前面的谢峰,但看见了就如没有看见,这人一路上都在追踪主子,但那次不是都被主子轻巧地就避开的,也不知道他还哪里来的自信,现在还要继续追踪二小姐,如果自己此刻也如他一样丢脸的话,早就滚回镇国候府去了。哑叔倒是难得地表现了一丝的情绪,抬头望了望天,似乎是非常郁闷这样的无聊活动。   玉岚没有理谢峰,继续骑着马意欲从他身边过去,反正她现在也早已看出来了,谢峰根本就不敢伤害自己,只不过是想把自己抓回去罢了,不要说是他一个人,就算是来两个如他这样的高手,都未必会是自己的对手,这一路上,哑叔并没有少指点自己武功,自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内,武功又有了突飞猛进的迹象。   谢峰也自知以己之力不能拦截住玉岚,这次并不打算再做些什么,只是在玉岚就要经过自己身边时,突然就翻身下马,对着玉岚跪了下来,“属下见过二小姐,恳请二小姐与属下一起回去,候爷还在镇国候府等着二小姐呢。”   玉岚把马停了下来,神情严肃地对着谢峰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不会回去的,那个家,我也从此之后都不会回去,你就让他死了那份心吧。”   玉岚还待要继续往前走,谢峰却倏忽就站起了身,伸手拦住玉岚的马,站着一动不动,神情悲壮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如果再要往前一步的话,就请先踏过我的尸身吧,反正二小姐不跟属下回去,属下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也必定是要遭一番的责难,不如就让属下死在二小姐的马下吧,这样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谢峰闭上了眼睛,等着玉岚的赤龙兔踏过去,其实,他是在赌,赌二小姐必定不会踏着他的身体过去,因为自己追踪了二小姐多次,她都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这就说明她压根就不想杀自己,自己现在只能以这个来赌了,赌赢了的话,二小姐自会跟自己回去,自己也可以交差了,万一赌输了的话,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玉岚冷冷地望着谢峰,“谢护卫,我看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以为我当真不敢踏着你的尸身过去吗?我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为好。”   “二小姐不必多说了,属下心意已定,二小姐如果一定要过去的话,就请踏着属下的尸身过去吧,属下这次说什么都是不会让开的。”谢峰口气坚决地道,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   “是吗?既然你如此的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你。”玉岚在心内连连冷笑了两声,便策马奔驰了过去。   眼看着玉岚的赤龙兔就要来到自己的面前了,谢峰还是没有收回他刚才一直都在伸展开的手臂,只是微笑地望着这一切,他的心里还在赌,赌二小姐是不会这样对他的,因为她本性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的心不够狠。   玉岚的赤龙兔离谢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谢峰还是只微笑地望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赤龙兔眼看着真的就要撞上了他。   第二章 错认二小姐为公主   眼看着赤龙兔真的就要撞上了谢峰,谢峰还是没有避开的打算,只是微笑地望着这一切,心里笃定二小姐不能拿自己如何,柳岩却是不忍地把头扭过了一边,实在是不忍看谢峰的下场,谢峰也实在是太不了解二小姐,以为二小姐几次三番放过他就当真以为二小姐是良善之辈吗?他要当真那么想的话,可就当真大错特错了,二小姐从来都不会是善良之辈,她杀罚果断,下手干脆利落,从她训练人的方式就可见一斑,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没有情面可讲的,她到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这谢峰,不过是怕麻烦,怕接下来还要应付多几倍候爷派过来的人马,这便留着谢峰一条命罢了,但谢峰却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二小姐不动他是完全看在候爷的份上,也估计二小姐多半是不会动他的,他这想法可真是够天真的。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玉岚身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将如何解决这件事之际,玉岚却只是随意地动了动手指而已,谢峰瞬间就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动不了,不禁有些惶恐地问,“二小姐对属下做了什么?”   “我见你追我追得太厉害,怕你太劳累,便让你暂时先休息一下,这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说完这话,玉岚便策马而去,没有再理谢峰,哑叔与柳岩轻蔑地望了他一眼后,也尾随玉岚而去。   谢峰恼怒地试着挣扎,却发现自己无论用尽了什么方法,还是无法挣脱分毫,等玉岚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后,谢峰迫于无奈这才朝空气中喊了一声,“你们还不快点出来。”   话落,便见谢峰的周围窸窸窣窣地出现了数十几个人,这些人一出现后,便恭敬地向谢峰行起了礼,“属下见过谢护卫。”   “你们刚才为什么不去拦着二小姐?”谢峰还不等这些人行完礼,便愤怒地朝他们吼叫起来,都是一群粪桶,这么多的人,连二小姐这么一个弱质女流都留不住。   这些人皆面面相觑起来,不是他们不愿意去拦着二小姐,而是他们压根就拦不住二小姐,也不敢去拦她,自己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拦二小姐了,而是长达十次之多了,但自己每次拦截二小姐时,二小姐总是不与自己正面交锋,自己还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身上就已经中了药,第一次她还算是手下留情,只是给众人一些迷药而已,第二次却是变本加厉起来,居然下的是痒药,让自己这些人的身体痒了个几天几夜,大夫也去看了,却看不出是什么病,但自己这些人却是把自己的身体都抓烂了也无济于事,第三次吧,二小姐干脆一人赏了他们一颗药丸子,说这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毒药,目前还没有解药,等她研制出解药后,再一一分发给他们,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见她研究出那解药,但自己却已经担惊受怕了一个月,就怕这身体内的毒药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起来,二小姐又迟迟都不会再给她们解药,所以他们现在见了二小姐就如耗子见了猫,那里还敢去拦截她,要不是为了这解药的话,他们真巴不得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二小姐,她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不,她比恶魔还要恐怖,恶魔那是看不顺眼的人就直接杀了,二小姐却是留着慢慢折磨,等什么时候折磨够了,腻了,这才大开杀戒。   “还不快过来替我解开穴道。”谢峰再次朝这些人怒吼起来,这些人往日也算得上是候府的精英侍卫,不想这一碰上了二小姐,个个就都没辙了,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是。”个别胆大的侍卫朝谢峰走了过去,试着替他解开穴道,但随之发觉,无论自己用了什么方法,还是无法替谢峰解开穴道,其它在场的侍卫也都一一试了个遍,还是没有办法替谢峰解开穴道,谢峰气得脸都绿了,自己如果不是此番出来追二小姐回去的话,还当真不知道二小姐的本事如此之大。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小镇上的人越聚越多,来往的人看到数十名侍卫围着一名呆呆地站着的男子,不禁都有些诧异,走过时,不时回头看两眼,个别胆大的,经过的时候,还不住地用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谢峰气得肺都要炸了,二小姐也真是太恶毒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用此方法让自己被人当猴耍,自己与她从此势不两立。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此时围着谢峰的护卫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守护了他一个小时,还是不免有些疲倦,同时也有些抱怨,这谢护卫没事尽招惹二小姐干什么,那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那里会和你讲什么情面,这谢护卫自视也太高了,瞧,如今这报应来了吧。   一个小时终于过去了,谢峰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觉果然如玉岚说的一样,一个小时后,这穴道就会自动解开,不禁发出了欢叫,这一个小时简直就是太它妈的饱受折磨了,二小姐这人简直就跟恶魔无误。   “走吧,我们快点追上二小姐。”谢峰的身子可以动之后,立即舒活舒活了筋骨,随之跳上了自己的马,率先朝玉岚所走的方向追驰过去。   众人无一不在心里发出慨叹,还要再追啊,但想到自己的解药目前可还握在二小姐的手上呢,不由得又加大马力追了上去。   这一次,玉岚与柳岩、哑叔三人策马前行后,途中再没有什么耽搁,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上京。放眼望去,上京的确一片繁华,有别与之前一路上所见到的俨然屋舍,纵横见到的俨然屋舍,纵横阡陌。但在这里还是不掩它的特色,蓝天似乎比别的地方要更加的湛蓝,一条护城河静静地流淌向远方,就仿如一个忠心的侍卫在守护着这个国家,由于到了人烟多的地方,入眼的都是络绎不绝的马车与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人便下了马,随意地拉着马往前走去,鼻端充斥进来的都是浓浓的腊味,因为罗刹国的人极其的喜欢腊味,所以无论是什么肉,一旦有剩余的,几乎全部拿出来腌制,待有客人前来时,便盛情地拿出招待,听说这里的人都是比较好客热情的,这是一个比较古老的民族。   “主子,前面不远处的龙门客栈就是这上京最大的客栈了,属下一早就派人在那里订了三间上房,我们先把马牵进去吧。”柳岩伸出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触眼可见的龙门客栈,玉岚往那里瞧了瞧,点了点头,“走吧。”几人又继续往前走。   三人来到了龙门客栈的门口,只见这门口此刻大敞着,宽大的匾额上高高地镶嵌着“龙门客栈”四个大字,倒是显得有些巍峨,店中的小二一下子见到门外站了三个人,便紧着跑了出来,满脸热情地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一早就派人过来订好了的房间。”柳岩瞧了玉岚一眼,见她没有吭声的意思,便接过话说了下去。   “好嘞,客官里面请,这马留给小的就好。”才刚说着这话,只见客栈里面又跑出了三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脸盈笑地上前拉起了马,三人都是同样的衣衫,一色的石青色长袍。   “我们这几匹马记得喂多一些草料,价钱不是问题。”玉岚款款叮嘱道,这马一路上随着自己几人前行,必定也非常疲倦了,一路上又都没有什么好料让它们吃个饱,便趁此机会让他们修养生息一下吧。   “三位里边请。”店小二向三人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等玉岚迈开步子走进去后,这才跟了上来。   三人进了门内,直奔柜台而去,掌柜的知道有人过来了,便停下了还在拨珠算的手,抬头向几人望了过来,待看清楚了玉岚的面容后,立即大惊失色,急着跨出柜台,向玉岚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恭敬地向玉岚跪了下来,“老奴见过公主。”   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都愣住了,包括玉岚在内,她的眸子带了三分审视意味地望着掌柜,看他此刻的神情不似在作假,心里虽在疑惑这事,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声对着掌柜道:“你认错人了。”   掌柜一愣,自己认错人了吗?难道眼前之人不是公主吗?自己可是不只一次两次见过公主的,岂会不认得她的容颜,愕然的同时,掌柜不禁抬起头疑惑地望向玉岚,现在近距离地看着她,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明显是一个美少年,他那男性特征的喉结无一不在显示他其实是一个男子,她的容颜与公主倒是有着七分的相像,只是细看的话,却会发现眼前这名少年与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人,这名少年的眼眸太过于冷清,太过于犀利,并且还天生的带了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小觑他。   发现这一点后,掌柜没有再说什么,立即就收敛起了自己愕然的神色,随之站了起来,只是心里还是不免就升腾起了一股疑惑,眼前之人既然不是公主,为什么会与公主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玉岚虽然也有些愕然,但并没有立即就往心里去,自己此番前来罗刹国,可是前来寻人的,其它的事,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少惹是生非为好。哑叔与柳岩也是有些惊讶,眼前的掌柜为什么会尊称主子为公主?主子明明是第一次来罗刹国,他怎么可能认识主子?莫非他仅仅只是认错了人?两人一时间也都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便只好作罢。   “掌柜的,烦请你派个人送我们前去房间,前几天,我们曾经在这里订过房间。”柳岩回过神来后,向玉岚望了一眼,瞧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便立即向掌柜的提醒道。   “哦。”掌柜的还是有些迷糊,但还是随即便往柜台处核对,柳岩说出了订房的时间,掌柜的查出后,便把房门钥匙交给了玉岚等人刚才所见到的店小二,据说是叫福喜,福喜接过钥匙后便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几人这次所见的房间明显比上次所住宿的客栈要好很多,无论是这环境与这格调,都有着很大的差距,等福喜退下去后,柳岩的面色带上了三分的惑色,“主子,你说刚才那掌柜的为什么要叫你公主,莫非你与公主长得很像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玉岚轻摇了一下头,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又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那里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依属下所见,主子还是稍微改装一下吧,现在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柳岩建议道,无论主子像不像公主,但主子的容貌过于出挑,这终归是事实,那怕是把她丢在众人中,众人也会一下子就注意到她,所以还是改容一下比较好。   玉岚有些犹豫,一路上,因她这出众面容所引起的注意并不少,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改容对于她来说比较好,但她还是十分讨厌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东西,尽管那只是暂时的,想着,不由自主就带着两分的豫色望向哑叔,“哑叔,你认为呢?”   “属下也认为主子改容比较好一些,毕竟一些,毕竟上京不是我们的地盘。”哑叔语气有些郑重地道。   玉岚深思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人说的实在是有理,便点了点头,“行,从明天开始,我就弄一张普通些的脸。”   “嗯。”哑叔难得地动了动嘴角。两人都下去后,玉岚并没有一下子就休息,而是伫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现在都已经是开春了,一晃眼,这冰雪都开始融化了,罗刹国又是一个南方国家,这春天来得自然比别的国家早,窗外一片春花烂漫的景色,想着,玉岚便随即打开窗户嗅了嗅,各种花的香味立即就充斥于她的鼻端,她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想起他们的初识,相知与相恋,两人都还没有在一起,现在却不得不分开,他到现在都已经失踪半年之多了,自己也找他找了半年,如今还是没有他的半点踪迹,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才刚想到这里,玉岚的心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悸痛,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蚕食她的心脏,玉岚一下子就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心里疑惑起来,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自己的心脏一向都挺好的,自己的医术本来就不错,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这心脏怎么突然间就这么的疼痛了?心脏还在继续疼痛中,一阵紧似一阵,并没有因为她的疑惑就停了下来,玉岚紧紧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还是发觉无济于事。   “主子,你怎么了?”哑叔推开门后,急切地冲了进来,住在玉岚隔壁,听觉灵敏的他才回到房中不久,就听到了玉岚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因放心不下,便立即过来敲起了玉岚的房门。不想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回响,哑叔更急了,连忙踹开门走了进来,柳岩听到动静后,也忙着跑了过来。   两人进来看到玉岚的情况后,皆有些愕然,二小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她就这副模样了?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岚的冷汗都跟着冒了出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回答哑叔的问话了,好在哑叔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把手收回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温度与自己的无异,明显不是风寒的缘故,既然不是风寒,那又会是什么病呢,两人一时间都束手无策起来。   “二小姐,要不属下去给你找个大夫进来?”柳岩见自己都进来这么久了,玉岚的疼痛还是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就想立即去找个大夫过来给玉岚瞧瞧,尽管他也知道她的医术不错,尽得李大夫的真传,但俗话说医人不能自医,没准主子就是这种情况,自己也查不出自己的病根呢。   对于柳岩所提议的去给玉岚找个大夫过来瞧瞧,哑叔也微微点了点头,颇为赞同,主子这样的情况,也的确是去找个大夫瞧瞧比较好些,玉岚有些心动,才刚要开口,随之又发觉心里的悸痛慢慢地消失下去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现在又开始如无事人一样了,便对着两人摇了摇头,“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最近太劳累了。”   两人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想想她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几人一路走来,星昼赶路,沿途疲倦了才找家客栈歇息一下,就连他们两个大男人,此时都稍微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二小姐本人这样出生富户人家的小姐吗,说不定当真是过度劳累而已,想着,两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都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因玉岚说要休息一下,两人这才走了出去。   罗刹国的皇宫御书房内,一身明黄金丝九凤袍的罗刹国国王段殷玉在认真地批着奏折,喜公公在一旁伺候着,房里静得听不到一丁点的回响,偶尔只传来一两声罗刹国国王翻奏折所发出的沙沙声与落笔时书写所传来的轻微细声。   忽然,还在批改着奏折的罗刹国国王段殷玉蓦地就放下了还在批改着的奏折,语气威严却是有些惆怅地对着喜公公道:“喜悦,去把窗户打开吧。”   “是,陛下。”答完话后,喜公公便恭敬地走过去推开窗户,窗外明媚的春光一下子就突兀地映入了罗刹国国王的眼中,他向窗口缓步走了过去,外面的春光更加清晰地映入了他的视觉中,一下子就触动了他的心思,他发现自己此刻再也无心批改奏折了,便负手站立在窗前,凝望起窗外开得正浓的桃花,伫立了一小会儿后,便信步向着门外走去。   “喜悦,你也跟上来吧。”罗刹国国王说完这话,没有再吭声,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出了御书房门口的他继续向着那一片桃花源走去,喜公公一直都尾随在后,侍卫想要跟过来,喜公公便挥了挥手让他们跟在十米外的范围,他内心清楚地知道陛下每次前来这里,必是因为想起了已逝去的贵妃娘娘的缘故,他多半是不喜欢别人在此时打扰他的,侍卫得到了喜公公的提示后,便只是在十米外的范围守着罗刹国国王而已。   “喜悦,这桃花美吗?”漫步在桃花林中的罗刹国国王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随意地与喜公公说起话来。   喜公公却是心内一惊,陛下此刻又想起她了吧?但还是紧着答道:“美,这桃花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美。”   “是啊!这桃花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美,就如她的容颜一样,在朕的心中,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美。”说完这话,罗刹国的国王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口中情不自禁就喃喃自语,“她说她最爱的就是这桃花了,这桃花了,每年一到三月,这桃花就总是开得这么的烂漫,还说一辈子都要与朕一起看这桃花呢!不想……”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就哽咽起来。   喜公公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陛下此刻并不需要别人回答他的话语,自己只需做个忠实的听众就好。   走着走着,罗刹国的国王便陷入了最深的回忆之中,那一年,他的父皇要他前去迎娶风云国的霓裳公主,自己便听命地出发前往风云国,不想在前去的路上,居然碰巧遇见了她,她是罗刹国御史大夫的三女儿,自己当时见到她后,几乎对她一见钟情,为了与她在一起,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后来在侍卫的再三提醒下,不得不继续前往风云国,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临走前,曾经对她许下承诺,它日回来后,必定娶她为妃,自己去到风云国后,本是想推拒掉与霓裳公主这门婚事的,但考虑到自己如果这样做的话,父皇必定会饶不了自己,便假意应承下来,想着它日再想办法推拒,只是很多的时候,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就在自己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父皇却不幸去世了,自己一下子不得不接掌整个国家,这时候迫于无奈,不得不把霓裳公主迎娶进宫并把她册封为皇后,因为自己此时没有任何的势力,自己还需要风云国这个巨大的助力。   但她却因此误会了自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与自己在一起,自己迫于无奈,便强行逼迫她进了宫并自私地占有了她,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这时候才微微地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认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后,必是会以孩子为主,不会再想着离开自己的事了,没有料到的是,她最终还是逃离了自己,无论自己派了多少的人马前去寻找她,都没有半分她的踪影,天下之大,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才可以找到她啊!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只好给她家下了圣旨,如果他们在一年内不能找到她的话,她的全家就要被诛九族,自己也不想这样做的,但为了她,自己还是不惜做这天下的恶人,只为了能够再见她一面,不想,自己终归是与她有缘无分,连她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上便传来了她因难产而过世的消息,是一户农家帮她接生的孩子并埋葬的她,自己当时也去看了她的墓碑,实在是无法自抑,万想不到,自己与她的这一别,就成了天人永别,自己从此之后都不敢再去看她的墓碑,只是叫人收敛好了她,把她的陵墓迁回了皇陵中,从此便一心抚养女儿长大。   想起这些往事,罗刹国国王悲不能自抑,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的?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的柔情,只是忽然间,一直都漫步漫得好好的罗刹国国王却痛苦地哀叫起来,只觉得心脏处霎时就传来一股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他的心脏,额头上也跟着冒出了一股冷汗,一直都陪侍在侧的喜公公见到这种情况后,惊愣的同时赶紧跑了过去,惶恐而又紧张地道:“陛下,你怎么了?”   罗刹国国王紧抓住喜公公的手,有些气力虚弱地道:“无事,大概是蛊虫在发作了。”   喜公公更加惊愣了,“陛下,你都有十六年没有再发作过这蛊虫了,现在又怎么会?”说完这话后,喜公公在心里加多了一句,自从贵妃娘娘离开你之后,你这蛊虫就没有发作过了,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发作?   “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现在真的是蛊虫在作怪。”罗刹国国王一脸的疑惑,一下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以前由于担心雪月会离开自己,便给她下了这相思的蛊虫,让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己一想她的话,自己的心脏就会疼痛,她也会感同身受,跟着疼痛起来,只是自从她离开自己后,自己感受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也或许是她离开自己的距离太远,自己倒是没有再痛过,就算是再痛,也没有如这回一样痛得这么厉害,莫非,莫非,罗刹国国王突然间就涌起了这样一股念头,莫非雪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莫非,莫非她现在回来上京看自己了,有可能,完全有这种可能,要不,自己的这种相思蛊此时怎么会发作起来。   “喜悦,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雪月回来看朕了?”罗刹国国王一脸的期待,内心也跟着雀跃起来,莫非,莫非雪月并没有死。   喜公公有些为难与愕然,“陛下,贵妃娘娘她……”喜公公想说的是陛下不是曾经看过贵妃娘娘的墓碑,还曾经叫人把她搬迁回皇陵的吗?这都是大家已经众所周知的事情——贵妃娘娘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只是陛下现在又怎么会如此问?自己知道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忘记过贵妃娘娘,但实在是不忍再出口说出这个事实。   “她还没有死,是吗,喜悦?”罗刹国国王再次不死心地问了起来,实在是想听听别人对他话语的肯定。   喜公公有些无奈同时也是有些担心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贵妃娘娘是真的已经去世了,而且最终还是你把她的陵墓迁回皇宫的。”   “是吗?朕都快忘记这事了。”罗刹国国王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两个人都陷入了低迷的心境中,一时间没有再说话,花丛中此刻静得实在是有些可怕,只是很快地,两人间的这种低气压,花丛中的寂静蓦地就被一道地就被一道银铃似的笑声所打断了,一个身着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旋裳,外披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的妙龄少女盈笑着朝两人所在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来,花丛中回荡起的都是她欢快的笑声,她身后的女子边跑嘴里还边咕哝着:“公主,你等等奴婢,奴婢快跑不动了。”   公主突然就回过了头,调皮地冲着跟随在她身后的丫鬟道:“楚翘,跑快点,要不父皇一会又要忙于批改奏折了。”   叫楚翘的丫鬟迫于无奈,只好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罗刹国国王听到花丛中传出的笑声后,本是痛苦的脸不禁微微柔和下来,喜公公也是一脸的喜色,柔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是公主。”   “嗯。”罗刹国国王一脸的慈爱,在喜公公的搀扶下朝着丽莎公主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丽莎公主看着自己的父皇在喜公公的搀扶下向自己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巧笑倩兮地对着他撒起娇来,“父皇,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皇儿往日叫你抽空陪陪我,你总是说没有空。”   罗刹国国王一脸慈爱地望着丽莎公主,伸出手意欲抚摸她的头,只是手伸到半空中又突然收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每当他想对自己的女儿丽莎做出慈爱的举动时,心中就总是有股声音排斥着这一切,让他对她的慈爱举动进行不下去,为此,他总是觉得很内疚,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的实在是太多了,如她一样年纪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哪个不是在父母的怀中撒娇长大的,可怜她一出生就没有了母妃,自己是既当父皇又当母妃似地把她拉扯长大,但内心里却总是无法对她亲近得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生活中,他总是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那怕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娇溺她了。   “父皇,明天就是我们罗刹国三月街的节日了,女儿想前去观看。”丽莎公主不是没有看到罗刹国国王那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的手,很多的时候,她总是见到她的父皇这样对她,小的时候,他的父皇就不太喜欢亲近她,弄得她一直都以为他的父皇不喜欢她,心里也不太敢亲近他的父皇,但随着她的慢慢长大,她的父皇虽然还是不太喜欢亲近她,但总是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这个时候,她就会在心里对自己说,父皇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也许这就是各人表达方式的不一样,所以每当她的父皇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时,她的内心不是不难过,但还是努力试着让自己释然下来,因为她不想失去父皇对她的这一份疼爱。   “哦,你想去看的话便去吧,记得带多些护卫,注意安全。”罗刹国国王不放心地叮嘱道,女儿早已经及笄,眼看着其它国家的皇子都要过来应招驸马了,自己可只有这么一点骨血,可千万不能再出丝毫的差错了。   “嗯,女儿晓得的,谢谢父皇。”丽莎公主轻笑道,拉扯着楚翘,一转眼的功夫就溜得不见了人影。   直到丽莎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花丛中后,罗刹国国王才长叹了一口气,语带无奈地询问起喜公公,“你说朕对丽莎是不是太苛刻了?”   喜公公没有立即回答,刚才陛下那已经伸到了半空中意欲抚摸丽莎公主但最终又没有落下去的手,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聪明地选择忽视而已,这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陛下,只能说天意弄人吧,生活中,陛下对丽莎公主无疑是极好的,但他总是不太爱亲近他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是丽莎的面容长得肖似贵妃娘娘,如果自己的心里不是清楚地知道丽莎公主就是陛下孩子的话,自己也一定会疑惑丽莎究竟是不是陛下的孩子?怎么陛下居然对他亲生的孩子亲近不起来,这事要是说出去的话,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有那个当父母的不愿意亲近自己孩儿的。   “风大了,回去吧。”罗刹国国王其实也无意听喜公公的答案,只不过就是随意地问问罢了,心中也对自己的这种异常行为烦恼过,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丽莎,所以他只能尽量在其它方面满足她了,这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替她挑一个对她真心实意的男子,不求他有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求他有没有出众的才华,他只要求他可以一生一世都对丽莎好。   “嗯。”说着话的同时,喜公公又开始搀扶着罗刹国国王往御书房而去,身后的桃花依旧开得那么灿烂。   一眨眼,玉岚已经在房里呆了一天,这一天,她担心自己的身体过于劳累,等柳岩他们都退出去后,便一直都在房里休息,夜里也只是稍微吃了点东西而已,羿日一大早,精神饱满的她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她起身动了动身子,肚子忽然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玉岚无奈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你啊你,可真是不够争气。”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开始穿戴起衣物,待一切都整理好后,店小二福喜已经端了热水过来,外面响起了他的敲门声。   “进来吧。”玉岚清越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顺道去打开了门。   “客官,你的水。”福喜把水端了进来,找了个位置放好了水,便在一旁侍候着。   玉岚微微点了点头,“水放在这里就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福喜恭敬地嗯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玉岚洗漱完毕,便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不太清晰的铜镜立即就现出了她有些过于粗糙的脸,原本面如冠玉的脸被她弄得一片蜡黄,一副病态,眉毛画得稍微比女子的粗浓一些,原本的俊俏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身体病弱的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以致等在玉岚房门外见到玉岚走出房门的柳岩与哑叔,见到玉岚的一刹那皆有些愕然,纷纷担忧道:“主子,你昨晚是不是又发病了?”   玉岚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对着两人揶揄道:“你们两人看来都被我蒙蔽了,这可是我想了一晚后想出来的新妆容,如何?”   两人也不由得一笑,原来这是她新弄的妆容啊!这前后一对比,诧异也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无一不微笑着点了点头,此番装扮,只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公子而已,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说着话的同时,几人已经下了楼梯,来到了客栈的大厅,店小二福喜迎了上来,看到玉岚后,不禁微微一愣,“这位公子是?”   哑叔毫无表情变化的脸难得地抽了抽,柳岩却是一脸笑意地对着福喜道:“这是我家公子,昨天的他闹着好玩,便模仿起了别人的脸孔,今天这才是他的真容。”   “哦。”店小二明白似地点了点头,掌柜的听了,却是若有所思地望了玉岚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幽光,随即又开始拨弄起了他的算盘。   第三章 蜀王终于醒过来了   玉岚几人下到大厅后,随之用起了早点,还是如往日一样,柳岩又开始了他每次的询问,这次,福喜待他话落后,便一脸喜色地对着他们几人道:“你们几人来得可真是好时候,今天刚好是我们罗刹国的三月街,几位都是其它国家的人吧,可当真要去看一下了。”   “哦,三月街?那是干什么的?”柳岩一脸的疑惑,尽管他也曾经听人说起过这罗刹国一年一度的三月街,但终归是没有参加过,不免带上了几分的好奇。   玉岚也是听说过这罗刹国三月街的,但也只是简单地知道这是他们每年一度的传统节日,“三月街”又名“观音节”,是罗刹国人民最盛大的节日与街期,每年农历三月一日至三日在罗刹国城西的点苍山山脚下举行。它不仅是一个盛大的物资交流会,交易市场,而且还是表演舞蹈、赛马、摔跤、斗牛、射箭等各种竞技的园地。白天,那里会聚集来自罗刹国不同民族的人,设棚摆市,男女老少乘车骑马,穿着节日的盛装,不顾路途遥远,从四面八方来参加比赛和观赏。晚上,众人便会举行篝火晚会,高举火把游行。无数火把在田间、山林穿越游动,景色十分壮观。之后,大家又会聚集在大大小小的草场上围成一个个圆圈,小伙子吹起芦笙,姑娘们踏着芦笙的优美旋律,翩翩起舞。   芦笙是罗刹国人民喜欢的一种乐器,大的高四、五米,小的一、二米,篝火晚会开始之前,青年们常常把自己心爱的情人向母亲和嫂嫂透露,母亲们通过对青年们的歌舞技艺的现场观察,品评他们的聪明才智,并进一步了解他们的道德品质,劳动好坏,帮助子女选择好对象,在罗刹国人民的心目中,不善于歌舞、道德败坏、劳动不好的人,是难以找到称心如意爱人的。这种篝火晚会也可以算得上是罗刹国男女青年表达爱情和向对方父母显示自己才能的时机。   最初,“三月街”带有某种神秘的活动色彩,罗刹国的人们在这段时间内用它来驱除邪恶、祈求神灵赐予他们幸福昌盛,希望能把过去一年中的疾病和灾难送走,祈求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原俗节日清晨,男女老幼沐浴更衣到佛寺赕佛,全国妇女为佛像泼水洗。但发展到现在后,这种神秘的色彩已经慢慢淡化下去,人们仅仅只是把这个节日看做是一个欢庆的大节日,青年们把它当成是向心爱女子表白的最好时机。   福喜见他们几人都对这节日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便放开声音叙说了起来,但大抵与玉岚所知道的差不多,柳岩一时间听得入了神,起了兴趣,不禁有些踌躇地望了望玉岚,“主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前去看一下?”   玉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福喜却已经开始抢着说起了话,“你们几位可当真要前去看看啊!这可是我们罗刹国最大的盛宴,一年也就一次,错过了这次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过来看了。”   玉岚一想,觉得福喜说得完全有道理,就是自己,也是对这活动有兴趣的,想着,便淡笑着点了点头,“一会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一起去凑个热闹。”   哑叔的僵尸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几人加快了用早饭,稍作歇息后便开始朝着刹国城西的点苍山山脚下而去。   无涯谷的谷底,花儿依旧开得那么烂漫,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两位妙龄少女就坐在这软绵绵的草地上,一粉一绿,粉衣少女在抬头望天,神思早就飞到了九天之外,绿衣少女在发呆,今天她本想给小姐那些心爱的花儿浇浇水的,不想却被小姐扯了出来,因为小姐对自己说,她现在很不开心,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同时也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有义务陪着她,安慰她。   就算小姐不对自己说出她不开心的理由,自己也猜得到,不外乎就是冰库里面的那位美男子都被老爷医治了半年,怎么还不醒过来的事,这无涯谷里的人此刻有谁不知道她心事的,只是都不说穿罢了。   粉衣少女湘绣大概是望天望得太久了,此时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神思,又面带苦恼地对着绿莹道:“绿莹,你说冰库里的那名男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爹都救治他半年了。”   “小姐,这话你天天都问,如果你实在是想知道的话,还是问老爷比较好一些。”绿莹无奈地翻了翻眼皮,这话小姐天天都拿来问自己,自己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爹总是说快了,他说这话都说了一个多月,可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湘绣有些气恼地咕哝道,爹怎么也开始学会说谎话欺骗自己了,真是讨厌,明知道自己急着让他醒过来,爹不仅不急着救治他,反而拿这谎话来诓骗自己。   绿莹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说再多的话都是于事无补,根本就顶替不了冰库那位美男子没有醒过来的事实。   “走吧,今天还没有去看过他呢。”湘绣收回了自己的神思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每天的例行公事。   绿莹无奈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地随着湘绣往冰库走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冰库,躺在玉石冰床上的蜀王还是青白着脸,没有丝毫的气息,湘绣如往日一样,把头放到了蜀王的心脏处,噗通噗通,蜀王的心脏还是如平常一样跳动着,湘绣这才微微放下心了,还这才微微放下心了,还好,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只是倏忽,她的脸又变得有些惊喜,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才刚抬起的头又立即匍匐地放到了蜀王的心脏处,噗通噗通,这次传出的响声更加大了,湘绣的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花,还是继续把头放在蜀王的心脏上,待连续听到他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高似一阵的噗通跳声后,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绿莹,你快过来,帮我听听看他的心脏跳声是不是一声比一声有力?”湘绣兴奋的同时又怕是自己的幻觉,便紧着叫绿莹过来。   绿莹迫于无奈,便走了过去,如湘绣一样,把自己的头放在蜀王的心脏处侧听,噗通噗通,这次,蜀王的心跳声震动得有些厉害,绿莹被吓了一跳,随即开心地望向湘绣,“小姐,他的心脏现在跳动得好厉害啊!”   “是啊!你也听到了,是吗?”湘绣兴奋地问道,这消息来得太快了,自己还当真是一下子无法消化。   “嗯,奴婢也听到了。”绿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小姐终于要等到这名男子醒过来了。   湘绣忽地一下子就用力抱住了绿莹,高兴地道:“绿莹,你说,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醒过来了?”   “嗯。”绿莹一时间被湘绣用力地抱住了,只能大声地嗯了一声以示她赞同小姐的说法。   “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要醒过来了。绿莹,你快告诉爹这个好消息,看看爹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湘绣高兴的同时,并没有得意忘形到忘记蜀王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事实,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好,奴婢现在就去把这事告诉老爷。”受到湘绣好心情的影响,绿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听到湘绣的吩咐后,立即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两人拥抱着说话的时候,蜀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先是拇指,中指,接着整个手掌都动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动起来,就如蝴蝶停在花丛中,扑闪着她的翅膀,最终,等到绿莹完全跑了出去,湘绣转过头意欲察看蜀王的情况时,却发现蜀王已经睁开了眼睛,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湘绣一时间惊愣住了,站着一动都不敢动,她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她怕自己如果一动了的话,他又会继续沉睡下去。   “你是湘绣吧?”蜀王醒过来后,初时有些迷糊,但随之又忆起了一切,是了,眼前的这位少女应该是叫湘绣了,自己在沉睡中经常听到她的声音,她在不断地呼叫自己快点醒过来,同时不忘告诉自己,她叫湘绣,这倒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可惜……   还没有容得蜀王多想,湘绣已经回过了神,用力地摁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直到手臂被她摁到的地方传来疼痛的触感后,她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立即就打断了蜀王的冥思,“嗯,我是湘绣,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完这话后,脸又倏地就红了,因为她这时不凑巧地就想起了自己每天的功课——在他耳边不断地与他说话,唤醒他沉睡的心灵,他应该就是这样认识自己的吧。   蜀王没有回答,只是颇带了些深意地望了望她,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粉衣,芙蓉脸,最为难得的是有着一对星子般的大眼睛,当她望向你时,似乎是要与你说话,只是待你发觉时,她又全然没有这个意思,这一双眸子倒是与丫头的有些相像,只是丫头的眼睛明显的比她含意深刻一些,丫头的眼睛过于清冷疏离,与自己的几乎如出一辙,眼前少女的却是柔意满溢,这时候,陷入各自思绪中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好在这个时候,地下室梯口传来的冰雪踏积声很快就打断了两人的冥思,蜀王这才发觉自己现在是躺在冰床上的,同时也感到了一股冷意迎面向自己扑来,赶紧起身离开这冰床,湘绣不是没有看到这情景,有心叫他多呆一会儿,万事等她爹过来再说,但又想到他现在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了,便没有吭声。   叶啸天明显比绿莹提前一步进入冰库,站在阶梯口不远处的湘绣最先发现的叶啸天,赶紧一脸喜色地上前与叶啸天打起了招呼,“爹,你来了。”蜀王这时候正要往外走,抬头无意中见到叶啸天后有些发愣,这人不就是风云国的逍遥王爷吗?自己曾经一度派自己手下的探子去打听过他的消息,但总查不到他丝毫的踪迹,却没有想到,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医圣便是他,自己早该想到的,他年轻时不是一直就致力于研究医术吗?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他结婚的事情,不要说是正妃了就连姬妾都没有,早年的他一直都在外游学,回风云国的京城创下战神的名号后又神秘地失踪了,怎么忽然间就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叶啸天不是没有看到蜀王此刻饱含深意的目光,但却是聪明地没有说开,只是径直对着蜀王道:“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那便代表没什么事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出去后再说吧。”   蜀王点了点头,湘绣也微微晗了颔首,几人这便走了出去。   几人这次去的地方是叶啸天的房间,湘绣还想跟着一起进去,叶啸天却是一脸严肃地出声对她道:“湘儿,你不要跟着进去了,你爹我有点事要与他谈,等我们谈完了,爹自然就会放人。”   湘绣本是肌肤如玉的脸瞬间就红了,嗫喏着道:“女儿先去忙了儿先去忙了。”说完,就如一只纷飞的蝴蝶般飘走了。   两人进了屋,叶啸天拿了茶出来招待蜀王,神情一脸的肃穆,“我是该叫你蜀王还是该叫你别的什么?”   蜀王饱含深意地回望叶啸天,“本王是该叫你逍遥王爷还是叫你医圣前辈?”   “你已经认出我了?”叶啸天没有否认,只是说这话时,有着几分惆怅的意味。   “是的,本王曾经叫人打听过王爷的下落,虽然这么多年来毫无踪迹,但王爷的容貌,本王还是有叫人留下墨宝的,尽管王爷已经改了名字,但叶姓是风云国的国姓,本王的心里暗自一嘀咕,将这些事一窜连起来,猜测到你必是风云国的逍遥王爷无疑。”蜀王一脸笃定地道,他的容貌与自己所收集到的他十几年前的容貌一般无致,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自己自是一见到他便认出了他。   “你的眼睛倒是够犀利的,也总亏本王没有白救你。”叶啸天本是有些冷意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哦,听王爷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本王,你是不会无缘无故救本王的。”蜀王虽有些疑虑,但深想之后又觉得对方的话完全在情理之中,江湖中享有圣名的医圣绝不会无缘无故救人,谁想要他救人的,他必会让对方先答应他一个要求,对方如果做得到的话,他才会施以援手,你要说他绝情也好,无情也好,这就是他救人的条件。   “是的,既然你曾听人说起过我,必定会知道我救人的条件,我是不会无缘无故救人的,救你之前,我的确是对你有所要求并且也是认出了你的前提下才会救你的。”说到这里,叶啸天略微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让蜀王好消化他话中的意思,但看到蜀王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后,这才又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我这里都是奇花异草,你也不必想着逃出去,我不屑于在你的身上用什么毒药逼你就范,那完全是小人之行径,但相信光明磊落如蜀王一样的你,必定不会拂袖而去,完全不思别人的报答之恩吧。”   蜀王的心中一震,叶啸天这话说的好啊!他是不屑于在自己的身上下药逼自己就犯,但却告诉自己,这里都是奇花异草,自己如果想要逃出去的话,必定也是十分的困难,在自己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他又用他对自己的恩情打动自己,他这明显是恩威并施,明着没有逼自己,实际却在对自己步步紧逼,如果自己一旦逃得出去这里,没有报答他的话,自己也会背负着一个天大的骂名,忘恩负义,总的来说,他的这份大恩,自己都是要报的,想着,心内又不由得有些犹豫,他要自己所答应的要求究竟是什么?不会是要自己娶湘绣吧?自己沉睡时,湘绣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耳边的诉说,自己又岂会不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关于这事的话,自己是万不可答应的,那怕让自己背负上一个天大的骂名,自己承诺丫头在先,宁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可以负了她。   “如果,如果我说,我的要求是要你娶我的女儿叶湘绣呢?”叶啸天眸子闪烁地说出了此话,自己女儿对他的心意,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自己并不是特别的赞同女儿与他在一起,但只要是女儿乐意的,自己又何必阻止,只要这蜀王答应了娶她,自己便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   蜀王霎时如五雷轰顶,觉得听了这话后,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要灭绝了,叶啸天可以叫自己去杀人放火,包括叫自己去死,但是绝不能让自己去娶别的女人,自己说什么都是不能辜负丫头的,自己也舍不得辜负她。   “如果,如果逍遥王救本王的条件是这个的话,那么,本王愿意把自己的命还回去给逍遥王,本王只能辜负逍遥王的救命之恩了。”蜀王神情认真地说着这话,说完后,立即站了起来,伸出手用力朝自己的太阳穴拍去。   “啪”的一声,只见寂静的房里霎时就响起了清脆的物体落地声,蜀王呆愣在了原处,手举在距离自己太阳穴半寸的地方还没有收回来,怎么也没有想到逍遥王的功力竟然如此的精进,自己都已是当代难得一见的武林高手了,他居然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轻而易举地阻止了自己的自杀行为,这人看来完全不可小觑啊!蜀王抬眸望了望叶啸天刚才向自己发来的暗物,发觉这只是一枚随处可见的铜钱而已,但经由他手发出后,这威力竟如此之大,不由得更加诧异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的女儿?难道我的女儿配不上你吗?”叶啸天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盯着蜀王,外加了三分的恼怒,他的确是不明白,这蜀王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出身高贵,为人心地善良,又聪明漂亮,无论是谁娶了她的话,都会认为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这蜀王却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难道自己的女儿当真配不上他吗?   “不,不是你的女儿配不上本王,而是本王有自知之明,实在是不敢高攀。”蜀王眼睛真诚地回视叶啸天,湘绣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单是冲着她连续几个月不断在自己耳边不厌其烦地试图唤醒自己,自己就无法讨厌得起她,只是自己实在是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因为自己在遇见她之前,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所以,自己只能辜负她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本王也绝不会相信你的话语。”叶啸天。”叶啸天这次说话的语气更加威严起来,还带上了五分的怒气,年轻人,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不知道这是你的推脱之词吗?   “这的确不是本王的真心话,本王的真心话是本王在轩辕国早已经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本王这次离开轩辕国之前,曾经应承过她,等自己回去后,就娶她进门。”说这话时,蜀王冰冷的眸子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冷峻的面容也微微柔和下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尽可以娶她当侧妃的,相信湘绣是不会介意的。”叶啸天放低了声音,试着与蜀王商量起来,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对他情根深中,只要他愿意娶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坐的是正妃的位置,再多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蜀王将来就算是不娶这名女子的话,也是会娶侧妃的,与其让他不娶她,不如自己现在就卖他一个好,成全他们俩,只要自己的女儿稳坐的是这正妃之位,加上自己的助力,她的一生也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蜀王突然就发出了呵呵呵的冷笑,“湘绣是不会介意,但本王的丫头会介意,本王也会介意,本王的这一生只会要她一个女人,本王曾经承诺过一生一世只会要她一个女人。”   “你对她用心竟如此之深了。”叶啸天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怒气也随之高涨起来,胸脯都跟着激烈地颤抖个不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气,只是还不太死心地对着蜀王道,“也许你对湘绣的了解还不够深,所以还没有爱上她,本王现在也不逼你,你就先在这里做客一段时间吧,没事不要到处乱走,须知道,这里的花草看着漂亮,却是有毒的。”   “你要本王留下来也不难,但本王能否给外面的人捎封信,让他们知道本王的下落。”蜀王有些恳求道,自己都失踪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自己感觉到似是睡了很久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了与丫头约定的半年之期。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送书信的事就不要想了,这里出入不方便,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想想与湘绣的事吧,不要让本王失望。”看得出,说这话时,叶啸天有些无奈,自己这样逼迫蜀王,对湘绣来说真的就是为她好吗?蜀王的心里已经有了其她的女子,就算出于无奈真的接受了湘绣,就未必会一心一意对湘绣,湘绣最终也不会过得开心,与其这样,自己倒宁愿让湘绣断了这份心,诶……   “王爷又何必如此固执呢?须知道,你留得住本王的人,留不住本王的心。”蜀王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湘绣的确是个好姑娘,可不是能够触动自己心灵的那个姑娘,那怕她再好,自己也是无心再看的了。   “有些事情,你不去试的话怎么知道,你说本王固执,你呢?你还不是同样的固执,本王现在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了,本王只要求你在这段时间内,好好对湘绣,那怕是看在她曾经央求本王救你的份上,你也该对她好一些。”万般无奈之下,叶啸天只能再次拿湘绣的恩情来打动蜀王了。   “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本王虽然不能给她什么许诺,但还是会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的,只是王爷不担心这样做只会害得她最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吗?”蜀王一脸的讽刺,感情的事,自己还是赞成当断则断的,自己是过来人,对这事最是清楚不过的了,逍遥王要求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对湘绣好,殊不知,这样只会最终害了她而已,除非自己能够承诺娶她,但这又是绝不可能的事。   叶啸天有着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也只是轻摆了一下手,“这事以后再说吧,本王有些累了,等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再来谈这事。”   蜀王也知道自己一下子必是说服不了逍遥王的,尽管心里非常急着出去见玉岚,但终是无奈地走了出去,反正他也认为时间必会证明一切,逍遥王到时候见到自己对湘绣无意,就自动放弃了这无理的要求也说不定。   从龙门客栈出来后,玉岚三人便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罗刹国城西的点苍山山脚下,此时,远远地望去,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近前一看,立时就会发现这里明显成为了一条街市,虽然今天的天色不错,一片春暖花开,但人们却在这里搭起了不同的棚寮,摆起了不同的货物,这些货物既有马骡、药材、丝棉、毛料、木植等,还有茶、磁、铜、锡器等等,各种货物品种繁多,可谓五花八门。有的人在逛街市,有的人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流一些什么,但大部分的人却是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细数的话,会发觉有很多个这样的大圆圈,玉岚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不外乎就是在进行摔跤、赛马、射箭等技艺。   “柳岩,哑叔,你们不用跟着我了,看看可有什么是你们想买的。”一进入人群中,拉着马的玉岚便回过头对着他们两人吩咐道。   两人的眼里皆染上了笑意,只是倏忽,这笑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柳岩说话时不免带上了三分的担忧:“主子,这恐怕不太好,你的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这里人山人海的,有谁会注意到我,何况我又是改了容的。”玉岚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担心,便安慰性起他们来。   两人一想也是这个理,虽然不免还是有些担心,玉岚便再次加了一把火,“走吧,要是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可要生气了,时间可只有一个时辰而已,时辰而已,快去。”说着话的同时,还威怒地分别瞪了两人一眼。   两人迫于无奈,只好拉着自己的马匹走了开来,玉岚也随之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不过她的视线最后还是停在了赛马场,因为那里的马匹大部分都是好马,她可是一个爱马的人,如果不是心中有牵挂的话,她相信自己此刻必定是要下马场去赌一番的,与奖金无关,皆因自己爱好。   “小兄弟,你这马可是难得一见的赤龙兔啊!不知道小兄弟可有兴趣下去赌一场,我们这里赛马赢了的话可是有奖金的。”有人看见玉岚的赤龙兔后,立即向玉岚兜售起来,这马真好啊!马够剽悍,体力充沛,如果这小兄弟入场去比赛的话,能够拔得头筹也不一定。   玉岚有些心动,但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随之摇了摇头,“不了,我的马术并不精,我看看就好。”   “是吗?”说话的人明显有些失望,大概觉得玉岚从头到尾都没有下场比赛的打算,便没有再劝他,只是随意地走了。   玉岚瞧着圈子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要比赛的马,情绪也随之高涨起来,以前自己在欧洲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类的活动,心中也觉得挺过瘾的,现在不免有些跃跃欲试,但最终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令她郁闷的是,她看对方的赛马看得好好地,却不住有一个干巴瘦小的老头站在人群外打量她,而且那目光还是带了几分怜悯的,边直视自己还边不住地摇头,一向都比较冷静的玉岚此时也不免有几分炸毛的感觉,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自己怎么去到那里,他就跟随自己到哪里,这人明显是不可能认识自己的,干嘛又老是对自己品头论足的,就算是要挑女婿也不用这样老是打量对方吧。   没有想到,玉岚越是想避开这老头,这老头反而越朝玉岚挤了过来,她去到哪里,这老头就跟到哪里,玉岚无奈之下,只好转过头客气地询问起这干巴瘦小的老头,“前辈,你有事找晚辈吗?”   “没有,我纯粹只是好奇而已。”老头毫不犹豫就给了玉岚这么一句。   玉岚非常无语地望了望天,见过无聊的人,没有见过比这更加无聊的人,一直不间断地跟着对方就是因为纯属好奇的缘故,自己要不是不清楚这老头底细的话,一早就给他一颗丸子了,那里还容得他在此嚣张。   “我走这边,前辈将走哪边?”玉岚用手指了指左边的方向,暗示性地告诉老头,自己已经知道他一直都在跟着自己了,希望他能够不要再跟着自己了。   不想老头却再次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指了指玉岚刚才所指过的那条道,“我也走那边。”   玉岚饶是再冷静,此时都不免带了三分怒气,但还是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声好气地对这干巴老头道:“你一路上都在跟着我,都快跟了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前辈有什么事需要晚辈帮忙的,你尽管说出来,晚辈假如可以帮忙的话,必定会出手帮忙。”   老头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玉岚却是面露了困惑,这人一路上都在跟着自己,如果他不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的话,又是为了哪般?   老头并没有立即就说话,而是再次带了三分审视意味地望向玉岚,“你是否自幼就与人有仇?”   玉岚一愣,自己自幼就与人有仇吗?哦,如果说是女主这具身体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李氏不是一直都视自己为眼中钉吗?自己自出生起应该就是与她有仇的吧?   “你的身体内被人下了蛊,而且这蛊看起来已经被下了十多年了。”说这话的时候,老头一脸同情地望向玉岚,这人还这么的年轻,怎么自幼就被人下了蛊虫,诶,想想也挺可怜的。   自己自幼就被人下了蛊?玉岚疑惑起来,是谁给自己下的蛊,什么时候下的?自己也是在这书上看到蛊这种东西的,说起初就是放一条幼虫进人的身体里面去,慢慢地再饲养它长大,这虫又有子虫与母虫之分,母虫大抵就是下蛊的人,一般都是用来控制被他下了子虫的人,这老头是不是在诓骗自己啊,如果真有人在自己的身体里下了蛊的话,自己岂会不知道,又这么多年了,岂会没有人安排自己做事?   “你是否不信我刚才所说的话?”老头大抵也是发现了玉岚此时的疑惑之色。   玉岚并没有立即就回答他的话语,她还是在疑惑着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她突然间就想起了自己昨天刚到这里时,自己身上当时所传出的剧烈疼痛,跟书上所描写的中了蛊的情况是大抵一样的,自己当时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再细细地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的确是中了蛊。   “如果晚辈真的是中了蛊的话,不知道前辈可有解蛊的良方?”玉岚虽然还是有着一丝的疑惑,但事关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尽量问清楚一些的好。   “方法不是没有,只是确实困难,你中蛊的年代过长,蛊虫已经在你的身体里繁衍生息了,如果你当真想要除去肚子里的蛊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下这蛊虫的人。”老头神情认真地叮嘱起玉岚。   “前辈,难道除了这方法之外就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柳岩拉着马与哑叔一起走了过来,刚才干巴老头与玉岚所说的话,他们在向玉岚靠近的时候多少都听到了一些,现在也都知道玉岚是中蛊了。   中蛊了。   “除这方法之外,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因为她中蛊的年代过长,而且这蛊虫还是极为霸性的那种,这种蛊虫不是一般人就能够拥有的。”   “前辈可否提示一下,晚辈究竟要去哪里才可以找得这蛊虫的原主。”玉岚谦逊地请教道,这一次,她是诚心地向他请教的。   “我也不知道该叫你去哪里寻找这原主,你这蛊虫已经下了十多年之久了,你应该回去问一下你的父母,他们是否曾经与人结怨。”   “哦。”玉岚不免有些失望,自己的母亲早已经过世,自己的这一生大抵是不会再回去这镇国候府寻找自己父亲的了,老头说这话还不是等于白说。   “你不要小看你身体里的这些蛊虫,如果你再不将它除去的话,日子久了,必定会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你可不能再任它繁衍下去了。”老头不放心地再次叮嘱玉岚,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玉岚听不进他的话,临走时不忘告诉玉岚,“我就是这罗刹国有名的蛊虫之王——风飘絮,你千万不要怀疑我刚才对你所说起的话,这个天下间连我都不能除掉的蛊虫,大抵是不会有人可以除去的了,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你所中的这种蛊虫也只有罗刹国的皇室之人才可以培植得出来,一般人是没有这种能力驾驭这种霸性极强的蛊虫。”   望着干巴老头远走的身影,玉岚几人皆面面相觑起来,自己所中的蛊虫只有罗刹国的皇室才可以培植得出来,一般人是没有这种能力驾驭此种蛊虫的,这老头是不是搞错了?自己可是第一次踏上这罗刹国的土地啊,又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前就被罗刹国的皇室之人下了蛊虫?   第四章 蜀王喝下了那杯毒酒   玉岚听了干巴老头的一番话后,直接就呆愣在了当场,自己在十几年前就被人下了蛊虫?这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自己当时还都是一个小孩子呢?有谁会这么狠心地对待一个小孩子?除了李氏外,自己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想要除去自己的,但李氏明显又是不懂这些蛊虫的,下蛊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她也不是皇室中人,没有这么大的驾驶能力,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呢?自己自小的仇人除了李氏外还当真是没有别人了,这蛊虫一般都是罗刹国才会有的,可是自己又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罗刹国,越往深处想,玉岚越觉得这事就像一个九连环,无论自己如何解都解不开,反而还陷入了迷雾之中,柳岩与玉岚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实在是想不透这事。   就在三人都对这事感到疑惑之际,几人却敏锐地感觉到本是正常的集市此时似乎有了些骚动的迹象,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玉岚不由警觉地抬起了头,放下了自己的心思,眸子犀利地朝人群望过去,只见人群中所有的目光此刻好似都凝注在了一处,有的人眸子里还露出了惊艳的神色,玉岚不由自主就顺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一望,还真的是就愣在原处了,连柳岩与哑叔等人都不禁发出感慨,大白天的,难道自己真见鬼了不成?   众人视线的集中点来源于一位身着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旋裳,外披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瓜子脸,肌肤嫩白如上好的凝脂,鼻如琼瑶,唇如朱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那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眸中清澈得可照出人的影子,众人见了她之后,都有着一瞬间的失神,皆因这女子长得太美了,玉岚看清楚那少女的面容后,几乎以为那人就是自己,柳岩也不禁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压低声音对玉岚道:“主子,那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你?”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猜测起眼前的这名少女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会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孔?   “参见丽莎公主。”玉岚身旁的人看见红衣少女走了过来后,纷纷向那红衣少女行起了跪拜礼,玉岚等三人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跪拜,也可以说是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跪拜,此时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丽莎公主满意地看着人群中向她跪拜的人,待看到玉岚三人并没有向她跪拜后,脸色似是有些难看,立即带了两分怒色地望着三人,“你们为什么不向本公主跪拜?”   玉岚上前两步恭敬地朝丽莎公主拱了拱手,“我们三人是从别的国家过来的,实在是没有见过公主,尽管公主的美貌早已远播到其它国家了,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几人刚才见到公主的美貌后,一下子被惊艳到了,所以便忘了跪拜。”   “哦,你们是从别的国家过来的?你们真的觉得本公主很美?”丽莎公主的眼睛笑了起来,连带着眉毛都带了些笑意。   “是的,公主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以我们几人刚才都看呆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这么美的公主。”玉岚拍起了马屁,不忘搜罗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语,反正她的容貌与自己有着七分的相似,夸她漂亮就是间接夸赞自己,何乐而不为。   “既然如此,的确是不知者不怪,你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公主浅笑起来,看得出心情很好。   “公主真的想知道我的姓名吗?”玉岚有些为难道。   公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疑惑地问道:“你的名字难道不能告诉别人吗?”   玉岚语气真诚地道:“倒不是不能告诉别人,只是家父在为我取名字的时候,可能一时间没有想到这名字的含意,当我每次对人说出我的名字时,对方总是不太满意我的名字。”   “哦,你究竟是叫什么名字?”丽莎公主的好奇心更盛了,有种立即就想知道她姓名的欲望。   “公主想听我的姓名,我自当告诉公主,但公主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就是当我说出自己的姓名时,公主千万不要恼怒。”与丽莎公主说这话时,玉岚的语气里带了两分的祈求,但眸子里却带上了三分不为人知的戏谑。   “哦,这个本公主可以答应你,你说,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丽莎公主急切起来。   “我姓莫,名过问。”   “莫过问,什么?你是叫本公主不要过问你的姓名吗?”丽莎公主随意念了一遍玉岚给出的姓名,这才恍惚觉得不对劲,这人不是故意戏弄自己吗?   “莫过问的确是我的姓名,公主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绝不因我的姓名而恼怒我的吗?”玉岚据理力辩,心内却是笑翻了天,上次风云国的王爷问自己时,自己也是这样回答他的,哈哈,这个姓名倒是好玩,自己以后就叫这个姓名好了。   “哦。本公主之前的确是应承过你,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姓名,算了,本公主既然说过不会因你的姓名而恼怒,自然就不会恼怒,你们都退下吧。”丽莎公主朝玉岚摆了摆手,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种受了愚弄的恼怒,但还是信守承诺地没有再追着玉岚不放。   玉岚退了出去后,打了个眼色给柳岩与哑叔,两人便牵着马走了出来。   几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柳岩终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主子,你说你与那丽莎公主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系?”   会存在什么关系?”   “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毕竟,丽莎公主是罗刹国人,而我,是轩辕国人,我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宁国府或是镇国候府与罗刹国的皇亲国戚有什么关联的。”玉岚虽说对于自己长得肖似丽莎公主这事感到疑惑,但并没有多想什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自己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克隆人都是可以的,更何况只是两个相貌有些肖似的。   玉岚的心里是这样想,可不代表柳岩与哑叔的心里也是这样想,柳岩一向都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总觉得这事太过于蹊跷,主子的容貌与丽莎公主的长相实在是太相似了,要说两人真没有关系,自己还真不相信,而且刚才那风飘絮又曾经对主子说过,她的蛊只有皇族之人才可能驾驶,假如说,这蛊是罗刹国的某位皇室中人给主子下的,当然,他应该是没有可能给主子下的,主子毕竟从小就生活在轩辕国,但是主子这蛊有没有可能是母体带来的呢?如果主子的蛊是从母体中带来的,那就说明被下蛊的人其实是主子的母亲,现在关键的就是要查出主子的母亲与这罗刹国的皇室有什么关系了?   “主子,你的母亲可曾来过罗刹国或是与罗刹国的皇室有什么联系?”柳岩谨慎地问道,内心也有点担心玉岚会因为这事反感,毕竟现在要问的是她母亲的事,并不单单是她的事了。   “应该是没有的。”玉岚一脸笃定地道,因为在原主身上所存在的记忆中,她看到的是一个常年都卧病在床的女子,听说出嫁前身体就不是太好,哪里又可能前去罗刹国或是出门认识罗刹国的皇室,瞧她那模样,似乎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镇国候府的人都不敢让她随处走动,她自己也知道自个的身体,从来都不敢随便走动。其实最令自己奇怪的是,自己的容貌一点都不像自个的母亲,与林儿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尽管奶娘一再强调自己长得很似她死去的小姐,但据自己观察,自己可是一点都不像的。但自己的父亲那天为什么又会说自己与母亲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他大醉之下,还把自己唤成了雪月,难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而是那名叫雪月的女子,想着,玉岚又不禁失笑起来,这怎么可能的事?自己的母亲岂会认错自个的孩儿,奶娘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她小姐的亲生女儿,又岂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那么好。   听了玉岚不做犹豫的回答,柳岩一时间也不由得困惑起来,莫非自己当真猜错了一些什么?哑叔也不由得露出了困惑之色,几人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先回去吧,我们三人这几天再分头打听一下王爷的下落,这都半年了,还是尽快打探到他的下落为好。”玉岚见众人的心思此时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怕他们会为自己担心,便试着转移开了话题。   两人的心情一时间又变得低迷起来。   回到龙门客栈后,店小二福喜立即就高兴地迎了出来,“几位客官,今天玩得可开心?”   “还行。”答了这句话后,柳岩的心里突然一动,“小二哥,你们这里可有擅长养蛊虫的人?”   “客官,你要打听这个的话,找我就对了,不瞒你说,我们罗刹国的人大部分都是擅长养蛊虫的,只是由于能力的大小,各人所养出的蛊虫又会不一样,有些能力高的,养出的蛊虫就厉害一些。”看得出来,店小二似乎对这些比较熟悉。   “哦,什么样的蛊虫就叫厉害的?”柳岩疑惑起来,一时间也起了兴趣。   “就是这种蛊虫在人体内可以存活得久一些,下虫的人受反噬的程度低一些,而且可以更强地驾驶这些蛊虫也就是被他下了蛊的人替他办事。”说到这个,福喜仿似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话题,见到柳岩如此的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哦,原来如此。”柳岩点了点头,玉岚等人此时也大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说给自己下蛊的人明显是属于能力强的那种,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可以驾驶自己替他做任何事的,只是到目前为止,自己倒是没有接收过任何他要自己替他办事的指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莫非他给自己下的这种蛊并不是要求自己给他办事。   “福喜可曾认识有下蛊比较厉害,而解蛊也比较厉害的人?”柳岩似是随意地对着福喜问起了话,眸子却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这事事关主子的将来,自己可大意不得。   “这人小的倒是认识有一些的,只是……”说到这里,福喜的脸倒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手也扭捏起来。   柳岩恍悟似地回过了神,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金子递到了福喜的手中,“你看看这个够了吗?如果你请来的人当真有这种解蛊能力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加价钱。”   “行。”福喜的眼笑得都成了斗鸡眼,但随即又有些疑惑,“你们几人中有谁中了蛊的吗?怎么想起要请人解蛊了。”   “这事你就不要再问了,尽管去请就好,你要是再问的话,小心这钱就到了别人的口袋里。”柳岩恐吓道,就不信他为了这钱不认真办事。   “那小的现在就赶紧去办,几位客官先进去休息一下,小的跟掌柜打个招呼。”得到柳岩的默认后,福喜便跑了进去,玉岚几人随即也上了楼,玉岚的心里颇有些沉重,实在是想不透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就得这蛊虫的。   蛊虫的。   “主子,你先休息一下吧,万事等福喜请人过来后,我们再商量。”哑叔难得地说了一句长话,主子帮自己治好了嗓子并且帮自己解去了身上所中的毒,自己对她永远都只有感情之情,不想她现在居然中了蛊虫,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嗯,你们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们。”两人下去后,玉岚并没有立即就休息,而是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景色,她的心里模模糊糊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的这种蛊虫真有可能是由母体带来的话,那么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自己现在名义上的母亲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母亲可能另有其人。   玉岚也不知道站在窗口凝望了多久,门外这才轻轻地响起了敲门声,柳岩站在门口对着门内说话,“主子,你起身了吗?大夫过来了?”   “请稍等一下。”说着话的同时,玉岚走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除了哑叔、柳岩与福喜外,还站了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一身宝石蓝的直辍圆袍,外挂一件褐色披风,据福喜介绍,这人是上京比较有名的解蛊专家,名叫徐翔明,号称天下没有他解不了的蛊,这名号倒是丝毫都不逊色于风飘絮。   几人进来后,玉岚对着柳岩使了个眼色,柳岩便了然地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福喜,这锭金子明显比柳岩刚进门时所给他的还要大块一些,福喜笑得脸都挤成了一团,随之,柳岩对着他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有事我们再唤你进来,不过今天这事,还请小二哥不要对外泄露半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福喜边笑着边恭敬地退了下去。   房内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只是不大的功夫,房内就传来了徐翔明的说话声,“你这蛊起码潜藏在身体内十五年以上了。”   几人皆是一惊,十五年以上,那就是说当玉岚还是刚出生的小孩子时就已经被人下蛊了,这人倒是够阴险的,连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这蛊又名相思蛊,一般是男的下给女的,或是女的下给男的,目的就是为了留住对方,这蛊发作起来时,双方都会感同身受,你这蛊明显是子虫。”老大夫再次对着玉岚娓娓道来。   玉岚等人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现在所中的这蛊是相思蛊,而且还是男子下给女子的或是女子下给男子的,有哪一个成年男子会给自己下蛊让自己对他相思的,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说明自己这蛊极有可能是从母体带来的,想到此,玉岚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了股不好的答案,但还是随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蛊虫有没有可能是从母体带来的?”   老大夫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道:“完全有可能,下这种蛊的一般都是成年的男女,所下的对象应该也是他所倾慕的人,老夫给人解蛊多年,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给小孩子下这种蛊的。”   这一次,玉岚没有再吭声,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的这种蛊多半是由母体带来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是某个男子为了让她的母亲爱上他,不惜给她下的蛊,只是这人会是谁呢?从如今这情况来看的话,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就绝不可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亲身母亲必定是另有其人,只是这人又会是谁呢?莫非真是那个叫雪月的女子。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中了这种蛊的人,每个月都需要喝那个下蛊人的血才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喝过那人的血,却活得好好的,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这种异样的情况,直到被人看出来后才知道,那是否说明我极有可能是下蛊人的骨血?”恍惚间,玉岚突然想起了自己父亲喝醉那晚曾对自己所说过的话,他说他会给那孩子一个光明身份的,叫雪月放心,那就是说雪月肚子里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不会是候爷的,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孩子的话,那自己多半不会是候爷的孩子。   “是的,中了蛊的人一般每个月都要喝下蛊人的血才可以存活下去,你的这种情况的确可以说明,你应该就是那个给你下蛊人的骨肉,要不,你是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老大夫神情严肃地望着玉岚,语气真诚,不似在说假话。   听了老大夫的这一番话,玉岚的内心不是不震惊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儿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不想到了最后,两人却是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说不难过是假的。   “那老大夫可有办法解了这蛊虫?”柳岩见玉岚听了老大夫的话语后,神情似是有些难过,一时间以为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事实,毕竟任何一个人听了自己一直视为亲身父母的人有一天得知他们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相信没有多少个人受得了的。   “诶……”老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复把话说了下去,“这蛊想要解的话,确实难,她中蛊的时间过长,蛊虫已经在她的体内繁衍生息了,除非能够找到那个给她下蛊的人,找到那母蛊。”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柳岩不死心地问道,内心清楚地知道玉岚必定也是想快点除去这蛊虫的。   “没有,请恕老夫的蛊术不够高。”老大夫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放出大话,天下间没有自己解不了的蛊,没有想到,现在就碰上了一种自己真解不了的真解不了的蛊,看来从今以后,自己这名号也不能再留了,免得自取其辱。   “诶,你这样上京最出名的解蛊高手都无法替主子解蛊,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说了。”柳岩长叹了一声,一脸担心地望向玉岚,哑叔这时候也难得地动了动表情,颇为关切地望了望玉岚。   玉岚却是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有些疑虑地道:“万一这下蛊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他不会不在人世的,如果他不在人世的话,你也会随着他一起死去的。”老大夫语带严肃地说了这话,神情不似作假。   所有人这一瞬间都惊愣住了,如果给主子下蛊的那人不在人世了的话,主子也会跟随他一起去,主子还这么的年轻,万一主子真去了,谁又来领导自己,现在都找了半年还是没有王爷的丝毫踪迹。   此时,稍作停顿的老大夫又一脸关切地问玉岚:“你是如何知道你中蛊的?”   “被人看出来的。”玉岚不做犹豫地回答。   “哦,那人说你中蛊了,你当时有没有立即就相信他的话?难道你不觉得此事蹊跷,没有怀疑过那人是在欺骗你吗?”说这话时,老大夫的神色带上了三分的疑惑。   “当时的确是有怀疑过的,只是我后来一深想,又觉得那人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我来到罗刹国的当天,就是昨天曾经发病过,来罗刹国之前,我曾从书籍中看过古人对这蛊虫的记载,那时经人一提起后,我立即就反应过来自己发病时的症状与那古籍上所记载的一模一样,便相信了三分。”   “哦,你来到这罗刹国的当天就发病了,以前发过病吗?”老大夫深皱了眉头,陷入了思索中。   “没有,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就对了,据在下观察所知,能够让你这蛊虫存活这么久的,除了罗刹国的皇室之外,一般人是饲养不了这种蛊虫的,如果在下所猜没有错的话,姑娘的父母八成是罗刹国皇室之人。”老大夫一脸笃定地道,也隐隐带了些笑意,要是眼前这名女子真是罗刹国皇室之女的话,不愁找不到那个下蛊的人,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替她解蛊,最终,自己的招牌还是可以保住的。   “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姑娘了?”玉岚讶异道。   “是的,刚才在下替姑娘把脉时,发现姑娘的脉象虚浮,这分明是女子的脉象,男子的脉象一般比较浮沉。”老大夫对着玉岚解释开来,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几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老大夫走了出去后,哑叔与柳岩颇为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柳岩,你即刻飞鸽传书回去给我奶娘,问问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她可在旁,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玉岚回过神后,稍作思索,便随即吩咐起柳岩,最后略作沉吟后,继续说道:“你派人打听一下罗刹国丽莎公主的全部情况,包括她的出生,她的亲属之类的,总之,越详细越好。”临了,玉岚又有些犹豫地道:“你在查丽莎公主的信息时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雪月的女子。”   “属下明白,主子但请放心。”柳岩恭敬地领命下去了,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哑叔也随之向玉岚告退了下去,玉岚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中,思绪一时间有点乱,从如今这情况来看,自己是罗刹国皇室之女的可能性极大。   无涯谷的谷底,蜀王在随意地四处走动,湘绣一直都尾随在他的后面,自从他醒过来后,湘绣总是担心他不定什么时候就沉睡过去了,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必须时间之外,她都是随时伺候在蜀王的身侧,她这时候也知道了他就是轩辕国的蜀王,名叫上官煜,煜,他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她总是在心里不断地念叨他的名字,待抬头看到蜀王将要跨进那一片奇花异草中时,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禁不住就大声喊了出来,“你不要再跨进去了,那花草是有毒的。”   蜀王收回了自己将要跨入的步子,又继续往别的地方而去,这几天,他醒过来后,便不断在这无涯谷的谷底闲逛,名为闲逛,其实是在视察地形,这几天的实践告诉他,无涯谷当真就如逍遥王所说的那样,到处都是有毒的奇花异草,并且很多地方还是按照八卦的阵型来设置的,一不小心的话,就会陷了进去出不来,自己尽管自幼就拜师学过这八卦阵,但有的时候还是不免被逍遥王的这些八卦阵所惑,如今看来,这人的能力的确是不可小觑,难怪当年可以创下战神的名号,自己这几天要不是湘绣一直都随伺在侧的话,此时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这姑娘那里来的耐力与韧力,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自己,也真是难为她了,看来自己现在也该再找个时间去与逍遥王谈谈了,除了不可以娶湘绣外,自己什么条件都是可以答应他的。   “湘绣,你爹什么时候回来?”蜀王转过头直视齐湘绣,湘绣的脸倏地又红了,心里莫名地涌动起一股声音,他在看我了,他在看我了。   “湘绣,你爹这次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蜀王久等都等不到湘绣的回答,便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哦,哦,我爹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会回来的,奇怪,往日的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回来了啊!怎么今天都还没有见他。”湘绣小声地嘀咕起来,人还是有些害羞,一直害羞,一直都低垂着头。   “哦,那本王再等等吧。”蜀王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从来都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也可以过得这么慢,自己都醒过来十几天了,还是摸索不到走出这无涯谷的门路,也难怪外面的人想要寻找这江湖上享有盛誉的医圣总是寻不到。   “你别急,相信我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湘绣贴心地安慰道。   “嗯。”说了这话,蜀王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湘绣又继续跟随在侧。   才小半饷的时间,湘绣便在外面欢呼起来,“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蜀王的心内大喜,但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跨了出去,这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逍遥王从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蜀王的眼里划过一抹了然,这出口果然是在那里,与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样,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少观察这地形,发觉东北边的防护明显比其它方向的防护要强得多,自己也没有少试探那个地方,果然奇花异草、八阵卦密集,自己如今也可算得上是找得到这出口了,但如何出去,还当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爹,你终于回来了。”一直都守在蜀王屋门前的湘绣见到蜀王已经走了出来,知道他必是听到了自己欢呼的声音,便高兴地上前迎接逍遥王。   逍遥王一脸慈爱地伸出手摸了摸湘绣的头,语气亲昵地道:“爹不在家的这几天,你有没有照顾好家?”   “瞧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看。”说着话的同时,湘绣来了一个大旋转,谷底回荡起的都是她欢快的笑声。   “嗯,看见你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爹就放心了。”与湘绣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还是不改他的慈父本色,蜀王只是站在一旁静看,聪明地没有打扰她们。   湘绣大抵是与逍遥王说话说够了,眼睛不经意瞥到一旁的蜀王,便轻笑着对逍遥王道:“爹,蜀王有事找你。”   “哦,什么事?”逍遥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幽光。   “王爷,本王要说的事,想必你的心里已经有个底了,难道你当真要本王在这里说吗?”蜀王难得地撇了撇嘴角,自己要说的话,相信逍遥王必是心知肚明,难道他当真要自己当着湘绣的面说吗?自己就不信他舍得伤害湘绣,据自己观察,他可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尽管这个女儿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进去里面谈吧。湘绣,你先去忙,爹一会再去找你。”逍遥王与蜀王一起进去他自个的房间时,不忘再次叮嘱湘绣,就怕她怨恨自己又把他心爱的人给抢走了。   湘绣呶了呶嘴,有些不太放心地道:“爹,你可不要伤害他啊!”   “放心吧,一会出来后,爹保证把一个完好无缺的他交给你。”逍遥王无奈地对着天长叹了一声,复安慰起湘绣,同时也是郑重地对她承诺。   “那行,女儿这就先去忙了,一会你们聊完后,女儿再过来。”   看着湘绣终于走远了,逍遥王才与蜀王一起跨进了屋里,“我这女儿对你的情意,你这几天都感受到了吧?”   蜀王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湘绣倒是个痴情的女子,只是……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   “你的想法呢?到目前为止还是坚持原来的决定吗?”逍遥王不是没有看到蜀王不为所动的神情,但为了自个的女儿,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再问一次了,事关自己女儿的幸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为她争取一番。   “是的,本王还是原来的决定。”蜀王一脸坚决地道,言简意赅。   “诶,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只要你肯娶湘绣的话,本王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它日,如果你想荣登宝座的话,本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逍遥王循循善诱起来,这么优厚的条件,就不信他不动心,他在轩辕国喜欢的女子,充其量只是一名大臣之女而已,能够为他提供什么,只有自己,风云国的战神王爷,享誉天下的医圣,不仅可以为他提供财源,而且还可以为他提供势力助力,这样的好事去哪里寻找。   蜀王有着一刹那的犹豫,但随即又很快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地道:“多谢王爷的好意了,只是本王并需要这些,也不屑于靠一个女人的势力来壮大自己。”   逍遥王本还是有些冷峻的脸忽地就变得极其的难看,哗啦的一声,只见他面前的杯盏都被他推倒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回音,“本王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的耐性实在是有限,要不是为了湘绣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蜀王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神情肃穆地对着逍遥王道:“本王不是不感恩戴德之人,但本王也有自己的底线,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本王的心里分得一清二楚,本王也从来都不敢奢望逍遥王会放过本王,除了娶湘绣这个条件外,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你当真是宁愿死也不肯娶湘绣吗?”逍遥王现在的神色已不是简单的愤怒而已了,青筋都鼓了起来。   “是的,如果这两者之间让本王随意选择一个的话,本王愿意选择死。”蜀王眉头都不皱一下,内心不是不忌惮死,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活下去的,只是现实现在明显已经容不得他活下去了,他实在是不愿意为了活着就违背良心娶一个自己不爱的自己不爱的女人,苟延喘息地过一生,而白白辜负了自己挚爱的女子。   “行,你既然这么的想死,本王便成全你。”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已经随手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把一颗黑色的丸子放了进去,等那丸子完全融化在水中时,逍遥王一脸气愤地直视起蜀王,“这是一杯毒酒,你既然如此的有骨气,宁愿死也不肯娶我的女儿,本王便成全你,你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蜀王没有犹豫,径直就朝那杯毒酒伸手过去,就在他将要喝进口中的那一刻,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冲了开来,湘绣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声地嚷嚷道:“不要。”   蜀王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湘绣一脸痛苦地对着逍遥王跪了下来,“爹,女儿求你了,不要让蜀王喝这杯酒,女儿不要他娶,女儿只要每天都可以看得到他就好了。”   “我的傻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逍遥王发出了无奈的慨叹,神情有些悲戚,就在湘绣以为逍遥王会放过蜀王之际,不想逍遥王却神情坚定地望着蜀王,同时对着湘绣摇了摇头,“不行,爹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他不愿意娶你的话,只有死。”   “爹,女儿求你了,你不要让他喝下这毒酒。”湘绣难过地上前抱住逍遥王的大腿,哽咽着声音祈求道。   无论湘绣如何的哀求,逍遥王还是不为所动,蜀王不是不感动于湘绣对自己的维护,但感情终归不是同情,自己的这一生大抵都是不可能再回应她了的,只能辜负她了,想着自己一喝下这酒后,将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丫头了,蜀王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了自己与玉岚在一起所经历过的一切,嘴角含笑地喝下了那杯毒酒。   湘绣痛苦地朝蜀王扑了过去,嘴里大喊着,“不要。”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蜀王已经喝下了那杯毒酒,湘绣接触到的是他缓缓倒下去的身子。   第五章 蜀王死了   望着蜀王缓缓倒入自己怀中的身子,湘绣一下子就痛哭了起来,随即转身对着逍遥王祈求道:“爹,你快救他啊!女儿求你了。”   逍遥王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慨叹,怜悯地望了望湘绣,“没有用的了,爹用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丹顶鹤,你也清楚地知道,这种丹顶鹤到目前为止是没有解药的。”   “不,爹,你在骗人,你在骗女儿的,对不对?”湘绣一脸祈求地望着逍遥王,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爹,你不是这个江湖中最有名的医圣吗?这个天下间没有你救不了的人,只要你肯救他,女儿相信你一定是可以救他的。”   逍遥王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慈爱又带了三分复杂神色地瞧着湘绣,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女儿,也是自己最深爱之人留给自己的最深念想,自己就算是伤了自个,也不舍得伤害她,可是天意弄人,居然让她爱上了这么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应她感情的冷情男子,自己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只好断了她的情根,自己这样做全是为了她好,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明白自己的这番苦心。   “爹,女儿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湘绣见自己刚才的问话没有得到逍遥王的应答,心中更急了起来,立即就放开还在拥抱着的蜀王的身体,匍匐着爬到了逍遥王的身边,抱住他的大腿祈求道,心中更是坚定了一个决心,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去,爹一定可以救他的,只要爹同意救他。   逍遥王忍痛地拉开了湘绣拉扯自己的大腿的手臂,退离了几步,一字一顿地直视着湘绣的眼睛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爹这次说什么都是不会救他的,这也是他的选择。”   “爹,女儿求你了,行吗?”说着话的同时,湘绣随即把头磕向了地面,地面立即就传来她咚咚的磕头上,直到她的额头都磕出了血,还是没有停下来。   逍遥王再次无奈地对着天长叹了一声,“你这又何必呢?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你竟这么糟蹋自己。”   “爹,这么说,你同意救他了?”随着逍遥王的话落,湘绣的眼里马上就露出了一片喜色。   “不,本王说什么都是不会救他的,无论你如何的伤害自己。”逍遥王态度坚决地道,神情丝毫不为所动。   “爹,你对他实在是太狠了,女儿恨你。”听了逍遥王丝毫没有回瞏余地的话语,湘绣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希望瞬间都熄灭了,立即就通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地瞪视着逍遥王,是他,是他——自己的爹爹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   听着湘绣控诉自己的恶毒话语,望着她仇视自己的那双厌恶眸子,逍遥王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实在是不忍再看到湘绣对自己更恶毒的怨恨,便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透过缝隙随时注意观察她的动静。   湘绣没有再理他,只是再次回到了蜀王的身边,更紧地抱住了他,看着蜀王的身体一丁一点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冰冷下去,湘绣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冰冻了起来。   最后,直到蜀王的身体都已经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气息了,身体都已经僵硬了,湘绣还是不舍得放开。   绿莹一进来就看到了湘绣紧抱着蜀王,两人更紧地拥抱在一起的情景,惊得手中的托盘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托盘随之发出了好大的回响,湘绣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只顾更紧地抱着蜀王,一副忧心别人把他抢了去的神情,绿莹惊愣的同时,喊了湘绣几声,湘绣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应,察觉出事情有些蹊跷的绿莹恍忽间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即上前把手伸到了蜀王的鼻端,这手才刚放到他的鼻端,立即就讶异得说不出话来,急着把手收了回来,心中一时间只反复旋转着一个念头,蜀王死了,蜀王死了,没有想到,老爷真的杀死了蜀王,这可叫小姐以后如何活啊!小姐好不容易才盼到他醒过来,不想这么快又得接受他离开的不幸消息。   “绿莹,把小姐扶下去。”逍遥王望了望还在发愣的绿莹与沉浸在哀痛中无法回过神来的湘绣,再望了望站在门口对自己不满却不敢显示出来硬压抑着自己的俊逸,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女儿不理解自己不要紧,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她着想就好,蜀王并不是她的良配,这一生都不可能给她幸福,自己只有亲手毁了他,让女儿对他死了心,那怕她恨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未来可以过得开心,过得幸福。   听了逍遥王的话后,湘绣这才回过了神,紧着劝起了湘绣,“小姐,你不要再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老爷自会安排一切的。”   “我不要你们的安排,也不要你们的假好心,你们都给我滚,不要跟我抢他。”湘绣朝在场的几人发起了脾气,更紧地抱住了蜀王。   绿莹还待劝,但看到逍遥王给自己递了给眼色,叫她不要再管这事了,绿莹便没有再说话,屋子的几人一时间也都没有说话,只陪侍在一侧,寂静的房里回荡的都是湘绣的抽泣声,听到众人的耳里,不免也跟着难过起来。   当夜幕降临,天上浑月如银盘,照得大地朦胧清幽的时候,湘绣还是不愿意放开她怀中的蜀王,两只大眼睛哭得就如两只水蜜桃子,绿莹一直都在旁陪侍着,内心也不免有着几分的暗淡。   “师妹,你不要哭了,“师妹,你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过来吃点东西吧。”俊逸也不放心湘绣,不时过来探看她的情况。   湘绣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绿莹无奈地在旁边轻叹了一声,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龙门客栈里,玉岚又在对着窗外发呆了,前两天,柳岩就已经收到了自己奶娘的飞鸽传书,奶娘在信中告诉自己,自己出生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旁帮助接生,因为候爷当时把她支开了,说是不放心任何人在旁帮忙,只单单留下了稳婆陈大娘,候爷自己本身当时由于不放心玉岚娘亲的缘故,在她生产的时候便整日都守在门外。等奶娘自己再次进去照顾玉岚的娘亲时,玉岚早已经出生了两天,当时奶娘一看到玉岚后,立即就爱上了这个小家伙,因为她当时虽然才刚出生不久,那大眼睛却特别的亮,就如天上闪烁的两颗星子,候爷看起来也特别的宠爱她,整天都抱在怀中舍不得放开,那一段时间是玉岚娘亲最开心的日子,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奶娘整天都可以看到玉岚娘亲笑意盈然的,那时的她与玉岚的娘亲一致都认为,玉岚就是上天赐给她们的一颗福星,正是因为她的出生,候爷来看望小姐的次数才会多了起来,才四岁的玉祺也变得似个小大人一样,整天一有空就过来陪伴玉岚,那时候是玉岚娘亲与玉祺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了,只是好景不长,随着玉岚慢慢长大后,大概就是五六岁的时候,候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此慢慢地疏远了玉岚,以后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玉岚娘亲刚刚有了些喜色的身子又开始虚弱下去,最糟糕的是,这个时候还发现怀上了小少爷,本就心情不太好的玉岚娘亲因为有了小少爷,人的确是变得开朗了一些,只是最终,生小少爷林儿的时候,还是不幸去世了。   想到这里,玉岚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因为她已经大致明白自己当时的出生应该是有些蹊跷的,奶娘是自己娘亲的陪嫁丫鬟,按理来说,自己出生时,由她陪在自己娘亲的身旁最是稳妥不过的了,但候爷当时为什么又要支开她,仅仅只是因为不放心的缘故吗?   玉岚才刚想到这里,不想心脏立即疼痛起来,这次的疼痛似乎与蛊虫发作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可以很清楚地分清这两者的区别,这次的疼痛还伴随了一股不安的感觉,好像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让自己整个人都跟着急躁起来,至于为什么会不安、为什么会急躁,她一时间也想不透这个问题。   好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的咚咚咚敲门声立即就打断了她的冥思,玉岚随意地前去打开了门,因为她知道此时会敲门的人必是柳岩无疑,果真与玉岚所想的一样,她才刚打开门,就看到柳岩站在了门外。   “进来吧。”等柳岩走进来后,玉岚随手关上了门,“情况如何?”   “禀主子,据属下查探得知,罗刹国国王的贵妃娘娘又名慕容雪月,是丽莎公主的母妃,在生丽莎公主时不幸难产而死,是一家农户替她接生的孩子,也是这家农户替她敛的墓碑,她十七年前离开罗刹国皇宫出走后就一直都居住在这农户的家里,后来罗刹国国王找到她们后,才把丽莎接回来的皇宫,也同时把贵妃娘娘的陵墓迁回了皇陵,只是属下并不知道这人是否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哦,你是说我叫你查探的名叫雪月的女子是罗刹国国王的贵妃,而丽莎是她的女儿,贵妃娘娘生产的时候是一家农户替她接生的,也就是说罗刹国国王当时也并没有亲眼见到丽莎公主的出生了?”玉岚根据柳岩的说辞推断下去,同时心里也闪起了一股疑惑。   “是的,主子。”   “丽莎公主的家属情况呢?”   “丽莎公主的外公御史大夫早已经过世了,丽莎公主有一个舅舅和两个大姨,剩下的亲属就是与她一样同辈的人了,奇怪的是,丽莎公主的舅舅在朝中并没有担任任何的官职,据说逝去的御史大夫在临死的前一刻曾经给现在罗刹国的国王上了一道圣旨,请求陛下让他们一家辞归故里,无论罗刹国的国王如何的再三挽留,御史大夫还是要请辞,罗刹国国王大概认为自己年轻时曾经逼迫过御史大夫一家,心中对她们有愧,最后便答应了,御史大夫过世后,他的一家真的辞归故里,现在就在罗刹国的东都定居。”   “哦,你说他们做官做得好好地,为什么要辞职,丽莎又找了回来,按理来说,罗刹国国王以后只会更加的重用他们,他们为什么就非得辞职不可呢?”玉岚出现了一些迷惑,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实在是越来越乱了,雪月就是罗刹国的贵妃娘娘,她的尸体现在就埋葬在罗刹国的皇陵,丽莎公主是她难产下的孩子,也就是说雪月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罗刹国,那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是雪月的孩子?爹又怎么可能会把雪月带了回来轩辕国?   “柳岩,我们派出去找稳婆陈大娘的人有信息回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   “哦,那就再等等吧。”   “主子,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下这罗刹国替丽莎公主接生的那家农户?属下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心思一向都较为慎密的柳岩此时也对此事起了疑惑,罗刹国国王的贵妃娘娘就是那个名叫雪月的女子,主子曾经从她父亲的口中听到他呼唤此人的名字,还把主子错当成了她,这就说明雪这就说明雪月是曾经在轩辕国居住过的,而且还与镇国候爷的交情匪浅,又怎么可能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离开皇宫后就一直都寄居在这家农户的家里,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但天下间又怎么可能会存在着两个同相貌又同名字的女子?   “嗯,先派个人下去查探一番也好,同时,你再派人明察暗访一下这御史大夫一家辞职的原因,另外,你再亲自去查看一下这御史大夫的一家除了以上所说到的亲属外,还有没有其它亲属流落在外的,我总觉得这事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异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总之,查探得越详细越好。”   “是,属下明白了,主子但请放心。”柳岩一脸恭敬地道,朝玉岚拱了拱手这才退了出去。   柳岩完全退了下去后,玉岚又开始凝望起了窗外的景色,一晃眼,这都过去了半个月,自己在罗刹国的这段时间内,蛊虫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最近这几天,更是天天都频发,但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没有找到这蛊虫的原主,煜也没有半点的踪迹,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其它国的皇子都陆陆续续来到了罗刹国的驿站,眼看着罗刹国的丽莎公主选夫婿的盛宴也将要开始了,自己来这罗刹国都已经半个月了,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罗刹国的皇宫御书房内,罗刹国的国王还在批改着奏折,心脏处随之就绞痛起来,脸色也跟着青白一片,喜公公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罗刹国国王即将倒下去的身子,担心地问:“陛下,你的蛊虫是否又开始发作了?”说着话的同时,立即小心翼翼地从袖口中拿出帕子细心地替罗刹国国王擦起了汗,心里哀叹起来,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陛下就发作了十几次,最近这几天更是天天都发作。   罗刹国国王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忽然,他本是肃穆的眸子一下子又亮了起来,用力扯住喜公公的手臂,“你说,你说她是不是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上京了,要不朕的蛊虫最近会频发得这么厉害?”   这一次,喜公公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也在疑惑此事,如果说陛下只是发病那么一两次的话,自己绝不会怀疑此事,但关键是陛下最近经常性的发病,他这病又名相思病,只有贵妃才能引发他的病,起初,自己一直都以为贵妃娘娘死了,所以陛下才会不发病,但如今看来,贵妃娘娘多半还是活在世上的才对。   “喜悦,你说,你说她是不是不舍得朕,然后回来看朕了。”罗刹国国王痛苦但又喜悦着,喜公公所想的,他未必没有想到,自己这相思蛊,除了雪月外,其她人是压根就无法驾驶这子虫,让自己疼痛的。   “话虽如此,可是陛下,当初你可是亲眼看过贵妃娘娘墓碑的,我们也曾经去过那户农家,证实了此事,你说这贵妃娘娘……”喜公公犹豫起来,自己当时可是亲自陪陛下去看过贵妃娘娘陵墓的,两人那时想着死者为大,就没有拆看贵妃娘娘的木棺,但那时候运回去的棺木里面可是有人的。   “是啊,朕当初是亲自看过雪月墓碑的。”罗刹国国王一下子又低下了头,无奈地长叹起来,自己当时可是看过雪月陵墓的,也是自己叫人把她的陵墓运回皇陵的,她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倏忽,罗刹国国王的眼睛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子也跟着亮了起来,“喜悦,你说雪月会不会是生下丽莎后不想见朕,故意躲了起来,然后用一具其它人的尸体来蒙骗朕。”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喜公公斟酌着开了口,只是很快地,他又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贵妃娘娘中了陛下的相思蛊,每过半个月便需要陛下的血才可以活下去,她都已经十六年没有得到过陛下的血了,又如何维持生命。”   罗刹国国王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心里此刻清楚地知道喜悦现在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雪月中了自己的相思蛊后,如果没有自己的血维系她生命的话,她必定活不过两个月,她当初怀了丽莎的时候,如果不是丽莎提供给她血液的话,她多半就已经死了,所以说她生下丽莎后,未必是难产而死的,而是多半因为没有了自己的血来维持生命,而她又舍不得从丽莎的身上取血,想到这里,罗刹国国王的脸蓦地就变得愧疚起来,“喜悦,你说是不是朕害死的丽莎。”   “陛下,贵妃娘娘都已经死了十六年了,你就不要愧疚了,她在九泉之下,必是不喜欢看到你这样的,丽莎公主眼看着就要选驸马了,这次也不知道她将要选一个什么样的驸马。”喜公公见自己一时间没有劝导罗刹国国王,便试着转移了话题。   “是啊!一晃眼,丽莎都要选取驸马了,她是朕唯一的孩子,无论她选取的是谁,朕都是会替她开心的,只是,只是有可能的话,朕还是不希望她选取风云国的皇子,无论他们抱着什么样的来意,朕都不能将丽莎嫁给他们。”   “陛下在担心他们报复吗?”喜公公随口问了出来,这话一出口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了下来,一脸惶恐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老奴一时嘴多,还望陛下不要责怪。”   “起来吧,喜悦,朕的身边如今已没有多少个贴心的人了,你也不用整天如此小心翼翼。”罗刹国国王无奈地长叹了一地长叹了一口气,雪月离开自己后,自己本想追随她而去,只是想到还在襁褓中的丽莎,便苟延残喘活下去把丽莎抚养长大罢了,如今她已长大成人,等她选出合适的驸马后,自己也是该放心地把这一切交给她的时候了,自己老了,实在是不想再操心这些琐碎事了。   “谢陛下。”喜公公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磕了两个头,这才站了起来,书房里一瞬间又静了下来,罗刹国国王的蛊虫此时也发作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喜悦,你去把那窗户打开吧。朕想看看那桃花。”   喜悦恭敬地过去把窗户打了开来,一阵清风立即扑鼻而来,伴着各种花的香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望着窗外开得正灿烂的桃花,罗刹国国王不由自主就吟诵起了这诗,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现起了她在这桃花林中漫步的情景,她说她最爱的就是这桃花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她经常用来赞美桃花的诗句“桃之夭夭,烁烁其华。”想到这些往事,蛊虫发作才刚消停下去的罗刹国国王肚子里的蛊虫又开始发作起来,整个人忍不住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陛下,你就不要再想贵妃娘娘了,老奴求你了。”喜悦听到罗刹国国王发出的痛苦声后,人也跟着痛苦起来,忍不住就跪在地上哀求起来。   空气中倏忽就响起了罗刹国国王略带了些痛苦又无奈的声音,“朕如何能不想她,朕倒宁愿朕的心里可以少想她一些,但朕不能啊!”   “陛下,要不,要不你把这蛊虫去掉吧,贵妃娘娘都过世那么久了,你也没有必要再忍受这番折磨了。”喜公公不忍地建议道,陛下最近因为这蛊虫的缘故实在是太受苦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还是希望陛下可以尽快去掉这蛊虫。   “不,这是朕与雪月唯一联系的纽带了,朕说什么都是不会去掉这蛊虫的,你就不要再劝朕了。”罗刹国国王态度坚决地道,没有经过一丝的犹豫就直接拒绝了喜公公所谓的好心提议。   站在龙门客栈自己所居住的房内望着窗外景色的玉岚,蛊虫突然就发作起来,自己最近的蛊虫每次发作时,自己都几乎痛了个半死,刚才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体内的蛊虫不发作了,只是才稍歇了一会儿,这蛊虫又随之发作了起来,这一次,就算她尽力地强按住自己的心脏处,这蛊虫还是发作得十分厉害,等到蛊虫不再发作时,她的全身都已经湿透立刻,就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住在隔壁的柳岩与哑叔不是没有听到玉岚的痛苦呻吟声,但因为玉岚以前再三交代过他们,以后自己发病时,他们不要再进来安慰自己了,他们清楚地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便一直都没有进去,只是这心终归还是放不下来,玉岚的蛊虫发作的那一刻,两人就听到了她的痛苦声,隐隐觉得这次发作的时间又长了一些,不免都忧虑起来,这样下去的话,主子的蛊虫什么时候才可以除去啊,如果离开这里的话,主子的蛊虫是可以暂时得到了缓解,但一旦给他下蛊的人不幸离开人世了的话,她的生命也会随之消逝,所以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那个给她下蛊的人,可是自己最近不断派出人马去寻找那户替贵妃娘娘接生的人家,却总是毫无下落,自己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了。   才刚想到这里,听觉灵敏的柳岩忽然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随即又传来了玉岚说话的声音,“柳岩,你在里面吗?我找你有点事。”   听到玉岚的喊叫后,柳岩立即回应道:“属下马上来。”说着话的同时,已经跑去打开了门,玉岚接着进了门。   柳岩替玉岚倒了一杯茶,玉岚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后,这才对着柳岩道:“柳岩,我已经等不及你查出所有的事情真相了,我打算在丽莎公主选驸马的那天就进去查看一番。”   柳岩的心里立时大惊起来,“主子,这恐怕不安全,不要说你这病随时会发作,就算你那天这病真的没有再发作,这罗刹国的皇宫始终不是我们的地盘。”   “没事,这次我并不打算私闯进去,我想叫人带我进去,相信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玉岚一脸笃定地道,自己在前来找柳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进去的办法。   “主子,你打算以什么方法进去?”柳岩大惊道,同时心里也有些困惑,瞧主子现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她来找自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进去罗刹国皇宫的途径。   玉岚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随之转移了话题,“你去替我留意一下风云国那位叶姓王爷现在具体住在罗刹国驿站的哪间房。”   柳岩的心里霎时闪过一抹了然,“主子,你是打算……”   “嗯。”玉岚随意地点了点头,“你回头就立即去打听这事,打探得越详细越好。”   “主子但请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了。”柳岩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心里也认为借助风云国王爷的手进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这方法起码比她单枪匹马闯进去要安全得多,尽管这方法也不算是最好的方法,但在眼下无法可想的情况下,这方法还是可用的。   “去吧,小心一些。”柳岩临走前,玉岚不忘叮嘱道。   “嗯,那属下就先走了。”柳岩点了点头,得到玉岚的首肯后便退了下去。   罗刹国的皇宫刹国的皇宫内,宫人们终于到了罗刹国丽莎公主选驸马的大好日子,一大早的,宫里就张灯结彩起来,宫人们都笑逐眼开的,丽莎公主也被打扮了一新,今天的她,楚翘在房内替丽莎公主梳发髻,她由于梳得一手好发髻,丽莎公主自无意中发觉她有这门好手艺后,便将她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从此之后委以重用,一转眼,楚翘来到她身边都已经有六年了,犹记得,当年的她还是个十四岁的丫头,不想这一晃眼,她都二十岁了,罗刹国的宫女一般到了二十五岁才可以出宫自由嫁人,所以楚翘自来到丽莎公主身边后,便尽心尽力伺候丽莎公主,不仅因为丽莎公主优待她,而且还因为丽莎公主曾经答应过她,如果有可能的话,会提前一年放她出宫并替她物色好的良人,所以楚翘一直都非常尽心尽力地伺候丽莎公主。   楚翘此时边替丽莎公主梳着飞天髻边与公主说起了笑话,借以分散公主的注意力,“公主,今天是您选驸马的大好日子,你究竟要选个什么样的驸马。”   “我啊!我要选个自己合心意的男子。”丽莎公主有些娇羞地道,往日的她尽管有些胆大开放,但一旦涉及到自己将要选驸马的事,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那公主认为什么样的男子才会是符合公主心意的呢?”楚翘不耻下问地继续问道。   “好你个楚翘,尽捉弄我,看不轻不轻绕你。”说这话的同时,丽莎公主把手放到了楚翘的胳膊肢底下,一副要挠她痒痒的样子。   楚翘赶紧求饶起来,“公主,别,奴婢求您了,要不你这发髻还不定什么时候才可以弄好呢。”   “好你个楚翘,竟学会威胁本公主了,一会看本公主饶不饶得了你。”丽莎公主假装恼怒地对着楚翘道,一时间还真不敢再伸手前去挠楚翘的胳膊肢了。自己还等着她给自己快点弄好这个飞天髻呢,那些皇子们也还在巴望着自己快点出来呢。   “奴婢谢过公主。”说完这话后,楚翘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此刻她也发觉了公主的焦躁,公主此时大抵也是想早点去见见那些皇子的吧,毕竟事关她的终生幸福。   “楚翘,你说本宫今天会不会碰上一个像父皇那样对母妃那么痴情的男子,一生中只愿意对她一人好。”丽莎公主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幻想中,如果自己当真可以遇到这样的男子,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啊!   “公主,你那么漂亮,又是陛下唯一的孩子,等他过世后,就是你继承他的皇位了,到时候,你就让你的驸马一生只可以有你一个女子不就好了。”楚翘终归是年龄比丽莎大几岁,看问题也看得比较深彻一些,说着话的时候便提出自己的建议。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楚翘,还是你这主意好,等我和驸马结婚后,我便要求驸马这一生只能有我一个女子,如果她一旦敢有其她女子的话,我便派人杀了她所有的女子,你说这个好不好?”丽莎公主一脸巧笑地道,丝毫不知道她这话已经吓得还在替她梳着头的楚翘颤颤发抖起来,公主这独占的心思也太恐怖了吧,驸马以后要是一不小心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了,她便要杀了那女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丽莎越说越兴奋,但是久等都等不到楚翘的回应,不禁有些疑惑,抬眸从铜镜中瞧了楚翘一眼,居然发觉她一脸的苍白,心里随即纳闷起来,“楚翘,你怎么了。”   “没,没事,奴婢没事。”楚翘颤抖着声音道,还没有从刚才公主恐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自己可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大抵上,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是用来给驸马暖床的,要是有一天驸马逼着自己替他暖床的话,第二天待公主知道这事后,她是不是就要杀了自己。   “没事你的脸为什么一片苍白。”丽莎公主一副不肯相信她说辞的神情。   “大概是奴婢穿得太少了。”楚翘嗫喏着道。   “哦,那你等一下帮我弄好发髻后记得要去加件衣服。”丽莎关切地叮嘱道,自己以后还需要楚翘帮自己弄漂亮的发髻呢,可不能冻坏了楚翘。   “嗯,谢谢公主的关心,奴婢知道了。”楚翘轻应了一声,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神色,担心公主最终会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好在丽莎公主此时完全陷入了将要出去面见各国王子的沉思中,一时间倒是没有再追问这事,收回神思的楚翘再次加快了自己挽发的动作。   “好了,公主,你要的飞天髻挽好了,你看看效果如何。”说着话的同时,楚翘再递了一把铜镜过来给丽莎公主,丽莎公主随手接了过来,不断地端详起自己,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楚翘,你说本宫长得好看吗?”   “好看,谁不知道公主是罗刹国最美的女子,依奴婢看,这天上的仙女都没有公主这么美。”楚翘一脸肯定地道,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自从来到公主身边伺候她后,不止一次跟随她出席罗刹国贵女的宴会,但这些贵女的容貌没有一个比得上公主的。   我也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丽莎公主在心里加了一句,但面上,丽莎公主却没有将自己的这种想法显现出来,反而是揶揄似地对着楚翘道:“你见过天上的仙女吗?怎么就知道本宫比她们漂亮。”   “奴婢那是猜的,不过就算不是猜的,也大抵差不多了,你说放眼整个罗刹国,有哪个女子比得上公主容貌的,谁见到公主后,哪个不是夸赞公主长得像天上仙女一样的。”楚翘心里清楚地知道丽莎公主喜欢别人夸赞她漂亮,此时便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平日所听到的别人对她的夸奖都说了出来。   丽莎公主立时巧笑倩兮,半月形的眉毛笑得都弯了起来,“你当真觉得本宫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吗?”   “那是肯定的,只是公主不相信而已,公主如果不相信奴婢刚才所说的一番话,一会你前去宴会大厅后,便会知道奴婢有没有说谎话。”趁着丽莎公主不注意时,楚翘露出了一抹笑意,公主这样的美人,其他国的皇子又都是前来求娶她的,见了她之后,岂会不把她夸得就如天上的仙女一样。   “行,本公主知道你没有在说谎,这事以后再讨论,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要不父皇该等急了。”说着话的同时,丽莎公主随即起了身,楚翘伸出手替她掸了掸旋舞裙的下摆,等楚翘做完这一切后,丽莎公主便拖着自己的旋舞裙一脸兴奋地向罗刹国的宴会大厅——宫走去,楚翘跟随在后。   第六章 本王想让蜀王替我攻打罗刹国   风云国的土地上,一辆朴实的马车疾驶而过,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它的全貌,马车便呼啸着奔向了前方。   驾驶马车的是一个身穿灰葛色粗麻衣的老头,五十左右的年纪,过大的帽沿遮盖住了他的整个额头,只隐隐露出一双透着精明之光的眼睛。   卧睡在马车里的蜀王悠悠睁开了他那双过度冰冷的眼睛,抬头警惕地望着四周的一切,触目就见一身石青色直缀圆领长袍的逍遥王在凝目注视自己,眸中一片复杂,“你醒了?”蜀王半睡半醒之际,耳边忽然就传来了逍遥王的说话声。   蜀王有些困感,自己此刻不是该死去了的人吗?怎么一睁开眼睛后就会看到逍遥王,莫非他在自己喝下了毒酒后也随之喝下了毒酒?   “不要乱想,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蜀王还在继续疑虑之际,逍遥王已经对着他解释开来。   “是你救了本王?”蜀王疑惑起来,这人不是想杀了自己的吗?自己此刻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本王从未想过要杀你。”逍遥王不用想也知道蜀王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多废话,径直就将话说了下去,尽管那声音还是有些冰冷,“你的心里此刻一定在惊讶本王为什么没有杀你吧,原因很简单,因为本王需要你的帮忙。”   “不知道逍遥王需要本王帮些什么?逍遥王就如此的断定本王必会帮你这个忙吗?”蜀王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知道自己此刻并没有死去,心里又开始活络起来 ,看来,自己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见丫头,想着,便舒活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发觉自己现在与往日一般无致后,随即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往窗外望了望,映入视帘的是一片宽阔的土地,马车这时候正行驶在一条夹道上,两旁几乎没有人来往。   “你会答应帮本王这个忙的,因为本王救了你,你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逍遥王直视着蜀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蜀王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看来逍遥王倒是挺熟悉本王的,没错,你救了本王,本王无论如何都会还你这份人情。”说完这话,蜀王又斟酌着开了口,“不知道逍遥王需要本王做些什么?”   逍遥王并没有立即回答蜀王的话语,只是顺着他掀开的帘子往外望了望,长叹了几声,细听的话,不难发现他此刻的长叹声中饱含着悲痛与无奈,“本王以后自会告诉你。”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蜀王望了望两人所走的路线,大致也知道两人现在是要去哪里,但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他想肯定心中的答案。   “风云国的国都洛京。”逍遥王言简意赅地道,说了此话后,上一刻还在凝望窗外景色的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蜀王的身上,心中有股想知道他听了这话后会有何反应的冲动。   “哦。”蜀王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再也没有说什么。   逍遥王反而一脸的诧异,“你不问一下本王带你去风云国的国都洛京干什么吗?”   “本王并不需要知道,逍遥王到时候自会把一切都告诉本王,不是吗?”蜀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自己现在只需要知道自个还是活着的这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什么事,等自己回报了逍遥王对自己救命之恩的天大恩情后,就算他还想挽留自己,自己也是会走的。   马车继续疾驶着,很快就进入了风云国的国都洛京,马车夫将马停在了逍遥王王府的大门口,只听见“嘶”的一声响,马车便停了下来,马车夫坐在马车的横木上,恭敬地对着马车内的逍遥王道:“王爷,到王府了。”   “嗯,本王知道了。”说完这话后,逍遥王并没有立即就下马车,反而是随即就掀开帘子,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的王府,有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再回来过了,如今再回来,也不知道这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况?   蜀王一脸深思地凝望着逍遥王,面上却不动声色。   “走吧。”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已经率先走下了马车,蜀王也随之跟了下来。   两人并排一起向内走去,马车夫跟随在后,门口的几名侍卫看到他们三人走了过来后,随即抽刀把他们拦了下来,“什么人?可有请柬?”   蜀王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未辨地望了望逍遥王,逍遥王却是摇了摇头,声音清冷地对着两人答道,“没有请柬。”随之在心内加了一句,本王回来自己的府邸,还要什么请柬。   “既然没有请柬,请恕我们不能放行。几位请吧。”守在门口的类似于领头人的侍卫,看几人一身的朴素衣衫,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极是厌烦见到他们这人的样,但看着这几人,相貌又如此的不俗,特别是三人中年纪最有年轻的那名男子,虽然穿着的是粗布葛麻衣裳,却无损他满身的风华,光是往那里一站,就有种君临天下之感,所以在对着几人说话时,言语这才不免带了两分的客气。   “哦,那你们的周管家可曾在里面,你进去对他说,有人想见他。”逍遥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这些侍卫倒是够尽职的。   “周管家?这人是谁,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听说过此人,我们的管家是姓谢的,没事的话你不要捣乱。”侍卫长说这话时似是带上了三分的怒意,“如果你再捣乱的话,小心我叫人把你轰了出去。”   “哦。你要   “哦。你要把本王轰了出去。”逍遥王发出呵呵的冷笑,眼神复轻蔑地望着那侍卫长,“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说把我轰出去,识相的立刻进去把你们的管家喊出来迎接本王,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们不客气。”   侍卫长有着一瞬间的呆滞,眼前这人的气势也真是太强了,莫非他当真是个王爷,旁边的几人也跟着有些疑惑,莫非这人当真是王爷,瞧他这气度,英伟不凡,眉宇下的眼睛虽然有些慵懒的,但却不时闪过睿智之光,绝不是那种可以让人随便小觑了去的人,想着,侍卫长随即再次把目光投注在逍遥王的身上,当逍遥王那粗布衣服再次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时,他的眸子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你想冒充王爷,我们王爷那是什么人,那是往日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神,你配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蜀王听了这话,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他极为难得地抽了抽嘴角,旁边的马车夫也配合似地抖了抖身子,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夸赞王爷呢还是贬斥他,听前面的话,谁都知道他是在夸赞王爷,说明王爷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很高,但是听他后面的话吧,却又把王爷贬到了最低谷,因为眼前他所骂之人就是他口中所尊敬的往日风云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   逍遥王听了侍卫长前一半的话语,毫无什么表情变化的脸色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想听到了最后,这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起来,有谁可以容忍一个下人而且还是自己府中的下人对自己如此出言侮辱的,想到这里,随即动了动自己的手,霎时就见到侍卫长一脸痛苦地躺倒在了地上,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地望着逍遥王。   还在站岗的几名侍卫见了这种情况后,有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关切地询问起侍卫长的情况,“侍卫长,你怎么了?”侍卫长吱吱呀呀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另外的两名侍卫一脸谨慎地包围住逍遥王,刚才他们可是见识过他手段的,自己几人都还来不及看他如何出的手,自己的侍卫长就遭遇了他的毒手,可见这人绝对不可小看,仅凭自己两人之力,恐怕是不可能战胜他的,一时间也只是包围住逍遥王而已,并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在警惕地盯着逍遥王时,其中的一名侍卫似是朝另外一名侍卫丢了个眼色,随即就就见那人大声地对着逍遥王府的大门喊道,“侍卫长出事了,你们快出来帮忙。”   那人说了这话后,立即紧张而又神情谨慎地注意起逍遥王的动静,真担心他听了自己这话后,不由分说就让自己遭受侍卫长的痛苦,他可不想要这待遇,因为他刚才在朝着门内说话时,已经很清晰地看到侍卫长的嘴巴此刻全都溃烂了,血肉一片模糊,心里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逍遥王听了他的话后,就如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态度散漫地站在原处,一脸轻蔑地望着他,饶是如此,这名侍卫也觉得自己的双腿随之打颤自己,心中嘀咕起他下一步将会如何对付自己。   好在这个时候,逍遥王府已经迅疾地冲出了一帮手拿银戳的侍卫,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五十人之多,那侍卫的两条腿这才颤抖地没有那么厉害,但由于害怕的缘故,还是不住往后退,另一名侍卫也跟着他一起退到了刚才迅疾跑出来的队伍中,对于眼前的这一幕,逍遥王与蜀王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仿似在看两个小丑表演。   这两名侍卫回到侍卫群中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立即就在侍卫群中嚷了开了,“就是这人对侍卫长下的毒手。”说着话的同时,不忘伸出手指了指逍遥王。   “你为什么要伤了谢护卫。”侍卫中一个级别明显比刚才那个侍卫长还要高的人听了那侍卫的嚷叫后,并没有立即就如那侍卫所想的一样下令派人捉弄逍遥王,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笨蛋,自己眼前所站的三人衣着虽然极其的简单,却无法遮掩住那满身的气概,这样的气势,却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拥有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与他们为敌的。   逍遥王并没有立即吭声,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那名级别较高的侍卫长,“你叫什么名字?”说这话时,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人产生了一种威严的错觉。   那级别较高的侍卫长不由自主就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属下叫王海生。”   “王海生,你这个人倒是有一番的见识,见了本王后没有如他们一般就喊打喊杀的,冲着你这一点,它日有机会的话,本王自不会忘了提携你。”逍遥王难得地对那人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神情认真地道。   “本王,你是王爷?”王侍卫诧异起来,再一深想,又觉得完全在情理之中,眼前之人给自己的感觉,的确似一位王爷,这通身的高贵气质,再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本王正是你们口中时时抬起的逍遥王,同时也是你们的主子。”逍遥王气质威严地道,这一刹那,隐隐就流露出了一股霸气。   “你真是逍遥王爷。”王侍卫的眼中立即就露出了七分的笑意,不做犹豫地立即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朝逍遥王跪拜了下去,“属下参加王爷。”其它侍卫见往侍卫都恭敬地朝逍遥王跪拜了下去,犹豫间也随之跪了下去,嘴巴血肉一片模糊的侍卫长惊恐地望着这一切,另外跟随在他身旁的那四名侍卫此时虽然都恭敬地朝都恭敬地朝逍遥王跪了下来,脸却吓得都变了颜色,两条腿不住地打颤,心里一时间只回荡着这样一个念头,原来他真是王爷,他并没有骗自己。   “起来吧。”逍遥王眼露笑意地望了望王侍卫,自己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没有想到,这些人都还记得自己,都记得自己是他们的主子。   王海生随之站了起来,其它人也断断续续地站了起来,王海生有些谨慎但一脸恭敬地朝逍遥王靠近了几步,一脸喜色地对逍遥王道:“王爷,你回来后就好了。”   逍遥王不知道是受了王海生话语的影响还是由于回到了自个王府的缘故,脸色微微柔和下来,“王侍卫,谢谢你还记得本王。”   “不仅是属下记得王爷而已,府里的好多人都记得王爷呢,周伯天天都在念叨,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这下可总算是盼到王爷回来了。”王海生动情地道,看得出,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真的期待着王爷回来的。   “周伯还在吗?刚才据侍卫所说,他不是不担任管家一职了吗?”逍遥王有些疑惑,自己刚才进来时,明明听到那侍卫说现在在自己府中当管家的已经不是那周伯而是姓谢的当管家了,这周伯现在怎么可能在自己的王府。   听了这话,王海生的神情稍稍有些不自然,“周伯现在的确是不当管家了,他在扫地。”说了这话后,紧着在后面加了一句,他不担任管家一职后,因为不舍得离开王府,便主动请求留下来打扫王府,经过府中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周伯终于被留了下来。   “哦,原来周伯现在还在王府,走,我们进去看看。”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转过头瞥了蜀王一眼,蜀王会意地点了点头,几人便开始向着王府内走去。   经过这么一些时间的折腾后,谢管家也收到了逍遥王回来的消息,赶紧迎了出来,在二门处不巧就碰到了逍遥王,他曾经一度是府里的老人了,所以还是认得逍遥王的,才睁眼细瞧了逍遥王两眼后,立即恭敬地向逍遥王跪了下来,“老奴见过逍遥王。”   “起来吧。”逍遥王不动声色地望了谢管家一眼,这人是自己皇兄当今的风云国泰康皇帝派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离开风云国后,再次回来时,没有想到这管家就换了人,也不知道皇兄的心里如今是如何打算的。   “王爷,老奴听人说你回来之后,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与沐浴水,不知道王爷是先用饭还是先净身?”谢管家偷眼瞥了逍遥王一眼,发现他脸上此刻没有半点的表情,人更加紧张了,冷汗都跟着冒了出来。   “先净身吧,本王现在还不饿。”说了此话后,又用手指了指蜀王,随即吩咐起谢管家,“这是本王的朋友,你也替他准备一下吧。”   “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王爷放心。”说这话的时候,谢管家额头的细汗都微微冒了出来,待看到逍遥王已经迈开步子走远了,赶紧跟了上去,同时不忘吩咐逍遥王刚才吩咐下来的事情。   蜀王与逍遥王再次朝王府走去,走了几重后,终于到达了王府的大厅,谢管家这时候赶紧命人备了茶,逍遥王随即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神色复杂地对着蜀王道:“你也坐吧。”   蜀王随意地坐了下来,谢管家的心内却是一惊,不免打量了蜀王一番,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一位极其性感邪魅的男子,看此人的衣着打扮,虽然极其的朴素,但还是难掩其满身的风华,随便往那里一坐,就不由自主让人生出一种惧怕感,这人的气度绝不在逍遥王之下,还隐隐有种凌驾于他之上的错觉,这人究竟是谁,管家疑虑地想着,只是半饷还不得究竟,便放弃了这个问题。   逍遥王此时大抵是已经休息够了,便命令似地吩咐起谢管家,“本王想去沐浴了,你顺便派个人带我这位朋友下去净身吧,记住交代底下的人,见了他就如见了本王,万不可怠慢了。”   “是,请王爷放心。”谢管家恭敬地道。   逍遥王随之在谢管家的安排下与侍人一起离开了,蜀王紧接着也离开了大厅,两人沐浴完后,俱来到了饭厅,此时下人们见到逍遥王已经沐浴完毕了,谢管家又一早就得了逍遥王的吩咐,在他净身完之后就摆饭,因此,等蜀王与逍遥王一起进入这饭厅后,饭菜早已经摆好了,面对这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蜀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在无崖底的底谷,自己可没有少吃素,有时候想吃点肉都难,现在进了逍遥王府后,倒是可以痛快地吃一顿了。   “请吧,蜀王就不要跟本王客气了。”逍遥王坐了下来,难得地对着蜀王好脸色起来。   “本王不会客气的。逍遥王请。”蜀王也跟着带了点笑意。   谢管家站立在一旁意欲服侍逍遥王,逍遥王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不用服侍本王了。”   谢管家有着一瞬间的发愣,但他随即就很快地回过了神,神色依旧一如既往地恭敬,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嗻,老奴就先下去了,王爷慢用。”   谢管家退了下去后,蜀王便与逍遥王用起了饭,席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两人本来都是不太爱说话之人,现在聚在了一起,就更加的无话可说了。   两人这才刚刚用完饭,就见谢管家又恭敬地走了进来,对着逍遥王道:“王爷,皇上身边的德公身边的德公公过来了。”   “哦。”逍遥王的眼里露出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深意,自己这前脚才刚到的逍遥王府,自己的皇兄怎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自己不在的这十几年时间里,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王府安插了多少的眼线,心里想着这事,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与谢管家说起了话,“德公公可曾对你说起,找本王有何事。”   “这……”谢管家一脸的为难,嗫喏着答道:“对于这事,老奴还当真是没有问,也许是皇上太过于想念王爷你了,便打算请王爷进宫叙叙旧吧。”   “也许吧。”逍遥王顺着谢管家的话语说了下去,随之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往外走去,临了不忘对着蜀王道:“你用完饭后,便让谢管家给你安排合适的房间,本王可能晚点才会回来,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跟谢管家提。”   蜀王抬起一起都埋首在饭堆中的头,轻点了一下。   逍遥王看到他点头的动作后,似是放下了心,随之与谢管家一起走了出去。   皇上派过来的德公公早已经在王府的大厅里等着了,此时的他在悠闲地品着茗,早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谢管家就服侍周到地让人送上了王府的极品茶——,德公公此时一边喝着茶一边发出啧啧的称赞声,“好茶,好茶。”   逍遥王才刚迈开步子走了进来,就见到了德公公对这茶叶的称赞,不由淡笑了一下,“德公公,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可好。”   “哦。王爷,老奴见过王爷。”德公公听到逍遥王的声音后,赶紧恭敬地起了身,对着逍遥王行起礼来。   “起身吧。德公公是皇兄身边的老人,本王那里敢让德公公行此大礼啊。”逍遥王轻笑着道,但瞧脸上此刻的神情,却丝毫都没有让他不行此大礼的打算。   德公公在行大礼的时候,也在心里嘀咕开了,你是口上说不敢,底下却是让自己做足了功夫,依自己看,这天下压根就没有你逍遥王不敢的事情。   等德公公给自己完全行过大礼后,逍遥王一脸淡笑地走到德公公刚才所坐的位置随意地坐了下来,德公公自然是一脸敬意地待在原处,他本以为自己给逍遥王行过礼后,他会询问自己今天的来意,不想,他只是接过谢管家递过来的茶,神态舒适地喝了起来。   逍遥王不急,德公公却是急了起来,抬眸觑了逍遥王一眼,发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欲望,只得自动开了口,“逍遥王十几年没有回国都了,陛下一听说王爷回来后,便派老奴过来接逍遥王,说是太久不见,甚是想念。”   “哦,皇兄还记得本王,本王一直以为他忘了还有个皇弟。”逍遥王眸子带了三分深意地望了望德公公。自己才刚回来自己的王府不久,皇兄的人马立即就过来相请自己了,而且还是自己刚刚用完饭的时候,这时间掐得可真是够准的。   “逍遥王真喜欢说笑,陛下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逍遥王,你可是他唯一的亲弟弟。”德公公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因有些紧张而冒出来的细汗,与逍遥王说话真吃力,这人无形中就会让人产生一股威压感。   “哦,说得也是,本王可是他唯一的亲弟弟。”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逍遥王故意加重了语音。   德公公不是没有听懂,但却装聋作哑起来,陛下与逍遥王的事情,自己多少都知道一点,逍遥王此刻说这话,明显是带着深刻的含意,但自己只是一个老奴而已,此事轮不到自己来多说。   “王爷,您看您什么时候启程呢,陛下可还在宫中等着呢。”德公公一脸谨慎地道,说这话的时候不忘观察起逍遥王的神色,发觉他听了自己的话语后,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现在就起身吧,皇兄如此的想念本王,本王又岂可以让他久等了。”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已经站了起来,德公公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   “走吧。”说了此话后,逍遥王率先走了出去,德公公紧跟在后头。   风云国的御书房内,康泰皇上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批改奏折,只是这才动笔马上又将笔放了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御书房紧关着的大门,十几年了,一晃眼就过去了差不多十六年了,皇弟终于舍得回来京城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这十六年过得可好,当年他一怒之下便离开了自己,自己以为他此生都不会再踏足国都洛京了,不想,他终归是回来了。   十六年前,自己因为没有出兵替霓裳公主讨还一个公道,自己唯一的皇弟逍遥王负气之下便离开了自己,十六年了,他愣是十六年来都没有再踏足过洛京,自己便一直愧疚到现在。   “陛下,逍遥王到了。”康泰皇上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过神来之际,门口就忽然传来了德公公恭敬的说话声。   康泰皇上心内大喜,神情激动地道:“快快有请。”   逍遥王在德公公的陪侍下走了进来,康泰皇上等不及逍遥王向自己走过来,赶紧离开自己的龙椅,三步并两步向逍遥王走过去,逍遥王在距离康泰皇上还有六步之遥时停下了自己的步子,一脸恭敬地向康泰皇上行起了礼:“见过皇上。”康泰皇上紧着上前几步扶起了逍遥王爷,“皇弟,别来无恙。这才十几年不见,你怎的就这么多礼了?”   逍遥王态度恭谨地道:“这是必然的,是必然的,毕竟您是陛下,本王是臣子。”   康泰皇帝的脸倏忽就暗沉起来,“皇弟,你我之间真要如此生分吗?”   逍遥王没有吭声,康泰皇帝无奈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朝德公公与所有的侍人挥了挥手,德公公会意地与所有的侍人一起退了出去,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良久,久到逍遥王几乎以为自己的皇兄不会率先说话时,空气中却传来了他略带无奈却有些愧疚的声音,“你还在怪朕吧?”   逍遥王还是没有吭声,因为他的确在怪他,是他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入了他人的怀中,但那人却不好好珍惜,致使她因为郁愤而英年早逝,自己之后想要替她讨还公道在,自己的皇兄为了两国一直以来的交好,同时也是忌惮于对方的兵力,愣是不愿意出兵,不愿意替自己心爱的女子讨还公道,自己一气之下,这才离开的皇宫,一走就是十六年,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绝不愿意回来,也绝不愿意见到眼前之人,但是现在,这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自己还是放不下心中的这口怨气,这次,自己说什么都要替霓裳讨回一个公道,以慰她在天之灵。   “朕知道你还在怪朕,但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难道你的心里还是不能释然吗?”康泰皇帝一脸无奈地望向逍遥王在,这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父皇临死前,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他却一力拒绝了,说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也不想因为这事弄得与皇兄自相残杀,有皇兄在的一天,自己就绝不会继承皇位,当时正在偷听的自己自从听了从他口中听到的一番话后,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都在外游学,他明明比自己更有才华,也更有治国之才,却一直都不愿意留在洛京,只因他不忍与自己兄弟残杀才借故远离洛京的,而自己却误会了他的好意,一直都猜忌他,父皇因为他的拒绝,最终迫于无奈便将皇位传给了自己,自己在受命前,父皇曾经叮嘱过自己,皇家固然没有亲情,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看在父皇的份上,多多照顾你皇弟。自己当时有感于皇弟对自己的一番谦让,当场就答应了父皇,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维护自己的皇弟,父皇听了自己的一番剖白后,这才含笑而去。   可是父皇离开后,自己是如何对待皇弟的,自己逼得他十六年来都不愿意再踏入洛京,甚至连一点音讯都不愿意留给自己,他失踪了十六年,自己找了他十六年,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来有没有娶亲。   “是的,本王对于这事永远都不能释怀,因为是你将本王最心爱的女人送到他人手中的,当她在其它国家受辱时,你却不肯出兵替她讨还公道,是你害死了本王最心爱的女子,所以本王永远都无法原谅你。”说到这里,逍遥王的神情激动起来,是皇兄,是皇兄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将这事埋藏在心底已经十六年了,今天自己既然进了宫,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事说穿开来,自己是无法原谅他,自己现在就是在赌,赌他对于自己这个亲弟弟还有多少的容忍之情,如果他当真对自己无情无义的话。,自己今天就当是白来了这皇宫一趟,如果他对自己还有一丝的愧疚的话,自己就誓要替霓裳讨还一个公道。   康泰皇帝没有再说话,只是神色一片复杂地望着逍遥王,他早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的怨恨,自己没有想到他心中的怨恨竟如此之深,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插向了自己的心脏,他是要让自己一辈子都愧疚吗?父皇临死前,自己可是答应过父皇,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皇弟的,不想却让他流落在外十六年,他现今终于肯回来了,难道自己还当真要让他在流落在外吗,想着,再次对逍遥王说话时,语里不禁带了些自己都不自觉的祈求,尽管他并不认为那是祈求,“你要如何做才肯原谅朕?”   “本王说了之后你就会照做吗?你不是清楚地知道本王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吗?你何必还来问本王?”逍遥王发出了呵呵呵的冷笑,一脸讽刺地望着康泰皇帝,仿佛在嘲笑他对自己的假好心。   康泰皇帝忽然间就发出了惊讶声,“你还是没有放弃替她讨还公道。”   逍遥王点了点头,随之把话说了下去,“是的,本王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替霓裳讨还公道,本王要派兵攻打罗刹国。”   “这事万万不可,风云国与罗刹国已经交好了十六年,我们现在却派兵前去攻打罗刹国,这事一旦传来开来的话,其它的国家自会不赞同的,毕竟我们并没有出兵的理由。”康泰皇帝语气严肃地对着逍遥王道,试图在说服他。   “呵呵,皇兄,你还是如原来一样谨慎,你不是怕天下人耻笑你没有正当理由就出兵吗?本王现在就给你制造一个,相信这下你总该可以出兵了吧。”逍遥王胸有成足地对康泰皇帝说道,满脸的笑意。   “你打算用什么样的理由讨伐罗刹国?”康泰皇帝的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不安,自己怎么看自个皇弟的笑容都觉得有些诡异。   “皇兄,这个理由你就别管了,反正皇弟一定会找一个正当理由让你出兵的,如果你的内心对本王还有那么一丝愧疚的话,此刻你就当是归还本王当年的恩情,可以吗?”说这话时,逍遥王本还有些情绪高昂的神情越说到最后,语气越低沉,还隐隐带了一丝的祈求。   。   “诶,这非得如此做吗?”康泰皇上无奈地再次长叹了一声,问逍遥王的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如果皇兄对皇弟还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的,皇弟就恳求皇兄可以满足皇弟的这个请求。”逍遥王忽地就朝康泰皇帝跪了下来,态度真挚地道:“皇兄,皇弟求你了,你知道的,皇弟的这一生都没有求过人,现在皇弟都跪下来求你了,难道你还真的无动于衷吗?”   “皇弟,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朕,这事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当真不能放下吗?”   “本王直到入了棺材的那一刻,相信都不会放下的。”逍遥王言之凿凿地道,同时也是向康泰皇帝表明自己的决心。   “皇弟啊皇弟,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你这固执的性子还是没有改过来。”   逍遥王没有再吭声,只是一脸固执地望着康泰皇帝,一副如果他不答应,自己就永远不起来的神情。   康泰皇帝没有再说话,仿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就在逍遥王久等都等不到康泰皇帝的回答时,寂静的房里又再次传来了他的说话声,“攻打罗刹国不是小事,朕必须与众大臣商量过,朕只能答应你,会尽力为你争取。”   “谢皇兄,有皇兄这句话,皇弟就放心了,那一帮人老头又岂会是皇兄的对手。”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已经站了起来,康泰皇帝却是一脸笑意地望着他,忍不住就在心里嘀咕开了,“你啊你,都这么多年了,这性子还是没有改过来。”   “为什么要改,本王这性子不是挺好的吗?”逍遥王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神情放松下来。   只是倏忽,还在说笑着的康泰皇帝神情又严肃起来,“这次攻打罗刹国,难道你还想亲自带兵吗?”   “不,本王这次并不打算亲自带兵,本王想让蜀王替我去攻打罗刹国。”   第七章 煜,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吗   罗刹国皇宫的太和殿内,来自不同国家的王子早已齐聚一堂,细数之下,会发现这些人所代表的国家有十几个那么多,除了风云国等五个实力较强的国家派了皇子过来外,其它如车轮国等几个小国也纷纷派了他们国的皇子过来应招驸马,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丽莎公主是罗刹国国王唯一的孩子,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了整个罗刹国,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事情,谁不想着来争一口,那怕这丽莎公主丑如母夜叉,他们也一早就坚定了娶她的想法,来人中所代表的排得上名的大国分别是风云国、轩辕国、麒麟国与西域,以上的四国与罗刹国并称为世界前五强的国家,五国实力相当,不分彼此,若当真要在这几个国家中分出个上下高低来的话,风云国似乎是比这几个国家的实力稍微强些,但也不是太明显。   风云国来的人是武王,他是康泰皇帝的第四子,康泰皇帝一早就料到,罗刹国国王此番必不会与自己的国家结亲,两国因十六年前霓裳公主受冷遇最后抑郁而死的事,自此之后就有了心结,两国虽然并没有因为此事撕破脸皮,但彼此间都有了裂缝,罗刹国国王为保险起见,必不会将他唯一的爱女下嫁给风云国的哪位皇子,尽管风云四国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国家。   “叶兄弟,你说这丽莎公主究竟长得如何?”端坐在武王身旁不远位置的燕王自进来后,目光便一直都放在武王身后站着的薄弱少年身上,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那少年男子似乎比同样年龄的男子矮了一些,但却比相同年纪的女子高挑了一些,这少年男子的长相虽然有些普通,放在人群中极其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她却有着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那眸子似乎会说话一般,但细瞧的话,又绝对不敢小觑了她,因为隐藏在那妩媚大眼睛底下的是冷漠疏离,媚眼如丝与凛然生威同时出现在这少年的眸子里,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燕王见到她的那刻,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这少年的眼睛不就是自己脑海里所涌现那人--镇国候府二小姐箫玉岚的眸子吗?如果眼前这名男子的面容肖似她的话,他几乎就会以为眼之人是她了,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她,也永远都不会是,眼前之人的面相太过普通,而她,却生得倾国倾城。   “大抵会是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吧。”武王在说这话时,眸子意味深长地望了玉岚一眼,要说到这天下间的绝色美人,恐怕是无人能及眼前这一位的了,用倾城绝色来形容他绝不为过,最可惜的是,他是一名男子,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否则自己一定考虑把她娶了回去。   “叶兄这番话说得有理,想必公主定是个绝色的美人。”燕王的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想到自己要是娶了这罗刹国的丽莎公主,自己日后就会是罗刹国的国王,心里更加雀跃起来,似乎那梦离他已经不远了。   站在武王身后的薄弱少年正是玉岚,之前,她有意让武王带自己进去罗刹国丽莎公主的选婿宴会,便叫柳岩打探清楚武王落住的驿站,等柳岩打听清楚后,便开始探访起武王,当时,她是夜里前去寻找武王的,武王起初并没有认出她,以为是哪里来的刺客,玉岚迫于无奈,便在他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当然,只是男子打扮时的真容,是武王曾经在客栈见到自己时的模样。武王见到是他后,眼里露出了惊喜,但又有着一丝的疑惑,“莫兄弟,你怎的过来了?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玉岚对着他笑了笑,轻言道:“因为有点事要求你,所以便派人打听了一番你入住的驿站,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难得莫兄弟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武王淡笑着道,同时在心里疑虑起玉岚所说的请求之事,只是百思还是不得其解,这莫兄弟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没有本事的人,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派人打探清楚自己入住的地方,看见她要自己所帮的忙,并不会只是简单的小忙。   “其实,我要叶兄帮的忙很简单,此事全看叶兄愿不愿意办而已。”说着话的同时,玉岚不忘观察起武王脸上的表情变化,内心想要知道他是真的诚心打算帮自己还是推诿自己而已。   “莫兄弟尽管说是什么事,如果莫兄弟所说之事本王可以帮得上忙的,本王一定不会推拒。”武王一脸诚挚地望向玉岚,自己曾经见过此人两次,虽然暂时还摸不清楚此人的底细,但观此人的容貌与气度,绝不会是等闲之辈,自己如今若是出手帮他的话,它日,也算是为自己增加多了个一个朋友,也或是是助力都说不定,因此,说起话来特别的爽快。   “叶兄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只好厚着脸皮请求叶兄帮我这个忙了,我想进罗刹国的皇宫。”玉岚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要求,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微提高了语调。   “莫兄弟为什么要进皇宫,难道你也想去应招罗刹国丽莎公主的驸马不成?”武王暗自提高了三分的警惕,眼前的人之所以来求自己这事,莫非是打算应招丽莎公主的驸马,在客栈时,他不是曾经告诉过自己,他对于应招丽莎公主的驸马没有什么什么兴趣吗?此刻怎么又敢兴趣起来。   玉岚一时间没有说话,她在踌躇着该不该把自己进罗刹国皇宫的打算告诉他,最后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想通后,便一脸笃定地对着武王道:“你定地对着武王道:“你猜错了我的来意,我进罗刹国皇宫的确是有事要办,但绝不会是应招公主,在客栈的时候,我就曾经对你说过,我对于应招罗刹国丽莎公主的驸马没有任何的兴趣,以前没有兴趣,以后也不会有兴趣。”   “你当真不是要去应招丽莎公主驸马的?”武王一时间也迷惑起来,看他此刻的神情,并不似在说假话,难道她进去罗刹国皇宫的目的真不是为了应招丽莎公主的驸马?如果不是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帮一下他的忙,假如是的话,自己可是万万都不能带她前去的,此人的容貌太过于出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丽莎公主要是见了他之后,眸子就移不开了,这可就糟糕了。   “叶兄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是因为此事进宫的,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应招这罗刹国公主的驸马,只是我所要办的事,请恕我一时间不便对叶兄透露,它日时机一旦成熟的话,我自当向叶兄透露一切,还望叶兄谅解。”说完此话后,玉岚略微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语调,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又将话继续说了下去,“叶兄也请放心,我进去罗刹国的皇宫也绝不会是为了刺杀,我此番进去,只是去看一个人而已,看见了之后自然就会离开。”   “不知道莫兄弟想进去看的是什么人?可否透露一二,到时候,本王或许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武王一脸的真诚,听到玉岚再次说他进罗刹国的皇宫并不是为了应招丽莎公主的驸马后,心立即就放下了一大半,不知道怎么的,他莫名的就相信了她的话,觉得她不会是那种说谎诓骗自己的人。   “这人请恕我暂时还是不便对你透露,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了。”玉岚一脸诚挚地回道,自己对方的口气已经缓和下来,有答应自己的趋势,不免有些雀跃,只要眼前之人可以答应自己的这个请求,自己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很快就可以显现在自己面前了。   “那行,本王就帮你这个忙,但还请莫兄可以信守承诺,不要辜负了本王对莫兄的期待。”武王爽快地应着话的同时,微微加大了些语调,特别是说到最后两句话时,更是抑扬顿挫地说了出来。   玉岚恭敬地朝武王拱了拱手,“我先在此谢过你的好意了,叶兄请放心,我是绝不会跟你抢公主的,我进去看到那个人后,便会趁机离开的。”   “嗯,行,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到那天,就是丽莎公主选驸马的那天,你提前一点来找我。”武王真诚地道,再次轻拍了一下玉岚的肩膀,一副我们就是好哥俩的模样,玉岚郁闷得想立即拿开他的手,但又怕他此刻看出一点什么端倪,只能趁着说话的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行,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到那天,我提前一点来找你。”玉岚一脸笑意地回应道,听到武王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后,玉岚觉得这几天一直都在悬挂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了下来。   两人又再次聊了一下其它的话题,看看天色,早已经过了自己往日就寝的时间,玉岚便客气地向武王请辞回去,“叶兄,眼看今晚天色太晚了了,我这便告辞回去了,我们改天再续。”   “行,我们改天再续。”武王透过窗户望了望这天色,发觉已将近子时了,心里再是想挽留玉岚,也只得无奈地放行,玉岚走了出去后,他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绵长悠远的目光,这莫兄弟生得如此美貌,要当真是个女儿家的话,还不知道将会有多少的公子哥儿被她倾倒呢,可惜,她终归是个男儿身。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丽莎公主选驸马的那天,玉岚经过一番的乔装打扮后,便起身往罗刹国的驿馆而去,这次她走的是正门,守门的人见了她之后,没少盘问,守门的人最终经过确认证实后,这才放玉岚进来。   “莫兄弟,你倒是挺准时的。”武王一进到玉岚进来后,便一脸轻笑地朝玉岚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并不赖。   玉岚难得地朝武王拱了拱手,一脸感激地道,“见过武王。”   武王上前虚扶了玉岚一把,玉岚却是借故退开了两步,武王一时间有些发愣,玉岚紧着解释,“因我自小不太喜欢人接触,还请武王原谅为好。”   “哦,原来如此,也难怪为兄总是感觉到莫兄弟似乎很是排斥别人的靠近。”武王听了玉岚的一番解释后,倒也随之释然下来,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觉得怪异,这莫兄弟未免也太排斥别人的靠近了,大家都是男人,互相间虚扶一下有什么,她的反应怎的就这么大。   玉岚一下子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怕引起武王的猜测,便试着转移开了话题,“叶兄今晚想必都准备妥当了吧,我先在这里预祝叶兄马到功成了。”   “谢谢莫兄弟的提前祝福,莫兄弟实在是有心了。”武王回应着道。   “小弟的这点祝福算什么,比起叶兄对小弟的一番帮助,只是沧海之一粟罢了了,叶兄倒是不用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可莫兄倒是跟本王客气起来了,呵呵。”说完,武王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玉岚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再次说了一会话,这时候,武王大抵也觉得该出发了,便一旦浅笑着对玉岚道:“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玉岚点了点头,等武王走了出去,自己便跟随在他后边,扮作他的侍人,两人走出去后,武王的侍卫俱都恭敬卫俱都恭敬地向武王行起了礼,当武王对其中的侍卫长说出自己今晚将会携带多一个朋友进去,让他扮作自己的贴身侍卫时,所有人的目光俱有些怪异地投向玉岚,侍卫长的目光更是赤裸裸的指责,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他一来,王爷就如此礼遇他,所有人都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谁也不敢将它现在脸上,毕竟这是王爷的决定,他们再是诧异,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安排好之后,武王一行人便开始向罗刹国皇宫进发,路上不断碰到其它国家王子前去赴会的车马。   几人终于来到了罗刹国的皇宫,玉岚下了马车后便紧跟在武王的身边,武王因为优待他,前来罗刹国皇宫的路上便叫他与自己乘坐同一辆马车,玉岚正有此意,便没有推辞,武王下了马车后,一路并没有多耽搁,几人很快就来到了罗刹国皇宫的宴会大厅。   才刚坐下来不久,早到的燕王便与武王打起了招呼,武王也热情地回应燕王,两人靠在一处,倒是说起了话。玉岚听了武王与燕王两人的一番话后,倒是不着痕迹地望了燕王一眼,其实她早在进来太和殿之前,一眼就看到了他,几个月不见,他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还是那一副雅公子模样,与身旁温润如玉的武王形成了两道不同的美丽风景线,晋王也来了,今晚的他刻意打扮了一番,倒是显得风流倜傥,最迷人的就是那一对桃花眼了,对着人笑时,似乎能够放射出一万伏的电流,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在他所展现出来的独特魅力中。   玉岚还在打量晋王时,耳朵已经敏锐地听到了有人往太和殿走过来的声音,细数之下,似乎有十几二十个人,随着脚步的越来越靠近,那声音愈越来越清晰地传入玉岚的耳中,这才小半饷的时间而已,就听到了太监那尖细的说话声,“罗刹国国王驾到,丽莎公主驾到。”   在座的众人赶紧都站了起来,几国的王爷只是上前有礼地向罗刹国国王拱了拱手以作敬意,“见过罗刹国国王。”玉岚倒是与众侍人一起朝罗刹国国王跪了下来,态度恭敬地道:“见过罗刹国国王,见过丽莎公主。”   “大家都起来吧。”玉岚刚想抬头偷视罗刹国国王一眼,不想耳边就传来了他有些浑厚的嗓音,玉岚有些失神,这嗓音此刻听起来怎么有些像自己前世父亲的嗓音,一样的浑厚绵长有力。   众侍人都站了起来,玉岚也跟随大家站了起来,武王回到自己的位置后,玉岚便恭敬又谨慎地站在他后面,没有吭声,头也压得低低的,现在对于她来说,还不知道现今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此刻虽然已经化了妆,但还是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丽莎公主上次可是见过自己这副尊荣的,自己今晚虽然稍作了一些改动,但还是有些担心她会认出自己来。   令玉岚万想不到的是,丽莎公主没有认出她,在场的几位王爷,当然,这几位王爷指的是曾经见过玉岚面容的人,现时见了丽莎公主的容貌后,立即诧异起来,眼前的人怎么如此肖像自己往日所熟悉的那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知道她们是两个人的话,此刻一定会以为眼前的公主是那人装扮的。   武王却是立即就惊疑地向后朝玉岚看了几眼,眼前的公主怎么会长得如此的像自己的朋友莫兄弟,莫兄弟今晚央求自己带她进宫来,说是要看一个人,难道她就是为了看眼前的这位公主,也或许说,她们两人之间存在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武王惊疑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玉岚不是没有看到,早在她来罗刹国皇宫之前,便已经猜到会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自己的容貌与罗刹国的丽莎公主有着七分的相似,他乍一见这丽莎公主的容貌后,便诧异才怪,自己当初刚见到这丽莎公主的面貌时,不是照样吓了一跳。   “莫兄弟,你今晚想要来见的人莫非就是她?”武王轻声地说起了话,没有点破,但意味却不言自喻。   玉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武王却一时间以为是玉岚默认了这个答案,便没有再问,他的心中再是好奇,也知道此刻绝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是心里一时间还当真是没有放下这疑惑,莫兄弟的容貌为什么会长得如此肖似丽莎公主容貌的?莫非她们两人之间当真有着什么联系不成。   “欢迎各位王子今晚前来参加小女的招婿盛宴,本王实在是很高兴。”众人还在兀自出神时,罗刹国国王的话语立即就打断了众人的冥思。   “贵国的丽莎公主如此美貌,本王见了,立即心生爱慕之心,请陛下将贵国的丽莎公主许配给本王。”罗刹国国王的话语才刚落,西域的伦多王子随之就站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向罗刹国国王请求道。   “这……”罗刹国国王有些为难,这西域的王子怎么不遵守规矩,不是一早就说好,今晚是自己女儿丽莎公主选驸马的大好日子,任由她自己挑选驸马的嘛!自己只要她喜欢就好,不管她将选择的是谁,不想这西域王子才进来没有多久,便向自己请求起娶丽莎的事来,自己当面拒绝他的话怕落了他的面子,从而与西域结怨,不拒绝吧,只怕自己的女儿未必看得上他,罗刹国国王还在心里斟酌着此事该如何解决时,不想就有人替他解决了。“伦多王子,你这样做不符合规矩,说好今晚是丽莎公主选驸马的,我们都只是我们都只是应招而已,你怎么就可以事先向陛下请求起娶丽莎公主呢?这比赛都还没有开始呢。”晋王看到伦多王子都没有开始比赛,便请求起罗刹国国王将丽莎公主嫁给他,又见到罗刹国国王听了之后,心里犹豫起来,便猜测到罗刹国国王必是在为难这拒绝的事,便不作犹豫地站了起来,自己想要娶这罗刹国丽莎公主的话,除了讨好公主之外,巴结未来的岳父大人即罗刹国的国王也是非常必要的。   听了晋王的一番话后,西域王子也立时发现自己犯规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嗫喏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其实,他也不是一个蠢人,刚才罗刹国国王不太赞同的神色他也是清楚地瞧在眼里的,知道他现在也就是此时绝对是无意将丽莎公主嫁给自己的,便没有再纠缠下去,聪明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果然如晋王所想的一样,他替罗刹国国王与丽莎公主解决了这个事端后,两人皆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尽管这两人并没有当场夸奖晋王,但晋王却是可以透过他们两人的神情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赞赏,心内霎时高兴起来,仿佛自己现在离这罗刹国国王的宝座已经不远了,虽然自己此时还没有娶丽莎公主,相信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且这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玉岚的心里清楚地知道晋王是怎样的一个人,无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丽莎公主要是当真因为此事就对晋王一见钟情的话,那可真的是太亏了,绝对是中了他此刻所设下的圈套,想到这里,玉岚便有些神情复杂地望向丽莎公主,大抵是因为她的容貌与自己长得太过于相似了,对于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的人渣,实在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不仅是自己不想而已,就连是与自己相貌长得有七分相像的丽莎公主,玉岚的内心也不希望她与晋王有什么接触。   只是玉岚这一望,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的目光却是一下子就收不回来了,只因坐在丽莎公主身旁的那人,罗刹国的国王长得实在是太像她前世黑道的父亲了,她不由得一下子呆愣在原处,眼睛悲伤地凝望着她,也许是玉岚看人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视觉本就灵敏的罗刹国国王很快就感觉到了玉岚那视线的灼热性,不由就寻着视线向她望了过来,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霎时停在了这一秒,罗刹国国王情不自禁就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朝玉岚走过去,嘴里呢喃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玉岚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只是随着罗刹国国王的慢慢靠近,玉岚的心脏忽然就疼痛起来,这次的心脏发作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弄得玉岚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压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走在半途中的罗刹国国王的情况也不是太妙,他的心脏这一刻也剧烈地绞痛起来,蛊虫发作得特别厉害,似乎要一下子吞噬掉他一样。   “父皇,你怎么了?”一直都在留意自己父皇举动的丽莎公主忽然间见到自己的父皇行为怪异地站了起来,随即往几位皇子所在的地方走下去,本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办才会这么的迫不及待,但自己现在看到的却是怎么回事?父皇这是怎么了?   听到丽莎痛苦的呼喊后,罗刹国国王一瞬间回过了神来,尽管心脏现今还痛得很厉害,但整个人无疑已经清醒过来,回过神来的他将手紧紧地按压在自己的心脏住,疑惑起来,自己刚才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见了那名少年璀璨的眸子后就以为是她,自己也真的是太笨了,雪月都已经离开自己十六年了,那名少年又怎么可能是她,那人明明就是个少年,自己为什么却会把他当成是雪月,仅仅就是因为那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啊,丽莎也有着一双这样的水眸,自己为什么却不会将她当成是雪月,这事倒也真奇怪。   “父皇,你没事吧?”罗刹国国王还待要再进一步深思时,疼痛再次剧烈地袭来,一股痛意立即蔓延了他的全身,丽莎此时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关切地询问起他,父皇这是怎么了,父皇的身体一向都比较健康,现在怎么看起来却似有病一样,莫名地就冒冷汗,难道父皇当真是生病了,因为怕自己担心,所以才瞒着自己的,一时间,丽莎公主的心已经转了千百转。   罗刹国国王的心脏此刻尽管已经疼痛得令他不想说话了,但为了不让丽莎担心,还是苍白着脸,安慰似地对丽莎道:“父皇没事,一会就可以好了,你别担心。”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差点吓死皇儿了。”丽莎公主埋怨道,语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的担忧,父皇一会当真就没有事了吗?   其它国家所有的皇子看到眼前这一副境况后,连忙急切地上前关心起罗刹国国王的身体状况,“陛下,你没有事吧?”其实,内里关心的成分究竟有多少,只有他们的心里才会明白,个别心思活络的王子更是猜测到罗刹国国王的身体必定不是太好,也更加坚定了今晚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将罗刹国公主娶回去的打算。   罗刹国国王的心脏痛苦了一阵子后,疼痛感又慢慢消失了下去,疼痛感逐渐消失的他,清醒过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他身边对他一脸关切的丽莎公主,反而是搜寻起那名薄弱少年的影子,只是再抬头时,又哪里能再寻得到她,心内不免就涌起一股失望,那少年究竟是谁?自己见了他之后,为什么就会产生一股亲切感,自己切感,自己可以断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他,只是这才第一次见他,自己为什么却会有一种仿似认识了他很久的感觉,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目光一直都投注在罗刹国国王身上的丽莎公主见到自己的父皇清醒过来后,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那笑容立即就冻结在了脸上,她的心内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父皇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而是不断地往皇子的人群中扫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父皇究竟是在寻找什么人呢?丽莎凝眉思索了一下,把罗刹国国王的目光投注在了一个点上,霎时,有着一对璀璨星光水眸的清秀少年立即就浮现在丽莎的眼中,是他,原来父皇要寻找的人就是他,奇怪了,父皇看见他之后,为什么要神情激动地向他走过去,好像中邪一样,而且父皇走到半途中,还发起了病,莫非父皇的病是那少年给父皇下的,但细细想来,这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父皇是什么人?一国之君,武功又高强,平常之人又那会那么轻易地近得了他的身,只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父皇为什么要如此关注她,丽莎公主百思还是不得其解,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答案。   早在罗刹国国王蛊虫发作的那一刻,喜公公就已经紧张地向罗刹国国王跑了过去,只是丽莎公主比他更先一步靠近罗刹国国王,他便在一旁侍立着,罗刹国国王的异样,他不是没有看到,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很清晰地看到罗刹国国王受蛊虫折腾的那一刻,那少年似乎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的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人是谁?为什么会有着和陛下一样的蛊虫反应,这是她的人为反应还是她故意制造这样的假象?这人璀璨的星光水眸为什么会和贵妃娘娘的几乎如出一辙,看着那少年发病后,风云国皇子担心的神情,更是诧异,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少年此刻似乎也是很疼痛的样子,莫非她所得的也是蛊虫,如果她所得的是蛊虫,那她会不会就是贵妃娘娘?   “陛下,各国的皇子都还在担心着呢!”喜公公回过神来后,明着是告诉陛下,各国的皇子在担心他的病情,不如说是在提醒他,宴会现今可还在进行中。   罗刹国国王一下子就听出了喜公公的暗示,很快就回过了神,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对众人道:“宴会继续开始吧,刚才因为本王的缘故耽搁了一小会儿,现在大家继续。”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向自己的龙椅上走了过去,其他皇子也纷纷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武王的身边少了那个少年,众位皇子并没有什么察觉,燕王却是早就察觉到了,刚才那少年的异样,他也是看在眼中的,只是聪明地没有说穿。但此刻见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罗刹国国王与丽莎公主的身上后,便靠近武王几步,对着他轻声嘀咕道:“叶兄弟,站在你身后的那位少年呢?”   武王诧异地道:“哪位?”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他问的是谁,自己进来后,他曾经一度神情怪异地凝视着莫兄弟,心知他此刻问的必定是莫兄弟,但却装模作样似地假装不知道。   “叶兄弟真喜欢说笑,刚才站在你身旁的除了那薄弱少年外,难道还有其他人吗?此刻怎的就换人了?”燕王揶揄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吗?明明知道本王问的人是谁,却想着要把这事给本王搪塞过去。   “哦,是他啊!他刚才有点不舒服,本王就让他回去了。”武王见到自己的意图已经被对方看穿了,便没有再遮掩下去,径直对他说出了真相。   “哦,那侍卫得的是什么病啊?看来叶兄弟对自己的侍卫还是挺关心的嘛!”燕王揶揄的同时,不忘观察起武王脸上的神情变化,似乎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什么究竟,但至于是具体想看出些什么,他一时间又没有概念。   “心绞病,本王那侍卫有心绞病,他的父亲是本王的的一个门客,本王自幼就与他相识了,所以情谊自是与一般人不一样。”武王发觉自己编着编着谎话,就连自己都相信了这谎话,似乎这谎话是真的,他与莫兄弟的感情原本就该是这样。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燕王发觉自己实在是无法从武王的身上探听到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琼浆品尝了起来,嘴角微微淡笑起来。   罗刹国丽莎公主的招婿大会又继续开展了下去,并没有因为中间的这个小插曲就停了下来,各国王子神情更加高涨了,面上不动声色起来,暗里无不摩拳擦掌地静等时机,打算一举擒获美人。   玉岚在武王侍卫的帮助下顺利地从罗刹国皇宫中走了出来,行走在空阔的街道上,心里不禁有些茫然,蛊虫发作已经慢慢平息下去的她独自漫步在这街道上,不禁回忆起了刚才在罗刹国皇宫内见到罗刹国国王时的异样感觉,那是一种掺杂着熟悉与亲切的莫名感觉,只因那罗刹国国王的面容与他前世的父亲一模一样,望着与她前世父亲一般无致的容颜,她情难自抑,现在,她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罗刹国国王都是自己的父亲。   刚才自己蛊虫发作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蛊虫同时在罗刹国国王的身上发作,自己发作时的症状几乎与他发作时的症状如出一辙,自己身上的蛊虫必是他的无疑,要不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自己与丽莎公主有着七分相似的容颜,罗刹国国王的身上又有着蛊虫,这样凑巧的两样事一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就是不是简单的凑巧,而是自己与她们之间有联系了,只是自己目前虽然已经大致确定了罗刹国的国王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但一时间还当真是无法知道自己与丽莎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如果说有血缘关系的话,为什么自己所探查得来的信息中只显示丽莎公主的母妃,罗刹国国王的贵妃娘娘当时所产下的只有一名女婴,没有旁的人,如果自己与丽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话,为什么丽莎的面容又与自己的有着七分的相似,而且两人的年纪还相当,这并不会是一般巧合的缘故,从如今这情况来看,自己究竟该不该前去与自己的父亲相认呢。   一时间,玉岚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问题,饶是她平素多么的冷静自持,此刻也不免带上了三分的踌躇,要是煜在这里就好了,他都已经失踪半年了,也不知道他现今在何处了?煜,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吗?玉岚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第八章 你在冒充朕的女儿   后,便不断让自己去打听她的情况,只是自己前去打扰了风云国的武王多次,也还是没有见过半丝那人的踪影,今天武王辞行回国,自己本以为此次一定可以在他的送行队伍中见到那名少年,不想还是没有见到,这真是一件极其怪异的事,难道那名少年并不是武王的侍卫?   罗刹国国王的脸微微划过一股失望的神色,他总觉得那名少年似是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喜悦,你说那名少年会不会是雪月乔装打扮的?”   喜公公一时间没有说话,心里也在分析起这种可能性,那名少年与贵妃娘娘有着一模一样的璀璨星光水眸,陛下的蛊虫发作时,他身上的蛊虫也随之发作,神情很起来很痛苦,不似在做假,从以上这两点来看的话,此人应该不是与贵妃娘娘有着莫大的联系就是与陛下有着很大的关联,只是这真要说他贵妃娘娘乔装打扮的,可能性又不是太大,不说众人早已经知道贵妃娘娘十六年前离世的消息,单是说她每个月都需要陛下的血液维系自个的身体,她都已经十六年没有得到陛下的血了,她又如何维持自己的生命。霎时,一个荒诞却又合情合理的念头就涌现在了喜公公的脑海中,那少年会不会是陛下与贵妃娘娘的孩子,如果是的话,这就说得通了,既遗传了与贵妃一模一样的眸子又带上了陛下下在贵妃娘娘身上的蛊虫,只是又令人疑惑的是,如果那名少年当真是陛下与贵妃娘娘的孩子,那么丽莎是谁?丽莎不是贵妃娘娘的孩儿吗?可没有听人说起过,贵妃娘娘当时怀的是龙凤胎,也没有听人说过,她诞下的是龙凤胎,当初的那家农户说的是只诞下一个女婴而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刹国这一刻也疑惑起来,自己自雪月离开自己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复发过蛊虫了,这才会失去了与她的联系,再次找到她时,却是就听到了她已经死去的消息,自己当时由于伤心过度,便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如今想来,总觉得这事疑点颇多,自己可是一早就在雪月身上中下蛊虫的,只要自己的蛊虫还在雪月的身上,她一旦死去并且是带着那蛊虫死去的话,自己必定会遭到反噬,面对这样的事情,自己就算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也会变得伤残,历来被蛊虫反噬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也是那些下蛊者必须谨慎的理由,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都还活得好好的,要么就是雪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么就是雪月生下孩子时把那蛊虫带到了孩子的身上,前者明显是不成立的,雪月要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她必须每个月都要喝自己身上的血才可以活下去,她都十六年没有找过自己,也就是说十六年没有喝过自己的血了,她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除非,除非她与那孩子生活在一起,那孩子随时提供血给她;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孩子的身上带着蛊虫,她留的本来就是自己身上的血,自然不再需要自己的血也可以活下去,这就是说,如果以上两种假设皆成立的话,雪月此刻应该还活着,并且还是与我们的孩子活在一起的,说不定,自己那晚所见到的那名少年就会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才刚想到这些,罗刹国国王却随即就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此刻并没有忘记,他现在是有孩子的人,而且这孩子还是雪月与自己的亲生骨肉——丽莎公主,丽莎公主都已经在自己的身边生活了十六年,自己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这当父母的,当中的心酸不言而喻,现在所有的一切却无疑在告诉自己,丽莎公主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一直都疼如明珠的女儿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罗刹国国王一时间不由得深思起来,“喜悦,你有没有觉得,丽莎有可能不是朕的女儿?”罗刹国国王发出了痛苦的疑惑,同时心里又觉得有些释然下来,假如她当真不是自己女儿的话,自己不愿意亲近她,这就说得过去了,自己也不必为此愧疚或是耿耿于怀。   喜公公听了罗刹国国王的话语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也是一早就在怀疑这个问题了,为什么贵妃娘娘死的时候,陛下没有遭到反噬,如果这要简单地说一句因为陛下是天子之身所以不会遭反噬,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切都只会说明要么贵妃娘娘还没有死,所以陛下没有遭反噬,要么是贵妃娘娘生产的时候将那蛊虫传了给孩子,那孩子一直都还活得好好地,所以陛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遭反噬,这也同时可以说明,那家农户所说的贵妃娘娘在生丽莎公主时难产过世的话语必是谎话,间接地,丽莎公主也绝不可能是陛下的孩子,那孩子此刻极有可能还与贵妃娘娘生活在一起。   喜公公的沉默被罗刹国国王认为是一种默认,内心更加兴奋雀跃起来,“喜悦,你说雪月是否还很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次,喜公公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贵妃娘娘还活在世上的可能性极大,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与那孩子生活在一起。   看到喜公公不做犹豫地就附和自己的看法,罗刹国国王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雪月还活着,并且她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这实在是太好的事了,“喜悦,你立即隐秘地派人前去查探丽莎公主那晚与雪月有着一样眸子的薄弱少年,告诉下去查探的人,找到他之后,立即给朕带回皇宫来,记住,不要伤了他,谁要是胆敢伤要是胆敢伤了他一根汗毛的话,谁就得给她抵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罗刹国国王整个人不自觉就露出了一股杀气,喜公公一时间倒是被吓住了,陛下都好久没有露出这样的杀气了,没有想到,陛下现在转眼间又恢复了他往日的雄风,自己还以为他以前的锐利锋芒都被这些年的养尊处优磨灭掉了呢,没有想到,陛下还是以前的陛下。   喜公公还在兀自出神时,罗刹国国王又再次不放心地叮嘱喜公公,“这事你也不要让丽莎知道,要秘密进行此事,另外,你再寻几个可靠的人一起前去询查一番原来收留丽莎娘亲的那户农家,让她们把当时详细的情况再说一遍。”   “陛下但请放心,老奴知道如何做了。”喜公公一脸的谨慎,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立即二话不说就请辞下去。   “去吧,小心一些。”罗刹国国王高兴地向喜公公摆了摆手,喜公公便随之退了出去,喜公公走后,罗刹国国王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太好了,太好了,雪月还活着,她现在正与自己和她所拥有的孩子活得好好的,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个更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了,“来人,朕要喝酒。”   话落,就见一名身穿蓝色宫衣,脸蛋有些圆润的年轻侍人走了进来,恭谨地向罗刹国国王行起了礼,“奴才见过陛下,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罗刹国国王一下子听到了陌生的嗓音,立即警惕地抬起头,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已经吩咐喜悦去办事了,他这才安排他的徒弟来服侍自己,心里暗思他细心的同时不由得更加兴奋了,此刻只想借酒助兴,“小圆子,你现在去给朕那些酒来。”   “这……”小圆子的脸一时间为难起来,自己师傅临走时,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自己,绝对不能让陛下喝酒的,陛下此刻却主动要求喝酒,这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你不愿意去替朕拿酒。”罗刹国国王的脸恼怒起来,知道他必是得了喜悦的叮嘱,不能让自己喝酒,因为喜悦以前留在自己身边时,知道自己每次一喝酒的话,这蛊虫必定会活跃得更快,事后,自己的痛苦就会更大,所以,自己也一直都是滴酒不沾,有来使时,侍人给自己准备的也只会是水。   “陛下,不是奴才不愿意去,实在是陛下的身体……”小圆子还待继续把话说下去,罗刹国国王已经愤怒地朝他发起了气,“快去,喝点酒都不能尽兴,真扫兴。”   “陛下。”   “快去,要去朕就处置你。”   小圆子无奈,只得跑着退了出去,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是才一眨眼,房里又不时传出罗刹国国王的笑声,“雪月,你还活着。当真是太好了。”   小圆子下去的速度很快,进来的速度也不慢,这才小半饷的时间,就见他的手里已经捧着一个钻石镶嵌的鎏金托盘进来了,盘中放置了一个夜明珠琉璃杯与一只酒罐。   看见小圆子终于把自己想要喝的酒端了进来,罗刹国国王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圆子,赶紧给朕倒酒吧。”   小圆子此时的神情还是有些为难,“陛下,你当真要喝吗?”   “废话,朕不喝的话叫你把酒端上来干什么,倒酒。”   小圆子无奈,只得恭谨地把酒杯拿了出来,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酒,罗刹国国王瞧见杯中的酒好,立即不满地撇了撇嘴,“满上,酒太少了。”   “陛下,你的身体……”   “没事,记得给朕满上,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朕就让别的人进来侍候朕了。”罗刹国国王对着小圆子威胁起来,小圆子无奈,只得把酒倒满了杯子,罗刹国国王高兴地拿起酒杯,咕噜的一声就把杯中的酒喝了下来,随之还啧啧称赞起来,“这酒真美味,朕都好久没有喝了。”转头看见小圆子并没有再往他面前的杯子中倒酒,便怒眼瞪了小圆子一眼,“快斟酒。”   小圆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继续斟酒,这一喝,罗刹国国王直到把小圆子刚才所带进来的酒全都喝光了还觉得不够过瘾,小圆子迫于无奈,只得再次下去拿酒,这一个晚上,小圆子也不知道自己下去多少趟了,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喝了多少酒,直到罗刹国国王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时,小圆子这才反应过来,陛下现今的蛊虫八成又发作了,这也难怪,蛊虫最喜欢的就是血,其次就是这酒了,一闻到酒味,必定又活跃起来,陛下如果不是功力太过于深厚的话,这蛊虫也一早就该发作了,蛊虫等到现在这才发作,也实在hi太难为它了。   “陛下,你怎样了?”小圆子看见罗刹国国王痛苦得脸都扭成了一团,赶紧跑过去关切地询问起他的情况。   罗刹国国王没有说话,此时的他由于喝了太多的酒,神智有些迷糊,但还是不忘运功对抗蛊虫的发作,只是明显的,效果并不佳。   一时间,罗刹国国王只觉得自己的心内涌起了一股邪火,小圆子随即就被罗刹国国王推倒在了地上,罗刹国国王推倒他之后,整个人往御书房外跑去,似是有些发狂,回过神来的小圆子赶紧追了上去,门外的侍卫刚才看到罗刹国国王发狂似地跑了出去后,早已经有人跟了上去,现在见到小圆子出来,又得到他的指示后,立即就朝罗刹国国王追过去,有几个事先得了小圆子另外安排的侍卫倒是急忙往丽莎公主的羽纱殿跑。   侍卫很快就追上了快就追上了罗刹国国王,只是看着他似乎是发狂一样的奔跑的身子,众人一时间还是不敢上前去拉扯他,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丽莎公主正在自己的羽纱殿试穿衣服,听说自己的父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个人在御花园狂奔,便赶紧跑了过来,罗刹国国王此刻的脑中意识虽然有些模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丽莎,毕竟她一直都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十六年来,是她陪伴自己度过了多少伤心的岁月,正是因为有了她,自己为了照顾她,才没有追随雪月一起而去。   “父皇,你怎么了,你快停下来啊!”丽莎看见罗刹国国王此刻还在奔跑,本想立即向他跑过去的,但却被侍卫拦住了,“公主,陛下现在可能是在发酒疯,你过去的话太危险了。”   丽莎不由得就犹豫起来,她也清楚地知道发酒疯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不讲理的,便没有过去,只是在一旁继续劝道,“父皇,你快停下来啊!我是丽莎啊!你最心爱的女儿啊!”   “丽莎,你是丽莎。”罗刹国国王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又仿似什么都不明白,但却是不久之后就停下了自己奔跑的行为,站在原地发呆。   丽莎刚才罗刹国国王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便朝罗刹国国小跑了过去,待看到自己的父皇此刻并没有再显露出什么异样的表现后,更是放心地走了过去,“父皇,我是丽莎啊!你最心爱的女儿啊!”   “丽莎,你是丽莎,朕最心爱的女儿。”罗刹国国王的嘴里嘀咕着,随即又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马上就深深地皱了皱眉头,对着丽莎大喊道,“不,你并不是朕的女儿,朕的爱妃还没有死,她现在必定还与朕的孩子在一起生活呢。”说到这里,罗刹国国王忽然就仰天长笑起来,“朕的爱妃还活着,她还活着。她与朕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   丽莎公主的心里立时升起一股疑惑,父皇究竟在说什么啊!什么他的爱妃还活着,他的爱妃此刻就与他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他的爱妃不就是自己的母妃慕容雪月吗?众所周知,她十六年在生自己时不幸难产而死,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说什么自己的爱妃此刻必定是与自己的孩子再一起生活着,依自己看,父皇现今八成是喝醉了,便胡言乱语起来,“父皇,你喝醉了,皇儿陪你回去休息吧。”   丽莎公主想要上前扶住罗刹国国王,却被他用力地甩了开来,丽莎公主这才被他甩了开来,后头就听到了罗刹国国王指控的话语,“你不要碰朕,你不是朕的女儿,你是个假冒的公主。”   丽莎公主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父亲究竟在说什么?怎么越往下说的话越不堪听,居然胡言乱语起来说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天下皆知,自己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与自己心爱之人——罗刹国的贵妃娘娘慕容雪月所结合生下来的唯一血脉,因此,他一直都很疼自己,自己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是会不皱眉头地替自己摘下来,自己明明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刚才他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难道当真只是他无意中说的吗?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万一这就是他的真言呢?莫非自己当真不是他的女儿,丽莎公主一时间也疑虑起来。   旁边的侍卫起初听到罗刹国国王的话语后,皆是有些愕然,以为这只是陛下发酒疯后单纯的胡言乱语而已,不想听到最后,居然听到罗刹国国王怒斥丽莎公主,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冒充自己的女儿,众人皆面面相觑起来,小圆子却是暗叫了一声糟糕,陛下喝醉就喝醉吧,发酒疯就发酒疯吧,怎么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自己的师父临走时私下是有跟自己透露过一些他要去干什么,自己大抵也猜测到了,却万想不到陛下此时会说了出来,要是这丽莎公主当真起了疑惑的话,这可如何是好,想着,便赶紧朝罗刹国国王跑了过去,一脸关切地道:“陛下,你喝醉了,奴才扶你回去吧。”   罗刹国国王没有吭声,细细地辨认了小圆子几下,这才发出呵呵的笑声,“小圆子,怎么是你?你师父呢?”随即,还不等小圆子回话,又径直将话说了下去,“对了,你师父替朕去找雪月与她的孩子了,朕就快要见到她们了,哈哈哈……”   所有人这一刻都没有再说话,小圆子却是吓得脸都白了,刚才罗刹国国王对他说出前半句话时,他就心知不妙,本想立即上前掩住罗刹国国王嘴巴的,但又怕触犯了圣怒,只得无奈地由着他把话说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罗刹国国王后半句说出来的话几乎能置人于死地,也是间接地把一切都告诉了丽莎,只是不知道她相信不相信而已,想到这里,小圆子不由得斜觑了丽莎公主一眼,不想立即就与她阴狠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小圆子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咚咚地跳个不停,紧张地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暗思道,丽莎公主目光如此狠毒地盯着自己,不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吧,才刚想到这里,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丽莎公主的怒斥声,“小圆子,你师父呢?”   “师父,奴才的师父外出替陛下办事了。”小圆子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吗?他去替父皇办什么事?”丽莎公主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圆子没有即刻回答,丽莎公主的心里却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喜公公此刻不在宫里面,父皇往日一向离不日一向离不开他,除非他有极其重要的但又不放心别人去办的事,这才会安排喜公公亲自去办,国中现今一片繁华,自己又已经选出了合适的驸马,按理来说,父皇现在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交办喜公公去办的事,但喜公公此刻却离开了父皇外出办事,究竟会是什么事才能够会动用得到父皇身边最为信任的喜公公亲自出马呢?莫非喜公公当真如父皇刚才所说的,他是去接自己的母妃慕容雪月了,不对,父皇刚才说的是,喜公公要去接的是慕容雪月与她的孩子,说自己并不是他的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雪月不是自己的母妃吗?自己不就是她的孩子吗?她不是早在十六年前就过世了吗?此刻还怎么会活在世上,如果她还活在世上的话,自己年年都祭拜的那个被自己称为母妃的人又是谁?自己如果不是贵妃娘娘慕容雪月的孩子,自己又会是谁的孩子,自己难道就如父皇刚才醉酒后所说的,自己当真不是他的孩子吗?不,自己不相信,自己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真相,舅舅,对,找舅舅去,当时不是舅舅与外祖父他们先父皇一步找到母妃离家出走后寄居的那家农户吗?说做就做,丽莎公主此时心中有事,而且还是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再也管不上罗刹王了,“小圆子,本宫有点事要外出一趟,父皇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了。”   小圆子战战兢兢地看着丽莎公主二话不说就离开的身影,心里虽然隐隐约约猜到她此刻会去干些什么,却不敢拦住她,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主子要去干什么,奴才是没有权利过问的,自己目前能够做的便是让陛下快点清醒过来,对,快点让陛下清醒过来,“韩护卫,麻烦你现在立即去御厨给陛下拿碗醒酒汤过来,要快。”   韩护卫听到小圆子的吩咐后,立马就往御厨奔过去,刚才陛下酒醉之中对丽莎公主所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此刻也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更加加速了前行的步子。   东都的前御史大夫府里,丽莎公主的舅舅慕容旭复漫步走到园中,看着满园的春色,却还是无法排遣掉内心的愁绪,十六年了,自己隐藏在此处已经十六年了,但整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就怕哪天一不小心,这天大的秘密就会暴露开来。   与慕容旭复在一起漫步的陆丽妮,也就是慕容旭复的妻子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的夫君,大部分的时候,她总是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夫君的愁绪,那怕他的整个人都站在自己的面前,却让自己总是感觉到很遥远,他的内心似乎是藏着很大的心事,却又不愿意对自己说出来,很多的时候,她也实在是弄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明明满腹经纶,明明常思为国报忠,夜里,她经常可以看到他挑灯看书的身影,他明明也是有着壮志的,为什么却甘愿在此蜗居一生,这不该是他的理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也是如公公一样当御史的。   “夫君,天气还是有些冷意,我们不如进屋吧。”看着自己的夫君目光投注在园中开得一片烂漫的桃花中,陆丽妮便知道他此刻定是在想他的妹妹慕容雪月了,他是在透过这桃花看她吧,毕竟她最爱的就是桃花,自己的夫君辞官到了此处后,园中还是植满了桃花,自己是没有见过这小姑子的,却总是不断听府里的人提起她,说三小姐长得如何的貌若天仙,心地善良,她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小姑子慕容雪月必是极其漂亮的,丽莎公主的容貌肖似她,观丽莎公主出众的面貌,便可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年轻时长得是何其的倾国倾色,难怪罗刹国国王当初见了她之后便一见倾心,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自己的小姑子死了之后,更是为她守死节,也不知道自己小姑子的这一生是该说幸福还是不幸福,有着如此一个爱她的夫君,她却不懂得珍惜,就因为他娶了别国的公主,硬是带着怀孕的身子逃离皇宫,也不知道她当初是如何想的。   “嗯,天气的确还是有些冷意,不比在洛京时温暖。”说着话的同时,慕容旭复已经率先甩开步子朝房内走了进去,陆丽妮紧紧地跟随在身后,一步一步地踏着他刚才走过的脚印。   两人进了房,守在房里的下人要过来侍候,陆丽妮却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来服侍老爷就好。”   “嗻。”说完这话,下人皆恭谨地退了下去。   待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后,陆丽妮谨慎地朝门外望了望,直到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后,这才放心地漫步来到慕容旭复的身旁,压低声音对着他道:“夫君,你的心里是否藏着什么心事,难道我们夫妻相伴多年,妾身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慕容旭复没有吭声,只是抬头无奈地望了望天花板,发出无奈的长叹,待自己那悠长绵远的叹息抒发地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对着陆丽妮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这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夫君,你说的这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妾身整天都见到你愁眉苦脸的,妾身并不是特别的想打听这事,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下而已,我们是夫妻,已经结伴走过了十几年,有什么还是不能对妾身说的。”陆丽妮疑惑起来,同时也非常的想走进自己夫君的心里,想知道他一直都埋藏在心底的那个大秘密,自结婚以来,自己就发觉自个夫君的内心似乎藏着一个不想让外人所知道的秘密,自己的夫君对待自己极其的好,他自从娶了自己之后,便没有再纳过任何一名姨娘,他虽然有着其她的陪房丫头,但却没有封过她们中任何一人为姨娘,自己与别的女人相比,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幸福的了,只是自己丈夫心中的秘密总是不欲让自己知道,很多的时候,总是会让自己隐隐觉得,他这是在排斥自己,也或者可以说,他并不信任自己,所以,自己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他心中的秘密,想走近他的心里。   “诶,这事你何苦要知道呢。”慕容旭复再次感叹起来,“知道此事未必是好事,为夫实在是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件事后,便与为夫一样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妾身不怕,妾身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夫妻本是该一条心的,夫君所担心的事情,妾身也该与夫君一起担心着。”   “你当真不怕?也当真想知道这件事吗?”慕容复旭用着试探性的语气询问起陆丽妮,不放过她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此事事关慕容府所有人的生死,自己不得不谨慎。   第九章 是你掳掠我的   “是的,只要夫君愿意告诉妾身此事,妾身就算是要死,也会含笑与夫君一起赴九泉的。”陆丽妮神情坚定地道,不似在说谎。   “要是此事是一件欺君的大事,你怕不怕?这事一旦被人发现了的话,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说着话的时候,慕容旭复还是不愿意放过陆丽妮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这事自己已经埋藏在心底十六年了,自己也想找个人倾诉了,正好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妻子,正好她也想听,自己这便告诉她了吧,“此事涉及到丽莎的真正身份,知道这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陆丽妮一时间没有再说话,心中也不是不震惊,原来夫君心中所藏着的秘密是这个,只是丽莎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在皇宫里当她的公主吗?她不是自己小姑子慕容雪月与陛下的亲生孩子吗?难道她还有别的身份不成。   “其实,其实丽莎不是陛下与我妹妹月儿的亲生女儿。”慕容旭复仿佛看穿了陆丽妮的心思,夫妻十几年,他岂会不知道她心中现在所想的。   “是吗?丽莎并不是小姑子的女儿,那她是……”陆丽妮震惊地掩住了嘴巴,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夫君居然告诉自己,丽莎并不是自己小姑子与陛下所生的女儿,那她究竟是谁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大家都默认了她是公主这样的身份,这事一旦被人察觉了的话,可当真是要诛九族的,以假的公主冒充皇家血脉。   “这事我已经埋藏在心底十几年了,这也是父亲不愿意我入朝为官的原因。”慕容旭复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痛苦,自己平生的志愿就是为国报忠,像父亲那样做一个御史,不想却因为这事,生生扼断了自己的梦想。   “夫君,这事事关重大,除了你知道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陆丽妮这一刻也害怕起来,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自己死了不要紧,可自己的孩子都还小呢,自己怎么能够忍心看着他们也与自己一起死去。   “应该是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的,陛下派人将雪月假的陵墓迁回皇陵后,父亲便派人去杀了那农户的一家。”说到这里,慕容旭复似是陷入了更痛苦的境地,最后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可怜父亲的这一生公正廉明,最后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夫君,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说着话的同时,陆丽妮上前从后腰轻抱住慕容旭复的身躯,夫君这些年也真是太苦了,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自己却还总是在猜疑他,以为他是心里放不下什么人。   慕容旭复任由陆丽妮动情地抱着他,这一刻,他也实在是需要她的抚慰,自己守着这个秘密都已经守了十几年了,也是时候找个人一起分担的时候了,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再开口说话,房里寂静得连两人的喘息声都可以听得很清晰。   “砰砰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很快就打断了两人的遐思,陆丽妮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书画忽然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夫人,丽莎公主过府了。”   “什么?丽莎公主过府了?”慕容旭复与陆丽妮俱是一惊,两人刚才都还在说起她呢,怎么这会她就过来了,事先怎么没有一点的预兆。想到这里,两人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放开还在拥抱着的身躯,慕容旭复随之走了出去,陆丽妮紧跟在后。   丽莎公主来到慕容府后,并没有停留在会客厅等待慕容旭复的到来,而是径直就往他的大院走过来,她以前曾经来过这里,清楚地知道她的舅舅住在什么地方,自己现在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是再不快点找到舅舅的话,等此事发生了之后,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旭复这才刚出了自己的大院,迎面就见到丽莎公主已经一脸着急地冲了过来,他刚想给她行礼,不想丽莎公主已经轻摆了一下手,神情急躁地道:“舅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行礼了。”   慕容旭复两人皆是一惊,现在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丽莎怎么如此一副焦急的神色。   “舅舅,我有点事要问你,我们先进房吧。”丽莎公主态度严肃地道,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在此处说话不方便的,自己一定就在此处询问舅舅了。   慕容旭复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劲,随之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进了房,丽莎朝陆丽妮望了几眼,暗示性地道:“舅母,你可否出去门外替我们看一下门。”   陆丽妮征求似地望了望自己的夫君,得到他的点头示意后,不做犹豫地就走了出去,因为此时,她也隐隐从丽莎公主脸上的焦急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莫非,莫非她是为夫君今天早上所说之事而来的,要不,以她公主之尊,天下间是会有什么事值得她如此动怒的。   陆丽妮走了出去后,丽莎公主还是不放心地打开门往四周环顾了一遍,发觉陆丽妮已经驱散了所有的下人,她自己就站在房门外不远处守着房屋,心里暗自估量了一下她所在的位置,大抵认为她是不会听到自己说话内容的,这才放心地掩上门,走进屋子离去。   “舅舅,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只想问你一件事,我究竟是不是我父皇的孩子?”丽莎厉声质问道,声音里带上了两分的颤抖,心中暗暗期待着,舅舅,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是我父皇的亲生女儿。   慕容旭复没有吭声,而是抬起眼睛有吭声,而是抬起眼睛凝望起丽莎公主,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语,她是否知道了一些什么?还是说这话语这是她的随口之语。   丽莎公主却从慕容旭复的沉默中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心中的所思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难道我当真不是我父皇的孩子?”   “丽莎,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慕容旭复并没有正面回答丽莎公主的问话,而是在心里斟酌起来,自己究竟该不该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她一旦知道了这所有真相的话,又是否接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舅舅,你就不要再问了,你只需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我父皇的孩子?”丽莎痛苦地道,从慕容旭复的多次沉默中,她已经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有可能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换而言之,自己有可能不是罗刹国真正的公主,要不言,自己的舅舅绝不会默而不答自己的这个问题。   慕容旭复长叹了一声,“丽莎,你告诉舅舅,你是否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丽莎公主忽地就蹲在了地上,掩面痛哭起来,“舅舅,我的父皇告诉我,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爱妃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与她的亲生孩子生活在一起。”   “什么?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慕容旭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自己苦守了十六年的秘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人揭穿开来,完了,这一切都都完了。   “舅舅,难道我当真不是我父皇的孩子?”丽莎公主这时候忽地就站了起来,满脸泪痕地直视起慕容旭复,这一刻,只觉得兜头有一盘冷水向她泼了过来,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刹那熄灭了,没有见到慕容旭复时,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自己是父皇的孩子,父皇一定是喝醉了才会说谎话欺骗自己的,自己一定会是父皇的孩子,只是现在看到了慕容旭复的犹豫与他听了自己话语后所流露出来的震惊,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不一不在说明,自己其实并不是罗刹国国王的孩子,而且舅舅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丽莎,你先冷静一些,无论你是不是你父皇的孩子,他毕竟都抚养了你十六年,现在又岂会那么狠心丢弃你。”慕容旭复看着丽莎愤怒的神情,知道她此刻必定是无法接受这件事,这事换了谁身上,想必也是无法接受的,自己只有试图着安慰她了。   “舅舅,这么说,我当真不是我父皇的孩子了,对吗?”丽莎公主再次愤怒地厉声质问,眼中的怒火很快就凝聚成了一团火,似乎瞬间就要释放出来,将慕容旭复染煞殆尽。   慕容旭复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颇为痛苦地对着丽莎公主道:“你的确不是你父皇的孩子。”   “那我是谁的孩子,我的母妃也不是慕容雪月吗?”丽莎公主不甘心地再次出言叱问,无论如何,自己今天都一定要知道这答案。   “是的,你的母妃并不是慕容雪月,你不仅不是陛下的孩子,而且也不是慕容雪月的孩子。”慕容旭复对着丽莎公主一字一顿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现今这个地步,自己还是将一切都告诉她吧,她有权知道这一切,而且自己守着这秘密都已经守了十六年了,早就累了,也是时候放下这一切了。   “那我是谁的孩子?”丽莎公主疑惑起来,自己既然不是慕容雪月的孩子,宫里为什么人人都说她长得像慕容雪月,自己也是看过慕容雪月画册的人,觉得自己长得也实在是太肖似她,所以,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如今,为什么人人却都对自己说,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慕容旭复没有看她,而是转头透过窗户将视线投注在了很远的地方,“你的母亲叫慕容旭月,她与慕容雪月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出生的时候,因为有一个道士对父亲说,在这个时辰出生的孪生子,最多只能留一个在家中,否则,以后家宅便会不宁,重者,还会招来灭顶之灾,父亲便相信了,由于你的母亲比慕容雪月早出生那么几分钟,父亲本着该让大的承担风险的私心,便将你的母亲送到道观去,每年就派人送些衣物过去,不想,不想你的母亲有一天外出时,却被人破了身子,而且还怀上了你,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把你母亲送到一户农家寄居,这个时候,久寻慕容雪月都寻不到人的陛下万般无奈之下给我们家下了圣旨,如果在这一年内都不能寻回慕容雪月的话,就要诛杀了我们全家,父亲为了保全我们一家人,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刚好你母亲又是与雪月差不多同时间怀的身孕。之后的一切,你便都知道了,你的母亲生你时由于难产,不久之后就过世了,陛下寻到那户农家后,便将你接了回去,直到如今。”   “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私生女,不,这不是真的事实,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说着话同时,丽莎公主已经痛哭地拉开了门,不顾一切地往门外冲去。   “丽莎,你要去哪里,快回来。”慕容旭复看着丽莎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立时紧张起来,丽莎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就停下脚步,反而加快速度继续往前冲去,站在门外不远处的陆丽妮听到了自己夫君痛苦的喊叫,连忙小跑着过来查看,这才跑到一半的路程,就见到一个人影迅疾地从自己的面前冲了过去前冲了过去,慕容旭复子在后头紧张地喊:“丽莎,你快回来。”陆丽妮发楞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隐隐猜到自己的夫君必是把丽莎的身世告诉她了,她这才会受不住跑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派人去找啊!”慕容旭复经过陆丽妮的身旁时,推了她一把,陆丽妮立即回过了神,随之与她的丈夫一起紧张地跑了出去寻人,等追到大厅时,发现早已经不见了丽莎的身影,不由得更为焦虑,这孩子知道了此事,反应这么的大,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两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召集府里的所有人,“丽莎公主现在因为闹情绪,便从我们府里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她如今有没有回宫,你们都细心地去找一遍她,直到找到为止,没有找到的话就继续找,如果找到了的话,便告诉她,她的舅舅还在府里等着她呢,让她务必回来。”   下人得了命令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寻找丽莎公主。   陆丽妮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无奈地叹了一声,“夫君,你说我们现在要不要派个人送信进宫给陛下?”   慕容旭复并没有立即啃声,而是低下头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抬头对着陆丽妮道:“这事暂时还是不要惊动陛下吧,现在也还不知道他的态度呢?”   陆丽妮的眼里一下子就露出了惊恐,“夫君,你说陛下会不会因为十六年的事责怪我们?我们全家会不会……”说到这里,陆丽妮没有再将话说下去,她相信她的夫君此刻该是听懂了她的话,有时候,话不必说得如此明白。   “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事,谁会猜得到。”慕容旭复再次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自己都快不能承受了,这事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是个头?   陆丽妮感觉到了自己夫君心里的哀伤,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只静静地站着互望对方,大厅里又再次恢复了它往日的寂静。   罗刹国皇宫里,罗刹国国王喝了小圆子命人拿过来的醒酒汤后,神智已经恢复了正常,清醒过来的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似乎碰见了丽莎并向她透露了一切不该透露的信息,只是心里一时间又不太敢确定此事,“小圆子,朕刚才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小圆子的脸立时变得为难起来,吱吱唔唔道:“陛下似乎是说了很多的话,但是小圆子却不敢说出来。”   罗刹国国王听了此话,已经知道自己醉酒时必定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小圆子因为害怕自己会责罚他,便不敢一下子说出来,想着,罗刹国国王便试着放柔和一点自己的脸部表情,语音缓和地对着小圆子道:“朕不会责怪你的,你只管把朕刚才醉酒时所说过的话全部说出来就好。”   小圆子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即就说出来,而是细心地觑了罗刹国国王几眼,发觉他在说这话时态度非常的诚挚,并没有发怒的征兆,这才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刚才告诉丽莎公主,说丽莎公主不是您的女儿,还说您已经派我师父去接雪月与你们的孩子了,她们此刻都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朕当时真是这么说的?”罗刹国国王还是没有发怒,听了小圆子的话后,隐约觉得这些话语有些熟悉,前一刻,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是曾经涌现出这样的话语,看来,自己刚才喝醉时,的确是对丽莎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一时间,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丽莎现在在哪里?”罗刹国国王回过神来之后,神色还是有些复杂。   “听宫人说,丽莎现在已经出宫去了,所走的路线大抵是往东都。”小圆子战战兢兢道,实在是担心陛下一个生气,就把自己给咔嚓了,陛下往日看着并不是一个凶残的人,但凡是涉及到丽莎的事情,便会不分青红皂白起来,宫里的人谁不知道丽莎公主就是陛下心里的宝,所以宫里都流传开来了一句话,宁愿得罪陛下,也不要得罪丽莎,只是众人万万都没有想到的事,如今这事竟会演变成这样,陛下平日对丽莎的好,对丽莎的纵容发展到今天全变成了一场笑话,只因丽莎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哦,她现在大概是去找她的舅舅了吧。”罗刹国国王仰头对着天慨叹了一句,复对着小圆子道:“她既然想知道一切,便由着她吧,你们也不必拦着她了,这皇宫也还是她的家,她想什么时候回来,也由着她了。”说完,便没有再吭声,只是一直往前走去,小圆子紧紧跟在后头。   东都的前御史府里,慕容旭复与自己的妻子自丽莎公主狂奔出去后,便一直都呆在大厅里等下人回来向他回报,谁知道,直等到了华灯初上,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下人回来向两人回报,两饿人不由地都急了起来,现在这都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是没有找到丽莎,这孩子究竟去了哪里?不想,两人还在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之际,一个下人却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我们没有找到公主,不过,不过外面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慕容旭复与陆丽妮的脸一下子都变得难看起来,两人同时都涌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莫非丽莎被人绑架了?绑匪现在送信过来叫他们交钱赎人了。   想着,慕容旭复赶紧接过信,拆了开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行字迹清秀的梅花小楷,上面写着:丽莎公主被我所救,现正在我处,你们勿需担心,明需担心,明天一早,等她情绪稳定后,我们自会把她送回去。”   “老爷,信上说的是什么,可是叫我们……”陆丽妮紧张地问了起来,慕容旭复不给她把话说下去的机会,径直就打断了她的话语,“不是,你自己看吧。”说着话的同时,便把信递给了陆丽妮,陆丽妮接过来后,慕容旭复随之询问起刚才拿信进来的那名下人,“这信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小孩子。”下人恭敬地答道。   慕容旭复随之朝下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听了下人的回答,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想要从他的嘴里探听消息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对方办事看来极其的谨慎,连送一封信这样的事情都懂得安排一个陌生的小孩子过来,看来对方也并不打算让自己知道他是谁?   “老爷,你瞧这信是什么意思?是说对方救了我们丽莎吗?”陆丽妮疑惑起来,总觉得写这信的人态度模棱两可,看了这信后,并没有让人立即就放下心来,对方如果有诚意要送丽莎回来的,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就送回来,而要等到明天一早,丽莎留在他那里一个晚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大概是吧,从如今这情况来看,也只能是等过了今晚之后再说了。”慕容旭复再次无奈地轻叹了一句。   “老爷,你说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我们究竟要不要派个人送信进去皇宫?”陆丽妮担心起来,现在发生了丽莎公主失踪这样的大事,如果再不送信进去皇宫的话,似乎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也好,出了现在这样的大事,总归是要告诉陛下一声。”说完此话后,慕容旭复便对着门外喊叫起来,“来人。”   刚才送信进来的那名下人立即就跑了进来,“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旺财,你把这信送进皇宫里去,顺便告诉接过此信的人,丽莎公主自御史府跑出去后就下落不明,来人只送来了这么一封信。”慕容旭复细心地叮嘱道,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陛下已经知道丽莎不是他的女儿了,自己现在送这信,也不知道他究竟会是个什么态度?但无论如何,此事自己还是要告诉他一下,他现在终归还是丽莎名义上的父皇,两人现在也还没有决裂。   “奴才明白了,老爷请放心。”旺财态度恭谨地道,得到慕容旭复的点头示意后,这才跑了出去。   “老爷,你说陛下现在还会理这事吗?”陆丽妮一脸的疑惑,陛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丽莎不是她的女儿,还会如往昔一般宠爱她,派人寻找她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如今能做的惟有等了。”慕容旭复再次长叹了一声,他发觉自己今天一天的长叹声远远超过了自己过去十年的长叹声,实在是今天发生的大事太多了。   陆丽妮没有再吭声,因为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等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罗刹国皇宫内,罗刹国国王一接到宫人送进来的书信,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惊诧之余,人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查,立即派人出去查找丽莎公主的下落,直到寻回她为止。”   宫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从来都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动怒的神色,如今看来,无论丽莎公主是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她在陛下的心中都是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陛下,你别太担心了,丽莎公主以前又不是没有出去过,哪次不是平安地回来的?”小圆子看到罗刹国国王如此焦急的脸色,急着上前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也但愿这信上所写的都是真的,这信上人明天一早就将丽莎给朕送回来,但朕实在还是不能放心,丽莎留在他那里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如此的漫长,也不知道这一个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罗刹国国王发出了幽幽的的长叹,一脸的痛苦,都怪自己,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喝酒呢,如果自己不喝酒,不对丽莎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丽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丽莎目前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都还说不定呢,自己却对她说了这样一番伤害她的话,自己也实在是该死。   “陛下,你无须过多担心,丽莎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自不会有事的。”小圆子再次对着罗刹国国王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里?”罗刹国国王再次发出了无奈的慨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丽莎在自己的身边生活了十六年,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也早就把她看成了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陛下,夜深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上朝呢。”小圆子继续劝慰道,陛下今天喝了那么多的酒,之后就没有吃过一丁点的东西,说是没有胃口,今晚要是再不休息一下的话,他的身体可如何吃得消。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朕如何能够入睡,罢了,朕就在这御书房等她吧。”   “陛下……”小圆子还待继续把话说下去,罗刹国国王已经率先打断了他将要说下去的话语,“你不要再劝了,丽莎现在下落不明,朕实在是无法安睡。”   小圆子知道陛下此刻心意已定,自己再是劝下去,陛下也是不会听的,便没有再劝,两人便一直都待在御书房里等丽莎公主的消息,只是直等到天亮了,派出去寻找丽莎的侍卫还是没有寻到丽莎公主的半点踪迹,一夜都没有入睡的罗刹国睡的罗刹国国王眼里露出了一股倦意,眼看着上朝时间就要到了,不免站了起来,这一站,整个人都趔趄着向前跌去,小圆子赶紧上前扶住了陛下,着急地问:“陛下,你没有事吧。”   “朕没有事。”说着话的同时,罗刹国的国王早已经站稳了步子,这时候似乎满腹的心事,立即就转过身子直视起小圆子,“小圆子,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小圆子一脸的惊恐,“陛下怎么可能会老呢?陛下还年轻着呢。”   “行了,你就不要再欺瞒朕了,最近这几年,朕觉得越来越老得快了,自雪月离开朕后,朕就迅速地老下去,这次,等喜悦寻到她们的踪迹后,朕便将这皇位交给朕的皇儿,朕从此以后就与雪月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那小圆子便事先恭喜陛下大愿得成。”   “嗯,朕也想啊,只是不知道喜悦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她们,一晃眼,这十六年就过去了,都怪朕,当时并没有细察雪月是不是真的死去了,就这样放任她们母子在外十六年,也不知道雪月回来后会不会怨恨朕?”   “陛下,你对贵妃娘娘的一片情意,贵妃娘娘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但一定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小圆子态度诚恳地道,陛下的心里苦了十六年,老天终于开眼,让她有了贵妃娘娘的消息,这实在是太好了。   “但愿吧,朕也不知道她此时是不是还在怨恨着朕,要不为什么这十六年来都不曾回来找朕?”罗刹国国王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十六年了,十六年了,她都没有回来过,难道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可以原谅自己吗?   “陛下,不会的,贵妃娘娘现在不是回来找你了吗?要不你的蛊虫最近怎么会经常发作,这说明她的心里也是想你,所以便带着皇子一起回来找你了。”小圆子继续诚恳地劝解道,陛下的心结都已经藏在心里十六年了,如今也只有贵妃娘娘能够替他解了,但愿师父早日找到她们吧。   “是啊!她终于回来找朕了,她终于舍得回来找朕了。”罗刹国国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整个脸慢慢柔和下来,这一次,只要雪月愿意回来,自己绝不会再伤她的心。   “陛下,该上早朝了。”小圆子看着罗刹国国王陷入了沉思中,瞧瞧外面的天色,这都已经到往日上早朝的时间了,不得不提醒道。   “哦,先上早朝吧。”说这话的同时,罗刹国国王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小圆子谨慎地跟在后头。   丽莎公主悠悠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入眼就看到自己房间的窗户立着一名男子,不禁惊疑起来,自己如今这是在哪里?   镂花的沉香木大床,低垂的水烟色纱帐,油光可鉴的桌子,这里的摆设虽然并不简陋,但与自己往日所住的公主房相比,无疑是无法比的,这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羽纱院。   “你醒了?”丽莎公主还在疑惑之际,头顶上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嗓音,丽莎公主暗思道,这嗓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一抬头,不由得就惊诧起来,“是你,莫过问。”   “是的,正是在下。”玉岚朝丽莎公主点了点头,丽莎公主此刻所见的人正是扮作男装的玉岚,昨晚正是她派人把丽莎公主打晕悄悄地送进来的。   玉岚一直都有派人守在东都的御史府门前,目的就是查探往日会与他们来往的人,派随的人也都是认识丽莎公主的,因为他们可是明确地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所以凡是有关丽莎公主的一切事情都是会引起他们高度的关注,当丽莎公主匆匆忙忙地驾着车马,随身并没有带多少侍卫进去东都御史府的时候,派随的人早已经将这消息传了回去给玉岚,玉岚随即便给他们下了指示,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悄悄地将丽莎公主掳掠过来。   得了指使的派随人员更是密切地注意起丽莎公主的一切,当看到她狂怒地冲出东都御史府时便随即跟了过去,看着丽莎公主愤怒地驾着马车摆开她身边的贴身侍卫,更是高兴得肚子都要笑疼了,这丽莎公主也真的是太乐于助人了,自己还在想着如何摆脱她身边的侍卫将她掳掠给主子呢,不想她就为自己创造了机会。   丽莎公主最终摆脱掉了她的贴身侍卫,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脖颈处立即就遭人重力地劈了下去,她随即就晕倒在了她的马车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领头人嘀咕起来,把她装进麻袋后便朝玉岚所住的龙门客栈走去,他是悄悄地从窗户爬进去的,玉岚当时听到了自己屋顶上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警惕起来,柳岩与哑叔等人也急着跑了过来,直到发现是自己人后在,这才退了下去。   领头人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主子,你要的人属下给你带来了。”   “嗯,辛苦你了,徐明。”玉岚朝他笑了笑,徐明不由得有些羞赧起来,原来他就是那晚与晋王一起合谋演了一场戏要暗害玉岚,却不幸被玉岚打中大腿的那个徐明,自从玉岚替他取出子弹最后并为他治好腿之后,他便甘心跟着玉岚,玉岚起初不理睬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跟着自己,因为他是害死春梅的杀手,他就总是偷偷地跟着她,一路保护着她去翠烟阁,并且负荆请罪跪到了春梅母亲的面前,祈求她的原谅,说是一辈子都会侍奉她,会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侍养,蓝妈妈起初恨他很得要恨他很得要死,一见他过来,便拿扫帚打他,赶他,但他总是忍着,受着,最后,连蓝妈妈这样厌恶他的人都被他的诚心所感动了,终是原谅了他,他就更是得瑟了,玉岚以后外出时,他就总是躲在暗处偷偷地保护她,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加上春梅的母亲蓝妈妈经常在玉岚的面前说徐明的好话,玉岚再是铁石心肠,也不禁被他的一片诚心所感,便任由他跟着自己了,等到自己接手了蜀王的势力后,便立即就将他安排进了第一情报楼,与柳岩一起分摊第一情报楼的工作,所以自己离开轩辕国时,才可以放心地带上柳岩一起出走。   现在来到罗刹国后,才知道光靠柳岩一人很难完成自己所要打听的所有消息,便也将徐明唤了过来,徐明自从进了情报楼,在自己的大力培训下,这打探消息的能力倒也不可小瞧,毕竟他以前在晋王的身边也是一名得力的贴身侍卫,如果没有几分本事的话,那里可能当晋王的贴身侍卫。   “主子,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属下这就回去继续观察了。”看到玉岚一脸的笑意,徐明也跟着笑了起来,跟着玉岚,他发觉自己现在才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主子是这样能干的人,很多追踪情报的手法几乎是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他很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救赎自己,曾经那么诚心地跟着她,现在这才有了这样的机会跟着她,他相信,跟着她,他的未来只会是一片光明,即使自己知道了她有可能是罗刹国的公主,与自己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但还是不改这种初衷。   “去吧,小心一些。”看着徐明走了出去,玉岚不忘叮嘱道,她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而且自己欠玉梅一条命,徐明的命还要留着伺养蓝妈妈呢。   “是你把我掳过来的?”丽莎公主的尖叫声立即打破了玉岚的回忆。   第十章 风云国已经做好准备前来攻打罗刹国   “是你把我掳过来的?”丽莎公主的尖叫声立即就打破了玉岚的回忆,玉岚抬起了头,眸子专注地凝视起眼前的这张脸,瓜子的脸型,肤如凝脂,鼻如琼瑶,眉若弯柳,性感的朱唇不点而赤,此时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璀璨的星光水眸正愤怒地瞪视着自己,像,眼前的这张脸的确与自己有着七成的相像,难怪自己的父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也没有怀疑过整件事,如果是自己的话,看着面前这一张肖似自己爱妃——慕容雪月的脸孔,相信也是不会怀疑的。   “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丽莎公主一时间羞涩起来,饶是她平日多么的大胆活泼,此刻被一个总体上还算得上陌生的男子如此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还是微微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就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待发觉自己的脸此刻并没有什么脏东西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看到丽莎公主此刻忸怩的神情,玉岚也直到这时候才清醒过来自己如今是男人打扮,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实在是一种不雅的举动,便轻咳了一下,这才对着丽莎公主道:“因为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我刚才才会……”玉岚聪明地没有将话说下去,因为她相信丽莎公主此刻必定是已经明白她所要说的意思了。   丽莎公主却是立即就疑惑起来,并且一下子就想到了罗刹国国王醉酒时曾经与她说过的话,雪月现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与那孩子都活得好好的。   “你不想知道那个长得肖似你的人是谁吗?”玉岚见到丽莎听了自己的话后并没有丝毫的反应,以为她对此事不感兴趣,便径直将话说了下去。   丽莎公主忽然间就抱住了自己头,发出痛苦的声音,“不,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听。”   玉岚的眼里蓦地就闪现了一抹了然,“你是否已经知道一切了?”   丽莎公主没有吭声,她现在的确是已经知道一切了,但她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一切,可惜,自己现在的确是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得太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并不是罗刹国国王的亲生孩子,以后都不会再是罗刹国高高在上的公主了,父皇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疼爱自己了,自己现在可谓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丽莎这样的反应,玉岚猜测到她必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便没有再吭声,只是在心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句,命运真是喜欢捉弄人,往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一瞬间却得知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女,这事换了谁的身上,谁都是受不了的,更何况还是丽莎这样平日总是被人捧得高高的女子。   “你是否知道一些什么?”丽莎回过神来后,立即警惕地望向玉岚,眼前这人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话语?她是否知道了一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会有着与自己一样的璀璨星眸,这只是偶然吗?恍惚间,丽莎似乎又想起在自己招驸马的那天,她父皇所关注的那名薄弱少年有些肖似他,无论是这身形还是脸孔,莫非他就是父皇所要寻找的人。   “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吗?”玉岚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轻笑,自己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怕如今已经知道罗刹国的国王就是她的父亲了,她暂时也还不打算与他相认,因为自己一旦与他相认了,就必定要留在罗刹国的皇宫,担负起整个的江山社稷,只因她是罗刹国国王唯一的孩子,这样一来,这样的事情就会牵绊住自己前去寻找蜀王的步伐,自己现今说说什么都是不会与自己父亲相认的,丽莎既然这十六年来都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便让她继续陪伴下去吧,父皇现在需要她远远胜过需要自己。   丽莎没有吭声,因为她现今也当真不知道这有没有区别。   “回去你父皇身边吧,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昨晚,他自从知道了你失踪的消息后,便不断派人前去寻找你。”玉岚态度诚恳地对着丽莎道,这么多年来,她应该感谢她,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自己的父亲才会觉得心里有了牵挂,才没有随便选择与自己的母亲一起赴死,自己这也才可以活到现在。   丽莎公主还是没有吭声,听了玉岚的话后,心里不是不感动,原来父皇还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下一刻,丽莎公主的脸又立即垮了下来,父皇都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他怎么还可能对自己如原来那样好。   玉岚看着丽莎由晴转阴的脸,多少都猜到了一点她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随意地往窗口挪过去,掀开窗口的帘子往外望去,小半饷的时间后,这才转过头望着丽莎公主,“如果你不信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尽可以过来看看。”   丽莎的心里虽还是疑惑着,当还是不由自主就迈开步子朝玉岚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望过去,只见宽阔的大道上不时走过一队队的士兵,似在向人打听一些什么。   “看见了吗?那些都是寻找你的人。”玉岚用手指了指还在街道上来回奔跑着寻找人的皇宫侍卫。   丽莎的眼里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欣喜,“是皇宫侍卫军,真的是皇宫侍卫军,看来,父皇真的还是爱我的。”   听了这话,玉岚却是神色复杂地望了望她,随即就将这异样收了开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丽莎疑惑起来,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还这样劝自己回到父皇的身边,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儿子,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的相貌既不肖似父皇也不像母妃。   “因为,我需要你好好地孝敬它,记住,他是你永远的父亲,你以后都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玉岚神情严肃地望着丽莎公主,“如果有一天,你胆敢做对不起他的事,那怕你逃到了天涯,我也会替他向你索命。”   丽莎一愣,语气严肃地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如此的维护我的父皇?”   “哈哈哈,我是谁,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何必再问出来。”玉岚轻笑了两声。   “你是父皇与慕容雪月的孩子?”丽莎公主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直觉他就是自己父皇与慕容雪月的孩子,并且这股感觉还是如此的强烈。   玉岚并没有否认,而是神情认真地盯视着丽莎公主,一字一顿对着她道:“是的。”   丽莎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心中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立即就熄灭下去,脑海里只充斥起这样的一股念头,“他才是父皇与慕容雪月的亲生孩子,自己是假的,假的。”心中想着这件事,对他的暗恨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只要他死,只要他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父皇就再也不会寻找他了,他也就不会夺去自己的一切了,想着,心里便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丽莎公主缓缓地向玉岚靠了过去,近了,近了,就在她将要贴近玉岚身躯的时候,突然就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枚碧玉簪子,狠狠地用力朝玉岚刺过去,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用力,玉岚一定会被她刺到,不想等她回过神来,见到的就是玉岚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讽刺地望着她,“你想杀我?”   丽莎公主手中紧握着的碧玉簪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丽莎公主发出了惊恐而又痛苦的声音,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可是,你还是这样做了,不是吗?”玉岚嘲讽似地继续望着她,一脸云淡风高的神情,敢于刺杀自己的人,自己绝不会让她有好下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现在还需要她的话,自己现时就绝不会放过她,“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要不,你我只会是仇人。”   “你真愿意放我走?”丽莎公主疑惑起来,自己刚才想要杀了他,他居然还肯放过自己?   “是的,你走吧,快走,我不敢保证我下一刻会不会对你动手。”玉岚转过身望着窗外,如果不是看在父亲份上的话,自己此刻绝对会手刃了她,管她是不是公主。   听了玉岚的怒吼后,丽莎公主立即逃命似地往门外跑去,直到丽莎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了,玉岚这才转过头来,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柳岩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因为丽莎公主刚才出去时并没有关门,柳岩进来时便没有敲门。   “柳岩,你说我是不是很笨?”玉岚看见柳岩走了进来,还不等他向自己行礼,便率先开口询问起他,因为她也想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笨。   “主子,其实你并不笨,你知道的,只是你高估了人性。”柳岩慨叹了一声,主子什么都好,聪明能干,重情重义,对于自己认为的所谓自己人,总是极为维护与呵护,当她知道丽莎公主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虽然并不是最亲近的那种,首先想着的第一点就是以后能不能与她和平相处,因为她不希望她的父皇最终因为她们两个人的事伤心难过,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她父皇对丽莎公主的感情,果然与她所想的一样,无论丽莎公主是不是罗刹国国王的亲生女儿,罗刹国国王还是会把她当做亲生的女儿看待,依旧会如往日一样疼爱她,一听说他失踪了,立即就派遣大队的人马出去寻找她,连皇宫的侍卫队都出发了,只是主子终究是估错了丽莎公主,想要与她和平共处的计划最终不得不宣告破产。   “你说,如果我再给丽莎一次机会的话,她会不会不再对我执刀相向?”玉岚满怀期待地对着柳岩问出了此话,上一世,她因为太偏听父母的话了,以为他们会保护好自己,便放心地离开父母,结果是父母离开人世时,自己都不能见他们一面,这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此生,老天既然让自己重生回古代,又让自己遇到了与自己前世父亲一模一样面容的罗刹国国王,凑巧他又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护他周全,未来的日子,绝不会再让他伤心难过,他既然那么的疼爱丽莎,自己就会将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看待,不想,丽莎终究是辜负了自己的期待,当她知道自己是谁时,居然对着自己执刀相向,她实在是太令自己失望了。   “不会,无论你给她多少次的机会,她还是会对你执刀相向,这就是人性。”柳岩一脸笃定地对玉岚道。   玉岚的心这一刻微微有些动摇,是啊!人性都是贪婪的,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公开的话,丽莎就会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就算也还拥有公主的头衔,继续拥有罗刹国国王对她的爱,但那有什么用,她终究不是罗刹国国王的亲生孩子,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岂会不想着除去自己,想到这里,玉岚的脸色也不由得有些难看,“柳岩,你马上去通知哑叔,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开玩笑。”   “主子,你真的愿意与我们一起走了?”柳岩的眼里露出了一股喜悦,主子终于愿意与自己一起走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前头,无论自己说破了多少的嘴皮,她都不愿意与自己一起走,说是要留下来看看丽莎公主回罗刹国皇宫后会不会真的派人过来杀她,她也实在是太笨了,委实把丽莎公主想象得太好。在她对自己说要把丽莎公主掳掠过来时,自己就曾经告诉过她,这会为她招来危险的,丽莎公主并不值得她信任,她还是一意孤行地想试试,这不,终于失望了吧,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丽莎公主现在一回到皇宫的话,必定会对罗刹国国王说她被人掳掠了,罗刹国国王如此的疼爱她,听了她的话语,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即派人过来龙门客栈捉拿主子,自己前面就曾跟她说过这样的事,她当时并不是太相信,好在现在终于相信了。   柳岩走了出去后,紧着去将此事通知了哑叔,哑叔也知道时间的紧迫性,连忙加快了收拾的脚步,好在这两人的东西都不多,玉岚的也只是几套男装而已,三人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柳岩先他们一步收拾好包裹,便提早去结算房钱,掌柜的看见柳岩下来结算房钱后,一脸的诧异,“几位客官这就要走了?”   柳岩点了点头,“还有点事要办。”   “你家主子必定也是与你们一起走的吧?”掌柜的关切地问,内心也是知道他们是一起走的,只是还是问了出来,刚才,他无意中瞥见丽莎公主从楼上匆忙地跑了下来,自己当时以为丽莎公主就是眼前之人的主子,但自己后来曾经试着派人去打探过,却发觉眼前之人的主子也就是那位莫公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房门半步,现在也还在那里,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隐约猜测到自己刚才所见的那人该是丽莎公主无疑了,皇宫的侍卫队昨晚找丽莎公主都找翻天了,却不曾想到她会躲藏在自己的店里面,自己现在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这莫公子将公主掳掠过来的还是公主自愿留下来的,但无论是哪一个答案,自己都还是难逃这牵连啊!自己放这几人走不好,不放也不好。   柳岩本就是心思慎密的人,尽管掌柜并没有将他的所思表现在脸上,但多少还是猜到了几分,“掌柜的,这事你不用担心,他们进来找不到人后自会回去的,丽莎公主必定不会大张旗鼓搜寻人,因为她怕,至于你们店里的损失,我都会赔偿的,这是一百两黄金,你看看够不够?”   掌柜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柳岩出手如此的大方,还是不免有着三分的惊诧,这几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那莫公子初初看起来就一身的贵气,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就是普通的衣衫都难以遮掩,他的面容又如此的肖似丽莎公主,要不是自己知道罗刹国的贵妃娘娘当初只产下一名孩子的话,自己一定会以为他与丽莎公主,也就是与罗刹国的国王有着什么关系呢,心里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几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便笑着接过钱,“行,你们走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玉岚与哑叔这时候也已经下来了,待柳岩结算清楚客栈的钱后,便一起往外走去,掌柜却一脸深思地望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果然与柳岩所估量的一样,几人前脚这才离开龙门客栈,皇宫的侍卫队后脚就到了,掌柜暗叹好险的时候,侍卫队的队长韩护卫已经一脸严肃地对着掌柜问起了话,“你们住在天地一号、二号、三号房的那几位客官现在可在上面?”   掌柜的脸上挤出了一团笑,将一锭十两左右的金子硬塞到了韩护卫的手中,“让几位官爷见笑了,他们几人刚刚结账走了。”   韩护卫没有接那钱,只是诧异地道:“走得那么快。”随即,又似是不太相信,立即派人上去察看,待看到那三间房此刻真的空空如也,才不得不相信,“掌柜的,既然你放走了那几人,我们便只好把你带回去问罪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韩护卫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掌柜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韩护卫,你看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来了人的话,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们都是接待的,你说对吗?我们又哪里会知道他们那么巧就是你们要找得的人。”   “废话少说,跟我们走一趟吧。”韩护卫不再给掌柜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命人上前推搡着他往外走,掌柜的无奈,只得与他们一起走了出去,临了,给了福喜一个眼神,福喜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韩护卫的金星火眼,他立即警惕地望了福喜一眼,待看到他又低下了头,一脸恭谨地站在那里,疑惑的同时便没有多做探究,暗思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决计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便带着掌柜放心地离开了。   与哑叔、柳岩骑着快马奔跑在夹道上的玉岚收到了徐明的飞鸽传书,立即把马停了下来,随即展开了柳岩从鸽子上拿下来的字条,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皇宫侍卫队刚才派人过来搜寻龙门客栈,还把掌柜的给抓走了。玉岚的神色一时间复杂起来,掌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抓走的,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柳岩随手接过玉岚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之后就传给哑叔,哑叔随意瞥了一眼,看清楚字条的内容,得到玉岚的同意后便将它销毁了,几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柳岩与哑叔心里都清楚地知道玉岚的为人,掌柜之事是由她而起的,掌柜现在因为主子的缘故被人抓了起来,依照主子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弃他而去的。   “主子,你看我们现在是走还是留?属下全凭你一句话。”柳岩怕玉岚考虑到自己的安全会私自一个人留下来,便率先开了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哑叔也时候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主子去哪里,属下就跟去哪里。”   “不,你们先走,我一个人留下来看看情况。”玉岚态度强硬地对着柳岩与哑叔道。   “主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次我们说什么都是不会离开你的,如果你当真要处罚我们的话,等此事一过,我们甘愿接受主子的处罚。”柳岩与哑叔同时朝玉岚跪了下来,态度恭敬地对着玉岚道:“请主子留下我们吧。”   玉岚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哑叔,柳岩,你们先起来吧,有什么话等你们起来后再说。”   “主子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便长跪不起。”柳岩与哑叔态度坚决地道。   “丽莎要对付的人只是我一人而已,你们何必跟着我受累呢。”   “主子去到哪里,做属下的就会跟到哪里。”   “上马吧,要是再晚了,我可要丢下你们了。”说了此话,玉岚已经率先骑着自己的马走远了,哑叔与柳岩急忙上马跟了过去。   掌柜的被韩护卫带回了皇宫,韩护卫亲自将这件事禀告给了罗刹国的国王,罗刹国的国王再三考虑后,便接见了掌柜,与其说是接见掌柜,不如说是质问掌柜,他要查清楚,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挟持自己的女儿,这人还想不想活了。   掌柜的在韩护卫的推搡下走了进来,喜公公将他带进了御书房,在距离罗刹国国王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喜公公让掌柜停了下来,掌柜恭敬地跪在地上,向罗刹国的国王行起了礼,“草民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起罗刹国国王威严的声音。   掌柜不做犹豫地就将头抬了起来,眼前的人有着一张微胖的脸,眼睛倒是透着一股精明,这是掌柜给罗刹国国王的第一印象。   “你为什么要包庇那罪犯掳掠朕的女儿?”罗刹国国王看了掌柜一眼后,责问的话语立即劈头盖脸落下来。   掌柜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恭谨地回答罗刹国国王的问话,“草民如果告诉陛下,草民从来都没有包庇过那罪犯,也并不知道那罪犯是谁,究竟犯了什么事?陛下可会相信,罗刹国的子民皆知道,陛下是这个国家最英明的君王,草民相信陛下必定不会冤枉草民的。”   “哦,朕如何冤枉了你,你倒是说说看。”罗刹国国王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眼前之人说话有条有理,倒也不可让人小瞧啊!   “第一,草民并知道那几个人就是罪犯,也不知道他们所犯的是什么罪,哪里来的包庇;第二,草民是开客栈的,要的就是客似云来,哪里会管他们是不是罪犯,他们的额头上又没有贴着罪犯二字,草民也没有那等的金星火眼,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们是罪犯。”掌柜条理有序地分析下来,看得出,他分析得倒也不错。   “你这话倒也有理,此事细说起来也当真不能责怪你,只是你当真不知道他们昨晚在你的店里干什么吗?”罗刹国国王疑惑道,自己的女儿昨晚被人掳掠了去,此事还是不要大肆喧嚷为好,丽莎的清誉尤为重要,只是眼前之人当真不知道昨晚所发生之事吗?那些人又是用什么手法将自己的女儿弄进龙门客栈天字二号房的。   “草民当真不知道。”掌柜态度诚恳地道,神情不似作假。   罗刹国国王听了他的话,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掌柜的也不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丽莎昨晚被人掳掠的事,她的清誉也总算是保住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难这掌柜了,但是胆敢掳掠丽莎的人,自己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可还记得那三间房的客人长得什么样?”   掌柜的一时间为难起来,自己的确是记得这三个人的相貌长得如何,只因他们三个人过来住宿的那天,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将这三人的主子错认为了是丽莎公主,所以这三人的容貌,自己现在就算是闭上眼睛,也是说得出来的,只是自己当真要这样做吗?   “怎么,这三人的相貌对于你来说,真的如此难记吗?掌柜平日是如何做生意的?”罗刹国国王只是轻飘飘地说出了这么几句话,掌柜的却是后背一凉,陛下现在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认为自己一个掌柜岂会不记得那几个人的容貌,毕竟他们在自己的店里可是住了小半个月,自己要是再不说出那几个人的相貌,恐怕今天自己就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了,“陛下,草民在说出那三个人的相貌时,陛下可否允许草民斗胆问一个私人问题?”   罗刹国国王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见他不似在说笑,便神情严肃地道:“你说,朕答应不怪你。”   “丽莎公主可有兄弟姐妹?”说此话的时候,掌柜的内心不是不紧张,说完了这话,还不忘偷窥了一下陛下的神色,待发现他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手心与额角都冒出了冷汗,当又不敢拿出帕子来擦。   小半饷的时间内,书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掌柜的心里却是饱蹂躏,陛下一直都没有说话,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该不是触犯他了吧,尽管他之前答应过此事绝不会怪自己,但他会不会出尔反尔啊!   时间仿佛是过去了很久,又似乎是没有过去多久,空气中这才飘荡起罗刹国国王的嗓音,“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你可是看到了一些什么?”说这话时,罗刹国国王的声音隐隐透出一股杀意。   掌柜的再次一惊,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将话说了下去,“那三个客人中有一个人是主子,那主子的容貌有着七成似丽莎公主。”   “啪”的一声,罗刹国国王面前的茶盏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响声,罗刹国国王此刻已经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刚才是不是对朕说,朕所要追查的罪犯中,有一人的容貌与丽莎有着七成的相似。”   掌柜诧异地望着罗刹国国王的举动,但还是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所要追查的那三人,被人称作主子的那名薄弱少年,相貌的确与丽莎公主有着七成的相似,只是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就遮盖起了他的出众容貌。”   罗刹国国王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感觉,是他,必是他无疑了,自己的孩子终于来找自己了,罗刹国国王的语气便急切起来,“那名少年后来的扮相可是一名眉清目秀的薄弱少年,最为难得的是,他有着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与丽莎公主的有些相像?”   “是的,陛下。”掌柜再次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罗刹国国王只觉得自己的心内更加的狂喜了,是他,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与丽莎七成相似的容颜,比她还要璀璨的星光水眸,身上还带着蛊虫,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他必是自己的孩子无疑了,自己之前还在疑惑,他既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一点都不似自己也不像他的母妃,原来他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遮去的容颜,看来这孩子倒也聪明。   “你可知道他离开你的客栈后往什么方向而去了?”罗刹国国王再次迫切地问了起来,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心里不住地责怪自己,自己差点就要暗杀了自个的孩子。   “好像是往风云国的方向而去。”掌柜此刻见到罗刹国国王这样的神情,已经看出他无意再杀那几人,反而似是想急切地找到那几人,便干脆地说出了那几人所走的方向。   “喜悦,你现在就立即派人截住前往风云国而去的人,务必要把那三个人给朕带回来,记住,让他们不要伤了他。”罗刹国国王神情激动起来,自己终于要找到自个的孩子了,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要失去这个孩子,好在苍天保佑。   喜公公领命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掌柜的,你告诉了朕这么重要的一条信息,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赏赐,金银珠宝,你尽管说。”罗刹国国王一脸的喜悦,那高兴之色怎么掩都掩不住。   掌柜不卑不吭地道,“草民并不敢要赏赐,只要陛下肯饶过草民,草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掌柜的尽管放心,朕是绝对不会责怪你的,朕的心里对你只有感激,尽管你不要这赏赐,朕还是要把这赏赐给你的,这是朕的一点心意,你不要推拒。”说了此话,罗刹国国王就立即对着站立一旁的小圆子道:“小圆子,你快去拿赏赐过来。你自个斟酌着拿吧。”   “奴才知道了。”小圆子刚才也清楚地听到了掌柜的话,知道陛下刚才要侍卫捉拿的人中有一个极有可能就是陛下的孩子,心也跟着高兴起来,走路的步子也随之有些轻快。   趁着小圆子下去拿赏赐的时机,罗刹国国王的脸色一下子柔和下来,“掌柜的,那孩子,朕是说相貌肖似丽莎公主的那个孩子,他平日住在你的店里,除了那两个下属经常跟随他之外,你可曾见到他与什么人有来往的?”   掌柜的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细细地回忆了一下,随之摇了摇头,一脸肯定地道:“没有,他住在小店将近半个月,从来都没有人寻找过他,他也很少外出,出去的都是那个名叫柳岩的年轻人。”   罗刹国国王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那孩子难道没有与雪月在一起吗?雪月此刻如果不是与他在一起的话,她又在哪里?   好在小圆子很快就拿着赏赐走了进来,立马就打断了罗刹国国王的疑惑,罗刹国国王看着小圆子捧着满满的一钵金子走了进来,眸子里的笑意更浓了,“掌柜的,这些赏赐是朕给你的,请你务必收下,如果那孩子再来寻找你的话,请你一定要派人通知朕,你放心,那孩子与朕颇有些渊源,朕是不会伤害他的。”   掌柜的没有再推辞,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叩了三个响头,“谢过陛下。陛下但请放心,如果那客官真的来找草民的话,草民一定会派人将这消息告诉陛下的。”听了掌柜那恭敬回答的话语,罗刹国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圆子把赏赐拿过去,小圆子一脸笑意地将赏赐拿了过去,掌柜这才将谨慎地将赏赐接了过来。   “小圆子,你去送送掌柜的,告诉他们,不要伤害他。”掌柜临出门时,罗刹国国王不忘叮嘱道。   “陛下但请放心,奴才知道了。”说了这话,小圆子又淡笑着对掌柜的道:“掌柜这边请。”   “陛下,那草民就先告退了。”掌柜再次态度恭敬地对罗刹国国王道。   “去吧,不要忘记朕嘱托你的事。”罗刹国国王朝掌柜摆了摆手,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极其好。   “陛下但请放心,草民绝不会忘了此事的。”掌柜再次承诺道,得到了陛下的点头示意后,这才与小圆子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小圆子与掌柜一起缓缓走出去的身影,罗刹国国王的眼里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看来那名薄弱的少年真是自己的孩子没有错了,只是不知道他现今究竟在何处?雪月现在又在何处?他们如今为什么不来寻找自己?雪月为什么没有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玉岚与柳岩、哑叔刚想回来察看掌柜的情况,不想又收到了徐明的飞鸽传书,掌柜的已经安全离开皇宫了,他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大钵的金子,想必是陛下赏赐的,看来,陛下不仅没有罚他反而还赏赐了他,主子倒是可以放心了。   玉岚看到徐明的飞鸽传书后,人的确很开心,可是她的高兴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维护下去,后头所收到的飞鸽传书又立即让她整个人笑意全无,只因徐明后来飞鸽传书过来的字条上清晰地写着:据可靠消息透露,风云国已经做好准备前来攻打罗刹国。玉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为难起来,自己现在究竟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走的一边是继续寻找自己挚爱的人,丝毫不顾忌父亲的死活;留下来的一边是与父亲一起对抗风云国,结果有可能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时间前去寻找他,面对这样的两难境况,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第十一章(精彩必读) 罗刹国将要被攻陷了   收到风云国已经做好准备要前来攻打罗刹国的消息,玉岚一下子陷入了为难境地,一边是继续寻找自己挚爱的人,一边是帮助自己的父皇打退风云国的进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   哑叔与柳岩也随之看了徐明飞鸽传书过来的字条,两人的内心皆是一沉,这纸条不是在逼主子做出决定,现在的这个时刻必须舍弃一方吗?   “柳岩,你继续前去风云国寻找王爷,务必要把他寻回来为止。哑叔,你跟着我继续留在罗刹国。”玉岚沉吟了一下后,终是为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主子,这……”柳岩一时间为难起来,此刻寻找王爷的确是头等的大事,只是主子的身边现在也离不开自己,风云国的人可不是善茬,仅凭主子与哑叔两人可以对抗得了他们吗?   “去吧,你不用担心我们,带多一些人过去。”玉岚细心地叮嘱道,“须知,王爷才是你们的主子。”   柳岩没有再吭声,知道玉岚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王爷将势力交给她的时候,也决计不会想到她会是罗刹国的公主,现今她既是罗刹国的公主,王爷留下来的势力她必是不会动用过来对付风云国的,只因这些势力都是要保存下来对付某人的。   “主子,那属下就先走了,主子保重。”柳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自主子接手了王爷的势力后,自己与主子就没有分开过,一路与她走南闯北过来,不想,此刻却不得不分开了,这一别,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保重。”玉岚朝柳岩远走的背影挥了挥手,也是一脸的不舍,哑叔难得地动了动嘴角,对着柳岩走远的方向道:“保重。”   直到柳岩的身影都渐渐都没入了远方,看不到半丝踪影了,玉岚这才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哑叔,我们走吧。”   哑叔点了点头,两人这才策马沿着罗刹国的夹道驶了回去。   “哑叔,我打算先命徐明在罗刹国的京都买一套宅院,我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玉岚与哑叔策马奔驰的时候,不忘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同时也是让他的心里有个底。   “这事主子决定就好,主子去到哪里,属下就会跟到哪里。”哑叔难得地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再次态度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的毒是主子帮解去的,喉咙也是由于她的医治自己这才得以开口说话,她等于给了自己一次新的生命,自己现在万死也是难以报答其一二的,永远地保护她便是自己的使命。   “谢谢你,哑叔。”玉岚态度诚挚地道。   哑叔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微动。   接到玉岚飞鸽传书的徐明自是很快就替玉岚购买好了房子,玉岚与哑叔在路上也一早就接到了徐明飞鸽传书过来的信息,两人这时便向着宅院的方向而去。   宅院是在罗刹国上京较为偏僻一些的街道中,玉岚与哑叔前来寻找的时候,还是费了一番的心力。   “主子,你终于过来了?”徐明看见玉岚与哑叔一起走了过来,赶紧上前迎接。   “嗯,不要行礼,快进去里面吧。”玉岚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直到观察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时,这才随着徐明一起走了进去,徐明此时没有见到柳岩,心里已猜测到他必是被玉岚吩咐去做其它的事情了,便聪明地没有再问。   “徐明,这段时间就麻烦你注意观察一下风云国与罗刹国交战的情况了,我们现时先不要动。”玉岚对着徐明说出自己的计划。   徐明却是有些发愣,“主子,我们现在暂时也不要与罗刹国的皇宫那边取得联系吗?毕竟那人……”徐明本意是想说那人毕竟是你的父皇,我们此刻难道不该先与他们取得联系吗?玉岚却不给他把话说下去的机会,径直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暂时不用,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就好。你只需替我去打探清楚罗刹国这次带兵过来攻打就好。”   “是,属下明白如何做了。”徐明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玉岚随之向他摆了摆手,他便走了出去。   “主子,你是打算来一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才叫徐明去打探的对方带兵之人吗?”哑叔难得地对此事感兴趣起来。   玉岚对着他笑了笑,轻声道:“还是哑叔最为了解我。”两人同时都发出了呵呵的笑声。   罗刹国皇宫的御书房里,罗刹国国王一脸笑意地批改奏折,自从估测到自己的爱妃慕容雪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罗刹国国王这几天的心情都酝酿着蜜罐中,一拨又一拨的人被派了出去寻找那名玉岚假扮的薄弱少年,尽管到现在为止,罗刹国国王都没有见到他的半点踪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愉快的心情,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明黄九凤金丝绣边袍服,脸色微微柔和下来,还在改着奏折的他突然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稍稍转过头吩咐起喜悦,“喜悦,你去把雪月的画像给朕拿过来。”   喜悦一惊,陛下这都有十六年不再看贵妃娘娘的画像,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想起又看了,陛下的蛊虫等一下会不会发作啊?   “喜悦,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罗刹国国王再次回头时,发觉喜悦还没有挪开步子,一脸的为难,知道他此刻必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看了雪月的画像后悲从中来,这蛊虫就会发作,但现在这都是什么时候了,雪月都快要回到自己的身边来了,自己此刻又岂会在乎蛊虫发作不发作。   看到出罗刹国国王此时的神情有些急切,喜公公应着“嗻”的同时已经迈开步子朝御书房的书柜走了过去,书柜的门板是由难得一见的上等金丝楠木所制,此时被擦得纤尘不染,尽管陛下往日并不会要求自己打开这扇门拿贵妃娘娘留在这里的画像给他察看,但自己总是会安排人把这里擦得油光可鉴,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个地方所保存的东西是陛下一生的挚爱,其它的东西都远远比不上这些东西所存在的价值。   喜公公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一直都在紧锁着的书柜木板,小心翼翼地把贵妃娘娘的画像取了出来,“陛下,画像拿来了。”   罗刹国国王小心谨慎地接过雪月的画像,宝贝似地将它展了开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立即就展现在了罗刹国国王的眼前,画里的女子身着一身水烟色的华丽织锦曳地长裙,梳着如意髻,一脸的巧笑倩兮,眉眼如画,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似乎可以照亮整个世界,鼻如琼瑶,唇若朱樱,眉心画着时下流行的梅花妆,更加衬得她整个人媚态横生,风华无人能敌。   “雪月,朕终于找到你了。”罗刹国国王满脸喜悦地抚摸起慕容雪月的画像,喃喃自语起来,倏忽,紧接着,他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喜公公赶紧上前扶住了他,“陛下,你的蛊虫又是否开始发作了。”   罗刹国国王没有答话,还是一脸深情地凝望起眼前的画像,不舍得放下自己还在抚摸着的手。   “陛下,老奴还是将这画像给收起来吧。”喜公公看着罗刹国国王喜悦与痛苦夹半的脸,实在是不忍他再受蛊虫的折磨了,便试着劝服罗刹国国王让他将雪月的画像收起来。   罗刹国国王却像护宝贝似地将那画像揽进了怀里,咕哝道:“朕不要紧,朕再看一会。”   喜公公无奈,值得继续任由罗刹国国王放飞他想念的翅膀。   “喜悦,你说雪月为朕生的孩子会不会喜欢朕?”说完之后,罗刹国国王还不等喜公公将话接下去,又径直将话说了下去,“真是难为雪月了,居然为朕生了一个儿子,这样一来,朕要让那孩子继位就名正言顺了。”   “是啊!好在贵妃娘娘为陛下生的是儿子。”喜公公也随声附和道,罗刹国历来都没有女子做皇帝的先例,一直以来,众人都知道丽莎公主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对于丽莎公主将来有可能继承罗刹国国王大统的这件事,虽然还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一旦到了那天的话,朝中的大臣大部分应该还是会反对的,特别是罗刹国的丞相,那个如妖孽一般俊美的年轻人凤吟啸,就几次三番在罗刹国国内说过,女子是不可能称帝的,这会违反祖先的先例。   罗刹国国王听了,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喜公公所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两人俱都没有再说话,房里一时间又静了下来。   突然,御书房门外所传来的紧急敲门声立即就打破了两人的冥思,罗刹国国王听到这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顾不得自己蛊虫的发作,马上语气威严地对着喜公公道:“喜悦,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陛下。”应着声的喜公公立即小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他也已经从这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中隐隐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平常。   喜公公这才跑了出去打开大门,立即就见韩护卫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外,不断朝里张望,见到喜公公出来后,眼里这才涌上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只是随后说话时,语气又严肃起来,“喜公公,陛下在里面吗?边关来的八百里急报。”   “什么?边关来的八百里急报。”喜公公大惊得脸都变了颜色。   韩护卫点了点头,随之把那急报递了过去,急报上正明晃晃插着一根鸡毛,在罗刹国传递军情时,如果看到的是鸡毛传递过来的消息,便预示着这是紧急的军情,又称八百里急报,所以喜公公看了才会大惊失色起来。   顾不得多想什么,喜公公拿过急报后,立即就往御书房跑去,“陛下,边关来的八百里急报。”   “什么?”罗刹国国王立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喜公公的面前,抢过那封急报,只见那急报上此时清晰地写着:风云国已屯兵八十万在边关,意欲向我方发起战争,领兵的据说是一名脸带银白面具的少年将军,此人的来历到目前还是一团迷,对方的出兵理由是风云国的武王参加完丽莎公主的招驸大会后在罗刹国境内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风云国要求罗刹国即刻交还武王,十天之内,风云国如果看不到罗刹国的诚心,便只好发兵了。   罗刹国国王看完急报后,心里隐隐划过一抹了然,看来这次,武王的失踪只是一个幌子,风云国此次说什么都是会对自己所在国家发动战争的了,只因十六年前,自己负了他们的公主,这十六年来,也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出兵的理由。   罗刹国国王想到的事情,喜公公也同时想到了,不由担心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这次的战争难道真的无法避免吗?你看我们如果派人出去寻找回武王的话,有没有可能化解此次的战争?”   罗刹国国王摇了摇头,神情一脸笃定地道:“这次的战争是永远都不可能化解的了,除非朕可以还他们一个活生生的霓裳公主,你还看不出来吗?武王的失踪,只是他们发兵的理由罢了,他们既然一早就打算用这个做借口,此刻必是已经藏好了这武王,又岂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找到他,我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做好准备迎战了。”   “陛下,难道这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喜公公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罗刹国国王神情肃穆地摇了摇头,随即吩咐起喜公公,“喜悦,你去把雪月的画册收起来吧。”   “嗻。”望着罗刹国国王好不容易才展露出来的笑意慢慢地消逝下去,喜公公只能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陛下的心里也实在是太苦了。   眼看着喜公公已经把雪月的画册收了下去,罗刹国国王这才回到他的龙椅上上,信手写了一封回信:做好迎战准备。   “喜悦,你将这信交给韩护卫,让他寄出此信后,立即加快速度前往边关通知许老将军,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罗刹国的每一分疆土。”罗刹国国王神情严肃地对着喜悦道,语里还是不免划上了一丝的担忧,自己这十六年来,由于伤心过度,总是无心操理政事,这十六年来,也不知道军队的战斗力如何了?   “是,陛下但请放心。”说了此话,喜公公又再次急着跑了出去,韩护卫接到喜公公的吩咐后,便照着他的吩咐下去做事了,喜公公又跑了回来,这一次,两人真的是再也没有说话,罗刹国皇宫的御书房里,此时的气压低沉地似乎都可以杀死人。   十天后,罗刹国国王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交出武王,风云国便对罗刹国发动了战争,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月,风云国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无人能敌,罗刹国的许老将军已经阵亡,派出去的将军也不能抵抗风云国带兵之人的一二,罗刹国国王派人送给轩辕国的求助书又迟迟都没有得到轩辕国的回音,罗刹国国王此刻焦急地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一脸的着急,人都老了十岁,喜公公也跟着急了起来,风云国的带兵将军,那戴着银白面具的少年所向披靡,罗刹国现在已经无兵可派了,真再这样的话,莫非罗刹国真的要亡国了?   “喜悦,凤丞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罗刹国国王神情急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自己目前已经没有可派的人了,唯一可用的就只是这丞相凤吟啸了,可是他现在又还在守孝。   “陛下,你忘记了吗?凤丞相因为老母亲逝世的缘故,回家守孝半年,这才过去了四个月而已,算算时间,他都要有两个月才会回来呢。”喜公公一脸的为难与踌躇,心里也在暗思,要是这凤丞相此刻在此的话就好了,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平天下,有他出马的话,罗刹国或许真能解除眼前的困境,罗刹国也或许不用亡国。   “哦,朕都忘记了。”罗刹国国王发出了无奈的慨叹,随机又将话说了下去,“喜悦,你说朕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帝?”   喜公公的脸色马上变得惶恐起来,“陛下,你一直都是一个好皇帝,只是,你的心思已经不在国事上了,但那又是你的责任,你丢不下他。”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朕真想让出这皇位,这么多年来,朕已经累了,可是朕没有儿子,一时间丢不下这责任,这么多年来就算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得不背负着。”罗刹国国王的眼里露出了悲哀的神色,随后,神情变得坚决起来,“喜悦,你马上拿着朕的圣旨派人前去通知凤丞相,告诉他,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让他务必马上赶回来助朕一臂之力,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陛下,你要御驾亲征?”喜公公一时间大惊失色起来,陛下的蛊虫还没有除去,这蛊虫埋在他的肚子里面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了,他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又哪里可能再去御驾亲征,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是的,此事你也不要再劝朕了,朕心意已决,快派人前去通知凤丞相回来吧。”罗刹国国王朝喜公公摆了摆手,一脸的疲惫,自风云国对罗刹国发动战争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每天都听到己方传来吃了败仗的消息,夜里就更加的不能安息了。   “是,陛下,老奴即刻下去办此事。”   “去吧。”   喜公公退了出去,房里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安静,罗刹国的国王刚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下,不想就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似乎是丽莎公主在与喜公公说话,“喜公公,我父皇在里面吗?”   喜公公答道:“在的,只是陛下现在的心情不好,公主是否有什么急事要找陛下?”   “你给我让开,我的确有要事找我父皇。”丽莎公主的语气嚣张起来,此时一点也不顾忌喜公公还是不是她父皇身边的红人,罗刹国都快要亡国了,自己一个将要亡国的公主,连自己的命运差点都快掌握不住了,那里还有空去管要不要尊重别人。   “公主,陛下现在的心情正不好着呢,你看你是不是……”喜公公低声祈求道,陛下刚才尽管并没有吩咐自己拦着丽莎公主,但自己却是清楚地知道他此刻并不想见任何人,他在想对策救国,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让开,你一个奴才而已,竟敢拦住本公主,你不要以为父皇往日宠着你,本宫就不敢治你的罪。”丽莎公主不给喜公公把话说下去的机会,径直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怒气冲冲地意欲往御书房冲去。   喜公公还待继续说话,里面却传出了罗刹国国王疲惫的声音,“是丽莎吗?喜悦,让她进来吧。”   听了罗刹国国王的话语,喜公公只能一脸无奈地给丽莎公主让开了一条道,丽莎轻蔑地瞥了喜公公一眼,便抬高下巴走了进去,喜公公没有理她,只是紧随在后,心中却是对这丽莎公主越来越失望,眼看着罗刹国都要丧国了,这丽莎公主不仅不思救国,反而还夜夜笙歌,要不就是整天来对着陛下吵嚷,要陛下快点将她嫁过去轩辕国,她可不想当一个亡国公主,她也不想想,轩辕国的晋王在这样的敏感时刻敢娶她,会娶她吗?真是没有脑子的女人,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假的公主始终是假的公主,永远都当不了真的凤凰。   很快地,丽莎公主已经来到了罗刹国国王的面前,语气亲昵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孩儿见过父皇。”   “起来吧,孩子。”罗刹国国王一脸复杂地望着她,自己花了十六年心思养大的女儿,十六年了,实在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人家都说,养儿防老,自己现在都还没有老呢,这养大的女儿就已经想着快点离开自己了,难道这养大的女儿当真不如亲生的女儿吗?那怕自己在她身上所花的心血再多。   “父皇。你什么时候才会同意女儿嫁过去轩辕国,女儿不要再呆在罗刹国了,这里的气氛好压抑。”丽莎公主开始抱怨起来,立马就打消了罗刹国国王的冥思。   “丽莎,你当真就那么想嫁去轩辕国吗?”罗刹国国王一脸深思地望着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这就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好女儿啊!真可谓是好女儿!   “废话,我们都快要亡国了,谁还想留在这里。”丽莎嘴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待说完后,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不由立即紧张地朝罗刹国国王的脸上觑去,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究竟,他究竟有没有在责怪自己。   听了这话,罗刹国国王的眸子立即变得幽深起来,“你当真这么想离开罗刹国?”   这一次,丽莎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出了罗刹国国王的怒气。   “你再等多一段时间吧,朕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轩辕国的晋王此刻是不会娶你,也不敢娶你的。”罗刹国的国王语气严肃地对着丽莎道,仿似要让她明白现在这局势的整个厉害关系。   “不,你是在骗我的,晋王都不知道多喜欢我呢,他是一定会乐意娶我的,无论什么时候。”丽莎语气坚定地道,说了这话话,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你是故意这样对我的,你故意不让我嫁给晋王,因为你在惩罚我冒认你的女儿。”   罗刹国国王这一瞬间痛心疾首起来,这就是自己养的好女儿啊!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好女儿,如今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这不是亲生的终归不会是亲生的,那怕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一条心对你。   喜悦却是直接就愤怒地瞪向丽莎公主,此时也不管她是不是公主了,“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陛下,陛下这样做,可完全是为你好,你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就算了,你还……”   “大胆奴才,谁给你说话权利的,不要忘记了,你只是我们皇家的一条狗而已。”丽莎公主不给喜公公继续把话说下去的机会,又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语。   喜公公听了丽莎公主恶毒的话语后,整个胸脯都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丽莎公主也真是太恶毒了,自己伺候了陛下二十多年,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遭人这样恶骂过了,就连陛下,往日对自己说话都是一团和气,仿佛把自己看做了自己人,不想这丽莎,小小的年纪,说话就这样的恶毒。   “丽莎,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公主,要注意你的措辞。”罗刹国国王此时也愤怒起来,喜公公从自己年少时就一路扶持着自己走了过来,自己往日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都不舍得责骂他一下,这丽莎倒好,最近每次过来,不是大声责骂喜公公就是嚷着让自己早点把她嫁出去。   “父皇,你帮着外人都不帮我,行,你既然不想见我,那我也不求你了,我自己去找晋王。”丽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哭诉着跑了出去。   “陛下,你看……”喜公公的眼里带上了两分的担心,丽莎毕竟名义上还是陛下的女儿,这样冒冒失失跑了出去,要是被其他有心之人利用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管她,朕累了,也懒得再花时间管她了。”罗刹国国王朝喜公公摆了摆手,一副任由她去吧的表情。   喜公公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也只得由着丽莎公主下去了,罗刹国国王与喜公公一时间都没有再理丽莎公主。   罗刹国国王将要御驾亲征的消息立即就传遍了罗刹国的每一个角落,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岁的小孩子俱都知道了这件事,人人的心里立时高兴起来,只觉得这一个多月来所产生的惶恐心里慢慢消逝下去,大家俱都一致认为只要罗刹国国王愿意御驾亲征,罗刹国也不是没有希望保住这个国家。   同时,这一消息也立即就传到了玉岚的耳中,早已经最好一切暗中准备工作的玉岚发觉自己这一刻实在是再也呆不住了,自己的父皇眼看着都要御驾亲征了,自己要是再不进去帮助他的话,只怕他的命迟早也要丢在这战场上,到时候不要说让他替自己解了这蛊虫,只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让他替自己解了这蛊虫,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跟着他一起死去,他一旦死了的话,自己这具身体也会随着父皇体内的母虫死去而死去。   “哑叔,你现在即刻随我一起进宫,徐明,你做好一切出发准备,也注意保管好我们的武器,出征时我将会带着你一起出发。”玉岚瞧瞧自己现在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便对着哑叔与徐明两人吩咐道。   “属下明白,主子但请放心。”哑叔与徐明俱恭敬地对着玉岚应声道。   “走吧,哑叔。”说了这话,玉岚率先走了出去,哑叔紧紧追随在后,徐明只站在原处望着她们远走的身影。   罗刹国丽晶的偏僻乡村中,立着一座陵墓,陵墓的旁边搭着一座凉棚,一年轻人一脸敬色地坐在这搭起的梁棚中看书,他读的是《孙子兵法》,微微缓缓地袭来,吹起了他一缕的发丝,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头红色的亮泽发丝,此时无论这微风如何的吹拂,都无法扰乱他看书的情绪,他似是看得入了迷。   两个身着皇宫侍卫服饰的人悄无声息地朝这边走近,待要靠近这陵墓的时候,突然就从四面八方的隐蔽处冲出了一群人,细数之下,有三四十个人这么多,这些人一出现后,就立即包围住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着黑衣,满脸肃然的人对着两个侍卫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丞相守丧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两名皇宫侍卫并没有被眼前的这名黑衣人那肃穆的语气吓到,左边的那个皇宫侍卫反而加重语气对着那黑衣人道:“冯护卫,皇上有旨带给凤丞相。”   “哦,皇上有什么圣旨?丞相的守丧之期还有两个月呢,陛下不是曾经恩准丞相守丧半年的吗?”冯护卫一脸的疑惑,但心里却是清楚地知道这件事的,现在谁人不知道罗刹国就要被风云国攻陷了,陛下没有能力保住罗刹国,想要御驾亲征又怕自己最终还是抵御不了这风云国,便请求丞相出山。   “废话少说,等我们见过丞相后,冯护卫自然会知道是什么事?”左边的侍卫继续语气严肃地对着冯护卫道,冯护卫还待继续说话,空荡的地方已经传来了凤丞相那有些清冷的嗓音,“让他们两人进来。”   “是,丞相。”冯护卫朝凉棚中此刻已经收起书,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的年轻人语气恭敬地道。   两人身着皇宫侍卫服的人被带到了凤丞相的身旁,“卑职见过凤丞相。”两名侍卫同时单膝着地,朝凤吟啸跪了下去。   “起来吧,你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凤吟啸清楚地知道他们来找自己的目的,不外乎就是罗刹国的国王想让自己与他一起御驾亲征罢了,自己是一国之丞相,回去守丧期间又岂会真的就只是守丧而不理世事,早在风云国要前来攻打罗刹国之际,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却聪明地没有将此事禀告给罗刹国国王,也没有即刻就回去,因为他在等,等一个好的时机,等一个可以一举就将罗刹国国王逼迫下皇位的好机会,自己等了十年,不想终于等来了,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倒是没有白白替母亲守墓。   “丞相,这是陛下给你的圣旨,请凤丞相接旨。”皇宫侍卫神情肃穆地对着凤吟啸道。   “臣凤吟啸接旨。”说着话的同时,凤丞相已经恭敬地朝那个手拿圣旨的皇宫侍卫跪了下来,皇宫侍卫随即展开了自己手中的圣旨,神情严肃地对着凤吟啸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国中有要事需用到丞相,丞相接旨后,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臣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吟啸恭敬地朝手拿圣旨的皇宫侍卫叩拜下去,这才小心谨慎地接过了圣旨。   “丞相,圣旨你已经看过了,陛下想知道丞相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兄弟俩也好带个口信回去给陛下。”这次说话的是右边的那个皇宫侍卫。   “请你们回去告诉陛下,老臣明天就即刻回去,今天还需要有些东西收拾,不出十天,应该就会顺利抵达国都。”凤吟啸斟酌着开了口,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他有着一张很性感的嘴巴,唇形也很好看。   “行,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候国都见。”说了这话,两名黄宫侍卫便向凤丞相告辞回去。   凤吟啸等他们两人走远后,再次回到了凉棚,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只单单留下了冯护卫。   冯护卫待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后,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遍,待已经看不到所有的护卫后,这才回转身恭敬地朝凤丞相跪了下去,一脸喜悦地对着凤丞相道:“属下恭喜丞相了,丞相的心愿很快就可以达成了。”   凤吟啸的眼里此刻也不免微微带上了一些笑意,但还是内敛地道:“喜从何处来?我怎么看不出来。”   冯护卫却是着急起来,“丞相,现在的这个时刻,不正就是我们把罗刹国国王拉下皇位的好时机吗?现今,罗刹国国王已经没有可用的兵力,国中唯一可用的人只有丞相您一个了,丞相如果在这个时候逼迫罗刹国国王禅位于你的话,相信一向爱民如子的他为了保住罗刹国的所有子民,必定是会选择把皇位传给你的。”   “不错,你分析的不错,爱民如子的罗刹国国王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凭借了,他为了保住他的所谓子民,必定会禅位给我,谁叫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继承大统,要不这些年也不用如此劳心劳力。”凤吟啸的眉宇都笑了起来,冯护卫却是一瞬间看得呆了,有着一头红色亮泽发丝与一双宝石蓝眸子的他,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妖孽得不似人,要是他当真是一个女子的话,这个天下间都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男子为他痴迷呢,这天下间,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可匹配他。   “是啊!这些年要不是丞相劳心劳力地帮衬这罗刹国国王的话,他的国家哪里会如此的繁荣昌盛,他的子民又哪里会过得如此的富足,所以说,罗刹国现今的繁荣昌盛,全是丞相给予的,丞相当皇帝,那是理所当然。”收回自己神思的冯护卫不忘对着凤丞相拍起马屁来,一脸的笑意,只要丞相当了罗刹国的皇上,自己身为他的贴身侍卫,到时候说什么都会被封为将军,自己以后可真的是要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   “行了,这事现在都还没有个谱呢,此事你也万万不能对人透露出半个字,你先下去布置我们的人马,明天我们就回京去。”   “属下这就告退了。”   “去吧。”凤丞相朝冯护卫挥了挥手,待他走出去后,便陷入了沉思中。   罗刹国皇宫的御书房中,罗刹国国王急躁地走来走去,自己快马加鞭派遣人前去向凤丞相宣读圣旨都已经有几天了,怎么这会还不见派遣出去的皇宫侍卫回来,算算时间,他们此刻也该回来了,莫非凤丞相不愿意接下这圣旨,以致他们延误了归期?   才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见自己的面前跳下了两名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疑似杀手一类的神秘人物。   第十二章(小高潮) 勤政殿滴血认亲   看到两名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疑似杀手一类的神秘人物跳到了自己的面前,罗刹国国王一脸的惊疑,但内心并不害怕,因为他此时清楚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对他没有丝毫的杀意,不仅没有杀意,而且其中一人那样的一对璀璨星光水眸还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你是谁?”罗刹国国王对着那一双有着璀璨星光水眸的蒙面人问出了内心的话语,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也隐隐雀跃起来。   喜公公一下子看到自己的面前跳出了两个蒙面人,来不及挡住陛下身形的他立即紧张地想要往外喊人,罗刹国国王却朝他摆了摆手,喜公公疑惑的同时,眼睛不禁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那两名黑衣人,待看清楚其中的一名蒙面人有着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时,眼睛立即惊喜起来,难道是他?难道是陛下的孩子来寻找他了?   不错,此刻跳到罗刹国国王面前的人的确是罗刹国国王的孩子箫玉岚,看到罗刹国国王惊疑的表情与饱含期待的话语,玉岚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拉下了自己一直都蒙在脸上的黑布,那与罗刹国国王画像中雪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霎时就映入了罗刹国国王的眼中,罗刹国国王待看清楚她的容颜后,立即惊喜地上前几步靠近玉岚,神情激动起来,玉岚却是不太自然地往后退了退,罗刹国国王的神情立即就带上了三分的失望与惆怅,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玉岚道:“你是雪月?”   玉岚摇了摇头,语气清冷地道:“我叫箫玉岚。”   “你不是雪月?”罗刹国国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失落,像,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像自己的雪月了,只是这说话的语音,却又委实相差太大了,想到这里,罗刹国国王本是亮着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但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子又复明亮起来,“你的母妃可是慕容雪月?”   这一次,玉岚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神色一脸复杂地望着罗刹国国王,“据我的人所调查,我的母亲的确是叫慕容雪月,至于我的父亲,如果我没有调查错的话,你就该是我的父亲。”说完这话后,玉岚只觉得整个人都随之轻松下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眼前这样脸孔的人都是自己的父亲,上一世,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致使他死之前,自己都没有机会来得及尽孝,这一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这样的错误发生下去的。   “朕的孩子,你终于舍得来找朕了。”罗刹国国王听了玉岚的话语后,并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神情更加激动起来。眼前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像自己的雪月了,就连这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也几乎像极了她的,如果她不是自己与雪月所生的孩子,谁又会是,丽莎吗?以前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丽莎的面容与自己的雪月有着七分的相似,最近细细地看了看,这才发现她连五分的相似都没有,自己却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呵护了十六年,殊不知,眼前的这人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父皇。”玉岚也激动地喊了出来,同时,又在心里喊多了一句,父亲,女儿这一世终于有机会对你尽孝了。   “孩子。”罗刹国国王意欲上前拥抱住玉岚,玉岚却避了开来,因为她现在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此时虽是男儿身打扮,但内里却是女儿身,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与父亲相拥抱实在是举止不够文雅。   罗刹国国王见到他此刻的举动后,颇有些诧异,但也只以为是他天性冷淡所致,便没有往纵深的方面所想。   玉岚此时也微微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伤罗刹国国王的心,便想要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不想哑叔这时候却轻咳了两声,暗示她目前最好还是不要泄露这身份,毕竟两人现在这才开始进入罗刹国,玉岚流落在外十六年,他此时的回归,如果是以女儿身身份的话,想要顺利进入军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说是指挥士兵替他卖命了,罗刹国历来就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更没有女人指挥男人打仗的事情,在这样的一个朝代,男尊女卑的观念很严重,那怕主子很能干,但她终归是女儿身,一旦他泄露了他女儿身的身份,不能顺利接管士兵,不能打退风云国进攻,不能在这个时候收服士兵军心的话,以后他想要继承大统就更加难了,虽说他内心上并不想继承,但这是他的责任,他不得不继承,也不能不继承,所以他此时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是女儿身。玉岚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女儿身身份的,今晚也不是来叙旧的,自己今晚可是要劝说父皇放弃这御驾亲征想法的,想着,玉岚便开始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一脸严肃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父皇,我今晚之所以过来找你,是想劝说你放弃这御驾亲征的想法,我代你去打仗。”   “不行,朕不要你去冒险。”罗刹国国王非常的进入角色,心中早已经确定玉岚是他的孩子,又怎么会放心让他去冒险,便一脸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父皇,你听我说,你御驾亲征只怕会有危险,这个国家还需要你,你就让我替你去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赶跑风云国的。”玉岚一脸的信誓旦旦,早在前来见罗刹国国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经想好了对付风云国的良策,也已经打探好了对方的一切,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已了。   “不行,朕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冒险,你是朕唯一的孩子,朕明天就宣告天下,让你继承朕的大统。”罗刹国国王神情激动地道,一脸的骄傲,眼前长得如此俊美的少年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她的相貌肖似她的母妃,这脾气与那眸子中所散发出的那股凛然生威的气息却又肖似自己。   “父皇,你不要再劝说我了,我心意已定,在打算来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应战的准备,父皇不必为此事忧虑,我这次替你前去打仗,只会凯旋而归。”玉岚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容人质疑,隐隐中,已经透出了一股王者的霸气。   “不行,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让你去冒险,你是朕的唯一孩子,朕还要等着你去继承大统呢,父皇这好不容易才认回了你,难道你当真还要父皇再伤心一次吗?”说到这里,罗刹国国王的语里微微带了一丝的哽咽,不行,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替自己前去带兵,他还年轻,他的人生还有好大的一段路要走,而自己已经累了,如果上天真的要剥夺去自己生命的话,自己就把这生命归还给上天吧。   玉岚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执拗就算了,自己的父皇也如此的固执,就如前世的他一样,这脾气也是一点都没有改,自己这次要是再不一语中的戳中他心脏的话,看来他必是不会赞同自己替他御驾亲征的了,“父皇,你可否想过你一旦御驾亲征出了点事的话,你可叫孩儿还如何活下去,母妃在生孩儿的时候,已经把这蛊虫转移到孩儿的身上了。”   罗刹国国王一时间没有再说话,这时候已经想起了这一茬事,是啊,自己的孩儿身上带着自己曾经下在雪月身上的蛊虫,自己身体里面的是母的蛊虫,自己一旦死去了的话,这子的蛊虫也会随之死去,自己的孩子到时候那里还会有命活着,想到这里,罗刹国国王想要御驾亲征的念头就淡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孩子,如今看来,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自个性命的了,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玉岚的出征,“你真的有把握赶走风云国?”   “是的,父皇但请放心,孩儿在前来见父皇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一次,我只会胜,绝不会输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见你的原因。”玉岚再次信誓旦旦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   罗刹国国王的心里虽还是有些担心,但瞧着玉岚此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心也随之放下了很多,心里闷气去了一大半的他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疑惑,便满脸期待地问了出来,“你可是一直都与你的母妃生活在一起?”   玉岚再次神色复杂地望了望罗刹国国王,自己是否该告诉他,自己母妃已经过世的事情,还是该给他留个念想?   “不,你不要告诉朕答案。”看着玉岚犹豫的神情。罗刹国国王突然间害怕起来,他实在,实在是不敢从自己孩子的口中听到她已经逝去的消息,自己还是不要知道这答案好了。   玉岚随之点了点头,“好,等你真正想听的那一刻,我再告诉你。”   “嗯。”罗刹国国王随之轻应了一声,语里虽还有些悲伤,但情绪似乎又比刚才初初看到玉岚犹豫为难的表情时好了很多。   玉岚没有再说话,罗刹国国王的神情却是又开始紧张起来,“你是否今晚就搬回皇宫里面住?”   玉岚有着一刹那的犹豫。   “皇子,你搬回来住吧,你知不知道陛下自从在公主的招婿大会上见到你之后,便不断派人查探你的消息。却一直都没有你的踪迹,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要再让陛下失望了。”看着玉岚犹豫的神情,喜公公忍不住出声劝言道,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罗刹国国王此刻的心思,必定是极其喜欢自己的孩子留在自个身边的,但又怕他为难。   听了喜公公的话语,玉岚的心一软,自己现在认回了父亲,不日就要替他出征了,这父女相聚的时间都是聚少离多,不如自己从今晚开始,就开始陪伴着他,能多一分钟陪伴他,就尽量多一分钟陪伴他,想到此,玉岚便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行,从今晚开始,我就住在皇宫。”玉岚爽快地应道。   罗刹国国王却是笑得脸看起来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太好了,自己终于有儿子了,自己终于有儿子继承大统了,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再为此事发愁了,“喜悦,你马上去给这孩子安排宫殿,要给他安排最好的那座宫殿,就安排在这紫宸殿吧。”   “陛下但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这地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喜悦听到罗刹国国王的吩咐后,随即快步地跑了下去,心里也暗自替罗刹国国王开心起来,陛下终于寻回皇子了,以后,陛下再也不用因为没有儿子继承大统的事担忧了。   罗刹国国王一时间不舍得玉岚太快离开自己,便让他留在御书房里继续与自己说说话,说是等喜公公安排好一切后再让他过去,玉岚也颇为赞同罗刹国国王的决定,便挥挥手让哑叔走了出去,轻声对着哑叔道:“哑叔,你先在外面等我一段时间,我还有些事要与我父皇详谈。”   哑叔识趣地退了开来,等到哑叔完全走了出去后,罗刹国国王禁不住内心的喜悦,随即就与玉岚说起了话,不外乎就是询问她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过来寻找自己,玉岚斟酌着开了口,只说自己这些年被人收养了,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人世,所以就从来都没有寻找,直到最近来到罗刹国,自己的蛊虫不断发作,这才起了疑心,后来见到丽莎与自己相似的容貌,这才寻了过来。目前,由于她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将自己是镇国候府二小姐的事告诉眼前的这个人,所以暂时还不打算说出来。罗刹国国王怕他想起往事会不开心,也没有深入地多问,互相间只说些关切的话语。   喜公公下去后,紧着将宫殿安排好了,只是回到御书房后,透过门缝看到陛下一脸兴奋地与玉岚说着话,便聪明地没有进去,陛下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过了,今晚就让他随心所欲一下吧。   露越来越重了,夜愈来愈深了,月亮探出半个头来,悄悄爬上扣满青瓦的红色书墙,喜公公不时抬头望望头顶上的月亮,想到罗刹国国王明天一早还要上早朝,这才不得已敲了敲门走进了御书房,待走近罗刹国国王身旁时,恭敬地对着罗刹国国王与玉岚道:“老奴见过陛下,见过大皇子,皇子的宫殿已经安排好了。”   罗刹国国王听了喜公公的话语后,这才发觉暮色实在是太晚了,不得不赶紧结束与玉岚的谈话,语气亲切地对着玉岚道:“夜深了,岚儿还是先去就寝吧,来日方长,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好,父皇也早点休息。”玉岚轻点了一下,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发现此刻早已经过了子时,便任由着喜公公带着前去紫宸殿。   一进到紫宸殿,玉岚不由得还是被这紫宸殿的金碧辉煌惊诧到了,只见寝殿内,难得一见的玉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上等金丝楠木阔床边悬着水烟色的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金线牡丹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床上铺着软纨蚕冰簟,叠放着杏子红金心闪缎锦衾。殿中云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珠子熠熠生光,似皎洁的明月洒落一地。地铺大红折技花的地毡,那地毡是由一年只产一匹的蜀锦所造,如此穷工极丽,玉岚倒还是第一次见,在现代的时候,尽管她富裕似古代的皇候,但也没有如此的奢华。   “皇子,这是陛下特意替你安排的。”喜公公一脸敬意地望着玉岚,眼前的人千真万确是陛下与贵妃娘娘的孩子无疑,瞧他与贵妃娘娘一般无致的容貌,这通身的高贵气质,那冷漠疏离的神情,眸子中隐隐透出的霸气与睿智,无不集合了贵妃娘娘与陛下的优点,这孩子真是上天的宠儿,有他在的一天,罗刹国说不定真不用亡国。   “嗯,我挺满意这里的,喜公公,你回去对父皇说,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他对我的用心安排。”玉岚客气地对着喜公公道,心里感念他对自己父皇这么多年的照料,因此与他说话时,这语气隐隐透着两分的亲昵。   喜公公却是大喜,皇子与人说话既不急又不燥,既不卑又不吭,总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温暖,这孩子,才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一番心性,实为难得。   “皇子但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皇子的话带给陛下,相信陛下听了之后,必定会很高兴的。”喜悦还是不改那兴奋与恭敬的神色,对玉岚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心中也暗叹,真的皇子无论在哪里生长,始终都无法埋没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出众气质。   “嗯。”得到玉岚的示意后,喜公公这才走了出去,出到紫宸宫殿门外时,玉岚又清晰地听到他吩咐宫人的声音,“住在里面的人可是皇子,你们可要小心伺候着了,要不,咱家可就保不住你们了。”   随即就清晰地听到了宫人诺诺的应答声,玉岚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这喜公公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也难怪父皇这么多年来无心政事,在这罗刹国的皇宫也可以过得如此的逍遥自在。   喜公公走了出去后,哑叔这才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玉岚的紫宸殿,玉岚朝一旁随伺在侧的宫女与太监挥了挥手,大家便识趣地退了下去,知道玉岚必是有事与眼前之人说。   “主子,我们今晚要不要与徐明等人联系?”待所有的宫女与太监都退了出去后,哑叔随即向玉岚请示起来,根据玉岚事前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一旦与罗刹国国王相认,便住进罗刹国皇宫的打算,一来可以在大家的面前露个脸,二来也是可以让他自己在出征前,对这罗刹国皇宫有一番了解,徐明相信也是清楚此事的,但开始的时候,大家毕竟对这事也没有底,一致认为罗刹国皇宫守卫森严,防守周密,以哑叔与玉岚两人之力,恐难进入皇宫找到陛下,尽管他们事先就已经弄好这清晰的罗刹国皇宫路线图给玉岚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当时也曾约定过,玉岚的事情一旦办妥的话,记得飞鸽传书过来,玉岚那时也答应了此事。   “还是联系一下的好,告诉徐明他们,我们在这里的情况,让他们随时做好一切出发的准备,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写张纸条。”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信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哑叔随即又从他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黑兮兮的小布兜,当即打了开来,只见里面除了躺着一块小黑炭之外,什么都没有,玉岚却是随手就拿过那块黑炭书写起来,内容不外乎就是自己在这里的一切情况,书写好之后,便将纸条递给了哑叔,哑叔恭谨地接了过来,收好布包,两人相视一笑,玉岚因为不喜欢用古代的毛笔写字,觉得那个麻烦,哑叔便一直都携带着这黑炭,玉岚无论什么时候想要写字了,他就把这黑炭拿给玉岚,徐明等人以前见了玉岚的这种联系方式后,俱不以为然,后来发觉这种书写其实挺方便的,大家以后联系时也都是用这种方式。   “主子,那我先去把这东西飞鸽传书给他们了。”哑叔恭谨地请示。   “嗯,去吧。”得到玉岚的点头后,哑叔便随之退了出去,宫人见哑叔走了出来,便想进来伺候玉岚,玉岚却对她们摆了摆手,一脸威严地道:“你们不用伺候我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宫人皆面面相觑起来,但俱都不敢再自作主张,便听话地退了出去。   罗刹国皇宫御书房内,安置好玉岚的喜公公又再次朝皇宫御书房走了进去,房中此时还亮着明晃晃的烛火,喜公公向罗刹国国王行过礼后,罗刹国国王便一脸兴奋地抬起头对着喜公公道:“喜悦,你快过来给朕看看,朕现在就要册封自己的皇子。”   喜公公情高兴地走了过去,心知陛下今晚必是睡不了觉的,前一段时间是无法入睡,今晚同样的是无法入眠,只是这当中的心境却不一样,现在该是如释重负、高兴得无法入睡了,因为陛下这次真的是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并且后继有人了,而且皇子看起来还一副的聪明相,有陛下当年的英气。   “喜悦,朕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现在皇儿回来了,朕就想把这皇位传给他。”罗刹国国王嘀咕道,看得出今晚的心情特别好。   “陛下,这是好事啊!老奴先在此恭喜陛下了,陛下也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了,皇子看起来一副伶俐相,有陛下当年的风范,陛下无须担心太多。”   “是啊!这孩子看着就是睿智,朕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看见他就觉得很亲切,难道这当真就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吗?”   “大概是的,陛下。”说了这话,喜公公笑了,罗刹国国王也笑了,笑声一时间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御书房里。   天还没有放亮的时候,玉岚就听到了喜公公从紫宸殿外传来的声音,“皇子,你起床了吗?陛下让你与他一起上早朝?”   “起了,喜公公请稍等一下。”玉岚昨晚自罗刹国国王的御书房出来后,便一直都没有入睡,不仅是因为换了个地方的缘故,而且还因为心中需要思考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喜公公听到玉岚的回音后,心中一喜,看来皇子昨晚大抵也是没有入睡的,要不就是有早起的习惯,自己的内心希望是后者,毕竟他将来是要担起整个社稷江山的,早朝的时间一般都较早,有着早起的习惯相对来说要容易适应一些。   玉岚很快就穿戴整齐从紫宸殿走了出来,喜公公见他走了出来,赶紧上前恭敬地行起了礼,眼角的余光不忘轻瞥他一下,不想看清楚他的那一刻,却是微微呆愣在了原处,莹白如上好美玉的肌肤,轮廓分明的脸型,一身月白色的丝织锦袍穿在他身上,内紧外松,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更衬得他墨黑的发丝如上等的苏杭丝绸那般润滑光致,鼻如琼瑶,唇若涂丹,好一个绝色的倾国倾城美人,如果不是他的喉结此刻微微裸露在外的话,喜公公几乎以为他现在所见到的是一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子,暗叹这皇子也实在是生得太美貌了,这天下间的女子恐怕见了他,都要羞愧地躲起来了。   玉岚走了出来后,微抬眼角,一眼就看到了哑叔站在一旁等着他,眸子微微带了些笑意,余光看见喜公公侧立在一旁向他行礼,浅浅地笑了笑,“起来吧,去上朝了。”说完,便率先走了过去,喜公公与哑叔两人紧随在后,喜公公昨晚看到了哑叔后,尽管不是太喜欢这个人,觉得他这个人有些冷硬,但还是本着他是皇子侍卫的份上,给他安排好了房间,今天一早见了他,心中的不满更是高涨起来,这人也真是太没有尊卑等级观念了,见了自己就如没有看见,见到皇子后,也只是微微朝皇子拱了拱手,偏偏皇子还对他笑了笑,纵容着他这样的行为,不行,自己说什么都要找机会教训教训一下这样的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卑等级,皇子是什么身份,除皇上之外,身份最高的就是他了,这人哪还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皇子如此的不恭敬。   “上朝。”随着喜公公尖锐的声音划过早晨的天空,罗刹国的官员便陆陆续续手持笏板走进了勤政殿,玉岚与哑叔站立在勤政殿的大门外看着他们上朝,喜公公刚才把他带到这里后,便小跑着过去服侍罗刹国的国王了,临走前再三叮嘱玉岚,“陛下让你在此等待他的宣召,他是随时都有可能宣召你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随意走开。”得到玉岚的应承后,喜公公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玉岚。   玉岚与哑叔站立了小半会之后,又再次听到了喜公公那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传大皇子段承毅觐见。”整个勤政殿一下子都回荡起了宫人那整齐划一的恭敬声音,“宣大皇子觐见。”   玉岚态度恭谨地朝勤政殿走了过去,哑叔待要跟过去,玉岚忽地就转过头轻言对着他道:“哑叔,你在这里等我就好,皇宫重地,你也要小心点。”   “嗯,主子,你小心。”哑叔微微动了动嘴,有些担忧地瞧了玉岚一眼,玉岚毕竟是女儿身,现在却以皇子的身份觐见,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他流落在外十六年,现在虽然一进宫就得到了罗刹国国王的承认,但其他的臣子呢?这些臣子可不是吃素的,岂会不刁难他,他在朝中又没有任何的势力。   勤政殿的所有人在见到玉岚的那一刻,皆同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像,此人长得也实在是太像贵妃娘娘年轻时的模样了,如果不是她的眸子过于冷漠疏离,处处透着睿智与凛然生威的话,众人一定会以为此刻走进这勤政殿的是罗刹国的贵妃娘娘慕容雪月,晨光微微地打在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身上,仿如为他披上了一件圣洁的外衣。他的面容肃整,却无损他俊美的容颜,脸部的线条利落俊美,五官几乎无懈可击。对于这样俊美得令人侧目又与生俱来透着贵气的青年,众人一瞬间都都萌生了一种渺小感,只觉得这少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而自己却是低至尘埃。   “参见父皇。”众人还沉浸在玉岚给他们的震撼感中无法回过神来之际,玉岚那清冷的声音已经穿过整个勤政殿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众人皆是一愣,俱回过了神。   罗刹国国王满意地看着玉岚自进来后所带来的一系列震撼,眼里慢慢升腾起一股自傲,眼前这样俊美又与生俱来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与雪月所生的孩子,自己真感谢雪月为自己生了一个如此好的孩子,当罗刹国国王的眸子对上玉岚时,那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浓了,“孩子,免礼吧。”   玉岚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站在侧旁,既不挤位也不占位,神情既不急也不燥,这一下子,对他侧目的人就更加多了,观皇子这气度,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往日是如何修炼到的。   罗刹国国王的眼中却是越来越满意了,果然是自己的孩子,无论是这风华还是这气度,都是无人能及的,“众位爱卿,在场的都见过朕的大皇子了吧,这是朕的爱妃雪月为朕生下的好皇儿。”   众人一时间都疑惑起来,既然这人才是贵妃娘娘替陛下生下的孩子,那丽莎公主呢?当时可没有听人说起贵妃娘娘生的是龙凤胎。   随即就有些不怕死的大臣站了出来疑惑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如果你说眼前的这名少年是贵妃娘娘所生下的孩儿,那丽莎公主呢?丽莎公主可是众所周知的贵妃娘娘所生下的孩子啊!”   罗刹国国王没有说话,玉岚也没有说话,这一刹那,大殿里静得有些可怕,只是倏忽,众人就听到了罗刹国国王所发出的轻笑声,“朕一早就知道你们必是会这样问的,喜悦,拿一碗清水过来,朕要与自己的皇儿滴血认亲。”   喜悦神情复杂地走了下去,心中清楚地知道陛下是一早就相信了大皇子是他亲生孩子的,但是为了证明他的身份,还是愿意以滴血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古以来,龙血都是极为珍贵的,陛下的身体只要是有了任何一丁点的破损,这可都是国之大事,但陛下为了替大皇子验明正身,宁愿舍弃自己的龙血,这可就证明陛下实在是太爱这名孩子了。   听了罗刹国国王的话语,玉岚的心中一惊,万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会用这样的方式替自己验明正身,喜公公想到的问题,她也想到了,现在不仅是他想到了这个问题,就是在场的所有大臣此时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看来陛下对于自己的这个孩子也实在是太过于疼爱了,为了替他验明正身,连自个的身体都不顾了,立即就有忠心的大臣随之站了出来,“陛下,千万不可如此做,陛下的身体是龙体,绝不可贸贸然就伤了这龙体。”   玉岚也随即跪在了地上,虽说她心里压根就不认为弄那么一点龙血就会伤到龙脉,但本着不愿意让他父皇做出这样让大臣担忧的事情,同时也是为了给众大臣尽快留下一个好印象,玉岚便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道:“父皇,不可。”   罗刹国国王神情颇为复杂地盯了玉岚一眼,随之道:“你站起来吧,朕心意已决,这是证明你的最好办法。”   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都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个方法的确是证明大皇子身份的最好办法,虽然在场的不少人现在都已经相信玉岚就是罗刹国国王的孩子了,但小部分的官员还是保留着谨慎的态度,也实在是想看看最终的结果。   喜公公很快就将一碗清水拿了过来,罗刹国国王的眼里又开始露出了一丝笑意,“喜悦,你将这水拿过去给他们过目一下,小圆子,你去传所有的御医过来,看看朕可曾在里面加了什么。”   众人一时间皆面面相觑,玉岚却是神情有些微动地望了罗刹国国王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自己上一世父亲有着同一张脸孔的男人,无论是在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这样的保护自己,这一世,就换自己来保护他吧,有自己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罗刹国沦陷在他人之手。   御医很快就跟随着小圆子走了进来,太医院几名德高望重的太医俱都一一察看过了这碗水,大家最终一致得出了结论:这碗水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一碗清水而已。   听了众太医所下的结论,罗刹国国王随即就拿起钟御医给他准备好的细针,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上扎过去,一滴血马上就滴进了碗里,钟太医见了这种情况后,马上小跑着过去替罗刹国国王包扎起伤口,同时将另一枚完好的,没有人动用过的、已经消过毒的细针递给喜公公,喜公公随手接了过来并将那碗滴有罗刹国国王血液的水拿了过来给玉岚,玉岚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素手,从喜公公的手上拿过钟太医刚才递给他的细针,刚想动手滴血,不想罗刹国国王这时候却抬起了刚才一直都低垂着的头,满脸柔意地望着玉岚,语气亲切地对着玉岚叮嘱道:“孩子,别怕,手都不痛的。”   众大臣的心里都发笑起来,陛下还真当大皇子是小孩子呢,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叮嘱他,尽管众人的心里此时都已经快憋不住这笑意了,却没有人敢大笑出来,这脸顿时都憋得一片青紫。玉岚听了罗刹国国王发自内心的叮嘱后却是颇为感动,这人无论是否国君,对于自己的孩子总是无私地付出,他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自己也绝不会让他失望的,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细针就立即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手指扎了下去,玉岚的血霎时也掉落在了这碗里,众人的头一时间都伸得长长的,都想看看这两滴血最终能不能够融合在一起?玉岚究竟是不是罗刹国国王的孩子?   第十三章 玉岚替罗刹国国王御驾亲征   看着玉岚的血滴入了喜公公手上所拿着的已经滴有罗刹国国王鲜血的碗中,众人这一刹那无不伸颈、侧目,细细地观察起碗中这两滴血的变化情况。   两滴血初时刚刚滴进碗中时,很快就分了开来,众人有着一瞬间的意外,只是众人这意外的情绪还没有立得及维持一秒钟,碗中的两滴血就迅速地交融在了一起。   众人发出了惊呼声,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怀着这样忐忑的心了,如今看来,眼前这名长相肖似贵妃娘娘的少年必是陛下的孩子无疑了,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敢再怀疑玉岚的身份,滴血认亲,玉岚的血与陛下的血融在了一起,他是陛下的孩子无疑了。   “众位爱卿,现在都该相信承毅就是朕的孩子了吧?”罗刹国国王的眼里这一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眼前这名长得肖似雪月的薄弱少年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他是自己与雪月所生的孩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终于找回了大皇子。”所有的人这一刻都虔诚而又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跪拜了下去,有些忠心的老臣情绪更是激动得不能自缢,陛下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罗刹国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众卿平身。”罗刹国国王此刻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处,玉岚却是心里一酸,自己父皇这才多少岁的人,眼角就有了鱼尾纹,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的后半生安枕无忧,谁都不可以再伤他半分。   这时候,罗刹国国王才将自己原来错认贵妃娘娘陵墓的事说了出去,众人听后皆都一愣,这么说来,埋在皇陵中的女子并不是贵妃娘娘咯,那贵妃娘娘此刻在何处?当初这人是前御史大夫亲自去寻找回的,如今这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了,这就说明丽莎公主并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前御史大夫当初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便找了个假的贵妃娘娘来顶替真的贵妃娘娘,这么说来,他不是罪犯欺君吗?而且最让人诧异的是,丽莎既然不是贵妃娘娘的孩子,她的容颜怎么会长得如此肖似贵妃娘娘,这两人之间当真没有什么关系吗?   “陛下,按你这么一说,前御史大夫慕容凌风不是罪犯欺君吗?他十六年前居然以一个假的女子冒充贵妃娘娘,还用假的公主冒充皇家血脉,此等逆臣,老臣建议该诛他九族。”   玉岚抬眸望了望此刻说话的人,发现居然是现任的御史大夫马志远,徐明给她弄来的罗刹国官员名单中除了标注有各官员的姓名与所任的职务外,还分别画有每人的一幅画册,所以玉岚一看到这人的相貌后,便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听了现任御史大夫马志远的话语后,罗刹国国王并没有立即就说话,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老臣也站了出来,正是翰林院的官应向,“陛下,老臣也认为这慕容凌风犯了欺君的大罪,按理该满门抄斩,陛下不会看在慕容凌风是自己老岳丈的份上就打算轻饶过他吧?”   “这……”罗刹国国王一时间为难起来。   “陛下,臣建议将这丽莎公主的公主之名摘去,将她贬为庶人,皇家血脉岂可混乱,另外,臣还恳请陛下惩治这慕容凌风的一家,此等欺君之罪,实在是绝不可饶恕。”两朝元老葛杜明也站了出来,神情一脸的愤慨。   在场所有的官员这一刻都朝罗刹国国王跪了下来,态度恳切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恳请陛下处置慕容凌风的一家。”   “你们先起来吧,有什么话等起来后再说。”罗刹国国王为难起来,自己的老岳丈慕容凌风的确犯了欺君的大罪,按理,自己斩杀他千遍都不为过,可是,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他用假的丽莎冒认为自己孩儿的话,自己此刻还未必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此时极有可能已经追随雪月赴黄泉了,这个时候就绝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眼前这个优秀的儿子了,所以,自己还是感激他的,内心也不想惩罚他的一家,他如今都已经死了,这功过也算是抵了,何必再追究呢?   “恳请陛下处置慕容凌风的一家。”众大臣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异口同声说出了一致的话语。   “你们是不是都打算反了,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朕了。”罗刹国国王此刻也发起了怒。   “臣等不敢,臣等罪该万死。”众臣一脸恭敬地向罗刹国国王表明自己的态度,却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似在无声抗议。   罗刹国国王此时真的是陷入了为难的境地,每次一上朝,他最怕的就是面对这样死劝的大臣了,口里应着不敢,行为上却逼迫自己做出自个所不愿意做的事情,还名为是忠心为国。   “父皇,这些大臣如此的为国操心,依孩儿之见,明天就让他们跟孩儿一起上战场吧,风云国都将要攻陷我们罗刹国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众位大臣也是时候为国出一份力了,父皇,你说对吗?”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玉岚本来并不想插手此事的,虽说慕容凌风的一家名义上是她的外祖父,但她却没有见过他们,也无所谓的感情因素,自然就不打算理这事,但这些大臣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口上恭敬地对着自己的父皇说不敢,这行为上却在不断逼迫他做出违背自个心愿的事情,有自己在的一天,又岂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众大臣这时候皆哑口无言起来,谁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上战场去打仗,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自己是一个文官,又怎么可以上战场,那不等于是去送死吗?   “哦,对了,本王刚才注意到葛老最是忠心,看在葛老一片忠心为国的份上,这样吧,本王明天替父皇前去打仗的时候就带上葛老了,也好让葛老为国尽尽忠。”玉岚对着葛老轻笑道,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葛老一接触到玉岚眼里的笑意,却恍似被针扎了一下,浑身都疼得厉害,那眼睛好像能看透自己心底的秘密一样。   “皇子说笑了,老臣一个文官,怎么做得了那等杀敌的大事。”葛老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却不敢掏出帕子当场擦掉那汗,只能任由着它一直往外冒。   罗刹国国王与喜公公见到这种情况后,心里皆是笑开了,只是面上并不显。   众官员却是极力隐藏住自己的身形,特别是最初开始说话的那几位,就怕玉岚一个注意,随之也叫他们明天陪着他一起上战场,这可是要人命的活计啊!   “葛老真是喜欢和本王说笑,葛老那是什么人,两朝的元老,本王只有仰慕你的份,葛老说话了得,那里用得着亲自上战场杀敌,您老只要往那里一站,随便说上那么几句,相信敌人就会望风而逃了,葛老,你说本王说得对吗?”玉岚斜睨了葛老一眼,待看到他的冷汗冒得更加厉害了,这前面冒出来的冷汗都已经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发出了很干脆的啪嗒声,这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浓了。   “皇子真是喜欢说笑。”葛老垮下了脸,这一刻,才真正领会到玉岚的厉害,他可不是陛下,自己想要逼迫他,看来只会自讨没趣而已。   “本王从来都不喜欢说笑,不仅不喜欢,而且还极其的讨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玉岚抬起晶亮的眸子环顾了众人一遍,众人看到她扫视过来的森冷目光后,皆赶紧低下了头,就怕他真的注意起了自己,明天就得随着他一起上战场送死了,特别是那些刚才叫嚷得最厉害的人,葛老此时已经是心如死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子如此年纪轻轻的人,这给人的威压感竟如此之大,它日长大了,这还得了。   玉岚看到殿堂四周此时再也没有什么人说话了,便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众人这时候才稍稍觉得这威压感减弱了下去,不想玉岚的下一句又差点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刚才是谁说要处置慕容老前辈一家的了,本王刚才没有听清楚,烦请大家再当场说一遍。”   这一刻,勤政殿立即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刚才究竟是谁说要处置慕容老前辈一家的了?本王刚才实在是没有听清楚,现在如果再不站出来说清楚的,可不要怪陛下没有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说啊!”玉岚呵呵轻笑起来,这笑声本是极其平淡的笑声,与玉岚往日的晏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传到众大臣的耳中,却觉得这笑声特别的尖锐,这勤政殿此时更静得可怕了,待玉岚的声音消失后,殿里众人急促的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罗刹国国王与喜公公却是整张脸都要笑开了,罗刹国国王的心里忍不住就升腾起一股自豪感,这就是自己的孩儿,自己与雪月所生的孩儿,真是一个霸道的孩子,将来必定会是一个有魄力的孩子,“皇儿,你也长大了,关于慕容前辈一家的处置,朕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孩儿谢过父皇。”玉岚恭敬地向罗刹国国王拱了拱手,父皇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心意了,慕容府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外祖家,自己现在这才回宫,又怎么可能会拿他们一家开刀,这不是要让自己背负上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吗?再者,自己现今在这罗刹国朝中没有任何一点势力,又岂会斩杀掉这唯一可以作为外力帮助自己坐稳宝座的外祖父一家,“父皇既然将慕容府罪犯欺君的这件事交给了孩儿处理,那孩儿定当不辱使命。”   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再是担心玉岚会将他们带上战场打仗,但内心里还是不免嘀咕起了这件事,他将要如何处理慕容府的一家,他们犯的可是欺君的大罪,以假的公主冒认皇家血脉,如果皇子打算就此轻轻放过他们,不给他们一点严厉处罚的话,不仅是他们不服,就连这天下的老百姓都是不会服的。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地想着这件事时,玉岚略带了些清冷的嗓音又开始回荡在了这个空荡的勤政殿里,“慕容府一家罪犯欺君,按理来说,该满门抄斩,只是本皇子这才回宫,后脚就传出了逼死慕容府一家的大事,这让天下人知道了,又该如何说本皇子,相信诸位不会想不到这样的问题吧?”   “按大皇子这样说,难道就不处置慕容府一家了吗?”刑部尚书庞广达不怕死地站了出来,他是凤丞相的人,内心虽有些惧怕玉岚,但想到他如今只是一个黄毛小子而已,羽翼还未丰,应是不足为惧的,哪里会斗得过为相十年的凤丞相,自己一旦出了事的话,凤丞相必定会过来救助自己,自己倒是不用担忧。   “处置是要的,本王内心也认为应该给他们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天子。”玉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森冷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庞尚书的身上飘去,庞尚书一接触到玉岚的目光,身子不禁抖了抖,奇怪了,眼前这人只是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而已,怎么就有这样的霸气了,但最终还是硬着嗓子将话说了下去,“不知道大皇子将要如何处置他们?”   “庞尚书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庞尚书不会是打算让本皇子背负上一个逼死自己外祖父一家,让天下人唾弃本皇子的罪名吧?”玉岚冷冷一笑,顿时间,风华立现。   “这……”庞尚书不由得犹豫起来,这处置必定是要的,按自己心里的想法,应立马除去慕容府一家,这慕容府是大皇子的外祖家,大皇子一回来就如此的强势,将来要是再得了这慕容府一家帮衬的话,这势力还不是如日中天,到时候朝中恐怕都没有人再敢忤逆他的意了,丞相在朝中的势力相对地也要被削弱,自己到时候还哪里有容身之处,但大皇子刚才也说了,如果自己现在再提出诛杀慕容府一家的话,自己现在就是在逼迫大皇子背负上杀害其外祖父一家的骂名,自己也万万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的,现在可究竟如何处置这慕容府的一家才算是好的呢?   “葛老,你是如何看待处置慕容府一家这件事的?”玉岚久等都等不到庞尚书的回答,便将目光投向了葛老。   “大皇子处置就好,老臣自当听从。”看到大皇子身上所隐隐传来的霸气及陛下刚才对他的交代,明显是极其放心这事交给他处置,自己现在又何必逆他的麟,如今看来,大皇子这样的人是极有可能守护住罗刹国江山的,自己作为两朝的元老,这点识人之才还是有的。   “其他大臣对于这事可有什么看法。”玉岚冰冷的眸子扫视了众人一遍,众人俱都低下了头,异口同声对着玉岚道,“大皇子处置此事就好,臣自当听从大皇子的决定。”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凤丞相的人,心里的想法也大抵与庞尚书的一样,恨不得立马就除去慕容府的一家,但大皇子刚才又都已经转移说了,如果你们这样做的话,就等于是逼迫他背上一个逼死外祖父一家的天下骂名,自己万万也是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庞尚书,你对这事可还有什么看法?”玉岚淡笑着转过头盯视庞尚书,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臣自当听从大皇子的决定。”庞尚书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说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哦,众人都一致认为此事该交给本王处置吗?”玉岚的眸里露出了一丝深意,再次环视了众人一遍。   “是的,这事大皇子做主就好,臣是绝不会有异议的。”这一次,众臣倒是异口同声起来。   “行,你们既然都将这事交给本王来处置了,本王说什么都得给你们一个交代,这样吧,慕容府一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必要的惩罚还是要的,本王就罚慕容府的现任当家人慕容旭复明天随朕一起上战场打仗,将功赎罪,大家认为如何?”玉岚一脸的浅笑,只是眸子里的笑意还是不达眼底。   “这……”心思活络的大臣这一刻都猜到了玉岚的用意,这一招名为罚实为重用的招果然是妙啊!大皇子这样做,既惩罚了慕容府一家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同时又可以让慕容府的一家立功树威,由罪臣变为功臣,只要这慕容旭复在战场上立下了那么一丁点的汗马功劳,只怕他一回来,朝中就会有了他的位置,大皇子的位置也就坐得更加的稳固了,只要大皇子这次可以打败风云国。   “众卿对于本王这样的决定不满意吗?还是说,大家都认为上战场是可以立功的事情?”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淡笑,冰冷的眸子再次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   “大皇子的决定是最英明的,臣不敢有异议。”随着个别人的马屁声传来,其他人也纷纷向玉岚拍起了马屁,瞧着众人这副糗样,玉岚只是神色不动地站在那里,既不悲也不喜,这一下,不免又让好些老臣高看了他一筹,大皇子的这份气度,当真够内敛,小小年纪神情就这样的不外露了,将来还如何得了。   罗刹国国王却是随之就发出了呵呵呵的大笑,如今看来,自己也是时候放心地将这皇位交给他的时候了,“大皇子听封。”罗刹国国王一脸慈爱地望着玉岚,随之向喜公公做了个手势,喜公公立即就拿起罗刹国国王面前的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罗刹国的大皇子段承毅为熙耀太子,即日起替朕御驾亲征,待其凯旋归来后,即登基为皇,钦此。”   “臣领旨,谢过陛下。”玉岚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跪了下来。   “恭喜大皇子,恭喜陛下。”众大臣也跟着贺喜起来。   罗刹国国王的御书房,下朝回来的罗刹国国王一脸的笑意,“皇儿,你今天打了一场胜仗,父皇真替你开心。”   “父皇只要不责怪孩儿越权,孩儿就很高兴了。”玉岚一脸的谦逊,虽然这事早在他的筹谋中,但想到那帮老臣当时的糗态,自己又趁机替父皇出了一口气,说话时,语里不免还是带上了三分的喜悦。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此等的魄力,父皇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有你在,父皇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一半的心思,只是想到你明天就要出征了,父皇这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如果可以的话,父皇真想让你镇国,父皇带兵前去打仗。”罗刹国国王语气慎重地道,心里是真的有着几分担心,这孩子,才刚回来就要替自己带兵去打仗,他口口声声说是会打败风云国,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也不知道这最终的结果如何,对于自己来说,国家重要,子民重要,但他更加重要,“孩子,如果,朕是说万一你落败了的话,无论如何都要留着一条命回来见父皇,父皇老了,这江山是一定要交到你手中我才放心的。”   玉岚的眼睛微微湿润起来,一脸笃定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父皇但请放心,孩儿这次前去,一定会打败风云国,夺回我们沦丧的土地。孩儿将来还要在父皇的身前尽孝呢,又岂会不留着自己的命。”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父皇还等着你回来尽孝呢。”罗刹国国王的眼睛也酝酿起了一片水雾,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嗯,孩儿会记得今天所说之话的。”玉岚轻点了一下头,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罗刹国国内,罗刹国国王已经认回了自己亲生儿子并将他册封为熙耀太子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罗刹国的每一个角落,国人全都知道了熙耀太子明日就要替罗刹国国王御驾亲征的事情,人人的心里都涌起了一股热潮,觉得有罗刹国熙耀太子在,罗刹国也未必会亡国,太子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福星,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时刻出现,不正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前来挽救他们罗刹国的吗?一时间,国人俱都将希望寄托在了罗刹国熙耀太子的身上。   正在回程的凤丞相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而且还是比国人更早一步知道这对于国人来说是天大好消息但对于自己来说是天大灾难的所谓好消息,他那妖孽一样的脸此刻都扭曲成了一团,宝石蓝的眼睛更是变得深邃起来,发出冷冽孤傲的杀气,此人居然敢阻挡住自己前进的道路,无论是谁,一律杀。   冯护卫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消息的,此时看到往日极其内敛的凤丞相发出震慑人心的杀气来,心不禁颤抖了几下,心里为那熙耀太子默哀了几分钟,熙耀太子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凤相想登上这帝位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他却进来横插一脚,依自己对凤相的了解,凤相必不会轻易饶过他,他这皇位未必坐得稳,一个还未及冠的黄毛小子,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又岂会是凤相的对手!   “走吧,加紧步子往洛京去。”凤相很快就回过了神,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当务之急还是加快步伐进国都为好,谅他一个黄毛小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会打败风云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压根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凤相,属下要不要派人去……”冯护卫靠近凤相几步,往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压低声音对凤相低言道。   “暂时不用,留他一条狗命,相信到时候不用本相出面,国人也会对他们这个所谓的天降福星感到失望,那时也省了本相的动手。”凤相用手理了理自己披垂下来的红发,眼里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打败风云国,就算是自己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带兵前去攻打风云国,都未必讨得了便宜,更何况是他这样还未及冠,没有丝毫战争经验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自己现今也不用出手对付他了,风云国的人自会收拾他,等他打败而归后,还有什么脸面呆在罗刹国,这倒是一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好机会。   “那属下,属下要不要派人前去给战争制造点混乱?”冯护卫大致也猜测到了凤相的心思,因为他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而已,一个才刚十六岁的少年,没有丝毫的作战经验,又怎么可能会打赢风云国凯旋而归,这不过是让国人对他更加失望罢了,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他当真有那本事怎么办,所以心里又隐隐有些不放心。   “这事暂时也不用,你只需派人去把他所有的资料都给本相弄来就好,本相倒是想看看,这熙耀太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值不值得本相将他视作对手。”凤相的眼里闪现出了冷笑的光芒,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是,属下这就去。”冯护卫恭敬地朝凤相拱了拱手,得到他的首肯后,便消失在这片旷野中。   “加快步伐。”冯护卫离开后,凤相的另一名侍卫许都得到他的示意后,朝其余的侍卫发出了命令。   大家听到命令后,俱都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东都的前御史大夫府里,慕容旭复正与妻子在庭院漫步,两人将要转过拐角时,耳边忽然就断断续续传来了下人的嘀咕,“听说国王已经认回他亲生的孩子并将他封为熙耀太子了。”“是啊!我还听说熙耀太子明天将要代替陛下御驾亲征呢!”   听到这里,慕容旭复瞬间只觉得五雷轰顶,罗刹国国王现在已经认回了他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是否代表着他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当年所犯的欺君之罪了?   陆丽妮也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急着两步跑到了刚才还在小声说话的那两人身旁,怒气冲冲地责问两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两人一时间被吓到了,恍惚间,这才想到,老爷是罗刹国国王的小舅子,贵妃娘娘当年所生下的又只有一名孩子,现在这名孩子都已经被认了回来并已经册封为熙耀太子了,那此刻呆在皇宫中的丽莎公主又是谁,当初可是老爷与老太爷两人先陛下一步去寻找到丽莎公主与贵妃娘娘的?   “我刚才在问你们话呢,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陆丽妮再次大发脾气,现在都快急死人了,这两个奴才此时怎的还一副慢吞吞的模样,半天也没有说出自己所想听到的内容。   “夫人饶命啊!”一个奴才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陆丽妮的脚边,祈求道:“奴才刚才真不是有心说那话的,还请夫人放过小的吧。”   “我问你,你刚才究竟说什么了?你要是再不将这内容告诉我的话,我可不敢肯定会不会罚你了。”陆丽妮的心里越是着急,那两个奴才就越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她这头都快要急死了。   早在陆丽妮气冲冲地跑过来找这两个奴才晦气的时候,慕容旭复也跟了过来,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方面,他想知道这两人说话的内容,但另一方面,他又怕听到这两人说话的内容,他怕,他怕自己父亲罪犯欺君的会被罗刹国国王知道,同时也担心,这事一旦被陛下知道的话,那自己一家离满门抄斩的日子就不远了。   两个奴才这时候总算回过了神,领会了陆丽妮原来是想听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便惶恐地对着她道:“小的今天去买菜时,听到外面的人说,陛下现在已经认回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并将他册封为了熙耀太子,明天,明天他就要代替陛下御驾亲征了,陛下同时还给他下了圣旨,说是等他凯旋归来后,便将这皇位传给他。”   “什么?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陆丽妮大叫道,心里立时就涌起了一股害怕,完了,完了,这回全完了,陛下已经认回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公公以假的公主冒充皇家血脉的欺君大罪,这下子,自己的一家全完了。   “外面的人都已经传遍了这事。”其中的一个奴才颤抖着身子,但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   慕容旭复与陆丽妮这一瞬间都感到了一种害怕,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罪犯欺君的大罪啊?   “孩子,老爷,快把我们的孩子送出去。”陆丽妮惊慌失措起来,自己与夫君死了无所谓,但关键是孩子还那么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随着自己一起死去,他们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   “来不及了,恐怕来不及将他们送出去了。”慕容旭复摇了摇头,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国人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消息,但自己由于久不出门,久不与人联系的缘故,致使现在才知道这消息,明显比他们知道得晚了一步,想必现在,陛下派来捉拿自己的人此时也该是快到了吧。毕竟从洛京到东都的距离并不远,陛下所派出来的又必定都是好手。   才刚想到这里,慕容旭复突然就耳尖地听到了管家的叫嚷声,“老爷,宫人派人过来了。”   慕容旭复与陆丽妮霎时面如土色,身子都要抖做了一团,陆丽妮惊恐不安地望着慕容旭复,“老爷,怎么办?”   慕容旭复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哀伤,复转过头凝视着陆丽妮,“你快带顺宗与顺宝从后门离开,我一人去伏罪。”   “不,老爷,你与我们一起走。”陆丽妮慌张地拉扯起慕容旭复,不行,自己绝不能让丈夫一人前去冒险。   慕容旭复深情地用手摸了摸陆丽妮那光可鉴人的乌发,复狠心地把她推了开来,“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知道的,如果我与你们一起走的话,最终大家都会走不了。”   “老爷。”陆丽妮哭诉着不愿意走。   “管家,快带夫人与孩子从后门出去。”慕容旭复哽咽着声音,这一别,自己当真是要与他们天人永别了,这一次,也将是自己最后一次替她整理乌发了。   “老爷,不,我不愿意离开你。”陆丽妮大叫道,听得出,声音很悲伤。   “丽妮,听话,孩子还需要你照顾呢。”慕容旭复的嗓音带了一丝的哭腔,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也不愿意与自己的妻子分开,只是如今,形势逼迫得自己不得不与她分开了,自己明白她的心意,只是孩子都还小,俱都需要他的照顾,他们没有了父亲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还哪里忍心连他们的母亲也剥夺去,所有的罪就都让自己来受吧。   “老爷。”   “走吧。”慕容旭复朝丽妮挥了挥手,管家也在一旁着急地道:“夫人,快走吧,少爷都还在后门等着你呢。”   陆丽妮无奈,只得与管家一起朝后门走去,慕容旭复一脸不舍地望着陆丽妮远走的身影,最后硬起心肠转头朝大厅走去。   慕容旭复这才走到大厅,就见到几位官爷朝自己走了过来,他刚想开口说话,几位官爷带头中的一人已经率先朝他说起了话,“慕容旭复接旨。”   慕容旭复的心里直打鼓,但还是恭敬地跪了下来,一脸虔诚道:“草民接旨。”   那带头的一人朝慕容旭复的身后望了望,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夫人与几位少爷呢?怎么不见人过来接旨?”   慕容旭复的心有着一瞬间的慌乱,怕他们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便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待自己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轻言对着眼前的几位官爷道:“他们此刻应该正在来的路上吧。”说了这话后,慕容旭复的心并没有立即就镇静下来,反而用眼角的余光偷窥了一下几位官爷的神情,发觉他们听了自己的话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反而一脸笑意地对着自己道:“既然他们此刻还在来的路上,那我们就再等等他们吧,反正宣读这圣旨也不急在一时。”   慕容旭复一时间诧异起来,他们不是要前来捉拿自己一家的吗?这神情,怎么瞧着都不像,莫非今天这事情与自己所想的有些出入?   几位官爷久等都等不到慕容旭复家人的前来,此时都有些怀疑起来,有位官爷前后一联想所有的事情,大抵猜测到了慕容旭复的想法,便向那带头的人嘀咕了几句,带头人听了那人的话语,瞬间似是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再吭声,只是径直就对着慕容旭复道:“慕容旭复接旨。”   “草民接旨。”慕容旭复刚才自跪下来后,就一直都没有站起来过,此时听到宣读圣旨的旨意后,又立即恭敬地叩拜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府一家以假的公主冒充皇家血脉,罪犯欺君,理应满门抄斩,朕念在太子替其求情的份上,饶过其一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令慕容旭复即日起与太子一起前去战场打仗,将功赎罪,不得有误。”前来的领头侍卫展开了圣旨,一脸肃穆地宣读起来。   “草民谢旨隆恩。”慕容旭复接过了圣旨,只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得难以形容出来,短短的这小半个时辰内,自己就经历了由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多次轮回,“双贵,快去拿赏银给几位官爷。”慕容旭复的神情高兴起来,心里对熙耀太子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不用,不用。”几位官爷推辞着,但在慕容旭复的热情攻势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钱,几位官爷前脚这才走了出去,陆丽妮后脚就跑了进来,“老爷,他们没有抓你,实在是太好了。”陆丽妮刚才带着孩子跑出去后,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丈夫,叫管家看好孩子后便挤在人群中察看,待看到几位官爷脸带笑意地走了出去并没有抓走自己的丈夫,立即就放心地跑了进来。   第十四章 (小高潮)攻城掠地   陆丽妮跑了进来后,看见自己的丈夫并没有被罗刹国的士兵抓去,立即高兴地嚷叫起来,“你没有被他们抓去,太好了。”   “嗯。”说着话的同时,慕容旭复已经将圣旨递给了自己的妻子,语气兴奋地对她道:“你自己看吧。”   看什么,陆丽妮心里嘀咕开了,但还是随手就接过了圣旨,待看清楚上面的圣意后,却是立即大惊失色起来,“老爷,他们这是要你去战场送死?”   “不,熙耀太子不仅不会让我死,而且还会派人保护好我的。”慕容旭复一脸笑意地望了望自己的妻子,眸子里的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十六年了,自己埋没在东都十六年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有出山的机会,尽管上战场并非自己的所愿,但这终归是机会,不是吗?   “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他们明明是要你去战场送死,圣旨里写得好好的,让你将功赎罪前去战场打仗,谁不知道现在朝中无将,风云国就要攻陷我们罗刹国了,他们这是让你去送死。”陆丽妮哽咽着声音嚷叫起来,自己本以为他们没有抓走老爷,这是打算放过老爷了,不想却是给老爷下了这样的一道圣旨,这圣旨虽然没有明着说要处置老爷,但与处置他又有什么分别,现在罗刹国的国人那个不知道,罗刹国现在已经无将可派了,风云国就要攻陷罗刹国了,现在谁要是还上战场的话,谁就是准备要去送死的。   “丽妮,你听为夫说,圣旨上虽是这样的旨意,但为夫相信,有太子在的一日,他就绝不会让为夫死,他如果要处置为夫的话,多的是方法,用不着选择这种麻烦的方式,相反,为夫相信他不仅不想杀为夫,而且还要极力保下为夫,他内里的含意,你是一时间还没有参透。”慕容旭复轻笑起来,瞬间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都去掉了一大半,自己等了十六年,没有想到真的等来了出山的机会,十六年啊!这可不是一个简短的时日啊!   “夫君,你说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陆丽妮还当真是一时间没有参透这内中的详情,熙耀太子既然要饶过自己的夫君,为什么不直接下一道圣旨饶过自己的夫君,为什么还要这么的麻烦让他上战场。   “呵呵呵,这就是熙耀太子的聪明之处了,真想不到,他小小的年纪,城府就这样深了,它日,他一旦登基为王的话,这还得了。”慕容旭复笑得眼睛都快要眯了起来,自己的外甥啊!看来城府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深啊!他这招名为罚实为重用的招数,也难亏他想得到。   “夫君,你还没有说熙耀太子为什么要派你前去战场呢?你又不是武将。”陆丽妮嘀咕起来,实在是猜不透这熙耀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啊你,还亏你平日读了那么多的书,居然连这一点都想不透,熙耀太子为什么要派为夫前去战场,一来,他是真的打算让为夫将功赎罪,立下大功,待他凯旋归来之日,也好给为夫一个封赏;二来,他这也是想让为夫感激他,让为夫从此替他卖命;三来,他实在是需要借助外家的势力,一旦为夫在朝中站稳脚跟了的话,相对的,他的皇位也就坐得稳固了,咱们的这个外甥啊!如今看来,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啊,他这真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妙计啊!”慕容旭复发出了慨叹,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个外甥当真是不容人小觑啊!   “老爷,话虽如此,难道你就不认为熙耀太子不可能打跑风云国吗?朝中都派了那么多的大将出马,却无人能敌对方的银面将军,熙耀太子再是厉害,也只是一个十六岁、还未及冠的少年而已,况且,他流落在外十六年,他的底细到底如何,我们还当真是不知道。”说着此话的时候,丽妮的眼里微微带上了一些担忧,熙耀太子或许是有心计,但是光有心计那有什么用,打仗不是光靠心计就可以打赢的,尽管这心计在打仗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罗刹国现在的大部分兵力都已经被风云国消灭了,罗刹国现今不仅是无将可派,而且还是典型的无兵可派。   “诶,你这话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熙耀太子再是有心计,那也只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带兵打仗的经历,这事还当真不好说。”慕容旭复长叹了一声,再往纵深一想,的确是这个理,熙耀太子毕竟还年幼,对方的银面将军现在可谓是所向披靡,熙耀太子对上他,还当真不知道这胜算是多少呢。   “老爷,要不,我们这就去找熙耀太子,告诉他,让他看在你是他亲舅舅的份上,祈求他不要让你上战场。”陆丽妮一脸担心地望向慕容旭复,她实在是不舍得让他前去战场,这九死一生的事情,还不如留在家里比较自在。   “糊涂,这圣旨都已经下了,岂是你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熙耀太子现在都已经为我们求情了,要是我们再不识好歹的话,下次他可未必还会如这次一样出手帮我们了。”慕容旭复皱了皱眉头,心里清楚地知道熙耀太子现在是因为要用到自己外家的势力这才会出手帮助自己的,要是自己如今违背这圣旨,不愿意与他一起前去这战场打仗的话,他下次可就未必会如此帮自己了,因为你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你也不值得他再大费周折了,自己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只能是听从他的安排了。   “夫君,这么说,你当真要去这战场吗?”陆丽妮眼中的担忧之色更加重了,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丈夫前去这战场。   “是的。”慕容旭复一脸笃定地道,轻点了一下头,“走吧,进去替为夫收拾衣物吧,为夫明天一早可就要走了。”   “嗯。”陆丽妮哽咽着声音,泫然欲泣,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掉落下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回房里,夜里,两人的话却多了起来,仿佛有说不尽的话语。   羿日一大早,慕容旭复待要出门时,陆丽妮还是红肿着两只眼睛过来相送了,本来在慕容旭复离开房门的那一刻,她是曾经对他说过,“她怕离别,所以不去送他了。”但最终还是忍不住,终是去相送了,“夫君,你这一去,可要保重身体啊!”   “嗯,回去吧,照顾好两个孩子。”慕容旭复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朝陆丽妮挥了挥手,眼里微微湿润起来。   “夫君保重。”陆丽妮也朝自己的夫君挥了挥手,待都要看不见他的车驾了,还不死心地继续追过去。   “夫人,回去吧。”管家的眼里此刻也抹起了眼泪,但看着慕容旭复的车驾都已经走远了,夫人还要继续追过去,心中实在是不忍,便试图劝止夫人。   “嗯,回去吧。”陆丽妮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夫君此刻已经走远了,再是追上去也是徒劳无益了,便硬着心肠逼迫自己往回走,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慕容旭复到达罗刹国皇宫的时候,只见罗刹国皇宫的广场上此刻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四周站满了百姓,士兵就昂首挺胸、斗志昂扬地密集在这广场上的正中央,他们身着统一的银白铠甲,手持樱红长枪,晨光微微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众多的铠甲霎时发出万丈光芒,慕容旭复一时间被刺到了眼睛。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也有人神情激动地呼喊起来,“太子过来了。”   慕容旭复不由得顺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一望,眼光就再也挪不开了。只见广场的前方此时缓缓驰来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上的少年身子看起来有些薄弱,但容颜却生得十分的貌美,与自己的妹妹慕容雪月有着九分的相似,一样的瓜子脸,眉如弯黛,鼻如琼瑶,唇若朱丹,最为吸引人的就是那一对璀璨的星光水眸,仿若天上那最亮的星子,似乎瞬间就能照亮人的内心,却又让人不敢小觑,因为他的眸子隐约带着一股霸气,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身上似乎标注着生人勿要靠近几个大字,如果说,慕容旭复在前来的路上还在疑惑眼前的这名少年会不会是陛下错认的孩子,那这一刻,他见到了面前这位与自己妹妹慕容雪月有着九分相似的熙耀太子,内心也不得不惊诧起来,这名少年如果不是那隐露在外的喉丁透露出他性别的话,自己一定会以为他是自个妹妹装扮的,现今见了他,这原先怀疑他身份的念头也立马消失殆尽,这孩子,必是自己妹妹与陛下的孩子无疑了,也只有他们那样俊秀的人,才会生得出这般貌美的人。   “见过熙耀太子。”广场上的士兵见到玉岚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后,俱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向玉岚行起了礼,慕容旭复也跟随众人一起跪了下来,听到众士兵高昂的呐喊声,慕容旭复的内心也跟着澎湃起来,有多久,自己有多久没有来洛京,有多久没有看到这密集的人群,听到这高昂的呐喊声了,如今算来,该是有十六年之多了吧。   “起来吧,众士兵。”身穿银白铠甲,外披金红羽缎斗篷的玉岚朝人群挥了挥手,哑叔骑着黑马紧随在其身后,不忘警惕地注意起四周的情况,玉岚的身份已今非昔比,往日她只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如今却是罗刹国的熙耀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罗刹国大统的人,想要她死的人必不在少数。   玉岚还待要继续向众士兵靠近过去,不想慕容旭复却从斜里冲了出来,恭敬地朝着玉岚拱了拱手,语气亲昵地对着他道:“草民慕容旭复见过熙耀太子。”   “舅舅。”玉岚赶紧抬眸朝眼前恭敬地向自己行礼的人望了过去,只见他身穿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外套绒毛锦色披风,与自己母妃慕容雪月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孔一派温文尔雅,平和的眸子里此刻升腾起一股氤氲,玉岚紧着下马走到他身旁,“舅舅,你还是来了。”   “孩子,舅舅终于见到你了。”慕容旭复伸出手想摸摸玉岚的发丝,就如他以前宠溺他妹妹一样,只是手才伸到半空中又立马收了回来,因为他的手这才伸出后内心就已经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是这个国家——罗刹国的太子,未来的罗刹国国王,自己造次不得。   玉岚不是没有看见他的动作,知道他是情难自抑,据自己的资料调查得知,他与自己母妃的关系极其要好,想必他看见自己后,必是把自己当做了母妃,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玉岚心里虽清楚地知道他这样下意识的行为,却聪明地没有点穿他,只是对他轻笑了一下,“舅舅,走吧,一会我叫人替你安排一下。你是想坐马车还是骑马?”   “骑马吧。”慕容旭复神色复杂地朝自己的马车看了一眼,其实,他是很想对玉岚说他要坐马车的,但又怕他为难,可是骑马吧,自己又真的是不懂得骑马。   玉岚却像是看透了他心思一样,再次轻笑着对他道:“我怕安排不出多余的马,这样吧,你这一路上就勉为其难与我的侍卫共骑一匹马吧。”玉岚随手往哑叔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对着哑叔示意了一下,哑叔也是清楚地知道慕容旭复是不懂骑马的,他这么多年都躲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哪里懂骑马,再者,主子也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与队伍走在一起,主子将来想要坐稳这罗刹国的江山,还当真需要有自己的势力,难得主子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嗯,主子但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舅老爷安全的。”   听了哑叔的承诺,玉岚再次轻笑了一下,复转过头对着慕容旭复道:“舅舅,委屈你一下了。”   慕容旭复却是心里立时就涌过了一股感动,知道熙耀太子这是特意照顾他,诺大的皇宫,熙耀太子当真要寻找一匹马的话,又岂会寻找不出来,也许他是看穿了自己的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懂骑马的缘故才特意这样安排的吧,“谢谢你。”   “舅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与我客气了,你心里清楚地知道我这次叫你陪我一起上战场的目的,以后,我要仰仗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舅舅此次保重自己的身体就好,其余的,我都会安排好一切。”玉岚一脸郑重地望着慕容旭复,同时也是想通过这些话语观察一下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期盼,他有没有意向与自己合作。   “嗯,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明白,你放心,有舅舅在的一天,舅舅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慕容旭复对天发下了自己的誓言,“如果我慕容旭复有朝一日违背了自己今天的誓言,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岚的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再次轻笑着对慕容旭复道:“舅舅,不是我要逼你,而是我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的人,我荣,你才会性命无忧,一旦我坐不稳这江山的话,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结果。”   “你放心,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我明白。”慕容旭复对着玉岚点了点头,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利用了自己,但自己并不怪他,是他,自己才可以有重生的机会。   “走吧,自己一路上保重。”玉岚隐隐叮嘱道,这才迈开步子继续朝众士兵走了过去,密集的士兵霎时汹涌起来,群情激动,玉岚向众士兵挥了挥手,待众士兵差不多安静下来,才语音清越地对着大家道:“士兵们,我们就将要丧失土地了,我们就将要成为亡国之奴了,大家告诉本王,你们愿意看到你们的妻儿流离失所吗?”   “不愿意。”群情更加汹涌了。   “大声告诉本王,你们不愿意。”玉岚提高音量对着众士兵大喊。   “我们不愿意。”众士兵的呐喊越来越高亢。   “那好,这次,如果我们不能收复失地,不能逼得风云国撤兵的话,我们就宁愿战死在沙场,本王与你们一起共存亡,如有违背此誓的话,本王宁愿受五雷轰顶,终生不能安寐。”玉岚神情坚定地对着上天发出了自己的誓言,众人一时间看他的目光更加的崇拜了,太子居然说要与自己一起共存亡啊,自己现在是何等的光荣,人人的心里都涌动起了一股热潮,不把风云国赶跑就绝不回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与这个国家共存亡。   站在人群外面不远处的凤相神色复杂地望着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如此貌美的少年竟然是熙耀太子,一听说熙耀太子回宫后,他曾经在心内无数次勾勒起他的容颜,但无论他勾勒得再完美,直觉都没有面前之人如此的丰神俊朗,晨光微微打在他的身上,就仿如为他镶上了一道银光,他就如一个发光体,去到那里都可以吸引人的目光,如果不是他的喉丁此刻透露出他性别的话,自己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国色倾城的绝代美女,这样美好的女子,总是让人有种想纳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的感觉。   “凤相,真想不到这熙耀太子竟然如此的不简单。”见到玉岚的那一刻,冯护卫有着一刹那的惊诧,眼前这薄弱的少年也委实长得太过貌美了,恐怕这天下间的女子见了他都巴不得想绕道而走,但他随即又回过了神,自己这是干什么,怎么可以看一个男人看得入了神,心里鄙视自己的同时赶紧收回了失神的目光。   “……”   “凤相。”冯护卫见自己的说话声没有收到自己预期的效果,不禁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凤相,待看到他一脸痴迷地凝望着玉岚的侧影时,心里立时划过一股怪异的感觉,一个大男人盯着另一个貌美的大男人看得入了迷,现今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冯护卫没有再说话,也不敢打断凤相的凝望。   “众士兵,你们告诉本王,你们有没有信心收复失地,赶跑风云国?”玉岚还在继续激情澎湃地激起众士兵的斗志,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凤相与他的护卫已经连夜赶回了国都,哑叔与慕容旭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岚的身上,自然也是没有注意的。   “有,我们有信心收回失地,赶跑风云国。”众士兵的激昂声一声高过一声,仿如要穿破这个广场,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玉岚眼里的笑意更加弄了,只要这些士兵同心合力,那怕剩下的士兵已经不多了,自己也有信息打败这风云国,收复罗刹国的失地。   这个时候,罗刹国国王在喜公公与一帮侍卫的簇拥下,坐着翠辇朝这边走了过来,看见自己国家的士兵在玉岚的鼓舞下,这斗志如此的高亢,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深了,看来自己的孩儿也不是完全不懂打仗,至少懂得在打仗之前先鼓舞众士兵的斗志。   人群看到罗刹国国王的翠辇过来了,赶紧恭敬地跪在地上,朝罗刹国国王叩拜起来,“见过陛下。”玉岚也紧着上前给罗刹国国王微微福了福身子,“孩儿见过父皇。”   “都起来吧。”罗刹国国王一脸笑意地望着他的士兵,复转过头凝望起玉岚,这孩子,长得真像他母妃,要是他母妃此刻也在这里的话,不知道该要多自傲啊!看,这就是自己生的好儿子。   玉岚站直了身子,众士兵也随之站了起来,罗刹国国王走下了翠辇,径直来到玉岚的身旁,从喜公公一直都在捧着的托盘中拿了一只琉璃杯,往杯中注满了酒,神情复杂地望向玉岚,“皇儿,这次前去战场,千万要小心。”   玉岚接过罗刹国国王递过来的酒,毫不犹豫就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父皇但请放心,孩儿一定会保重身体的,父皇也要保重身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玉岚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是想长伴父亲膝下的,只是如今形势不允许,等这次,这次自己赶跑了风云国,找回煜之后,自己就长伴父皇膝下,替他管理整个国家,让他的晚年安枕无忧。   “嗯,你也要保重身体。”罗刹国国王的语里也微微带上了一丝哽咽,是自己没有用,这才刚认回孩子,就逼得他不得不奔赴战场替自己御驾亲征。   “父皇,我走了。”玉岚把酒杯交还给罗刹国国王,朝他拱了拱手,最后硬下心肠朝众士兵走过去,跳上自己的赤龙兔。   “走吧。”罗刹国国王朝玉岚挥了挥手。   “士兵们,出发吧。”玉岚高亢的声音一时间回荡在这个人群密集的广场,随着玉岚率先的开拔,众士兵都紧紧跟了上去,直到玉岚的身影看不见了,罗刹国还是站在原处没有收回自己凝视的目光,凤相也一样。   玉岚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出了广场,走过街道,两旁都是欢呼的百姓,“太子,你可一定要赶跑风云国的人啊!”“太子,我们不想当亡国奴。”“太子,我们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玉岚坐在马背上,望着群情亢奋的百姓,心里情不自禁就涌起一股热潮,这是他的子民,他是这个国家的太子,还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自己有责任让他们安居乐业,想着,玉岚的眼眶微微一红,情难自抑地朝热情洋溢的百姓挥了挥手,“你们放心吧,本王一定会赶跑风云国人,还你们一个家园的,请你们相信本王。”   人群霎时都激动地朝玉岚跪拜下来,“太子千岁千千岁。”有的老百姓还激动地拿着手中的篮子走到众士兵的身旁,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绸布,露出里面的鸡蛋,硬塞到士兵的手中,嘴里咕哝道:“你们收下吧,这是我今天早起煮熟的鸡蛋。”也有的拿起烙饼硬塞到士兵的手中,士兵呆愣地望着这一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俱把目光投向玉岚,玉岚的心里颇为踌躇,要是百姓给的东西万一都是有毒的,这可怎么办?但又不忍推拒百姓对众士兵的一片心,便抬眸朝哑叔望了一眼,“哑叔,你先替士兵收下这一切吧。”哑叔会意点了点头,百姓便欢呼着将这一切都交给了哑叔,哑叔随手接了过来,队伍又继续向前迈进,很快就出了罗刹国的城门,朝着战场长勺而去。   风云国的士兵攻下了罗刹国的长勺后,便没有再前进,逍遥王府中的侍卫王海生现在是蜀王的副将,蜀王自出征以来,脸上就戴上了一个银白面具,人称他银白将军,此时,他又站在帐篷的边缘凝望起了外面的景色,自己自带兵打仗以来,又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自己一直都坚守着对外不要泄露自己身份的承诺,没有与岚儿联系,自己如今都已经对她失约了几个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怪自己。   “将军,我们都已经在长勺停留十几天了,怎么还不前进?”王海生疑惑起来,将军以前不是每攻下一个地方就命令士兵继续往前攻的吗?如今攻下长勺后怎么十几天都没有动。   “你不懂打仗,士兵眼看着都已经打了一个多月了,又岂会不疲倦,现在正是让他们休养生息的时候。”蜀王暗叹了一口气,对于攻下罗刹国的这件事,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心急,自己心爱的人还等着自己回去见她呢,自己如今却不能对外泄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无法打探到她的消息,自己现在真恨不得马上就攻下罗刹国好回去看她,只是风云国的士兵一路走来,攻城掠地,现在俱已疲惫不堪,实在是不适宜再出战了。   “属下是不懂,不过将军懂就行了,属下只懂冲锋陷阵。”王海生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几天由于不用打仗了,他便没有戴头盔。   “不瞒你说,本王这也是第一次打仗。”蜀王嘀咕道,随后又转过头盯视着王海生,“今天可有罗刹国的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探子还没有回报。”王海生一脸谨慎地答道,心里也有些疑惑,往日的这个时候,探子都会汇报信息了,怎么今天就比往日晚了那么多。   两人还在疑惑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就见一人站在房门外轻敲起了门,“报副将,探子的消息来了。”   “哦,这才刚说着呢,这消息就来了,快快递上来。”王海生也就是王副将一脸的兴奋,紧着推开门走了出去,蜀王收回了自己凝思的目光,抬眸望向门外,倏忽,就见王海生再次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沮丧,“将军,罗刹国现在又派援军过来了,据说这次领军的人是罗刹国国王新认回的熙耀太子,名段承毅。”   “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蜀王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疑惑,罗刹国国王不是没有儿子吗?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的一生只娶了两名女子,一名是风云国的霓裳公主,另一名就是后来妃被封为贵妃的慕容雪月,据说慕容雪月当年为他生下的是一名女婴,他又哪里来的儿子。   “据说是一名很是貌美的少年,与丽莎公主同样的年纪,原来丽莎公主并不是罗刹国国王的女儿,她是慕容凌风当年蒙混进宫企图脱罪而随便领回的冒认的假公主。”王海生将自己刚才所打听到的一切都对着蜀王娓娓道来。   “哦,那这个少年究竟又是什么来头,你快去打听清楚。”蜀王皱了皱眉头,这少年出现得实在是太巧合了,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居然一回宫就敢率领罗刹国的士兵过来阻挡风云国的八十万铁骑,此人如果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就是真的有些本事。   “将军,真的有必要这么慎重其事吗?一个才刚十六岁的少年而已,毛都还没有长齐,我们却一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罗刹国的所有军士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属下猜他们是因为无人可派这才派的这么一个小毛孩过来。”王海生轻笑起来,自己由一个普通的士兵升到了副将,这当中少不了将军的提拔与重用,将军如此的能干,一路攻城掠地,罗刹国无不闻风丧胆,将军眼看着都要攻下整个罗刹国了,就算再来几个将军,又岂会是自己将军的对手,更不用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了。   “此事耽误不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小看敌人,很多时候,棋差一招便会全盘皆输,去吧,顺便将那太子的画像也给我弄来。”蜀王一脸威严地盯着王海生,实在是不明白逍遥王那么聪慧的人怎么会想到要自己重用这个蠢笨如猪,只会耍耍小聪明的人,单单就因为那天自己与逍遥王一起回府时,这王海生对逍遥王的敬重,逍遥王当时答应过以后要重用他,这便让自己重用的吗?这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王海生的心里虽然对于蜀王交代自己的这件事不以为然,但望着蜀王一脸威怒地瞧着自己,心里不由的一抖,紧着答道:“属下马上就去办这事。”   “去吧。”蜀王朝王海生挥了挥手,“关于熙耀太子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属下明白,将军但请放心。”王海生走了出去,蜀王又再次凝视起帐篷外的夜景,心里嘀咕道,岚儿,你现在可知道本王在想你了,分开的每一分一秒,本王都在想你。   玉岚带着的军队终于来到了长勺,乘着浓浓的夜色,军队驻扎进了长勺,事先,他有叫徐明打探清楚风云国带兵之人,根据徐明递到她手中的各方面信息,他隐隐感觉到风云国带兵的这个人该是他,但一时间又不太敢确定,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与自己联系,久到自己都快以为他不在人世了,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人为什么又如此的肖似他,就连脸上的面具,戴的都是他往日极其喜欢的银白面具,自己以前在轩辕国的翠烟阁与他一起共舞时,他戴的就是这样的面具,要是此人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难道这天下间还当真有人会像他一样戴着这样的面具。   蜀王站在自己的帐篷边继续凝望外面的景色,心里涌起了一股波涛汹涌的暗潮,刚才他看了王海生给自己带回来的熙耀太子画像,立即大惊失色起来,是她,她居然是自己的岚儿,画里的人明明是自己最爱的女人——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只是此刻又怎么会变成了罗刹国的熙耀太子。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他身份与面容的人,以前的无数次,他就是这样着装前去翠烟阁的,自己又岂会不认得她,他的所谓隐露在外的喉丁,那都是假的,是他弄了个软塞子装进去的,自己当时知道这件事后,有些疑惑,他还在自己的面前表演了一番,如今看来,这个熙耀太子极有可能是岚儿装扮的,只是自己心里疑惑的是,她明明就是镇国候府的嫡女箫二小姐,此刻又怎么会摇身一变就成为了罗刹国的熙耀太子,难道在自己离开她的这段时间内,当中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办?要是此人当真是她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才刚想到这里,蜀王忽然就见自己房内的烛火忽明忽灭起来,似乎是有人在自己的窗边徘徊,不由得就跳了出去,果真见到一个蒙着黑布、身穿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神秘人在望着自己,蜀王一时间有些诧异,这人的眼睛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蒙面人见到蜀王跳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将一个东西丢给蜀王就跑了开来,蜀王初初以为是暗器,立即躲了开来,待那东西飞到自己的面前,惊得立即就伸手接了过来,原来他手中现在所接到的东西居然是他离开轩辕国之前送给玉岚的那枚指环,自己当时曾经告诉过玉岚,这个指环就是他的一切,让她无论去到哪里都不要弄丢了这个指环,岚儿清楚地知道这指环对自己的意义,又岂会随便弄丢它,眼前的这个黑衣蒙面人是怎么会拥有自己这个指环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岚儿呢?岚儿是不是出事了?   想着,蜀王便赶紧朝前面的黑衣人追了过去,谁知道,前面的黑衣人轻功并不弱,蜀王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功力,也还是与对方相差几步,蜀王的心里更急了,自己都有可能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岚儿就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他不会是已经把岚儿擒住了吧?   蜀王追着追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追出了郊外,黑衣人也还在他面前几步的距离范围内,不由得急了起来,对着那黑衣人的背影就狂喊,“这个指环的主人呢?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黑衣人还在奔跑的背影突然就旋转了过来面对着蜀王,发出轻狂的笑声,“你想要找到她的话就跟我来,如果晚了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还会不会见到她。”说完这话,黑衣人立即又转过身子往前跑去,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料定他必会跟过来。   蜀王这时候明知道对方有诈,今晚之事来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但心内想到玉岚此刻必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一时间着急起来,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即扒开腿毫不犹豫地朝对方追去。   第十五章(小高潮)蜀王中计,玉岚火烧敌营   蜀王这时候明知道对方有诈,觉得今晚之事来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但心内想到玉岚此刻必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一时间着急起来,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即扒开腿毫不犹豫地就朝对方追去。   对方似是有意等他追上来似的,不时回过头望他一眼,蜀王这时候越发觉得此事诡异了,但想到玉岚还在等着自己前去救她,便没有回头,只是警惕地继续朝黑衣蒙面人追去。   倏忽的时间,蜀王便追对方追到了一个山洞边,蜀王警觉地往四周望了望,发觉此时已不见了黑衣人的影子,心中更加诧异了,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专门的火烛子,便掏了出来,点燃之后继续往前走去,蓦地,玉岚仰躺在地面的脸孔随即就砸进了蜀王的心里,蜀王紧着跑过去抱起玉岚,发出痛苦的声音,“岚儿,你怎么了?”说着话的同时,蜀王已经用手掐起了玉岚的人中,待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的费尽心力,玉岚都没有醒过来,不由得有些沮丧,只是他的这种沮丧情绪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消化,人已经往地面倒了下去,发出一声噗通的清脆响声。   黑衣蒙面人听到响声后,视线立即就投注在蜀王的身上,待发觉时间都过了好一会儿,蜀王还是没有醒过来,便放心地上前扶抱起蜀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来,只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刚才还在昏迷着的蜀王这一瞬间却睁开了眼睛,黑衣蒙面人还来不及惊诧,穴位就已经被蜀王点中了,黑衣人还待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动弹不了,蜀王此时已经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地拉下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待黑衣人的面容清晰地映入蜀王的眼中时,蜀王的诧异之色更深了,嘴里咕哝道:“哑叔,怎么会是你?”   哑叔的嘴角带上了一抹苦笑,“没有想到你如此的警醒,这样的招数都骗不了你。”   蜀王没有吭声,他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今晚前来引他外出的人会是哑叔,他的身上又是怎么会有自己给岚儿的那个指环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中招?我们明明是在丽莎公主的身上下了迷药的?”哑叔疑惑起来,按照玉岚事先的设定,在她怀疑风云国的带兵之人就是蜀王时,便让自己深夜带着蜀王送给她的指环引诱他出来,自己当时把这指环扔给他之后,他的确是紧张地跟了过来,路上还询问自己,这个指环的主人呢?这指环当中的秘密到目前为止也就蜀王与玉岚知道而已,蜀王却对自己问起了这样的话,这一切无不说明,眼前的这个蒙面将军是蜀王无疑了,只是此人既然是他,为什么他抱了已经全身都涂满迷药的丽莎公主后却没有被迷晕过去。   “这个问题,说来就话长了,不过本王现在并不打算说这个,本王只想问你,你这个指环如何得来的,岚儿呢?”蜀王的心里这时候微微有些着急,实在是想不透这指环怎么会落到哑叔的手上,哑叔不是一直都呆在自己牧场的吗?此刻又怎么会跑来罗刹国,而且还拿着自己送给岚儿的指环。   哑叔有心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想到玉岚今晚的任务,便没有吭声,蜀王见自己的话语没有得到哑叔的回应,心里更急了起来,“岚儿呢?你们为什么要用一个假的人来冒充她?”   哑叔这时候是真的疑虑起来了,自己见到这丽莎公主的时候,几乎以为她就是自己的主子,她的容颜与主子有着七分的相似,主子又替她化了妆,他该是辨认不出这人是假的才对,怎么此刻听他的语气,似乎是非常确定眼前的女子是假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用再企图狡辩对我说这人就是岚儿了,我是不会相信的,刚开始见到她容貌的那刻,本王也以为她是岚儿,但是当本王靠近她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她不是岚儿了,因为本王对着她的时候,心没有任何异常的跳动,所以本王知道那人不是她,本王在接触她的时候,已经事先用衣袖做好了准备,而且,本王由于得到高人的救助,身上一直都携带着他给的各种解药,有些药是近不了本王身的,例如这迷药。”蜀王望着哑叔诧异的神情,看到他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杀意,自己的心里也疑惑起来,便对着他娓娓道出了一切。   “原来如此,看来主子这次还真的是漏算了很多东西。”哑叔发出了呵呵的轻笑,这时候,他的手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倒轮到蜀王发出了诧异的声音,“真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连我点的穴都可以冲开。”   哑叔只是呵呵轻笑了一下,复大声对着蜀王道:“你的丫头是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   蜀王的脸色却忽然间变得很难看,“今晚是她叫你引诱本王过来的?”   哑叔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也觉得玉岚这一招对蜀王来说颇不公平,但她却说,这是唯一可以引开他的办法,自己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也对,这便做起了此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她当真就是罗刹国的熙耀太子?”蜀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隐隐还带上了两分的无奈。   “是的,主子是罗刹国的公主,罗刹国国王的贵妃娘娘慕容雪月当年所生下的孩子,只是她为了方便行事,便女扮男装进了罗刹国,当她怀疑那带兵之人就是你的时候,一来是想试探那人究竟是不是你;二来也是想……”说到最后一句话,哑叔没有再说下去,这二来吗?大家都已经知道玉岚是为了方便行事,同时也是不想蜀王有危险,再者,也不想与他兵戎相见,只是玉岚再是精明,也漏算了蜀王对她有感觉的这一点,以致他一靠近丽莎公主的身旁就立即发现了她不是玉岚本人从而产生了警觉。   这一刻,蜀王没有再说话,玉岚的一切用意,他现在都懂了,只是现在都懂了又有什么用,两人现在就处于敌对的阵营,自己率兵攻打了她的国家,自己现在对于他们的国人来说就是一个所谓的千古罪人,   此次,自己本以为替逍遥王攻下罗刹国后,自己就可以还了他的恩情顺便带回他所承诺给自己的让自己走的时候,还自己一个生的彩霞郡主,自己这便可以一身轻松地回去见自己的丫头,不想自己的丫头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罗刹国的太子,苍天这是在捉弄他们吗?   长勺的军营中,玉岚看着哑叔成功地把蜀王引诱了出去,神色一片复杂。   “主子,我们今晚是否就开始行动?”徐明不是没有看到玉岚复杂的神色,但还是径直走到了她的身旁。   “行动吧。事不宜迟。”玉岚一声令下后,十几条黑衣影子便乘着浓浓的夜色潜入了风云国的阵营,片刻的时间而已,风云国阵营本是昏暗的夜里一下子都被照亮起来,早已进入睡眠状态的士兵也俱被惊醒过来,纷纷冲出了营帐,只见触目所见的就是一片火海,他们的营帐此刻都被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快救火。”风云国士兵惊醒过来后,赶紧跑进营帐拿出各种器具,迅疾地奔向河边,众人一时间都忙碌起来。王海生冲出营帐后,心里大惊,立即就往蜀王的营帐跑去,“将军,你在里面吗?”   “……”   “奇怪,将军呢?将军平日可不是如此深睡的人,莫非他出了什么事?”王海生心里嘀咕的同时已经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将军。”   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着外面如火焰一般的烛火,王海生清晰地看到屋里此时居然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大惊失色,紧着往蜀王的被窝摸了摸,冷的,被子还折叠得很整齐,还如自己今天早上所见到的那番模样,这就说明,将军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过他的床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军现在究竟在哪里?莫非他当真如王爷所说的,他未必靠得住。   想到这里,王海生的心里急了起来,冲出蜀王的营帐后立即就往堆放粮仓的地方跑去,待他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发现那里只剩下了一堆灰,空气中传来浓浓的酒精味,士兵俱都发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好几个士兵看见王海生过来后,赶紧上前对他禀告起来,也顾不得对他行礼的事了,“王副将军,我们的粮食都没有了,你叫我们明天吃什么?”   王海生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处,是啊!粮食都没有了,士兵们明天吃什么?   “王副将军,我们明天吃什么?粮食没了,粮食没了…。”所有的士兵这时候都朝这里挤了过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有些人的脸上满是灰烬,大抵是刚才救火时留下来的,此时,他们虽然已经把所有营帐的火都扑灭了,却损失非常的惨重。   王海生一时间也急得手足无措起来,暗思要是将军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这个困境,“将军,将军呢?你们刚才有谁看见将军的?”   众人刹那都摇了摇头,这一个晚上,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来,今晚似乎都没有见过将军,一时间皆面面相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蜀王却看似一身休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风云国的士兵见了他后,急着向他行起了礼,“见过将军。”   蜀王的眼里微微变了点颜色,刚才他快要走近这军营时,大老远的距离就闻到了一股焦味,不由得加快了进来的步伐,这才刚一进入军营,立马就看到了军营的帐篷已经全部都被烧得七零八落的了,霎时就想到粮仓会不会有问题,历来,行军打仗最为重要的都是这粮草,所以兵书上才会有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不想,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样,粮仓现在全都被对方燃烧殆尽了,不用说,这一切都是岚儿下令指使人干的了,自己会想到的问题,她又岂会想不到,如今看来,她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就有预谋的,自己因为太关心她的缘故,倒是中了她的计,但是现在如果问自己一句,自己可曾后悔这一切,自己可曾后悔今晚冲动之下的追出去,自己的内心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也还是不会后悔今晚的所作所为,皆因她重于一切,现在自己能说的只是上天实在是太爱捉弄人了,让自己不知不觉与她成为了敌对的双方,如今,战局都已经摆开了,从今之后,就要凭各人的本事来打赢这场战争了,两人都是倔强的人,都不舍得伤害对方,可是,最终的结局却是,两人最后还是不得不兵戎相见。   “将军,我们的粮食现在都已经被燃烧殆尽了,这可怎么办?”王海生的语里稍微带了一些忧色,没有了粮草,士兵还如何打仗,明天拿什么给士兵吃。   “马上飞鸽传书给王爷,让他尽快派遣先锋送粮食过来,另外,今晚这里的情况你也跟他说一下。”蜀王叮嘱道,心思一时间非常的复杂,自己现在与岚儿成为了敌对的一方,自己现在还有再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吗?逍遥王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替他攻下了罗刹国的半壁江山,这事如今细算起来,自己也可算得上是对得住他了,倒是他,先前曾经答应过自己,一旦自己肯替他出兵攻打罗刹国,只要是可以攻下罗刹国一分半分土地的话,就答应将彩霞郡主还回来给自己,但自己现今都已经替他攻下罗刹国的半壁江山了,也没有见他将人交给自己,自己感念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倒也没有主动提过这事,甚至为了报恩,自己曾经想过要替他攻下罗刹国,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军事能力,但如今看来,还有这必要吗?   听了蜀王的吩咐后,王海生并没有立即就去飞鸽传书,反而是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一脸严肃地望着蜀王,“将军,你刚才去了哪里,军营失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营帐?”   蜀王倏忽就抬起深邃的眸子,一脸寒意地直视起王海生,“你在查我的下落?”   王海生的眼里立即就露出了一丝的惊色,缓缓地低下了头,带着两分的小心谨慎解释道:“属下这是在关心将军,没有什么其它意思。”   “是吗?”蜀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   “是的,是的,属下对将军绝对是忠诚的,将军但请放心。”王海生急着解释开来,只是不断闪烁着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秘密。   蜀王了然地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他一直都在疑惑逍遥王派这个人到自己身边的用意,如今看来,不是王爷不够睿智,委实是自己太笨没有想透他的用意,皇家之人最不缺的就是猜疑,他又岂会那么放心地将风云国的八十万兵马交给自己,想必他是一早就谋划好让王海生来监视自己的吧,也不知道是这王海生太会隐藏还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其它方面的心思,逍遥王倒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什么,日子一久,自己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如果不是王海生刚才的出言相问与他不断闪烁的眸子,自己还当真没有往这上面想呢,如今看来,逍遥王虽然派自己领兵前去攻打罗刹国,内心里也未必肯相信自己。   王海生见自己的话语一时间没有得到蜀王的回应,人也急了起来,“将军,你要相信属下啊!属下对你绝对是忠诚的。”   蜀王上前两步轻拍了一下王海生的肩膀,呵呵大笑了两声,“海生,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岂会不相信你,我们两人一路走来,攻城掠地,不是都配合得挺好的吗?你先去给王爷飞鸽传书,一会我们两人一起喝一盅,到时你记得要来啊,我就在自己的帐篷等你。”   看到蜀王这样的神情,王海生一直都在高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微微放了下来,“好,属下先去飞鸽传书,一会一定去你的帐篷一起喝一盅。”   “去吧,一会记得来啊!”蜀王殷切地叮嘱道,眸子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细看的话,会发觉他的笑意并不达眼底,急着离开的王海生一时间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嗯,属下这就下去了。”王海生的眼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太好了,如今看来,将军并没有怀疑自己。   “去吧。”蜀王朝王海生挥了挥手,待他的身影走远了,眸子里立即就涌上了一抹深意。   王海生飞鸽传书回来后就直接进了蜀王的帐篷,果然就见到蜀王已经摆好杯盏在那里等着他了,看蜀王看见他进来后,殷切地倒起了酒,王海生紧着跑了过去,嘴里咕哝道:“将军,还是小的888888来倒酒吧?”   “你坐就行了,我们两个今晚不醉不归,外面的事本王刚才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多担心。”蜀王冷峻的眸子微微柔和下来,说完话后,率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与王海生碰起了杯盏,随之咕噜的一声就把酒杯里的酒都喝了下去,起初还对蜀王有着一丝怀疑的王海生见到蜀王此刻爽快的动作后,似是放下了心,立即就拿起自己手上的酒咕噜一口喝了下去,喝了之后,还把空的就杯亮给蜀王看了看,蜀王呵呵一笑,咕哝道:“继续喝。”王海生回应道:“继续喝。”两人便爽快地喝了下去。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的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听到帐篷外的吵嚷声后才稍微醒了过来,王海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待看到蜀王一脸醉意地趴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心里如释重负,还好,将军也醉了,蜀王这时候也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早已经醒过来的他却装成刚刚睡醒的样子,对着外面的人一脸威严地道:“什么事?”   “将军,逍遥王给你来信息了。”士兵恭敬地答道。   “进来吧。”帐篷里再次传出蜀王威严的声音。   士兵一脸谨慎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给蜀王,蜀王摆了摆手让士兵退下后这才一脸谨慎地将纸条展了开来,只见上面清晰地写道:今天的出兵,如果你不能大胜罗刹国的,本王只好毁约,当场就击杀了彩霞郡主。   蜀王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逍遥王这是在逼迫自己吗?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够聪明,昨晚灌醉王海生探听消息的话,还当真不知道逍遥王如此的防范自己呢?   当然,蜀王难看的脸色王海生是看不到的,但空气中所充斥起来的低气压王海生还是立即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偷眼窥视了蜀王一眼,便没有再吭声。   两人这时候都静默着没有再说话,曙光微微照射了进来,王海生才待要告辞出去,突然又听到外面响起了喧嚷声,这此的吵嚷声明显比前一次的要来得更加的迫切,士兵都还没有进来给蜀王与王海生两人行礼,便在帐篷外面急切地喊了起来,“禀将军,罗刹国的军兵前来向我军宣战。”   蜀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这丫头来得倒是挺快的,昨晚这才派人过来火烧了自己的军营,知道自己的军营损伤惨重,士兵今天都揭不开锅了,没有了饭吃哪里来的力气打仗,她倒好,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宣战,这是丝毫都不打算给自己军营喘息的机会啊!   王海生的脸色却是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将军,你说我们今天要不要出兵应战?士兵今天都还没有吃早饭呢?昨晚又损伤惨重。”   “依你之见是该迎战还是不迎战?”蜀王并没有立即回答王海生的问题,反而将这个问题丢给了王海生。   “这……属下以为我们今天不宜应战。”王海生的神情微微带了三分的担忧,风云国的军营昨晚遭到了重创,今天早上都已经揭不开锅了,士气全都低迷了下去,现在还如何应战,现在前去应战,无疑是以卵击石,尽管己方如今比敌方多出三倍的军力,但士气不振,恐难取胜。   “我也以为今天不宜应战,但你看看这纸条吧,今天我们是不想应战也得应战。”说着话的同时,蜀王已经将字条递给了王海生,语气铿锵有力地道:“而且还必须是非赢不可。”   王海生疑惑地接过了蜀王递过来的纸条,待清晰地看到上面所清晰书写的字迹时,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走吧,出去布置我们的人马吧。”蜀王叮嘱道,待看到王海生的身影已经完全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嘴角轻笑了一下,逍遥王啊逍遥王,本王本想用心报答你的恩情,不想你逼人太甚,本王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更加的不会怕别人的威胁了。区区的一个彩霞郡主而已,又能耐本王何?更何况你想要杀了她,问过本王没有,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能力杀了她?你既然如此的咄咄逼人,那就怪不得本王了。想着这件事的时候,蜀王又把自己怀里的指环掏出来看了看,自己昨晚本想让哑叔把这指环带回去给丫头的,不想哑叔却对自己说,这是丫头命令他将这个交给自己的,说是自己如今比她更加需要这个指环,丫头也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心意了,很多时候,自己往往不用说什么,丫头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并暗暗地帮助自己,这感觉真好。   想着,蜀王便一脸轻笑地走了出去,整个人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王海生进来帐篷寻找蜀王的时候,一时间没有看到人,不由得有些诧异,蜀王却在这个时候挑开帐篷口走了进来,听到声音的王海生赶紧转过了头,待蜀王那戴着面具的容颜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时,立即恭敬地上前向蜀王行起了礼,“末将见过将军,禀将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嗯,走吧。”蜀王没有再进去自己的帐篷,甩开手便往外走去,王海生紧紧追随在其身后。   蜀王跨上了自己的白马,这马也还是他原来的那匹坐骑,彩霞郡主被人掳掠之后,蜀王便骑着自己的白马追了过去,其它的士兵也随之追了过去,只是马速远没有蜀王的那么快,片刻的时间而已,便与蜀王失去了联系,他们一时间没有了带头人,只得回到原处静待蜀王回来,不想等了两天,蜀王都没有回来,他们这才急了起来。   蜀王一人追过去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彩霞郡主反而是自己,两方的人马拼杀是假,攻击他才是真,他们把他引诱到了一个悬崖边,便开始了对他的攻击,对方的人马太多,又都是好手,看得出来,这两方人马并不是同一帮人,但互相间却似是有什么默契一样,俱配合地朝他夹攻起来,他起初都抽不开手拿出手枪对付他们,因为对方的来势实在是太凶猛了,待他回过神来,得了空隙掏出了手枪,那震慑力的确是起到了一时的作用,但两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后面还不时地来了支援,蜀王手中的子弹全都用完了,对方的人马还不断过来支援,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一上来就对自己下杀招,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生存下去,两方的人马俱都很聪明,看到他那武器丧失了威力,便对他用起了车轮战,他武功再是高强,便对这么多的好手,拼杀了几个时辰后已经精疲力尽了,对方还不断地派人过来对他进行狙杀,就在他神情松懈下来之际,不小心就遭到了对方的攻击,身体上中了重重的一掌,自己抵死反抗,不想一人实在是难敌四手,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最终又中了致命的两掌,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只好纵身跳下了悬崖,崖下是无涯谷,之后就被湘绣救了。   自己与逍遥王一起回到风云国后,风云国的国王由于见到了逍遥王,便将这马赏给逍遥王,逍遥王随之便将它带回了王府,这马一见到自己后立即便朝自己欢快地跑了过来,逍遥王此时大抵也猜到了此马是自己的,便将这马赏给了自己,但那时候,他的心里大抵也就怀疑起自己了吧,毕竟这马是从风云国的皇宫牵出来,马又是自己的,逍遥王又岂会真的放心自己,这事放了谁的身上,谁都必定会多想的,自己那时候心里一直都隐隐存在着的感觉就更加得到了证实,夹攻自己的一方人马中必有一方是风云国的,而另一方的人马,据自己最近的观察,未必是罗刹国的,而极有可能是轩辕国的,也不知道轩辕国当时许了风云国什么好处,竟让风云国愿意与轩辕国一起合作攻击自己,并且还如此的大费周章,非置自己与死地不可。   从另一个方面上来说,风云国可谓是自己的仇人,他们不仅派人攻击了自己,而且还掠走了彩霞郡主,让自己无法完成使命,自己与他们可谓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是令自己疑惑的是,如果另一方的人马是轩辕国的话,轩辕国都已经与风云国合作了,风云国为什么还要劫持走彩霞郡主,从而破坏轩辕国与麒麟国的结盟,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轩辕国明知道风云国这样的行为会破坏自己国家与麒麟国的结盟,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劫持走彩霞郡主反而放纵他们的行为?   当逍遥王告诉自己,让自己替他前去攻打罗刹国作为对他的报恩方式时,自己曾经犹豫过此事,世上报恩的方式千种万种,不一定非得选择这种方式,可当逍遥王带着自己前去风云国皇宫的地下室探望彩霞郡主的时候,自己却改变了心思,因为逍遥王当时一脸笃定地应承自己,如果自己一旦替他攻下罗刹国一分半分江山的话,他就做主让自己把彩霞郡主带回去,自己当时心动了,一来既可以报了他的大恩不用娶湘绣,二来也可以趁机博得他的信任或是风云国国王的信任,从而查出另一方与他们一起合作攻击自己的人马,三来又可以轻而易举地带回彩霞郡主,四来又可以同时锻炼自己的带兵能力,自己何乐而不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确实是替逍遥王攻下了罗刹国的一分两分江山,可他却变得不满足起来,不仅迟迟不愿意交出彩霞郡主,而且还不断地拿她的安危来逼迫自己,自己要不是感念他的恩情及想再次锻炼自己带兵能力的话,一早就撒手走人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威胁自己,他还当真以为自己非常的在乎这彩霞郡主的性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她出来胁迫自己。   现今,不是自己不坚守与他的承诺,而是他不断地出尔反尔,自己攻下了罗刹国的大半壁江山,为什么迟迟没有再发兵继续攻打罗刹国,自己就算是不说,他的心里也是清楚的,一切皆因他没有对自己信守当初的承诺。自己这是在无声的抗议,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临到这最后,自己也是有可能不进兵的,大家就这样耗着。   不想,这次真的是远远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自己在这里耗了半个多月没有再进攻罗刹国,反而给了岚儿立功的好机会,也不知道上天现今是不是故意考验自己,让自己助岚儿一臂之力来了,这次的开打,无论如何,自己也只会让岚儿胜而绝不会让她败的,自己对逍遥王的恩已经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应该去做的事了。   一晃神的功夫,蜀王已经来到了自己帐营驻扎地的广场,八十万大军经过一个多月的攻打,现在已经剩下了六十多万人,六十多万人现在一下子集合在这空旷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聚集的人群,众人见到蜀王戴着往日的银白面具,一身红装的骑着白马过来后皆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朝蜀王行起了礼,“见过将军。”   “起来吧。”蜀王清了清自己的嗓音,心里露出了几分的雀跃,过了今天之后,自己也许就可以天天都与丫头在一起了,反正自己戴着面具打仗,风云国与罗刹国打仗的士兵都无人见过自己的真容,只要自己一摘下这面具,带着彩霞郡主回去轩辕国继续当自己的蜀王,天下谁人又还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带兵攻打罗刹国的银面将军,“士兵们,今天的一战极为重要,这次,只要我们打败了罗刹国的熙耀太子,狙杀了他们聚集起来的最后一支队伍,相信他们就会无兵可派了,所以这一次,大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只能不断地往前冲,大家做得到吗?”蜀王高亢的嗓音霎时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原野,直至传出了很远。   “将军但请放心,这一次,大家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会一直往前冲,直到杀掉罗刹国的最后一人为止。”原野上一时间都响起了士兵们高昂的声音,昨晚的失望刹那都被昂扬的声调所代替。   “嗯,我相信你们,记住,这次不杀掉对方的最后一人就决不后退。”蜀王再次叮嘱道,嘴角隐隐带出了一丝笑意,众士兵只以为蜀王是听到了他们的宣誓后所发出的来自内心的微笑,一直都跟随在蜀王身后的王海生却觉得蜀王此刻的微笑看起来有些诡异,想到自己今天一早所收到的来自王爷的吩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同时也加强了警惕。   “将军放心,这次不杀掉罗刹国的最后一人就绝不撤兵。”原野上再次响起了士兵更加昂扬的声音。   “走吧。”蜀王朝众士兵挥了挥手,一马当先骑着自己的白马走了出去,王海生紧随在后,众士兵看见他们开拨后,也开始队伍整齐地跟了上去。   今天一大早,玉岚乘胜追击,晨光才刚刚开始露脸,玉岚便派人前去风云国的军营下了宣战书,待得到风云国明确的开战答复后,便立即集合军队,士兵们听说今天要开战后,情绪俱昂扬起来,很快就聚集到了原野,人人的神情都非常激动,皆摩拳擦脚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到战场上去与风云国决一死战。   玉岚昨晚一到军队,便带着她亲自挑选出来的几十名精英士兵潜入风云国的帐营,不仅烧了他们的营帐而且还烧了他们的粮仓,让他们的士兵今天一早都没有开锅,自己的士兵昨晚远远地看到敌方的帐营燃起了熊熊烈火后,俱兴奋起来,这可是自己国家自与风云国开战以来,首次取得的微小胜利,但人人的心里却是一下子都喜悦起来,简直就把玉岚奉做了神明,认为在他的带领之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见过太子。”所有的士兵看见玉岚信步走了过来,皆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哑叔与慕容旭复紧跟在后头,经过昨晚的事情后,慕容旭复对自己的这个外甥更是充满了信心,如今看来,此人不仅颇有谋略而且还是懂得打仗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她一带兵过来,就懂得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敌方一个措手不及,杀了对方威风的同时也增加了己方的自信心。   “平身吧。”玉岚对着自己的士兵微微笑了笑,众人却是一瞬间俱都愣在了原处,昨晚太子带兵过来的时候,就着淡淡的烛火,大家都没有看清他的容颜,此刻一见,皆认为他俊美得堪比天神。   “士兵们,你们辛苦了,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土,你们远离了家人,坚决上了战场,本王在此感谢你们,今天,本王就在此答应你们,这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不夺回我们的土地,不赶跑敌人,我们誓不罢休。”玉岚的神情激动起来,说话铿锵有力,一时间感染了不少的士兵。   第十六章 (高潮)兵戎相见,智者胜   玉岚的话语刚落,原野上立即就响起了士兵高昂的喊叫声,“不赶跑风云国,不夺回我们的土地,誓不罢休。”   “嗯。”玉岚轻笑道,“出发。”   “出发。”看着玉岚跨上赤龙兔率先走了出去,众士兵也随之昂首阔步跟着走了出去,哑叔抬头望了望天,突然就朝天空中放了一个烟火,倏忽的时间,原野的不远处也升起了一道烟火,哑叔本是冷然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慕容旭复的心里却是蓦地就升腾起一股疑惑,“你在干什么?是太子吩咐你这样做的吗?”   “嗯。走吧。”不给慕容旭复多说话的机会,哑叔已经径直走了出去,慕容旭复只能无奈地跟着哑叔走出去,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他此刻还要与哑叔共乘一骑呢?   哑叔跨上了马,慕容旭复也随之跨上了马,哑叔朝玉岚靠近了几步,压低声音对玉岚嘀咕道:“主子,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进行。”   “干得好。”玉岚微微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玉岚的士兵开拨到了长勺的原野便停了下来,蜀王的人马也不例外,隔着大老远的距离,蜀王看不清楚玉岚,玉岚同样看不清他,但大抵知道那人该是他,蜀王的一边响起了震天的鼓声,玉岚一方的人马听到后,俱振奋起来,鼓手望着玉岚,玉岚却一脸严肃地对着他道:“不要敲鼓,等到本王下令之后再敲。”   鼓手一时间诧异起来,蜀王的人马开始敲起了第二次的鼓声,玉岚还是无动于衷,群情却是更加激愤起来,巴不得立即就上前大站四百回合,鼓手诧异地望着玉岚,“太子,士兵的士气现在俱已高昂了,是否该开战了?”   玉岚摇了摇头,“还未可。”众士兵的内心却更加活跃起来,真恨不得马上就出战,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却见到原野的外围隐隐约约过来一些人,那些人的手中似在推着什么东西,看起来颇为沉重,待那些人渐渐走近后,才清晰地看到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指挥着人往这边运东西,推拉的东西有三架之多,看起来十分的吃力,那年轻男子快要走近他们身旁的时候,玉岚已经迎了上去,所有的人这一刻都放下了东西,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属下见过主子。”   “起来吧。”玉岚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东西可有试验过?”   “主子但请放心,这些东西我们事先都有试验过的。”徐明一脸恭敬地道。   “行,那就揭开它吧。”玉岚下了命令,众人就见那黑衣男子随之命人揭开了那黑布蒙着的东西,却发现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新式武器,有口,但看起来又有些笨重,慕容旭复忍不住好奇起来,“太子,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大炮。”玉岚笑着摸了大炮一下,自己以前曾经从事过军火的生意,除了知道如何制造手枪外,还懂得如何制造大炮,自己前一段时间并没有那么快地前来见罗刹国国王,便是暗中在制造这些东西,而且,他同时也是在等,等一个可以一举成功的机会,要不,以自己目前这样的身份,想要成功地登位,确实有些难。   此时,蜀王一方的鼓声已经敲了三次,做好了一切准备的玉岚亲自察看了一遍这些武器,接着交代她的士兵,“你们暂时不要出兵,等他们攻过来时,本王自有办法对付他们,听到本王的号令后,你们再出兵,明白吗?”   “属下明白。”士兵发出了高亢的声音。   玉岚向鼓手示意了一下,鼓手这才敲起了鼓,鼓声震天,“冲啊。”蜀王一方的人马叫嚣着冲向了玉岚一方的人马,有些士兵蠢蠢欲动,玉岚只是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众人便不敢再动,只是心里俱都已经摩拳擦脚起来,真恨不得马上就与对方大战一场,但太子却不允许。   蜀王一方的军队渐渐接近了玉岚一方的军队,众士兵更加耐不住了,但看看玉岚的神色,发觉她还是没有要攻上前的意思,不禁俱诧异起来。   待蜀王的一方的人马距离自己一方的人马越来越近时,玉岚威严地发出了命令声,“瞄准对方,准备开炮。”   徐明带过来的人一早就已经守着大炮了,此时迅速地对准蜀王一方的人马,待听到玉岚的号角声后,立即发动了攻势了,众士兵只听到轰隆的一声,战场上就一片战火,对方跑在前头的士兵好些人都已经失去了踪影,有些人断手断臂的,这一刹那,所有的士兵皆诧异起来,但徐明带过来的人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诧异就松懈下来,反而一连发了几炮,蜀王一方的人马回过神来之后,没有再敢往前冲,俱留在了原地,有些怕死的还不断往后退,蜀王见到这种情况后,立即对着往后退的人大骂道:“谁敢往后退的,一律杀。”   众士兵听到蜀王的大怒声后,大部分都不敢往后退,继续向前冲了过去,轰隆的炮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众士兵俱都忘记了蜀王刚才的怒斥,不断地往后退,王海生发出了怒吼声,一连斩杀了几个不断后退的男子,众士兵这才没有人敢继续往后退,轰隆轰隆的炮声不断冲击着人们的耳膜,蜀王往前冲的人马还没有来得及靠近玉岚一方的人马就已经被玉岚的大炮炸了个粉身碎骨。   “怎么办,将军?”坐在马背上的王海生猩红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自己一方的六十万大军瞬间就被对方的武器炮轰得没有还手之力,如此下去,恐怕自己的六十万大军都还没有来得及触到对方的一分衣角,恐怕自己一方的人马就要立即消失殆尽了。   “海生,你立即带十几个人过去斩杀掉他们发炮的人,顺便再带十个人过去堵住他们发炮的那个地方。”匆忙中,蜀王给王海生下了命令。   “是,将军。”王海生从队伍中选出了数十几个人,对着他们道:“你们先跟我过去斩杀掉发炮之人,记住,你们务必要尽一切可能站杀掉发炮之人。”说完之后,又对着其它的士兵道:“你们继续往前攻,给我们作掩护。”   “是,副将军请放心。”得到众士兵的应答后,王海生连忙带着自己精挑细选的人朝玉岚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一直都在注意蜀王身边情况的玉岚一早就注意到了王海生的异样,眼里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立即就朝哑叔与徐明示意了一下,两人皆会意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王海生等人的运气比较好还是玉岚的防护比较薄弱,王海生所带着的人马断断续续有几个冲入了玉岚所在的阵营,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斩杀掉玉岚一方发炮的人,便已经被哑叔与徐明完全斩杀掉了,王海生本是先他们一步冲过去的,待看到玉岚一方的人马武功如此高强之后便没有再前进,反而往后退回了蜀王的身边,因为他发觉,那炮弹无论如何的放射,却似是有眼睛一样,所射向的地方都是士兵密集的地方,凡是将军所在的方向,众人却是有意识避开一样,本就对蜀王起了疑心的王海生此刻更是对蜀王怀疑起来,这炮声莫非也是有灵性的,要不为什么总是避开将军所在的方向,莫非将军与他们是认识的,要不这些人为什么都没有朝将军所在的方向发炮。   炮声还在一声又一声地轰击着王海生的耳膜,只是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瞬间所产生的想要带兵过去击杀发炮人的想法,因为他发觉对方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己的士兵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如今只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想着,心里不由得就犹豫起来,“将军,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撤兵比较好?”   蜀王抬头轻瞥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你今天早上难道没有看到王爷给我的那张纸条吗?王爷可是一早就飞鸽传书告诫过我,今天这一站,我只可以胜而不可以败,我们现在就撤兵的话,你这不是叫我承认自己现在就失败了吗,你叫我拿什么去拯救彩霞郡主。”   “这……”王海生犹豫起来,复一脸无奈地对着蜀王道:“难道今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士兵死在外面面前吗?”   “你有什么好办法?”蜀王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嘴巴挤出了一丝声音。   王海生的心里却是一时间犹豫起来,对于今天这事,自己的确是没有更加好的办法,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的话,又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对方的武器太过厉害,自己这方的人马都还没有靠近对方,就已经被对方消失殆尽了,自己想带人过去击杀发炮的人吧,对方的人武功又特别高强,这样的情况之下,除非将军亲自出马,他的武功那么厉害,相信他一旦亲自出马的话,对方必不会是他的对手,“将军,要不你亲自过去击杀他们发炮的人,属下带人掩护你。”   “也好。”蜀王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这样远距离地看着丫头却不能靠近她,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自己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所有人做好准备,掩护将军。”王海生发出了高亢的声音,蜀王骑着自己的爱马,带着数十个人向玉岚的阵营冲了过去,发炮的人一愣,徐明与哑叔也是一愣,玉岚却仿似一早就猜到蜀王会来一样,随即命令哑叔与徐明,你们去对付其余的人,蜀王交由我来对付。   哑叔与徐明皆会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蜀王越来越靠近自己了,炮击手没有再发炮,蜀王率领的人马才刚要靠近玉岚的阵营,哑叔与徐明就已经率领人冲了出去,慕容旭复被丢下马安置在一个炮击手的身旁,玉岚上前拦截住了蜀王,大声对着蜀王嚷嚷道:“有本事的,你随我一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如此的嚣张。”说着话的同时,蜀王拿起自己手中的银戳向玉岚攻击了过去,玉岚举起自己手中的宝刀格击开来,两人站在了一起,不分上下,一直都在关注玉岚情况的慕容旭复此时看到这种情况,心立即就悬了起来,忙对着身后的士兵道:“你们快过去助太子一臂之力。”   士兵听了之后皆雀跃起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身,耳边突然就传来了玉岚的威严声,“谁都不许过来助本王,本王要亲手对付这个人。”说完这话后,玉岚卖了个破绽给蜀王便骑着马向前奔去,蜀王随之跟了上来,慕容旭复此时更加紧张了,也顾不得哑叔还在与人拼杀了,立即就扯开嗓子道:“哑叔,太子与贼人往那方向跑去了,我恐太子有危险,你看……”   哑叔出手杀掉了自己身旁的最后一个人,对着徐明叮嘱道:“徐明,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另外,记得护好你炮兵手旁边的那人,他可是主子的舅舅,小心主子回来找你算账。”   徐明加快动作击杀掉了自己身旁的几个人,朝哑叔点了点头,“你放心地去吧,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我了,你识相一点。”说完,还发出了呵呵的轻笑。   “说什么呢?我这是去保护主子的。”哑叔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意,随即骑着马快速地追向玉岚所去的方向,徐明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抹淡笑,随后又吩咐人继续朝风云国的士兵继续开炮,风云国的士兵这个时候也已经看出自己这些血肉之躯绝不会是对方大炮的对手,又看到他们的将军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时间群龙无首的,便不顾一切地往后退,王海生大怒起来,随手斩杀掉了几个人,但还是阻止不住士兵往后退的趋势,王海生不得不立即下起了命令,“谁往后退的,立即给我当场就杀了。”   话落,便见到自己的身旁不断有士兵应击而倒下的身子,众士兵全都混战成了一团,一时间,全都没有目标地你杀我,我杀你,王海生看到这种情况后,眼睛都红了起来,再次朝着人群怒吼起来,“住手,你们全都给我住手。”   众士兵似是听见了,又似是没有听见,有些听见了的,立即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呆站在一旁,只是倏忽的时间,这个呆站着的人立即就被人击杀了,旁边的士兵见了,没有人再敢停下自己手中的长矛,纷纷朝对方击杀过去,风云国的士兵这时候已经完全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了,俱都杀红了眼,有的还发狂似地朝王海生袭击起来,王海生惊吓过度,赶紧骑着马跑出了这混杀圈,站在圈子外的他待进去阻止众人的厮杀,此刻却发觉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方的人马不断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厮杀的血腥混战。   罗刹国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况后,皆热血沸腾起来,真恨不得立马就上去拼杀一场,无奈徐明硬是不让他们上场,刚才哑叔离开的时候,他们俱是听到哑叔对眼前之人的叮嘱,清楚地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而且应该还是他面前比较得力的人,因此,没有得到他下令攻打的指示,便不敢轻举妄动。   哑叔追出去了一段距离,待自己的视线已经远离罗刹国的士兵之后,便放慢了自己的马速,悠闲地在原地踏步起来。   蜀王追玉岚追出了一段距离,回头环顾四周一遍,发觉早已经远离了罗刹国士兵的视线,语气便无奈地对着玉岚的背影道:“丫头,你还要本王追你追到什么时候?”   玉岚回头睇了他一眼,揶揄道:“怎么?你这就追不动了,本太子可是要你追到追不动的时候。”   “丫头,你可要行行好,本王现在都已经七老八十的了,哪还有力气追你。”蜀王抱怨起来,一改他往日的清冷。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说此话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玉岚回了蜀王一句,话虽如此,人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骑着马往后退,向蜀王走了过来。   “丫头,你对我真残忍。”蜀王不满地控诉道。   玉岚没有吭声,因为从某种原则上来说,自己对他也实在是残忍了一点,自己明知道风云国带兵出战的人极有可能是他,却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设计把他引诱了出来,并连夜烧了他所带兵出征队伍的营帐与粮仓,给了他们重创,自己在做这一切时,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他的确有怪自己的理由,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自己也绝对是会怪他的,想到这里,玉岚的眼神一暗,目光随之闪烁起来,一下子不敢直视蜀王清澈的眸子,只是须臾,玉岚又终是鼓起了勇气,面带三分期待地望着蜀王,“你的心里可会怪我?”   第十七章(高潮) 本王以整个江山为聘娶你   只是须臾,玉岚又终是鼓起了勇气,面带三分期待地望着蜀王,“你的心里可会怪我?”   “会怪的。”蜀王一脸笃定地答道,只是在玉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眸子里却是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玉岚本还是带着三分期待的清亮眸子这时候是真的完全暗淡了下去,嗫喏着没有说话,心里一时间只涌起了这样一股念头,他终是怪自己的,也难怪,自己这次也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自己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丝毫都不考虑他的感受,他的立场,也难怪他会怪自己。   想着,玉岚不由得有些伤神,在心里暗自嘀咕起自己是不是该祈求他的原谅,她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两人事隔半年多之后,这才好不容易相聚,自己却伤了他,自己也实在是太不该了,当玉岚还在暗自为此事神伤时,蜀王早已经下了马,悄无声息地朝玉岚走了过去,待玉岚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就已经伸出手将玉岚揽入了怀中,轻柔地抚摸起她的发丝,嘴里嘀咕道:“你这个笨丫头,你告诉本王,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为好?”   玉岚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璀璨起来,立即就抬起头惊喜地望着蜀王,“你没有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昨晚诱骗本王出去,然后趁机放火烧了本王军营的事吗?”蜀王轻笑起来,“不要说这军营不是本王的,就算是,本王也会任着你烧了它,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本王现今虽说比不上那周幽王,但是为了能够博得你一笑,本王也还是乐于做那等事的,而且还甘之如饴。”   玉岚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蜀王,片刻的时间后,这才哽咽着声音对蜀王道:“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的理解我。”   “傻丫头。”蜀王更紧地把玉岚抱进了怀里,深情地亲吻她的额头,眉眼,嘴唇,两人一时间又拥吻在了一起,最后,直到玉岚都开始透不过气了,蜀王这才放开了玉岚,喃喃自语道:“丫头,这一别就是大半年,本王真想以后的每天都能这样看着你。”   “嗯,以后的每天,我就这样让你看着。”玉岚情难自抑起来,复抱蜀王抱得更紧了,她懂他的心思,自己何尝不想以后的每天都可以见到他。   “你个笨丫头,这么不记事,这一次,待你凯旋回去的那天,可就是要当罗刹国国王的。”蜀王深情地摸了摸玉岚那墨黑的发丝,复捏了捏了她俏挺的鼻子,心里微微惆怅起来,自己这一次好不容易才见到丫头,不想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大不了,我不当这罗刹国的国王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玉岚嘀咕道,心里也有着几分悲凉,自己这次前来罗刹国,本是得了消息前来寻找他的,不想自己没有找到他,这一路上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致使自己找回他之后,两人却因为身份的悬殊及中间的这种种阻碍不得不分开。   “丫头,你又说傻话了!”蜀王再次捏了捏玉岚的鼻子,只是心里却开始酸涩起来,“你是罗刹国的未来,是罗刹国人民的希望,这一战,你将名扬于整个天下,罗刹国国王好不容易才找回你,又岂会那么轻易舍得你离开。”   这一次,玉岚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内心也清楚地知道蜀王所说的是事实,自己这次带兵前来应战风云国的攻击,打败了所向披靡的风云国银面将军,不出十日,自己的威名将会远播整个天下,到时候,风云国已经无兵可派,自己收回失地是迟早的事情,待自己凯旋而归的那天,就是自己登基为王的日子,自己现在是罗刹国的熙耀太子,父皇需要自己照顾,罗刹国的江山还需要自己去维护。   这一刻,蜀王也没有再说话,两人此时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从如今的形势来看,两人此时俱是不得不分开的,玉岚现在是以男子的身份进入罗刹国,她女儿身的身份目前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女子登基为王,终归会有很多的障碍,那怕眼前的这个女太子是刚刚收回罗刹国大半壁江山的人,而自己,自己又是那带兵攻打罗刹国的人,在他们罗刹国国人的眼中,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是陷罗刹国百姓于水深火热的人,现今不要说是让自己与丫头在一起了,只怕他们一旦知道了此事的话,自己的这一生恐怕都是不可能有机会与丫头在一起的了,所以目前对于两人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相见,也不要联系,待时间久了,待罗刹国的人民都遗忘了此事,也待丫头坐稳了皇位,自己夺回了父皇的江山,这才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好时机。   蜀王能够想到这一点,与蜀王心意相同的玉岚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她的内心也随之低落下来,两人这才开始见面,不想又不得不分开,老天对他们两人也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找到彩霞郡主了吗?”玉岚终归先比蜀王回过了神。   “有些眉目了。”蜀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抬头望了望天色,轻笑道:“现在也该是得手的时候了吧。”   “那就好。”玉岚随意地回应道,她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蜀王的本事及自己所训练的人,蜀王既然说那事办妥了,那便是已经搞定了。   此时,两人都静了下来互相叙说分别后的事情,蜀王这才知道玉岚因为找不到自己的缘故,又听到消息说自己曾经出现在罗刹国,这便带人找了过来,不想却最终知道了自己是罗刹国国王女儿的事情,虽然这事开始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最终,她还是不忍心自己父皇的江山将要白白断送在外人的手上,所以便打算回去帮他,而到了现今,她却是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了蜀王的叙说,玉岚也大抵知道了蜀王与自己所分开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当他护送着彩霞郡主到了轩辕国与罗刹国、风云国的交界处,突然就遭到了两方人马的袭击,他单枪匹马追了过去,不想却遭到了两方人马的袭击掉落了无涯谷,最后被风云国的逍遥王所救,风云国的逍遥王起初有意让他娶自己的女儿,但由于蜀王抵死不愿意,逍遥王便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导演了一场戏,让自己的女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她的面前,从此断了这份念想,逍遥王却又从背后暗自救了蜀王,让蜀王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蜀王被逍遥王再次救活之后,为了报恩同时也是为了可以轻而易举地带走彩霞郡主,这才答应的逍遥王攻打罗刹国,不想逍遥王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大,由最初所承诺的只要蜀王可以替他打下一分两分的罗刹国江山变成了要攻下整个罗刹国。   “煜,你有没有想过逍遥王为什么一定要你攻下整个罗刹国,他又不是这风云国的国王,就算你真替他攻下了整个罗刹国,他又会得到多少的利益?”玉岚一时间迷惑起来,如果说是风云国的国王命令蜀王攻打的罗刹国,自己还不会怀疑此事,毕竟没有一个国王不想扩充自己领土的,风云国的国王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此事为什么不是风云国的国王来提议,而是逍遥王来提议呢?他在这件事当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事本王当时也的确很疑惑,本王隐隐觉得这逍遥王似乎是极其的痛恨你父皇,随时都想要你父皇命的样子,而且最令本王疑惑的是,这逍遥王的一生不是不是都没有娶妻纳妾吗?他又哪里来的女儿,而且看他对湘绣的感情,又不像是作伪。”蜀王陷入了回忆中,总觉得此事有些怪,自己当初看到逍遥王带自己去了风云国的国都,只以为他会吩咐自己替他杀了风云国的皇帝或是别的什么事,万料不到他是打算让自己带兵前去攻打罗刹国,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攻不攻打罗刹国本就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   “逍遥王痛恨我的父皇,这是为什么?”玉岚一时间有些诧异,但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蜀王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他说的话必定都是真话,他的心思一向都较为慎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说出一些毫无根据的话,想着,玉岚不由得就把手抵在了下颚处,深思起来,逍遥王为什么会痛恨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父皇难道与他有什么过节吗?按理来说,自己的父皇不可能与逍遥王有恩怨啊!逍遥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出外游学,整天都不呆在风云国的皇宫,自己的父亲又是罗刹国的国王,这两个国家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岂会有什么纠葛?要说有什么纠葛的话,还不如说是结盟互利的事情更恰当一些,自己的父皇当初可是因为娶了风云国的霓裳公主才会让自己的母妃闹误会这才离开的他,两个国家之间这十六年来都处得好好的,怎么这轩辕国却非要出兵,破坏两国的协议不可,这事可当真是够奇怪的。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逍遥王这一生都没有听人说起过结婚或是有妻妾,这突然间怎么就冒出了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这事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异,更令人纳闷的是,逍遥王再怎么说也是一介王爷,湘绣既然是他女儿的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都不带她的女儿回京城认祖归宗,反而要让她悄无声息地躲避在这无涯谷,这道理似乎说不过去啊,世人直到目前为止,也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这事真的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煜,我想来想去,总是想不透这逍遥王为什么要恨我的父皇,他们两个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会有过节才对啊!而且,对于逍遥王一生中都没有结过婚却突然间冒出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纳闷。”玉岚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便对着蜀王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心里想着,或许他能参透这其中的秘密也说不定。   不想蜀王却是直接就摇了摇头,心中也实在是想不透这事,只得无奈地慨叹起来,“本王当时也有着与你一样的想法,实在是想   不透这逍遥王为什么要恨你的父皇,本王初次知道湘绣就是逍遥王女儿的时候,还真的是大吃了一惊,这逍遥王的一生不是都没有结过婚吗?他又哪里来的这么大一个女儿,再说了,这天下间有哪个做父母的不想给自己孩子一个光明正大身份的,怎么这么多年来,他都不对外透露湘绣的身份而让她无声无息地生活在这无涯谷,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想玉岚却是一下子就触动了心思,自己并不是镇国候爷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来来,他却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理由是什么?不是因为他多爱自己,而是因为,他爱自己的母妃,所以爱屋及乌愿意替她照顾自己,想到这些,玉岚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霎时如醍醐灌顶,“煜,假如说湘绣并不是逍遥王的女儿,而是他心爱女人与别的男人所生下的女儿,你觉得这事有没有可能?”   蜀王也似是一下子就触动了心思,立即应口道:“完全有可能,听人说,逍遥王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一个痴情的人,只是他当初爱上的是不该爱的人。”   听了蜀王的话,玉岚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中,从自己所调查的资料来看,逍遥王当年所爱上的人极有可能是这霓裳公主,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逍遥王之所以会恨自己的父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霓裳公主的缘故,湘绣如今看来,绝不会是他的女儿,而极有可能是自己父皇的女儿。   玉岚想到的事情,蜀王也大抵猜到了一点,从目前的这种种情况来看,湘绣如果是霓裳公主女儿的话,那么,湘绣极有可能是罗刹国国王的孩子,玉岚的妹妹。   “丫头,你的心里可是有什么想法?”蜀王想了想,实在是有些担心玉岚会陷入死胡同,尽管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她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但事关到她,他还是免不了担心一番。   “这事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定论,我想,湘绣如果真是我父皇孩子的话,无论是我还是我父皇都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玉岚皱了皱眉头,想到逍遥王再怎么可恶,却终归只是一个伤心的人罢了,伤心之人自有其可怜之处,此次他命煜带兵攻打罗刹国,看来必是要为她心爱之人讨还一个说法了,眼看着他的大计就要得逞了,不想却被自己白白破坏了,此刻必定也是极其恼怒与气愤的吧,但他无论如何,总归不失为一个好的父亲;湘绣生下来不能如愿地生活在自己父母的身旁,却有着一个挚爱她的父亲,自己一旦把这事揭开来的话,当真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吗?   “丫头,你真的是太善良了,难道你就不怕湘绣她对你怀有什么异心吗?”蜀王再次摸了摸玉岚如缎一般的发丝,微微在心里慨叹了一声,丫头的外表看起来冷漠如冰,其实内心却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对于她所认为的自己人,总是极力维护,她此刻大抵是觉得自己的父皇与母妃这么多年来亏欠了霓裳公主与湘绣两母女的,便想给湘绣补偿,可是皇家历来最缺的就是亲情,自己对这样的事自是最有体会的,湘绣一旦得到了她应有的名份,当真就会仅仅满足于她所得到的这一点吗?她难道不会要求更多的吗?   “我也不知道,只能防范着了,再说了,她是不是我父皇的孩子还说不定呢,我们此刻也只是互相猜测着而已。”玉岚轻笑了一下,从背后抱住了蜀王,嘴里咕哝道:“我不准你走,这次我说什么都不准你走。”   “傻丫头。”蜀王任由玉岚抱着,说了这话后,没有再吭声,因为他怕自己哽咽的声音会吓到她,自己如今是不想走也得走,为了两人的将来,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自己从现在开始,也要加快步伐赶上她了。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玉岚一脸不舍地放开了前一刻还在拥抱着蜀王的手臂,离开了他几步,因为她实在是担心自己情难自抑,最终不会舍得让他离开。   “夺回自己的江山。”蜀王一脸坚定地望着玉岚,说这话时,语里带上了一股愤怒,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这神色才逐渐柔和下来,“丫头,你记得一定要等本王!一年后,本王将以轩辕国的整个江山为聘娶你。”蜀王神情真挚地望着玉岚,一脸的郑重。   “好,我等着你,就以一年为期。”玉岚也深情地回望蜀王,神情认真起来。   “嗯,就这样说定了。”蜀王再次抱了抱玉岚,待放开玉岚后,神情不免悲呛起来,但终是骑着自己的马离开了这里。   玉岚也骑着自己的马奔向了战场。   第十八章 难道他的身体有什么毛病   长勺一战,风云国损失了六十万兵力,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之辈就是伤情严重的士兵,风云国再也无兵可派,不得不撤回自己已经将要攻下罗刹国的剩余兵力,请求停战,不日,将派使者前来罗刹国签订停战同盟协议,经此一战,玉岚名扬于整个天下。接到罗刹国长勺士兵传回来的胜捷,罗刹国国王笑逐颜开,一时间,玉岚打败了风云国六十多万大军的消息就如春风一般吹遍了罗刹国的每一个角落,听到此消息的百姓皆欢呼起来,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罗刹国熙耀太子这个尊称就如神祗一样深深地扎入了每一个老百姓的心中。   “熙耀太子将要带兵回来了。”当鼓手拿着铜锣在大街上宣告这消息时,无论是还在讨价还价的小商贩还是坐在马车上将要回府的王公贵族,皆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静立在一旁等候熙耀太子的回归,罗刹国国王知道自己的孩儿今天必定会班师回朝,早朝后便将所有的官员都留了下来,眉开眼笑地在喜公公的伺候下乘着翠辇来到了罗刹国宫外的广场。   玉岚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带着士兵踏入了罗刹国的国都,这一次,老百姓对玉岚的尊敬更甚于前次他带兵出战的时候,玉岚与士兵这才踏入国都的土地,四周便密密麻麻跪满了罗刹国的百姓,欢呼声打成了一片,“恭迎太子凯旋归来。”   许多布店老板自愿拿出店里的上等好布,命人在布匹上大写着“欢迎熙耀太子凯旋而归”。   维持秩序的罗刹国士兵都被挤到了一旁,老百姓激情澎湃地不断涌向玉岚,玉岚长眉一挑,一时间想不到这罗刹国的百姓竟然如此的热情洋溢,惊愣的同时心里也充斥起一股自豪感,这就是自己的国人,自己现在以及未来都要保护的国人。   罗刹国最大最豪华的的仙逸楼,二楼最是奢侈的厢房内,此时负手立着一名身穿金丝蟒袍的男子,他的面容极为邪魅俊逸,看着下面夹道上所呈现的一切,如上弦月一般漂亮的眉峰深深地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缕寒芒。   “凤相,要不要对他动手?”一直都站在凤相侧身不远处的冯护卫并没有错过凤相此时紧皱的眉峰。   “不要对他动手,没有我的命令之前。”说这话的时候,凤相并没有随即就收回自己那深邃的目光,只是动了动嘴巴,房间里就响起了他威严的嗓音。   “可是,可是他现在都凯旋而归了。”冯护卫的心里一时间急了起来,额上的青筋往上跳了几跳,凤相之前叫自己不要动他,自己当时便没有动,直觉以为他就算是不会被杀死在战场上,起码也是不能打败风云国的,凤相到时候再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不仅会赢得他的好感,同时也会增加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分量,不想,他却带着二十万大军愣是打败了敌军的六十万大军,凯旋而归,他的名号——罗刹国的熙耀太子一时间响遍了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风云国的银面将军与他的副将王海生也都被人发现炸死在了战场上,据说,熙耀太子所用的武器叫大炮,射程极远,杀伤力又大,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凤相当初没有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反而让他不断地壮大,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方法。   还在往外面看的凤相忽然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发出呵呵的轻笑,随即一脸认真地望着冯护卫,“你的心中现在是否也在认为我在为自己招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暗怪我当初没有直接就将他杀了?”   冯护卫的脸色霎时惶恐起来,身子颤抖了一下,旋即就跪在了地上,语气恭敬地对着凤相道:“属下不敢,凤相饶命啊!”   “呵呵,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你敢说我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你此刻的心声吗?”凤相挑了挑眉梢睨了睨凤相。   凤相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只觉得凤相的目光此时就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宝剑狠狠地射向自己。   “你终归是见识太浅薄,不是我低估你的能力,而是你当初要是真的派人去刺杀他或是破坏他计划的,只怕你现在已经没有命留在这里了。”凤相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复拧了拧眉,“咱们的这个熙耀太子可是丝毫小看不得的,你以后见了他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冯护卫的眼里立即就涌上了一股不以为然的神色,鼻子轻哼了一声,“一个还未及冠的小孩子罢了,凤相也未免太高看他了。”   话落,冯护卫的胸膛立即就招来了狠狠的一踹,凤相神色未动分毫,但说话的语气却加多了几分的威压,“这人小看不得,你要是胆敢坏了我的事,不等他对你动手,我就第一个不会轻饶你。”   冯护卫这时候才感到一种后怕,颤抖着声音匍匐着爬到凤相的身旁,哀求道:“凤相饶命啊!属下以后都不敢了。”   “总算你还有点眼色,罢了,就先留着你这条狗命吧,记住了,熙耀太子这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一旦有谁敢违抗我命令的,这下场不必我说,你也知道了。”凤相的眼眸里闪过一芒寒星,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是,属下知道了。”冯护卫惊惧地跪在地上连连朝凤相磕起了头。   “起来吧,可不要让陛下等久了。”说着话的同时,凤相已经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冯护卫赶紧站起身,也随之跟了出去。   凤相还没有到达罗刹国的广场时,玉岚早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广场,此次的出兵,他带了二十万大军前去抵抗风云国的攻打,损伤的却只是几千的兵力而已,放眼天下,还没有见过如此以少胜多的战争,为此,他的威名才会在短短的这几天时间内远播整个天下。   早就等在一旁的罗刹国国王远远地就看到玉岚骑着赤龙兔向自己奔来,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奔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就是自己的孩儿,罗刹国未来的希望——熙耀太子,他的能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如今看来,也是时候将这重担交给他了。   “见过陛下。”士兵们朝罗刹国国王靠近后,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向罗刹国国王行起了礼。   “见过父皇。”玉岚跳下了马,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拱了拱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都平身吧。”随着众人的起身,罗刹国国王的眸子里不自禁就带上了五分的自豪与三分的苦涩,“孩子,你辛苦了。”   “孩儿不苦,为国分担,为父皇分忧,是孩儿的责任。”玉岚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语,上天垂怜,让他再次遇到了与前世父亲一模一样面容的父皇,这一世,她不仅要护着他,而且,还要护着他的江山。   “孩子。”罗刹国国王的声音哽咽起来。   “恭迎太子凯旋而归。”许多以前不看好玉岚的官员这时候都纷纷上前巴结起玉岚来,经此一战,众人都充分看到了他的军事才能与睿智,再也不敢小瞧了他,几个老大臣的眼睛都有些潮湿,觉得罗刹国的未来因为有了熙耀太子的存在,必定一片光明。   “孩子,辛苦你了,今晚就在永寿殿为你接风洗尘了。”说完此话后,罗刹国国王又开始转过头对着众位大臣,神情严肃起来,“诸大臣今晚务必到场,三品以上官员一定要携带家眷。”   “臣谨遵陛下意。”说了此话后,众人都开始噤了声,只静立一旁围看罗刹国国王与玉岚叙旧。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耳后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清澈的嗓音,“朕来迟了,还望陛下勿怪。”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玉岚的心内微微有些诧异,但大抵不用想也知道此人该是谁了。   玉岚随着众人一起猛地将头扭了过去,只见人群簇拥中走过来一个一身华服气势逼人的贵公子,红得似火的三千发丝散散地披在脑后,直垂到腰际,如蓝宝石一样明澈的眸子越过人群,定定地望向玉岚,玉岚心内顿时一惊,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莫非就是罗刹国的凤丞相?   果然不出玉岚所料,此人正是罗刹国的凤丞相。   “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子。”凤相信步朝罗刹国国王与玉岚走了过来。   罗刹国国王眸子里的笑意一下子又加深了不少,亲昵地对着玉岚道:“孩子,这位是罗刹国的凤丞相,你定是还没有见过他吧?”   玉岚点了点头,一下子警惕起来,此人的气势如此强大,将来必定是个劲敌啊!   “太子这才回宫不久,定是不认识老臣的。”凤丞相对着玉岚微微笑了笑,玉岚却是一愣,心里暗叹,这人还当真是长得比女人还要不知道美出多少倍啊!心里暗思着,嘴上并没有就此松懈下来,“让丞相见笑了,本王这才回宫不久,日子尚浅,以后还要烦劳丞相在各方面多多协助了。”   “好说好说,太子天资聪慧,只怕老臣到时候不但帮不了忙反而帮倒忙。”说着话的同时,凤丞相对着玉岚扬唇一笑,一副极其乐意帮助他的样子。   “凤相也实在是太谦虚了,罗刹国谁人不知道,凤相在朝政处理上那可是一把好手。”玉岚回了凤相一笑,眉宇间尽是媚态却不自知,凤相却是神情一滞。   &nbs   p;众人这时候再是迟钝,也俱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两人在斗嘴皮子,罗刹国国王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爱子,一个是自己的肱骨大臣,自己原本是想替自己孩儿引荐凤相以便让他们两人现在互相认识,日后好交流,不想这两人却是彼此看不对眼,当着众大臣与自己的面就耍起了嘴皮子,也罢,他们互相间既然并不想交流,便由着他们吧,想着,目光不由就柔和地对着玉岚一笑,“毅儿,一路回来辛苦了吧,喜悦,你伺候太子进去吧。”   “老臣领命。太子这边请。”喜公公接收到罗刹国国王朝自己发出的信号后,立即恭敬地掸了掸自己手中的须鞭,率先向玉岚开了道。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玉岚此时也的确有些疲倦了,便没有推辞,“父皇,孩儿这就进去了,舅舅的事,还烦劳父皇代为安排一下了。”   罗刹国国王点了点头,玉岚这才跨上自己的赤龙兔随着喜公公走了进去,哑叔紧随在后。   罗刹国国王一脸笑意地望着玉岚远走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人群中,这才一脸淡笑地回过头望着凤相,“今晚是替太子接风洗尘的日子,凤相到时候可记得要携带家眷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罗刹国国王故意加重了语气,语气里带上了三分的揶揄。   “陛下,你还是饶过老臣吧,老臣一直都是单身一个,又哪里来的家眷携带?”凤相轻笑着连连向罗刹国国王求饶。   “你啊你!现在都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像你这样年纪的,哪个不是已经当爹的了,今晚说什么你都要给朕弄一个家眷出来,要不,你今夜就只好在众大臣的子女中选一个了,趁着这个良辰吉日。”罗刹国国王轻笑起来,看得出,此时的心情极其好。   “陛下,你还是饶了老臣吧,老臣现今年纪大了,可经不起那些年轻人的折腾了,老臣这一副骨头还是留给罗刹国的子民吧。”凤相也轻笑起来,宝石蓝的眸子微微带上了两分的墨色,当然,不细看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胡说,你现在这才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就说老了,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今晚无论如何,你都要在洗尘宴上挑个合适的女子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家里安定了,才能更好地处理好国事。”罗刹国国王语重心长地对着凤相道,看得出,这关心的神情不似作伪。   “臣谨遵陛下意。”凤相见自己如何百般推脱,罗刹国国王还是一脸坚决地要求自己今晚必须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做夫人,只能一脸无奈地应下了,嘴角噙起了一抹笑。   “这还差不多。”罗刹国国王再次轻笑起来,随之对着众大臣摆了摆手,“都回去吧,今晚记得早点来。”   “嗻。”众大臣得令后,皆恭敬地应了声,待罗刹国国王回去后,众人这才四散开来,有些大臣不住地上前向凤相贺喜,“恭喜丞相了,臣先在这里预祝丞相今晚抱得美人归。”   “借你吉言。”凤相轻笑道,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说着话的同时,微微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丞相府里,刚刚回到自己卧房的凤丞相关上房门后,立即就伸出手愤怒地朝自己面前的琉璃瓶挥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响,那琉璃瓶就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起来,凤相嘴里愤怒地狂骂道:“你个老匹夫,要不是我十年来兢兢业业地扶持你的话,你会有今天吗?现今尽连我的婚事都要管起来了。”   听到房内动静的下人还待要冲进房里,却被冯护卫拦在了一旁,语气威严地对着众人道:“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只管去做自己的事。”   众下人虽然疑惑,但也知道冯护卫是凤相面前的红人,他既然说没有事了,那便是不会有事了,想着,又一哄散了开来。   冯护卫侧耳听了听房里的动静,只见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砰响后,便没有再传出其它的声音,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地知道凤相刚才必定是怒极了这才会摔的东西,他平日最是冷静自恃的人,可不曾做出过今日这样的举动,想必是罗刹国国王好意想替他选夫人的事触动了他的底线吧,想到这里,冯护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暗思起来,凤丞相的身体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凤丞相长得比女人还要俊美,自己这样天天呆在他身边的男人见了他的美色,都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更不要说是女人了,记得他当年初入朝为官时,不知道暗中有多少女子倾慕他,可他愣是连看都不看,有些女子试图勾引他,不是被他赏给了别人玩弄就是卖去了妓院,总而言之,他对于试图勾引他的女子,手段极其残忍,这日子一长,女子也就再也不   敢勾引他了,众大臣试图将女儿嫁给他的,听闻了他的风评后,也没有再提起此事,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也忘了凤相今年都已经二十八岁的人了,这还没有娶妻,像他这样年纪的人,家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偏他却对女人嫌恶成这样。   冯护卫在这里暗思起这件事,玉岚也在自己的紫宸宫倾听徐明的汇报,其实,玉岚在自己还没有进入罗刹国皇宫当太子之前,就已经留意起了凤相这个人,也一直都派有人追查凤相的一切消息,凤相在罗刹国当官十年,由一个五品芝麻官升到了现今的丞相,可见此人的实力不容人小觑,为此,玉岚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第十九章 洗尘宴遭杀手来袭   罗刹国皇宫内,众官员早上由于得到了罗刹国国王的指令,晚上必须参加熙耀太子的洗尘宴,三品以上的官员还必须携带自己的家眷。众人便私下暗自猜测起来罗刹国国王这次为熙耀太子所设置的洗尘宴实际上是要为太子选太子妃了,虽说太子今年才十六岁,这个年纪选太子妃的确早了一些,但太子如今才回宫不久,在朝中还没有任何的势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选太子妃无疑又是最合适的。   宴席上笙歌乐舞,管弦繁杂,十分热闹,众官员的女子皆坐在被指定的位置,一脸的害羞激动。   两朝元老葛老的孙女葛姗姗用手碰了碰庞尚书的女儿庞贝妮;“我听人说熙耀太子生得丰神俊朗,比女子还要貌美,可是真的?”   庞贝妮一脸的娇羞,眨巴眨巴了一下她那对杏眼,点了点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与凤丞相相比,如何?”葛珊珊的心情更加激动了,只觉得一颗芳心跳动得异常厉害,爷爷可是有意将自己许配给他的,自己非常后悔当初听信了爷爷的话语,这几天都到田庄躲避灾祸以致错过了亲眼观看太子真容的机会。   “我觉得他长得比凤丞相还要好看。”庞贝妮的眼里沁出了一汪清泉,眸子里闪过期待。   “是吗?居然比凤丞相还要好看,凤丞相可是天下间最美的男子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加好看。”葛珊珊闪了闪自己那鸭翅般的长睫,若有所思。   神思恍惚之际,葛珊珊的手臂突然就受到了一股冲力,只见庞贝妮正一脸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呢哝道:“凤丞相过来了,怎么办?他正向这边走来呢。”   葛珊珊不由自主就顺着庞贝妮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真见到那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凤相正意态闲闲地往这边走来。   一身月白色长袍,艳阳似火的发丝披垂到腰际,宝石蓝的眸子微微发出幽幽的蓝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众人。   众官员看到他走进来后,皆上前恭敬地向他行起了礼,凤丞相便与众人站在了一处说话。   庞贝妮这时候便将自己的嘴巴凑近了葛珊珊的耳畔,对她嘀咕道:“听人说,陛下今天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的盛宴上选个如意夫人。”   “哦,是吗?也是时候该选个合适的夫人了。”葛珊珊心不在焉地接过了庞贝妮的话语,眼睛却不时瞄向大殿的最上侧入口处,那可是陛下往日前来大殿宴会群臣的唯一入口。   “你说他会看中什么样的女子?”庞贝妮一脸的花痴样,脸微微红了起来。   “谁知道呢,按我说啊,他这么多年都不愿意结婚,八成是没有中意的女子。”葛珊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但神情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庞贝妮说起了话。   “哦。”听了葛珊珊的话语,庞贝妮不由得就露出了三分失望的神色,但眼睛还是胶在凤丞相的身上就一动都不动了。   大抵是庞贝妮凝望凤相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凤相凤目一扫,眉梢不经意地朝庞贝妮所在的方向睨了睨,庞贝妮立即惊得低下了头,悄悄低垂了眼眸,一颗心砰砰乱跳。   凤相的眼里随即就露出了嫌恶的神色,面色一沉,长袖一拂已离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抵都觉得洗尘宴该开始了,一时间便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道高亢却又尖锐的喊叫声,“陛下驾到,太子驾到。”   众人一瞬间都噤若寒蝉,静静地望着外头,众家千金都带着高兴又期待的心情偷偷观望。   殿门口的脚步声慢慢走近,众千金不由得都伸长了脖子,待门口出现了那两道高贵的身影后,不仅是身旁的宫女,就连座位上距离殿门口较近位置的众位千金俱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只见紧跟在罗刹国国王后头进来的居然是一个谪仙般清俊的年轻男子,一身华服衬托得他就如那神祗中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神,而众人却是那芸芸众生中渺小的一员,众人一时间都看呆了,忘记了反应。   “见过陛下,见过太子。”四周响起了恭敬的声音,众人都跪了下来。   “平身。”素日嗓音有些威严的罗刹国国王一改往日的严肃音调,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极其好。   “谢陛下。”众人一时间都站了起来,静待罗刹国国王与熙耀太子落座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坐在大殿前面一些的众千金不时拿眼偷窥玉岚,一脸的害羞、激动、兴奋。   “诸位,今晚是太子的洗尘宴,你们也都别拘着了。”罗刹国国王笑意满满地扫了众人一眼,待看到在座的三品以上官员都携带了家眷,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来,朕先干了这一杯。”   喜公公往罗刹国国王的琉璃杯倒了七分的酒,罗刹国国王拿起来朝在座的众人示意了一下,众人随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干。”随着罗刹国国王的话落,众人也响应起来,“干。”   席间,珍馐百味,酒酿佳肴,灯火之中,粉光脂艳,令人眼花缭乱,笙乐响了起来,词意吉祥,歌声动听。   众臣纷纷举杯向玉岚祝贺,祝贺他凯旋而归,大败风云国,实在是令人痛哉,玉岚只一脸谦逊地接受众人的祝贺,神情不骄不躁,这更加博得了一些老臣的赞赏,特别是两朝元老葛老那赞赏的目光,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玉岚。   “陛下,今晚既是太子的洗尘宴,也是我罗刹国举国上下的喜宴,不用说,众人也都知道了熙耀太子大败了风云国,扬我国威的事,这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葛老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须发,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同喜同喜。”罗刹国国王眉开眼笑起来。   “俗语有云,家事国事天下事,眼看着太子再过个一两年也要成年了,依老臣之见,陛下也是时候该操心太子的终生大事了。”葛老趁热打铁,瞧着罗刹国国王一脸的笑意,对玉岚的喜爱之情有名油然而抑,忍不住就提出了内心的想法。   “葛老说得对,朕也是时候替这孩子操心操心了。”罗刹国国王发出了呵呵的大笑,这一刻,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生还有机会替自己的孩儿操心婚姻大事。   众大臣都随之呵呵大笑起来,玉岚却是有些不悦地凝了凝眉目,“父皇,孩儿的年纪还小,家事国事天下事,有国才会有家,如今风云国的余患未除,其它几国又都对我们罗刹国虎视眈眈的,孩儿又岂能这么自私地弃国家于不顾。”   众人的神情刹那一滞,心里清楚地知道玉岚此刻说的是实话,风云国目前虽然已经被罗刹国打败了,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不定哪天又死灰复燃了呢,其它的几个大国此时又都在虎视眈眈罗刹国,罗刹国这个时候可是丝毫出不得岔子的。   “皇儿的年纪如今也的确是小了点,这也罢了,还是再过个一两年再商议此事吧。”罗刹国国王权衡了一下利弊,内心也认为玉岚在此时大婚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罗刹国刚刚遭受风云国的重创,如果不是自己的皇儿亲自出兵收复罗刹国大半壁江山的话,此时又哪里会有罗刹国存在,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要休养生息,尽快恢复罗刹国往日的国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皇儿都会很忙,又哪里会有空忙他的人生大事,好在他年纪还幼,这事也不用太急。   “陛下说的有理。”刚才一致赞同让玉岚大婚的大臣此时权衡了一番利弊,内心也觉得玉岚此刻大婚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百废待兴,太子又哪里会有空关心他的终生大事。   “谢过父皇。”玉岚站起了身,拿过自己面前的一杯酒,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示意了一下,得到罗刹国国王的回应后,一干而净,罗刹国国王也随之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两人相视一笑。   众千金这一刹那却是俱失望起来,原本前来参加盛宴之前,不少的人都是盛装打扮,力求吸引玉岚的眼球,就算不能一举成功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当个侧妃也不错,不想,罗刹国国王却在这个时候当场宣布了熙耀太子今晚不会选妃的事,打破了众人心里的期待,众人此时又岂会不失落,在场的千金都是适龄出嫁的女子,又哪里会耗得起时间等熙耀太子一两年,就算自己肯,家里也未必肯。   “其实,本王今晚不选太子妃,在座的,倒是有一个人可以选妻子。”玉岚璀璨的星眸朝凤丞相扫射过去,眼里带上了三分的揶揄,凤相啊凤相,你以为你今晚不吭声,我就不可以祸水东引吗?   “是哦。”众人这99999时候才似恍悟过来一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凤丞相,个别千金激动地用手捧住了自己的心,心里思索起来,凤丞相再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自己如今看来是不可能嫁给太子的了,那么嫁给凤丞相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凤相,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朕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再一人孤独下去,在座的千金俱是大家闺秀,又知书达理,你就勉为其难在她们这些人人当中选一个吧。”罗刹国国王会意似地朝玉岚轻笑了一下,复神情亲切地望着凤相。   “臣谨遵陛下意。”凤相站起了身,意态闲闲但又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拱了拱手。   众人的心里皆是一喜,有些千金忍不住当场就用爱慕的眼光偷望起凤相,玉岚却是有些诧异,据自己所探听来的消息,凤相是极其讨厌与女子牵连在一起的,就如自己的煜一样,此刻又怎么会应答得如此爽快,莫非自己的情报又出了什么差错,亦或这当中有什么蹊跷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这才是朕的好凤相啊!”罗刹国国王再次呵呵大笑起来,转头环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这才轻咳了一下自己的嗓子,“今晚是太子的洗尘宴,朕顺便也借这个机会替丞相保个良媒了。”说完这话,就见罗刹国国王朝喜公公扬了扬手,喜公公会意地朝陛下笑了笑,这才对着在场的众人道:“今晚的这些曲艺往年也经常听,实在是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今晚干脆就由在座的众千金献艺吧,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好。”众人纷纷在心里应了一声,只是基于矜持的缘故,并没有出声,但大家都是心领神会的。   “献艺开始。”喜公公扬了扬自己那高亢的嗓音,眉飞色舞起来。   众千金早有按耐不住想大显身手的,随着喜公公的话落,便按秩序地登台表演,庞贝妮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高台上表演的女子,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所握着的三十七号数,无奈地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别叹了,你这叹息声弄得我的心里也不舒服起来。”葛珊珊面带无奈地朝庞贝妮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往后些的字数罢了,有必要这么唉声叹气吗?据自己往日对这凤丞相的了解,他如果当真不想娶妻的话,那是谁也无法逼迫他的,今晚他之所以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这其中必有猫腻。   “你不是我,你自然不会知道我这心情的了。”庞贝妮朝葛珊珊嘀咕了两句,语里带上了两分的不满,葛珊珊今晚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的心事谁不知道啊!不就是你思慕凤相已久的事吗?”葛珊珊非常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庞贝妮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她的心事,她这人历来都是有什么事就马上显示在脸上的,只要不是傻瓜的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倾慕凤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这是一厢情愿。   “你怎么知道的?”庞贝妮惊讶地大喊起来,随即又发觉自己此刻实在是太激动了,内心担忧别人看穿了她的心事,便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朝四周望了一眼,待发觉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高台上,紧张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想着,又情不自禁害羞地朝凤相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只是这一望,内心却是随即就疑惑起来,只见凤相此刻的目光都凝注在一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庞贝妮不由自主就循着凤相的视线望了过去,瞬间就与高台上熙耀太子那一对璀璨的星光水眸碰撞在了一起,熙耀太子朝她淡笑了一下这才收回了自己的那一对星光水眸,转头与罗刹国国王说起了话,也不知道他与罗刹国国王说了什么话语,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到罗刹国国王发出了轻笑,熙耀太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一对璀璨的星光水眸更亮了,庞贝妮却是立即就大惊起来,赶紧朝凤相看了过去,发觉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高台上,嘴角边挂上了一抹轻笑,神情宠溺地望着高台上的熙耀太子,庞贝妮越看这一切越觉得诡异,一时间也没有听清楚葛珊珊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际,表演的高台上却响起了一道高亢的嗓音,“三十七号。”这一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上高台。   “你想死吗?”葛珊珊用力撞了一下庞贝妮的手臂。   “什么?”庞贝妮这时候似乎是回过了神但神情看起来又还有些迷糊。   “到你了。”葛珊珊压低了声音对庞贝妮道,顺便用手指了指高台。   “哦,哦。”庞贝妮这才回过了神,赶紧敛了敛衣袖走到高台上去,众人皆一脸鄙视地看着她,刚才轮到她表演了,她怎么就不主动上去,非要人三催五请的,不是为了引人注意又是什么?   庞贝妮弹的是一首曲子,但是由于心绪还停留在刚才所看到的的那一幕中,曲子连连走调都没有发现,“搞什么,这曲子怎么那么难听。”台下不断有人发出小声的窃语。庞尚书按耐不住脸上的着急,女儿今晚这是怎么了?往日,她的曲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庞贝妮下去后,心思还在继续恍惚中,不时就抬头望一下凤相与大殿上的熙耀太子,虽然凤相此刻的目光并没有再停留在熙耀太子的身上,但庞贝妮的心里还是无法释然这件事。   在场的众千金俱都一一上台表演了一番,最后,终是以葛珊珊的琴艺略压众人一筹,翰林院官应向的女儿官盈心吹曲吹得最好,舞蹈受到众人一致好评的当数御史大夫马致远的千金马娇兰。   “你今晚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失水准!”葛珊珊一脸疑惑地望了望庞贝妮,两人是好友,她自是知道她弹曲本事的,她今晚又有心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卖弄一番,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糟糕的情况?   庞贝妮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用贝齿咬住嘴巴,葛珊珊见自己一下子无法从庞贝妮的口中问出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只得作罢。   大殿高台上,罗刹国国王笑意盈盈地望着台下的众人,“今晚的曲艺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众千金在琴棋书画方面皆是个中好手,也不知道凤相比较属意哪家的千金?”   众大臣一时间都向凤相投来了暧昧的目光,俱想知道凤相究竟有没有看中在场的哪位女子,毕竟今晚之前,陛下可是亲自对凤相下了旨的,无论如何都要他在太子的洗尘宴上替自己挑个如意夫人,他往日再是如何的排斥这件事,现今也必是不敢忤逆陛下的吧,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做臣民的胆敢忤逆国王的,那除非是不要命了。   在众人的期盼下,凤相意态慵懒地站了起来,恭敬地朝罗刹国的国王拱了拱手,复神情严肃地望着罗刹国的国王,“陛下,是不是臣当真看中了在座中的任何一位,陛下都可以替老臣指婚?”   “是的,爱卿尽管放心这件事。”罗刹国国王朝凤相递了个安抚性的笑容,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葛老的身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直觉以为凤相刚才的问话是怕自己不愿意将朝中重臣的女儿嫁给他才会有此一问,罗刹国的朝中,算得上朝中重臣的非两朝元老葛老莫属,他的嫡孙女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而且知书识礼,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难怪凤相会有此一问。   所有人的内心这一刻都升腾起了一股期盼,听凤相这说话的口气,似是已经有意中人的样子,但往日又怎么都没有听他透露过风声,也不知道他所属意的究竟是哪家的千金?会不会是自家的女儿?只是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这种心思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凤相的下一句话却是惊得他们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如果说,老臣想要娶的是一个男人呢?陛下可会将他下嫁给老臣?”说这话时,凤相不仅是语气里带上了三分的期待,而且就是连这眸子里都隐隐透出一股期盼,手心紧紧地握了起来,神情不似在说笑。   众人一时间没有会意过这话,庞贝妮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连忙朝凤相望了过去,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他的目光此时虽然一直都停留在高台上罗刹国国王的脸上,余光却是留给了罗刹国国王身旁的那个人——熙耀太子。   “大胆,你可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罗刹国并不好男风。”罗刹国国王回过神后,惊怒得站了起来,立即就朝凤相怒斥道。   “呵呵呵,臣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臣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希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凤相的语气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但观他的神情,又哪里有半丝的惶恐。   罗刹国国王还待要说话,这个时候,却见殿外飞奔进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人,个个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迅疾地朝罗刹国国王与熙耀太子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第二十章 这黑衣蒙面领头人怎么如此像煜   罗刹国国王还待要说话,这个时候,却见殿外飞奔进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人,个个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迅疾地朝罗刹国国王与熙耀太子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待有人反应过来后,立即慌张地高叫起来,“抓刺客啊!”众人顿时都慌作了一团,躲桌子的赶紧避到桌子底下,还有的不断抱头鼠窜,侍卫听到喊叫声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这时候只见到太子已与那群黑衣人斗在了一起,太子身边的两名侍卫哑叔与徐明也不甘落人后,与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无奈进来的黑衣人太多,几人的武功再是厉害,一下子也难以取胜,反而落了下风,太子一面要护着陛下,一面还要应对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这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来人啊!快来人啊!抓刺客!”罗刹国国王在玉岚的保护下终于抽出了空隙喊叫起来,眼看着熙耀太子全力保护着自己,却将他自己全部暴露在黑衣人的面前,罗刹国国王的眼里不免焦急起来。   距离罗刹国国王最近距离的凤丞相回过神来后,也加入了战斗,他的武功自是不赖,有了他的加入,几人顿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只是好景不长,黑衣人也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现在除了面前的这几人外,所加入战斗的侍卫武功俱是不怎么样,领头的黑衣人便朝在场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黑衣人配合得更加密切了,这攻击也更加的来势汹汹,玉岚的内心不免也带上了三分的急色,心里清楚地知道罗刹国前段时间由于煜的攻打,损兵折将不少,只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朝中现在居然是一个能用的将士都没有。   眼巴巴地望着这数十几个人对付自己这一方的几个人与加进来战斗又不断被黑衣人杀死的侍卫,玉岚的眼睛变得猩红起来,但又不能离开自己的父皇,这心里的焦急就更加不用说了。   “主子,你先护送陛下回去,这里有我们呢。”徐明的神情也跟着急了起来,对方不仅人多,而且来的都是好手,仅凭眼前自己几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打败对方。   “不,我是绝不会留下你们的。”玉岚凤目赤红一片,黯哑着嗓音对在场的众人道。   徐明的声音微微哽咽起来,“主子,你是罗刹国的太子,是罗刹国人民的希望,你是不能死的,求你了,你走吧。”   罗刹国国王也拉扯起玉岚,“毅儿,快走,这里留给他们就行了。”   “不,父皇,孩儿不能丢下他们。”玉岚推拉开罗刹国国王拉扯着自己的手臂,毅然地投入了战斗。   所有的黑衣人这时候都放弃了对罗刹国国王的攻击,一齐向玉岚攻了过来,玉岚一时不察,黑衣人的刀锋就急急地向她的面门袭来,玉岚险险地躲了开来,背后又有几把锋利的利刃向她挥来,她转过头去迎战背后的刀锋,后背又再次暴露在黑衣人面前,所有黑衣人的目标此刻都是他,见此机会,立即提刀狠狠地朝他刺来,玉岚明知道背后有锋利的刀锋刺来,无奈一人难敌四手,对付得了面前的几人,却是难以抽手对付后面的人。   “不,不要。”眼看着黑衣人的刀就要朝玉岚砍杀下来,玉岚却再也抽不出手去对付自己背后的黑衣人,罗刹国国王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不,不要。”随之喊叫起来的还有徐明,只是此刻,他也实在是抽不开身过去帮助玉岚,他的身子这才一动,立即就被人更加卖力地攻击过来,徐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把刀锋狠狠地向玉岚刺去。   “咔嚓。”刀锋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随之传来的是刀锋没入人体的声音,众人这时候都抽了一口气,只以为玉岚此次必死无疑,不想,待仔细地看清楚面前的情况时,却又不由得怔住了,只见刀锋没入人身体的那个人并不是玉岚,而是凤相,黑衣人的刀锋并没有落到玉岚的身上,反而是落在凤丞相的左手臂上,短短的一时间,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处流了出来,越流越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岚瞪大了眼睛望向凤相,实在是不明白千钧一发之际,他为什么要舍身救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你不能死。”凤相说了这话后,并没有就此松懈下来,紧了紧牙关后继续与黑衣人斗在了一起,他所带来的冯护卫等人也一早就加入了战斗,只是对方黑衣人的武功实在是过于高强,他们这方的人马再多,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你走吧,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必死无疑。”玉岚望了望凤相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神色微动。   “我是不会丢下你和陛下一人独自苟活的。”凤相长眉微扬,一脸的坚决。   “诶,你何必这样呢,叫你走你不走,一会你想走的话,可就是走不了的了。”玉岚微微长叹了一口气,感念于他刚才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无论他那刻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救自己,起码他当时的确是救了自己,自己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白白流掉全身的血液而死去。   “你不要多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和陛下的。”凤相的神情愈加坚决起来,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特别是不会丢下你。   “那你好好应战吧。”玉岚狠着心说了这话便全心投入了战斗,没有再吭声,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吭声,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博弈,一不小心分神的话,失去的可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挥杀越来越激烈,玉岚的一方慢慢落了下方,就在众人觉得这一次必死无疑之际,不想大殿外又冲进来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众人的心里皆是一惊,眼前的这些黑衣人都还没有解决,怎么一下子又来这么多黑衣人,这次看来,还真的是老天要亡罗刹国了。   不想这些黑衣人冲进来之后,并不是朝着玉岚等人挥杀,反而是朝着先前就进来的黑衣人砍杀过去,来势汹汹,玉岚等人一时间惊愣在了当场。   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人武功极其高强,所到之处,先前的黑衣蒙面人无一不败下阵来,这才片刻的时间而已,大殿上就躺下了不少的黑衣蒙面人,先前的黑衣蒙面人见势不妙,动起了心思想辙,那后面过来的黑衣领头人大抵是猜到了他们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给他们撤的机会,反而招招要命地朝他们继续攻击过去,先前的黑衣人越来越少人了,败局已定,剩下的十几个人便护着他们的领头人,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快速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袖,掏出一包东西朝众人撒了过去,众人只觉得面前有一包白粉向自己迎面飞来,赶紧掩住了自己的眼睛,玉岚由于此时离众人的距离有些远,那白粉一时间挥洒不到他身上,众人掩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没有动,先前的黑衣人趁机跑了出去,后来的黑衣领头人却也紧跟着追了出去,玉岚这一刹那却是心神俱碎,这人,这后面来的黑衣蒙面领头人怎么如此像煜,他不是一早就回罗刹国了吗?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先前的黑衣蒙面人撤了出去,后来的黑衣蒙面人随之追了出去,大殿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原来,诸大臣刚才看到众人斗在了一起,俱都找机会跑了出去,现在大殿内剩下的人寥寥可数。   “父皇,你没有事吧?”玉岚回过神来之后,赶紧跑到罗刹国国王的身边,细细地查探起他的情况。   “父皇没事,倒是辛苦你了,孩子。”罗刹国国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着让自己刚才一直都在高悬着的心缓缓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孩儿这就放心了。”说了此话,玉岚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喜公公,刚才黑衣蒙面人来袭的时候,喜公公的两脚尽管不断打颤却还是没有离开,一直都陪着罗刹国国王,“喜公公,你先送父皇回去吧。”   “老奴遵命。”喜公公恭敬地上前扶住罗刹国国王,临走前,罗刹国国王颇为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你也早点处理完这事回去休息吧,这都累了一个晚上了。”   “嗯,父皇放心。”看着喜公公搀扶着罗刹国国王慢慢朝大殿外走了出去,玉岚这才转过头面向凤相,本意是打算让人前去寻找太医替凤相察看伤情的,不想这一转头,凤相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猛然就砸入了她的眼中,玉岚不由得有些内疚,无论如何,这人都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不是吗?自己终归是欠了他一份情。   “你还撑得住吗?”玉岚上前几步意欲扶住凤相,不想凤相却避了开来,自语道:“老臣现在满身的血污,还是不要弄脏太子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玉岚的神色微微动怒起来,“你是为了救本王才这样的,本王又岂会怕脏。”说了这话,玉岚稍顿了一下,又再次朝凤相走了过去,一脸郑重地道:“太医还不会那么快过来,本王略微懂些医术,你尽管放心。”   听了玉岚的话,凤相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低着头瞬了瞬自己的长睫,所有所思,随即将自己的手给玉岚递了过去,玉岚顺手接了过来,这才接触到凤相的手,霎时一股沁凉就向玉岚迎面扑来,玉岚心内大吃一惊,“你天生的体寒?”   凤相点了点头,神色随之黯了黯。   玉岚一时间有些怔忡,知道天生的体寒者终是对异性寡淡了一些,也难怪他往日对女人如此的厌恶,这也怪不得他。   “幸运的是你这伤并没有伤在要害处,暂时只是失血过多,你的身体又一向强壮,有内力支撑着,回头本王叫太医替你开些补血的药,休息个十来二十天的,也就没有什么事了。”玉岚一脸郑重地对着凤相交代,尽管他并不是大夫,但秉着从李大夫那里所袭来的医者父母心的遗训,玉岚对于病人还是比较有责任心的,此时也仅仅只是把凤相看做是一名病人而非他的大臣。   “有劳太子了。”凤相不动声色地望了望玉岚紧握住他手臂的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只觉得那手是如此的柔软,心中的某处坚冰也随之开始慢慢融化,望着她凝视着自己的璀璨星眸,心中的黑暗一下子淡去不少。   “你是为本王而受伤的,说什么有劳。”玉岚微微抬起了头,神情认真地直视起他,“本王不想欠人人情,你的伤寒就包在本王身上了,本王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凤相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些意外却有些惊诧的神色,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如此就有劳太子了。”   “冯护卫,你先送凤相回去吧。”玉岚望了望自黑衣蒙面人离开后就一直都当隐形人呆立在一旁的冯护卫,向他扬了扬手。   冯护卫恭敬地走了过来意欲扶起凤相,凤相却避了开来,神情肃杀地道:“我自己来就好。”   玉岚与冯护卫皆是一愣,随之又都释然下来,大抵都知道他该是一直都不喜欢人接触的吧。   凤相走了出去,随之跟着出去的还有其带来的人。   “情况如何?”玉岚早在替凤相检查伤口情况时,已经暗暗命徐明与哑叔等人过去察看了那些黑衣蒙面人的情况。   “主子,据属下探查所知,先前进来的黑衣蒙面人极有可能是风云国的人?”徐明敛了敛神色,继续说道:“尽管他们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其隐秘,但属下却在他们某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话的同时,徐明已经将自己手中的牌子给玉岚递了过去,玉岚随手接了过来,只见那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逍遥王府”四字,玉岚低下头眨了眨那漂亮得过度的长睫,若有所思。   “主子,属下一直都有一件事觉得很疑惑,但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徐明眉眼一低,似乎极其的困惑此事。   “何事?”玉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劳累了大半个晚上,现在松懈下来后,的确感到了一股倦意。   “如果今晚的刺杀之事是风云国所为,他们怎么就如此的熟悉皇宫大苑的地形?”   玉岚一瞬间如茅塞顿开,随之挥了挥手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一脸严肃地凝目对徐明与哑叔道:“本王怀疑是有人接应他们。”   “主子,你是说我们的周围有奸人?”徐明浓眉一蹙,暗中思索起这件事来。   “不错。”玉岚点了点头,一脸的凝重,只是稍过了片刻,又略带疑惑地转过头望着哑叔,“哑叔,那后头来的黑衣蒙面人头领,你可否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   “不错,属下也觉得他的身形较为熟悉,似是王爷。”哑叔略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斟酌着开了口。   “是吗?”玉岚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想却是带倒了自己面前的杯盏,那杯盏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砰声,玉岚无暇顾及,只是面带三分喜色地对着哑叔与徐明两人道:“本王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估量着他此时该是在轩辕国,不想真的是他。”   “恭喜主子,很快就可以与王爷见面了。”哑叔一向清冷的面容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真心替玉岚高兴起来。   “嗯,你们今晚也累了,都早点下去休息吧。”玉岚轻点了一下头,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中,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有十几二十天没有见到煜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这思念就如疯长的野草,无论如何的压制都压制不住。   “主子先请。”哑叔与徐明一起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随之让开了一条道,玉岚走了过去后,两人这才紧跟在后面。   “见过太子。”玉岚这才走近自己的紫宸殿,宫女与太监便跪了一地,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   “都起来吧。”玉岚一脸肃静地望着他们,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谢太子。”众宫女与太监站了起来。   “小桂子,你和春花去命人给本王送些洗澡水过来。”玉岚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刚才与黑衣人大战了一段时间,事后又一直都忙于处理正事,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是。太子。”小桂子与春花恭敬地退了下去。   玉岚随之向众人摆了摆手,声音清冷地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再靠近半步。”   “是。”宫人恭敬地向玉岚行了礼,恭谨地退了下去。   玉岚一脸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迈开步子朝自己的紫宸宫走进,只是倏忽,他的神情就立即紧绷起来,整个人也随之提高了警惕,屋子里有人,这是她内心涌起的第一个感觉。   第二十一章 意乱情迷被打断   玉岚没有发出声音,继续朝自己的紫宸宫迈进,突然,横里走出了一个人,玉岚不由分说就朝那人袭了过去,那人并不出招,只是径直避了开来,发出呵呵的轻笑,“丫头,你要谋杀亲夫吗?”   “煜,真的是你。”玉岚放下了自己的手,欢呼着朝蜀王奔了过去。   蜀王紧紧地搂住了玉岚,轻轻地舔了舔了她的唇瓣,不住地描画她的唇形,玉岚热情地攀上了蜀王的脖颈,用手柔情地抚摸起他那宽阔的后背,两人的唇齿碰撞在了一起,玉岚随之发出了一声声妩媚的呻吟,蜀王的心急速跳动起来,手环上了玉岚的腰,箍她箍得更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那厚实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轻柔地抚摸起来,他手掌所到的每一处,玉岚就觉得似着了火,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甜蜜与期待,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玉岚娇媚的嗓音不断吟出心内的一声又一声呐喊,“煜。”蜀王的神情瞬间滞了滞,浑身滚烫得不能自已,嘴里不断地呼喊着,“丫头。”心内有一股声音不住叫嚣着,不够,这样的抚摸,这样的拥吻还远远不够,想着,人便不由自主地一把扯开了玉岚的衣服,只听到撕拉的一声,玉岚的衣服就被扯成了两半并被蜀王推倒在了床上,蜀王俯身压住了玉岚,性感的唇凑近了玉岚的耳畔,灼热的呼吸瞬间就拂过玉岚的耳垂,玉岚的脸此时红得就快要滴出了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下了蜀王的衣裤,两人这个时候全都赤裸一片,互相之间动情地抚摸起对方,玉岚的手在蜀王的牵引下慢慢来到了那异物处,羞涩地探寻起来,蜀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息越来越混乱,那异物肿胀得更厉害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似的,玉岚感受到了他的灼热,脸酡红得就想擦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丫头,你愿意吗?”蜀王黯哑的嗓音一时间就回荡在了玉岚的耳边,玉岚刹那有些羞涩,心内不住有个声音告诉她,答应他,答应他,但女子的矜持迫使她还是没有立即就答应他。   蜀王压抑自己压抑得更加厉害,这个时候,玉岚终是抛下了女子的矜持,略微抬起璀璨的星光水眸朝蜀王轻点了一下头。   “你同意了,是吗?”蜀王的嗓音此时虽然已经完全沉哑了,但不难听得出语里还是透出了三分的喜悦与期待。   玉岚埋首在蜀王脖颈处的头稍稍抬了起来,朝蜀王点了点头,蜀王看见他的动作后,清澈的凤眸霎时就涌满了喜悦,神情就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玉岚,咕哝道:“我会轻点的,你放心。”   “嗯。”玉岚害羞地轻吟出声,不想已经陷入情欲中的她此时发出的娇媚嗓音却是充满了诱惑力,引得蜀王的呼吸更絮乱了。   蜀王的手伸到了玉岚那神秘的地方,紧张却又是兴奋地抚弄起她的甜蜜,玉岚发出了娇吟的轻颤,“煜。”   “喜欢吗?”蜀王轻舔了一下玉岚那小巧又精致的耳垂。   “嗯。”玉岚害羞得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两人都完全做好了心里准备,蜀王准备提枪上阵的这个关键时刻,门外却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尖锐而又不失恭敬的嗓音,“太子殿下,你要的沐浴水来了。”这道声音是如此的高亢,一下子就划破了夜里的寂静,同时,也打断了玉岚与蜀王两人间的那种意乱情迷,让两个相互交缠在一起难解难分的人顿时僵硬了身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玉岚一时间没有吭声,怕自己黯哑的嗓音会吓到外面的太监与宫女,引起他们的怀疑,不想却引来了他们的再次喊叫。   玉岚试着调适了一下自己的嗓音,压下心内的情欲之火,但声音细听的话,还是不免带上了三分的情欲与沉哑,“水拿下,本王休息了。”早在太监与玉岚说话的那一瞬间,蜀王就被惊醒了,心里立马就提高了警惕,趁着玉岚现在与太监周旋的片刻时间,蜀王将头埋在了玉岚白皙的勃颈处,试着慢慢理顺自己的呼吸。   大抵太监与宫女们此刻也都听出了玉岚说话的语调与往日有着几分的异样,听了他的话后虽然并没有立即就进来,但还是颇为不放心地再次尝试问道:“太子刚才不是说要沐浴吗?”   “现在并不需要了,都给本王退下。”玉岚此时的嗓音虽然还是有些黯哑,但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就恢复了往日的威怒。   “是。太子殿下。”门外窸窸窣窣传来了太监与宫女们离开的声音。   玉岚与蜀王这个时候似乎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但两人却面面相觑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随之又发出呵呵的轻笑。   蜀王率先起身穿戴好了自己的衣服,回过神来的玉岚慌得赶紧扯过被子遮盖住了自己光裸在外的肌肤,蜀王朝玉岚眨了眨自己的凤眼,揶揄道:“丫头,你的脸都红了。”   “讨厌,快转过头去。”玉岚似嗔似怒地瞪了蜀王一眼,复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蜀王却是随即就发出了呵呵的大笑,“丫头,本王刚才这看都看了,摸也摸了,你还有什么好遮挡的。”   “讨厌。”玉岚大怒地瞪了蜀王一眼,激动之下,整个人推开了被子都不自知,蜀王却是紧盯着她那白花花的身子,喉咙发出了咕隆的一声响,玉岚这才回过了神,赶紧扯过被子再次盖上自己,没有吭声。   两人一时间都回想起了刚才的缠绵,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玉岚起初还静静地躺在被子里不说话,只是久等都等不到蜀王的说话声,心内又忧虑蜀王已经离开了,便不时抽开被子偷睇蜀王一眼,待看到他还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才觉得心里又开始有了主心骨。   “煜,刚才是你救了我吧?”玉岚再次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蜀王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换的黑衣,眼里涌动起一股暗流。   “嗯。”已回过神来的蜀王抬眸深情地凝视起玉岚,将玉岚心里的疑惑一一解开,“自战场一别后,我本来是打算直接回轩辕国的,但又实在是不放心你,便随着你的大军一起回了洛京,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风云国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就向你们投械。”   “谢谢你,煜。”玉岚的心里一时间波涛汹涌起来,他有他的使命,却不断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次又一次延迟了他的使命。   蜀王没有吭声,只是更深情地凝视起玉岚,随即,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说话的时候,语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三分的酸涩,“你与凤丞相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个……”玉岚一时间闪烁起来,对于蜀王迎面而来的这个尖锐问题,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说自己与凤丞相没有什么吧,刚才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自己,真要说自己与他有什么吗?自己还当真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非要让自己与这人扯上什么关系的话,那只可能是这样的一种关系,两人是死敌,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野心。   玉岚没有正面回答蜀王的问题,却在心里犹豫起来,蜀王一刹那不由得产生了怀疑,“莫非,莫非你对他……”   “胡说什么呢。”玉岚急急地打断蜀王即将出口的话语,神情一脸郑重地望着他,“这个人有问题。”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真怕你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听了玉岚的话语,蜀王一下子放下了不少的心,刚才的那一刻,他真怕她会对他有恻隐之心,从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凤相绝对是有野心的,如果丫头因为他一时的救命之恩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那可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敌人了。   “你放心,这个人是个强敌,无论何时,我都是不会放松警惕的。”玉岚似是知道了蜀王心声,直接就替他解了虑。   “这样无疑是最好的,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警惕他。”尽管得到了玉岚的保证,但蜀王还是不太放心,“这几天我都会留在洛京,有事的话你就联系我,没有看到你在朝中顺利地站稳脚跟,我是不会离开的。”   “嗯,有你在就没有什么必要担忧的了。”玉岚放松似地轻笑了一下,整个人妩媚无比,蜀王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灼热起来,玉岚的心里又隐隐期盼起来,长夜漫漫,这夜都还没有过去呢?也不是没有机会。   谁知道,就在玉岚满怀期待地等着蜀王向自己靠近时,蜀王却已经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徒留一个背影给玉岚,玉岚有些怔愣,还不待蜀王与自己告别,便率先开口说起了话,“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既然你这里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本王这也该走了。”   “你,你……”   “明天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呢,你早点休息吧。”蜀王硬了硬心肠,没有回头,只是径直往外走。   “难道你不打算留下来吗?”玉岚有些矜持地开了口,她以为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是不会离开的,不想,他还是要走。   “刚才所发生的刺杀案,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晚再过来。”蜀王紧了紧自己的手,天知道,当他说这句话时,可是费了多少的心力才说得出口的,听到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再三挽留,他岂会无动于衷。   “哦,你去吧,小心。”玉岚的心里微微露出了一丝的失望,但也知道此时该以大局为重,便敛了敛自己的神色,眼睁睁地看着蜀王走出去而没有挽留。   待蜀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口,玉岚还是没有收回自己深情凝望的眸子。这一夜,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玉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羿日一大早,玉岚还不等喜公公前来相请,便已经起身束好了装,待喜公公过来向玉岚恭敬地行礼时,看到玉岚精神饱满地坐在位置上翻看书籍,眼里划过一道不为人知的满意。   “走吧。”玉岚随着喜公公朝大臣往日上朝的勤政殿而去,哑叔与徐明紧跟在后。   “太子千岁千千岁。”所有上朝的官员见过太子后,俱恭敬地向太子行起了礼,太子昨晚英勇杀敌的事迹,不少人的心里都印象深刻,因此对他说话时,语气也格外的恭敬。   “起来吧。”玉岚肃整了面容,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清冷。   众人都站回了自己的位置,随着太监尖锐而又高亢的嗓音响起,“陛下上朝了。”   所有的官员这一刻都向罗刹国国王行起了跪拜礼,“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罗刹国国王的脸色此时看起来一片苍白,大概是昨晚休息不好的缘故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恹恹,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三分的疲倦,“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一时间皆面面相觑,最后,庞尚书终是出位轻声启禀道:“陛下,凤丞相现今卧病在床,他往日接手的事务由谁处理比较好?”   “这……”罗刹国国王的神情为难起来,复把目光投向了玉岚,玉岚接收到罗刹国国王暗示的神色,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打算让自己接手,便了然性地朝罗刹国国王点了点头。   罗刹国国王得到了玉岚无言的回答后,整个人的神情终于高亢了一些,“凤丞相往日处理的政事就交给太子处理吧。”   “这,这怎么行。”庞尚书听了罗刹国国王的话语后,随即就出口反驳,只是这话一出口,立马就见到一道杀人似的目光向自己射了过来,大殿高台上的罗刹国国王此时正对他怒目而视,庞尚书蓦地就回过了神,后背惊出了一股冷汗,两腿发软地跪在了地上,惶恐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老臣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年纪过轻,又没有接触过朝中大事,所以才会疑虑的,还请陛下饶命。”   “你意下如何?”罗刹国国王并没有立即就顺着庞尚书的话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射在了玉岚的身上,眸子里隐隐带了一股期待。   “凤丞相如今既是重病在床,就实在是不宜再让他操劳了,本王不才,愿意接下这个重担,如果本王在处理政务时有什么困难的,自当前去向凤相请教。”玉岚站了出来,神色一派从容镇定,说话铿锵有力。   “诸位大臣如何看待此事?”罗刹国国王的眼里露出了三分的满意,却没有直接就说出自己的决定,反而将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这才询问起了众人的看法。   “老臣觉得此法甚妥,太子也是时候锻炼了。”两朝元老葛老首先站了出来,懂得察颜观色的他自是一早就从罗刹国国王那满意的神色中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不由得随声附和起来。   “老臣也觉得是时候让太子历练一下了。”其他忠于罗刹国国王的忠臣也纷纷附和起来。   “庞尚书,你的看法呢?”罗刹国国王意味深长地望了庞尚书一眼。   “这,老臣也觉得此法甚好。”庞尚书眼看着朝中的大部分老臣都开始纷纷表了态赞同让熙耀太子接手凤相往日处理的事务,一时间还没有揣摩透凤丞相意图的他只得一脸无脸外加几分疑惑地附和了众人,昨晚,他在太子的洗尘宴上看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攻向了罗刹国国王与熙耀太子,腿都吓软了,后来见到众人都从忙乱中跑了出去,他也紧随着偷偷跑了出去,派人去寻了自己的夫人与儿子、女儿出来后,便忙着往府里赶,回到府邸后,紧着叫下人小心防备,自己是一整晚都不敢再出门,自然,他昨晚也没有接到凤相的什么指令,所以面对让熙耀太子接手凤相往常事务的这件事,庞尚书一时间也吃不透凤相心里的想法,为了稳定眼前的局势,只得随声附和着。   “既然大家都对太子接手凤相日常事务的这件事没有什么异议,那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从现在这一刻起,熙耀太子全面接管凤相往日所掌管的一切事务,直到凤相的身体康复为止。”罗刹国国王对着众臣宣读了自己的指令。   “臣领旨。”众臣高声而又恭谨地回达到。   “有事请启,无事退朝。”罗刹国国王威严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勤政殿。   众人这时候俱都没有吭声,知道众臣意思的罗刹国国王朝喜公公望了一眼,喜公公会意过来,对着众臣高声喊道:“退朝。”   “退朝。”大殿内响起了宫人们响亮的呐喊声,罗刹国国王起身走了出去后,众大臣这才纷纷依秩序退了出去,玉岚由于排在众大臣的最前面,这出去的时候便成了最后一个,待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后,玉岚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庞尚书下朝后,并没有立即就往自己的尚书府赶,反而悄悄地从侧门进了凤相府。   第二十二章 凤相这是想干嘛   罗刹国的丞相府   凤丞相仰卧在蚕丝棉铺就的软榻上,微眯着眼睛,淡淡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一层光晕。   “丞相,庞尚书求见。”屋外管家宁叔那清越的嗓音清晰地传入凤丞相的耳中,一下子就打断了凤丞相的冥思。   “让他进来吧。”凤丞相睁开了眼睛,只是待宁叔转过头后又微阖起了眼睛。   庞尚书恭谨地走近了屋里,向凤丞相行起了礼,“老臣见过丞相。”   “起来吧。”凤丞相再次睁开了眼睛,语气有些柔和地说道,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丞相,老臣听说你受伤了,这便急着过来探望你。”   “你有心了。”说完这一句话后,凤丞相没有再吭声,只是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庞尚书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只是静立在一旁,片刻的时间,庞尚书注意到凤丞相只一味眯着眼睛,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起来,“凤相并没有什么要交代老臣的吗?”   “哦,你认为我会交代你什么。”凤丞相倏忽的一声就睁大了眼睛,似乎很疑惑的样子。   庞尚书初初接触到凤丞相那诡异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心惊,嗫喏着道:“今天,今天陛下让太子接手了你以前一直都在处理的政事。”   “这事我知道了。”凤丞相一脸平静地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丞相,难道,难道此事你不打算阻止吗?”庞尚书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内心实在是不懂凤丞相对于太子向他抢权的这件事为什么要放之任之。   “阻止,此事如何阻止?”凤丞相发出了呵呵的轻笑。   庞尚书的神情却是更加疑惑起来,“丞相,此事当真要是让他接手了,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如何的不堪设想?”凤相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你在担忧他会最终顶替我,对吗?”   是的,庞尚书暗自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面上,却不露声色,“那能呢,老臣只是担心太子太过年幼,实在是扛不了这个重担。”   “是吗?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凤丞相意味深长地望了庞尚书一眼,庞尚书却瞬间觉得被他看穿了想法,嗫喏着没有说话。   不想,庞尚书虽然没有回答,凤丞相却是径直又将话说了下去,“你是不懂我们的这个太子,他现在的锋芒正盛,接手我日常处理的事务是迟早的事,现在只不过是比预定的时间早一些罢了。”   “凤相,你怎么会由着他这样?”庞尚书更加的疑惑了,凤丞相既然一早就知道太子迟早都要接手他的事情,为什么还任由着他这样自在地接手,这不像是凤相往日处理事情的方式啊!   凤相没有吭声,只是抬头望了望塌上不断飘来飘去的床帐,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也如这飘荡的床帐一样倏忽不定,最终只语重心长地对着庞尚书说了几个字,“姑且由之任之。”   庞尚书却像是恍惚间明白了一些什么,脸上露出暗喜的神情,“凤相,你是否也认为我们的太子处理不好朝中的日常事务,在等待时机。”   “不,我不是在等待时机,我们的太子也未必如你所想的一样处理不好这朝中的日常事务。”凤相长眉一扬,一脸笃定地道,神情若有所思。   “那凤相你……”庞尚书本意是想问你心中既然认为我们的太子可以处理好朝中的日常事务,你既然不是在等待替他收拾残局的合适时机,为什么又如此放心地任由我们的太子折腾。   “我想知道他的深浅。”凤相宝石蓝的眼里划过了一抹诡异,神情不似作伪。   “原来如此。”凤相瞬间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好像不太全明白的样子,有些谨慎地对凤相道:“难道凤相不担心太子会完全取代你吗?”   “无妨,本相到时候自有办法对付他。”   “哦。”听到凤相这样的回答后,庞尚书终是露出了一些笑意,语气轻快地向凤相请辞,“如果凤丞相没有什么吩咐的话,老臣这就回去了。”   “嗯,回去吧。”等庞尚书的身影完全走出了丞相府,凤丞相的嘴角边噙起了一抹轻笑,房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果然如凤相所预料的一样,玉岚接手了凤相日常所处理的事务后,当中并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很快就赢得了众多老臣内心的赞同,站在他这边,支持他早日登位的呼声越来越高,罗刹国国王也有意将皇位传给他,只是考虑到他回国时日尚浅,在朝中还没有自己的势力,便只得作罢,玉岚的舅舅慕容旭复由原来的待罪之身一跃成为了有功之臣,被安排在了兵部任职。   一晃眼,玉岚接手朝中的事务已经有十几天了,风云国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罗刹国签订同盟协议,罗刹国反而接到了轩辕国周王即将迎娶麒麟国朝阳公主的邀请函,看着邀请函上大书的周王与朝阳公主即将大婚的日子,玉岚拧了拧眉目,心里清楚地知道蜀王与周王的关系要好,事关周王的婚宴,他必定是要回去的了。   是夜,玉岚静静地守在自己的紫宸宫,蜀王果然与往日一样从天而降,两人见面后,神情都颇有些感伤,最终还是玉岚率先开的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一会就回去了。”蜀王轻应道,眼里充满了不舍,“好在你这段时间已经站稳了脚跟,没有什么值得本王担心的了。”   “怎么这么急?”玉岚皱了皱眉心,随即站了起来。   “我怕路上耽搁的时日太久,最终赶不上轩的盛宴。”蜀王发出了一声悠悠的慨叹,按时日来算,自己就算晚点动身回去,想必也是可以赶上轩的结婚宴,只是某人未必会让自己一路畅行无阻地回去。   玉岚了然地点了点,知道他所说的耽搁指的是轩辕国的某人必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回去不了,所以早点动身是最好的办法。   “我走了,你保重。”蜀王再次不舍地紧紧抱住了玉岚,声音哽咽起来,这一别,两人还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面了。   “嗯,你要小心。”玉岚不放心地轻轻叮嘱道。   “你也是,小心凤相。”   “嗯。”   “我走了。”   “走吧。”望着蜀王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玉岚一脸的失落,久久都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羿日一大早,玉岚上完早朝后,这才回到自己的紫宸宫,突然就看到小桂子拿着一张请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小桂子见过太子。”小桂子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神色颇有些兴奋。   “平身。”   “太子,这是丞相给你的邀请函。”小桂子谨慎地将自己手中的邀请函给玉岚递了过去,满脸的期待。   “邀请函?”玉岚有些疑惑,这凤相究竟搞什么鬼啊,他邀请自己干什么?莫非他要对自己动手了?可他又不是这么笨的一个人,如果真要对自己动手的话,又岂会给自己送什么邀请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是的,太子。”玉岚随手接过了小桂子递到自己面前的邀请函,粗略地看了一遍,果真见邀请函上清楚地写着让自己今晚前去参加他的盛宴。   玉岚眉眼一低,沉吟地思考了一小会,这才抬起眸直视小桂子,“你可知道凤相今晚办的是什么盛宴,邀请的人分别有哪些?”   小桂子一时间为难起来,斟酌着开了口,“凤相一向都很少办什么盛宴的,奴才的确是不知道这事。”   “哦。”玉岚心里的疑惑之色更加深了,凤相既然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办盛宴,现今又为什么要如此高调地邀请自己呢,“你去向人打听一下,这凤相今晚邀请的人还有哪些?”   “是,太子。”小桂子恭敬地退了下去,待小桂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玉岚抬起手轻拍了两下,随即就见徐明悄悄地走了进来,一脸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见过主子。”   “徐明,你现在立刻去替我打探一下,这凤相今晚究竟想干什么?他的盛宴还邀请了哪些人?这事打探得越清楚越好。”玉岚一脸凝重地道,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未明朗,自己在明,凤相在暗,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主子,你是否怀疑凤相有什么异心?”徐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直觉凤相对主子不会怀好心。   “目前还不知道,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这个人。”玉岚眉目清冷起来,想到这人的底细自己到目前还是无法完全摸清,就觉得此人必定有过人的本事,如果此人要对付自己的话,必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嗯,主子请稍待片刻,属下这就前去打探。”   “去吧,一切小心。”   “属下告退。”   “走吧。”   紫宸宫一下子就恢复了它的安静,只是玉岚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前一段时间,由于有煜的存在,自己压根就不用费神想什么,但煜自昨晚离开后,自己今后就得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了,这当中的落差也真大,自己这才与他分开不久,这心中的思念就已经蔓延得快无法自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出了罗刹国没有?可还安全。   罗刹国的夹道上,迅疾奔过来几匹马,走在众人最前面的是一匹全身上下无一丝杂色的白马,看得出,这是一匹极品良驹,从它那矫健的迈走步伐就可见一端,马上坐着一个如嫡仙般俊美的年轻男子,一袭大红色的锦衣袍服,微风掀起了他的一角,更显得此人器宇轩昂,高贵如神祗,此人正是蜀王。   “还有几天就可以出罗刹国国界?”蜀王清冷的眸子划过柳岩恭谨的脸庞。   “如果我们继续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的话,大抵还有六天。”柳岩斟酌着开了口。   “六天的时间太长了,大家加大马力继续赶路,务必早点出了罗刹国的国界。”蜀王冷峻的面容深深地拧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威严的嗓音。   “是。”话落,寂静的夹道上传来的是一阵快似一阵的马蹄声,倏忽的时间而已,这马就消逝在了远方。   太阳很快就下了山,晚霞慢慢地染红了整个天边,月亮此时就如一个害羞的小姑娘,迟迟不愿意露脸,夜幕渐渐拉开了序幕,玉岚在小桂子与春花的服侍下,坐上马车往丞相府而来。   马车行走在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玉岚的心内也如这咕噜声一样,颇为不平静。   听了徐明的回禀,知道凤丞相今晚只宴请了自己一个人过府相叙,玉岚的心中就一直在思索着凤丞相此番意欲何为?对付自己吗?不像;想要与自己交好,看着也不像。   远远地,玉岚透过春花此时掀起的帘帐看到了颇为震惊的一幕,只见丞相府门外方圆十里之内的两边都站满了人,人人的手里都高举着火把,一时间亮如白昼。   从丞相府到这方圆十里之外全部铺满了红地毯,那地毯就如吞食的火焰,发出艳红的火光,火光的尽头,站了个嫡仙般的人——凤相,一头诡异火红的发丝披散着垂到了腰际,宝石蓝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幽幽的蓝光,锦衣华服此刻套在他的身上,倒是有些俗了,此人正一动不动地凝注着前方,眼里透出一股柔光,待看到前方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向自己靠过来,马车停了下来,随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全身仿似发出圣光的少年,这男子眼里的柔光似乎顷刻间都可以溢了出来。   少年走上了红地毯,四周的人全都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高喊道:“恭迎太子。”   凤相眉目带笑地向玉岚走了过来,语气轻快地对玉岚道:“喜欢这恭迎你的场景吗?”   玉岚敛了敛眉目,有些疑惑,“你这是搞的哪一出啊?本王实在是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就行了?”凤相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神情专注地凝望起玉岚,那眸光就似是在看自己心爱的人。   玉岚却是神情一震,内心的疑惑更盛了,这凤丞相究竟想干嘛?这目光怪寒渗人的!   第二十三章 凤相寿辰,玉岚送重礼   玉岚的神情一震,内心的疑惑更盛了,这凤丞相究竟想干嘛?这目光怪寒渗人的!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际,凤丞相又静悄悄地朝玉岚靠近了两步,漂亮的唇形凑近了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一时间喷薄在她的脸上,玉岚心内大震,一抹诡异的粉红瞬即爬上了她的耳朵,玉岚也随即回过了神,此时的她虽尽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带上了三分的薄怒,“丞相意欲何为?”   “呵呵……”凤丞相发出了轻笑,“没有想到,太子的脸皮比女子的还要薄。”   “胡闹。”玉岚此时已经完全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心内还是不免波涛汹涌起来,凤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抑或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身份?   “进去吧。”凤丞相大概此刻也感觉到了玉岚的怒意便没有再继续打趣,而是试着转移开了话题。   玉岚没有吭声,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哑叔与徐明紧跟在后,小桂子与春花随伺在侧。   几人走进了丞相府,玉岚的神情却更加诧异了,庭内张灯结彩,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庭院,似乎是在办什么喜庆的事情,玉岚的心里不免带上了两分的疑虑,边走进丞相府边与凤丞相说起了话,“府中可是在办什么喜庆的事情?”   凤丞相没有立即吭声,眸子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半饷,这才发出了悠长的声音,“算是吧。”   “哦,不知道府中今晚办的是什么喜庆的事情?”玉岚疑惑起来,凤丞相今晚在办喜庆的事情,自己没有理由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到目前为止,自己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一会再告诉你,先进去吧。”凤丞相朝玉岚扬了扬手,让出了一条道,玉岚只得压下心内的好奇,继续走了进去。   丞相府的宴会大厅   玉岚本以为进入大厅后会见到一派歌舞升平的喜宴,不想进去后却是一片死寂,远远有别于外面所见到的热闹景象,玉岚的诧异之色更甚了。   凤丞相却像是看透了玉岚心思似的,不等她开口询问便径直将话说了下去,“我一向不太喜欢热闹,所以今晚的盛宴只邀请了你一人。”   “哦。”玉岚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大为大解,既然你不喜欢热闹,自然也是不喜欢招待人的了,此刻为什么又要宴请自己?   “今晚是我的生辰,我想不出该请谁替我庆祝,你不会介意我请你吧?”凤丞相似乎又一次看穿了玉岚的心思,再次径直将话说了开来。   “哦,原来今晚是你的生辰,你怎么不早点说。”玉岚会意似地点了点头,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将府中搞得如此喜庆了,一切皆因今晚是他的生辰,说了这话后,玉岚又略带两分薄怒地瞪了凤相一眼,“今晚既是你的生辰,你怎么不早点说,也好让本王准备礼物啊!”   凤相却是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极其好,“你今晚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玉岚却是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人肯定是要来的,但礼物绝不能少了。”随即马上转过头吩咐起徐明与春花,“徐明,你带春花回去把本王放在沉木箱子中父皇送给本王的那礼物拿来,春花知道那礼物放在什么地方。”   “是,太子。”徐明与春花异口同声恭敬地应了声,待得到玉岚的首肯后,这才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太子,你太客气了。你人能来,老臣就已经很高兴了。”凤相的眸中泛起了一股不为人知的喜悦,只是转瞬又消逝开来。   “生辰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本王既然知道了,就绝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玉岚复转过头对着凤相笑了笑,神情非常的真挚。   “请吧。”凤相听了玉岚的话语,心内微微一动,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只是把玉岚请入了上位,待玉岚落座后,便在他下尾的地方随意地就座,哑叔与小桂子便站在玉岚的身后伺候。   这个时候,凤相抬起手轻拍了两下,顷刻的时间,就见几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先后步子轻盈地走了进来,向两人恭敬地行起了礼后便将果蔬有条不絮地摆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并在两人的酒杯中斟了酒。   玉岚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朝凤相示意了一下,“本王祝凤相生辰快乐,今后事业爱情两得意。”   “谢谢。”凤相举起了酒杯,只是待玉岚说完此话后,一向清澈的宝石蓝眸子竟然透出了两分的墨色,玉岚瞬间觉得他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酸楚的落寞,不由得微微一动,怕他真的是伤心难过,便巧妙地转移开了话题,“凤相,今晚既是你的生辰,又岂能不安排歌舞,你不会吝啬到舍不得让本王瞧见你那些貌美的歌姬吧?”   “太子喜欢看歌舞?”凤相的眸子刹那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刚才的变化。   “嗯,只是往日一向很少有机会欣赏。”   “太子喜欢什么类型的歌舞?”   “什么类型的都可以,只要不是太吵闹的。”   凤相再次抬起手轻拍了两下,很快就有歌姬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恭敬地朝在座的两人行起了礼,“见过太子,见过丞相。”   “起来吧。”玉岚朝跪下的歌姬声音温和地道:“你们都擅长什么舞蹈?”   众人一一将自己所擅长的舞蹈说了出来,玉岚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懂得异族舞蹈的?”   一时间,歌姬没有再说话,玉岚不免有些失望,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歌姬中有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奴婢倒是懂一些番邦的舞蹈,只是跳这舞蹈时必须有配乐才好看。”   “哦。”玉岚的眸子一时间盛满了笑意,“只要你懂得跳就好,配乐的事交给我。”   凤相的脸色却是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立马站起身对着那名歌姬大斥,“你只是一名歌姬而已,记住你的身份,凭什么让我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替你伴奏,你配吗?”   那歌姬瞬即就吓得两腿发软,浑身发抖地跪在了地上,眸子里盈满了泪光,声音惶恐地对着玉岚与凤丞相道:“请太子与丞相责罚,奴婢越界了。”   “无妨,这事是先由本王倡议的,要怪也怪不到你的身上。”玉岚还不待凤丞相出声便朝歌姬轻摆了一下手,“你起来吧,丞相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决计不会因为此事责怪你的。”   歌姬没有立即起来,只是神色惊恐地睇了凤丞相一眼,凤丞相接收到玉岚投来的示警目光后只得作罢,“太子既然都替你求情了,本相这便饶过了你,一会记得好好表演。”   “谢过太子,谢过丞相。”歌姬恭敬地朝玉岚与凤丞相磕起了头。   “起来吧,一会好好表演,今晚可是你们丞相的寿辰,可不能演砸了。”玉岚善意地朝歌姬笑了笑,凤相的眸色却更深了,手都紧紧握在了一起,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嗯。”歌姬站了起来,感激地朝玉岚笑了笑复低下了头。   “你真的要要替那歌姬配乐吗?府中有的是乐师,你其实不必与她们混在一起的。”凤相拧了拧眉头,心中划过一股不悦,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喜欢看到他与别人太过靠近,那怕对方只是一个低贱的歌姬。   “无妨,今晚既然是你的生辰,本王这就当是替你助兴吧。”   “老臣先在此谢过太子了。”   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人将一把琴送了上来,玉岚一看,此琴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四时;厚二寸,按两仪,正是难得一见的瑶琴,一时间不由得感叹起来,伯牙偶遇钟子期并把他引为了知音,自此之后对他念念不忘,不想来年再去寻他时,见到的却是他的坟墓,伯牙伤心之下随即就在钟子期的坟前摔断了这把琴,说是没有了知音,再弹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世人皆为这一对知音慨叹,可真是难为了他们,如此一对心意相通的知音,最终却成了这样的悲剧,同时也为这样一把名琴被摔断了而惋惜,不想自己今日却能够在这凤相府见到了此把名琴,想来凤相也该是爱琴之人吧。   “看得出来,太子也颇为赞同他们两人的友谊,这两人之间的那种超越朋友般的感情也实属是感人。”凤相也跟着感慨起来,发出幽幽的长叹。   “是啊!他们两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感情实在是令人钦佩,人生最为难得的就是遇到一知音人。”   “据本王所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兄弟情谊,而是那种死生默契的浓浓爱人情意。”   “哦。”玉岚一时间有些愕然,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众所周知所称颂的是两人知音般的情谊,此刻从凤相嘴中吐出的怎么就变成了两人是死生契阔的爱人,这事怎么听起来有些诡异,可惜,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这种诡异的事情,凤相已经开始转移开了话题,“你今晚打算弄什么配乐?”   玉岚略微沉吟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越,“我大抵要先看看那女子的舞蹈才能配乐。”   “现在开始了吗?”凤相神情认真地问道。   “开始吧。”玉岚点了点头,随即就见刚才说话的那名歌姬对着其她的几名歌姬说了一些话,小半饷的时间而已,众人就舞了起来,倒是颇成舞型,乃是妖娆妩媚的番邦舞蹈,玉岚听了一小会儿,便了然于心地弹起了琴,这琴声一响起,却是美妙如天籁,凤相一下子听得入了神,待回过神来之后,转身从自己的腰上拿下了一把箫,凑到唇上吹了起来,玉岚讶异地望了凤相一眼,凤相朝玉岚轻笑了一下,眸子里全是满满的笑意,玉岚随之也朝凤相笑了笑,两人一时间默契似地笑了起来,琴声、箫声一下子合奏在了一起,伴着番邦那妖娆的舞步,玉岚又轻快地唱起了歌,这情景相当的惑人,凤相一直都笑意盈盈地望着玉岚,眸子里愣是带出了三分的情意,曲终了,舞蹈停了下来,琴也停止了跳跃,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美妙的意境中无法回过神来,只觉得刚才的那一切都演绎得实在是太完美绝伦了。   凤相收回了自己的箫,神情认真地望着玉岚,“太子,没有想到,你的琴竟然弹得如此美妙,古人所说的绕梁三日实在是少了。”   “凤相,你太客气了,你的箫吹得也精妙极了,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的话,本王真不敢相信你箫竟吹得如此好。”   “过奖,过奖。”说此话时,凤相又开始笑了起来,宝石蓝的眸子再次发出幽幽的蓝光,所有的歌姬看到这种情况后,一时间却是看呆了,玉岚不经意间看到歌姬们的反应,不由得淡笑了几下,对着凤相就直接揶揄起来,“凤相天人之姿,这一笑,当真是连花儿都要害羞得低下头啊!”说着话的同时,眸子不经意间朝看呆了的歌姬轻瞥了一下。   凤相的面色却是随即一冷,眼里露出嫌恶的神色,扬手就朝在场的歌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歌姬恭敬地朝玉岚与凤相行起了礼,“奴婢告退。”   “去吧。”玉岚也朝她们挥了挥手,眼里的兴味还是没有完全收回来,直望着歌姬们退下的身影,不想,耳旁忽然就传来了一道讽刺的声音,“太子今晚好雅兴啊!莫非当真看中了老臣府上的哪位歌姬?”   “咳咳咳……”听了凤相的一番话,玉岚差点就被自己刚刚喝入口中的酒给呛到了,立时面红耳赤起来,只得静默片刻顺了顺气这才回应凤相刚才的揶揄,“凤相真是喜欢说笑。”   “太子喜欢说笑倒是真,老臣还在想着要不要成人之美呢,不想太子却以为老臣只是在说笑。”   “成人之美,呵呵,这倒不用了,如此美人,还是留给凤相吧,最难消受美人恩。”   “哦,听太子如此说,莫非太子当真看不上老臣府中的歌姬?”   “呵呵。丞相可别误会,丞相府上的歌姬美若天仙,哪个看了会不动心的,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些歌姬既然是凤相府上的,本王又岂会动那心思。”   “恐怕是老臣府上的这些歌姬入不了太子眼吧,太子生得如此俊美,如果太子当真能够多看她们一眼的话也是她们天大的福分啊,只是怕她们没有这等福气!”   “呵呵,凤相抬爱了,本王年纪尚幼,暂时还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哦,太子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还是压根就觉得她们入不了你的眼,还是说,太子心中另有所爱?”   玉岚一下子警惕起来,凤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无欲无故就说自己另有所爱的事情,莫非他发现了一些什么,想到前一段时间,煜天天出入自己的紫宸宫,两人之间自那晚的好事被打断之后,虽然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他的确就是自己心中的所爱,凤相如今对自己说这话,是不是代表着他发现了一些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凤府的管家宁叔已经恭敬地走了进来,向玉岚与凤相行起了礼,“禀太子,丞相,有个叫徐明的在门外求见。”   “哦,那是本王的侍卫,让他进来吧。”玉岚还不等凤相出声,自己便率先开了口。   “是。”宁叔恭敬地领命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徐明与春花就被带了上来,两人也都恭敬地向玉岚与凤相行起了礼,“见过太子,见过丞相。”   “起来吧。”玉岚含笑地望了两人一眼,“春花,那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太子。”得到玉岚的点头示意后,春花向玉岚走了过去,玉岚轻笑着接过春花递过来的雕花沉香木小箱子,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待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还完好无缺地躺在那里,便盈笑着将它递给了凤相,“这是本王送你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可喜欢?”   凤相神色莫辩地接过了沉香木的小箱子,随即打了开来,只见里面静躺着的不是夜明珠,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珠宝,而是一朵发出异香的天山雪莲,凤相的眼里一下子有些疑虑,当中还参杂了三分的惊喜,这天山雪莲极为难得,百年才开一次的花,自己也的确是听人说起过皇宫曾经有人进献过一朵天山雪莲给罗刹国国王,据说这天山雪莲有美容益肤的效用,人人都想得到它,特别是女子,罗刹国国王自得到它之后,便命人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视若珍宝,不想,他却转身就送给了熙耀太子,更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太子竟将此等的珍物送给了自己,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远不至于让他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究竟该不该收下?   第二十四章 老臣可够格做太子的入幕之宾   凤相还在疑虑着玉岚为什么要给他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同时也在思索着该不该收下此礼物时,玉岚却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径直对他开了口,“本王除了要把这天山雪莲送给你之外,箱子底下还有一张本王写来送给你的方子,上次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说过以后一定会替你医治好体寒,本王自那个晚上起,翻阅了历来的医书,终于找到了这个方子,引子就是这天山雪莲,你不妨试上一试。”   凤相的眼里霎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老臣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太子便已经在翻阅医书了吗?”   “嗯,总算不负所望找到了这方子。”玉岚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并没有往深处多想,又径自对着凤相道:“这方子你尽可以放心使用,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以给人看一下这方子,只是千万不要辜负了本王替你寻找方子的这一番苦心。”玉岚不放心地对着凤相叮嘱道,心中感念他在那晚救了自己,为了替他找出治这体寒的方子,自己可是一忙完公务便马不停蹄地查找这方子,他的心中就算是再不放心自己,看在自己诚心一片的份上,多少也该试一下。   “老臣又岂会不放心太子,太子多虑了。”凤相的眸子变得复杂起来,随即便当着玉岚的面命人唤了管家宁叔过来,亲自将这方子交给了管家,“你按照这方子给我弄好此药,要快。”   “丞相,这……”宁叔颇为不放心地望了这方子一眼,又神色复杂地瞧了瞧坐在上首位置的玉岚。   “快去,你还耽搁什么。”凤相却是随即就朝宁叔怒斥起来,宁叔只得一脸无奈地拿着方子退了下去。   玉岚又与凤相畅饮起来,这席间,看得出凤相的心情极其好,两人不时聊些感兴趣的话题,聊着聊着,凤相却是话锋一转,“太子可喜欢在夜里坐船畅游?”   “这个,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但也不是特别讨厌。”   “哦,如果老臣对太子说,老臣今年的愿望是与太子一起同游,太子可会赏脸?”   玉岚低下了头,心中颇为踌躇,自己究竟要不要答应凤相的这个请求呢?按理来说,自己答应他的这个请求本无可厚非,只是自己如今细想来这件事,总觉得有些怪异。   “今晚是老臣的寿辰,太子的心中如果实在是觉得此事为难的话,那就当老臣没有说过。”凤相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随手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不愉快的心情。   “好,本王答应你。”权衡了各方面的利弊后,玉岚最终下定了决心,自己今晚既然是前来替凤相贺寿的,满足他这样的一个小心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自己日后需要依仗他的地方还有很多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实在是不愿意与他闹翻。   得到玉岚的应答后,凤相首先站了起来,客气而又恭敬地对着玉岚道:“太子这边请。”   玉岚走了过去,凤相紧随在后。   玉岚在凤相的引领下来到了江岸,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凤府的江水中停泊着一艘装满了彩灯的华艇,只见此艇长约九尺左右,周身全用大红色的丝绸装饰一新,明亮的灯火倒影在水中,发出璀璨的光芒。   “太子请。”凤相朝玉岚做了个手势,玉岚迈开步子朝游艇走过去,哑叔与徐明还待跟过去,凤相却伸手拦住了他们两人,神情认真地道:“游艇装载不了那么多人。”   “太子。”徐明的神色颇为踌躇,哑叔也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   玉岚细瞧了一下游艇,感觉这游艇装载下这么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不想,凤相却不给玉岚说话的机会,径直就解释开来,“游艇还要容纳一些歌姬,太子不会是只打算与老臣单独畅游而已吧。”   玉岚的脸微微一热,总觉得这人今晚说话有些怪异,似乎总在试探自己一些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两个就暂时先留在岸上吧,没事,丞相会照顾好本王的。”说最后一句话时,玉岚特意加重了语气。   “谨遵太子命。”哑叔与徐明尽管还是不太放心玉岚与凤丞相单独呆在一起,但玉岚既然都如此发声了,只得作罢,再者,自己两人现在就一直都站在这岸边,太子一旦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这两人前去救援还是比较方便的。   玉岚与凤相一起走上了游艇,随之跟上去的还有玉岚刚才所见到的歌姬,随侍的人玉岚只带了春花而已。   两人登上游艇,在游艇站稳之后,游艇便缓缓地向水中央划去,歌姬此时俱已进入了船舱,玉岚却还呆在游艇的外面望着这涛涛的江水。   “太子,外面风大,还是进去里面坐吧。”凤相殷切劝道,一脸的笑意,宝石蓝的眸子微微发出柔光。   玉岚收回了凝思的目光,“好。”   迈入了船舱,歌姬皆热情地上来向玉岚敬酒,有些没有上来敬酒的就在一边跳起了艳舞,此刻的艳舞远远有别与玉岚之前在大厅内所看到的舞蹈,这艳舞极其的火辣妖媚,不少的歌姬俱都袒胸露背起来,跳着的时候,还不断摆动自己的浑圆,展现自己那完美的身材。   玉岚不动声色地望着这一切,春花的脸却是燥红得都快要滴下了血,待看到太劲爆的地方,赶紧掩上眼睛。   凤相倒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目光全都放在玉岚身上,“太子,老臣府中的这些歌姬都还不错吧?”   “不错。”玉岚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心内却没有面上这么平静,这凤相究竟想干什么啊?他不会是打算叫这些歌姬色诱自己吧,自己可是女人,再多的色诱,对自己可都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酒酣耳热之际,有个胆大的歌姬突然就摇曳生姿地朝玉岚走了过去,待走到玉岚身旁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直挺挺地就朝玉岚倒了下去,玉岚来不及多想,长眉一扬就躲了开来,女子噗通的一声就躺在了船舱上,游艇里还在舞蹈的人一下子俱都静了下来,惊虑地望着这一切,春花随即也瞪大了眼睛疑虑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大胆奴婢,竟敢色诱太子,来人,将这个歌姬给我拖下去。”前一刻还在悠闲地喝着酒的凤相此刻却是恼怒地站了起来,朝空中扬了扬手。   玉岚还在疑虑这人在哪里时,突然就从天降下了一名黑衣人,这人二话不说,上前就对着刚才意图色诱自己的歌姬的后脑勺来了一个霹雳,那歌姬随即就晕了过去,瞬间就见这两人迅疾地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歌姬皆惶恐地望着这一切,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众人的这种情绪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耳边忽然又传来了凤相那冷清但在众人听来此刻却更似恶魔般的嗓音,“继续。”   歌姬此刻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在凤相威严的瞪视下,不得不继续刚才的歌舞,玉岚这一刹那的疑惑却是更深了,这凤相究竟在搞什么鬼,从歌姬目前的这种种行为来看,她们无疑是在色诱自己,刚才的那名歌姬差点就要成功色诱了自己,按理来说,这凤相不是该高兴的吗?怎么此刻的脸色如此难看,倒像是人家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停下,全部都给我停下。”玉岚正看这艳舞看得津津有味,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凤相就如此大煞风景地打断了自己的观看,自己以前经营99999着数十几间的大小娱乐场所,自是对这些艳舞司空见惯的,这才进入状态想比较一下古代艳舞与现代艳舞两者的区别,不想却被这凤相打断了,“凤相,你这是何意?难道这些舞蹈不是你安排的吗?”   凤相的脸顿时变得极其的阴沉,所有的歌姬俱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两腿发颤神情木然地望着凤相。   “下去,都给我下去。”随即又见一帮黑衣人从天而降,在玉岚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快速地挟起这些歌姬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春花又再次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这一切。   “让太子见笑了,老臣府中的这些歌姬实在是上不了场面。”凤相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玉岚走了过来,一脸诚挚地对着玉岚道:“为了表示对太子的歉意,老臣自愿罚酒三杯,还望太子勿怪。”   玉岚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丞相,你太客气了。”   凤相也随之轻笑起来,随之真的自罚了三杯,歌姬下去后,这游艇里一下子就剩下了玉岚、凤相、斟酒的小丫头与春花四个人,一时间倒是颇为静谧。   “喝,喝。”凤相朝玉岚灌起了酒,玉岚皆痛快地喝了下去,两人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的酒,这夜色渐深,冷意也袭了上来,春花实在是忍俊不禁便打了个喷嚏。   “你这丫头,来的时候都不穿多一点。”已经有了五分酒意的玉岚脸色一片酡红,就如涂了上等的胭脂,凤相此时也不逞多让,脸色也微微带了几分醉意后的嫣红,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太子,你长得比女人还要美。”   玉岚的脸刹那变得极其难看,但还是尽力压制着自己的语气,“丞相,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谁说我喝醉了。”凤相嘀咕着,又再次往自己的酒杯斟了一杯酒,咕噜喝了下去,这末了,还不住地轻舔自己的嘴唇。   玉岚的视线不由得被他所惑,只见此刻的他,艳红如火的发丝闲散地披垂到腰际,月白色的锦衣玉袍套在他的身上,更衬出了他出尘的风姿,宝石蓝的眸子盛满了醉人的蜜意,愣是带出了那么一股魅人的风情,性感的嘴唇微微嘟起,似娇似嗔,玉岚一时间看呆了,这人还是男人吗?怎么此刻看来竟比女人还要风情万种。   玉岚还在心思恍惚之际,游艇上忽然就传来了砰砰砰的倒地声,玉岚顺着声音处望去,触眼就见到春花与那斟酒的女子躺倒在了游艇上,似是昏了过去,玉岚急着过去掐春花的人中,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的用力掐,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玉岚不由自主就怒目瞪向凤相,“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啊!”凤相一脸无辜地望着玉岚,随之又朝玉岚靠近了几步,趁着玉岚分神回去察看春花的昏迷情况时,突然就从背后搂抱住了玉岚,嘴里嘀咕道:“太子,你生得真是貌美。”   玉岚的后背一硬,立即伸手意图推开凤相,不想他搂抱自己搂得更紧了,似乎要把自己与他融为一体,玉岚瞬间就涌上了一股怪念头,凤相不会好男风吧?   “凤相,你喝醉了,我是男人啊。”玉岚一时间掰开不了凤相那坚厚有力的手臂,又自知喝醉酒的人无可理喻,只得耐下性子意图说服凤相放开自己。   “我没有醉,醉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凤相俯首埋在了玉岚白皙的脖颈间,不住地啃咬起她那嫩白如玉的脖颈,倏忽的时间而已,玉岚的脖颈处就传来了一股密密麻麻的奇痒感觉,玉岚还待推开凤相,不想凤相却猛地就用力将玉岚推倒在了游艇上,精瘦却骨质匀称的身躯顷刻就朝玉岚压了下来,玉岚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此刻浑身瘫软作一团,玉岚再是迟钝,也发觉了此时的情况不对劲,“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凤相发出了呢哝的醉意,“我什么都没有做。”说着话的同时,手已经不老实地环抱上了玉岚的细腰,不再给玉岚说话的机会,舌头意欲往玉岚的嘴巴上凑,玉岚猛地就将头偏向一边,躲开了凤相的突袭,随之,用尽一切力气朝外面大喊,“来人啊!”   “呵呵。”凤相停下了一切动作,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你不用再白费力气喊叫了,他们两人此刻已经中招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我此刻怎么会浑身瘫软无力?”玉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眼里凝满了怒火。   “你想知道吗?”凤相恶作剧地朝玉岚眨了眨邪恶的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性感的唇瓣,“你只要往我这里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倔强地昂起头看往别处。   “你是不是讨厌我?我不要你讨厌我。”说着话的同时,凤相发出咯咯的轻笑,上前用力地狠狠捏住了玉岚的下巴,让玉岚的眸子直视起他。   玉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就咬牙切齿地对着凤相道:“你可还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是罗刹国的太子,你难道就不怕会株连九族吗?”   “哈哈哈,你在恐吓我。”凤相面露讥色地睇了玉岚几眼,“现在的罗刹国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不要说你只是罗刹国的太子,你就算是罗刹国的国王,如果我不想让你当皇帝的,也一样有办法让你当不成。”   “你太狂妄了。”玉岚的心中瞬间怒火滔天,眉目变得肃然起来,这个变态,实在是太恶心人了,自己本来还打算看在他前段时间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放过他,与他和平相处,不想他如今居然逼人太甚,看来此人是断断留不得的了。   “狂妄吗?哈哈哈,我怎么不觉得,不过有些人就的确是有狂妄的资本。”凤相再次朝玉岚走了过去,完全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扬了扬下巴,对着他玩味一笑。   玉岚此刻却是更火了,只觉得这心头的熊熊烈火无论如何压制都压制不下,眸光一冷,嘴里就随之发出了狠毒的声音,“有朝一日,你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哈哈哈,你觉得你会有那机会吗?你觉得我会给你那机会吗?”凤相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玉岚的眼里随即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想杀人灭口?”   “不,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凤相朝玉岚摇了摇头,伸出他那纤长而又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摸起玉岚那倾城国色的脸颊,“你生得如此的美貌,我又岂会舍得杀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与其在此受辱,我不如一死了之。”玉岚的语气强硬起来,全身充斥起一股怒气,璀璨的星光水眸此时射向凤相的全都化为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你当真就如此的排斥此事吗?”凤相发出了悠悠的长叹,心微微一凉,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是的,我讨厌此事,我更讨厌别人强迫我。”玉岚梗着脖子,自己既然无法从此人的手中逃脱,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此事的。”凤相拧了拧眉目,似乎有些意外与震惊,“我的手下曾经观察到一个男子每到深夜便进入你的房间,直到天亮后才离开。”   玉岚的内心却是大震,凤相所说的这个人不会是煜吧,他究竟有没有把煜怎么样。   玉岚还在神思之际,耳边忽然就又传来了凤相那清晰的嗓音:“难道太子的心中并不认为老臣也是有资格做太子入幕之宾的吗?”   第二十五章 这局你输了   玉岚还在神思之际,耳边忽然就又传来了凤相那清晰的嗓音:“难道太子的心中并不认为老臣也是有资格做太子入幕之宾的吗?”   玉岚心内大震,随即凤目一睁,凌然生威的眸子射向凤相时就如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凤相恐怕是找错人了。”   “哈哈哈……”凤相发出了狂妄的笑声,“老臣真的是找错人了吗?恐怕不尽然吧,那个夜夜都入太子房内、清晨才又离开的男人,太子不会说不知道吧?”   “你在派人监视本王?”玉岚提高了声调,眼里一片肃杀。   “老臣这是在关心太子。”说到这里,凤相长眉一扬,微顿了语气这才转头凝视起玉岚,“太子过于年幼,想必不知道人间险恶。”   “哦,如此看来,你倒是挺关心本王的。”玉岚心内连连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果老臣对太子说,老臣的确是在关心太子,太子可会相信?”凤相一脸期待地望向玉岚,宝石蓝的眸子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太子也许不会知道,老臣这也是第一次想要关心一个人。”   “……”   “太子也许不会相信老臣所说的这一番话,太子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老臣初见太子的那一天,简直是惊为天人,一直以来,老臣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再找得到比老臣更美的男子了,所以老臣自视甚高,平常的女子都入不了老臣的眼,不想,老臣在见到太子的那一刹忽然就有了种砰然心动的感觉,这是老臣这二十八年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说到这里,凤相的神情颇为激动,整个人也似是陷入了回忆中,未见他之前,他对他有着千般的猜忌,却从不曾想过,见了他之后,他却愿放下一切的猜忌,只愿日日醒来后都可以看到他笑靥生春的脸。   “……”   “太子也许并不知道老臣是什么时候初见太子的吧?”凤相抬起了宝石蓝的眸子,柔情地凝视起玉岚,“老臣初见太子的那天,正是太子率兵出征的那天,晨光微微打在太子的脸上就如在太子的身上踱上了一层银光,老臣当时看得呆了,只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之人,就连一向自诩甚高的老臣都不得不自惭形秽,怪只怪太子生得实在是太过于貌美了,顷刻就可夺人呼吸。”   听到这里,玉岚心中的恼怒虽然还是没有完全去掉,但心已经不如刚才那么气愤了,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你的这片痴心用错了对象,你须知道,本王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老臣知道,老臣全都知道,为此,老臣无数次对自己说该忘了你,可是老臣总也忘不了。”凤相急切地道:“在你出征的那段日子里,老臣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你的影子,老臣为了可以忘记你,曾经试着招歌姬过来侍寝,可无奈,老臣总是无法逼迫自己做此事。”   “因为你喜欢本王的缘故,本王就要受到你的伤害吗?”玉岚神情严肃地盯着凤相,眉心轻皱了一下,“你这不叫爱,不叫喜欢,而叫强迫,你是想让你所喜欢的这个人完全屈服与你。”   “不,不是这样的,老臣是喜欢你的,是真心喜欢你的,老臣曾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愿意给你增添一丝的烦恼,也不愿意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在你洗尘宴的那晚,眼看着杀手的剑就要刺向了你,老臣实在是不忍心你受那么一丝一毫的伤害便奋不顾身地替你挡了刀,那晚之后,老臣由于不放心你,便派人日夜在你的紫宸宫守候,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凤相突然变得悲伤起来,忍不住就朝玉岚怒目而视,“老臣真心的守候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居然是侍卫的来禀,一连半个月,每到深夜,便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男子潜入你的宫殿,直到天亮才离开,老臣的心瞬时都碎了,别的陌生人都可以进入你的宫殿做你的入幕之宾,老臣为什么就不可以?老臣自认为并不比那人差,自此之后,老臣的心里又暗暗升起了希望,也许,也许,老臣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玉岚悠悠地长叹了一声,眼前之人伤害了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法恨他,因为从头到尾,他对自己都没有敌意,也无意伤害自己。   凤相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悲鸣声,“老臣也不想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   玉岚没有再吭声,趁此机会,动了动手脚,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看似在认真听凤相的叙说,其实内里,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上面,在凤相陷入了深情的回忆中时,玉岚已经暗自运用内功心法将自己体内所中的迷药逼了出去,现在,身体虽然还是不能完全动弹,但手却是可以动弹的,差的就是那么一丁点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凤相这一刻却没有注意到玉岚的异样,他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玉岚也暗自庆幸了一下,好在凤相此刻终于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不想,她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完,凤相却是倏忽想起了什么,猛地就抬起头直视起玉岚,恶狠狠地朝玉岚冲过来,“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夺去。”   说着话的同时,凤相三步并两步向玉岚冲了过去,目光凶狠地盯着玉岚,眼里的柔情已不复见,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凤相就将玉岚完全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性感的唇形诱惑地朝玉岚的樱桃小嘴袭去,全身被凤相禁锢住,无法动弹半分的玉岚一时间让凤相得了手,凤相湿热的舌尖轻舔了一下玉岚的唇,玉岚瞬间就像霜打雷劈似地挪开了唇,凤相的眼里霎时就闪出了灼灼的热光,舔了舔嘴角,发出了满意的喟叹,“好甜啊!”   “变态。”恼怒中,玉岚用尽一切内力冲开了凤相的禁锢,在凤相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随手在他的肩膀与腰部轻点了两下。   凤相愕然地望着这一切,眸子慢慢变得惊诧与意外起来,“你是如何解开我那药的?”   “运用内功心法。”玉岚发出呵呵的冷笑,随之从袖口拿出一包药撒在凤相的身上,“这是本王研究的独门密术——散入珠帘,现在就免费送给你尝试一下吧。”   凤相的眸子刹那变得惶恐起来,待要挣扎开来,却发现全身此刻都动弹不了,想要高喊,却发现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就如蚊子在半空中所发出的嘤嘤细语一模一样,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岚手中所拿着的药粉渗入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待这药粉完全渗进了凤相的每一个毛孔之后,凤相眼里的惶恐之色更深了,“你对我作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让你尝尝蚂蚁啃咬的滋味罢了,瞧本王对你够好吧,都没有杀你。”玉岚凝眸睨了凤相一眼,发出呵呵的冷笑,“本王忘记告诉你了,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胁迫,本王不会杀你,杀你,会脏了本王的剑,但本王也绝不会让你好过。”说了此话,玉岚随即又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包东西,在凤相的面前示意了几下,凤相眼里的惊惧之色一下子娱乐了玉岚,玉岚忽然间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告诉你吧,这个可是我新近研究出来的密不外传的、至今还没有人试用过的药丸子,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千金不卖,呵呵,这名字好听吧,现在便宜你了。”凤相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玉岚顺着喉咙将那药给他压到了喉咙底下进入了肚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玉岚轻拍了一下手,发出了满意的笑声,“搞定了,你好好感受这滋味吧。”   不一会儿的时间,凤相便觉得自己的全身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浑身痛痒极了,但具体又说不出那里痒,手又动不了,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睁大着一双凤眼盯住玉岚,玉岚却是好心情地拿起桌上的一壶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起来,悠闲地品起了茶,看着凤相躺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不断扭曲自己的身体。过了片刻的时间,玉岚大概觉得这娱乐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便上前伸出手提起了凤相的衣领,嘴里嘀咕道:“要命的,你就给本王老实一点,本王给你的那毒药可是本王新近研究出来的独门秘方,如果你不想要命的,尽可以叫你的人来抓本王。”   凤相气愤地瞪向玉岚,眉毛都紧皱到了一处,玉岚只一味装作不知道,肚里却早已笑翻了天,手上忙于此事,心内却没有忘记今晚之事,玉岚不时抬头望望外面的夜色,心内嘀咕道:这哑叔与徐明今晚的动作怎么那么慢了,自己的内功心法还是哑叔教的,哑叔没有理由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   才刚想到这里,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玉岚忙着将头伸了出去,果真见前方驶过来一艘小的游艇,艇上站了三个人,只是还不等那游艇向自己靠拢过来,艇上忽然就从天降下一帮黑衣人,团团将艇上的那三人围住,玉岚此时已经认出艇上所站的那三人分别是哑叔、徐明与凤相府的管家宁叔,而从天降下的黑衣人正是刚才挟持歌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的凤相的侍卫。   游艇上的人似是警惕起来,徐明将刀搁在了宁叔的脖子上,嘴里发出嚷叫声:“如果你们再敢前进半步的话,此人的头马上就会落地。”   身旁的黑衣人听了这话,似是有些顾忌,一时间没有动,只是你看我我看你,随之将目光投到了玉岚与凤相所在的游艇,待看到那游艇并没有传来什么指示,心里瞬间划过几分失望。   “统领,这事如何办?”一名黑衣人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黑衣人。   “你先在这里看着,我过去请示一下丞相。”   “这个时候去打扰丞相,不好吧?”黑衣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大家都僵持不下时,黑衣人统领却发出了严肃的声音,“不要理管家,将他们两人给我拿下。”   “是,统领。”众黑衣人纷纷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刀,一时间,光芒万射。   就在众人将要动武之际,却听到另一艘游艇上传来了哈哈哈的大笑,众人一时间被这笑声惊惧到,不由得就转过头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游艇的栏板上,站着一个如谪仙般俊美的男子,晚风轻轻地吹起他一端的衣角,高贵如神祗,只是此刻,那神眼睛里所闪现出的并不是柔和的普渡众生的光芒,反而是那噬人的杀气,“哑叔,徐明,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黑衣人听到这话后,俱是一震,刚想动手,不想耳边又传来一道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你们谁敢动手的,那就是不打算要你们主子的命了,你们的主子现在中了本王的穿肠毒药,识趣的,你们自个了断,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就不是本王饶不了你们,而是你们的主子饶不了你们了,此等不忠不义之徒,不留也罢。”   众黑衣人的神色刹那都变得极其的难看,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看了看他们的头领,脸色痛苦地望着那头领,“统领,难道我们当真要这样做吗?”   统领没有吭声,眼里露出了痛苦之色,玉岚再次轻笑了两下,随之将凤相提到了船头,待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凤相身上时,玉岚便神情认真地对众黑衣人道:“本王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自杀的,休要怪本王不给你们机会。”   凤相的眸子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玉岚没有理睬他,只是径直将话说了下去,“一、二……”   还没有数到三,众黑衣人却一齐朝玉岚扑了过来,玉岚快速地旋转身子同时将自己手中一直都拿着的早已经拧开口的瓶子中的药液朝众黑衣人撒了过去,众黑衣人一时间躲闪不及中了那药液,纷纷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蔓延,人就已经蜷缩成一团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没有中药液的黑衣人俱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抬眸望向玉岚时,这神色就越加的惶恐了,仿佛他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凤相也惊惧地望着刚才在他眼前所发生的那一幕,心中暗潮汹涌,不能平静,从如今的种种迹象来看,自己终归是低估了熙耀太子,没有想到,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强大。   “动手吧,谁要是再敢反抗的,保证你们尸骨无存。”玉岚发出了肃杀的声音,胆敢冒犯自己的,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一刻,没有任何一个黑衣人敢反抗,他们全都是见识过玉岚厉害的人,待他的话一落,纷纷拔刀自刎,短短的片刻时间内,游艇上所充斥进鼻子里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玉岚皱了皱眉头,仿似极其的厌恶这血液,凤相却是拧紧了眉心,无奈地望着这一切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上演,至此,他的心内才清楚地知道,熙耀太子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狠,还要毒辣。   “走吧,哑叔。”玉岚将凤相交给了哑叔,轻拍了一下手,复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凤相静静地望着他做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里已经染上了一丝酸楚的落寞。   游艇划过了江心,朝着岸边而去,这途中,没有人再敢出来阻拦,游艇很快就靠了岸,玉岚步子轻盈地走上了岸,哑叔挟持着凤相,徐明压着宁叔紧跟在玉岚的后头,几人经过凤府时,下人皆惊恐地躲了起来,只敢探出一个头观望,待看到玉岚等人已经出了凤府之后,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主子,这两个人怎么办?”徐明看了看自己手中还在压着的宁叔,又瞧了瞧现在已经无精打采的凤相。   “将他们悬挂在罗刹国的城南门口,派侍卫看管着他们,就说这两人是意图谋杀罗刹国熙耀太子的人。”玉岚回转头对着凤相意味深长一笑,“这局是你输了,好好地留着你这条命,本王会让你看到罗刹国壮大的那一天。”   说了此话,玉岚稍顿了一下语气,随之又皮笑肉不笑地睨了凤相一眼,“可惜,这种壮大却不是在你手中壮大的了,本王只会让你看得到却摸不着。”   “升绳索。”玉岚朝哑叔与徐明扬了扬手,随之就见两人紧拉起了绳索,凤相与宁叔一下子就被悬挂在了城南门口的半空中。   “拜拜。”玉岚愉快地回转头朝凤相扬了扬手,这才登上自己的马车兴高采烈地朝罗刹国皇宫驶去。   第二十六章 开科取士   罗刹国紫宸宫内   玉岚高调地回到了自己的紫宸宫,这才刚回去,立即吩咐其它的宫人给他准备水沐浴,宫人这个时候也才惊觉过来,小桂子与春花是陪侍太子一起去参加凤相宴会的,太子这会儿回来了,怎么小桂子与春花却没有回来?众人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惊愕,愕然的同时不免就胡思乱想起来,小桂子与春花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玉岚瞧着他们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就笑了笑,安抚性同时也是有目的地告诉众人,“丞相府人手不够,本王便将春花与小桂子留在丞相府帮忙了,想必丞相也不会留他们太久,明天就该回来了。”   “哦。”众人这时才似是放下了心,刚才的那一刻,他们真担心小桂子与春花是被人杀害了,兔死狐悲,自然有些难过与害怕,就怕自己那一天也如他们两人一样跟着太子出去就回不来了。   众人这里才放下心,下去准备水的宫人已经抬了水进来,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见过太子,太子要的水来了。”   “把水倒进浴桶后你们就出去吧。”玉岚一脸威严地对众人道。   “是,太子。”宫人开始忙碌地给浴桶倒水,待倒得差不多了,这才恭谨地退了下去。   玉岚坐在浴桶里,狠命地擦洗起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想到凤相那个变态今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恨不得立马将这凤相给宰了,可惜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还当真是不能够宰了他,要不,凭自己、哑叔与徐明三人必定很难走出凤相府,凤相为官十年,这手下的兵力必定不少,之前如果不是自己给他喂了一颗毒丸并且血腥地杀害了一批蒙面人的话,这涌出来相救凤相的人必定不会少。   玉岚这边刚沐浴完毕,外面就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听声音似是徐明在与宫人说话,“太子就寝了吗?”   宫人恭敬地回答:“还没有,不过太子在沐浴。”   “哦。”之后再没有传出声音。   玉岚穿戴完毕了,这才神情严肃地对着门外道:“是徐明吗?进来吧。”   随即就见徐明恭谨地走了进来,神情一片严肃,玉岚挥了挥手让刚才带着徐明进来的宫人下去后,这才对徐明问起了话,“情况如何?”   “果真就如主子所估计的一样,主子前脚这才离开,后脚就出现了一帮黑衣蒙面人前来相救凤相,属下当时细数了一下,发觉居然有五十多个人,武功全都十分高强,看着不像是侍卫倒像是江湖中的人物。”   玉岚伸手拧了拧眉心,“他们有没有发觉你?”   “没有,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凤相与守护的侍卫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躲藏在一边的属下。”   “这就好,如今看来,这凤相还隐藏着很大的实力,我们还是不宜轻举妄动。”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你今晚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属下告退了。”   “走吧。”   徐明走了出去后,紫宸宫又开始静了下来,第二天早朝时,凤相还是没有上朝,对于这事,众人并不觉得如何诧异,毕竟凤相前一段时间为救太子负了伤,昨晚虽说相请了太子赴宴,但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病好了彻底没有,玉岚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凤相所在的位置,心里冷笑起来,据自己昨晚的观察,凤相的伤势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了,他今天之所以没有上朝,八成是还不可以动弹以及全身痛痒的缘故吧,自己给他点的穴位可是要过了足足二十四个小时才可以自动解开的,从昨晚到现在,这才几个小时而已,哪里就会那么容易解开,再者,那药此刻必定已经完全发作起来了,他在那药没有完全解开之前,随时都是可以发作的,他又岂会那么丢脸地上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勤政殿上响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   “陛下,风云国应诺罗刹国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呢。”两朝元老葛老站了出来,神情颇有些气愤。   “是啊!风云国竟然如此不守信。”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道。   罗刹国国王将目光投向了玉岚,“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玉岚的嘴角噙起了一抹轻笑,神情冷然起来,“父皇,我们可以对风云国先礼后兵。”   “如何个先礼后兵?”罗刹国国王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自己的心声,这就有人替他问了话。   “我们可以将风云国违背承诺的事公告于整个天下,风云国接到此消息后如果再不派人前来兑现承诺的,到时候可怪不得我们为了让他们兑现承诺所做出的极端事情了。”玉岚眉目肃然起来。   “太子,如果他们一旦不兑现承诺的,你打算采用什么极端方法?”两朝元老葛老微微带了些忧色。   “派兵攻打他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相信到时候,其它的国家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助风云国。”玉岚一脸的从容镇定,似乎对于此事极其有把握。   “可是,可是我们的兵力明显不足,罗刹国的士兵又俱都经过了前面一个多月的激战,士兵损伤颇为严重,现在这才好不容易停歇了战争,谁还愿意再去打仗?”大臣中有人皱起了眉心,颇为忧虑此事,虽然心里也极为认同太子的这个说法。   “无妨,一旦风云国继续违背承诺,不派人过来与罗刹国签订协议的,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出面,士兵也会闹腾得很厉害,那时候的士气才是最勇猛的时候。”玉岚笑意盈盈地望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大臣,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何况,本王的手上还有最先进的武器,如果真要开打的话,本王会再命人设计出此类的大炮。这一战,我们只会赢而绝不会输,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两朝元老葛老打断了众人的冥思,发出了悠长的慨叹,“那大炮是说设计就可以设计的吗?太子未免将此事想得太过于容易了。”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只要我们的国库还有钱,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说到这里,玉岚轻笑了一下,随之丢给了众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不瞒诸位,那大炮就是本王亲自设计,亲自监督人完成的,只要给本王十天的时间,十天,只要有充足的人手,你们要多少架这样的大炮就会有多少架。”   众人一时间看玉岚的眼神都怪异起来,直觉他不是人,而是神,最先回过神来的葛老神情最为激动,“太子,刚才老臣有没有听错,你说,你说那大炮是你亲自设计,你亲自监督人完成的?”   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脸的笃定,“是的。”   葛老的神情更加激动了,“罗刹国有救了,罗刹国有救。”说完此话后,葛老随即就恭敬地朝玉岚跪拜起来,“老臣感谢上苍把太子送到我们罗刹国来,也感谢太子救了我们罗刹国。”   其余的大臣,无论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俱都朝玉岚跪拜下来,语气恭敬地对玉岚道:“感谢太子救了罗刹国。”   “起来吧。”玉岚态度不卑不吭地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大臣随之站了起来,好些大臣的神情还是一脸的激动。   “父皇,孩儿不仅要发扬壮大我们罗刹国的兵力,而且还要发展我们罗刹国的经济99999,到那时候,孩儿一定要把我们罗刹国引向更加光明的未来。”玉岚信誓旦旦地对着罗刹国国王应诺道,神情一片认真。   “好孩子,罗刹国的未来就全靠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父皇全都支持你。”罗刹国国王神情激动起来,眼里涌出了笑意,自己无能,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却经不起风云国的一朝攻打,好在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有本事生下了一个不错的儿子,罗刹国总算没有在自己手中灭亡。   玉岚忽的一下子就朝罗刹国国王跪拜了下去,“谢父皇的支持,有父皇这句话,孩儿这就放手去做,只求父皇到时候不要责怪孩儿。”   “放手去做吧,太子,父皇相信你。”罗刹国国王的眼里涌动起激动之光,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谢过父皇。”   慕容旭复这个时候也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神情认真地对着玉岚道:“为太子效劳,是臣天大的福分,臣愿一马当先。”   其他的大臣见此情景,忠心一些或是急于向玉岚讨好的大臣也纷纷朝玉岚恭敬地拱起了手,宣誓般对着玉岚道:“臣誓死追随太子。”   其他剩下的臣子迫无无奈,心中再是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做样子地异口同声对玉岚恭敬道:“臣等誓死追随太子,唯太子马首是瞻。”   “好,太子,老臣既然都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说到这里,罗刹国国王复神情严肃地望着众臣子,“从今天开始,罗刹国的一切事物朕全部交予太子管理,太子的命令就如同朕的命令,有谁胆敢违抗的,杀无赦。”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罗刹国国王眼里一片肃杀。   “谨遵陛下意。”众臣跪了下来,恭敬地向罗刹国国王行起了礼。   “平身。”众臣这才站了起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一次,没有人再启奏,罗刹国国王离开后,众臣也纷纷离开。   罗刹国国王前脚这才到了自己的御书房,玉岚后脚就跟了过来,“孩儿见过父皇。”   “起来吧。”罗刹国国王一脸笑意地望了望玉岚,自从自己的这个孩儿回来后,自己就凡事都不用再忧烦,有事只需找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好,不怪世人总是想要儿子继承灯火,“皇儿,可是有事找父皇?”   喜公公向玉岚恭敬地行过礼后便吩咐人给玉岚抬了凳子过来,玉岚随意地坐了下来,斟酌着开了口,“父皇,皇儿想广开言路,开科取士。”   “开科取士?这是什么?”罗刹国国王疑惑起来,国中目前的确是少了一些武官,但在文官方面,却是不缺人的,目前的官员任用也都是举荐制 ,由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举荐合适的人才进行任用,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开科取士。   “这是一种比较先进,而又可以广泛吸纳各方面人才的选拨贤能的方式。”玉岚伸手接过了喜公公恭敬地递过来的茶,品了一口,说此话时,并没有放过罗刹国国王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罗刹国国王的眼里闪过了一抹趣味,“你倒是说说看这开科取士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如何个实行法?”   “父皇,关于这个问题,儿臣已经想过了,也已经在图纸上全都一一标明了自己的看法。”说着话的同时,玉岚看似随意实是谨慎地从自己的衣袖抽出了一沓纸,随即将它递到了喜公公的面前,喜公公恭敬地接了过来,转头将它交给了罗刹国国王。   罗刹国国王满脸疑虑地打了开来,待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起初还是有些困惑不解,待看到一半之后,眼里却是盛满了笑意,“这就是你跟父皇所说的要开科取士的科目吗?”   玉岚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不仅要从文才方面取士,而且也要从武艺、治能方面取士,每个人都是由不同的个体组成的,他们所擅长的领域也必定不一样。”   “这个方法的确好,可是这种方法行得通吗?”罗刹国国王说话时带上了三分的疑虑,皇儿所提出的这开科取士的方法看起来无疑是极好的,但罗刹国历来都是采用举荐制,一旦用此方法的话,必定会触犯到某些权贵的利益,皇儿可有办法抵抗他们的阻挠。   玉岚却似是看透了罗刹国国王的心思一样,胸有成足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父皇只要应承让孩儿试用此方法,孩儿就有办法对付那帮老臣。”   “父皇不是不放心你,但此事推广的范围太大,父皇是担心这事一旦施行开来之后,必定会触犯到很多老臣的利益,到时候你想要坐稳这皇位的话,父皇怕最终会有人反对。”罗刹国国王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忧色,自己不仅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皇帝,而且还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父亲,连皇儿这样好的提议都不敢一口应承下来,“皇儿,这事你觉得要不要和凤相商量一下?毕竟在这方面,他的经验比你多。”   一听这话,玉岚的眉目却是瞬时就冷了下来,“父皇是担心凤相极力反对此事吧?”   “孩子,你不懂,罗刹国现在名义上虽然是你父皇当政,但由于父皇数十年来疏于政务,现在与其说是父皇在当政,还不如说现今掌控这罗刹国的人是凤相,只要他一个不高兴,父皇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下台的。”罗刹国国王拧紧了自己的眉心,半带担忧半带无奈地望向玉岚,无论如何,也无论用尽什么办法,自己也都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这唯一血脉的。   “父皇,你跟孩儿所说的这些,孩儿都懂,孩儿现在已经不是那少不更事的年纪了,但父皇也不要忘记一点,凤相他再是权大,他也只是一个丞相,越不过父皇去,所有的命令权也都还紧握在父皇的手上,父皇只要放手让孩儿进行这开科取士,孩儿就有办法堵住凤相的口并为自己招纳人才,父皇难道不希望看到孩儿壮大的那一天吗?”   “孩儿,父皇是怕你斗不过凤相。”罗刹国国王发出了悠悠的长叹,罗刹国官员的举荐权一直都掌控在凤相的手中,皇儿此举,首先触犯到利益的人就是他,两人必定会因为这事发生矛盾,皇儿年纪尚幼,回国的时间又还短,他再是能干,又岂会是凤相那只老狐狸的对手。   “父皇勿须忧心,孩儿这些年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势力,只要父皇愿意给孩儿这个机会尝试,孩儿必定要把自己的人马引过来,让他们为孩儿效劳。”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这么些年当真在外面发展了一些势力?”   “是的,千真万确。”   “既然如此,那你就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办吧,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要小心防护凤相。”   “嗯。孩儿告退了。”   “去吧。”罗刹国国王朝玉岚挥了挥手,玉岚退了出去后,罗刹国国王还是没有收回自己那凝视的目光,“喜悦,你说朕答应太子做这件事是好还是坏?”   喜悦呵呵一笑,“陛下的心里不是早有决定吗?”   “还是你最了解朕,朕这皇帝也实在是当得太窝囊了,皇儿既然有心革除旧弊,朕就由着他吧,就如他所说的,凤相再是只手遮天,名义上也越不过朕去,不是吗?”   “陛下英明。”喜公公嬉笑起来,罗刹国国王也朝他笑了笑,两人随之相视一笑。   第二十七章 逍遥王失手被擒   如玉岚所预料的一样,凤相并不敢动小桂子与春花一丝一毫,其实,与其说他不敢动他们两个,不如说是他不屑于对付他们两个,玉岚这才刚从自己父皇的御书房回来,还没有进入自己的紫宸宫,就见到小桂子与春花一脸敬意地上前向自己行起了礼,“见过太子。”   “起来吧,凤相没有为难你们俩吧?”   “没,凤相今天还很客气地派人护送奴才两人回来呢?”   “这就好。”玉岚意味深长地朝两人笑了笑,凤相这只老狐狸,看来做事还当真是滴水不漏,明着是派人护送他们两人,实际却是要告诉众人,他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吧。   玉岚才待要走进自己的紫宸宫,不想却看到春花的神情颇有些踌躇,似乎有什么要对自己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春花,凤相可是叫你带话给本王?”玉岚暗自猜测起春花的心思,春花想要告诉自己而此刻又颇为犹豫的事,除了凤相的事外还能有什么事,她这一整天下来,就只可能是接触过凤相这一个让她颇为忌惮的人物。   春花一听这话,却是吓得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太子饶命啊!奴婢临走时,凤相的确是有话要奴婢带给太子。”   “哦,他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他让奴婢告诉太子,说战争还没有结束呢,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哦,他这倒是贼心不死,向本王下战书来了。”玉岚轻笑起来,随之玩味地望了望春华,“这事本王知道你,如果他改天派人找上你的话,你就据实禀告给丞相,说你已经将此事告知本王了。”   “太子,奴婢这样回复丞相好吗?奴婢总觉得丞相让奴婢转达此话给太子似乎不怀好心。”春花有些担忧地瞧了瞧玉岚,入宫几年,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生活教会了她很多,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能够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中猜到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无事,你只需这样告诉丞相的人就好。”玉岚再次对着春花轻笑了一下,只是转瞬间,这神情又变得极其严肃起来,“如果本王一旦发现你背叛本王的话,你这条命就算是到头了。”   早已经站了起来的春花却是惊吓得再次朝玉岚跪拜起来,“奴婢不敢,奴婢绝不敢背叛太子。”   “那就好,记住你今天所说过的话,下去吧。”   “谢太子不杀之恩,奴婢告退。”   “去吧。”玉岚朝春花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迈进自己的紫宸宫,春花与小桂子却是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太子刚才的神情好可怕哦,全身充斥起一股肃杀之气,好在自己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要不,此刻还当真是没有命站在这里了。   玉岚一进入自己的紫宸宫后,立马就准备开科取士的事情。   羿日一大早,罗刹国的皇城根下立即就贴出了开科取士的皇榜,其余的也下发给了各个州县,命令他们将此事传达下去。   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此事就如春风一般吹遍了罗刹国的每一个角落,人人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无论是酒肆还是茶馆,一时间所谈论的都是此事,“哥们,你听说陛下发布皇榜,说是要开科取士了吗?”   “听说了,上面还列出了许多的科考项目,说是不仅要从文才、武艺方面开科取士,而且还要从治能方面开科取士,这科考项目倒是挺全面的。”   “是啊,不知道咱这弄铁匠铺的可不可以?”   “你倒是可以去试一下,太子制造兵器时可少不了你们这帮打铁的。”   “是啊,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这帮打铁的也也可以受到太子的重用。”   开科取士下达的皇榜很快,这开考的时间也极其快,开考的时间就定在皇榜发下去后的第二个月,地点是罗刹国的洛京。   在这短短的五天时间内,罗刹国也一早就放出了风声,风云国违背承诺,没有依约前来罗刹国签订同盟协议,风云国如果再无故延迟这签订协约时间的话,罗刹国将不惜一切兵力对风云国进行攻打。   十天后,风云国没有任何一点动静,罗刹国的士兵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一致要求风云国兑现承诺,五天后,风云国还是没有动静,现今不仅是这罗刹国的士兵而已,就是这罗刹国的百姓都无法再容忍此事继续这样恶化下去,纷纷要求朝廷出兵,玉岚与众大臣商议过后,决定于五天之后率兵前去攻打风云国,这段时间内,他一直都没有放松铸造武器,短短的几十天时间内,罗刹国又增加多了十架大炮,出发时,士兵推着大炮,百姓再次夹道欢送。   玉岚到达战场后,发动了对风云国的攻击,风云国前一段时间由于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兵力,现在所派到前线的兵力虽说也不少,但抵抗力明显已经比前面弱了很多,许多能力出众的将领纷纷在这次战争中死去,但风云国还是抵死反抗,各国也如玉岚最初所预料的那样,并不敢出兵相助风云国,一来是惊惧于罗刹国厉害的武器,二来实在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助失道者。   在风云国已无将可派的情况下,逍遥王亲自带兵前来抵抗玉岚的攻击,玉岚若有所思地望着战场上的逍遥王,对士兵下了命令,“留着他们的头领,抓活的。”   风云国很快就失去了抵抗力,逍遥王武功再是高,也禁不住玉岚这边的车轮战,更何况还有着哑叔与徐明这两大高手在此,很快就被哑叔抓住并命人捆绑住送到了玉岚的身旁,玉岚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逍遥王,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随之对着士兵下了命令,“鸣金收兵。”   接到玉岚的命令后,士兵皆喜悦地收队回了军营。   玉岚回到军营后,令人立即给罗刹国国王去了一封信,大意是询问如何处置此人。   罗刹国国王收到信的同时,风云国国王也收到了逍遥王失手被擒的消息,风云国一时间99999笼罩在前所未有的愁云惨淡中,风云国国王与众大臣商议过之后,马上给罗刹国来了书信,愿意派人过来与罗刹国签订同盟协议,使者将于两天后出发前往罗刹国的国都洛京,罗刹国国王随之给玉岚飞鸽传书:不惜一切代价安全押送逍遥王回京,风云国已同意签订协议。   玉岚接到命令后,马上整装队伍,留下充足的人员继续坚守边防外,带着一部分人马凯旋而归,逍遥王被囚禁在了专为犯人准备的木囚笼里,手上与脚上分别带上了铁链子,队伍这才一进入罗刹国的洛京,不可计数的老百姓出于愤怒,纷纷拿着臭鸡蛋、馊饭向逍遥王袭来,嘴里愤怒地嚷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逍遥王的全身此刻都动弹不得,很快就被人袭击成功,全身都是黏糊糊的东西,玉岚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这一起,想到他毕竟曾经救助过蜀王,尽管他后来非常的可恨不断胁迫蜀王为他办事,但如果没有他的话,煜绝对是回不来了的,为此,她对他也总是带着那么一份感激之情,想到这里,立即威严地朝人群挥了挥手,“不准再扔东西,有谁胆敢违抗的,立马推出去斩了。”说着话的同时,玉岚随之抽出了腰间的刀,那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顿时光芒四射,发出幽幽的光,一时间弄花了众人的眼,没有人再敢乱扔东西,逍遥王的神情动了动,但复又低下了头。   玉岚把逍遥王押解回来后,罗刹国国王亲自迎了出来,这一次,罗刹国国王并没有与众人多说话便亲自走到逍遥王的身旁,神色一片复杂,最后,只对他说了那么一句令人颇为困惑的话:“委屈你了。”   逍遥王起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罗刹国国王,最后,却是一脸仇恨地瞪视着他:“你不要再假惺惺了,本王可不吃你这一套。”   站在罗刹国国王身旁的这几人皆一片愕然地望着这一切,玉岚也有些困惑,但很快就回过了神,“父皇,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置逍遥王吧。”   逍遥王顿时醒过了神,“行,就安排在落花苑吧。”   “陛下,万万使不得,这落花苑可是皇后以前的居所啊!”罗刹国国王身旁的一名官员好意地提醒道。   逍遥王听了这话,似乎颇为意外,立即就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罗刹国国王,同时,眸子里带上了三分的期盼。   “无妨,反正那里此刻也空着。”罗刹国国王说了此话,又转过身叮嘱起玉岚,“父皇累了,先回去了,剩下的,你交给宫人去办吧。”   “是,父皇。”玉岚恭敬地应了一声,再抬头时,只隐隐看到罗刹国国王寂寥的身影,玉岚不禁有些难过,不用说,她此刻也知道罗刹国国王将逍遥王安排在落花苑的用意,两人都是痴情之人,只是,上天似乎忘记了眷顾他们。   “走吧。”玉岚让人打开了囚笼,但并没有让人解开铁链,那铁链可是用世上最坚硬的纯钢铁铸成,无论是多么坚硬的钢刀或是腐蚀性再强的药物都无法毁坏它半分,因为玉岚的心里清楚地知道逍遥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医圣叶啸天,以他的能力,如果是一般铁链的话,必定困不住他。   逍遥王毫无异议地跟随着玉岚来到了落花苑,玉岚没有再进去,只是客气地对着逍遥王道:“你先在这里住个几天吧,等风云国的使者一到,你就可以回去了。”   逍遥王本是寂静无波的眼眸忽地就抬了起来,神情一片复杂地凝视起玉岚,“你的父皇有一个好儿子,也许,也许,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只是年少时的执拗不应该再延续下去?你说对吗?”玉岚意味深长地望了逍遥王一眼。   “你是否知道了一些什么?”逍遥王震惊地望着玉岚。   “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意说说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说了此话,玉岚并没有给逍遥王说话的机会,甩甩衣袖便走了出去,逍遥王却一脸复杂地望着玉岚远走的身影。   风云国很快就派了使者过来,罗刹国热情地招待了风云国,风云国最终与罗刹国签订了同盟协议,协议的内容如下:十年内,风云国不再派兵攻打罗刹国,两国愿意结成同盟,互相抵抗外敌的入侵。从此之后,两国握手言和。   临走时,逍遥王尽管还是有些仇恨罗刹国国王,但看得出来,逍遥王似是放下了很多。   令玉岚意外的是,逍遥王与自己的父皇为什么都不提起湘绣的事,究竟是逍遥王单方面不愿意让湘绣回归罗刹国还是父皇顾忌着自己不愿意让湘绣回来,但无论是何种原因,自己都有权知道。   罗刹国皇宫的御书房   玉岚让人禀告自己的父皇,得到应允后,便轻轻地走了进去,“父皇,孩儿有事问你?”   罗刹国国王有些疑惑,但还是挥了挥手让身旁的人都退了出去,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后,玉岚不动声色地望了喜公公一眼,罗刹国国王却像是看穿玉岚心事一样,神情郑重地对着道:“喜悦是父皇身旁的老人,无妨。”   玉岚意会过来,没有再出声,心里想着湘绣究竟是不是自己父皇的孩子,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开口之前,心里一下子闪过了几个念头。   罗刹国国王看着玉岚这样的一副神情,倒是疑惑起来,“皇儿,你不是有话要与父皇说吗?”   玉岚硬了硬头皮,终是问了出来,“父皇,逍遥王有没有与你说过,他收养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有可能是罗刹国皇后的孩儿?”   “说了。”罗刹国国王的神情刹那变得极其难看,但却一脸的笃定,“你说的那孩子的确是罗刹国皇后的孩子,但却不是朕的孩子,朕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孩子。”   “怎么回事?”玉岚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父皇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语,湘绣既然是罗刹国皇后的孩子,那就极有可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为什么不认她?   第二十八章 你是朕唯一的孩子   就在玉岚疑惑的时候,罗刹国国王却仿似看穿了玉岚的心思,“你是否在疑惑这件事,抑或是认为父皇不近情?”   玉岚没有吭声,但心里无疑有着这样的想法。   “喜悦,你去把朕的那个镶金沉香木盒子拿出来。”罗刹国国王没有再对玉岚说什么,只是神情复杂地望着玉岚。   喜公公当着玉岚的面,毫不避忌就打开了御书房的书柜,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随之递给了罗刹国国王,罗刹国国王神色复杂地打开了那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玉岚,“你看了这信后,基本就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玉岚疑惑地接过了信,只见这信纸有些陈旧,似乎是有些年代了,玉岚随意展开了信,只见这信上清楚地写着:陛下,臣妾自知有愧,不敢祈求您的原谅,臣妾犯下了滔天大罪,私自与他人生下了孩儿,臣妾自知这是死罪,虽然您看在两国的份上并没有处置臣妾,但臣妾实在是不敢再苟活于世,臣妾死了之后,愿陛下看在臣妾这一生从未得到你临幸的份上,放过我这唯一的孩子,陛下眼中如果实在是容不下她的话,臣妾恳请陛下可以替她找一户农家,让她平静地过完这一生,这孩子生是罗刹国的人,死是罗刹国的鬼,她没有长大之前,希望陛下不要送她回去风云国,她无父无母,在风云国的皇宫必定活不长。落款:霓裳公主。   看到这里,玉岚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湘绣当真不是自己父皇的孩子,而是霓裳公主与人苟合生下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这霓裳公主当年大抵是受不住深闺寂寞便与人发生了关系,自己的父皇没有追究她的错,但她生下了孩子后自知有愧便自杀了,现今回想起这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父皇一心钟情于自己的母妃,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娶了霓裳公主,这娶了之后却又不临幸她,同时让两个女人伤心,他如果没有娶霓裳的话,霓裳说不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这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父皇本不愿意提起的,怪只怪父皇当时还太年轻,没有处理好此事。”罗刹国国王长叹了一声,看得出来,这心情极其压抑。   “父皇,你也无须难过了,各人有个人的命,好在这霓裳公主的孩子这么多年来都过得很幸福。”   “她过得很幸福吗?”罗刹国国王有些疑惑,但随即却是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她过得幸福还是不幸福?”   玉岚却是一怔,这事是煜告诉自己的,自己此刻却是万万不能把煜说出来的,想着,便干笑了一下,“皇儿也只是猜测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罗刹国国王这个时候却是完全回过了神,立即疑惑起玉岚怎么会知道逍遥王收养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又是霓裳公主女儿的事,莫非逍遥王当真不避忌,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玉岚心内大惊,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全是煜告诉自己的,但自己此刻却是万不能把他牵扯出来的,想到这里,玉岚神色不动地直视起罗刹国国王,眼也不眨地告诉他:“孩儿听说对方的主帅是风云国的逍遥王时,曾经派人去打探过他的一切。”   “哦,原来如此。”罗刹国国王这个时候神情才放松下来。   御书房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玉岚不愿多呆,知道自己的父皇此刻需要时间平复心境,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父皇,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孩儿这就告辞了。”   “去吧。”罗刹国国王朝玉岚摆了摆手,玉岚走了出去后,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开科取士的日子,玉岚亲自主持这次的开科取士,取士统一在罗刹国的国都洛京举行,分为文才、武艺与治能。   文才方面由两朝元老葛老与翰林院的众位出题,这题目出好后,再由葛老作为主监考,负责监督各位考官与考生遵守考场秩序,任何考生都不得私自夹带书本与相关考试的资料进考场,否则一律以作弊计,考生途中发现有作弊的,五年内不得再参加科考;监考人员有发现帮助考生作弊的,撤销该官员的官职并永世不得录用。   文才科举考试在进行的同时,武艺的科举考试也在热火地进行着,这个项目就在罗刹国的云天广场进行,此时,广场上筑起了数十座高台,考试方式采用淘汰法,利用抽签的方式进行两两的决赛,有谁能连着打赢十个人的,便进入第二轮的比赛,当然,每个人上台的人打赢了对方后,都可以下去休息,待轮到他后,再次上来,在这次考试中,慕容旭复担任主考官,徐明担任副主考官,比赛开始后,玉岚坐在人为安排的高台上,神情认真地看着高台上奋力拼杀的场面。   不一会儿的时间,玉岚又在哑叔的护送下来到了治能的的场地,在这一块,玉岚暂时只是要挑选出在修堤、人工开凿、炼制火药、农业与畜牧业方面比较突出的能手,前一段时间,在他刚刚接手罗刹国事务的时候,便在全国下了命令了,开放各个关口,可以进行海外贸易与边关交易,同时提高商人的地位,这一政策的提出,很快就得到了商人的拥护,起初,好些大臣还担心此事会为本国带来隐患,更甚者,有可能引起边防的不安定。   不想,随着罗刹国熙耀太子的大名远播整个天下之下,这边防的贸易与海外贸易倒是一路畅通,边防以前经常发生的骚乱也少了很多,几国的贸易不断往来,同时,几国之间也加大了交流,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国库的银两充盈了不少,当初极力反对贸易往来的大臣在看到国库慢慢地充盈起来后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俱都对玉岚敬佩起来,好些以前投靠凤相的大臣此时纷纷过来投靠玉岚,玉岚欣然收下,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罗刹国熙耀太子的声望远远高于凤相,再加上凤相这段时间足不出户,老百姓倒是很少有人再提起他,99999这段时间,街头巷尾所提起的都是熙耀太子。   “太子请。”陪侍在玉岚身旁的人除了哑叔外,韩护卫由于不放心玉岚的安全,也请求跟了过去,玉岚内心虽然不以为然,但考虑到韩护卫出于忠心一片,便没有拒绝。   巡视完云天广场的考试后,玉岚便带着两人前去文才的考场,这次考试选出人后还要再进行殿试,玉岚一脸笑意地往考场走了过去。   “老臣见过殿下。”葛老与众官员见到玉岚过来后,皆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   “起来吧。”玉岚一脸笑意地望着葛老,“考场没有什么事吧?”   “没事,殿下放心。”葛老恭谨地对着玉岚道。   “没事就好。”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带着哑叔与韩护卫巡视起了考场,从外面远远地看到众考生俱在认真地做题后,便一脸笑意地走了开来。   “恭送太子。”身后传来了恭敬的声音。   “回宫。”玉岚大概巡视了一遍后,没有再耽搁,带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紫宸宫。   太阳划下了地平线,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柳树梢,徐明在这个时候一脸恭敬地走近了紫宸宫,玉岚摆摆手让自己身旁的人都退了下去。   “徐明,今天之事可还顺利?”玉岚还不等徐明说话,便径直将话说了下去。   “一切如太子所设想的那样,今天所胜出的人几乎都是我们的人。”   “那就好,明天继续留意,务必让赢的都是我们的人,当然,除了极个别有本事的人外。”   “属下明白了。”   “嗯,下去吧。”   “属下告退。”   “去吧。”   看着徐明缓慢走出去的身影,前一刻还在坚强的玉岚此刻浑身却是想散了架一样,忍不住就在心里嘀咕,煜,你最近过得如何了?   轩辕国   蜀王早在两个月前就回到了轩辕国,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彩霞郡主,蜀王一回来后,立即就派人向轩辕国皇帝汇报了此事并将彩霞郡主护送回了襄平王府。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蜀王穿起了官服与众臣一起走进了勤政殿,待轩辕国皇帝走进大殿后,众臣皆恭敬地跪了下来,向轩辕国皇帝行起了礼,“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众臣随之站了起来,轩辕国皇帝这时候却是直视起蜀王,神情怒不可遏,“蜀王,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本王有愧。”蜀王跪了下来,神情一片恭敬。   “你说如今这事该如何处理?”   “本王不敢妄言。”   “众臣觉得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轩辕国皇帝的神情为难起来,此事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不想,蜀王在护送彩霞郡主前去和亲的路上却让彩霞郡主失手被擒,此事一晃眼就过了大半年,如果再将这彩霞郡主嫁给麒麟国太子的话,万一这彩霞郡主已不是完璧之身,这岂不是会更加破坏两国的邦交,就算这彩霞郡主还是完璧之身,但她失踪了那么久,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要是再把她嫁去麒麟国的话,不仅麒麟国太子会反对此事,恐怕麒麟国的人也都会对此事颇有微词,好在再过那么几天,就是轩儿与麒麟国朝阳公主的大婚了,倒也不用担心两个国家会闹翻。   “要不,陛下再替羿日太子找个新的太子妃。”   “羿日太子不是对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有意思吗?陛下尽可以封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为公主,将她嫁给羿日太子。”   听到这里,轩辕国皇帝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蜀王,你如何看待此事?”   “本王无异议。”蜀王抬起了头,神情真挚地直视起轩辕国皇帝,轩辕国皇帝却是一愣,这蜀王不是一直都非常中意镇国候府二小姐的吗?为了得到她的婚姻自主权,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彩霞郡主前往麒麟国和亲,怎么这才大半年的时间而已,他就对镇国候府的二小姐不闻不问起来?   “既然蜀王对此事无异议,那朕便将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封为郡主,将他嫁给麒麟国的太子吧。”轩辕国皇帝意味深长地望了蜀王一眼,以为自己说出这话后,蜀王多少会有点反应,不想,蜀王从头到尾只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一丁点的心思。   令轩辕国皇帝万万想不到的是,蜀王没有反对此事,镇国候爷却是倏忽就朝轩辕国皇帝跪了下来,神情恭敬却同时带了三分惶恐地对着轩辕国皇帝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大胆,你想造反了不成。”轩辕国皇帝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目光阴冷地直视起镇国候爷。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不是故意阻挠此事,只是,只是……”说到这里,镇国候爷的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咬着牙继续将话说了下去,“臣女已经失踪大半年了,老臣四处派人去寻找她,却没有丝毫的踪迹。”   轩辕国国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如果不相信的话,尽管派人去老臣的府上搜查,跟着臣女一起失踪的还有臣的小儿子。”   轩辕国皇帝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着自己身旁的孙公公嘀咕了几句,随即就见孙公公走了出去,待孙公公已经完全走了出去后,轩辕国皇帝这才转过头,一脸威怒地看着众人,“如今这事,你们觉得究竟该如何处理?”   众臣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俱都不吭声,本来,众臣刚才听到有人提出封镇国候府的箫二小姐为郡主,让她前去麒麟国和亲,俱都非常赞同这个主意,但现今,亲耳听到镇国候爷说箫二小姐已经失踪了大半年,至今杳无音讯,看来此事绝对是不成的了,只能再从别的女子中选择一人嫁去麒麟国了,只是这人究竟该选谁为好呢?羿日太子又是否会满意这个人选?或者说是不给羿日太子选太子妃更加好?   第二十九章 王爷可有我姐姐消息   就在众人都极其疑惑此事时,李丞相却是不怀好意看了德王爷一眼,自己的女儿自从在德王府所举行的赏菊宴上丢了面子后,声誉一落千丈,自己也跟着受到了不少同僚暗里的讽刺,自己可当真是忍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就要受人如此奚落,德王爷的一双儿女却是活得好好的。   “老臣认为,羿日太子的太子妃人选非明心郡主不可。”李丞相意味深长地对着德王爷笑了笑,“明心郡主出生高贵,我们轩辕国除了嫡系的公主外,没有人的身份比她更加高贵的了,可惜,公主又太年幼。”   听了这话,众臣皆露出了恍悟的神情,果然,正如李丞相所说,轩辕国国内目前除了正宗的公主外,要数明心郡主的身份最是高贵,让她做羿日太子的太子妃人选无疑是极其合适的。   就连轩辕国皇帝听了这话后,眼里都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德王爷,你意下如何?”   德王爷却是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神情恭敬却又惶恐地对着轩辕国皇帝道:“陛下,明心自幼就被本王宠坏了,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本王也不是不愿意让她嫁去麒麟国,只是就她那喜欢闹事的性子,最终怕是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轩辕国皇帝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沉吟了一下,心中也确实认为德王爷说的话有理,明心郡主可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她什么样的性子,自己自是一清二楚,她这样的性子一旦嫁去麒麟国的话,不把那里闹翻才怪,假如长期这样下去的,自然达不到自己的初衷,让两国的结盟继续这样延续下去。   “陛下,明心郡主的性子又不是不可以改的,很多人有了夫君后,这性子就会收敛开来。”李丞相似乎是看透了轩辕国皇帝的心思,在他凝眉深思时,径直将话说了下去。   “是啊!陛下,明心郡主无疑是极其合适的人选啊!”李丞相一派的人纷纷附和,随之恭敬地跪了下来。   “陛下三思啊!”德王爷与靖王爷一派的人也跪了下来,恳请轩辕国皇帝三思这件事。   轩辕国皇帝一时间为难起来,两方人说所的话都极其有理,自己究竟该听谁的比较好呢,“太子,你对此事如何看?”   太子出了位,恭敬地朝轩辕国的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孩儿认为此事不宜早下定论,毕竟羿日太子当初在我们轩辕国选太子妃时,选的是与他心意相通的太子妃,这人就是彩霞郡主,彩霞郡主现在虽然失踪了大半年,但也还是与他心意最是相通的人,所以羿日太子妃的人选,我们暂时也还没有必要更换。”   “是哦。”众臣听后,眼睛俱是一亮,太子这话说得也委实太好了,羿日太子当初在轩辕国的盛宴上选太子妃时,说的是已经找出了与他心意最是相通的太子妃并当众给众人演示了一遍他是如何与这太子妃心意相通的,众人也都看到了他的演出从而证明彩霞郡主就是那个最与她心意相通,最适合做他太子妃的人,没有理由就因为彩霞郡主失踪了半年就不是与他心意最相通的人了。   “那这事就先这样吧,太子,在你皇弟的婚宴上,你负责探听一下羿日太子的想法,看他如今还有没有意向联姻?”轩辕国皇帝沉思了一下,终是下定了决心。   “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父皇尽管放心。”太子恭敬地朝轩辕国皇帝拱了拱手,眼角却是不经意睨了蜀王一眼。   视线此刻都投注在太子身上的轩辕国皇帝自是没有遗漏太子刚才对蜀王的那一瞥,立马就回过了神,“蜀王护送彩霞郡主不力,本应重罚,但念在其是初犯的份上,便罚其面壁思过三个月,蜀王三个月内不得踏出府门一步,否则,当以重罚。”   “本王谨遵陛下命。”蜀王面上恭敬地向轩辕国皇帝拱了拱手,心内却有些遗憾,自己本意是赶回来参加周王与朝阳公主的婚宴,不想最终还是不能如期参加。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而又高亢的喊声一时间响起在了勤政殿的上空,众臣没有再启奏,轩辕国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大臣一眼,终是走了出去。   众臣走了出去,蜀王也跟着走了出去,这才走出了勤政殿的大门,就见到周王神色复杂地依靠在白色形柱子旁,眼睛不住瞄向勤政殿的出口,待看到蜀王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一亮。   “你终于出来了。”周王兴奋地上前意欲拍拍蜀王的肩膀,不想蜀王却挪动了一下身子,周王的手霎时就扑了个空,停留在了半空中,周王有些尴尬,随即掩饰性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嗯。”蜀王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派人送个消息给我?”   “昨晚这才回到王府,没有来得及派人送消息。”   “是吗?”周王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丝失望,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时间静了下来,最后,还是蜀王最先回过的神,“你的婚礼我恐怕是不能参加了,陛下刚才给我下了令,三个月之内不得踏出王府一步,否则,当以重罚。”   “这事我也听人说了,所以这才急着赶过来看你。”说完这句话后,周王却是朝蜀王靠近了两步,压低声音对蜀王道:“你要小心一点。”   “嗯。”蜀王轻点了一下头,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一路相伴着走下去,路终是很快就走完了,周王伴着蜀王走到了他的马车旁,蜀王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面,伸出头朝周王挥了挥手,“回去吧,本王祝你与朝阳公主白头偕老,恩恩爱爱过一生。”   周王本还是笑着的脸这一刹那变得极其苦涩,但还是强颜欢笑对着蜀王道:“借你吉言,小心保护自己。”   “走吧。”看着蜀王远去的马车,周王整个人突地就变得垂丧起来,自己这一生还会有幸福可言吗?自己的心留在了别人的身上,可那人却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情意,自己最后迫于无奈,不得不娶了别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的心又留在了别人的身上,这样一对分别把心留在别人身上的人,真的会白头偕老,恩恩爱爱过一生吗?   在蜀王被关幽禁的三个月时间内,轩辕国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周王与麒麟国的朝阳公主顺利完婚;其二,宁国公府的一家,也就是玉岚原来的外祖父家,因为燕王与语嫣的连日奔波,再加上玉岚临走前派人送给语嫣的书信(麒麟国太子与玉岚合作时所交给她的那些关于麒麟国穆丞相与宁国公交往的书信),燕王终是替宁国公府的一家洗脱了嫌疑,同时,也是替自己的外祖父一家洗脱了嫌疑,轩辕国皇帝知道自己以前冤枉了宁国公府与燕王外祖父的一家,这两大门庭一回到朝廷后,轩辕国皇帝便分别给他们加官进爵。   玉岚的大舅舅宁制宪被封为了新的宁国公,二舅舅宁制贤被封为隋国公,燕王的大舅舅杨忠勇被封为唐国公,二舅舅杨忠敢被封为梁国公,玉岚的表姐宁语嫣与其还在后宫服役的表妹宁秋心分别被接回了国公府,两人又恢复了以前千金小姐的身份,宁国公府与杨国公府这两大门庭一时间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豪门大族,许多官宦人家都意欲与他们结亲,间接地,玉岚的地位也随之变得高涨起来,不少的人纷纷上门向玉岚求亲,尽管听说其已失踪了大半年,但许多人还是不信。   三个月后,蜀王终于可以迈出了王府,不过,他依然还是足不出户。当然,在这三个月内,他压根就不可能如外人所说的那样不出府门半步,顶替他留在蜀王府的是他的替身,他一早就已经去了翠烟阁,不时询查起他的产业。看到玉岚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内替他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以及替他训练过并且扩大了两倍不止的队伍,蜀王也不由暗暗心惊玉岚的能力。   这一天,蜀王来到了牧场,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朝他飞奔了过来,紧跟在这小男孩后面的是烟儿,小男孩正是玉岚的弟弟林儿,林儿与烟儿两人走近了蜀王后,皆恭敬地向蜀王行起了礼,“见过蜀王。”   “起来吧。”蜀王神色颇为复杂地望了林儿一眼,丫头本以为林儿是她的亲弟弟,逃亡的时候都不忘带着他,不想,最终却得知林儿并不是她的亲弟弟,她也不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而是罗刹国的公主,现今,自己也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对林儿说起此事了,丫头在信中也没有交代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   就在蜀王神思恍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之事时,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音,“王爷,你可曾有我姐姐的消息?”林儿抬起了头,眨巴眨巴起漂亮的大眼睛。   第三十章 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林儿的问话,蜀王一下子就呆愣在了当场,看着林儿那清澈的眼眸,带着期盼的神色,蜀王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如一个罪人,因为他在试图欺骗孩子,“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本王已经派人前去打听  你姐姐的下落了。”   “哦。”林儿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失落,没有再说什么,蜀王却有那么一股想要告诉他一切的冲动,但最后却硬是压下了这一切,不是他不相信林儿,也不是说他有多防备他,恰恰相反,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对他姐姐的感情,他担心自己把这一切告诉他后,他会承受不住丫头不是他亲生姐姐的事实,更极端的是,他会背着自己前去寻找她问个究竟,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愿意见到的,丫头现在是女扮男装在罗刹国当太子,这事一旦被人知道了的话,那可是欺君大罪,在丫头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本王也在派人寻找你姐姐,相信不久之后,必定会有你姐姐消息的。”蜀王难得地对着林儿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是自己最心爱之人的弟弟,尽管现在知道不是亲的弟弟,但丫头就算是逃亡都要带上他,可想而知他在丫头心中的分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   “谢谢王爷,有劳王爷了。”林儿有些勉强地对着蜀王笑了笑,任由他继续抚摸着自己的乌发。   “喜欢骑马吗?本王来教你骑马吧。”蜀王突发奇想想要教林儿骑马,想到自己那次与丫头在这牧场的比赛以及在这的许多美好回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喜欢。”林儿本还是有些哭丧着的脸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泫然欲泣的小眸子也刹那变得璀璨起来。   “走咯。”蜀王好心情地搂着林儿,突地又把林儿抬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林儿伸出手轻挽住蜀王的臂膀,发出呵呵的轻笑,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烟儿一直都紧随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人在前面欢笑,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相信了蜀王的话语,当真以为他没有自己小姐的消息,但现在看到他与林儿玩闹在一起笑得如此开心,心内便蓦地就升腾起这样一股强烈的感觉,他必定是知道自己的小姐现今在何处的,要不以他对自己小姐那份浓浓的爱意,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又岂会笑得如此轻松,蜀王的话语可以欺骗到林儿,却无论如何都欺骗不了自己。   蜀王把林儿扶到了马背上,自己也跨上了马背,两人即将奔驰而去的时候,烟儿却突然间就胆大地拦住蜀王的马,跪在地上神情认真地对着蜀王道:“奴婢也想学骑马。”   “哦,你为什么想要学骑马?”蜀王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什么,这个丫鬟是丫头身边的贴身侍女,看着有几分伶俐,往日又尽得丫头的真传,此刻该是瞧出自己刚才对林儿所说的那番话都是谎言了吧,只是她既然知道自己欺骗了林儿,为什么又不揭穿?   “不为什么,奴婢只是想掌握多一门技艺。”烟儿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直视起蜀王,尽管蜀王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小姐目前在什么地方,但聪明如她,此刻也暗暗猜到小姐现在必定是在其它的地方,没有与王爷在一起,要不,以二小姐对林儿的宠爱,必定一有空就会回来看望他,但她到现今都没有回来,这就说明王爷虽然知道她现今在何处,但却没有与她在一起,既然如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学会骑马前去寻找她,在这里虽然过得无忧无虑,但总没有呆在小姐身边畅快。   “哦,那想学就学吧。”蜀王玩味地看了看烟儿一眼,复对着上空喊道,“柳岩,你出来教一下这丫头。”   “是,主子。”只听到这天空中疏落地传来一道应答声,随即就见到柳岩不声不响地落在了烟儿的面前,烟儿蓦地见到自己的眼前降落下一道身影,顿时被惊吓到了。   蜀王这个时候已经带着林儿骑着快马疾驶而去,走前只丢下了一句话,“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烟儿此时已回过了神,立即就冲柳岩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柳岩两手交叉在一起环抱住臂膀,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还想不想骑马了?”   “想的。”烟儿如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那还不快点,小爷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忽悠。”   “谁忽悠谁还不知道呢。”烟儿小声地嘀咕起来,只是这话却说得有气无力。   本已经走了出去的柳岩却仿似听到了烟儿的嘀咕,蓦地就转过了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说什么。”   “没,没。”烟儿惊得赶紧跳开了脚,飞奔而去。   柳岩好笑地望着烟儿远走的身影,发出呵呵的轻笑。   最终,柳岩牵来了两匹马,征得烟儿同意后,白色的马给自己,枣红色的马给烟儿,起初,烟儿对骑马的确是一窍不通,好在她人够聪明,又肯用心去学,很快就掌握了如何上马,如何驾驶马?   两人开始学马时,柳岩对着烟儿循循善诱,“马也是有灵性的东西,你对它好,它就会百倍对你好,学习骑马前,你先用手充满爱心地抚摸马一遍,贴近他的耳朵对它说,你是最棒的马,乖乖,一会儿可不许闹脾气。”   烟儿虽然觉得柳岩这话说得有些怪异,但还是跟着做了,那马也似乎特别的温顺,待自己坐上马后,这马几乎都没有闹过脾气,烟儿不由得就对柳岩轻笑了一下,“你这方法挺好的。”   柳岩刹那接触到烟儿的轻笑,倒是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最后也只是低声咕哝着,“你这笑挺好看的。”   烟儿也不知道是注意力不集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倒是没有听清楚柳岩的最后一句话,以为那是什么重要的话语,不由自主就多问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柳岩却是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尴尬,但立即正了正神色,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没说什么,只说这骑马也就那么一回事。”   “哦,难为你了。”烟儿再次轻笑了一下,柳岩却是立即调转过头,不敢直视烟儿那笑靥如春的面孔。   两人在这一瞬间倒是都放下了芥蒂,互相说笑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感情也不再如之前那样僵硬,蜀王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这两人的互动,眸子划过一抹深意。   柳岩全身心投入了与烟儿的骑马比赛中,不想烟儿面上虽说是在与柳岩比赛,实际上,这心思却不在赛马上,“柳公子,请问你知道我家小姐现在在何处吗?”   “这……”柳岩的神情一下子为难起来,自己的确是知道箫二小姐现在在何处,这一路上,都是自己陪着二小姐前去寻找王爷,直到她成为罗刹国的太子之后,自己才不得不离开她,可是这事事关二小姐的秘密与安全,自己又怎么能跟眼前之人说。   “你是知道她在哪里的,对吗?”烟儿的神情激动起来,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柳岩一下子接收到烟儿全心信任的清亮眸子,就觉得这心特别的虚。   “你是知道二小姐在哪里的,对吗,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烟儿突地就翻身下马,朝柳岩跪拜下去,柳岩吓得赶紧调转马头,语气不善地对着烟儿道:“我是知道她在哪里,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事,你只需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如何个好法,她的身边有人照顾吗?”烟儿的眸子一亮,随之又暗淡下去,二小姐离开自己都快有半年之久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了,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到她给自己捎来书信,就算是她狠心不捎给自己,捎给林儿也好啊!   “有的,她的身边有着很多的人照顾,这下你倒是可以完全放心了。”柳岩一脸的笃定,她的身边现在的确是有着很多的人在照顾,她是罗刹国的公主,不,现在是女伴男装的太子,身边又岂会少照顾她的人,大家都只会担心照顾他不周罢了。   “那些人有奴婢这样用心吗?”烟儿的眼里隐隐带了些泪花,想到自己自从去到二小姐身边后,二小姐待自己就如亲生姐妹一样,自己原本拘谨的性子也慢慢变得活跃起来,自己现在生活在这牧场里,日子更是无拘无束,就是不知道二小姐现今是否也如自己一样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   “大抵是有的,你尽管放心。”柳岩再次一脸笃定地道,二小姐的身边现在有哑叔与徐明在一旁照料着,王爷又派了得力的人手过去协助二小姐,相信很快,二小姐就可以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到时候,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要是想过去她的二小姐身边侍候着,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烟儿从袖口中掏出自己的棉布手帕擦了擦泫然欲泣的眸子,复坚强地跨上了马,对着柳岩挤出了一丝笑,“比赛开始了哦,还不快跑。”   “哦,快跑。”柳岩奋力抓了马脖子一下,那白马瞬时就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烟儿也不逞多让,学着柳岩的样子狠命抓了马脖子一下,只是当那马快速地疾奔起来时,烟儿却吓得脸如白纸,柳岩起初还揶揄似地回头偷笑烟儿的胆小,待真的看到她此刻怕是真的完全吓坏了的时候,整个人也随之紧张起来,顾不得多想什么便策马回到烟儿的身旁,紧抓住她马的僵绳,那马在他的亲热抚摸下停了下来,烟儿的脸此刻看来就如一张死人脸,柳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做犹豫地就立即上前把烟儿拥入自己的怀抱,抚摸着她的背脊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呜呜呜……”烟儿顺势倒入柳岩的怀抱,呜呜地痛哭起来,刚才的那一刹,她的确是被吓坏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柳岩再次安慰起烟儿,语气变得柔和下来,已经害怕到极点的烟儿只顾扑倒在柳岩的怀里痛哭,任由他轻柔地抚摸起自己的脊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柳岩此时对自己所作出的举动是多么不雅,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这种柔情中。   令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互相间没有打破此种柔情的气氛,可不代表没有人会打破,烟儿倒在柳岩的怀中痛哭,柳岩柔情地安慰起她,忽地,一声尖锐的似是物体落地的声音霎时就打破了两人好不容易所制造出来的气氛,烟儿蓦地就惊醒过来,抬起如小鹿一样惊恐的眼睛,没有来得及看向发声处,倒是发觉自己此刻躺倒在柳岩的怀中,脸一红,手立即迅速地推拒开柳岩,柳岩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有些担心烟儿,“你没事了吧?”   烟儿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大大的眼睛,嗫喏着道:“没事了。”   “哦。”柳岩这个时候才似是放下了心,稍微与烟儿挪开了一些距离,烟儿此时还是有些害羞,几乎不敢抬起自己的头,但心内又想知道刚才自己与柳岩拥抱在一起的情景究竟是被谁看到了,想到这里,眼角的眉梢不由得就悄悄往外望去,只隐约看到一个类似秦妈妈身影的人在快速地往前走。   “是秦妈妈。”柳岩仿似看穿了烟儿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就径直将话说了开来。   “哦。”烟儿似是松了一口气,心内又仿似有些沉重,总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似乎不愿意被人窥见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你没事吧?”柳岩再次不放心地询问起烟儿,刚才的那一刻,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应该是有些恼怒被人窥见她与自己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吧。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烟儿一下子只觉得心乱如麻,忍不住就鼓起勇气看了柳岩一眼,待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忽然又脸红地低下头。   “哦,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一些。”柳岩不放心地对着烟儿再三叮嘱,看到她还是低垂着头不吭声,只得一脸复杂地走了开去。   直到柳岩走远了,烟儿才敢抬起头,眸子一直凝视着柳岩远走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来。   柳岩这才骑着马走出不远,就眼尖地看到蜀王一人躺倒在草地上,上身大半部分都倚靠在这树木上,一副悠闲却又带了些愁绪的样子,柳岩策马奔来所发出的滴滴滴声霎时就打断了蜀王的冥思,蜀王抬眼望了一下柳岩所在的方向,待看到是他后,又继续神思九外,柳岩朝马肚子重拍了一下,马瞬即就如脱缰一样朝蜀王所在的方向奔来,等到靠近蜀王还有几步的距离时,柳岩刷地就拉住了马缰绳,翻身下马,恭敬地朝蜀王行起了礼,“见过主子。”   “起来吧。”蜀王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得出来有些惆怅。   “谢主子。”柳岩站了起来,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就在柳岩没有说话,心内也以为蜀王不会说话时,不想蜀王却率先打破了这片安静,“如果你确实喜欢刚才那丫鬟的,待丫头回来后,本王倒是可以叫丫头替你们做媒。”   柳岩的心里涌过一股喜悦,但随即又很快地将它压了下去,只是声音淡淡地道:“主子刚才都看到了?”   蜀王轻点了一下头,“嗯。”   “属下先谢过主子了,只是现在说此事也确实早了点。”柳岩神情依然一片恭敬,只是神色却复杂起来。   “你不喜欢她?”   “不是。”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跟在本王身边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合心意的,本王又岂能那么自私阻挠你。”   “可是主子的大业……”柳岩还待继续说下去,蜀王却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径直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本王的大业急不得,倒是你这婚姻,晚了的话,小心那丫鬟就跑了。”说到这里,蜀王的嘴角难得地噙起了一抹笑,站起来轻拍了一下柳岩的肩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属下谨遵主子命。”柳岩恭敬地朝蜀王拱了拱手,面上虽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但心内已经平静不起来。   “走吧,该回去了,丫头在来信中说,过一段时间极有可能回来镇国候府,你现在先去了解一下这镇国候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蜀王的神色喜忧参半,接到丫头的飞鸽传书,说是忙完手上的工作后将要寻找机会回来镇国候府,自己这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真恨不得她立即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99999兮实在是少了,自己现今一天不见丫头,就恍惚觉得如过了十年一样,心里实在是想念得紧,多少次,自己都想丢下这世间的琐事,飞奔到她身边。   “主子,二小姐快要回来了?”柳岩的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自己最是知道主子心思的人,本以为二小姐当上罗刹国的太子后,主子与她见面的机会就会寥寥无几,不想她却是快要回来了,也亏得她对主子一往情深,不远千里来回奔波。   “嗯。”蜀王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氤氲起了一片柔意。   柳岩却是瞬间就垮下了脸,颇为担心地道:“主子,二小姐一旦回来的话,罗刹国那边的一切怎么办,这凤相都还没有除去呢。”   “无妨,她这也是担心她在那里待得太久,凤相迟迟不会动手,她这是打算放松警惕,逼迫他动手。”   “属下明白了,二小姐这招高啊!”   “罗刹国现在新招进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就静待这场戏慢慢落下帷幕好了。”蜀王抬头望了望辽阔的天空,仿佛看到玉岚在天空中对着他微笑,淡淡的,却永留馨香。   “嗯,属下这就去查探一切。”   “去吧。”蜀王朝柳岩挥了挥手,待看到他走远了,自己也跨上马往大厅而去。   蜀王被关幽禁的三个月内,又发生了一件令人说是惊诧但又似乎合乎情理的事情,麒麟国的羿日太子在自己皇妹的婚礼后不久,便带着彩霞郡主回了麒麟国,轩辕国礼节性地派了人护送彩霞郡主,此次负责护送的人是德王爷,倒也是众望所归,一来德王爷在轩辕国德高望重,二来,德王爷也算的上是皇亲国戚,其夫人固伦公主还是轩辕国皇帝的胞妹。   继周王与朝阳公主大婚,宁国公府与杨国公府重新在朝廷站稳脚跟后,轩辕国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燕王在朝中的地位顿时身价百倍,由于背后有了一个支持其当政的庞大母族,许多大族也意欲与其联姻,但燕王最终却选择了与宁国公府联烟,婚事定在了三个月后,届时,他将迎娶宁国公之女宁语嫣过门。   不少的官员似乎窥视到了轩辕国武宗皇帝对燕王的重视,便在朝廷议事时上书给轩辕国的武宗皇帝,让其给燕王安排职位,早有此意的轩辕国武宗皇帝顺应大臣的心意,收到大臣上书的第二天就让燕王到吏部任职,众人皆知,这是一个十分吃香的部门,所谓的吏部,涉及到的就是官员的任免,所有的大臣此刻都在暗下猜测武宗皇帝是否将要重用燕王了。   眼下,轩辕国太子,亦就是原来的秦王,在这大半年时间里,由于政绩显赫,早已在前几个月被册封为太子,一时间,他的权势更是达到了滔天的地步,许多以前还不愿意站队的老臣在他被册封为太子的那天,也纷纷站好了队,愿意归附于太子。剩下还没有归队的那些老臣此时私下都在暗自琢磨着,陛下这个时候重用燕王,是否代表着武宗皇帝要燕王与太子分庭抗礼,给太子制造对手,为此,不少的老臣经过深思熟虑后,也站好了队归附于燕王。   朝中此时所剩下的中立派已经不多了,而这极为少数的人中,又只是仅存着那么几个是愿意归附于蜀王的,只是,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蜀王回来,还不待看到他有所作为,转眼又见他失踪了大半年,这悲凉的心境还当真是无法一下子言说,最终,以前再是愿意追随他的人此刻都不免失望起来,好在这些人立场也还是够坚定,没有一下子站好队。   玉岚终于在蜀王的期盼下回到了镇国候府,镇国候爷一早就接到了蜀王私下派人送过来的信件,知道玉岚大抵会在这几天回到镇国候府,高兴的同时立即命人将玉岚以前所住过的梨花院打扫干净,尽管这梨花院一直以来都有人每天打扫,但他还是不放心,非得自己亲自监督下人将这里打扫得纤尘不染。   “你说二小姐真的会回来吗?”候爷此刻的神情颇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就与自己身旁的韩舍说起了话。   韩舍一脸的为难,眼前情不自禁就涌现出玉岚那张美貌但却恶毒到了极点的脸,自己前一段时间被候爷派去阻止二小姐前去罗刹国,不仅没有阻止成功,这一路上反而遭到她不断的戏弄,自己只要一想到她,这两腿就不住地发抖,这人当真是比恶魔还要恶魔,相信这候府里,除了候爷外,不会有人希望她回来,自己也是。   候爷说了此话后倒是没有希望韩舍立即就回答他的话语,心里也清楚地知道韩舍必定是回答不出自己什么来,所以也只是一直嘀咕着,“这孩子总算舍得回来了。”   韩舍听了这话后,却是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瞧候爷这激动的神情,也大抵只有他才会期盼那个恶魔回来,也大抵只有他才会认为那个恶魔是一个天使,殊不知,这个恶魔可是一个十足的杀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好了,这里打扫得差不多了,记住,你们往后不要乱动这些东西,二小姐一向不喜欢别人乱动她的东西。”候爷临出门时,不放心地折转身,对着下人再三叮嘱道。   “奴婢明白。”玉岚院里的下人恭敬地朝候爷行起了礼,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二小姐终于要回来了,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受欺负了,二小姐以前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这府里谁敢欺负她们,但自二小姐离开后,府里的人却是个个都恨不得踩上她们一脚,这前后的差别也真大。   老太太与李氏自是也听说了玉岚要回来的事情,老太太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玉岚的事情,她一向不敢多管,能帮衬的就尽量帮衬,因为她的心里清楚地知道,在这么多孙儿之中,他的这个儿子最是疼爱这个孙女,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尽管前几年一直都对她不闻不问的,但这内心却是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这段时间,她失踪后,她经常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到懊悔、自责的神情。   李氏却是暗恨得要命,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哗啦的一声就把眼前的瓷器全朝地下扫去,那瓷器瞬间跌落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砰响。   站在李氏身旁的赵妈惊惧地看着这一切,往后退了两步,待回过神来后,嘴上对着李氏宽慰道:“夫人,你也别如此生气,如果她不回来的话,你还没有机会对付她呢。”   李氏一怔,忽地就露出了恶毒的笑容,“是啊!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当真忘记这一茬了,她不在的这些时日,我们虽然逍遥了不少,但老爷的心思还是没有多放在我的身上,还是不住地想着那个贱人,这次她要是胆敢回来的话,我们就一并除去了她,也省得老爷对她日思夜想,老是想起那个贱人。”   “夫人高啊!”赵妈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却暗恨得要命,这箫玉岚小小的年纪,心思倒是歹毒,自己无意中栽在她手上,倒是被她命人打去了半条命,这次她一回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借用夫人之手替自己报仇。   “你派人去给玉欣送个信,让她也留神这件事。”李氏不放心地紧蹙了眉头,复转身对着赵妈叮嘱起来。   “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将此事禀告给二小姐。”赵妈恭敬地朝李氏拱了拱手。   “去吧,路上小心不要让人看到了。”李氏不放心地叮嘱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老奴知道了,夫人放心。”   看着赵妈快速地走出了房门,李氏的眼里刹那就盈满了恶毒,箫玉岚啊箫玉岚,你这次要是敢再踏进这家门半步,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太子府的紫槐院,玉欣一脸悠闲地躺在太子新近命人替她修葺一新的秋千上荡起了秋千,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早已与两个月前诞下麟儿的她最近颇得太子的喜爱,秦王晋升为太子后,虽然并没有马上就册封她为太子妃,但太子私下却不住地对她许诺,等他以后登上大位后,必定册立她为皇后,让她静心等待,由于有了太子的承诺,太子妃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与陷害压根就算不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玉欣笑意盈然地在心里默诵起自己曾经在书中所看到的话语。   “见过良娣。”一名身穿绿色宫衣的妙龄少女轻盈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箫玉欣磕起了头。   箫玉欣没有停下自己摇晃的动作,只是不耐地抬起头瞪了绿衣少女一眼,“何事?”   “禀良娣,镇国候府派人过来了。”绿衣少女神色恭谨地对着玉欣道,并没有因为她恼怒的神色就有所不敬。   “是何人?”玉欣的眼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喜悦,心里暗自嘀咕起来,莫非是自己的母亲。   “那妇人说姓赵,是你娘的陪嫁丫鬟。”   “是奶娘,快叫她进来。”玉欣的眼里有着一刹那的失望,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能见到娘,就算是可以见到赵妈,这也是挺好的。   赵妈很快就被人带了进来,拘谨地看了四周一眼,待看到玉欣就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看着自己,立即恭敬地跪了下来,低垂着头,“奴婢见过良娣。”   “奶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玉欣笑意盈然地朝赵妈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地意欲扶起赵妈,只是这手才伸到了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赵妈站了起来,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玉欣身旁的人,好家伙,大小姐以前在候府时,身边伺候的人永远是最多的,但经常跟在她身旁的一般也只有那么两三个而已,现在一看,这陪侍在她身旁的人数目倒是挺可观的。   就在赵妈暗自估摸起这人数来的时候,耳旁忽地就传来了玉欣的莺莺细语,“奶娘,可是我娘叫你过来的?”   赵妈赶紧抬起头,轻点了一下,“是夫人叫老奴过来的。”   “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玉欣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自从自己嫁进这太子府后,箫玉岚不久就失踪了,母亲在府里自是过得风生水起,就连以前风头极盛的三夫人都不敢轻易过来触娘的眉头,老太太又几乎都不管事,娘也甚少派人过来看望自己,说是不想给自己增添烦恼,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妈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有意识地抬头轻瞥了一下站在这院中的人,玉欣立即会意过来,知道赵妈此番过来必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朝着这院中的人轻挥了一下手,“你们都退下去吧,月露,你替我在外面看着点。”   “是,良娣。”玉岚身旁一个粉衣少女恭敬地朝玉欣行了礼,这才与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玉欣待众人都走了出去后,神情肃穆地看了赵妈一眼,赵妈立即会意地上前几步靠近了玉欣一些,低下头压着声音对玉欣道:“夫人让老奴过来告诉大小姐,二小姐要回来了。”   “什么?那个贱人居然要回来了?”玉欣瞪大了眼睛,激动之下居然紧抓起了赵妈前襟的衣服,赵妈惶恐地看着玉欣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却不敢动弹半分。   “这消息可准确?”玉欣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紧抓着赵妈前襟的衣服,赶紧放了开来,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后退了几步。   “千真万确,老爷亲自命人打扫的梨花院,兴奋之余这才泄的口。”看见玉欣放开了自己,与自己保持了几步的距离,赵妈惊恐的心才缓缓回了位。   “这就是说此消息千真万确了?”玉欣的眼里升起了一股恶毒,箫玉岚啊箫玉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来,你不是想要回这镇国候府吗?这次我还偏就不让你回来。   “是的,千真万确。”赵妈一脸的笃定,这事府里的人大抵都知道了,最先泄露这消息的还是二小姐梨花院的人,夫人起初并不相信此事,后来派人前去打听,这才敢确定此事。   “那就好,这事我知道了。”玉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神色一片阴婺。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赵妈不太放心地望了望玉欣一眼,夫人让自己过来向大小姐禀告此事,目的就是希望大小姐能够替她拿个主意,这事自己是告诉大小姐了,不想大小姐却是这个反应,这让自己回去后如何向夫人交代。   “没有了,你只需回去告诉我娘,她,是绝不可能回去的。”玉欣的眼里一片恶毒,眼睛盯着赵妈一字一顿道。   赵妈霎时就被玉欣恶毒的眼神惊吓到了,待回过神来,知道她是针对二小姐箫玉岚而涌现出来的恶毒,这才微微放松下来,心里也直感叹,自己今天可真是够惊惧的,先是在夫人那里受到了惊吓,之后在大小姐这里接连几次都受到惊吓,看来这二小姐还当真是她们母女两人命中的克星,这才一听说她要回来,就俱惊悸成这个样子,要是她当真回来了,这两人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赵妈赶紧嘴快地朝地面吐了两口唾沫,屁屁屁,她怎么可能回来,她必定是会死在路上的。   “娘奶,我刚才的话语你都听清楚了吧?”玉欣一脸不耐地盯着赵妈失神的老脸,心里暗自埋怨,这赵妈究竟搞什么鬼,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刚才的话语,也不见吱一声。   “听清楚了,大小姐放心,老奴回府后,自会禀告夫人,就说,她是绝不可能回府的。”赵妈在玉欣的威压下,这个时候总算是回过了神。   “嗯,走吧,我让人送你。”   “大小姐请留步。”   “翠玉,进来送送奶娘。”话落,就见刚才的那个绿衣少女跑了进来,恭敬地向玉欣行起了礼,“见过良娣。”   “都下去吧,替我送送奶娘。”   “是,良娣。”   赵妈在绿衣少女的引领下走了出去,月露看见两人完全走远了,这才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玉欣行起了礼,“见过良娣。”   “起来吧。”玉欣巧笑情兮地靠近了月露几步,对着她低声叮嘱道:“你去替我打听一下这箫二小姐什么时候回府?走的是哪条路线?身边分别有些什么人?”   月露神色不动地抬起了头,“是,良娣。”   “去吧,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玉欣不放心地叮嘱道,尽管心里清楚地知道月露办事谨慎。   “良娣请静等奴婢的消息。”   看着月露快速地闪了出去,玉欣整个脸都扭曲起来,箫玉岚啊箫玉岚,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十一章 恶心的死人头   黑暗过去后,黎明终于来临,当曦光微微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紫槐院的下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随着“啊啊啊……”的惊叫,躺在六寸见长雕花沉香木大床上的玉欣倏地就睁开了眼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昨晚,她明明是派了人前去狙杀箫玉岚的,却愣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天亮了都还不见有人回报,莫非这当中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玉欣霎时心思恍惚起来,还待亲自出去训斥下人一顿时,月露已经快速地闪了进来,也不知道她是忘记要给玉欣行礼了还是已经惶恐到忘记了,一进来后,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神色一片苍白,说话时,这语气还不住地颤抖,“良娣,不好了,我们的门外,门外挂有死人头。”   “什么?”玉欣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别的,立即就奔了出去,月露还待继续跟过去,却发现玉欣还穿着昨晚的寝衣,不禁提醒道:“良娣,你的衣服。”   玉欣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现今还穿着昨晚的寝衣没有来得及换,玉欣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就进去屏风后换下了衣服,此时也不要月露服侍了,头发也只是散散地绑了起来。   玉欣快步地走了出去,月露紧跟在后,就在快要靠近门口时,月露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门,玉欣走了出去,众人听到紫槐院传出的响声后,纷纷后退了几步,待清晰地看到玉欣站在大门口后,立即恭敬地朝玉欣跪了下来,“见过良娣。”   玉欣没有吭声,视线已经投注在自己的大门上,这一看,双目欲裂,几乎就要淌出血来,只见自己的大门口此刻正悬挂着几个人头,那些人都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头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血肉一片模糊,惟有那眼睛却还是惊惧地大睁着,玉欣立时惊得大叫起来,回过神来后,整个人瘫软地扶住墙壁,不住地呕吐起来,嗓子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一样,月露再是害怕,此时也不得不上前扶住玉欣,随手从袖口掏了方手帕递给玉欣,玉欣此时也没有注意到这帕子是不是她往日用的真丝手帕了,直接就接了过来,心里也随之波涛汹涌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不是自己派去杀箫玉岚的吗?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自槐院,莫非箫玉岚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谋?   “妹妹,这大清早的,怎么就聚了这么多的人?”玉欣本还在惊惧的心听到这声音后,立即就回过了神,抬起眸凝视起眼前走过来的女子,只见此人今天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裙上绣着淡蓝色的蔷薇,金丝银线勾勒出了几片祥云,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贵妇髻,髻上及双鬓间分别斜插着紫水晶,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脸上薄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美丽中散发出妩媚,雍容中带着华贵,夹在手指上的红宝石十分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蓝宝石装饰着,此人正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太子妃。   众人顿时跪了一片,“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太子妃巧笑倩兮地朝众人挥了挥手,视线不经意实是有意地投注在玉欣的身上,“妹妹这院子可当真是够热闹的。”   玉欣一愣,随之就起了一股恶毒的心里,“是挺热闹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一大早就用死人头来恶心我。”说着话的同时,玉欣又大胆地抬起自己的眼睛往死人头瞄去,这次虽说有了心里准备没有上次那么害怕了,但还是被惊吓得不小。太子妃自是不会忽略玉欣的那一望,视线自然也是跟着投注过去,这一望,却是随即就脸色苍白起来,整个人几乎要倾倒在地。   “太子妃,你没事吧?”太子妃身旁的一等丫鬟翠娥上前几步搀扶住了太子妃,神色颇为担忧。   “……”明显地,太子妃的情况要比玉欣的情况好很多,起码没有呕吐,但这心里也极其不舒服,觉得整个人都要反胃了,说话时,语气一如既往威严,但细听的话,却隐约发现带上了两分的轻颤,“你们还不快叫人将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开。”   “是,太子妃。‘   太子妃有心离开这里,但又不甘愿就此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到良娣出丑的场面,又岂可以轻易放过她,”良娣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这才一大早的就看到良娣的大门口挂着死人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的话,也当真不吉利。“   ”姐姐真是喜欢说笑,妹妹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干什么亏心事。“玉欣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太子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已经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亦或者说,这些死人有可能是她派人杀的?   ”妹妹有没有干亏心事,也只有自己的心里清楚了,姐姐就不多说了。“说到这里,太子妃停顿了一下语气,不怀好意地朝玉欣轻瞄了一眼,”妹妹可要当心了,妹妹口口声声说没有干亏心事,自是不会干的,但是假如干了的话,那可要小心这些冤魂来索命了,那么多的冤魂,万一被缠住了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玉欣平素饶是再大胆,此刻也不免被惊吓到了,但还是强做镇定道:”妹妹没有做此事,并不担心这些冤魂来索命,倒是姐姐,也不知道有没有做亏心事,姐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谢谢妹妹关心,姐姐还当真是不担心这些事。妹妹既然并不担心,那姐姐就放心了。“临走时,太子妃意味深长地朝玉欣笑了笑,玉欣暗恨得要命,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她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人可是太子妃,而自己,只是良娣,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一人是正妻,一人是妾,纵使太子平日再是纵宠自己,人前,自己也越不过太子妃去。   看着太子妃带着自己的人马走出了这个院子,玉欣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挂不住了,立即就朝院子中的人怒斥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是,良娣。“下人恭敬地退了出去,院子里此刻又一片静悄悄,玉欣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恶毒,箫玉岚,你给我等着,这次杀不死你,我还多的是方法对付你,站在良娣一侧的月露看到玉欣不自禁露出的笑意,寒毛直竖,也不知道良娣这次又要害谁,难道今早的教训还不够吗?   玉欣步入了屋子里,月露随后跟了进去,大怒下的玉欣忽地就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撩,那东西瞬即就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砰响,月露被惊吓到了,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房内却是蓦地就回荡起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笑声的主人明显有着一副好嗓子,”姐姐,这大清早的,你发的是哪门的脾气。“这女子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快步朝玉欣走了过去,一脸的关切,”姐姐,手就是我们女人的第二张脸,你怎么可以如此糟蹋它。“   玉欣暗恨得要命,立即就朝说话的女子凝目望去,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紫衣,临风而来,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肌肤光滑白皙,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真是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玉欣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   玉岚笑着睨了玉欣一眼,语气亲昵起来,”姐姐,怎么这才大半年不见,你就不记得妹妹了?“   玉欣的神色却是刹那复杂起来,虽还是强装镇定,但从她说话的语气中,还是可以微微察觉到她的颤抖,”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派人递个消息给姐姐,姐姐好去迎接。“   玉岚睁大了眼睛,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姐姐不是早已知道此事并派人前去迎接妹妹了吗?妹妹感激之下,也给妹妹回了礼。“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玉岚故意加重了语气,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   玉欣却是霍地就站了起来,惊惧地望着玉岚,”门口的那些人头是你派人悬挂的?“   玉岚点了点头,亲切地对着玉欣笑了笑,”姐姐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玉欣痛苦地攥住了自己的双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渗出了血都毫无所觉,因为她的心此刻远比这血肉之躯还要疼痛百倍,千倍。   ”妹妹好手段啊!“玉欣发出了呵呵的冷笑,整个人变得乖张起来。   玉岚用手拧了拧眉心,似笑非笑的样子,”妹妹这手段那及得上姐姐,妹妹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玉欣一下子没有说话,知道她意有所指,目光不由得再次往玉岚身上飘去,总觉得这次见面后,自己的这个妹妹给了她更加惊艳的感觉,以前这人就已经够出众了,现在瞧着,却仿似天上的神女降临凡尘,众人莫名地就矮了一截,这隐隐透露出来的霸气与贵气却是掩也掩不住,玉欣的眼里莫名地就多了一抹嫉妒,两人同是一个父亲生的,为什么这好的基因都跑到她身上去了?   玉岚不是没有看到玉欣眼里所涌起的嫉妒,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姐姐今晚睡觉可要当心了,听说这冤屈了的人最是喜欢讨人索命,姐姐既是他们的主子,想必他们非常乐意前来寻找姐姐吧。“   ”你胡说什么?“玉欣霍地再次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随之紧盯着玉岚的眸子,一字一顿地对着玉岚道:”这人是妹妹杀的,他们要是当真觉得有什么冤屈的话,自会第一个前去寻找妹妹。“   ”来寻找我吗?“玉岚发出呵呵呵的冷笑,”妹妹这倒是不怕他们前来寻找的,就怕他们不来,妹妹既然能杀他们第一次,自然就能杀他们第二次,倒是姐姐,姐姐的杀气没有妹妹那么重,还是要祈祷保佑的好。“玉岚凤眼的眉梢不经意扫过玉欣的全身,玉欣的脸刹那就变得极其苍白,只觉得这扫来的目光是如此的阴森,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姐姐好好地祈祷今晚没有冤魂来索身吧,妹妹这就告辞回去了。“玉岚再次亲切地朝玉欣笑了笑,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玉欣却是惊吓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之又强装镇定下来,”你不要太过得意,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玉岚挑了挑眉梢,一副想要捧腹大笑的样子,”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放心,在我的耐心没有完全失掉之前,我还是会留着你好好玩玩的。“   ”你敢,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可不要忘记了,我现在可是太子的人。“玉欣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怒气,只觉得小腹处蓦地就升腾起一股怒火,无论如何遏制都遏制不住。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要说你不是太子,更何况,你只是太子的一个妾罢了,妾是什么,你该清楚地知道吧?“玉岚冷笑地望着玉欣,嘴角挂满了讥讽。   玉欣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突地就上前几步,抬起手狠狠地朝玉岚那冰雪的肌肤掴去,玉岚也不躲避,待那手来到自己的面前后,蓦地就伸出自己纤细的小手,准确无误地抓住玉欣的素手反手一扭,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玉欣的手立时垂了下来,整个人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月露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玉欣却是立即就朝月露怒叫起来,”还不快叫人,你要放过杀害你家主子的凶手吗?“   月露惶恐地望了望玉岚,心里害怕极了,违抗良娣的命令是死罪,可自己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个二小姐的话,以她嚣张的性子,恐怕还不等自己开口呢,这性命可能就没了。   ”叫吧,听你家主子的话。“玉岚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着月露窥劝起来。   月露却是更加惶恐地看向玉岚,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不敢吭声。   玉欣顿时怒不可遏,立马就朝着外面大喊,”来人啊!杀人了。“   半响,外面还是没有传来声音,也没有人进来,玉欣疑惑起来,再次朝院外喊叫,这一次,还是没有人进来,玉欣困惑的同时不免露出了三分的失望,”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玉岚朝玉欣摊了摊手,一副真的没有什么的样子,”我只是来的时候顺手送了一颗鲛人珍珠泪给太子妃,说是有些悄悄话要与妹妹说,太子妃大概是怕下人会打扰到我们两姐妹聊天,这便将人带走了吧。“   玉欣霎时恨玉岚恨得咬牙切齿,”妹妹当真是好手段啊,如今看来,姐姐还当真是小看妹妹了。“   玉岚发出呵呵的轻笑,”姐姐如今能够看透妹妹,这还不晚。“   玉欣没有再吭声,知道自己此时再与玉岚纠缠下去,确实讨不了好,只能强忍着疼痛,低下了自己长长的睫毛,借以遮盖住了眼中所涌现出的浓浓恨意。   ”姐姐,你既然不欢迎妹妹,那妹妹这便回去了。“玉岚再次朝着玉欣笑了笑,还不等玉欣回答,已经飘了出去。   玉欣凝望着玉岚远走的身影,这眼中的恨意越聚越多,箫玉岚,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   月露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一时间还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还不快去请太医。“玉欣朝月露怒斥起来,心里对这人越来越不满,关键时刻不护住主子,主子的命令也胆敢不听,要她还有何用。   ”是,主子。“月露恭敬地朝玉欣拱了拱手,这才胆战心惊地走了下去,月露下去后,玉欣的嘴角又挂上了一抹恶毒的笑意,箫玉岚,我就不信我当真斗不过你。   片刻的时间而已,月露就带着太医走了进来,太医粗略地远远地瞧了玉欣的手一眼后,马上就给出了答案,”良娣这手是不小心被扭到了,只要接好后再休息个把月,这手就没有问题了,只是……“   ”只是什么?“玉欣还不待太医把话说完,立即就有些不安地打断了太医的话语。   ”良娣这手以后恐怕都不可以再拿重东西了。“太医一面瞧着玉欣难看的脸色一面暗自抬起手袖擦了擦刚才不禁吓所涌出的细汗。   玉欣听了此话后,立即就颓废地坐在了紫檀木的雕花大椅上,心里更加的怨恨起来,箫玉岚啊箫玉岚,你对我也实在是太歹毒了,却丝毫不反省她昨晚对玉岚的狠毒。   这一次,玉岚回来轩辕国贪图快,只带了哑叔与四名宫人,两男两女,皆是新招进来的,同时也是自己之前力图安排进去的人。   玉岚抬头望了望天色,估算了一下到达镇国候府的时间,发觉快马加鞭从这里抵达镇国候府大抵只要两三个时辰,神情顿时有些振奋,”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要抵达镇国候府了,我们今晚就不休息了,大家加快步子。“   ”是,主子。“说着话的同时,几人都加快了马力。   不想,在这浓浓的夜色中,玉岚与哑叔却忽地就警惕起来,互相间看了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对劲之处,玉岚随即朝众人做了一个动作,所有人这个时候都立马警惕起来。   片刻的时间,就见一帮黑衣人从天而降,来势汹汹地朝几人袭来,用的俱是狠毒的杀招,玉岚的眼里霎时就涌上了一股阴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几人一待玉岚落下动作后,马上就与对方厮杀起来,对方来的都是好手,人数又多,可想而知,对方为了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那可是下了全力的。   玉岚与哑叔的武功俱是极高,三两下就接连解决了几个人,可禁不住对方人多,承受不住这车轮战,玉岚本想用药来解决这些人的,但月黑风高,自己的人此刻都与对方战在了一起,一时间还当真是不好下手,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渐落下风,两名男侍卫都负了伤,玉岚的眼里不由得带上了三分的焦急。   ”主子,你先走。“两名男侍卫护在玉岚的身前,神色颇为担忧。   ”不,要走大家一起走。“玉岚朝众人摇了摇头。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黑衣头领人似乎看穿了玉岚的心思,朝自己的手下下了死令,”围住他99999们,一人都不准逃。“   黑衣人霎时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团团将玉岚等人围在了里面,见此情景,玉岚忽地就将手伸进了袖口里面,意欲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药逃出来,不想,她这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半空中忽地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一个都不要留。“   玉岚听到这声音后,立即就惊喜地朝声源处凝目望过去,果真见到一人身着大红色的圆领袍服朝自己策马奔来,红色的衣服愣是在微风的吹拂下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男子有着一双冰冷却邪魅的眼睛,薄唇紧紧地抿着,玉岚全身的细胞都跟着跳跃起来,煜,你终于来了。   蜀王带来的人明显都是武功极高的人,又俱善于对打,很快就解决了对方的人马,黑衣领头人见势不妙,待要逃跑,蜀王却一个纵身跃了过去。   ”捉活的。“玉岚不放心地对着蜀王叮嘱道,蜀王会意地只重拍了黑衣蒙面领头人一掌,点了他两处穴道,随即就提着他扔到玉岚的面前,玉岚纵身跳下马,伸手拉开黑衣蒙面人的脸巾,一下子有些怔愣,”是你。“   黑衣蒙面人低下了头,嗫喏着没有说话,原来这人正是镇国候府原先的一等护卫箫先彦,玉欣出嫁时,候爷怕玉欣在太子府会遭遇什么不测,便将这人赐给了玉欣,让他随时保护玉欣,此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用说,玉岚的心中都已经知道此人是谁派来的了,除玉欣外,没有人再派得动他。   ”是大小姐让你来的吧。“玉岚的眼里一片阴婺,自己这都还没有到府呢,箫玉欣就送自己这样一份厚礼,她倒真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啊!   箫先彦没有吭声,玉岚却是连连冷笑起来,”你以为不吭声,我就奈何不了你吗?“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袖,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二话不说就扭开小瓷瓶的盖子,把它撒到箫先彦的身上,箫先彦待要挣扎,可那里挣扎得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药液一滴一滴地撒落在自己的身上,玉岚恶作剧地耐心地逐滴逐滴看着这药液渗进箫先彦的肌肤,蜀王在一旁宠溺地望着玉岚,两名侍女不忍地走了开来。   箫先彦有些惶恐地看了玉岚一眼,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渗人,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箫先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某处似乎痒了起来,随之,全身各处都跟着痒了起来,就似有很多蚂蚁在啃咬自己,那痒慢慢地变成痛,与痛交织在一起,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蚕食自己的心脏,慢慢地,慢慢地蚕食,待自己觉得那痛意稍微缓和下来的时候,它又给你来一个大的撞击,箫先彦痛苦得脸都变了颜色,却只能活生生地忍受着,玉岚从头到尾只一脸平静地看着箫先彦痛苦的神情变化,最后,还仿似不够一样,又随手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瓶东西,看似随意实似有意地倒在箫先彦的脚上,小半饷的时间而已,被药液滴中的脚血肉一片模糊,玉岚用手吹了吹自己手中的瓷瓶,轻笑地道:”宝贝,你等了那么久,今晚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了,真是委屈你了。“   箫先彦惊惧地望着这一切,突地就睁大眼睛朝玉岚怒吼道:”你杀了我吧。“   玉岚再此把药液滴在了箫先彦另一只完好无缺的脚,淡笑着,”我不舍得杀你。“   ”你这个妖女,你必定不得好死。“箫先彦大怒之下,朝着玉岚吼叫。   蜀王却是听不得别人对玉岚的侮辱,一直都坐壁上观的他此刻听了箫先彦的话语,也不见它如何行动,这衣袖只往箫先彦面前一递,箫先彦立即就扑倒在地,口里吐出了一口鲜血,箫先彦回过神来后,立即抬起头,仇恨地直视起玉岚,”妖女,你还是杀了我吧。“   柳岩这个时候都看不惯箫先彦的嚣张了,立即就恭敬地上前对着蜀王与玉岚道:”主子,这人还是交给属下吧,他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玉岚与蜀王互相间交流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柳岩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钳子,走到箫先彦的身旁,不嫌脏地拿起他的手臂,细心地观察起他的手指,就在箫先彦疑惑起柳岩将要干什么的时候,柳岩已经伸出钳子快速地朝箫先彦的手指夹去,箫先彦还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叫嚷声,那指甲就活生生地被扯裂下来,鲜血直流,玉岚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倒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柳岩得到玉岚无声的夸奖后,呲牙咧嘴起来,”主子,您刚才是对他太仁慈了,瞧属下的。“说着话的同时,柳岩又接连朝箫先彦的手指招呼下去,很快就把整个右手的指甲都活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染满了整个地面。   柳岩还待继续拿起箫先彦的另一只手,箫先彦已经痛苦地嚷叫起来,”你们放过我吧,我说,我说。“   柳岩回转头看了玉岚一眼,玉岚示意他停下动作,柳岩随之放开了箫先彦的手,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玉岚的眸子变得深邃起来,隐隐带上了一股杀意。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箫先彦声音颤抖着道:”大小姐从夫人处知道你就要回来了,便派人打听你走哪条道,身边带有多少的人马。“   ”这么说,现在就连夫人都已经知道我要回来了?“   箫先彦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这还是从夫人处所得到的消息。“   ”好啊!这一对母女,我都还没有找她们报仇呢,她们倒是找上门来了。“玉岚的眼里盛满了杀意,”柳岩,割下这些人的人头,将他们悬挂在箫玉欣的房门口,我要她夜夜都枕着这些人头睡觉。“   ”是,主子。“柳岩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随之朝自己的手下示意起来,那些手下一接触到柳岩的示意,立马如割稻谷一样刷的一声就朝那些还没有完全死去的人挥刀过去,箫先彦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痛苦的悲鸣声,就被人削掉了脑袋。   柳岩再次恭敬地朝蜀王与玉岚拱了拱手,”主子,属下这就去了。“   ”去吧。“蜀王与玉岚同时朝柳岩挥了挥手,待看到柳岩带着几个人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后,蜀王与玉岚相视一笑。   ”丫头,你今晚可有什么打算?“蜀王促狭地朝玉岚挤了挤眼睛,满脸的期待。   玉岚慵懒地伸了伸手,一脸的不解,”今晚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早点回到镇国候府睡觉吗?“   ”不解风情。“蜀王怒瞪了玉岚一眼。   玉岚呵呵大笑起来,”到底是谁不解风情?“说着话的同时,朝自己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先走一步,不要跟着我了。“   ”是,主子。“众人应了一声,蜀王带来的人看了蜀王一眼,得到蜀王的示意后,也快速地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   蜀王坐上了马,向玉岚伸出手来,”丫头,快上马。“   玉岚把手递给了蜀王,两双手交握在了一起,这一刻,蜀王的手尽管还是有些冰冷,但玉岚并没有放开。   蜀王拉着玉岚上了马,走向这无知的未来,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翠烟阁的后门,蜀王停下了马,抱着玉岚跳了下去,两人一起走进了这后院,老鸨蓝妈在后头看见两人肩并肩走了进来,一脸的笑意,但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这两人。   玉岚盈笑着与蜀王一起走进了两人专属的小天地,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暮雨阁,蜀王在的时候,他并没有为这座小楼命名,这暮雨阁三字还是玉岚后来命人镌刻上去的。   ”丫头,累了吧,我命人给你送些洗澡水过来。“一走进这翠烟阁,蜀王瞧着神情放松下来就呈现疲倦之色的玉岚,一脸的心疼。   ”嗯。“玉岚轻点了一下头,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蜀王走了出去,玉岚脱开外面的衣服,嫌恶地丢在地上,随后打开沉香木的雕花柜子,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套上,一脸笑意地坐在床上静等蜀王进来,不想,这一坐,累极了的她自进到这里后,警惕性顿失,很快就睡了过去。   蜀王亲自抬着水过来时,只看到沉睡过去的玉岚,本是红润的脸此刻微微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显得极其疲倦,他实在是不忍吵醒她,便只是用毛巾轻轻地替她擦了擦脸,擦了擦手,随之把她抱上床,盖上薄衾,稍后,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想到玉岚长途跋涉路途没有半点耽搁地回到轩辕国,这脚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休息,想着,蜀王又再次拧了拧毛巾,把玉岚的脚放进了木盘中,轻轻地替玉岚按摩起来,沉睡中的玉岚皱了皱眉头,似乎极其的不舒服,这样随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蜀王那锐利的眼睛,蜀王按摩玉岚脚下的动作不由得更加轻柔起来,就如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睡梦中的玉岚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挂上了一抹幸福的笑意,蜀王的心这一刹那也随之变得甜蜜起来。   一向都比较警惕的玉岚这个时候也并没有放松警惕,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酥痒感觉后,惺忪的睡眼轻轻地撩了起来,待朦朦胧胧地看到蹲在自己身旁的人是蜀王后,又放心地继续沉睡过去,蜀王替玉岚洗好脚后,拧干了毛巾,轻柔地替玉岚擦起了脚,等这脚完全干了,这才重新替她盖好被子,深情地凝视起她如花的面容,复低头轻吻了一下玉岚的额头,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提着脏水走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也仿佛只是过去了那么一小会儿,蜀王凝视了玉岚一会,这才爬上了床,玉岚初初感受到被窝中传来的凉意,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待那凉意慢慢变得温暖起来,又悄然往那热源攀去,手紧紧地抱住了蜀王的腰,发出兴奋的呢喃声,蜀王痛苦而又甜蜜地望了望玉岚紧箍住自己腰部的手臂,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真恨不得立马就化身为狼,无奈玉岚此时已沉沉睡了过去,压根就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痛苦。   月光微微打在这两人的身上,室内一片静谧,玉岚一夜好眠,蜀王却一整晚都惺忪着眼睛,玉岚夜里实在是闹腾得厉害,手总是不老实,不时地就往他的身上乱摸,弄得他全身都跟着起了火,偏这罪魁祸首却还不知道她此刻在玩火,蜀王只能不住地摧残自己,”下次绝不放过,下次绝不放过你。“   临近天亮时,被折腾得累极了的蜀王这才稍微有了些睡意,身旁的玉岚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玉岚睁开了璀璨的星眸,伸了伸懒腰,忽地就接触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整个人霎时惊醒过来,立马转头瞧向身旁,待蜀王那妖孽般的面容,那带着三分戏谑的漂亮凤眼清晰地映入玉岚眼中时,玉岚的脸一红,羞得马上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自己尽管曾经与他有过大半个月的同床共枕,但一早醒来后看到与他同躺在一张床上,不免还是有些害羞。   蜀王这个时候也大抵察觉到了玉岚的害羞,没有再打趣她,”今天不是还有事要做吗?这会倒忘记了。“   ”是哦。“玉岚倏地就爬了起来,”差点忘记去这太子府找玉欣算账了,敢暗算我的人,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走到屏风后穿戴一新走出来的玉岚,蜀王微微一笑,”小心点,早去早回。“   ”嗯,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去就回。“玉岚对着蜀王轻笑了一下,复低下头轻吻了他一下这才害羞地跑了出去。   蜀王一脸笑意地望着她远走的身影,只觉得这样看她永远都看不够。   玉岚带着人来到了太子府,下人进去禀告时正是太子妃与玉欣两人互相奚落后走出来的那个时刻,太子妃初初看到被人带了进来的玉岚时,愣在了当场,没有一下子认出玉岚,玉岚巧笑着给太子妃微微倾了倾身,”玉岚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一下子看玉岚看得入了神,如此的天人之姿,也难怪几位王爷都对她情有独钟,自己身为女子都禁不住要喜欢她了,更何况是男子,玉岚不是没有看到太子妃的失神,但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等太子妃大抵回过神后,玉岚这才示意自己的贴身侍女给太子妃递过了一个上好的金丝楠木箱子,轻笑着对太子妃道:”初次登门拜访,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你客气了。“太子妃命人收了下来,虽然有些好奇那上等的金丝楠木盒子此刻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但还是守礼地并没有立即就打开。   玉岚却是善解人意地朝太子妃淡笑了一下,”太子妃不打算打开来看看吗?万一这里面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不了,我相信你。“   ”太子妃既然如此的相信我,那就更该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如果太子妃不喜欢这东西的话,玉岚再送过别的东西给太子妃。“   太子妃好奇之下,终归是打了开来,霎时,一股亮光就耀眼地闪烁起来,太子妃惊喜地拿出盒中光芒四射的珍珠,不太确定地道:”这是鲛人珍珠泪?“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是的。“   ”这东西太贵重了。“太子妃推拒道,内心尽管极其的喜爱这鲛人珍珠泪,但也知道它的珍稀性,听说这鲛人珍珠泪整个天下就只有三颗,一颗在麒麟国的皇宫,剩下的两颗在这罗刹国的皇宫,罗刹国国王当年极其的宠爱他的贵妃,为了能够博得她的一笑,不惜花费人力物力精力搜寻这天下的奇珍异宝,这鲛人珍珠泪据说就是他当初派人搜寻来的,而且这鲛人珍珠泪似乎还是这贵妃娘娘极其喜爱之物,现今也不知道这箫二小姐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鲛人珍珠泪,古人有云:无事献殷勤,这道理自己还是懂的,这箫二小姐初次登门就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目的恐怕并不单纯吧。   ”这东西一点都不贵重,端看收的人如何看。“玉岚悠闲地拿着自己面前的上好瓷杯呷了一口,顿时只觉得唇齿生津,忍不住就赞了一句,”好茶。“   注意力全都放在玉岚身上的太子妃听到玉岚说这东西一点都不珍贵,接下来以为她会说出她今天的来意了,不想她又将话题岔了开来,太子妃不禁有些微的失望,但看在这难得一见的鲛人珍珠泪份上,太子妃还是耐着性子继续与玉岚闲聊起来。   玉岚意味深长地朝太子妃望了一眼,大抵觉得这火候到了,便轻声对着太子妃道:”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我姐姐了,听说她受了惊便想进去安慰她,不知道太子妃能不能够行个方便,不要让人打扰到我们两姐妹的叙旧。“   太子妃听了这话,却是蓦地就警觉过来,抬起眸直视起玉岚的眼睛,若有所思。   玉岚再次加了一把火,”我与我姐姐的感情自幼就深厚,自是不希望被人打扰到,相信善心的太子妃自是会为我们提供方便之门的吧。“   太子妃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自是知道箫玉岚与这箫玉欣一向都不对盘,又哪里来的自幼感情深厚,她之所以告诉自己这番话,目的大抵是要告诉自己,她这是要前去对付箫玉欣的吧,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就为她开个方便之门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到这里,太子妃便一脸笑意地对着玉岚道:”去吧,你们姐妹感情一向都很深厚,这么久不见自是有说不尽的话,本妃这就吩咐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良娣的院内听到什么,都不得前去打扰良娣与她妹妹的叙旧。“   ”玉岚在此谢过太子妃了,太子妃的大恩大德,玉岚没齿难忘。“玉岚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朝太子妃拱了拱手。   太子妃一脸的盈笑,随即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带了玉岚进去,这就是玉欣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玉岚就悄然走了进来的缘故。   这个时候,太医已经替玉欣接好了脱臼的手腕,可玉欣眼中的恨意却是越积越浓,箫玉岚,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第三十二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镇国候爷收到玉岚派人送来的回府消息后,喜不自胜,李氏偶然间从下人处听到玉岚即将回来了,脸都变了颜色,一脸的愤怒:“婉儿,你不是说二小姐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吗?”   赵妈的脸刹那变得极其复杂,就如一个五色盘,说话时,语气都弱了三分,“大小姐当时的确是这样对老奴说的。”   “那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氏蹙了蹙额,深思起来。   赵妈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夫人,你说会不会是大小姐失手了?”   “有可能,那贱人以前就极其难对付,现今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动到她的。”李氏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忧色,此人不除,自己的心永远都不会安乐。   “夫人,大小姐既然动不了她,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回来吗?”赵妈浑浊的老眼一下子睁了开来,只要一想到自己过去挨打的那一顿,这心就在隐隐作痛。   “不可能,我要她永远都回不了府。”李氏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恶毒,“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府?”   “明天午饭前。”   “这时间倒是掐得挺好。”说了此话,李氏没有再说话,只是凝神思索起来。   赵妈听了李氏的话后,心微微放松下来,也在心里思索起不让玉岚回府的方法,蓦地,赵妈的眸子一亮,待李氏转过头后,赵妈紧着几步上前贴近了李氏,说起了悄悄话,李氏听后,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这倒是个好方法,难得你可以想到这个方法,要是这事当真可以成的话,我就做主了。”   “谢夫人成全,老奴先在此谢过夫人了。”赵妈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   “去吧,不要办岔此事了。”李氏不放心地叮嘱道,想到玉岚过去的心计,这心总觉得不太踏实。   “老奴晓得的,夫人尽管放心。”   “走吧。”   “老奴告退了。”   待赵妈走了出去后,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翠烟阁   玉岚自玉欣处回来后,便派人给镇国候爷送了信,说自己明天午饭前必定到达镇国候府,之后又带着人回了翠烟阁,此时的翠烟阁也还是一片静悄悄,姑娘们大抵也都还是要到午饭时间才会起床。   玉岚悄悄地走进了暮雨阁,蜀王此时也早已起身了,正仰着半个身子躺在床上看书,看到玉岚进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淡笑着与玉岚打起了招呼,“回来了?”   “嗯,真过瘾。”玉岚对着蜀王嫣然一笑,复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蜀王伸出手亲昵地捏了捏玉岚俏挺的鼻子,“又淘气了。”   “我哪有,人家这是去办正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岚嘀咕道,但在蜀王灼热目光的注视下,还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声音越说越小。   “就是因为知道你要去办正事,所以我才放过你,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玉岚还不待蜀王将话说完,便疑惑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吃了你。”蜀王对着玉岚摆出了一副凶相,两只手作势要朝玉岚扑过来。   玉岚的脸倏地就红了,心砰砰直跳,蜀王却是慢慢朝玉岚靠近,把玉岚搂进了怀里,声音沙哑又带了些无奈地道:“本王真想吃了你,无时无刻不想。”   玉岚的脸却是一下子红得都快要滴出了血,眸子一直都低垂着,不敢随意抬头,心越跳越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整个都跳了出来,蜀王这个时候已经轻捏住了玉岚的手,玉岚的心却是跳得更加厉害了,仿佛在期待着一些什么,蜀王伸过头轻舔了一下玉岚的耳垂,复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玉岚的耳朵蓦地就染上了一抹诡异的通红,蜀王接着轻舔了玉岚的耳垂几下,玉岚禁不住挑逗,马上就发出了轻吟,蜀王的呼吸却是立即就变得有些急促,轻舔的动作变成了反复逗弄,而且还乐此不疲,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玉岚的衣服里面,当那厚实而又略带了些老茧的手摩挲起玉岚那娇嫩的肌肤时,玉岚发出了嘤嘤的细语,整个身子颤抖起来,随着蜀王动作的加快,玉岚都快软成了一滩水,整个人只娇弱地倚靠在蜀王身上,任由着他不住抚摸自己,蜀王仿佛还觉得这样远远不够,很快就全都把玉岚的衣服解了开来,玉岚羞涩地反身拥抱住蜀王,环抱上他的脖颈,手不住地抚摸起他厚实的肌肤,娇喘中,轻舔了蜀王的耳垂几下,蜀王蓦地就颤抖起身子,整个人都觉得异常滚烫,身体也似乎有爆炸开来的趋势,难耐之下的他随之把玉岚抱得更紧了,似要把她与自己融为一体,玉岚感觉到他的紧箍,脸羞得都快要燃烧起来,蜀王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嗓音一片暗哑,“丫头,你真坏。”   玉岚害羞地深深把头埋了下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蜀王的眸子更晶亮了,“丫头,我想要你。”   玉岚害羞得不敢吭声,只是以吻代替了自己的呼应,这个时候,腰间忽而传来一丝疼痛,那是蜀王在拧着她时不自觉用了力,他的手指如带了电一般,在她如玉的肌肤上处处点燃火花,烧得她面颊通红,就连神智也迷离了几分。她胡乱的回吻着他,手也不老实起来,蜀王忽地一个翻身,将玉岚推倒在宽大的床上。窗外冷风吹来,散落的纱帐层层叠叠如梦般幻灭。烛火通明,玉帐上两人身形影影绰绰叠现而出。他压在她身上,性感的唇不停亲吻她的面容,玉岚忍不住娇喘出声,身子也敏感的泛起了粉红的色泽。她迷离的媚态,低低的娇吟声,刺激着蜀王本就薄弱的意志,几乎让他快要崩溃。唇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有时要轻轻啃咬她细嫩的肌肤。玉岚缩了缩脖子,喃喃轻吟,“煜,我快受不住了。”   蜀王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玉岚的身上,引起了玉岚一波又一波的轻颤,玉岚此时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再是自己的,轻飘飘的又似从哪儿繁衍出一丝空虚来,这空虚既陌生又熟悉。她忍不住扭动了身子,与他肌肤相贴。蜀王的眸子却是一瞬间就变得深邃起来,动作也越来越急切,说话时,整个嗓子都黯哑了,“丫头,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玉岚有些害羞,但还是勇敢地应了一声,蜀王立即紧抱着她,温柔的吻划过耳际,让她渐渐适应他浓烈的激情,就在玉岚感觉到身体各处的空虚即将达到极限时,他忽而将她整个身子拉向她,玉岚只觉得身体一沉。疼痛,就那么清晰而灼烈的突然传来,几乎让她在瞬间模糊了视线,脸色也在刹那间苍白如雪,身体不住颤抖起来,蜀王看见她痛苦的眉色后,停下了一切动作,轻声安慰起她。   玉岚在蜀王的细语安慰下,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疼痛中又传来陌生的快感,令她的身子慢慢软成了一滩水,不自觉地躬身迎合着他。蜀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眸愈发深邃。他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她的面容,吻去她因方才的激情而流出的眼泪和汗水。那吻很轻,如羽毛般拂过她的心湖,荡起点点涟漪。心底深处也窜起了一股燥热,她下意识的抱住身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体会他给的温柔。红鸾锦被,激狂交缠,破碎的呻吟和压抑的喘息让窗外的月儿也害羞的躲到了云层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吼了一声,然后瘫软在她身上,鼻尖轻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清香。   玉岚累得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只任由蜀王抱着自己,过了一会,玉岚沉入了梦乡中,蜀王这才起身替玉岚与自己清理起来,在玉岚没有发觉的时候,偷偷地把那张沾满了玉岚娇艳花朵的床单收藏起来,一脸的窃笑,最后这才上床抱着她沉睡过去,两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玉岚还有些迷糊时,却觉得自己的身下此时又传来了一阵兼一阵的颤抖,面前的柔软更是不住地被爱抚,玉岚还是觉得有些害羞,明知道蜀王此时在干什么,却不敢立即睁开眼睛。   蜀王却是一早就已经发觉玉岚醒了过来,柔情蜜意中带了几分的揶揄,“丑媳妇终须是要见公婆的。”   玉岚的脸刹那变得极其艳红,害羞得不敢吭声,纵是她往日再是冷静自持,此刻也失了分寸。   “丫头,本王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玉岚刚想来这么一句,抬头却看到蜀王正眸子晶亮地望着自己,一时间意会到他所谓的饿了是另有它指,这脸就更加红了。   蜀王却是再次紧抱住了玉岚,把嘴凑近了她的耳畔,轻声嘀咕起来,“你刚才没有喂饱我。”   “滚开。”玉岚作势朝着蜀王怒嗔道,蜀王立即嬉笑起来,“你舍得让我滚开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快滚,快滚了。”玉岚假装发怒起来,不断地推搡起蜀王。   “你个狠心的丫头,本王被你伤到了。”蜀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装模作样地发出痛苦的悲鸣声,玉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搞怪的动作,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自己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多表情变化的一面,不得不说,她内心也是暗喜他为自己如此改变的。   蜀王一下子接受到玉岚有些笑意的脸,整个人都跟着明媚起来,屋内一时间又升腾起了一股热意,蜀王忍不住又眸子晶亮地望着玉岚,玉岚颇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轻点了一下头,蜀王得到了玉岚的首肯,人有些兴奋,由于初次尝到了甜头,这尽头就更加足了,立即温柔地抚摸起玉岚,玉岚也热情地回应蜀王,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直到月亮悄悄地露出一张脸羞涩地望着屋内的两人,蜀王这才一脸不舍地放开玉岚,“丫头,真想这样天天都能看到你。”   玉岚还是有些害羞,激情过后的她还是不太习惯全身赤裸在一个男人面前招摇,尽管这个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一时间便没有吭声,蜀王也大抵知道她此刻有些羞涩,倒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她,谁知道,就在房中的两人互相间再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时候,玉岚的肚子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蜀王却是噗嚇的一声就大笑起来,“本王刚才难道没有喂饱你吗?”   玉岚羞得一下子就把头埋进了被窝里,蜀王静等了玉岚几秒,见她都没有要把被子拉开的趋势,便调侃道:“难道你真要把自己给闷死?”   把头紧埋进被窝中的玉岚没有吭声,只是那被子却悉悉索索发出了声音,蜀王笑意盎然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恶作剧地撩起遮盖住玉岚的被子。   玉岚有些恼怒,但又有着几分羞涩地瞪向蜀王,“你尽欺负人。”   “我没有。”蜀王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我只是怕你憋坏了,这才好心替你掀开的被子。”   玉岚更加恼怒了,“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蜀王朝玉岚挤了挤眼睛,“你身上哪出我没有看过没有摸过的。”   玉岚恨得立即就拿起绣花枕头朝蜀王甩去,蜀王随意地接了过来,轻笑起来,不过随之看到玉岚越来越鼓胀的脸孔,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愣愣地道:“要不我面壁思过。”   “行,马上转过去。”玉岚鼓起了腮帮子,暗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让蜀王得了便宜还卖乖。   蜀王果然立即就转过了头,玉岚看到蜀王在面壁思过,马上抖索着穿起了衣服,不想蜀王却是透过墙上看着玉岚那曼妙的身姿,喉咙发出咕噜的响声。   玉岚一时间没有察觉,待察觉过来后,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伪君子。”   蜀王没有吭声,眼睛却灼灼地望向玉岚,玉岚却是急着拉紧了衣服,“你想都不要想,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蜀王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马上善解人意地道:“先喂饱你吧。”   听了这话,玉岚的脸更加红了,突然间就想到他之前语带双关的喂饱,玉岚实在是担心蜀王真的会过来,便想着要下床,不想这才一动,下身就立即传来一股疼痛的感觉,如撕心裂肺一样,这都还没有下床,整个人就有瘫倒的趋势。   蜀王从墙上看到了玉岚的异样,眸子划过一股不忍,“你在这里躺着吧,我去叫她们送东西进来。”   “嗯。”得到玉岚的首肯后,蜀王这才戴上面具走了出去,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到蜀王独自走了进来,先是过来把屏障拉了起来,这才对着外面道:“你们都进来吧,小心一些。”   首先进来的是一名类似管家模样的人,随之就见到五名小厮端着东西一一走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两名负责拿桌子凳子的人,只见这管家一走进来后,立即就恭敬地朝蜀王行了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把桌子摆在这个地方吧。”蜀王用手指了指大门进来不远,与床又颇有些距离的地方。   管家听话地叫人摆好了一切,命人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待一切都做好后,这才恭敬地对着蜀王道:“一切都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妥了,不知道主子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蜀王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管家朝带来的人挥了挥手,率先走了出去,小厮也随之跟了出去。   等众人都完全走了出去后,蜀王拉开了屏风,一脸关切地望着玉岚,“你还可以下床吗?”   玉岚点了点头,蜀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都站在身旁关切地看着玉岚,待看到她走路的步子有些不稳,便上前一步抱起了玉岚,埋怨道:“你这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逞强,本王可不喜欢你老是逞强。”   玉岚的心里有些甜蜜,反身搂住蜀王的脖颈,低声呢喃道:“习惯了。”   蜀王伸出手摸了摸玉岚细嫩的脖颈,语气亲昵地道:“这习惯不好,以后得改,有本王在,决计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知道了,煜,谢谢你。”玉岚的眼里闪动过一抹泪花,来到这个异世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有那么一个人让她感觉到如此的温暖,原来他们的相遇不是敌对的关系,而是命中的纠葛。   “我也要谢谢你,我一直都很感谢上苍把你送到我的身旁,我的心才不至于那么寂寞。”蜀王深情地凝视起玉岚,轻握住她的小手,蜀王的大手与玉岚的小手顿时就交握在了一起,蜀王深情款款地对着玉岚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玉岚甜蜜而又感动地回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只深99999情地凝视起对方,最后也还是玉岚肚子所发出的咕噜声这才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凝望。   “吃饭吧,要不菜就凉了。”蜀王坐在了紫檀木雕花大椅上,并没有就此放开玉岚,玉岚就坐在他的膝盖上,玉岚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尽管两人今天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但现在清醒之下,玉岚还是无法与蜀王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无奈蜀王非要她坐在他膝盖上不可,玉岚自知扭不过他的执拗,只得作罢。   玉岚这才坐定,蜀王就立即替玉岚张罗起饭菜,“丫头,张开嘴。”   玉岚羞涩得脸都红了,“我自己来吧。”   “也行,你先喝点乌鸡汤吧,听说这东西补血。”   玉岚的脸却在这一刹那妖艳如花,心里感动的同时又带了几分的甜蜜,这么小的细节,这人都注意到了,这桌上所张罗的也全都是自己往日最爱吃的饭菜,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玉岚拿起了蜀王亲手捧过来的乌鸡汤,心内暗流汹涌,只想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蜀王也有着与玉岚一样的想法,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率先开口说话,俱怕打破屋内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直到玉岚吃饱喝足了,蜀王这才命人撤去了这些东西,看着外面微微投射进来的月光,蜀王没有再碰玉岚,只是搂着她躺在床上说起了悄悄话,两人都充分享受起了这种甜蜜,就如两人之前在罗刹国皇宫一样。   天微微透出了一丝曙光,蜀王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待看到身旁玉岚恬静地沉睡的脸庞,这一瞬间觉得特别幸福,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最爱的人,她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了,想着,蜀王不知不觉又搂着玉岚沉睡过去了。   其实,早在蜀王醒过来的那一刻,玉岚也早已醒了过来,只是懒得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由着蜀王深情地凝视自己,蜀王沉睡过去后,玉岚也随之睡了过去。   两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玉岚还是觉得有些倦意的时候,耳旁却忽地就传来了蜀王那柔情的嗓音,“丫头,该起床了。”   玉岚睁开沉甸甸的眼皮,自己最近休息的时间过少,这一放松下来,不想,就沉睡至此,玉岚完全睁开了眼睛,心里也还记挂着今天的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了辰时。”蜀王笑着应道,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玉岚却是一下子就怔愣在了当场,只觉得他这一两天似是换了个人一样,这笑容也跟着多了起来。   蜀王瞧着玉岚的发愣相,倒是扑棱的一声又大笑开来,“丫头,你家夫君帅吧?”说着话的同时,蜀王居然摆了个poss的动作。   玉岚这回不只是发愣,而是随之大笑起来,这还笑得连眼泪都留了出来,“你哪里学来的动作?”   蜀王眨了眨自己漂亮的丹凤眼,一脸的无辜,“这动作还用学吗?自己参详的。”   “哦,倒是有些搞笑。”   “只要能够博得夫人一笑,这倒也值了。”蜀王跟着呵呵大笑起来。   “行了,别贫了。”玉岚起了身,经过一夜沉睡的她,身子倒是利索了一些。   “真的要回去吗?”蜀王有些依依不舍地望了望玉岚一眼,“我真不想你回去。”   玉岚有些伤感,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又不是不见面,现在的距离比起以前来,已经近了很多。”   “是啊!”蜀王低喃了一声,“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你只要一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这心就慌。”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蜀王,蜀王不放心地叮嘱道:“回去后千万要小心,这李氏的背后可是这丞相府。”   玉岚呶了呶嘴,轻笑道:“我的后盾可还是整个蜀王府呢,谁怕谁啊!”   “我就最喜欢你这句话。”蜀王拧了玉岚的鼻子一下,整个人都笑了起来,“好了,快走吧,要不我可不放你走了。”   “嗯,我走了。”玉岚离开蜀王的怀抱,走了出去。   蜀王神色复杂地望着玉岚远走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玉岚走出了翠烟阁,只见翠烟阁的后门此刻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这马车看起来极其普通,是那种一丢进马车堆中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又非常实用的马车,玉岚这才一坐进马车,立马觉得一股馨香扑面而来,马车上有着一张软卧,卧上放着难得一见的丝杭织就的锦衾,卧的旁边有一个四层高的小柜,玉岚伸手逐一拉开了这小柜,发觉第一层放的是糕点,第二层放的是时下难得一见的果蔬,第三层放的是各式的玩意,如这棋、琴,第四层放的是是女子常用的妆奁,玉岚将这妆奁拿出来,发现里面放的居然是自己喜欢的小梳子,小镜子,当然,这镜子只是那种清晰度较高的铜镜,玉岚不由得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真想不到蜀王这么一个大男人,准备起这些东西来如此的细致。   玉岚带来的两名侍女秋霜与冬梅看到玉岚微挂起的笑意,人也跟着开心起来,秋霜带了三分笑意地看着玉岚,“主子,王爷对你可真是挺痴心的。”   “是吗?”玉岚的心里一片甜蜜。   冬梅也跟着轻笑起来,“时下很难看到如王爷这样痴情的人了,不过也亏得我们主子生得貌美,就如仙女下凡一样,试问这天下间的男人哪个不爱美色的,像我们主子这样的人,所有的男人自然都是极其喜欢的。”   “就你嘴甜,最会说话。”秋霜娇嗔地看了冬梅一眼。   “是啊!谁叫你嘴笨说不过我。”冬梅不甘示弱,回了秋霜一眼。   玉岚好笑地望着这两人在自己的面前打闹,两人虽然都知道玉岚的身份,但因为是以前一早就在情报楼认识的,所以这两人在玉岚的面前才没有拘着自个。   说着话的同时,几人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前,只是这还没有来得及派人进去通报,隔着近距离就可以看到镇国候府的大门前此刻围了一帮人,众人似乎聚在一起看什么热闹,玉岚有些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镇国候府什么时候软弱到让人围在大门口说事也不派人出来赶人了?   玉岚的马车悄悄地靠近了众人一些,秋霜有些坐不住,立即恭敬地对着玉岚道:“主子,要不奴婢下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岚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坐在车上就好。”   秋霜的脸瞬即就变得冷静下来,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坐在马车上的玉岚等人隐约听到一个男子在说话,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子,“这位兄台,你为什么要在镇国候府门前啼哭?”   “是啊!你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出来。”   “说出来吧,总比一人放在心里的好,这样憋着总不是办法。”有人善解人意地劝道。   “你们不要再问我了,实在是这事不能说。”男子轻声道,声音似是有些哽咽。   “究竟是什么事不能说出来的,这大白天的,你又在镇国候府门前痛哭,莫非是这镇国候府欠了你什么?”有一道声音疑惑地问了出来。   “不,不是镇国候府欠了我什么,这镇国候爷与夫人都是极好的人,又怎么可能欠我什么?”男子的声音带了两分的悲呛。   “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镇国候府的门前哭得如此的伤心?”有人实在是不解,这人今天自辰时过后便呆呆地站在这镇国候府门前凝望,既不进去也不做什么事情,凝望着凝望着,泪水就汹涌而下,看似十分的悲痛,众人好奇之下,这才围了过来,谁知道问了这男子半响,却是什么都不肯说,只这泪水越流越多,像不值钱一样,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这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   “这位兄台,你就不要再问了,这事关系到一位女子的闺誉,所以我实在是不方便将此事告诉你。”男子字字句句都看似在为他所说的这名女子声誉着想,却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透露出一线消息给众人知道,众人所想知道的事涉及到一名女子的闺誉,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出于真心想要保护女子的闺誉还是假意为之,但这一瞬间,众人的情绪却是随之高涨起来,这八卦的心里也更加迫使他们不想离开了,反而是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的时间,这就快挤满了镇国候府的整个大门。   “涉及到女子闺誉的,莫非是这镇国候府的哪位女子犯了什么事?”众人暗自猜测起来,这镇国候府一共有五位小姐,大小姐与四小姐俱已嫁人,自然不会是她们两人,五小姐年纪还未及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二小姐与三小姐了,可是三小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她犯了事,倒是这二小姐,隐约听人说起,她离家已有半年之久,就连这镇国候爷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眼前这名男子所说的女子不会就是她吧?   众人会想到这一点,秋霜与冬梅也同时都想到了,这心不由得咯噔一响,如今看来,这人是在此等着二小姐啊,想着,这目光不由得就带了两分的恼怒,只是看向玉岚时,这恼怒又变成了关切,“主子,这男子是冲着你来。”   玉岚点了点头,“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想啊!这男子都在这镇国候府站了那么久,众人也围了那么久,镇国候府到此刻还不派人出来赶人,这正常吗?”   秋霜与冬梅俱点了点头,但是秋霜随之又拧了拧眉,“主子,既然镇国候府没有派人出来赶人,那是否说明镇国候爷其实是纵容他们的?”   玉岚一愣,自己单单是想到此事有可能是李氏一手策划的,倒是忘记了候爷这一茬,在这场戏中,候爷究竟知不知道此事?他又在这场戏中扮演什么角色?他此刻是否在府中?玉岚一一升起了疑问,随之,又一一排除开来,拨开云雾见阳光。   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此时要是当真在这府中的话,八成是不会允许别人败坏镇国候府的名声,老太太也绝不会允许,恐怕候爷与老太太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此事吧,老太太必定是久不管事,这个时候尽管有人发现了此事,但却不敢私自去禀告给她知道,至于这镇国候爷,这事就更加不用说了,他绝对是不会知道的,此时也不可能在府中,要不依他对自己娘亲的喜爱程度,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受辱,此事只可能是李氏一人所为,这些可都是李氏为自己所设下的陷阱啊!瞧这李氏,对自己可当真是太好了,自己这都还没有到家呢,她就给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自己要是当真不照着她剧本念下去的话,还真的是太对不起她了。   想到这里,玉岚璀璨的星眸微微眯了眯,忽地又睁开来,随之在冬梅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复对着秋霜也嘀咕了几句,两人听后,一脸的笑意,异口同声对着玉岚恭敬道:“主子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办事利索一点。”玉岚一脸笑意地望了望两人,两人蒙起了脸,悄悄下了马车,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玉岚待两人走后,嘴角挂上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李氏啊李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我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付你呢,不想,你就将这个机会送到我面前来了,这次,我绝对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儿,就在玉岚等得不太耐烦之际,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喧嚷声,玉岚细听了一下,似是秋霜在说话,“我说你这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拦在镇国候府门前,这还让不让人进去了?”   男子没有说话,众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此时也才察觉到自己这样围在镇国候府的大门前,的确是堵住了镇国候府的出入。   “走吧,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拦在这镇国候府门前了。”冬梅浅笑地望着还在啼哭的年轻男子,一脸的不解与亲蔑,“你这人究竟是有什么冤屈?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成这个样子,这成何体统,男人的脸都该被你丢尽了。”   男子一下子刹住了哭声,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眼角的眉梢却是狠毒地望了冬梅两眼,只是在众人再次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的时候复又低下头去,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不敢再随意发出声音,只是不住地流眼泪。   听了冬梅的话后,众人本来都有些看不起面前的这个男子,觉得他当真是连男人的面子都丢光了,但此刻看到他哭得如此的伤心,这心又不免软上了几分,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禁不住就对着冬梅劝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谁家没有伤心的事!”   “是啊!”身旁的众人也纷纷出口劝道。   冬梅住了声,却是递了个眼色给秋霜,秋霜立即就巧笑着对众人道:“各位都误解我这妹妹了,我这妹妹最是热心,实在是看不惯有人被欺负,她之所以会说刚才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希望这位小哥尽快说出心中的苦痛,她也好想办法替这位小哥解决。”   “这个姑娘倒是善心,是啊,小哥,你就将你心中的苦痛说出来吧。我们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众人一时间义愤填膺起来,不住劝解那啼哭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再啼哭,立即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逐一看了在场的众人一遍,这才语带悲戚地对着大家道:“你们当真可以为我主持公道吗?其实,我也不要什么公道,我只是要我的娘子不离开我就好。”   “你的娘子是谁?”众人疑惑之下大问出声。   “她就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闺名玉岚,她失踪的这半年,天天都是和我在一起,但自从听说镇国候爷允许她回府之后,她便打晕我趁机跑了出来。”说到这里,男子一副悲戚的样子,似乎是没有顾得及拿出手绢擦拭,只是任由着那泪水一滴一滴滑落整个脸颊,随之砰的一声掉落地面。   众人一时间都静了下来,暗自猜测起此事的可能性,随后又纷纷议论起来,有说玉岚可恶的,也有说这个男子痴情的,大部分人的态度都倾向于眼前这名哭泣的男子,认为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都这样对他了,他还这样痴心地跑来寻找她,倒真是难为他了。   就在众人都纷纷议论起这事的时候,却忽然就听到人群外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声音,“是谁在说我们小姐的坏话?”   众人听到这声音后,不由都转过头朝声源处望过去,心里疑惑起是不是这二小姐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被毁清白   众人凝目朝声源处望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车身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造而成,雕工精细,上面所雕刻的一朵朵莲花栩栩如生,仿如真的一样,就在众人疑虑的时候,一只素手忽然就从宝石蓝的轿帘中伸了出来,接着,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伸出了头,众人都在暗思这女子是不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时,却见那娇俏的女子已经纵身跳下了马车,伸手掀开了帘轿,随之在马车下摆放了一个矮墩,这才语气恭敬地对着帘轿里面的人道:“小姐,该下马车了。”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只是一名美婢,这美婢生得如此貌美,也不知道这二小姐的容貌会是何等的绝色,众人的好奇心在这一刻都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帘轿后的女子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了脸,众人刹那都觉得呼吸要停止了,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尚不足以形容她美貌的十分之一,那女子有着最令人销魂的一张脸,雪肤花貌,香娇玉嫩,姿色天然,占尽风流,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千娇万态破朝霞。   女子踏着矮墩下了马车,众人这一刹那却都疑虑起来,眼前如此绝色的女子真的是那名啼哭男子的娘子吗?看这女子生得这般貌美,而那啼哭的男子虽然身着华服,这相貌也不差,但要是真与这姑娘站在一起,看起来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些不登对。   众人还在呆愣之际,却见人群中蓦地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娘子,你究竟去了哪里,让为夫好难找?”随之就见到前一刻还在啼哭的男子这个时候已经惊喜地朝貌美女子飞奔过来,貌美女子看到这种情况后,有些发愣,站在原处呆呆地看着啼哭的男子跑过来,啼哭的男子飞奔到貌美女子身旁五六步的距离时,突地就收住了自己的脚,一脸惊喜地望着貌美女子,“娘子,为夫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貌美女子还是有些怔愣。   “娘子,你不记得为夫了吗?也难怪,你失忆前忘记了你的家人,现在恢复了记忆,自然是又忘记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说到这里,男子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只是一直都压制着继续倾诉下去:“娘子,为夫叫宋远志,是你的夫君,我们曾经拜过天地的,你也许已经忘记此事了,可为夫却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件事?”   女子现出了愕然的神色,“你说你叫宋远志,我是你的娘子,那我叫什么名字?”   “娘子,你怎么了?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你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闺名玉岚啊!”宋远志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但却是稍纵即逝,继续一脸柔情地凝视起眼前这名貌美的女子。   女子不经意间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嘴角挂上了一抹浅笑,“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女子的闺名并不叫玉岚。”   宋远志有着片刻的怔然,心中也不太敢确定女子的话是否属实,他没有见过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只是听来人说起过,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极其貌美,当真是倾城国色,自己刚才之所以会认为她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皆因她奴婢所说出的那一句话,“是谁在说我小姐的坏话,”,自己现在又看到这么一名貌美的女子从豪华的马车中走了下来,前后一联想那侍女所说的话与眼前这名女子那绝色的容貌,这才敢确定此人就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无疑了,怎的此刻听她这语气,似乎是在告诉众人,她并不是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也有些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女子并不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可自己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是谁在说我们小姐的坏话。”这说话声隐隐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貌美女子并没有给众人过多疑惑的时间,径直对着众人开了口,“小女子并不是京城人士,闺名也不叫玉岚,小女子闺名香凝,也不知道宋公子怎么会误认在下是宋公子的娘子,莫非小女子与宋公子的娘子长得极其相似吗?”   宋远志一时间嗫喏起来,不由得就把目光瞟向了镇国候府,守候在大门口一侧的李氏与赵妈看到宋远志暗中投来的一瞥后,皆缩了缩脖子,赵妈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焦急,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投向了李氏,李氏却是向她摇了摇头,赵妈的心里顿时就如猫抓一样,有心想跑出去看看外面现今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偏夫人又不让自己出去。其实,不只是赵妈现在着急而已,李氏此时也是万分焦急,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没有按照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宋远志辰时过后便在这镇国候府的大门前徘徊引起众人的注意,之后,待众人越聚越多的时候,宋远志便趁机告诉众人,他这是来寻找他娘子的,隐约让众人猜疑起宋远志的娘子极有可能是这失踪了半年之久的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从而借以破坏她的名誉,待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回来时,宋远志立马跑过去与她相认,并编造她曾经失忆而现在已经恢复了原先记忆但却忘了自己的虚假事实,让这二小姐在众人面前无法为自己辩驳,如果众人一时间还是不肯相信的话,宋远志到时候再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到时候,这事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这二小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料想也是无法为自己辩解的。   假若这二小姐回来时,就算真的有本事替自己推翻这假口供,只要宋远志一口咬定,她这是极力在为她辩解而故意捏造的的谎言,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这名誉也算是被毁了,众人也只会以为她这是打算抛夫所使出的伎俩,到那个时候,许多的大族也不敢娶她了,自己想要对付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何况,她是压根就不可能替自己洗脱嫌疑的,自己所为她设计的这件事一环环紧扣下来,她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决掉的,不想,李氏等人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今天经过自己府门前的美貌少女除了玉岚外还有旁的人。   宋远志轻瞥了一眼镇国候府的大门,却没有得到自己意料之中所想要的答案,人不免得有些失望,他这一瞥,自然没有逃过从头到尾都在注意他的香凝的法眼,香凝的眼里立时就兴起了一股趣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宋远志,“宋公子刚才还没有回答小女子呢,小女子的容貌是否长得极其肖似宋夫人,如果是的话,小女子也当真想看看这宋夫人是何等的女子。”   宋远志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让姑娘见笑了,实在是姑娘的容貌有些肖似我家娘子,我这才会错认了姑娘,不敬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哦,这么说,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长得极其肖似我了?”香凝盈笑起来,一副遇到了极其好笑事情的开心模样,随之又语气温和地对着众人道:“在场的人可有见过这镇国候府二小姐的,听宋公子这语气,想必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是长得极其肖似我的,我这一时间倒是好奇起来,也不知道宋公子有没有这二小姐的画像,小女子倒想借来看一下。”   宋远志的心里直打鼓,仿佛自己的心思瞬间被香凝看穿一样,但面上还是尽力保持镇定,“我家娘子一向都不太喜欢别人替她作画,我自是不曾备有她的画像。”   香凝这个时候似是才恍悟过来,“原来如此,如今看来,小女子想要看一下这二小姐确实是难了,要不,你就给小女子说一下你家夫人哪些地方与小女子相似吧,亦或是告诉小女子,你家夫人有什么特征,待小女子回去后,也好派人帮你寻找你家夫人。”   “不必了,谢过姑娘的好意,我家夫人今日就会回府的,我就在此等她好了。”宋远志推拒开了香凝的好意,心里暗恨得要命,这人怎么还不走,尽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如果不是她凑巧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从她那里传来婢女说话声音的,自己也不会把她错认为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弄得现在的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哦,宋公子是如何确定你家夫人今日就会回府的?”香凝疑惑起来,说了这话后,又微微笑了笑,带了点打趣的意味,“莫非宋公子是铁算子?”   宋远志随即一楞,看着众人听了香凝的话后皆深思的神色,不由得困惑起来,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受不住激,三言两语就将内心的话语说了出来,心思一转,宋远志赶紧对着众人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家娘子今天会不会回来,只不过她是今天一早不见的,我便猜测她该是今天回来,假如她今天一天都不回来的话,我便一天都等她,她一辈子都不回来的话,我便就在这镇国候府的大门口等她一辈子。”   “这男子真是够痴心的。”“天下间真是再难见到这样痴心的男子了。”众人纷纷称赞起来。   香凝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远志一眼,眸子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讽刺,“宋公子对自己的娘子如此的痴心,小女子实在是万分敬佩,只是小女子至今尚有一事不是太明白?”   “何事?”宋远志拧了拧眉目,心内厌恶此人,面上却还是不显露分毫。   香凝对着宋远志笑了笑,唇边带了三分的讽刺,“宋公子认得自己的娘子吗?宋公子刚才将小女子错认为自己的夫人,下次可当真是要擦亮这眼睛了,如今想想,也不知道这宋公子所说的事是否属实,试问,一个天天都和自己娘子在一起的男人,又岂会不认得自己的娘子,何况还是一个爱自己娘子至深的男人,更是会将她娘子的一容一貌都镌刻于心才对,怎的还会发生这样错认的事情?”   众人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多少都带了点怀疑的眼光看向宋远志,香凝这姑娘的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个爱自己娘子至深的男人又岂会错认别的女子为自己的娘子,要么就是他并不爱他的娘子,要么,就是他所说的是假话,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压根就不是他的娘子。   宋远志的心一时间转了几转,看如今这个情况,夫人她们是不可能帮自己的了,自己现在捅了如此大的一个篓子,唯今之计也只有自己补救了,这香凝姑娘说的话再是有理,那也是空口无凭,反而是自己,自己那可是有那凭证的,压根就不用担心什么,想到这里,宋远志的心微微一定,面上带笑地看了香凝几眼,“这位姑娘认识在下吗?清楚地知道在下与我家娘子的事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劝姑娘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须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香凝姑娘听后,倒是一愣,但随后却是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宋公子这话说得真好啊!香凝也刚想对宋公子说这话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宋公子还是为自己积点德吧,不要平白无故乱毁人家女子的清誉,须知道,老天是有眼的,它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好人被诬陷的。”   “我实在是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姑娘又怎么知道我是在乱说一通?”宋远志心内一惊,暗中揣摩起香凝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就凭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家小姐,却把我误认为我家小姐的事就可见一斑。”女子盈笑起来,但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残酷的笑意,此人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看来也是时候对付他了。   众人听了香凝的话后,皆是一愣,香凝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是镇国候府二小姐的婢女吗?这香凝都长得如此的绝色了,没有想到还只是一个婢女而已,这样貌美的女子都甘居于她人之下,可想而知,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了。   众人都在心中暗自猜测起这件事的时候,旁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里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娇鸣婉转的嗓音,“这位公子是什么时候成为我夫君的?”众人听得这嗓音,恍惚觉得是一道天籁之音,霎时如清泉一样注入了人的内心深处,众人不免对这女子更加好奇了,如此一副娇媚的嗓音,也不知道该是有着什么样花容月貌的女子才能衬得上这样一副好嗓子。   马车上的女子并没有让人多等,说着话的同时已经伸出了一双嫩白如婴儿的纤手掀开了水烟色的帷幕,落落大方地踩着矮墩走了下来。   “见过小姐。”周围响起了几道清越的嗓音。   “不要多礼。”女子朝那几道嗓音分别挥了挥手,众人却还沉浸在她的美貌中无法回过神来,上天对此人也未免太过厚爱了,这女子可当真是端得起倾城国色四个字,观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端其貌也,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秀靥艳比花娇,光华逼人,粉面含春威不露,回眸一笑胜星华,几疑是仙女下凡来,最为吸引人的就是这女子那一对堪比天上星华还要闪亮的璀璨星光水眸,她就那么随便一眨,众人便就觉得瞬间都要被深深的沦陷进去。   起初,众人见到香凝时,几欲以为她是这世间最貌美之女子了,不想,当她与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站在一起时,却愣是输了她那么一大截,众人这才始知,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说女子貌美的,也当真就数这二小姐端得起倾城国色了,宋远志看着走下马车一身紫衣的箫玉岚,眼里露出了一股贪婪之色,难怪世人都说箫二小姐有着倾城之貌,就连这麒麟国的太子都对她一见倾心,怪只怪自己之前没有听信谣言,总以为这女子的美能够美到那里去,不想如今一见,方知世人诚不欺我也。   宋远志还在继续为玉岚的美貌惊艳之时,玉岚已经淡笑着走到了宋远志的面前,阵阵馨香忽然就朝宋远志扑面而来,宋远志顿时觉得自己醉了,醉在她那恬静的笑容下,醉在她那一双让人沦陷的星光水眸下,天下间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宋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可是第一次见到宋公子,都不知道是何时成为宋公子娘子的。”玉岚对着宋远志嫣然一笑,宋远志霎时觉得整个百花园都盛开了,而且那花还是如此的娇艳。   宋远志由于沉醉在玉岚的美貌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只直愣愣地盯着玉岚看,秋霜一时间怒火大炽,忍不住就骂了一句99999,“登徒子。”   宋远志这才回过神来,脸微微有些羞赧,待看到玉岚想要离开的身影,宋远志立马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娘子,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为夫!”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面上却还是一片温润,“宋公子是否说错话了,小女子还未出嫁,宋公子却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叫起来,这是打算毁坏小女子的闺誉吗?”   宋远志心内暗恨,当真想不到玉岚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悲戚的样子,对着玉岚说话时,语气一片柔和,“娘子,你一觉醒来后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为夫当真替你高兴,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打晕为夫跑了出来啊,你要是想回这镇国候府的话,为夫陪你回去就是了。”   众人皆是一愣,难道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当真是这宋远志的娘子并且还是打晕他偷跑出来的?可是看着这二小姐,天仙一般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这宋公子的娘子,两人看着都不登对。   玉岚听了这话后,并没有动怒,反而对着宋远志浅浅一笑,璀璨的星光水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宋公子真真是好记性,前一刻还错认小女子的婢女为娘子,怎么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想攀上她的小姐,小女子刚才在马车上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宋公子说你家娘子肖似香凝姑娘,所以你才会把她错认为你家娘子,如今众人也都过来看看,小女子与香凝姑娘是否相似?也不知道这宋公子是不是看错他娘子的相貌了?”说了此话后,玉岚掩着嘴吃笑起来,众人也跟着吃笑起来,这二小姐与香凝姑娘本就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无论是这相貌还是气质,也不知道这宋公子哪只眼睛看见这香凝肖似二小姐,还口口声声说这二小姐是他娘子,明显是在说谎。   香凝最是回神最快的那个,立即就走到宋远志的身旁对着他大声嗤笑,“据我所知,这宋公子应该是看到任何一名貌美的女子都会叫人家娘子,大抵是认为只要有一人可以应口,他就赚得一个美貌的娘子回来。”   “是啊!要不,他怎么见了香凝姐姐后叫香凝姐姐做娘子,见了二小姐后又唤二小姐为娘子,他肯定是见到一个貌美的女子就唤对方为娘子。”冬梅不待宋远志反驳,立即出声附和道。   众人这时候也多少都看出了一些门道,觉得玉岚与其婢女所说的话都极其有理,从这宋公子的种种行为来看,这宋公子必定是一个看到美女就唤对方为娘子的人,要不,怎的会一连唤两个女子为自己的娘子。   瞧着玉岚与其丫鬟一前一后地攻击自己,指出自己说话时的语病,宋远志也急了起来,“你究竟是不是我娘子,你我的心里都清楚得很,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说到这里,宋远志微顿了一下语气,看了众人一眼,“我家娘子偷跑出来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她是千料万料也不会料到会有些东西遗留在我与她的家里。现在,只要我一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你们看,你们就会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在说谎,这二小姐究竟是不是我家娘子?”   众人这一刹那都静了下来,暗自猜测起宋远志说此话的真实性。   “什么东西啊?瞧你说得神秘兮兮的,可不要拿错东西啊!”秋霜神情冷然地睨了宋远志一眼,心里都快笑翻天了,拿吧,拿吧,一会有你好看的。   “你当真要我把这东西拿出来吗?你可想好了?”宋远志转过头望了望玉岚,贪婪的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如果我对宋公子说,希望你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宋公子可会不拿出来?”玉岚一派云淡风轻地看了看宋远志,嘴角挂上了一抹讽刺,跳梁小丑而已,真不配自己动手对付他,要不是因为这李氏的话,还当真懒得与这人多废话。   “不会。”宋远志一脸的笃定。   “那就拿出来吧,大伙都在看着呢。”玉岚继续淡笑着,丝毫不为所动。   “娘子当真不介意为夫将这东西拿出来吗?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啊!”看着玉岚那一副清高到了极点,众人恨不得立马膜拜的神女模样,宋远志莫名地非常想撕下她的伪装,那怕看着她跳脚也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宋公子这话说远了,小女子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是你娘子,你可不要认错你家娘子了,还请你小心自己的措辞,我们镇国候府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玉岚话说得掷地有声,宋远志一时间哑口无言,人也被激怒到了极点,“你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让你看看你匆忙中遗留在我家里的东西。”说着话的同时,宋远志立马向自己的袖口摸去,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卖弄似地在众人的面前炫耀了一圈,“这些东西可都是二小姐不小心遗留在我家的贴身之物,她自以为打晕了我逃走之后就可以将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的,不想这苍天也是有眼的。”   “你确定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二小姐的东西吗,不会是你哪个姘头的东西吧。”秋霜一脸恶霸相地朝着宋远志挤了挤眼睛,心都快要笑翻了。   “你乱说些什么,我自始至终都只有我娘子一个,又哪里来的姘头?”宋远志此时也大怒起来,这丫头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今天如果不给她们这几人一个下马威的话,她们还当真是不知道死活。   “我胡说吗?你今天一连错认了两名貌美的女子为你娘子,这两名女子差点就被你毁了声誉,你现在又拿这些东西出来,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糊弄众人。”秋霜挺直了腰杆,一脸的不服气,这人还当真是不要脸,长得如此丑还敢出来见人,二小姐都说了,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这人也不知道要为老百姓积点德,少出来一下。   “我是不是糊弄人,你一会就知道。”宋远志的眸子不经意间朝玉岚望了过去,心中期待能够在她那貌美如花的脸上看到一丝那怕只是那么一丝除清高之外的表情,但最终,他却是失望了。   “是吗?那你还是快点打开这东西给众人看看吧,也好让众人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我们家二小姐的,趁机还她一个清白。”秋霜怒瞪了宋远志一眼,略带嘲讽,“免得有些人动机不纯,整天想要陷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仙人之姿,岂是随便的阿狗阿猫都可以高攀的。”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阿猫阿狗了。”宋远志大怒起来,如果不是有众人在场的话,他真恨不得立马上去给这丫头两巴掌,看着这丫头在自己的面前嚣张,他就愣是压不下这口气。   “谁应谁就是阿猫阿狗咯,我可没有说什么,是某些人自动对号入座的。”秋霜不理睬宋远志的怒气,越说越起劲,玉岚与香凝等人听后,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玉岚朝秋霜竖了竖大拇指,一脸的称赞,“秋霜,行啊,有你家小姐两分的真传了。”   “谢谢小姐夸张,奴婢本来就没有说错嘛,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吗?”秋霜用鼻子朝宋远志轻嗤了一笑,玉岚等人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却硬是憋着。   “你说什么你,你个刁民。”宋远志怒气冲冲地用手指了指秋霜的鼻子,秋霜不敢示弱,突地就伸出白嫩的手往宋远志的伸出的手指夹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随之就从宋志远的身上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你个贱婢,我非杀了你不可。”   “你来杀啊!你来杀啊!只要你有这本事。”秋霜朝宋远志扮了个鬼脸,笑着跑到了玉岚的身后,玉岚轻笑着回头点了点秋霜的额头,一脸的宠溺,“你个调皮鬼,还不快向宋公子道歉。”   “小姐,明明是他欺负人。”秋霜嘟起了嘴,但还是听话地走到了宋远志的旁边,对着他道:“对不起。”至于这诚意如何,众人就不知道了。   玉岚却在这个时候盈笑着对宋远志同时也是对众人道:“我这婢女生来就极其活跃,最是看不惯别人指着她的鼻子怒骂,宋公子刚才触犯了她的底线,所以只好委屈宋公子了,我这婢女歉也道了,想必宋公子不会再怪她了吧?”   宋远志此刻气得想杀秋霜的心都有了,但抬头看到众人都在望着自己,玉岚又一片的嫣然,这怒气就去掉了大半,“这事就此算了。”   “还不快谢过宋公子。”玉岚朝秋霜使了个眼色,秋霜立马机警地对着宋远志道:“谢过宋公子。”   “不必客气。”宋远志的心此时还是极其的怨恨秋霜,自己这手指现在都直不起来了,这天杀的婢女,实在是太可恶了。   “行了,宋公子已经不怪你了,以后注意点,你也不要把此事搁在心里,宋公子不是那等小气之人。”玉岚对着秋霜敦敦教导,眼睛却不时瞄向镇国候府的大门,奇了,自己今天都在这里演戏演了这么久,这李氏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已经放弃她的计划了亦或者说她的修为又增进了一层,耐得住这性子了?   才刚想着,就见这镇国候府的大门忽的一下子打了开来,一个身穿大红色袄子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李氏,跟在她后面的人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赵妈,后面还紧跟着两个妙龄少女,一红一绿,玉岚的眼里蓦地就染上了一股笑意,李氏终于出现了,还真是没有白亏自己与秋霜演这场戏,玉岚朝香凝递了个眼色,香凝随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一刻,众人都还在怔愣,现今这是什么情况?宋远志不是拿出一个小布包,说里面的东西是这箫二小姐临走时不小心遗留在他家里的贴身之物吗?这宋公子不马上将此东西展开来给众人看却在此与这二小姐的美婢吵闹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说这二小姐的美婢,怎的一听说这宋公子手上所拿之物是她家二小姐的贴身之物,这神情举止就这么怪异,居然接连不断地试图惹怒这宋公子,莫非她此举是故意拖延宋公子展开这布包之物的时间,从而保护她家的小姐,往深一层想的话,难道这宋公子说的都是真话,这箫二小姐真是他娘子?   就在众人都极其疑虑,静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时,众人的耳旁忽地就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都围在镇国候府的大门前?”   玉岚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惊醒过来,立即恭敬地上前几步微微向李氏倾了倾身子,“岚儿见过娘。”   李氏虚扶了玉岚一把,语气亲昵地对着玉岚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派人往家里递个消息?”   玉岚的神情却是一下子惊讶起来,“娘没有收到女儿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吗?没有理由啊!爹爹明明回信给女儿,说已经替女儿收拾好了一切,岚儿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娘替女儿收拾的,不想娘却还不知道此事,爹怎么可能不将此事告诉娘?”   “哦,原是娘忘记了。”李氏面上一片笑意,心内却暗恨得要命,小贱人,没有想到半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却是越发厉害了,我本意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泼你污水,说你眼中无长辈,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不想,你却利用候爷不告诉我此事作为原由,众目睽睽之下告诉众人,你回来如此大的事候爷都没有告诉给我知道,可想而知我在候爷心目中的地位,在这候府的位置,你狠,你的确是够狠。   玉岚的神情这一刹那却是更加的愕然了,“娘忘记了?娘怎么可以忘记?女儿回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娘怎么可以忘记?娘的心里还有没有女儿了?”说到这里,玉岚的眼睛微微红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瞧这孩子,娘这不是跟你说笑的嘛。”李氏此时也知道玉岚是在紧追着她不放,不由得暗恼自己之前多嘴说了那样的一番话,致使自己现在差点下不了台。   “娘,你怎么可以拿这事打趣女儿呢?女儿差点就要以为娘的心中没有女儿了。”玉岚的语气好转了很多,脸上也开始露出了一些笑意。   “女儿多虑了,女儿外出的这半年,娘可是日思夜想,好在你现今终于回来了,娘这心也才放了下来。”李氏面上一副关心玉岚的神情,话里话外却在告诉众人,玉岚已经外出半年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有娘这样疼爱女儿,女儿自然是要早点回来的了。”玉岚假装不知道李氏话里话外的意思,一脸乖巧地望着李氏,只是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时,这语气却是立马加重了几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氏亲昵地拍了拍玉岚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眼角的眉梢却是不经意间就朝宋志远望了过去,“这位是?”   “不认识。”玉岚看到李氏注意到宋远志后,心内露出了一股窃喜,面上,当李氏提起宋远志时,却一副硬板板的神情。   “哦,娘刚才大老远看见你们站在一起,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呢?”李氏若有所指地望了望玉岚,复瞧了瞧宋远志。   “女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朋友,娘多虑了。”玉岚从李氏的手中抽出了手,轻挽住李氏的手臂,一脸的嫣笑,“娘,我们进去吧,不要理这个人,这个人是个无赖。”   “是吗?”李氏有些疑惑,“娘觉得此人相貌堂堂,不像是无赖之辈啊!”   玉岚随着李氏轻轻一笑,还待开口,不想话语却被宋远志抢了过去,“夫人,我的确不是无赖之辈,我是这二小姐的夫君,只是她并不愿意认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氏的神情变得震惊起来,“岚儿,他说的可是事实?”   “娘,你休要听他乱说,这人是一个疯子,见人就咬,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说是他娘子,之前他见到香凝时也唤香凝为他娘子,还说她的相貌与女儿的肖似,所以他才会认错人,你看看香凝与女儿可肖似?最奇的是,这男子见了女儿后,又口口声声说女儿是他娘子,女儿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几个娘子,哪一个才是他真的娘子?”   “有这样的事?”李氏惊疑地望了宋远志一眼。   “夫人,你不要听岚儿乱说,我的娘子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这个布包,里面的可都是凭证。”   “是吗?”李氏半信半疑,朝赵妈使了个眼色,赵妈便走过去将那布包拿了过来递给她。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氏打开了那布包,意图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四章 见不得人的事   李氏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打开了那个布包,果然不出玉岚等人所料,布包里面所放的是一件肚兜及一枚金钗,玉岚看见李氏将这布包打了开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李氏面上虽还力持镇定,其实心内也极其的欢喜。   “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李氏有些怔愣,这肚兜的布料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禀夫人,这些东西都是二小姐的贴身之物,俱是她离开时没有带走遗留在我家中的东西。”宋远志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恶毒,箫玉岚啊箫玉岚,你既然对我如此的不屑,那我这次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哦,你想用这些东西说明一些什么?”李氏的内心暗喜,难道这次真的就可以除去这个贱人了。   “夫人,你想啊!如果二小姐不是我娘子的话,她的贴身之物又怎么可能会在我手上,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二小姐真的是我娘子。”   “哦,你这话倒是有着几分的道理,女子的贴身之物一般都会小心保管,除非是自己最亲密的人才可以拿得到。”说到这里,李氏刚才一直都在看着宋远志的眸子这个时候忽地就扭转过来盯着玉岚,“岚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对娘说的?”   玉岚一脸的浅笑,“原则上来说,是没有,但想来想去,女儿觉得还是应该将心中的疑惑解开来,娘是如何知道这肚兜是女儿的,而且看这金钗,似乎不是年轻女子寻常喜欢佩戴的饰物,女儿又怎么可能佩戴此种上了些年纪的妇女配饰,娘,您说对吗?”   李氏一愣,这才细细看了看肚兜身旁所躺着的那支金钗,果然与玉岚所说的一样,那支金钗明显不是时下年轻女子喜欢佩戴的饰物,倒像是自己这种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女所佩戴的饰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所交给宋远志的明明是这年轻女子所喜欢佩戴的时下最为流行的款式,怎么现在却又变成了这种中年贵妇所佩戴的饰物,怎么会这样的?   “娘,这宋公子怎么一回事啊?他的娘子不会是一个中年女人吧,看他年纪轻轻的,万想不到居然会喜欢那种上了年纪的。”玉岚疑惑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一些,力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到却不刺耳,果然,她这话很快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听到玉岚的话后,皆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远志却是有些发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夫人与二小姐怎么会说这么一番怪异的话,这布包里面包着的东西不就是这二小姐的贴身之物,时下年轻女子最喜欢的款式吗?无论是这肚兜还是这朱钗,自己接手时还曾经亲自打开来看过的,怎么二小姐此刻却说这朱钗是中年妇女喜欢的款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氏的心里这一刻也有着极大的疑惑,心里随之升腾起一股不安,转头看了看玉岚,发现她自始至终都如一个看戏人,这心里就有些怪异起来,这种情况不对劲啊!而且还是极其的不对劲!玉岚不该是这样的一副神情!任何女子在面对男子的指摘,说布包里面的东西是她的贴身之物意图毁坏她清白时,多少都会有些反应,但这箫玉岚的神情却太过镇定了,莫非,莫非她一早就知道这布包里面的东西不是她的贴身之物亦或是她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李氏暗自琢磨起来。   玉岚这个时候没有吭声,瞥见那肚兜与金钗的赵妈却是脸色一片惨白,神色有些惶恐地望了望李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玉岚了然地望了赵妈一眼,“赵妈,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莫非你已经知道这金钗是谁的了?”   “不,老奴不知道。”赵妈神色惶恐地朝玉岚摆了摆手,虽然力持镇定,但她那带了三分颤抖的嗓音还是让玉岚怀疑起了此事,现今不仅是玉岚疑惑起了此事,就连李氏都带了一丝怀疑的神情望向赵妈,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今天的时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玉岚上前两步贴近了李氏,语气恭敬而又亲昵地对着李氏道:“娘,女儿能否看看这金钗?女儿一定要查清楚这宋公子的娘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陷害女儿。”玉岚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   李氏的心内立即有些警惕,有心不给玉岚看吧,这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自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这个请求,她是受害人,有权力看这枚金钗,想着,李氏有些不太情愿地朝玉岚轻点了一下头,从头到尾都在李氏的赵妈看到李氏这个动作后,脸色变了几变,还不待玉岚伸出手时,立即就想伸出手拿过那金钗,玉岚仿佛知道她心思一样,先她一步快速地拿起了这金钗,炫耀似地朝赵妈笑了笑,赵妈瞬间如五雷轰顶,二小姐这笑怎么如此渗人,莫非她知道了一些什么?   玉岚拿过那金钗后,详细地端详了几下,最后,就在众人都跟着疑虑起来时,玉岚却惊呼出声,“这金钗上怎么会有翠菲两个字,这不是娘的闺名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怀疑地投向了李氏,仿佛她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氏听后,却是神情一震,这金钗莫非当真是自己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金钗的确是自己往日最为喜欢的那款式,但自己的那枚金钗此刻还在自己的妆奁中啊,自己今天早上出门时都还看着呢?怎么这才一会,这金钗就跑到了这里,而且更为怪异的是,这金钗怎么还会有自己的闺名,自己清楚地记得,自己的金钗上可是没有那名字镌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香凝,你替我看看,这金钗上可是有我娘翠菲这两字的镌刻,莫非当真是我看错了?”玉岚疑惑起来,转身想把那金钗递给香凝,李氏却抢先一步朝玉岚靠了过去,语气有些恼怒地对玉岚道:“岚儿,不得胡言乱语,快把那金钗拿过来。”   玉岚眨了眨自己的星光水眸,一脸的迷惑,“娘,女儿没有胡言乱语啊!这上面的确镌刻着娘的闺名翠菲两字啊!不信的话,娘可以亲自看看。”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把金钗上镌刻着字体的那部分递给了李氏察看,但金钗却还是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赵妈的脸这一刻也升起了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刚才看到这金钗时,几乎被吓了一跳,这不是夫人的金钗吗?虽说她往日不经常佩戴,但她的饰物一向都是交由自己保管的,自己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金钗是夫人之物,只是这金钗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夫人的金钗上明明都没镌刻有字,二小姐此刻为什么却会说它有字,而且还说得跟真的一样?   李氏此时早已经把头凑了过去,待清晰地看到那金钗上所镌刻着的翠菲两字时,头一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氏还在心里暗思起解决的良策时,玉岚却在此刻打断了李氏的遐思,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娘,宋公子为什么会说这布包中的东西是他娘子之物,娘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布包里面,莫非宋公子所说的他家娘子是娘?”玉岚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娘,你怎么,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岚儿,乱说什么,你娘是这样的人吗?”李氏立即回过了神,知道自己本欲往玉岚身上扑脏水,不想到头来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快点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娘,女儿没有乱说啊!女儿说的都是事实,尽管女儿并不相信娘会是这样的人。”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发恼似地把那金钗递给了香凝,“香凝,你替我看一下,这金钗上所刻着的字是不是我娘的闺名翠菲两字?”   “是,小姐。”香凝恭敬地向玉岚行了礼,随之接过了玉岚手中的金钗,就着一旁的光线看了起来,香凝身旁的人由于出于好奇的缘故,也挤在一起跟着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人群发出了惊讶声,“这金钗上的字真的是翠菲两字啊!没错,真的没有错。”   李氏的脸更加惨白了,玉岚恨铁不成钢地望了望李氏两眼,随之摇了摇头,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娘,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爹的事?”   “没,我没有,你们在诬陷我。”李氏抗议起来,突地就想起这布包中还有一件女人的贴身衣物肚兜,蓦地就掏了出来,也不顾及在场的人中大部分都是男人,此刻拿出这东西不合时宜了,“这里可还有一件宋公子娘子的贴身之物呢,这件可不是我的。”   玉岚嘲讽似地看了李氏几眼,复上前接过了李氏手中的肚兜,细细地察看起来,最后,一副痛心的样子,“娘,你可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啊,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这还是你的闺名翠菲两字啊!”   李氏这个时候也已经清楚地看到那肚兜上所刻着的刺绣中当真有翠菲两个字,整个人差点跌坐在了地上,好在赵妈此刻适时上前扶住了她,在她耳边嘀咕道,“夫人,稳住。”   李氏一下子回过头看了看赵妈,整个人也随之清醒过来,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宋公子,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与你往日无冤无仇。”   宋公子却是瞬间愕然起来,此事不是夫人交代自己这样做的吗?她当时还给了自己五十两银子,让自己如此演戏,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自己五十两银子,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将这二小姐嫁给自己,自己当时本不想答应的,五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凭着自己娘亲这几年的补贴,自己倒是不差这钱,只是自己一心想到以后可以与这镇国候府结亲,自己有可能平步青云,这才答应的夫人,不想,临到最后关头,夫人却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赵妈这一刻的神色霎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夫人,这到底该如何选择?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最好是可以来个一箭双雕,一来是可以帮助夫人除去二小姐,趁二小姐进府前毁了她的声誉让她进不了府,二来又可以让自己的这个儿子趁此机会得到她,从而平步青云,别人不知道二小姐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自己与夫人可是清楚地知道的,只要自己这儿子成功地破坏了二小姐的闺誉,她到时候就算是不想嫁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最后还是得嫁,到那个时候,候爷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女儿可以得到夫君的宠爱,自会极力提拔自己的这个儿子,怪也怪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都太过于心高气傲,得蒙候爷恩宠脱离了奴籍成为平民后,这心气就变高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给他介绍的女子他愣是一个都看不上,说什么都不愿意娶亲,自己这才想到这茬,没想到,最后却会弄成这样。   赵妈还在疑虑此事该如何解决时,宋远志已经暗暗向赵妈投来了求助的目光,赵妈的心刹那软成了一滩水,心思转了几转后,随即不做丝毫犹豫地朝李氏跪了下来,“夫人,你饶了老奴吧,那布包中的东西都是老奴放进去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氏的心里闪过不舍,但此刻也知道惟有此法才可以替自己脱嫌,只得狠下心来,面上一派疾言厉色。   “是老奴心胸狭隘,嫉恨夫人疼爱二小姐多于疼爱老奴,二小姐只是前夫人的孩子而已,夫人却待她视如己出,老奴在夫人身边服侍那么多年,一次因为言语不小心触犯了二小姐几句,夫人便狠狠地罚了老奴一顿,老奴实在是气不过,便起了报复之心,老奴命自己的儿子拿着这布包前来诬陷二小姐,其真实目的是要诬陷夫人,但同时也不想让二小姐好过,实在是老奴的错,与老奴的儿子宋远志无关,还请夫人放过那孩子。”赵妈把头磕在了青石砖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这额头都磕出了血。   众人一时间颇为不忍,这也才知道原来这宋公子竟然是候府夫人陪嫁丫鬟赵妈的儿子,原本他演那么一出戏,目的是要诬陷这镇国候府的夫人,这候府夫人的陪嫁丫鬟心思也实在是太歹毒了,众人不由得对着赵妈指指点点起来。   宋远志听着众人对他母亲赵妈的指指点点,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但却不敢出来反驳,他的心里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但却不得不容忍着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因为这是解决此事最好的方法,自己刚才诬陷人的事也可以小事化了,众人只会以为自己是出于孝道的缘故,不得不如此做,众人以后说到自己时,也只会说自己是太愚孝了,而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诬陷人的事情。   面对赵妈的诚恳认错,玉岚心内连连冷笑,这赵妈倒是一个爱子的人,只是这生的儿子吧,看着的确不怎么样,人品太差,自己的母亲大庭广众被人如此辱骂,却能无动于衷,继续任之由之,不知道是该说他太过于自私还是太过于聪明?   “婉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亏得我这么多年来对你掏心掏肺,还好,你要诬陷的人只是我,要不,你毁了岚儿名誉的话,你让岚儿以后可如何活啊!”李氏的眼圈红了起来,复亲昵而又柔情地对着玉岚道:“好在你没有事,娘这也就放心了。”   “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女儿不担心。”玉岚回了李氏一笑,只是半响,这神情又变得有些担心起来,“娘,这赵妈如此的可恶,娘对她这么好,她还找人来诬陷娘,实在是太可恶了。”   “是啊!夫人,你对这赵妈如此好,她还找人前来诬陷你,实在是太不该了。”香凝也说起了话。   围观的人也随声附和起来,“是啊,夫人,你对这下人如此的好,她却这样对你,此人实在是不该留了。”   “是啊,不该留了,夫人,你可不能心软啊,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香凝殷殷劝道。   宋远志的脸却是瞬即煞白如纸,惊恐地抬起头看了香凝好几眼,手都紧攥在了一起,只是最终,复又低下了头,似乎连这挣扎都放弃了。   玉岚不屑地看了宋远志一眼,这男人也真的是太自私了,他的母亲为了他,不惜担下一切的骂名,如今,众人一致出口让李氏不放过他的母亲,他却还是这样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真是人渣。   在众人的期盼下,李氏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替赵妈推卸,她的心内尽管也清楚地知道赵妈此刻是替罪羊,她本不愿意罚她,无奈,所有的人都在逼迫她,如果她不对她处罚的话,众人又会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动机,玉岚又有可能有理由寻找自己的麻烦了,想到此,李氏的心一狠,随即对着赵妈道:“婉儿,如今我也实在是不能留你了,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就给你留个全尸吧,你自己解决吧。”说到这里,李氏似乎微有不忍,便转过了头,目光不再投视在赵妈的身上。   宋远志听后,神情一震,情不自禁就抬头朝赵妈看去,赵妈此时听了李氏的话后,心神俱裂,眼泪都留了出来,也立即不舍地把目光放在了宋远志的身上,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宋远志似乎有些不忍,眼眶都红了起来,赵妈这神情却是越发的悲戚了,“儿啊!都是娘不好,害你干了这些不好的事,娘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远志的神情终于松动起来,痛哭着上前抱住了赵妈,“娘,我不要你走。”   “孩子,听话,娘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赵妈不舍地放开了宋远志,复转过身朝李氏磕了下去,“夫人,老奴走了之后,烦请夫人派人照料一下我这唯一的血脉,老奴泉下有知,必定感恩戴德。”   “放心地走吧,我会派人照顾他的。”李氏朝赵妈轻点了一下头,众人还在继续惊疑,面有不忍时,赵妈的嘴里突然就露出了一股血,身旁的人看见后,吓得惊叫起来,秋霜大着胆子上前把手放到了赵妈的鼻端下探听,半响99999的时间,便对着玉岚与李氏道:“她死了。”   李氏的神情刹那如雷击,整个人也随之向后退了两步,一直都站在李氏身旁的玉岚不放心地上前扶住了李氏,关切地道:“娘,你没有事吧?”   “没有事。”李氏甫一接触到玉岚的手,立马回过了神,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玉岚不放心地道:“娘,你也不要太哀伤了,女儿还是扶你进去吧。”   “嗯,辛苦你了。”李氏的心内苦笑起来,面上,却还不得不装出强颜欢笑的样子。   玉岚扶着李氏往镇国候府而去,起身前,并没有忘记嘱托香凝,“香凝,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络你。”   “好的,小姐。”香凝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坐上自己的马车疾奔而去,众人也纷纷四散开来,随着众人的离开,宋远志恍恍惚惚起了身,往自己的房子而去,不想,这才走到拐角处,一个麻包忽地就朝他扑面而来,神智已经去了大半的宋远志此时不知道是忘记了呼喊还是压根就不想呼喊,任由着麻包套住自己并承受着那棍子一下又一下打落在他的身上,那棍子似乎在泄气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吭声就放过他,反而越打越厉害,最后,打的人似乎都累了,这才离开了宋远志,那些人走之前,宋远志似乎还听到一个姑娘在嚷叫,细听的话,发觉那声音与香凝的声音几乎如出一辙,“竟敢陷害我家小姐,以后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待众人离开后,宋远志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有人进来不小心踢到了他,他这才发出痛苦的嚷叫声,那进来的人立马便吓跑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觉得还有一口气的宋远志摸索着起了身,神情一片恍惚。   镇国候府   玉岚扶着李氏进了镇国候府,一路上,李氏的心情看起来都颇有些沉重,只是一直强颜欢笑着,玉岚明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却装出一副茫然不知道的样子,不断替李氏叫不值,“娘,这赵妈也实在是太可恶了,亏得你往日对她这么好,女儿实在是没有想到,娘居然是养了只白眼狼在身边。”   听了玉岚这话,李氏的心就更悲戚了,这赵妈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人,两人自幼一同长大,虽为主仆,感情却情同姐妹,她这么多年来又都尽心尽力地在陪在自己身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本以为这一生无论去到那里,她都会陪在自己身旁的,不想,她却这么快就离开了自己,她是为自己而死的,如今想想,自己也实在是有些愧对她。   看着李氏这悲伤难过的神情,玉岚的心都要笑成了一朵花,自己这次压根就没有想过可以除去李氏,李氏的哥哥是轩辕国当朝的丞相,在李丞相没有被自己除掉之前,李氏再如何受创,也是压根都动不到她的根本,没有想到阴差阳错,自己倒是除去了李氏身旁的一只臂膀,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只臂膀,这也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玉岚继续殷殷对着李氏劝道:“娘,你真的勿须如此难过,女儿看见你为了这么一个出卖背叛你的人而闷闷不乐,这心都碎了。”   李氏心内连连冷笑,你的心会碎吗?恐怕你此刻高兴多于心碎吧?娘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好手段,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李氏却愣是对着玉岚挤出了一抹轻笑,“岚儿,娘并没有为任何人伤心难过,娘现在只是有些感慨,白眼狼终归是白眼狼,不是说你养大了她,她就会对你感恩图报的,你说对吗?”   玉岚嫣然一笑,心内明知道李氏是在隐射自己,却装作茫然不懂的样子,眨了眨自己那漂亮过度的星光水眸,“娘养过很多白眼狼吗?听娘这语气,似乎颇为感慨,要是娘当真养了这么多白眼狼的话,也真是够可怜的,这么多年来养了这么多白眼狼在自己身边都不知道。”说到这里,玉岚的语气又微顿了一下这才继续把话说了下去,一副极其关切李氏的样子,“娘,你可真的要擦亮眼睛看看哪只是白眼狼了,可不要再让那些白眼狼做出如今天一样的事情了。”   玉岚话语才落,李氏的心恨得都要裂成了一块块,这小贱人说话还是如此的伶俐,这才半年不见,嘴皮子功夫不仅没有落下去,反而越来越有长进了,自己这才说了她一句,她就回了自己这么多隐射的话,真真是白眼狼啊!   在李氏暗自恼怒玉岚、恨不得立马将她大卸八块的时候,玉岚的心却是高兴得都要跳了出来,今天这场仗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也实在是多亏了秋霜与冬梅这两个丫头,亏得她们两人之前一人前去盗取李氏的贴身之物,一人回去通知香凝前来相助,自己这场戏才演得如此完美,李氏的肚兜可是冬梅的巧手弄出来的,之前秋霜只不过是顺手去李氏的房里拿了一块她的布料及一枝金钗,冬梅便在短短的时间内把那块布弄成了肚兜并在上面绣上了翠菲两个字,至于这金钗,也靠的是冬梅的巧手,她自幼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可以随便用一枚针就能够清晰地把字镌刻进去这些易碎的饰物里面却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秋霜与冬梅这两人都是自己在轩辕国时发现的人才,之后安排进了罗刹国的皇宫,从而不会引人怀疑地出现在自己的身旁,这李氏再是如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旁居然会有这样的能人异士,秋霜是神偷出生,偷东西已经臻入顶峰,秋霜先是去镇国候府的祥瑞苑将这东西偷了出来,之后交给了冬梅,在香凝没有出现之前,两人故意站在宋远志身旁大声说话,目的就是分散宋远志的注意力,秋霜就是趁那个时候将那些东西调换的。   之所以会叫香凝过来,目的就是让宋远志错认人,自己之前猜测他必定是没有见过自个的,自己也不曾在镇国候府中留下过画像,李氏她们大概也只会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具体说到自己的长相如何的貌美,大概也不会说得太具体详细,所以自己才会叫香凝过来与自己演这出戏,目的就是要让宋远志当场认错人,让人怀疑起他,从而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一个不是很好的印象,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这香凝一出现后,宋远志便立即将她错认为是自己,香凝再借机奚落他,说他认错人了,众人这个时候都微微对他有了一丝怀疑,他便不得不为自己巧辩,说自己之所以会认错人,一切皆因为香凝肖似自己娘子面容的缘故,香凝这个时候故意提及自己与宋公子的娘子当真肖似吗?从而让众人听听宋公子的回答,同时也是要借机告诉众人,自己与宋公子的娘子极有可能肖似,最后,宋公子不出意料地答了肖似,众人这个时候也都开始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认为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必定与这香凝姑娘长得极其肖似,要不,他怎么可能错认别的女子为娘子,等自己一出现时,众人看到了自己与香凝压根就不一样的面容,这宋远志的谎言就不攻而破,自己也就不用费心再为自个辩驳了,另外,由于宋远志之前的巧言令辨,此刻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再想捏造一些什么谎言,众人也自是不会再相信,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   李氏在想着事情,玉岚也在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两人一时间倒是都没有再说话,不知不觉就进到了李氏的祥瑞苑,玉岚乖巧地服侍李氏躺下后便立即走了出来,镇国候爷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回来,但梨花院的人却是一早就接到了玉岚要回来的消息,此刻听到有下人说二小姐回来了,立马跑了出去恭迎玉岚,“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玉岚看着恭敬地向自己行起礼的镇国候府下人,神情一片复杂,自己本不属于这里,无奈造化弄人,自己醒来后,一夜之间居然发现成了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而且还是极其不受人欢迎与尊敬的那种,明着是这镇国候府的嫡女,却没有得到自己嫡女该得的待遇,自己不服,便极力抗争起来,面对李氏的步步紧逼,自己巧力化解,这才最终在府里站稳了脚跟,不想,自己最终却又得知,自己并不是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而是罗刹国的公主,这老天也当真是太喜欢捉弄人了。   “二小姐,你回来后就好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受人欺负了。”活跃些的小丫头立即朝玉岚叽叽喳喳起来,玉岚有些无奈地望了望天,自己本不属于这里,只会回来一段时间而已,这些丫头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玉岚这才进到梨花院,立即有人替她铺好了床套,回纹云锦华帐,暗红苏绣织金锦被,青玉枕,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这里的一切摆设虽然远远比不上罗刹国的紫宸宫奢华,但看得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玉岚心内不由得一动,“我爹呢?”   众丫鬟顿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比较伶俐些的丫头首先站了出来,“候爷今天一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奴婢也正奇怪着呢,候爷前几天就命奴婢等人替二小姐准备这些东西,说二小姐快要回来了,奴婢瞧着候爷这神色,似是极其欢喜二小姐回来,怎么二小姐这都回来一会了,却还不见老爷的踪影。”   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联系到自己在进府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出戏,心里暗思起来,八成是这李氏为了对付自己,故意派人拖住了候爷回来的步伐。   才刚想着,忽然就见到一个小丫头欢快地跑了进来,恭敬地向玉岚行过礼后,一脸的兴奋,“二小姐,候爷回来了,奴婢看见他正往这处赶呢。”   玉岚的心思一瞬间复杂起来,自己早在回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面见镇国候爷的一切心理准备,只是如今突地一下听说他就快要来到自己的面前了,又不知道该以何种神情面对他,恨他吗?不,自己并不恨他,虽说自己离开的那个晚上,他曾经把自己错认为了娘亲,叫嚷着不让自己走,自己那一刻曾经埋怨过他,事后,当自己清楚地了解了他的事迹后,不仅不怨恨他反而钦佩起了他,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母妃无疑是极其喜爱的,要不,也不会多年来都养在他的名义下,还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古代的男人最是看重纯正的血统,自己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在自己母妃死了之后还愿意继续照顾自己,尽管他后来并没有再过问自己,也没有再给过自己什么别的照顾,但无疑,自己的这具身体是该感激他的。   玉岚还在心神恍惚时,身旁已经传来了婢女恭敬的声音,“奴婢见过候爷。”   “起来吧。”候爷的嗓音微带了一丝颤抖,挑开灵兽呈祥绣锦珠绫帘子的手蓦地就停住不动,略有些激动地看着玉岚,“你回来了?”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微微向镇国候爷倾了倾身子,“女儿见过爹爹。”   镇国候爷的神情却是一下子激动起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玉岚朝着候爷笑了笑,语气温润起来,“爹莫不是老糊涂了?女儿叫你爹啊!”   “乖女儿,爹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叫爹了。”镇国候爷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玉岚的身旁,激动的神情还是没有完全放缓下来。   “只要爹愿意,女儿一辈子都会这样叫爹的。”玉岚神情有些异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为了自己娘亲与自己,不求任何回报的男人,只要他高兴的话,自己愿意一辈子都叫他作爹,罗刹国的国王也是自己的爹,不过自己只会叫他父皇,爹与父皇这是两个并不矛盾的称呼,自己愿意把爹这个称呼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候爷的神情此刻虽然还是有些激动,但大抵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明,立即朝玉岚屋内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是,候爷。“众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秋霜,冬梅,看着点。“玉岚分别朝秋霜与冬梅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起这两人,两人立即会意地朝玉岚点了点头。   众人完全退下去后,候爷这才一脸喜色地朝蟠笼雕花大椅走去,示意玉岚坐在他一旁的大椅上,玉岚微笑着走了过去,亲自替候爷斟起了茶,”这是女儿刚从罗刹国带回来的天山云碧,爹尝尝看可合口味?“   候爷高兴地拿起了茶,芳香立即迎面而来,候爷笑着呷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茶。“   ”那爹多喝点,女儿这次回来,带的茶叶绝对够爹喝上一两年。“说到这里,玉岚微顿了一下语气,”爹如果真喜欢的,一会爹回去后,女儿派人将这茶叶给爹送去。“   ”行,女儿既然有这份孝心,爹就收下了。“   ”爹还跟女儿客气什么。“   ”不客气。“候爷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只是随即,他的话语又似乎变得有些郑重,”你的事爹都听说了,只是你这孩子也实在是太胆大了,居然女扮男装进罗刹国皇宫,还以熙耀太子的身份上战场,你的女儿身身份一旦要是被人揭穿开来的话,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那怕罗刹国国王想要护住你,到时只怕也会惹来那些老臣的闲话。“   玉岚的心内划过一抹感动,知道自己的父亲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自己,但却没有派人前来打扰过自己,自从自己回到这罗刹国皇宫后,他派出的人就消失不见了,自己起初还极其的怀疑,他这究竟是想干什么?自己如今想来,他多半是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进罗刹国皇宫的事,怕给自己带来困扰,这才撤回的人马,难为他一直都为自己想得如此的周到。   ”爹不必如此担心,女儿自有妙计,女儿倒是一直都很感激爹,这么久以来,爹都知道女儿女扮男装进罗刹国皇宫的事,但爹却没有派人前去说穿,女儿此次回来,一来是因为有些事不得不离开罗刹国皇宫,二来,也是想亲自前来感谢爹爹替女儿保守秘密。“   ”孩子,你说这话严重了,你娘临死前,爹曾经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你,但这么多年来,爹却任由你自生自灭,你不会怪爹这么多年来都对你不闻不问吧?“   ”不会,女儿明白爹的苦处,爹大抵是觉得女儿越来越像娘,怕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吧。“   ”是啊,当你越来越大时,这容貌就越来越肖似你娘,我一来是怕自己再频繁地照顾你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也是不敢面对你,怕自己当真控制不住对你娘的思念。“   ”爹,我娘临死前有没有对你说,你是一个好男人。“   镇国候爷的脸色一瞬间有些羞赧,”你这孩子乱说些什么呢。“   ”我娘应该是没有对你说过这种话的,那我替她对你说了,爹,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不仅是我娘,就连我,都应该感激你。“玉岚一脸诚挚地对着镇国候爷道,这也是她发自内心的话语。   ”你这孩子,一回来就说这么多让爹感动的话,爹都快流眼泪了。“镇国候爷一面埋怨道一面又暗自欢喜。   ”哭吧哭吧,男人啼哭不是罪。“玉岚一时间也有些兴奋,突地就想起了电视中的广告歌词。   ”你这孩子,嘴真的是越来越贫了,这才半年多不见,嘴巴就这么厉害了。“   ”爹,女儿哪有。“玉岚向候爷撒起了娇,引得候爷一阵轻笑。   两人继续说笑了一会,玉岚这才命冬梅走了进来,”冬梅,你去替我打开那妆奁,把我带回来的礼物拿给我爹。“   ”好的,小姐稍等。“说着话的同时,冬梅已经进了屋,候爷的嘴上却是挂上了一抹笑意,心里暗自猜测起玉岚这次回来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宝贝,听说罗刹国国王当年为了博得玉岚她娘一笑,倾尽一切为她寻找天下奇珍异宝,玉岚如今回去后,这罗刹国国王自是疼她如珠似宝,这搜集来的奇珍异宝自是送给了她不少。   第三十五章 先辱后杀   冬梅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上等金丝楠木所制的小型盒子,在玉岚的示意下将那盒子微微打了开来,候爷本就有些期待的心这一刻更是被完全高吊了起来,当候爷清楚地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拿过了那盒子,呢喃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来佛祖像?”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候爷眼里的喜色更深了,所谓的如来佛祖像,据说是一个名叫玄奘的大师穷尽毕生的尽力叫人精心雕制而成的玉佛像,关于这玉佛像的来历,还有着一个极其神秘的故事。   玄奘大师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化游,有一天,来到了某一处,看到那里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男子童颜鹤发,怡然自得,这里的风景就如画中的一样,完全不似人间,玄奘大师不禁有些疑惑,自己至今到过的地方可谓是数不胜数了,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处一样貌美的地方,莫非这里是人间的某处世外桃源,后来经过询问,这才知道自己现今是误入了蓬莱仙境,自己在这里生活一日就相当于人间的十年,这里的人也如人世间一样会慢慢老去,但是却不会死亡,这里的人一下子见到外人闯了进来,皆万分诧异,只道玄奘大师与他们有缘,便纷纷热情地邀请玄奘大师到他们所住的地方做客。   玄奘大师极其高兴地随着他们一起去了住处,发觉他们的住处与人世间的相比,明显豪华得多,生活也远比人世间富足得多,这里的人吃的是山珍百味,喝的是酒酿佳肴,通过与众人的交谈,玄奘大师这也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像人间一样有皇帝掌管着,这个皇帝叫玉皇大帝,而保佑他们与弘扬佛法的就是如来佛祖,玄奘一时间来了兴趣,非要见这如来佛祖不可,众人拗不过他,在他的再三请求下便带着他前去面见这如来佛祖,如来佛祖佛法无边,玄奘听了他的讲经,这才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枉自己往日还自诩为大师,从此之后,自是把如来佛祖引为了知己,前方的领路人,不知不觉,玄奘大师便在蓬莱仙岛住了一个月有余,想到自己两个月后还要主持华山的比武大赛,玄奘大师便打算动身离开此处,这里的人自然是依依不舍,央求他留下来,玄奘大师虽有不舍,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要离开了,众人最后只得带着他从通道出来。   玄奘回去后,这才发现,人间已世事沧桑,不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了,他在蓬莱仙岛虽然只是住了一个多月,但人间现在已经过了3000多年,他原来的寺院也早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住持,自然,他回去时,也没有人认得出来他,玄奘表明了身份,众人一对照,这才知道他是他们的师祖,惊诧于他那带有神话色彩的经历与他高深的佛法修为,众人一时间将他推崇到了极高的地位,玄奘大师静来无事,因感念如来佛祖的功德与佛法无边,便穷尽毕生之精力请人雕刻出了如来佛祖的佛像,让人供奉起他,因着玄奘大师的地位极高,这佛像也被人越来越推崇,天下间的人凡是有那么一丝私心杂念的,无不想得到这尊据说是可以给人带来运道的如来佛祖像,罗刹国国王自是早就听说过的,为了能够博得玉岚她娘的一笑,曾经不惜派人前去寻找这佛像,也不知道是诚心所感还是这佛像与他有缘,最后终是被他找到了,听说他得到这如来佛像后,整日爱不释手,不想,现今却是眼都不眨就送给了玉岚,而自己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玉岚竟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可想而知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她对自己这个曾经的父亲的尊重,她有这样一份孝心,自己实在是很满足。   “岚儿,这东西对于爹来说太贵重,你还是拿回去吧。”候爷略带几分不舍地望了望那尊玉佛,终是狠心将她递给了玉岚。   玉岚的脸色蓦地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还在笑着的脸也冷凝下来,“父亲,你养育女儿多年,这东西你受得起,何况,没有你的话,我的母妃早就死了,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加不用说与我的父皇团聚了,父亲不收下这份礼,莫非是嫌这礼不够重?”   “孩子,你不必如此激父皇,这礼实在是太贵重,又是你父皇送给你的东西,爹实在是不能收下。”   “那爹就先替女儿保管吧,爹也知道这东西太贵重,万一有那个歹人前来女儿这里偷东西,这东西不小心被偷了去,女儿不是白白损失了这东西。”玉岚看着镇国候爷一副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这玉佛的表情,知道自己就是再如何劝说,他也铁定不愿意收下,无奈之下,只好想出了让他替自己保管的想法,反正只要这东西只要自己一天不收回,就都会是父亲,也相当于自己送给父亲了。   “这,那你什么时候想要了,记得派人前来告诉爹一声。”候爷也知道玉岚此刻的用意,知道她还是要想着法子将这玉佛送给自己,自己要是连她这最后一点请求都不能答应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便点了点头。   “谢谢爹,爹放心,女儿想要的那天一定派人通知爹。”玉岚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老爹终于没有再把这玉佛推回给自己,要不然,自己还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时候不早了,爹也该回去了,今晚记得去大厅集体用饭。”候爷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发觉自己在玉岚这里也实在是待得有些久了。   “女儿知道了,女儿今晚一定会去的,爹放心吧。”   看着候爷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秋霜随之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玉岚行过礼后,语气颇有些担忧,“小姐,听说太子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说他会不会派人彻查他府上青天白日悬挂着死人头的事情?”   “大抵是会过问的,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玉欣一定会借此机会在太子面前告我一状,太子面上虽说不能立即抓拿我归案,但听了玉欣的一番话后,必定会纵容她继续对付我,这就是玉欣的目的。”   “小姐,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吗?”   “你们只须小心一些就好,在镇国候府里,玉欣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但在太子府里,这可就不一定了。”玉岚的眸子变得深邃起来。   “二小姐是说大小姐有可能邀请你前去太子府吗?”秋霜一脸的疑惑,心内隐隐觉得玉欣为了对付二小姐,必定会想尽办法邀请二小姐前去太子府做客。   “极有可能,依我对玉欣的了解,她必定不会在镇国候府动我,因为她要顾忌到候爷,但是这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太子府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来,她可以趁机整治我,二来,她可以从中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让太子认为太子妃治府不力,她自己也有机会协同治府。总而言之,你们这几天一天要小心,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太子府明天必定会有接待太子的盛宴,玉欣又岂会放过你们好的可以整治我的机会。”   “大小姐对二小姐也实在是太狠毒了。”秋霜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股恼意,二小姐这人都还没有回来呢,大小姐就派那么多的人前去刺杀二小姐,好在二小姐福大命大,关键时刻有王爷护着,要不然,这次多少都会受伤。   “不仅是这大小姐狠毒而已,候夫人也狠毒,这一家子都是狠毒之人,当然,除了我们二小姐外。”冬梅朝玉岚挤了挤眼睛,玉岚与秋霜一时间都笑开了,这冬梅有时候乖巧得可怕,有时候又搞笑得要命,有时候又很会巴结逢迎人,是一个比较善变的人,人也够聪明伶俐,所以自己才会把她带在身旁,自己发觉,自从上路以来与她呆了那么一两个月,人都跟着活跃不少。   倒是这秋霜,性格极其的活跃,做事有股冲劲,也会动脑子,只是当这脾气上来时就会犯倔,谁也劝不听,只除了冬梅的话外,让这两人在一起做搭档,倒是绝配。   秋霜这个时候也急着应了起来,丹唇小嘴微微嘟了起来,“那是,这镇国候府的人都是坏人,除了我们小姐外。”   “错了,你们应该加多一句,还要除了我爹与林儿。”玉岚也附和着众人说起了笑话,笑声一时间充斥在了梨花院的每一个角落,下人听到后,这心也跟着愉悦起来,二小姐回来了,自己以后就不会再被府里的人所欺负了,二小姐可是极其护短的人。   太阳慢慢滑下了地平线,玉岚带着秋霜、冬梅及几个小丫头穿过层层的庭院,往镇国候府的饭厅而去,下人看见玉岚进来后,紧着行了礼,李妈一脸笑意地望向玉岚,“二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玉岚盈笑道:“李妈妈的嘴越来越甜了。”两人笑着交谈了几句,临走时,玉岚悄声对着李妈妈道:“我也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回来,等吃过饭后,我便派人给你送过去。”   “你这丫头,怎的还这么客气。”李妈妈的心有些微动,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岚回来后居然没有忘记给她准备礼物。   “李妈妈一向都极为照顾玉岚,这是应该的。”玉岚一脸的浅笑,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发觉自己似乎有些爱笑了,生活赐予了她很多的东西,心爱的男人,疼爱自己父皇,待自己如己出的父亲,还有视自己如姐的林儿,贴心又乖巧的丫鬟,无论是这爱情还是亲情,她都幸运地拥有了,如今想想,自己实在是没有不开心的理由,那些跳梁小丑再是折腾,又能顶什么用。   李妈恭敬地替玉岚掀开了双面绣卉的藕荷色帘子,玉岚一脸笑意地跨了进去,“见过祖母,见过娘。”玉岚恭敬地一一向候府老太太与李氏行了礼。   “二丫头,坐到这边来。”老太太和蔼可亲地看了看玉岚,指了指自己身旁还空着的位置。   玉岚毫不做作地走了过去。   “这丫头,出落得当真是越来越标志了,也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可以娶到她。”老太太笑着看了玉岚好几眼,这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当然是那人中之龙才可以配我们二小姐了。我们二小姐生得这么貌美,家世又这么好,岂是一般的公子哥可以肖想的。”三夫人磕着瓜子的手停了下来,对着玉岚笑了笑。   还在品着香茗的三夫人也不落人后,听了二夫人的话语,立即停下了自己喝茶的动作,嫣笑着对玉岚道:“我们二小姐人才如此的出众,将来必定是要作正室夫人的,二小姐这回可要擦亮眼睛替自己选一个合心意的,可不要随随便便就作了人家的侧室。”说着话的同时,二夫人不忘斜睨了李氏一眼,隐藏的含意不言而喻。   “说什么呢,都不想吃饭了吗?”老太太发起了怒,极其不满二夫人这话,这人明着是在说李氏与玉欣等人,但给人的意味却也是在含射玉岚,诅咒玉岚要做人家侧室,老太太当然不满意她这话了。   老太太很快就听出了二夫人话中的意思,玉岚自然也是听出了的,不由得就笑着对二夫人道:“二夫人这话说得极其好,做人呢,最怕的就是这眼睛不好做了人家的侧室,而且还是没有生养的那种。”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玉岚故意加重了语气,这二夫人明着在讽刺李氏与玉欣,说玉欣作了人家的侧妃,何尝不是在诅咒自己会走与玉欣一样的老路,这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狠毒了,自己这才刚回来呢,她就给自己来这招,自己不给她一点下马威,她还当真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了。   二夫人听了玉岚的这样一番话,这脸立马就煞白如纸,她再是愚笨,此刻也听出了玉岚是在借机暗讽她,说她不仅眼瞎做了人家的侧室,而且还无法生育,想到这里,二夫人的心内立即就起了一股恶毒的想法,这二小姐也实在是太狠毒了,居然当真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其实,二夫人这也是给自己抬高地位,她是一个妾,那配玉岚高看她,只不过是玉岚回来了,候爷高兴,这才唤她出来,她也才得以有机会坐席。   五夫人听了玉岚的话后,这心一时间有些复杂,便没有吭声,三夫人也是一愣,磕着瓜子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一时半会的没有下来,李氏倒是沉得住气,只是轻抬起眉梢看了玉岚一眼,复又低下了头想自个的事,老太太听后,神色晦暗不定,玉珠与玉环倒是没有什么大反应,众人这个时候都没有再说话,本是有些活络的现场突然间死气沉沉,玉岚的嘴角还是挂着那抹完美的笑意,仿佛并不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径直将话说了下去,“祖母,岚儿前段时间外出,偶然间得了那么一个宝贝玩意儿,想着祖母最是喜欢吃斋念佛,这便将这玩意儿送给祖母吧。”说完这话后,玉岚朝帘外轻喊了一声,“冬梅,快将我送给祖母的东西拿进来。”随后,又俱对着在座的人一一看了一遍,这才缓缓笑开,“在座的我都分别带了礼物,大家一会看看是不是喜欢。”   众人的心这一刻又俱都兴奋起来,候爷从玉岚那里得到如来佛祖玉像的事,众人私下都已经听说了,现今一听玉岚说有礼物要送给她们,众人便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暗中琢磨着玉岚将会送她们什么东西,她送候爷的东西如此贵重,送给自己的虽然不会有候爷的那么贵重,起码不会太寒酸吧。就连这老太太,一时间都不由得有了些笑意,似乎也极其期待玉岚的礼物。   冬梅在众人的期盼下带着小丫头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在座的人行起了礼,随之,在玉岚的示意下,冬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将要送给老太太的礼物,众人见到后,这眼睛瞪得都直了,原来玉岚送给老太太的是一个千手观音,那玉看起来就是上好的美玉,那观音被雕塑得栩栩如生,无论是这容貌还是神态,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她仿似有着千只手,不断从臂膀处伸出来。   老太太有些浑浊的老眼在见到这千手观音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是送给我的?”不是她没有见过好东西,她这一生中,贵为前镇国候爷的夫人,现镇国候爷的母亲,什么贵重的物件没有见过,但如眼前这个雕塑得如此精细的千手观音,还当真是没有见过,这观音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不会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想到这里,老太太高兴之余不由自主就升起了一股疑惑,丫头是怎么弄来这个千手观音的,该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吧。   “是送给祖母的,祖母收下吧,祖母尽管放心,这东西是被人送给99999我的,我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玉岚仿似看穿了老太太的心思,径直对着老太太笑了笑,“莫非祖母的心里在疑惑岚儿会做偷鸡摸狗的事不成?”   “祖母那会这样想。”老太太这会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祖母就收下这礼物吧,这可是岚儿对祖母的一片心意。”   “好。”老太太笑着叫李妈妈将这千手观音拿了下去,脸上的笑意怎么抹都抹不去。   玉岚又随之给众人一一发了礼物,李氏得到的是一只描金画翠的什琅花瓶,众人分别得到的都是些比较贵重的珠宝,如耳环、朱钗,五夫人得到的是一套极为难得一见的护肤品,这也是玉岚从罗刹国带过来的,在轩辕国是不可能有卖的,五夫人收到后,一时间喜形于色,众人的情绪此时都高涨了起来,就连二夫人,原来因为玉岚中伤她的话语,心内暗恨得要命,这个时候收到玉岚赠送的贵重耳环,对玉岚的暗恨心思一下子就放在了一边,立即喜色地戴起了耳环,边戴还边问三夫人,“好看吗?”   “还行。”三夫人点了点头,随之拿起自己的纤纤素手在二夫人面前示意了一下,“这手镯如何。”   “很衬你的肌肤。”二夫人含蓄地答道。   “岂止是配啊,我觉得带上这手镯后,映得我这手更加的嫩色了。”三夫人越看这手镯越觉得喜欢,只见这手镯又清亮又通透,竟然无一丝的杂色,当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啧啧对着玉岚赞道,“二小姐可真是够有眼光的,这手镯实在是送得很合我心意。”   “三夫人喜欢就好。”玉岚一脸的谦逊。   “大家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众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时,大厅外忽然就传来了候爷的说话声,前一刻还在说着话的众人这时都噤了声,半带羞怯半带期盼的望向厅门,小半饷的时间,候爷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脸的宴笑,“府里可是有什么喜庆事了?刚才大老远的距离就可以听到你们的说笑声。”   “见过候爷。”回过神来的众人紧着给候爷行起了礼。待众人都一一行过礼后,三夫人显摆似地拿起自己的手镯在候爷的面前示意了一下“候爷,这是二小姐送给妾身的,如何?”   “很衬你的肤色。”候爷中肯地说了一句。   “妾身也觉得。”“老爷,你看妾身这耳环如何?”   “很漂亮。明月生珠。”二夫人笑得更加明媚了。   老太太有些笑意地逐一看了看众人一眼,随之发出了感慨,“我们府里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众人刹那不由得有些怔愣,最后俱有些异样地看了看玉岚,玉岚回了众人一笑,候爷此时也不吝啬地对着玉岚夸赞道:“自从这个丫头回来后,府里倒是喜庆了一些。”   “是啊!这丫头就是贴心。”老太太也附和着候爷,三夫人与二夫人刚想开口对着玉岚夸两句,不想却被李氏打了岔,“该开饭了吧。”众人再次一愣,互相间看了看,候爷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老太太却是直接怒瞪了李氏一眼,“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吗?这么快就饿了?”   李氏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怒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突地就站了起来,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惊疑地望着她。   李氏接收到众人投掷过来的异样目光,似乎有些回过了神,瞬间愣在了当场。   玉岚好笑地望着这一切,适时打断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祖母,玉环还是小孩子,想必早该饿了吧。”   “是啊,祖母,环儿饿了。”小家伙由于刚才得到了玉岚送的漂亮珠花,听到玉岚的话语后,立即示好似地朝玉岚笑了笑。   “既然孩子饿了,那就开饭吧。”候爷征询似地对着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虽然还是有些不愉,但并没有驳候爷的意,立即对着他点了点头,候爷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后,随即对着下人吩咐了一声,“开饭吧。”   片刻的时间而已,就见下人鱼贯而入,纷纷把饭菜捧了上来,玉岚看到桌上此刻摆的都是自己往日极其喜爱的菜式,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随着老太太的一声“开动”,冬梅替玉岚盛了一些汤,玉岚倒吃的有些开心,候爷从头到尾都一脸笑意地看着玉岚,见她似乎极其喜欢自己面前的嫩笋,便用公筷替她夹了几片,语气亲昵地对着她道:“快吃,好久没有吃家里的饭菜,想念了吧?”   众人的表情这一刹那都停在了当场,这还是往日那个为人冷峻的候爷吗?此刻瞧着怎么不像,倒是有了些人烟味,玉岚也有些发愣,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爹未免对自己太好了。   “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候爷看见玉岚停了下来,怔愣地看着自己,神情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众人这个时候再是愚笨,也都看出来候爷对二小姐与对其她的子女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对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   “嗯。”看着候爷发自内心对自己的关怀,玉岚的心微微有些温暖,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来真的是爱惨了自己的母妃,自己母妃不在的这么多年,也实在是难为他了,难怪他一听见自己说要离开这镇国候府,内心波动会如此之大,他大抵是把对母亲的所有爱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氏神情诡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识趣地没有再吭声,这一顿饭,众人吃得味同嚼蜡,也只有玉岚与这镇国候爷才会吃得比较香。   饭终于吃完了,众人也迫不及待地告辞回去,玉岚心满意足地带着秋霜、冬梅与一众丫头朝自己的梨花院而去,想到今晚吃的饭食多了一点,玉岚便在畅春园消食了一会这才回去。   夜里,当月亮偷偷地从雕花镂窗的格子照射进来,银辉洒了一地的时候,玉岚睁开了她那璀璨的星光水眸,抬起头望着那不断在头顶上飘飞的回纹云锦华帐,脑海不由自主就浮现了昨晚与煜抵死缠绵画面,当时,他紧抱着她,热切地亲吻起她,神情是那么的柔和,她抚摸着他厚实的肌肤,躬身迎合着他,最终,两人终于结合在了一起,他带着她一次又一次直冲云霄,她,一次又一次享受了作为女人所应该享有的那种幸福。想到这些,玉岚的脸诡异地红了起来,浑身也有些滚烫,心内突然就产生了一股想见他的强烈感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玉岚暗自嘀咕起来。   “丫头,你可是在想我了。”玉岚的神思有些恍惚之际,耳旁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蜀王的说话声,玉岚不禁有些恼怒,难道自己当真产生幻觉了,要不怎么在梦中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蜀王好笑地看着玉岚不住地床上摆头晃脑,直觉她这一刻最是可爱,往日的她,给人的总是一种清冷的感觉,虽然他知道她对他并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么清冷,但自己还是莫名地不太喜欢她的清冷,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如其她年轻的女子一样活泼快乐。   蜀王凝视玉岚的目光过于专注与灼热,玉岚很快就发现自己此刻并不是在做梦,而是蜀王真的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玉岚顿时有些恼怒,担心自己刚才的神情与话语分别落入了蜀王的眼中与耳中,“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在你开始说想我的时候。”蜀王朝玉岚挤了挤眼睛,语气带了三分的揶揄。   “我什么时候想你了,你少臭美了。”玉岚抵死不承认自己在想他,心里暗自催眠起自己,自己刚才没有在想他。   “你没有在想我吗?我刚才怎么听到你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难道你口中的他指的并不是本王?丫头。”说到最后两句话时,蜀王故意加重了语调,后面的丫头两个字更是拉长了尾音。   玉岚赶紧缩了缩脖子,紧着表示,“那个他自然指的是你了。”   “那还差不多。”蜀王露出了一抹笑意,语带威胁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想其他人的话,你就死定了。”   “怎么个死定法?”玉岚疑惑起来,听这人的语气,莫非他到时候要杀了自己。   “本王会让你永远都下不了床。”蜀王发出了吃笑的声音,随之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岚儿,今晚花好月圆,你我正好……”   玉岚抬头望了望外面此刻正在变脸的天空,前一刻还真的是花好月圆,现在却是黑云蔽月,玉岚不禁呶了呶嘴,发出“咦”的叫声,“今晚不是月黑风高吗?对,正是杀人夜。”   蜀王立即扑倒,发出怒叫,“等一下,本王就会让你知道今晚是不是杀人夜。”   “啊,放开我了,你想干什么?”玉岚发出闷叫。   “不放,就是不放,我要先奸后杀。”蜀王发出了吃吃的轻笑,自己最近发觉越来越爱捉弄这丫头了,原谅自己的恶作剧吧。   “那还是直接杀了我吧,我不要先奸后杀。”玉岚不满地抗议道。   “这可由不得你,决定权在本王身上。”说着话的同时,蜀王那厚实有力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了玉岚的衣服里面,摩挲起了玉岚那娇嫩的肌肤,玉岚经不住这种挑逗,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手也情不自禁攀上了蜀王的脖颈,热切地亲吻起他的耳垂,蜀王的呼吸一滞,身子随之颤抖起来,呼吸也刹那变得有些急促,嘴里呼出的热气几乎能够把人燃烧殆尽,那热气喷洒在玉岚的身上,玉岚洁白如玉的肌肤顿时粉红一片,蜀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息越来越紊乱,一个翻身将玉岚压在了身下,热切地亲吻起来,玉岚一时间只觉得不少的雨点向自己砸来,整个身子都酥麻起来,顿时软成了一摊水,任由着蜀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蜀王直到吃饱喝足了,这才放开了玉岚,透支过度,不堪重负的玉岚沉沉睡了过去,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走了,月亮又偷偷摸摸爬上了柳树梢,毫不吝啬地将一丝又一丝的银光洒进了玉岚的屋子,屋内此刻一片旖旎,尽是激情过后的绯糜,床上此时并排躺着两个人,月光微微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只见两人皆是一脸幸福的笑意,男子紧搂住女子的身子,女子躺在男子的怀里。   鸡叫三遍的时候,玉岚被蜀王下床的动作惊醒了,随之睁开了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满脸的不舍,“你这就要走了吗?”   蜀王也是满脸的不舍,但却不得不硬下心肠离开,“嗯,天快亮了,我担心下人早醒。”   “路上小心一点。”玉岚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你再睡会,我明晚再过来。”   “嗯,小心点。”   “睡吧,我走了。”   “走吧。”   “嗯,我真走了。”   “走吧。”   就在玉岚以为蜀王说完这话后将会离开时,蜀王却是忽地又旋转了身朝玉岚走了过来,轻吻了一下玉岚的额头,语气极为霸道地对着玉岚道:“丫头,你要记得多想我,每分每秒都要想我,如果有那么一秒,你敢不想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玉岚有些愕然,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蜀王吗?印象中,他是一个感情不外露的男子,不想他对自己的感情竟这么深了,心不由得一动,话语立即脱口而出,“你呢,你会每分每秒都想我吗?”   “会的,我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没有一分一秒不想的。”蜀王一脸诚挚地望着玉岚,眼内一片深情,“无论是闭上这眼睛还是睁开这眸子,我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你的身影,我总是想知道你此刻在做什么,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的心就会极其慌张,丫头,你是如此的美好,我总担心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乱说什么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又岂是别的外物可以轻易分开我们的。”玉岚瞧了瞧此刻有些拧紧眉的蜀王,出语宽慰道。   “也许是我过于担心了,只是,你一旦不在我的身旁,我这心就总是高悬在半空中,我天天都在期盼着可以早点娶你进门。”蜀王却有些惆怅地感慨道。   “我又何尝不想天天与你在一起,很多时候,我都想丢下这一切,与你寻一处世外桃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生活。”   “我又何尝过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了你,我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我们就只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我们两人的日子,我耕种你织布。”蜀王陷入了冥思中,似乎对于这样的生活有些向往,最后,又抬起头幽幽地凝望起玉岚,“你是如此的美好,我真恨不得立即就将你隐藏起来,让世人永远都看不到你的好,这样,你就永远都只会属于我。”   “只是可惜,就算我们愿意放下尘世的一切,那人也未必会放过你,不是吗?只要你存在的一天,就是对他巨大的威胁,那怕你毫无作为。”   “丫头,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提醒本王,你这是要本王继续这样下去吗?本王都打算丢下一切仇恨与你隐世埋名了,难道你当真不愿意丢下这一切与本王一起去过着避世的生活吗?还是说,你在眷恋罗刹国熙耀太子的身份?”蜀王拧了拧眉心,心中愁绪百结,正是所谓的剪不断理还乱。   玉岚的声音霎时就有些哽咽,眸子泫然欲泣,“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眷恋权势的人吗?既然你是这样看我的,那你走吧,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之间互不相干。”   “不,丫头,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这样看待你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看待过你,我的心中清楚地知道你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只是你刚才拒绝与我一起隐世埋名,我这便急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蜀王的神情有些急切起来,懊恼地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该死的,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自己怎么可以对丫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自己明明知道她的好意,她是在出言劝导自己打消隐世埋名的那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不想,自己却是出言伤了她。   玉岚的神情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既没有说原谅蜀王,也没有说不原谅,蜀王得不到玉岚的应答,没有立即就离开,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玉岚,房内一时间又变得极其安静。   第三十六章 太子府盛宴   前一刻还感情好好的蜀王与玉岚这两人,下一刻却闹起了别扭,就在蜀王久等都等不到玉岚原谅的答案时,玉岚却又径直抬起了头,对着蜀王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蜀王的神情有些诅丧,有心再向玉岚解释一番,但又实在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我不是不肯原谅你,而是这心,也似乎变得有些动摇起来,我的心理智地告诉我,我们应该铲除眼前的一切敌人再走,可是听了你的话语,我又暗暗升起了一股期待,认为也许,也许我们找一个偏僻些的地方隐世埋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大不了,你还可以与我一起回去罗刹国,只要你舍得放下心中的仇恨。”   “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蜀王的心在这一刻微微放了下来,一脸惊喜地上前拥抱住玉岚,语气坚定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说什么我也得亲自替父皇和母后讨还公道。”   “理应如此,但你以后如果再敢这样怀疑我的话,我就永远都不理你。”玉岚说这话时,语气也微微带了些怒气,不似在说笑。   蜀王赶紧举起了三根手指向玉岚发誓,“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随便怀疑你。”   “不是不能随便怀疑,而是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你都不得怀疑。”玉岚语气铿锵有力地道。   “是,为夫以后唯夫人的命令是从,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得怀疑夫人。”   “少贫嘴,这次就先这样饶过你,如果你下次再敢犯这种错误的,我绝不肯轻饶你。”   “还是夫人对为夫为好。”   “什么夫人,我都还没有答应嫁你呢。”   “这是迟早的事,你都是我的人了,不嫁我还嫁给谁,要是你胆敢背着我嫁给别人的话,天涯海角,我都要追你回来。”   “你也是,要是你胆敢背着我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上天入地,我也不放过你。”   “不会的,为夫可以发誓,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如有违此誓,愿五雷轰顶。”   “你可要记住你今天的话啊!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自然不会允许你的身旁出现别的女子,如果你胆敢违背我们俩之间的誓言,我自是不会放过你。”   “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我相信你。”玉岚紧抱住了蜀王,一脸的深情,眸子有些微红,“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这天就要亮了。”   “嗯,我走了。太子即将回来,良娣必定会在他面前搬弄你的是非,你小心一些。”蜀王不放心地叮嘱道,想到太子今日差不多就要从封地回来了,这丫头前几天又胆大到将死人头悬挂在了良娣的房门口,良娣又岂会轻易罢休,必定会利用一切机会对付丫头。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一点。”玉岚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此时也不记得前一刻还在与蜀王闹别扭了,只一心记挂他的安全。   “我会小心的,外面还有些凉意,你别送了。”蜀王替玉岚整了整衣衫,眼里染上了浓浓的不舍。   “嗯,那我不送了,你走吧。”   看着蜀王迅疾地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玉岚不由得有些惆怅,两人相识已一年多,由最初的相识、相知、相恋到如今的结合在一起,两人总是聚少离多,想要完全在一起,这前方的阻碍还是极其多,如今看来自己也是时候加快这步伐了,想着,玉岚紧紧地攥住了手心。   天终于微微泛亮了,闲着无事的玉岚又开始悠闲地睡起了懒觉,上一世,她的后几年总是在拼杀中度过,所以这一世,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要好好地享受生活,作为罗刹国熙耀太子的那一段时间,她几乎都没有放松自己的时间,难得今天闲着无事,也就任由着自己继续慵懒下去。   玉岚睡觉直睡到了快吃午饭时才悠闲地爬起了床,这才起身,立即就见到冬梅掀开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盈笑着走了进来,语气有着几分的揶揄,“我的好小姐,你终于舍得起身了。”   玉岚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昨晚堆放锦被的地方,发现那里此刻一片空无,心里清楚地知道必定是冬梅这丫头趁着自己熟睡时偷偷地解决了那被子,这心刹那有些微动,这个丫头倒是一直都很贴身,不声不响就做了很多事。   “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玉岚一边穿起了衣服一边悠闲地与冬梅说起了话,冬梅的眸子在看到玉岚隐隐裸露在外的点点红印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嗫喏着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玉岚听不到冬梅的回音,有些诧异,随即转过了头,待看到冬梅的视线一直都投注在自己的脖颈处,立即醒悟过来,赶紧拿起镜子察看了一下,脖颈上那红白相交的印痕立即就清晰地映入了玉岚的眼中,玉岚的脸霎时红得就如熟透的苹果,一时间也没有吭声。   冬梅这个时候倒是回过了神,立即悄声对着玉岚提醒道:“二小姐如果不想让人看见的,一会倒是可以擦些粉上去。”   “嗯,只是不知道这印什么时候才会消?”玉岚郁闷地咕哝了一句,煜这家伙也真是的,下手都不轻一点,好在今天不用出门。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依奴婢看,过了三两天应该会好了吧,我们不是从罗刹国皇宫带有怯疤露过来吗?小姐可以用那个擦一下。”   “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了,行,你去将那东西拿出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见这冬梅找来了怯疤露,细心地替玉岚擦了上去,玉岚只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有印的地方立即传来一股沁凉,冬梅继续往玉岚其它有印的地方擦去,待这脖颈上所有有印的地方都擦上这怯疤露后,冬梅才返回头去看一开始上药的地方,发觉那里的印痕的确是淡了不少,玉岚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高兴,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欢喜,直觉认为这药很灵,这一刻,两人的心情似乎都放松了下来,便说笑起来,这个时候,两人忽地就听到帘子被掀开时传来的声音,不由都凝目朝帘子处望过去,只见掀开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的人是秋霜,秋霜这人都还没有进来呢,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就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好啊,你们两人躲着我在这里说悄悄话,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冬梅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小瓷瓶,拿出帕子轻擦了一下手,等秋霜来到玉岚与她的面前后,揶揄道:“我和二小姐刚才就是故意故意躲在这里说你悄悄话的,怎样?”   “好啊!原来你们真是在说我坏话啊。”秋霜用脚跺了跺地面,对着冬梅怒嗔道:“你和二小姐刚才在说我什么坏话了?”   “既是坏话,我们又怎么可以将这话告诉你,你说对不对?”冬梅故意卖了个关子,任秋霜如何的焦急,就是不告诉她答案。   秋霜似乎也急了,上前两步扯住冬梅的衣袖,不住地摇晃起来,“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你和二小姐刚才究竟在说我什么坏话?”   “你当真想听,你保证听了之后不后悔。”冬梅神情认真地看着秋霜。   玉岚听着这两人的一言一语,肚子都要笑痛了,自己与冬梅刚才压根就不是在说这秋霜的坏话,不想,秋霜却一直都以为她们在说她的坏话,也不知道这冬梅哪里来的本事,居然可以骗得秋霜全相信。   果然不出玉岚所料,秋霜听了冬梅的话后,不做犹豫就对着冬梅道:“嗯,我要听,绝不后悔。”   玉岚听了,这肚子都要笑歪了,秋霜往日看着多么精灵的一个人啊,却屡次都被这冬梅骗到。   冬梅神情认真地看着秋霜,一字一句对着秋霜道:“我们在说你很贪吃。”   “什么?我什么时候贪吃了。”秋霜不满地咕哝道:“二小姐,你来给我评评理,我什么时候贪吃了,你也认为我贪吃吗?”   玉岚清了清嗓子,一副认真的神情,“其实,我并不认为你贪吃,我们也没有说过你贪吃。”   “什么?你们没有说过我贪吃,那……”秋霜忽地就回过了神,立即怒目瞪向冬梅,“好你个冬梅,你在欺骗我。”   冬梅轻拍了一下额头,一副你没救了的神情看着秋霜,秋霜更怒了,挥着两只长手朝冬梅扑了过去,两人霎时又玩闹成了一团,玉岚一脸笑意地看着这两人玩闹,没有说什么。   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此时又再次被人掀了开来,一名身穿绿衣,头上梳着两个团子髻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地走了进来,“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可是有什么事?”玉岚长眉一挑,这个小丫头名叫秋蕊,在自己的这个院子里可是个二等丫鬟,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必定都是有些眼色,她此时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就走了进来,想必应该是有事了。   前一刻还在吵闹着的秋霜与冬梅看到秋蕊走了进来,快速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神情变得谨慎起来。   “禀二小姐,太子府派人过来,说是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二小姐。”秋蕊恭敬地站在距离玉岚几步远的地方,低垂着头,语音清晰。   “哦,来人可曾说要交什么东西给我?”玉岚的心里闪过一抹了然,暗思这玉欣出手倒是挺快的。   “不曾,只是说这东西什么贵重,要亲自交给二小姐。”   “二少爷今天回府了吗?”玉岚巧妙地转移开了话题,似乎是不经意间说起这个话题,实则是别有用心。   “听其他人说,二少爷辰时左右就回来了,只是奴婢还没有见到。”   “那你去将太子府的人请进来吧。”玉岚朝秋蕊示意了一下,秋蕊领命走了下去。   “二小姐,这太子府的人来得好快哦。”冬梅朝玉岚走近了几步,拧了拧眉心。   “打铁要趁热啊。”玉岚朝着冬梅暗示性地笑了笑,冬梅回了玉岚一笑。   半响的时间,就见冬梅带着一个青布袍卦的类似管家一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有着一张胖脸,玉岚站在屏风后,清楚地看到此人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这才刚一进门,眼睛就假装不经意实是有意地扫了自己的房间一遍,玉岚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见过二小姐。”那人隔着屏风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眼神似乎颇为不屑。   玉岚并没有忽视他那稍纵即逝的轻蔑眼神,只是不动声色,这种类型的人,最是喜欢踩高逢低,也没有什么难对付的,只要给他一点甜头,相信他便会将什么都告诉你。   “免礼。秋蕊,去给这位管家端个大椅过来。”玉岚笑了笑,一派的温润。   秋蕊的神色有些愕然,大抵是认为太子府的一个管家而已,怎么值得二小姐如此高看,但最终,还是不吭声地直接就去将椅子拿了过来,语气恭敬地对着那男子道:“周管家,请座。”   “谢过二小姐。”周管家朝屏风后的玉岚看了一眼,神情似乎有着几分的满意。   待周管家坐定后,玉岚命人上了茶水,并没有立即就询问起周管家的来意,周管家一时间也没有开口。   隔着屏风,忽然就从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冬梅,你去将我的妆奁拿过来,二少爷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一会,你就将我要送给二少爷的东西交给秋蕊,让她将这东西送给二少爷吧。”玉岚在屏风内对着冬梅说话,实也是对着秋蕊说话。   “是,二小姐。”冬梅紧着进去拿礼物,知道这是二小姐故意要支开秋蕊,但又不想让人起疑,冬梅找到了玉岚将要送给二少爷的礼物,拿了过来,玉岚点了点头,冬梅便唤了秋蕊进来,秋蕊听到冬梅的叫唤后,一脸乖巧地走了进来,“冬梅姐姐。”   “你现在就将这东西交给二少爷,可不要遗失了。”冬梅不放心地叮嘱道,实是怕秋蕊起疑心,所以才故意说这番话让她以为这东西的分量很重。   秋蕊听了这话后,当真以为这东西的分量很重,便一脸郑重地对着玉岚与冬梅道:“二小姐与冬梅姐姐请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东西交到大少爷的手上。”   “去吧,小心一点。”玉岚朝秋蕊点了点头,秋蕊走出去后,玉岚丢了个眼色给秋霜,秋霜立即会意地跑出了门外,替玉岚探风。   “周管家,不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是?”玉岚拿起自己身旁的香茗天山云碧尝了一口,复放了下去。   “老奴是来替我家主子送帖子的,太子府今晚举行盛宴,主子说务必要请到二小姐。”周管家的圆脸笑成了一团,看着有些和气。   “不知道你家的主子是?”玉岚心里暗自琢磨起周管家的话,给自己送帖子的人究竟会是太子府的哪个,不同的主子,这送帖子的含意就会不一样。   “良娣。”周管家眯了眯眼睛,眸子变得深邃起来,看来二小姐这人绝不简单呢,从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就可知道她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   冬梅听到这句话后,在玉岚的示意下走了出去,周管家还有些诧异之际,冬梅已经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摆在了周管家的面前,神情认真起来,“这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今天实在是很感激周管家过来给我们二小姐送帖子,我们二小姐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周管家,如果周管家答得好的,这银票就是你。”   周管家的眼睛刹那变得贪婪起来,五千两银票啊!这二小姐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自己一个月的月银也才那么二十两,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要存才能存到这五千两呢,想到此,牙关一咬,狠着心问:“你想要知道一些什么?”   屏风里面又再次传出了声音,“我想知道你们主子打算如何对付我?”   周管家的脸刹那变得惨白一片,霍地就站了起来,“老奴不知道二小姐在说一些什么?”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周管家,你并不是那等痴笨之人,你又何必掩饰,你们良娣会那么好心亲自派你前来邀请我,不是与我姐妹情深,而是怕我不会去,有可能坏了她的计划,你看我说的可对?”玉岚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周管家见到玉岚的那一刹,居然停止了转动眼睛,世人皆说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貌若天仙,就连整个太子府的人这几天都在盛传,自己本以为不过人云亦云罢了,太子妃与良娣都是极其貌美之人,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她们更美的人,直到这一刻,周管家不得不承认,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当真长得比天仙还要貌美那么几分,其她的女子只要与她一比,顿时觉得毫无姿色。   看见周管家这种放肆地直视玉岚的眼光,冬梅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轻咳了几声。   周管家这才回过了神,面上也微微有些不太自然。   “二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恕老奴不能告知。”周管家下意识地看了看桌面的那张银票,肉疼起来。   他的这种下意识动作并没有逃开玉岚的慧眼,玉岚朝冬梅示意了一下,冬梅立即就从袖口再掏出了一张银票轻飘飘地放在了这桌面上,一脸的轻笑,“周管家莫不是嫌这银票太少吧?如果周管家当真觉得这银票少了的话,我们二小姐愿意再加码,这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加上刚才的那张,一共是一万五千两,要是周管家还觉得这价钱少的话,尽管提,我们二小姐愿意再加码,只要周管家愿意开口。”   周管家的心在这一瞬间不由的有些动摇,一万五千两银票啊,自己做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得这么多的银票,要是有了这么多银票的话,自己可以拿着这笔钱回去买几千亩地,养几千头猪,这日子就过得十分富足了,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了,可是关键是,自己要有命活着才对。   想到这里,周管家的脸不由的为难起来,自己一旦将良娣对付二小姐的计划泄露给二小姐知道的,良娣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到时候银子是有了,可是这命却丢了,怎么想,这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看着周管家一会儿紧皱着眉头,一会儿又舒展开眉头,整个人窃笑起来,玉岚仿佛知道他心思一样,对着周管家笑了笑,“周管家大抵是担心这事泄露出去后人头不保吧,如果周管家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话,大可不必忧心,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我这丫头知道外,绝不会再有别的人知道。”   “二小姐可否答应老奴不会将老奴泄密的这件事透露出去。”周管家面带三分谨慎地看了看玉岚,此刻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医了,谁叫自己的确贪恋她所开出的价格,鸟为   “这个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对我说的一切都是实话。”玉岚神情认真地看着周管家,不似作伪。   “行,老奴今天就豁出去了。”周管家终于下定了决心。   玉岚朝冬梅挥了挥手,“冬梅,你去外面看着点。”   冬梅不太放心地看了周管家一眼,终是走了出去。   “说吧。”看着冬梅已经完全消失的身影,玉岚一脸盈笑地望了望周管家。   周管家在心里自我催眠了几次,终是将一切都全盘告知玉岚,玉岚的脸上划过了一抹笑意,心内却连连冷笑,箫玉欣啊箫玉欣,你一次又一次如此歹毒地对待我,我此次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大抵就这么多了。”周管家停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巴,抽空喝了一口茶。   “周管家没有再隐瞒我一些什么吗?我这人的眼里可是容不下一粒沙的,要是让我发现周管家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话,你可得小心你这条狗命了。”玉岚的话语中隐隐带上了五分的霸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变得强势起来,周管家被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冷汗都冒了出来,嗫喏着道:“老奴绝不敢隐瞒二小姐,老奴所说的就是全部的实情。”   “行,你这话就先留在这里,要是有那么一天,你让我发现你在说假话的,你这条狗命就不用要了。”玉岚的面容阴冷下来。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周管家彷徨地应道,冷汗毛的更多了,却不敢掏出手帕去擦,只能任由着脸上的细汗变成大汗,一滴又一滴地滑落在这地面。   “拿着这银票回去吧,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果你再敢向其它人泄露半句的,小心你这条狗命。”   “老奴知道了,二小姐放心。”周管家颤抖着拿起了桌面上的银票,眼里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狡黠。   周管家走了出去,冬梅随之走了进来,眼里带上了几分的担忧,“二小姐,你当真相信那个周管家?”   玉岚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长长的睫毛也随之眨动起来,“怎么可能会相信。”   “那你,你为什么……”冬梅一脸的不解,放心心来的同时有些疑惑起来,二小姐既然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这周管家,那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用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钱来收买周管家所提供的假消息。   “你是否想问我既然不相信他,为什么又要用那么多银两收买他的事吧?”玉岚还是盈笑着,仿佛看穿了冬梅这一刻的想法。   冬梅点了点头,她的心里的确极其疑惑此事,既然二小姐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这周管家,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一笔钱从这周管家的嘴里买那些没有用的消息。   玉岚再次轻笑了一下,缓缓地道:“既然有人挖好了陷阱让我跳进去,我何不顺着她的心跳下去呢。”   冬梅忽然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二小姐是打算让那人相信你会按照她所设定的走下去,让她放松警惕。”   “聪明。”玉岚再次对着冬梅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随之又一脸的凝重,“你现在马上通知哑叔,让他密切注意周管家,看他今天都见了谁,与对方说了一些什么。”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通知。”   “快去吧,不要晚了。”   冬梅笑意盈盈地跑了出去,秋霜随之走了进来,一脸的欢快,“二小姐,今晚是不是要有什么行动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该是会有所行动的,做好准备。”   “是,二小姐。”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是夜,月亮早早地就爬上了枝头,毫不吝啬地放射出它的万丈光芒,玉岚再次带着秋霜、冬梅穿过层层的庭院,来到了镇国候府的大厅,只是这次,前去赴宴的人多了肖玉良,少了玉欣与林儿。   五夫人还是不太喜欢喜欢前去赴宴,半年前顺利产下一个女儿的她现在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这女儿的身上,她亲自为她取名若芷,名字听着极其好听,可是玉岚听到这名字的那天,差点没有笑喷过去,因为她将那名字读成了弱智。   这次参加盛宴的依旧是五夫人,玉岚进到大厅时,除了候爷与老太太外,众人都已经来了,玉良看到玉岚走进来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只见今晚的她着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逶迤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洁白无暇的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嫩,璀璨的星光水眸在夜里显得既妩媚又凛然生威,鼻如琼瑶,唇如朱樱,如锦缎般的乌发仅仅只是用一根紫金缎散散地绑着,整个人长的可谓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清丽出尘,不需粉黛便天姿国色,艳冠群妍。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和翠绿色相见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整个人显得既高贵又神秘,性感而又冷艳,看着一脸嫣笑的玉岚仪态万千地向自己走过来,玉良的眸色越来越深。   “岚儿见过娘。”玉岚微微向李氏倾了倾身子,抬眼向她望过去,只见今晚的她穿得比较喜气,一袭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贵妇髻,髻上左右两边分别斜插着两枚赤金宝钗花细,两枚银凤镂花长簪,耳下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洁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祖母绿珍珠,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 白里透红,唇上抹着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李氏虚扶了玉岚一把,轻笑道:“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多礼了。”看得出,她今晚的心情极其好,大概是在想着下一刻就可以让玉岚出丑,所以这心情才会变化如此之大吧。   “礼多人不怪嘛。”玉岚对着李氏嫣然一笑,玉良只觉得她这一笑,整个人都媚态横生,本就璀璨的星光水眸顿时泓满了春水,一时间看得呆了。   “这丫头,不仅礼越来越多,就连这嘴,愈越来越甜了,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比较有福气可以娶到我们家的这个丫头。”   玉岚一脸的害羞,忍不住就对着李氏娇嗔道:“女儿还小呢,女儿不嫁,女儿要一辈子都留在娘的身边。”   “瞧这孩子,娘那能留着你,留来留去留成仇。”李氏吃笑起来,拿出帕子遮掩住了嘴角勾起的那抹阴毒,今晚不信你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玉岚还待说话,不想耳旁却传来了玉良那略带了些冷峻的嗓音,“二妹妹如果当真不想嫁的,那就叫爹给二妹妹招个男子进来吧,二妹妹这般的容貌,相信多的是男子愿意入赘我们候府。”   李氏与三夫人听了这话,脸俱是一变,玉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二小姐招个男人进来镇国候府,亏他想得出来这主意,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前来抢夺家产吗?候爷那么疼爱她,将来要是全都将这家产给了她,众人还吃什么?   玉岚也是有些纳闷,玉良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听他这话的语气,既不是在帮着李氏,也不像在帮着自己,想着,便不由得凝目朝玉良望了过去,只见今晚的他还是那一袭深青色的长衫,衫上以金丝线勾勒出一副墨色云图,与候爷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孔,肤白鼻挺,倒真是一个美少年,只是那犀利的眼神与冷峻的面容楞是将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折损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与年纪不太相称的类似大叔级的人物。   在玉岚盯着玉良看的时候,玉良也在凝视起玉岚,这越看,眸色就越深,众人由于还在惊诧玉良刚才所说出的那一番话,心思各异起来,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玉良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了众人因为他的话语而起的那种微妙的心思,不由得就想着缓和这种气氛,便语气一派轻松地径直将话说了下去,只是这次并没有再说起刚才的话题,而是巧妙地转换了一个话题,“二妹妹今天派人送来的礼物的确是很精致,为兄看着很喜欢,先在这里谢过二妹妹了。”   “你喜欢就好,我还当真怕你不喜欢呢。”玉岚客气地回了一句。   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都会喜欢的。玉良在心内加了一句,不过嘴上脱口而出的又是另外一句,“那东西那么精致,谁会不喜欢。”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地就插了进来,“什么东西那么精致啊!一进这大厅就听到玉良说那东西精致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也让祖母饱饱眼福。”说话的人是老太太。   众人赶紧恭敬地向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在李妈妈的搀扶下大手一挥,“行了,在自个的家里,就没有必要那么多礼了。”   “是,老太太。”众人恭敬地退到一旁,老太太的兴趣此时又上来了,两只浑浊的老眼都眯了起来,“乖孙子,你刚才都还没有说什么东西精致呢,引得祖母一阵眼馋。”   众人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三夫人不由得立即就接过话,“老太太,你那里的好东西都不少了,你还用的着眼馋孙儿辈的东西啊。”   “就是啊,老太太的那些贵重东西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又岂会看得上眼这些小儿辈的东西。”李氏也凑起了热闹。   老太太却是假装不满地分别怒瞪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你们的东西捂得最实。”   众人这次更是大笑起来,玉珠笑得头上的珠花乱颤,三夫人却是笑得赶紧捂住了肚子,李氏也急着用帕子再次掩住了嘴角。   几个人之中,只有玉岚与玉良最是淡定,但两人的眼中此刻也还是染上了一丝的笑意。   玉良难得地语气温润起来,“祖母,其实你要看孙儿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不能眼馋孙儿的东西,这可是二妹妹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呢。”说着话的同时,玉良的眼角眉梢轻扫了玉岚一眼。   玉岚回了他一笑,玉良的神色瞬间有些异样起来,但很快又收敛起了心神。   “这孩子,都还没有看呢,就捂得这样实了,你二妹妹送的俱是好东西,我们在场的人也都收到了她送的礼物,你倒是说说看她送了什么东西给你。”老太太一时间当真好奇起来,众人收到玉岚送的礼物后都极其喜欢,她送的东西不仅贵重而且精致,又很衬各人,看得出她是花了大心思的,就连这李妈妈,收到她派人送过来的礼物后都合不拢嘴,直夸她有心了。   “也没有送什么特别的礼物了,只不过是一块玉佩,这玉是上好的和田美玉,触手生温,听说这玉冬暖夏凉,所以孙儿极其喜欢。”对着老太太说话,玉良的眼睛却是不住瞄向玉岚,看得出,他今晚的心情也极其好。   “哦,这丫头倒是有心了,难为她一直都记挂着大家。”   “是啊,二妹妹一向都是个有心的人。”玉良轻笑着道。   候爷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还是三夫人眼尖,首先发现的候爷,今晚的候爷一身段青色锦袍,脸上的胡子被刮得一干二净,尽管脸还是有些紧绷,但无损他英挺的面容。   “见过候爷。”众人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恭敬地行起了礼。   候爷朝众人摆了摆手,轻蹙了一下眉头,语气似乎有些不满,“不是说无人处就不要如此多礼嘛。”   “爹,礼总是要的,长辈的如此说,那是出于爱护我们之心,可是我们做晚辈的却不能不对长辈恭谨。爹,你说女儿说得对不对?”玉岚卖乖的朝镇国候爷笑了笑,镇国候爷这厢还没有回话呢,老太太却开始应起了口,“这丫头倒是说得有理,理应这样。”   候爷一脸无奈地朝玉岚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玉岚随之朝候爷吃笑起来,两人接着相视而笑,这一幕落入了大厅中各人的眼里,几乎每个人的心思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微妙起来,除了玉岚与候爷还是笑着的之外,众人的神色似乎都有些豫色,包括老太太在内。   候爷大抵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大厅中此时所充斥起的低压气氛,不动声色地逐一看了在场的人一遍,这才清了清嗓子,语气清冷地对着众人道:“时间不早了,从这里前去太子府还有一段距离呢,现在就出发。”说完此话,人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众人看着他走了出去,也纷纷跟随走了出去。   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口,此次,候爷与玉良同搭一辆马车,玉岚与老太太、李氏、三夫人、玉珠分别搭一辆,众人所带来的老妈子与丫鬟坐在最后一辆黑色的略微普通些的马车。   随着第一辆马车的开动,后面的马车也随之发出了咕噜的声音,向着太子府而去。   第三十七章 玉欣被暴打   镇国候府的马车这才一到达太子府门口,周管家立即笑着迎了上来,镇国候爷与众人下了马车,周管家不经意间抬眸看了玉岚一眼,玉岚对着周管家笑了笑,周管家有些惶恐,但还是勉强对着玉岚挤出了一丝笑。   “候爷这边请。”周管家亲自带着镇国候爷等几人跨进了大门,这才吩咐起门内一个身着翠绿衣裙的丫鬟,“小翠,你带他们几人进去,这可是良娣娘家的人,小心着点。”   小翠恭敬地对着周管家道:“管家尽管放心。”话落,又语气恭谨地对着玉岚等人道:“候爷请跟奴婢这边走。”   几人跟着小翠走过萦回迂折的走廊,穿过了几层的庭院,终于来到了宴会的地方,这一路上倒是见这太子府一派奢华,到处张灯结彩,粉墙碧瓦,亭台轩榭重重堆叠,玉岚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小翠一会,发觉这人似乎并没有别的什么用心,不由得放下心来,只是这警惕的心,也还是没有完全松懈下来。   镇国候爷与老太太等人一进入宴会大厅,便立即有人上前打起了招呼,玉岚抬头看了看这宴会大厅,倒也是一派奢华,完全符合太子的身份地位,难得一见的玉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殿中的横梁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珠子熠熠生光,似皎洁的明月洒落一地。汉白玉镶就的墙壁上人为地开凿出了几个窟窿,凹出的地方分别用硕大的夜明珠填充进去,几十颗珠子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在这墙壁上,映得这墙壁光芒万丈,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地面铺着开得妖娆鲜艳的大红牡丹花地毡,那地毡是由一年只产一匹的蜀锦所造。   玉岚还在细心地观察这一切时,明心郡主、叶倾城与安倩雅已经一脸笑意地向玉岚走了过来,明心郡主还不等玉岚给她行礼,对着她就是好一顿埋怨,“你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不断派人打听你的消息。”   “觉得呆在家里闷,便到处去散散心。”玉岚眸光流转间,分别对着在场的几人嫣然一笑,还特意对着明心郡主求饶起来。   几人顿时都被玉岚的这种笑意惊艳到了,明心郡主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岚儿,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好像还隐约有了些女人味。”   玉岚却是一愣,自己从女孩蜕变成女人,这变化自然是有的,难道当真这么明显?   叶倾城看到玉岚有些发怔的面容,尽管那只是一刹间,但她还是看到了,立即淡笑着打了岔,“二小姐回来多久了?也不派人捎个信给我们。”   玉岚歉意地对着众人笑了笑,倒是有着几分的真诚,“昨天才刚回来的,实在是时间太仓促,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告诉各位,这样吧,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改天我做东邀请大家去醉仙楼吃一顿,东西任挑任选,玉岚决无异议。”   “醉仙楼吗?好啊!岚儿,你这句话最得我心意。”明心郡主立即喜笑颜开,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这会不会让你太破费?”安倩雅有些心动玉岚的提议,但恍惚间想到醉仙楼的东西价格极其昂贵,玉岚再是一介千金小姐,恐怕这月银也不多,她将来也是要出嫁的,她的继母未必会替她准备妆奁,她现今如此破费请众人,将来她出嫁时又怎么会有妆奁,那可是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是啊!这样做似乎太破费了,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凑一份子去那里小聚一下就好。”叶倾城听到安倩雅的话语后,心思一动,也突然想到了玉岚的难处。   玉岚不以为然地浅浅一笑,眼中秋波荡漾,还待说话,不想又被明心郡主打了岔,“我赞同倾城的提议,我们就凑份子好了。”   玉岚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人,心内划过一股暖意,这几人都是自己的朋友,对自己也一直都够朋友,可她们也的确是太小看自己了,不要说自己是罗刹国的熙耀太子,财富数不胜数,更不要说自己这些年替翠烟阁与情报楼所带来的巨大收益,单单是自己的母亲,宁国公府的嫡女宁婉心留给自己的巨额嫁妆,自己就是想花,也一下子都花不完,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这钱了。   “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吗?是朋友的就不要与我争这顿饭钱。”玉岚的语里微微带上了两分的威严,“一些小钱罢了,你们放心,我可还是拿得出的。”   众人听了这话,只以为玉岚是打肿脸冲胖子,以为她是怕面子上过不去才这样说的,不由得都有些担心,特别是明心郡主,“岚儿,要不,我们不要去醉仙楼小聚了,干脆来我家得了,我家下人又多,你们喜欢吃什么东西我就叫她们买回来。”   玉岚用眼角睨了她一眼,“你这是变相替我出钱吗?”   “没,没这个意思啊!哈哈,我这不是觉得在我家小聚比较好吗?你们说是不是?”明心郡主可怜兮兮地分别朝叶倾城与安倩雅望了一眼,眨了眨自己那漂亮的丹凤眼,一脸的无辜。   叶倾城第一个给明心郡主投来赞同的目光,“我觉得明心郡主这提议挺好的,她家下人又比较多,我们想吃什么东西就叫她们去买。”   “好是好,可终归是在家里,没有那么自由,我们要畅饮的话,自是要自由一些。”玉岚驳回了叶倾城的提议,再次对着众人道:“你们此刻必定是不想让我破费吧,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这饭,我还当真是要请的,你们不必为破费我的钱而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钱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破费。”玉岚悄悄压低了声音继续对这几人道:“不瞒你们说,我这外出的半年就是挣钱去了,我现在已经挣了一笔不菲的钱,所以就找你们一起庆祝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众人都惊疑起来。   “嗯,是真的。”玉岚点了点头,神情不似在作伪。   看着玉岚不似说谎的神情,众人虽然还是有些惊疑,但一时间又有些相信,俱替玉岚高兴起来,众人兴奋之余,又继续说笑起来,冬梅与秋霜见到玉岚现在与众人打成了一片,都替她高兴。   “你们在说什么呀,远远地就可以听到你们的笑声了。”众人还继续沉浸在这种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所得来的片刻欢愉中,耳旁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嗓音,顿时打破了众人的好心情。   众人不由得凝目朝这道嗓音望过去,来人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肩若削成,腰若细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正是李丞相的嫡女李明珠。   今晚,她一早就随着自己的父亲来到了太子府,心思一片复杂,想到这大半年来,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已经不再提起她当初的事情,有些大族意欲巴结自己的父亲,也开始上门向自己提亲,可自己终归是不满意这种结果,也不满意这些上门向自己提亲的人,短短的一年时间内,自己由一个人人想要娶回家供奉起来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千方百计想要摆推脱掉与自己联烟的凡是男人都会厌恶的坏女人,想到这些,谁还会忍受得住。   可是害自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的罪魁祸首呢?她却还是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差点成了这太子府的女主人,偏自己还对她不能动手,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姐,两家的利益是结合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以补偿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罪。   刚才,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独自一人喝闷酒,忽地就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点上,男人似乎都兴奋起来,喉咙发出了咕噜的响声,李明珠被这种情况惊诧到了,立即顺着众人的目光凝目望过去,大厅门口处,盈盈走来一名身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逶迤锦缎长裙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紧跟在镇国候爷的身后,洁白无暇的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嫩,璀璨的星光水眸在夜里显得既妩媚又凛然生威,鼻如琼瑶,唇如朱樱,如锦缎般的乌发仅仅只是用一根紫金缎散散地绑着,整个人就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不可让人忽视的光芒,那女子长得可谓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清丽出尘,不需粉黛便天姿国色,艳冠群妍。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李明珠顿时看得入了神,这倾城国色的女子究竟是谁?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好半响,她才认出这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箫玉岚,这心思就更加复杂了,自己的名声现在之所以会如此臭,除了玉欣的暗中搞鬼外,这箫玉岚也功不可没。   看着箫玉岚一走进来后,明心郡主、叶倾城、安倩雅便开心地朝她围过去,一脸亲切地与她说话,李明珠的心就更恨了,这几个女子都是京城中如雷贯耳、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女子无不以认识她们为豪,男子没有不想着有朝一日将她们娶回去的,她们的眼光也一向自诩甚高,怎的都对这二小姐如此亲密,也不知道这二小姐哪里来的这种好运气,看着她们在一起开心地说笑起来,李明珠的脚就不由自主走向了她们。   众人凝目看见是这李明珠在说话后,就当没有看见,继续旁若无人地说起了话,李明珠顿时有些气馁,还在暗思着要不要继续朝她们走过去时,玉岚却一脸冉笑地朝李明珠挥了挥手,“李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李明珠的心霎时雀跃起来,这么久没有与人说话,看到玉岚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如此高调地向她打起了招呼,李明珠的心刹那有着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众人的身旁,众人都略微有些嫌弃,只是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李小姐,刚才我们都还在说起你呢,不想,你这就来了。”玉岚再次对着李明珠笑了笑,李明珠这心就更欢喜了,也立即好奇起来,“你们刚才都在说我什么了?”   “我们在说你上次比赛输给了岚儿,最后又没有兑现承诺的事。”明心郡主快言快语,早就看李明珠不顺眼的她,现在一逮到机会,立即机关枪发炮似地连声讨伐。   李明珠的笑脸瞬时就冻结在了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是吗?”   玉岚假装恼怒地瞪了明心郡主一眼,内心其实也有些感谢明心郡主如此知情识趣,一下子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现在要是再不当这白面人,可就白白辜负了明心郡主的这番情意,想着,玉岚亲昵地握了一下李明珠的素手,轻言宽慰道:“你信她乱说,我们刚才是在说好久都不见你了,你往日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吗?怎么今天还不见你过来?”   “哦,你们刚才当真是这样说起我的?”李明珠半信半疑,但冷凝的脸已经开始缓和下来。   叶倾城都要笑趴了,安倩雅也是,她们这几人刚才哪里有空说起旁的人的啊!说的都是改天小聚时谁出钱的问题好不好,偏玉岚这丫头说谎还不眨眼睛,说得就跟真的一样,想到她往日的为人,此番说这话必定是有别的用意,便符合着道:“是的,只是我们才刚说起你,你就来了,还真的是挺巧的。”   “是挺巧的。”李明珠的脸这下子是真的全都笑开了,整个人都灵动不少,随之就积极地加入了她们的聊天圈子,看在玉岚的份上,几人倒也没有为难李明珠,一直都好耐性地陪着她说话,直到又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们几人的话语,“奴婢见过郡主,见过众位小姐。”   众人不由得再次凝目朝这道声音望去,只见这次的来人是一名丫鬟,身着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乌黑的发丝分左右两边齐称地用两朵素绿绢花绑成两条麻花辫,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穿戴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女子还要好,毕竟是在这太子府当差的,又是良娣身旁的一等丫鬟,玉岚此时已经认出了这名丫鬟就是玉欣身旁最得力的贴身婢女月露,心内已经清楚地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用意,但面上,玉岚却是一副诧异的神色。   “二小姐,我们良娣想请你过去坐坐。”月露一副不卑不吭的神情,淡淡的眉眼。   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说话时似乎只是即兴之言,“你们良娣还请了谁?”   “还请了夫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月露语音清晰地道。   “哦,你们良娣莫非收了什么好东西要与岚儿分享不成,不行,要是你们良娣当真有什么好东西藏着的,我说什么都要去分一杯羹。”明心郡主对着玉岚粲然一笑,暗中对着玉岚挤了挤眼睛。   “郡主还会有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的,我们良娣的东西郡主那会看得上眼,实在是我们良娣久未见二小姐,姐妹情深,想请二小姐过去说说话罢了。”月露没有明着拒绝明心郡主,话里话外却无不是拒绝的话语,大意就是,你明心郡主假如一定要跟着过去的话,那就是不识大体,故意破坏良娣与二小姐的叙旧。   明心郡主听了这话后,人不由得踌躇起来,一脸为难地看向玉岚,玉岚不由得对着她释然一笑,“既然良娣诚心邀请我前去叙旧,要是我再不去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我这就随月露过去吧,要是一会宴会开始时,我还没有进来的,必定是忘记回来的时间了,你们到时候可不要忘记过来提醒我一声啊!”   “嗯,我们一定会过去提醒你的。”明心郡主等几人对着玉岚轻声道,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内心也还是有些担心,玉岚与玉欣之间所发生过的事情,她们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是明心郡主,更是清楚地知道这两人的纠葛,在玉岚跟着月露走的那一刻,明心郡主忽地就对着玉岚咬起了耳朵,“你要小心一点,我怕她们的目的并不单纯。”   玉岚伸出手摸了摸明心郡主乌黑的发丝,再次对着她粲然一笑,“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嗯。”明心郡主回了玉岚一笑,但心里终归还是有些担心,只是怕玉岚过于担忧自己便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玉岚与月露一起走出去的身影,几人的心情霎时都低落下来,李明珠的眼里立时就闪过一抹复杂,随后,一脸笃定地对着众人道:“我敢保证,我这表姐一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众人没有理她,不用说,大家都隐隐猜到这良娣此刻请玉岚过去必定是要出什么招对付她了,只是众人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帮助玉岚,只得一脸无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毕竟这可是在太子府,如果没有主人的邀请,众人随意走动的话,到时候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就连明心郡主,身份如此的高贵,也不敢随意走动。   玉岚跟着月露走了一小会儿,众人的心也跟着走了,几人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心却不知道飞到了何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住地就投向门外,神情似乎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期待着自己下一刻抬头望向这大门口时,玉岚就会出现在那里,李明珠的神情就更加不用说了,她此时的心里远比其她人的要复杂得多,一方面,她妒忌玉岚,希望她永远都回不来,有她在的一天,自己就永远都是小丑,假如她当真不在的话,那这轩辕国就没有比自己技艺更加高超的人了,没准哪一天,自己那一落千丈的地位又会恢复到了以前闻名整个京城的境况;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她表姐的计谋可以得逞,在玉岚与玉欣之间,她偏向玉岚多一些。   眼看着盛宴就要开始了,几大王爷也纷纷携带着家眷进来了,李明珠的眼里却急了起来,因为玉岚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回来。李明珠情不自禁就将目光投向了明心郡主等人,待发现明心郡主、叶倾城与安倩雅此刻的神情也极为焦急,不由得就朝她们走了过去,轻声道:“我表姐到现在都还没有进来呢,你们说我这个做表妹的是不是该提前去探望她一下?”   众人的眼睛一亮,纷纷提议道:“早就应该去看望了,快走吧。”众人这个时候也才体会到玉岚当初拉着李明珠说话的那一番用意,没有这李明珠在一旁陪伴的话,众人想要随处走动的确是很困难,但有了这李明珠在一旁,这用意就不言而喻了,李明珠可是打着前去探望太子良娣的借口,众人又俱知她是良娣的表妹,谁还敢阻拦,同时,叶倾城等人的心里也俱是一惊,莫非玉岚一早就知道玉欣会邀请她过去顺便借机整治她吗?要不她怎么连李明珠这么好的一招棋都想到了。   几人说走就走,立即结伴着走了出去,太子府的下人看到李明珠等人走了出来,皆有些愕然,但识趣地没有拦着,几人穿堂入户,很快就看见了玉欣所住的紫槐院,几人还待找人禀报进去这紫槐院时,不想,有个婢女居然胆大地拦住了李明珠等人的去路,神情不卑不吭,“这是良娣的紫槐院,你们不能进去。”   李明珠听了这话,立即就朝那女婢怒瞪起来,“我是你们良娣的表妹李明珠,难道连我也不能进去吗?”   “这……”那婢女一脸的为难。   “你们良娣也没有交代说不准我进去吧。”李明珠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不过良娣也没有交代可以让人进去。”那婢女的神情依旧不卑不吭,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就在李明珠等几人都踌躇起来时,却噗嚇的一声全都倒在了地面,发出了好大一声响动,刚才说话的那名婢女见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顷刻间就倒了下去,顿时有些疑惑,只是她的脑中这才闪过一缕不妙的信息,人也转瞬间就倾倒在了地面,与她一起倒下的还有她身旁的那一堆婢女,众人一下子全都乱七八糟地横躺在了地面,片刻的时间,这里一片静悄悄,忽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就涌出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这些人七手八脚地将倒下的人拖了起来,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李明珠朦朦胧胧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似乎有些重,身子也动弹不了,心内立即划过一股惶恐,自己这是怎么了?想着,不由得立即睁开了沉甸甸的眼皮,触目所见的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地方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扇雕花屏风,这屏风似乎是人为地将这里面与外面完全分隔开来,透过屏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低垂的帘帐在不断翻飞,李明珠更加不安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明心郡主她们呢,李明珠动了动自己的嗓子,想要嘶喊,却发觉分不出半点的声音,这心就更加的恐惧了,好在转头的一瞬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明心郡主等人侧躺在自己的身旁沉睡,这些人中,也包括了箫玉岚,李明珠一直都高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想要动身爬过去喊醒她们,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此刻还绑着绳索,手被结实地捆在蟠笼雕花大椅上,玉岚等人也不例外,李明珠别无它法,只能一脸无奈地静等她们醒过来。   很快地,玉岚等人就断断续续醒了过来,先是叶倾城,接着到明心郡主,玉岚,最后才到安倩雅,几人醒过来后,皆是一脸的惊愕,神情与李明珠如出一辙,李明珠看见她们醒过来后,眼里露出了惊喜,大抵是觉得终于有了伴,吱吱唔唔想要与众人说话,但无论如何努力都发不出音,众人直到这个时候也才发现,她们似乎都被下了哑药与麻药,不仅不能说话,而且全身都动弹不了,几人再是愚笨,也知道她们中招了,不由得俱疑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的胆子如此大,竟敢在太子府绑架她们这一帮贵女,几人都是京中的权贵之家,她们背后所代表的俱是京中的要员,这几大家族联合在一起,动一动都可以撼动整个京城,究竟是谁会如此愚蠢到想要动她们?   这才刚想着,不想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高亢,似乎是一男一女在做某些事,几人中除玉岚外都还是黄花闺女,一时间都被外面时高时低的呻吟声吓破了胆,脸红得都要滴出了血,但心里又似乎有些怪异,几人俱已过及笄之年,不久就要谈婚论嫁或是即将嫁与他人,所以对于这事又有些好奇,眼睛不由自主都睁得大大的,还在暗中猜测起外面发生关系的这两人究竟会是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还是太子府才对,这房间又如此的阔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入住的,丫鬟、小厮之类的就算要做这种事,给他们十个的胆子也绝不敢到主子的房间来,那么,此刻做这种事的极有可能是太子与某位女子,想到这里,众人的神情又都闪过一种后怕,要是现在正与某位妃子做活塞运动的人是太子,自己如今看到了太子如此混账的一面,他会不会想着杀自己灭口啊?   外面的两人还在继续高亢地进行他们的运动,里面的这几人已经吓了个半死,汗水都湿透了整个衣背。几人联想到她们之前进来的是良娣的紫槐院,但还没有进来便晕倒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如今在做这种运动的必定是太子与良娣,此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俱不敢再吭声,外面的运动持续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众人每次以为这运动大抵就要结束的时候,外面却是立马就传来一道比一道更加高亢的声音,几人都听得面红耳赤,暗叹这两人的内力够充沛,论持久战,谁也打不赢她们。   几人俱听得昏昏欲睡,但又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旦闭上了眼睛,耳朵的灵敏度就强了很多,这运动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地传入耳中,几人只能一脸无奈地暗自祈祷屋外两人的活塞运动快点结束,最好可以趁机放过她们。   也不知道是这几人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而言之,这外面的声音终于没有再传来,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又似乎隐隐约约传来旁人说话的声音,“怎么回事?这院子居然没有一个婢女。”   “是啊!这院子怎么一片静悄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一大帮人朝这里涌了过来,叶倾城等人皆有些神情振奋地看了看玉岚,似乎是在告诉玉岚有人前来救她们了,这是一个机会。玉岚朝她们几人点了点头,几人皆欢愉起来。   不想,屋子外面所传出的惊叫声却是一下子就打断了她们几人这种欢愉的气氛。“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内?”女子有着一副娇媚动听的嗓音,听过这声音的人都知道,此刻说话的人是玉欣,那是她所独有的嗓音,与人说话似乎是在撒娇。   几人俱是一愣,怎么听玉欣这说话的语气总觉得有些怪异,太子不出现在她房内还能去哪里?怎么还要来这么一句“你是谁”,这情况不太对劲啊!莫非此刻与玉欣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太子?几人一时间都被自己的猜测惊吓到了。   “我是谁?难道你当真不知道吗?”男子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男子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时,众人那惊吓的心已不是一般的后怕了,这人果真不是太子。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里?”玉欣拿起被子遮盖住自己原本洁白无瑕此刻却一片片红印的身子,泪眼朦胧中冲着男子大吼,“你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可以滚出去,但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带走。”男子一脸的坚决。   “孩子,什么孩子?”玉欣惊疑起来,这人毁了自己的清白,完了,自己全完了。   “什么孩子?我与你之间所生的孩子啊!莫非你当真要让他认别人为自己的父亲,还是说,你明知道这孩子不是太子的血肉,你还要让他继续冒充太子的血肉。”男子厉声质问起来,听得出,这声音带着满腔悲愤。   “你胡乱说些什么?那孩子明明就是我和太子的孩子,怎么会变成我和你的孩子。”玉欣大怒起来,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还赤身裸体,立即拿起床上的玉枕朝男子扔了过去,语气悲嗷起来,“你滚,你马上给我滚。”   “我是可以马上滚,但我一定要带走我们的孩子。”男子还是一脸的坚决,丝毫不为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所惑,“那晚,招待麒麟国太子盛宴的那晚,你在没有和秦王发生关系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你都该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吧?”   “那晚?”玉欣的眼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痛苦,那晚,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在那一晚,自己丧失了清白,不得不下嫁给秦王做侧妃,武宗皇帝明着给了自己许多的特权,而实际上,自己自嫁进这太子府后,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府中姬妾众多,等级森严,自己的份位又低了太子妃一层,自然老是被她压着。   想到这里,玉欣的思绪不由得就回到了那晚,那晚,自己带着玉岚走到了假山处便加快步伐走开了,不想却被人敲晕了过去,醒来后就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地与秦王躺在了一起,自己当时也隐隐有些怀疑,似乎与自己发生关系的人并不是秦王,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其少,眼前这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究竟知道多少?莫非他就是那晚打晕自己的人?   “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男子提示道,眼里闪过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是你敲晕我的?”玉欣疑惑起来。   男子点了点头,玉欣却是立即就惊叫起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说着话的同时,人已经愤怒地朝男子扑了过去,男子大气之下,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就推倒玉欣,发出狂妄的笑声,“我劝你还是用用脑子想想今晚之事该如何解决吧。”   听到这句话,玉欣却是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晶莹的泪珠马上一滴一滴沿着眼角滑落到脸庞,整个人都变得沮丧起来,完了,这回全完了,自己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要是一旦被太子知道了的话,自己的这一生都会完了,连带着孩子都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自己不要,不要这样啊!自己现今好不容易才在这太子府站稳了脚跟,不想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快速地离开了,想到此,玉欣狠了狠心,有些妥协地对着男子道:“你要如何才肯离开这里,只要你答应不再来骚扰我们母子俩。”   玉岚等人听到这里俱是一愣,莫非玉欣的孩子当真不是她与太子所生,而是与眼前这个男人所生的。   男子听了玉欣的这句话后,神情似乎有些喜悦,立即笑着道:“你早说这句话不就好了,你放心,只要你够诚心的话,今晚之事以及我们今晚所说过的话,我绝不会告诉太子,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你发誓,你绝不会将今晚之事泄露半句。”玉欣不相信地望着男子,总觉得男子笑起来有些诡异,似乎会猜到她会这样做一样。   “我可以发誓。”男子一脸的认真,眸子里划过一股不为人知的狡黠。   玉欣还待继续说话,房门却砰的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踢了开来,太子一脸阴婺地闯了进来,狠命地抓起玉欣的头发朝床上撞去,嘴里怒吼道:“贱人,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男子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忘记了发声,玉欣发出了痛苦的哀求声,“太子,臣妾真没有欺骗你啊!”   太子的神情更加暴怒了,立即拉起玉欣,狠狠地朝她那嫩白如玉的脸扇去,边扇还边怒骂道:“贱人,本王叫你欺骗我。”   玉欣被扇得眼冒金星,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泪也顷刻间铺满了她的整个脸颊,但却不敢再吭声,只呜呜呜地痛哭起来,太子的怒气似乎越来越高涨,并没有因为她的啼哭就心软下来,好不容易才刚停下来歇一口气的玉欣腹部忽然就遭到了太子重重的一踢,太子似乎对于这种动作踢上了瘾,一连踢了好几脚这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玉欣躺倒在冰冷的地面,进气明显比出气少,太子看着一脸死尸样的玉欣,愤怒地甩了甩袖子,一脸的愤恨,“贱人,你竟敢如此羞辱本王,本王绝不会让你好过。”   玉欣一脸的惨白,心中只一直回荡着这样一股声音,完了,如今真的是全完了。   第三十八章 呼救无门   太子离开了房间,随之,门外就传来了他那极力压制但仍然十分愤怒的声音,“世玄,你去告诉固伦公主,明心郡主此刻不在良娣的房内,让她们去别处找找。”   “是,太子。”世玄恭敬地走了下去,被关在内室的玉岚等几人似乎都可以听到世玄对着外面说话的声音,“卑职见过固伦公主,国公夫人,候夫人。太子命卑职前来告诉众人,明心郡主等人皆不在良娣的房内,还请诸位前去别处找找。”   “怎么可能?明心这孩子与李家丫头明明约好说要来探望良娣的,此刻又怎么可能不在这房内?”固伦公主疑惑起来,明心郡主今晚之所以会前来良娣的紫槐院,多半是因为镇国候府二小姐的缘故,明心一直都与她交好,见这二小姐被良娣邀请去紫槐院做客半天都没有出来,这心便急了起来,自己当时看见她是与李家丫头几个女孩子一起结伴而去的,便没有多想由着她了,料想不会出什么事,不想,终究是出了事吗?怎么这几人都出去如此久了还没有返回来,这孩子真是让人担心。   “固伦公主如果不相信的,那就里面请。”世玄侧身让开一条道,伸出手朝固伦公主等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固伦公主的脸上顿时有些豫色,转身朝身旁的荣国公夫人与安国候夫人分别看了一眼,似乎在与她们打商量。这两人接收到固伦公主投掷过来的询问目光后,没有一下子说话,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似乎对此事也犹豫不决。   当明心郡主、叶倾城、安倩雅与李明珠一起结伴前去探望良娣的时候,这几家的大人都没有反对,知女莫若母,自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出现后,自家的女儿就极其兴奋,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身份前去与二小姐打招呼,不用说,几人也俱都知道了她们几人之间的这种交情,虽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家女儿自这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被人请走后,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这种神情自然没有落入了她们的眼中,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她们这是为哪般,因此,当这李家小姐出现邀请自家女儿前去这紫槐院一起探望良娣时,几人都没有反对,料想这太子府守卫森严,又是几个女孩子结伴同去的,必定不会发生什么事,几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宴会开始了,太子与太子妃都一起出现在了这宴会,但二小姐、李小姐与自家的丫头还都没有回来,不仅如此,更为糟糕的是,就连这良娣都没有出场,也不知道这太子知不知道此事,居然放任着良娣不出场这种替自己接风洗尘的盛宴,几人这个时候也都开始急了起来,互相间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固伦公主提议,“我们一起结伴前去寻找自家女儿,这事一旦传开来的话,影响必定不好,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依我的看法,不如我悄悄地将此事告诉太子,良娣今晚没有出现这种盛宴,想必太子的心里也是极其惦记的。”   几人的眼睛俱是一亮,一副颇为赞同的样子,“有劳固伦公主了。”   “举手之劳,大家何必客气。”固伦公主凝了凝眉心,说话虽然一片随意,但这心却是随意不起来,明心郡主都出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怎么样了,心里紧张这件事,固伦公主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太子的身旁,太子此刻正在与臣僚说着话,看见固伦公主走了过来,一脸的诧异,但还是极其恭敬地朝固伦公主微微倾了身,语气亲昵地道:“侄儿见过姑姑。”   “好孩子,你我之间就勿须如此多礼了,姑姑今天有几句贴己话想要对你,不知道你可否方便。”固伦公主面上一派平静,心内却暗潮汹涌。   太子朝众臣僚逐一看了一遍,笑着道:“本王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大家请自便。”   “太子请。”众臣微笑道,同时暗松了一口气,与太子说话,看似随意,其实却丝毫都马虎不得,一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事,武宗皇帝如今千秋鼎盛,太子却又不甘寂寞,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人相斗,也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自己现今也还是不要与这太子太过走近为好。   太子离开众人后,随着固伦公主出了这宴会的大厅,一脸的疑惑,“姑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烨儿,你表妹明心郡主那丫头说是和李家丫头等几个女孩子结伴前去这紫槐院探望良娣,可这都出去好一会儿了,也没有见到人回来,姑姑这心里急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娣太过盛情招待了?如今不仅是她们几个女孩子没有回来,就连这良娣,直到此时也都还没有出现,你说这事怪不怪?”   太子此时也拧紧了眉心,一副深思的样子,“这事说起来的确有些怪异,本王之前就交代过良娣,让她早点出场张罗着招待客人,不想,本王与太子妃一起出现后也没有见到她的人,本王只以为她有些事耽搁了,毕竟女子出门总是比较麻烦,也没有深思这件事,后来一与同僚说话,倒也没有时间顾得上此事,料想她很快就会过来,如今听你这样一说,这事的确透着几分古怪,良娣出身大家,也不是那等不识趣,故意做那为难之事的人。”   固伦公主的眼内闪过一抹笑意,此事只要太子这边松了口就好办了,想到此,便微微带了些笑意地看了看太子,“太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那失踪的几个女孩子可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儿,丝毫马虎不得啊!”   “此事本王自有主张,你们不必大肆喧嚷,你进去悄悄地把那众大臣的家眷带来这里,本王进去让太子妃先招呼一下众人,本王与你们一起前去寻找,料想她们几个女孩子此刻必定还在良娣的紫槐院,你们倒也不必担心。”太子一面宽慰着固伦公主,一面暗思起今晚之事的诡异性,心内隐隐觉得此事发生得也实在是有些巧合,似乎有着什么阴谋,为什么失踪的不是其她人,而是这朝廷重臣的女儿,这几人在朝中都是炙手可热,有着一方权势的人,一旦她们的女儿在自己的府中出了事,自己多半都会受到影响,只要他们这几人中的任何一方因为今晚之事怪罪于自己,从今往后就算不与自己为敌,只是袖手旁观,自己也会失去很大的助力,更加不要说他们联合起来与自己为敌的事了,光是想想,就会升起一股后怕。   “那我就在此处等着太子了。”固伦公主的心此刻终于微微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毕竟明心郡主到现在也都还没有踪影呢。   “嗯,本王先进去了,此事越快越好。”说着话的同时,太子人已经往宴会大厅走去,固伦公主等他离开后,也随之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众人就都聚在了这宴会大厅的门外,一同前去的人有固伦公主、荣国公夫人、安国候夫人及她们贴身的丫鬟,李明珠的母亲因身体不好的缘故,今晚没有出席宴会,太子略带满意地看了看眼前的几人,还好自己的这个姑姑明事理,没有带那么多人前去。   太子在前,几人紧跟在太子后头一起往这紫槐院而去,紫槐院是一个三重进的院落,众人这才走近第一层院落,便有些诧异,太子府往日不是守卫十分森严的吗?这紫槐院怎么如此清净,想着,安国候府夫人不禁就脱口而出,“怎么回事?这院子居然没有一个婢女。”   “是啊!这院子怎么一片静悄悄?”说这话的人是荣国公夫人,固伦公主的心这一刻都拧了起来,明心,明心郡主前一刻就是前来这院子喝茶的,她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心里焦急,人不由得就要往前冲去,不想,斜里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固伦公主的去路,固伦公主有些愕然,立即抬起头望着伸出手的主人——太子。   太子此刻正神情严肃地望着她,自从进到这院子后,他便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之处,良娣的院子没有理由会没有一个丫鬟,不对劲,这情况实在是不对劲,心里立即升起了一股警惕。看着固伦公主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太子不由分说就伸手拦住了固伦公主的去路,压低声音对着她道:“你让她们几人退出去,本王先进去探探情况。”   固伦公主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己眼前的这几人俱是妇人,万一里面当真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自己也是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只得默认了太子的做法,与众人一起悄悄地退了出去。   望着固伦公主几人已经退到了自己所认为的安全范围,太子便带着自己的人悄无声息而又警惕地走了进去,这一路上,整个院子都还是一片静悄悄,太子的心就更加沉重了,莫非良娣与明心都出了事?   越走近这院子里面,太子的心就越沉重,心里的不安就愈来愈强烈,随着太子的越来越靠近,里面忽地就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是如此清晰地传送到太子等人的耳中,太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处,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种情况,这一路走来,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良娣没有出现宴会的原因,独独除了这种,太子是过来人,自是立马就从那断断续续的、娇喘轻吟的声音中猜测到房内的两人此刻在做什么,一股怒意立即就涌了上来,跟随他一起进来的那些侍卫自是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声音,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走半步,太子的青筋此刻都暴了出来,额上的太阳穴不断颤动。   脑海中蓦地就涌现出良娣所产下的麟儿模样,那是一点都不肖似自己,心里的疑惑在这一瞬间不断扩大,那一晚,自己明明是被人迷晕了过去,怎的一醒来就看到自己与镇国候府的大小姐躺在了一起,两人还都赤身裸体,自己的脑中当时一片空白,愣是没有想起有没有对这大小姐做过此事,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无从否认这件事,在父皇的面前,自己只能无奈地承担起这份责任,但不代表自己的心里没有疑惑,结婚以后,自己从来都没有碰过这良娣,一来是她一嫁进来时早已怀有身孕,二来是自己的心里总是对她有着那么一份莫名的隔阂,总觉得那晚的事没有这么凑巧,也不知道这良娣在那晚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如果她是处心积虑想要接近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做了冤大头?   想到这里,太子想要了解一切事实真相的心胜过了其它的一切东西,那怕那事实真相会是如此的可怕,他也想知道,为此,他并没有立即就闯进这房里,而是朝自己所带来的侍卫挥了挥手,众人领会似地后退了几十步,警惕地围住这个院子。   里面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太子神情专注地倾听起来,果然与自己所想的一样,房里此刻与人鬼混的人的确是良娣,她那独特的娇媚声音,自己至死都听得出来,前一刻,他的心中还暗自希望房中与人有染的人不会是她,不想,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下子就打破了他的幻想,这一刻,他对她只有愤怒两字可以形容,这个贱人,就因为自己不碰她,她就要给自己戴绿帽子吗?是个男人的,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那怕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所爱的,但她既然是自己的人,就一定得爱自己,就一定要为自己守身如玉。   房内清晰传出的说话声更加证实了太子心中所隐藏的猜测,良娣所生下的麟儿果然不是自己的,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而且还拿着别人的骨血来冒充自己的血肉,让自己白白替她养了这么久,这个贱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想到这些,太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腾的一声就推开门闯了进去,房内已经快要达成交易的两人看到太子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顿时被惊吓住了,脸色一片苍白,玉欣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太子愤怒地打到在了地上,气息明显薄弱下去,太子不放心地出去吩咐事情时,房内的男子害怕之下想要逃走,却被太子一刀刺了过去,鲜血霎时流满了整个地面,玉欣只呆愣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一双盈满泪光的大眼睛此刻就如死鱼一般,毫无半点的生气,怎么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这样的?玉欣不死心地询问起自己。   她明明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她派莹儿与月露分别前去邀请自己的母亲与玉岚前来做客,两人都欣然前来,自己与她们两人说笑了一下,高兴之余,便让月露端出自己精心准备的君山银针让她们两人品尝,自己当时可是清楚地看到两人都喝了茶的,玉岚喝了那茶后,还直赞那茶好喝,一口气全都把它喝完了,自己的脸那时候笑得就如一朵快要盛开的牡丹花,暗想这箫玉岚的警惕性何时如此低了,这回看她还不死。   果然,才过了那么一小会儿,玉岚就扑倒在了地面上,自己的嘴角立时就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母亲惊愣地看着这一切,不可置信地道:“你连我也设计。”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躺倒在了椅子上,自己与月露快速地安置好母亲,想到此时将她搬出去必定会惊动她人,无奈之下,便将她拖到了自己的床下,想着反正自己的床一会也不会用到,自己已经为箫玉岚精心准备好了其它的床,母亲暂时躲在自己的床下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不想,玉欣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所谓的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让她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与人有染并且从中得知她所产生的麟儿其实并不是她与太子所生,而是与别的男人所生,心里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痴楞。   玉欣这边才安置好李氏,立马觉得全身都燥热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当时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刚才搬动母亲时劳累过度所致,自己事先安排好的男人这个时候果然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蹦了出来,太完美了,一切都太完美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己所设定的那样走下去,过了今晚,箫玉岚的名声就会臭了,她到时候就算是不想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得嫁了,这个男人可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为她特地找的,就让她在死前好好地享受几回做女人的权力吧,这个男人现在全身都是病,特别是这花柳病都快要到晚期了,箫玉岚今晚就算是不死,以后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想到玉岚以后将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玉欣就发出了狂妄的笑声,只是这笑声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挥洒完,令玉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得意忘形之际,她的背后突然就被人紧紧地搂住了,那个她出钱请来的男人猛地就把嘴凑到了她的脖颈处轻舔起来,随之发出猥琐的笑声,“小美人,你真香啊!”   玉欣一下子如五雷轰顶,闻着男子嘴里所喷发出的股股臭气,人都要晕了过去,只能强自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你搞错对象了,是我出钱请的你。”   “没有错啊!你的确是出了钱,不过你出的钱太少了,都不够爷喝一盅,爷便接下了更加大的买单,那雇主出手可大方了,你说这样的买卖爷要不要接?”男子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摸索进了玉欣的衣服里面,顺着她嫩白的肌肤纹理一步一步探索,玉欣待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虚软,男子的触摸给她带了一股不小的轻颤,那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心内还隐隐升腾起了一股火,似乎在叫嚣着这样的触摸还远远不够,这是怎么回事?玉欣疑惑起来,此刻已经不单纯地认为自己这是劳累过度的原因了。   玉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神情认真地道:“她出了多少的价钱,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男子轻舔了一下玉欣那小巧精致的耳朵,玉欣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男子的手已经摩挲着来到了玉欣那高耸的地方,用力地揉捏起来,玉欣发出一阵娇喘,脸霎时就染上了一抹诡异的嫣红。   男子一路继续吻下去,在脖颈处耐心而又留恋地轻舔起来,玉欣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突地就紧抓住男子还在摸索的手,满带怒气地道:“她究竟给了你多少钱?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男子轻蔑地睨了玉欣一眼,神情似乎有些嘲讽,“她给了爷两万两的银票,还说事成后再给爷双倍的价钱,加起来就是六万两,如果你现在可以立马给爷拿出十二万两银票的话,爷马上走人,要不,就什么都不要说,爷可不喜欢啰嗦的女人。”   说着话的同时,男子已经将玉欣推倒在床,发出呵呵的淫笑,玉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害怕地发出了哀求的声音,“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太子府的良娣,这事要是让太子知道的话,你我可都活不成了。”   男子有着一瞬间的犹豫,动作也缓了下来,心内暗思起玉欣说这话的可能性,自己今晚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自己可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好好地花这笔钱呢!玉欣看到男子眼中的豫色,心内立时闪过一抹喜悦,如今看来,只要自己再加把火,相信这男人必定不敢动自己,只是这一次,再次令玉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这种暗喜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来得及继续蔓延下去,耳旁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如天籁一样但此刻听在玉欣耳中就如恶魔一样的声音,“太子现在可还在大厅招待客人,我的好姐姐,他今晚可没有时间光顾你这里。”   男子听到这声音后,有些惊诧,立马转过头朝着这声音的主人望过去,却是一下子就失了神,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与贪婪,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实在是太美了,娇嫩的肌肤胜过万千的冰雪,眉如远黛,鼻如琼瑶,丹唇不点而赤,乌黑的发丝仅仅只是用一根锦缎散散地绑着,整个人就散发出一股不可让人忽视的光芒,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最为吸引人的就是她那一对璀璨的星光水眸,妩媚天成偏又凛然生威,让人不可小觑,这样的女子,是个男子的,都想把她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想到这些,男子的猥琐本色又立即毫无顾忌地显现了出来,玉岚厌恶地瞥了那男子一眼,神情阴冷地道:“我劝你不要动那些不该动的念头,好好办你该办的事。”   男子与玉欣这一刹那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已经从失神中醒过来的玉欣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玉岚,一脸的愤恨,“这人是你请过来的?”   玉岚讽刺地望了她一眼,颇为玩味地道:“这不是我请来的人,是姐姐请来的人。”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走到了房中冉冉升起的檀香旁,往里面加了一些东西,随之,一脸轻快地对着玉欣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好好地享受妹妹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妹妹这就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玉欣不断对着玉岚远走的背影嚷叫,可一切都已经无补于事,她发觉自己此刻已经浑身都瘫软下来,身体滚烫得厉害,似是中了春药,身体也随之浪了起来,空虚寂寞袭来,不住地呼啸着要人填充这份空虚寂寞。   男子没有辜负玉欣的期待,立马加快了动作,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情欲中,屋内一片旖旎,待两人清醒过来后,就是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之后,就是太子愤怒地冲了进来,暴打自己,杀了男子。   玉欣躺倒在冰冷的地面,木然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心中已经升腾不起半点的希望,箫玉岚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可谓是一箭三雕,把自己的整个人都击垮了,自己再与她斗下去还有什么用,也可以说,自己压根就斗不赢她,她这一招,真的是不可谓不毒啊!首先,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全身花柳的男人,让自己与他发生关系后,不死也半残,直接从心里上击垮自己;其次,她让太子看到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还让太子听到了自己与这个男人的所有对话,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有染,那怕他并不爱这个女人,她也只能是他的所有物,就凭太子当场看到了这一切,听到了这一切,他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会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她再是如何努力想要挽回他的心都会于事无补;最后,她设计让太子听到了这一切,让太子怀疑起自己所产下的孩子,生生地掐断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绳索,原本,太子看到自己现今所发生的一切,只要自己诚心祈求,太子看在镇国候府与自己舅舅李丞相庞大的家族势力份上以及自己那还在襁褓之中的稚子,多少都会有所顾忌,不想,箫玉岚却是将自己的每一步棋都看透了,愣是瓦解了自己的最后一份援救,自己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自己如今被贴上了不贞的标贴,带累得孩子也必定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更不要说他有可能不是太子儿子的事了。   这个时候,太子杀了那男子后,猩红的眼睛已经转过来杀气腾腾地看着玉欣,愤恨地往她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贱人,你竟敢背着本王干此事,本王绝对要你好看。”   玉欣倏地就睁开了自己那已经流干了泪水的眼睛,一脸祈求地望着太子,“你干脆杀了我吧,能够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呸,就凭你也配当我的妻子,告诉你,本王是绝不会杀了你的,留着你,本王还有很大的用处,本王只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太子再次愤怒地一甩衣袖走了出去,吝啬得没有再看玉欣一眼。   玉欣继续躺在冰冷的地面,睁着那一双死鱼似的眼睛,木木地望着床上不断飘飞的床帐,屋内一时间静得可怕,玉岚等人被捆绑在内室里面,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刹那都要停止了,好在太子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上,要不然,凭自己几人之力,绝对难逃太子的毒手,惊吓过度的众人待太子离开后,这一直都吊在半空中的心这缓缓回了位,几人回过神来后,你看我,我望你,俱面面相觑起来,身子似乎已经可以动弹了,但一时间还是没有想到离开的方法,不由得都沮丧起来。   此时,本是寂静的夜里蓦地又传出了一股声音,原来是一直都被玉欣拖着放置在床下的李氏在这一刻恢复知觉后从床底爬了出来,一脸哀伤地扑倒在玉欣的身上,“我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   “我儿,你回答娘亲啊!你不要吓娘亲好不好?”李氏悲恸地继续痛哭起来,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在玉欣已经惨无人色的脸庞,玉欣木鱼似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的焦距,定定地看向李氏。   “我儿,你可不能倒下去啊!一旦你倒下去了,谁还来替你报这个仇?你那还在襁褓中的稚子可怎么办?”李氏试着用不同的方式唤醒玉欣心中的感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她活下去,那怕是为了复仇而活。   玉欣如死潭一样毫无波动的眼睛在听了李氏的这一番话后,终于转动了起来,气力有些虚弱地对着李氏道:“娘,女儿的心里好苦啊!”   李氏悲戚起来,语里是不可自抑的愤恨,立马紧紧地抱住玉欣的身子,“娘知道,娘都知道。娘不求别的什么,娘只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那怕是为了你那还在襁褓中的稚子。”   “娘,你知道吗?太子不承认那个孩子,完了,女儿的这一生全都完了。”玉欣嘀咕道,眼泪情不自禁又滑落下来。   李氏痛苦地一点一滴替玉欣擦去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心里苦涩得无以复加,却愣是不敢在玉欣的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一味的安慰,“有娘在呢,不要担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仅是娘,就是你那舅舅,也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只需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玉欣停止了发呆,不敢置信地抬眼望着李氏,“娘,你和舅舅真的会替我讨回公道吗?”   “会的,只要你答应娘好好地活着。”李氏一脸的笃定,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娘,有你这句话,女儿就放心了,女儿定要那箫玉岚活得连狗都不如,女儿要她这一生都不得善终。”玉欣的眼里露出了恶毒的目光,随之发出了阴狠的笑声,这声音蓦地一下子传到玉岚等人的耳中,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禁都抬眼同情地看了看玉岚一眼,玉岚无所谓地对众人笑了笑,众人只以为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宽慰众人的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氏这个时候又继续安慰起了玉欣,“只要有娘在的一天,娘就绝不会让那个贱人活着,你放心吧。”   “嗯,女儿相信娘。”玉欣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整个人都昏倒在李氏的怀中,李氏发出了悲戚而又焦急的声音,“我儿,你快醒醒,不要吓娘啊。”   玉欣并没有因为李氏的焦急呼喊而醒过来,李氏慌得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办,最后,被惊吓过度的她赶紧把手指头放到玉欣的鼻端下,待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鼻端还有出气,这心才微微放了下来,立即就对外嚷叫道:“快来人啊,良娣快不行了。”李氏的声音传出了很远的地方,但没有人回应她,李氏一连焦急地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进来,李氏迫于无奈,只能一脸心慌地跑了出去,李氏的喊叫声没有引来下人,倒是吵醒了隔壁被关在一起一早就被人迷晕过去的下人,众人在李氏高分贝的嚷叫中断断续续睁开了眼睛,疑惑起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现在怎么会在这屋里?   月露首先第一个悠悠醒了过来,待看到自己与众人一起蹲坐在这地面上,立即惊跳起来,迷药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她,这一跳,立马又瘫软在地,旁边一双素白的手适时扶住了她,语气亲热地对着她道:“小心。”   “谢谢。”月露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扶住自己的少女,发觉她居然是玉岚身边两大贴身丫鬟之一的冬梅。   “不客气。”冬梅淡淡一笑。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月露疑惑起来,按照良娣的计划,冬梅此刻会出现在这屋子里一点都出奇,关键是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只是一觉醒来后,人就在这里了。”冬梅再次淡淡一笑,放开了月露,神色还是颇有些担忧,“你自己站得稳吗?”   “没事。”月露不太自然地朝冬梅笑了笑,现在自是想起了冬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良娣一早就吩咐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冬梅与秋霜的步子,不能让她们两人前来相救玉岚,自己迫于无奈,便将她们两人引到自己所住的小房子,说是在这边说话比较方便,让她们不要吵着良娣与玉岚两姐妹叙旧,她们两姐妹半年多未见,自是有说不尽的话,两人起初不太愿意来,但见到二小姐并没有出声反对,这才跟着过来,自己一把她们两人引进这屋子里便立即把她们锁在了里面,不想,自己这才刚拉上门,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了过去,之后的事,自己就完全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却惊诧地发现这屋子里此刻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些人都是迷晕过去的吗?良娣呢?她的计划是否成功了?   月露还在兀自出神时,耳旁忽然就传来了冬梅的说话声,“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也不知道这门有没有在外头落锁?”   月露却是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立马小跑着过去拉开门,这一拉,门立即应声而开,一股凉风随之吹了进来,众人这一刻被这股风一吹,头脑都清醒了不少,立即嚷叫着往外走去,月露也赶紧往良娣的房间跑去,没有顾得及与冬梅多说话,冬梅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与秋霜相视一笑便追着月露的身影而去。   月露气喘嘘嘘地跑到了良娣的房间,触目所见的就是良娣惨无人色地躺倒在地面上的身子,人顿时被惊吓到了,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发愣地看着这一切,好在这才片刻的时间,秋霜与冬梅就跑了过来,嘴里嚷叫道:“二小姐,二小姐。”   被绑在内室的玉岚与明心郡主等人皆露出了一脸喜色,几人被绑在这内室都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却愣是没有人发现她们,好不容易等到这太子消失了,不想这李氏又接着出现,李氏走了,这月露却又来了,众人一次又一次升起的期待都在这几人的不断来回中磨杀掉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些不是自己的人来来回回,半点办法都没有。   玉岚听到了屋外秋霜与冬梅的呼喊,自是一脸的欢愉,立即张开口想要呼喊,嗓子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能干着急地看着外面,明心郡主与叶倾城等人也不例外,呼喊了几次,无奈这嗓子就是没有一丝的声音,心不由得又沉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秋霜与冬梅走进了屋里,一脸嫌恶地望了望躺倒在地上,毫无半点反应的玉欣,又抬头四处环顾起玉欣的房间,房内纱帐不断飘飞,四处充斥起一股激情过后的绯糜,秋霜与冬梅的眼神已不是一般的嫌恶,而是已经恶心地直接捂住了鼻子,冬梅的反应明显比秋霜好很多,秋霜见到眼前的这一切后,却是颇为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真不要脸。”   月露本来一直都在察看玉欣的情况,没有注意到秋霜与冬梅两人,现在听到秋霜的说话声后,立即恼怒地抬起了头,愤怒地抗议道:“不许你说我们良娣的坏话。”   “有脸做这事,却没脸让人家说,那干嘛还要做啊,真不要脸。”秋霜用鼻子继续冷哼了一声,气恼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月露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良娣绝对是不会与人做这事的,只是看如今这情况,良娣多半是被人毁了清白,地上还隐约可见从她身上流出的污浊物,这床上也是一片污渍,如果遭殃的人是二小姐的话,那必定不会是在这张床,两人之前替她安排的是在内室的那张床。   这个时候,秋霜还要说话,冬梅却是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怒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办正事要紧。”   秋霜立即一副了悟的样子,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对着月露轻言道:“我家二小姐呢?”   “我哪里知道你们二小姐在什么地方。”月露嘀咕了一句,眼睛还是继续放在玉欣的身上,她现在已经将她扶到了卧榻上,正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替她擦拭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饶是如此,昏睡过去的玉欣还是不时地轻颤了一下。   “不是你们要设计我家二小姐,然后将人藏起来的吗?”秋霜不满地咕哝道。   月露的心内一惊,以为秋霜已经察觉了一些什么,赶紧再次抬起头觑了她一眼,待看到她的脸上除了怒气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这心又微微放了下去。   “月露,你也不要隐瞒了,今天这事,你我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吗?”冬梅看了看月露的神色,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月露的心内再次一惊,同时闪过一丝惶恐,这冬梅可远比秋霜聪明得多,她不会已经从中知道一些什么了吧,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不明白吗?那我就从头到尾跟你说一遍吧,你带我们姐妹俩前去你的房间,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的心里应该清楚吧?你带我们进去后,我看见你悄悄地走了出去,想要在外头落锁,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你觉得我说的这些够不够?”冬梅发出了一声冷哼,语气严肃起来,“伤害过我们二小姐的人,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你们主子在策划什么想要陷害我们二小姐的计谋,你这个贴身侍女自是一清二楚,各位其主,大家立场不同,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可是现今,你看看你的主子都成什么样了,你觉得她还有能力维护你吗?或是你以为她还会东山再起,我劝你还是醒醒吧,趁早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现今把我们二小姐交出来,我们念着你的好,说不定还会在二小姐面前替你求个情。”   月露有着一刹那的犹豫,脸上闪过一抹为难,紧紧地咬住了牙关,最后,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径直站了起来,试探性地透过屏风朝里面望了望,冬梅的眼里立即就涌上了一股喜色,还不待月露说话,就跑着冲了进去,果然,绕过那屏风,冬梅一眼就看到了玉岚,立即惊喜地飞奔过去,喜极而泣,“二小姐,你没事,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秋霜这个时候也跟着冲了进来,看到玉岚安然无恙地被绑在大椅上,顿时有些发愣,等回过神后,神情又高兴又气愤,嘴里不住地骂道,“究竟是哪个缺德的,居然把二小姐绑在这里。”   玉岚的脸却是一黑,绑着自己的人可是蜀王,秋霜这丫头不是在变相骂蜀王吗?   冬梅此时已留心到玉岚黑如包公的脸,内心憋着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对着秋霜道:“好了,不要再埋怨了,快替她们松绑吧。”   “嗯嗯嗯。”明心郡主与叶倾城吱吱唔唔地发出惊喜的叫唤声,只是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现在也都还说不出话来。   冬梅与秋霜面露诧异地望着这两人,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转过身神情焦急地望着玉岚,“二小姐,你能够说话吗?”   玉岚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摇了摇头,秋霜与冬梅的神情立马变得沮丧起来,但还是快速地替玉岚等人松了绑,众人这才一从绳索中逃脱开来,立即站了起来,一脸愉悦地松了松筋骨,伸伸手臂,互相间待要说话,却发现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破音,神情一下子又变得惶恐起来,自己以后不会变成哑巴吧?   看着众人的脸由晴转阴,玉岚的心内微微划过一股内疚,这几人待自己极其好,可是自己却利用了她们,虽然自己这样做并没有给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自己无疑是欠她们一份人情的。   自己前来太子府赴宴之前就已经派人暗中跟踪了玉欣及其爪牙周管家,自是清楚地知道她将要如何对付自己,当周管家买通那名有着花柳病的男子,意欲让她迷晕自己并企图玷污自己时,自己将计就计,派人出了更加大的价钱请那男子与玉欣春宵一度,并且事先告诉他,如果他在与玉欣有了这样一种关系后再对她说以下一番话,必定还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笔不菲的钱,那男子信以为真,自己又让人告诉他,事成之后,再给他双倍的价钱,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他这一去,必定是不会再有命回来了的,太子又岂会放过与他名义上女人有染的男人,剧情果然与自己所预料的一样,这戏按照这样演下去必定是极其成功的,如今差的就是一个契机,如何引这太子前来而又不惊动其她的客人了?   自己万般无奈之下,这才会想到利用明心郡主她们,之前,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利用她们,直到自己进来后,她们热情地过来与自己说话,自己顿时心生一计,等这李明珠一起过来时,这计划就更加的天衣无缝了,李明珠是玉欣的亲表妹,想要去玉欣的紫槐院自是没有人敢挡着她,如果单单是明心郡主等人的话,可能会有些风险,但是加上这李明珠与明心郡主的结合,自是不敢有人阻拦。   几人按照自己所说的时间前来寻找自己后,便被自己的人迷晕了过去并与自己放在了一起,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固伦公主的怀疑,宴会开始了,她的女儿还没有回来,她自是极其担心,在皇宫中长大的她必定是目睹了不少的肮脏之事,女儿此时失踪,她自是不想惊动她人,太子是她的侄子,她想要求救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太子,太子收到自己姑姑的求救后,所想到的事情绝对是此事不能惊动其他人,越少的人知道这件事越好,所以事情就顺理成章地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只是最终,却是苦了明心郡主她们一直都陪着自己演这场戏,尽管自己并没有伤害过她们,却带累得她们担惊受怕,这哑药也是自己命人给她们喝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们,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话,自己这几人出去后,太子必定会询问她们去了哪里,可曾看见一些什么,如果看到这几人现在都不能说话,这怀疑之心也会淡下去几分,几人一时间也不会有危险,这药并不是什么毒药,过个三两天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了。   想到这些,玉岚的心微微一定,再次朝着众人嫣然一笑,用手指了指外面,众人一时间会意过来,看到玉岚率先走了出去,也随之跟了出去,月露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们走出去,聪明地没有阻拦。   几人走出了紫槐院,看到身后并没有人跟过来,也并没有发生刚才的再次被迷晕事件,心这才回了原位,路上,太子府的丫鬟看见她们几人一齐走了过来,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几人倒是放心大胆地继续往前走。   几人终于来到了宴会大厅,这一刻,众人都有着那么一种终于脱离黑暗,迎向光明的感觉。   明心郡主第一个冲向固伦公主,神情似乎还有着几分的后怕,这一瞬间,固伦公主感觉到她的这个女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起码对自己有了那么一丝依恋,心里顿时被满足所填满,不由得就带了几分满意的神色望了望玉岚,玉岚察觉到固伦公主的注视,对着她莞尔一笑,固伦公主回了她一笑。   玉岚、叶倾城等人都先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早已经回到宴会大厅的太子看到明心郡主与玉岚等人走进了这大厅,立即一脸关切地朝明心郡主走了过去,语气和蔼地对着她道:“明心,刚才跑去哪里玩了?让你母妃好找。”   明心郡主睁大了一双如小鹿一般的眼睛凝望着太子,心内划过他刚才大怒时暴打玉欣的模样,心颤抖了几下,不由自主就往固伦公主身上靠去,固伦公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慈爱地搂紧了她,心内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受了惊吓才会如此依恋自己,太子却不那么认为,因为他从明心郡主的眼神中看到她对自己有着那么一丝的厌恶,这明心郡主往日对自己可不是这种态度,这才短短的大半个晚上,她的神情变化就如此大,只能说这段时间内,有什么东西让她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会是什么东西呢?太子凝眉深思起来。   要说自己今晚离开这宴会大厅后所做过的事,唯一的一件就是暴打玉欣了,莫非明心郡主看到了自己暴打玉欣的场景,太子若有所思地望了明心郡主一眼,“明心,你今晚有没有去良娣的房内?”   明心郡主的神情霎时就愣在了当场,直觉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真话吗?不,如果这事一旦说了出去的话,太子就会知道自己与玉岚等人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这必定会为她们几人带来杀身之祸;说谎话吗?这也不好,万一自己说了谎话,月露又将自己几人刚才被关在良娣内室的事情告诉太子,太子岂不是更加误会众人,几人到时候就更加危险了。   “明心,你怎么了?太子在问你话呢。”固伦公主久等都等不到明心郡主的回答,心里颇有些怪异,这孩子,往日不是最喜欢说话的吗?怎么今晚自回来后就一声不吭的,这似乎不太像是她的风格啊!自己起初以为她是因为受到了什么惊吓所以不愿意说话,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都不能说话,你们要叫我如何说啊!明心郡主郁闷地呐喊着,迫于无奈,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固伦公主与太子却是一下子就被惊吓到了,固伦公主紧抱着明心郡主,发出惊讶的声音,“明心,你的嗓子怎么了?”   明心郡主继续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后摇了摇手。   固伦公主却是立即就大惊失色,惊叫道:“明心,你的嗓子是否不能说话?”   明心郡主眨巴了一下她那双如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固伦公主的脸在这一刹那变得极其难看,看着太子的眼神也微带了几分的怒色,“太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女儿出去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才在太子府转了一圈,这嗓子就说不出话了。”   “这……”太子的神情有些疑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从来就没有听人说起过明心郡主失声的事,怎么她一来自己的府上,就随便去转了那么一圈,就变成了如今这种情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总觉得今晚之事有些怪异,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派人去查,却又查不出什么情况,“姑姑,今晚之事,侄子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唯今之计,也只有赶紧给明心找个太医看看了。”   固伦公主点了点头,事急从宜,如今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关键还是赶紧医治好明心的嗓子要紧,想着,固伦公主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几分,“此事麻烦你了,越快越好。”   “好,侄儿马上去办。”说了此话,只见太子已经走了开来,只留一个身影给固伦公主等人,待太子离开后,固伦公主一脸柔情地替明心郡主轻挽了一下掉落在脸颊旁的发丝,语气慈爱地道:“孩子,别怕,万事有母妃在呢。”   明心郡主再次眨了一下她那对清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随之乖巧地将头靠在了她母妃的身上,固伦公主伸出手一脸柔情的抚摸起了她那乌黑的发丝,嘴里小声地哼起了轻快的歌谣,身旁的人不是没有听到看到固伦公主的所做所为,只是摄于她高贵的地位,敢怒不敢言。   不一会儿,太子终于去而复返,在固伦公主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紧接着,就见到固伦公主带着明心郡主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跟随着太子而去,片刻的时间,又见太子返了回来,只是固伦公主与明心郡主却没有跟随着回来,众人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离开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洗尘宴继续高调地开展下去,今晚的盛宴只是替太子接风洗尘的,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说的都是对太子的恭维之声,有说他年轻有为的,也有说他将来必定能够担起国之重担的,太子听了,满面春风,只一味和众人应和着,倒是忘记了他后院刚才还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宴会终于结束了,太子并没有为难玉岚等人,玉岚跟随着老太太往外走,直到这个时候,老太太等人这也才发现,李氏今晚自从被玉欣邀请过去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老太太的眼里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自己的这个孙女儿不懂事,今晚没有出现在太子的洗尘宴上,怎么这李氏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竟然如此的不懂事,在太子的洗尘宴上这才露了一下脸,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娘俩今天晚上究竟搞什么鬼?   想到这里,老太太忽然就一脸疑惑地望向玉岚,这丫头今晚不是也被玉欣请去她的紫槐院吗?怎么她此刻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李氏却是没有与她一同回来?当时这丫头进来时,一声不吭,脸色一片惨白,自己担心她受到了什么惊吓,倒也没有多问,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与怀疑,如今回想这件事,总觉得有些怪异,玉欣邀请去她紫槐院做客的人明明是两个,李氏与玉岚,怎么回来的只有玉岚一个人。   “岚丫头,你今晚可曾见到你的母亲?”老太太半打疑惑地打量了玉岚几眼。   玉岚摇了摇头,随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音,老太太的神色更加的疑惑了,“岚丫头,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玉岚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张开口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老太太却是一下子就惊愣在了原处,向这边走过来的镇国候爷与箫玉良自然也发现了玉岚的异样,候爷赶紧三步并两步向玉岚走了过来,语气一片惊讶,“岚儿,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玉岚无奈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懒得再回答了,便丢了个眼色给冬梅,冬梅立即就明白了玉岚的意思,赶紧恭敬地对着候爷道:“二小姐的嗓子哑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奴婢进去的时候看见二小姐被人绑了起来。”   “怎么回事?”候爷立即大惊失色,一时间没有顾及这还是在太子府,玉岚听了这话后,却是立即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待看到所有的人都只顾着离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几人所说的话,这才有些放心。   玉岚没有回答候爷的话,自然也是因为不能回答的缘故,再次无奈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现今终于知道不能说话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偏这候爷还如此的啰嗦,有什么话是不能回家说的,偏要在这里说,想着,玉岚又再次丢了个眼色给冬梅,冬梅会意过来,将玉岚的话语译给了众人,“这里人多,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   “嗯,这也对。”候爷用手蹙了蹙额,一脸的担忧,最后还是甩开衣袖率先走了出去,众人这才要离开,不想玉良却又蓦地发出了惊讶声,“爹,怎么还不见娘出来?”   听了玉良这话,众人定定地将目光投在候爷的脸上,希望他能够拿个主意,不想,候爷却是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就给众人下了命令,“马上回府。”   “可是娘……”玉良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担忧。   “不要管她,她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候爷语气冷然道,并没有多看玉良一眼。   “爹,娘可是出了什么事?”玉良的神色诧异起来,心里暗自埋怨自己今晚实在是过于疏忽了,只一心帮助太子搞好这盛宴,倒是忽视了自个的娘。   “诶。”候爷发出了微微的长叹,神色复杂地望了望玉岚,又复瞧了瞧玉良,“你娘并没有出什么事,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出事的是你妹妹。”最后一句话,候爷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那娘到现在怎么都还没有出现?”玉良的心里困惑起来,心内隐隐涌起了一股不安,父亲这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一些什么?   “你就不要多问了,反正她出不了什么事,你还要不要回府了?”候爷的最后一丝耐性也消失殆尽,立即就朝着玉良发起了火,“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娘没有事,你勿须担心,偏你还不相信,你妹妹的嗓子现今还不能说话呢,也不见你问一下。”   “妹妹的嗓子不能说话吗?怎么我不知道?”望着玉岚时,玉良的眸子带上了三分的担心。   玉岚对着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玉良一时间倒是有些歉然。   “走吧,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候爷再次下了命令,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俱听话地跟随着候爷往外走。   坐上了镇国候府的马车,还是按照来时一样,候爷与玉良坐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玉岚、老太太、三夫人、玉环坐中间的那辆马车,下人坐在最后一辆稍微有些普通的马车,马车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与来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来的时候这李氏还是在马车上的,回去的时候,她却没有跟随着众人一起回去。   马车一路前行,中途并没有什么耽搁,很快就回到了镇国候府,下人恭敬地迎了出来,“见过候爷,老太太、二少爷、二小姐、五小姐、三夫人。”   “起来吧。”候爷朝众人挥了挥手,转头对着玉岚道:“岚儿,你到父亲的书房来一下,父亲刚才已经派人去请周大夫了,相信他很快就会到了。”   玉岚本要推拒的心在看到候爷一脸的愁绪时,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内心深处,她并不认为这周大夫可以医治好自己亲手研制的哑药,但为了不让人怀疑,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父亲的心可以稍微安定一些,想来想去,这才答应见周大夫。   玉岚随着候爷去了他的书房,书房还是原来的摆设,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张摆放得很整齐的黄梨木雕花桌,桌上公文整齐地叠放在一起,青釉双耳瓶中的蔷薇花开得一片烂漫,桌下是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椅,两旁分别摆着三张这种同花色的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椅,往后一些是两排齐整地并列在一起的描金赤凤檀木架,架上堆放着不少的书,透过宝石蓝的双面绣花卉屏风,可隐约看见里面安放着一张塌。   玉岚才刚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椅上坐定,夏荷便命人上了茶,揭开茶盅,一股清香迎面而来,正是自己昨天派人送给父亲的天山云碧,玉岚拿起茶,悠闲地呷了一口,脑海中忽地就涌现起自己半年前在这书房里祈求父亲让自己离开轩辕国的情景,父亲当时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自己离开,喝醉酒后还胡言乱语起来,那个时候,自己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罗刹国的公主,自己的身世居然是如此扑朔迷离。   如今想来,这事感觉到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书房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动,玉岚陷入回忆中时,候爷已经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面色带着几分复杂地瞧着玉岚,“玉欣今晚是否对你出手了?”   玉岚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玉欣,必定在太子府或明或暗地派有人,他今晚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完全在自己的情理之中。   候爷一时间没有再说话,只是幽幽地抬起头长叹了一声,人似乎一瞬间沧桑了不少,房里静得可怕,好半响,候爷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晚之事,父亲也没有立场怪你,出手的人是玉欣,你只是在反击,怪只怪她技不如人偏还要以卵击石。”   玉岚的心里微动,玉欣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女儿,而自己,与他却是没有丝毫的血肉关系,冲其量,自己只是他心爱之人的女儿,他却总是如此偏帮自己,想着,眼睛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氤氲。   “以后你要加倍小心了,你这次伤了玉欣,李氏与整个丞相府又岂会轻易放过你,你等于毁了她们的一颗棋。”候爷不放心地殷殷叮嘱道。   玉岚点了点头,就算不用候爷提醒她,她自己也想到了李氏等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今晚,自己与明心郡主等人皆听到了她要替玉欣报仇向自己讨还公道的事,只是接下来,不知道她将要如何对付自己罢了。   这个时候,书房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清晰的嗓音,那是韩舍在说话,“候爷,周大夫来了。”   “快快有请。”候爷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喜色,人也从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椅上站了起来。   玉岚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一味悠闲地喝自己的茶,她可不相信这周大夫会有什么办法医治好自己的嗓子,这哑药可是自己研制了一段时间,用了不同的配方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所炼制而成的,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解的。   一炷香的时间内,周大夫在韩舍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马脸,下颚留着两寸见长的胡子,整个脸都紧绷着,看得出,这个人为人颇为严谨,跟在他身后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他的徒弟了,此人看年纪才十五六岁,身着一袭石青色的长袍,挺眉清目秀的一个少年。   “见过候爷,见过二小姐。”两人进来后,皆恭敬地向候爷与玉岚行起了礼。   “免礼。”候爷神色一片平静,已不复见刚才的焦急,大抵是觉得这大夫来了,玉岚这嗓子应该就可以治好了,玉岚没有吭声,只是抬起眸对着两人淡淡一笑,那年轻男子看到玉岚的淡笑后,一时间有些失神,待回过神后,整个脸蓦地就红了。   “候爷打算让老夫如何替二小姐看诊?”周大夫怕候爷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径直解释开来,“有些人会选择直接把脉,而有些人则要求金丝号脉。”   候爷凝目朝玉岚瞧去,玉岚此时已经将自己那嫩白如玉的手伸了出去,再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伸出去的手,候爷立即会意过来,言笑着道:“直接把脉吧。”   周大夫替玉岚把起了脉,随之叫玉岚伸出了舌头,玉岚一一照做,候爷的心里既有些期待又带着几分的担忧,但面上却不显。   也许是周大夫察看后凝神的时间过久了,候爷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些龟裂,“我女儿这嗓子可否治好。”   周大夫不做犹豫地摇了摇头,神情沮丧起来,“老夫从医数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哑药,也不敢轻易替二小姐医治,候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候爷本是一脸期待的脸霎时变得阴霾一片,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周大夫对于这事真的没有办法吗?”   周大夫的头摇得像泼浪鼓,言语谨慎地道:“看二小姐这舌苔,明显是没有受伤的,也就是说,原则上是可以发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能发声。”   “哦。”候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看了玉岚一眼,这才吩咐人将周大夫送出去,周大夫也没有多做停留,带着他的徒弟就径直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房里又开始一片静寂,候爷颇为担心地瞧了玉岚几眼,“岚儿,你放心,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寻找天下的名医替你医治好这嗓子。”   玉岚的眼里泛起了一片水雾,随之对着候爷摇了摇头,对着他伸出了三个手指。   候爷一脸的困惑,这三根手指究竟是什么意思?   玉岚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随之伸出了三根手指,候爷立马一脸的惊喜,“你是说,你这嗓子三天后就可以发声吗?”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候爷眼里的笑意更加浓了,呢喃道:“你这丫头做事也真是谨慎,差点连为父都要欺瞒。”   玉岚歉意地对着候爷笑了笑,候爷这才释然下来,神情也没有刚才那样担忧了,“既然没事了,爹便叫夏荷送你回去吧。”   “嗯。”玉岚再次点了一下头。   看着玉岚缓缓走出去的身影,候爷本还是喜悦的眸子霎时又变得一片惆怅,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儿,为什么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   玉岚在夏荷的护送下带着秋霜、冬梅回到了自己的梨花院,送走夏荷后,秋霜在房里替玉岚铺被子,冬梅依照惯例,跑去查看鸽子,房里一片静谧,月光悄悄地流泻进来,银光洒了一地,玉岚坐在紫檀木牡丹花贵妃椅上替自己梳理那乌黑的发丝,冬梅此时掀开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轻盈地走了进来,神情似乎有些晦暗。   秋霜见到后,笑着迎了上来,朝玉岚呶了呶嘴,“也不知道谁惹了我们冬梅姐,这嘴都可以挂一个酱油壶了。”   冬梅本是紧绷的脸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咕哝道:“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嘴如果可以挂一个酱油壶的话,这嘴岂不是要变成牛嘴了。”   秋霜故意眨了眨自己的杏眼,一脸的无辜,“你的嘴本来一直都是牛嘴。”   “你说什么呢,你的才是牛嘴。”冬梅假装发气地朝秋霜扑了过去,秋霜躲了开来,两人又斗在了一起,玉岚好笑地望着这两人,自这两人来到自己身旁后,自己这里倒是多了不少的笑声。   两人玩闹了一会,总算是停了下来,冬梅这个时候一脸恭谨地走到了玉岚的身旁,将今天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了玉岚,“二小姐,这是今天从罗刹国来的飞鸽传书。”   “哦。”玉岚伸出白皙的手接了过来,只见那字条上清晰地写着:丽莎公主已经被凤相救走。   玉岚的眸子蓦地就变得深邃起来,如今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太小瞧这凤相了,能够从自己的手中救下丽纱公主,可见此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   “二小姐,你看我们如今要不要派人从凤相的手中抢人?”冬梅颇为担忧地望了望玉岚,风云国将要攻陷罗刹国的那一刻,丽莎公主在罗刹国国王面前闹着要马上嫁给晋王,罗刹国国王跟她解释了很多遍,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晋王压根就不会娶她,丽莎公主不相信,趁罗刹国国王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马上就被玉岚守候在罗刹国皇宫附近的人逮了个正着,看着丽莎公主与自己有着七成相似的面容,玉岚当即让她假扮成自己,在她的身上涂满了迷药,目的就是要迷晕蜀王,不让两人在战场上相见,蜀王当时被哑叔丢给他的那个手扳指引出来后,并没有上当,玉岚与蜀王两人最终在战场上相见并互诉衷情。   玉岚的人马打赢了风云国的士兵后,便派人将丽莎公主囚禁起来,罗刹国国王不知道是忙于国事的缘故还是心中已经不再需要丽莎公主了,并没有派遣什么得力的人前去寻找丽莎公主,为此,并没有人知道丽莎公主已经被玉岚囚禁起来了,不想,凤相居然有本事从玉岚训练出来的人中救下丽莎公主,可见,这人的确是有着与二小姐相抗衡的实力,绝对小看不得。   “他既然有这个本事救下人,必定会派人保护好她,现今我们想要抢回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玉岚喝下了自己让秋霜一早就准备好的制哑药,嗓子现在又可以说话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凤相利用丽莎公主为非作歹吗?”秋霜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忧色,凤相就是二小姐的死敌,他派出那么多的人马救下丽莎公主,必定是想兴风作浪。   “姑且由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需最好一切万全的准备。”玉岚对着两人浅浅笑了笑,继续梳起了她那乌黑的发丝。   “嗯。属下明白了。”秋霜与冬梅相视一笑。   第四十章 凤相出使轩辕国   房里的几人还在继续说笑着,秋霜接替了玉岚的梳发工作,透过朦朦胧胧的铜镜,玉岚看到秋霜一脸的疑惑,不禁问道:“你可是有什么疑惑之事?”   秋霜点了点头,继续替玉岚梳起了发,“二小姐,大小姐的孩子当真不是太子的吗?”   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这事恐怕只有麒麟国的太子才会知道吧。”   “那二小姐怎么就这么肯定秦王一定会怀疑这孩子?”   “猜测的,而且我们也成功地离间了他们,让太子怀疑起了这个孩子,不是吗?”玉岚再次笑了笑,对于这件事,说实在话,她也不太敢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太子的,在轩辕国招待麒麟国太子的那个晚上,自己与镇国候府的人一起赶过去时,见到的就是秦王与玉欣赤身裸体在一间屋子里面,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人必定都是被人设计了,至于谁会设计他们,目的又是什么?往深的一方面想敢将念头动到秦王身上的,轩辕国没有几个人,除了皇帝外,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麒麟国的太子了。   麒麟国的太子为什么要设计秦王与玉欣?也许他的目标并不是秦王而是玉欣,因为玉欣当时与靖王有婚姻,如果他想将朝阳公主嫁给靖王的话,必定要想尽一切办法破坏玉欣与靖王的联姻,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让她嫁不成,到时候,就算靖王还愿意娶玉欣但也绝不会让一个已经失去清白的女子作正妃,朝阳公主就有机可趁,至于这玉欣是先失身于其他人之后再失身于秦王,亦或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失身于秦王,这事还当真只有麒麟国的太子知道。   轩辕国皇帝当时也许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恰恰是因为已经想到了麒麟国的目的,也猜测到这件事极有可能是麒麟国太子所为,所以并没有命人继续追查下去,秦王并不笨,当然也猜到了这件事的始末,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玉欣的孩子是自己的,自己现今这样做,只不过是引起秦王更深一步的怀疑罢了。   “还是我们二小姐最聪明。”冬梅在一旁竖了竖拇指,玉岚丢了个白眼给她,一副你又来了的神情,秋霜发出呵呵的吃笑声,对着冬梅揶揄道:“出师不利了吧,就知道你那套在二小姐面前行不通。”   冬梅恼羞成怒地瞪了秋霜几眼,秋霜只一味吃笑,玉岚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还是玉岚说要就寝了,这两个丫头才停止了玩闹。   望着皎洁的月光洒落了一地,玉岚还在暗思着蜀王今晚会不会过来时,不想,他人已经出现在了玉岚的房中,邪魅的面容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丫头,是不是在想本王了?”   玉岚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发出恼怒的声音,“滚。”   “欸,欸,丫头,你这可是在谋杀亲夫。”   “再找过一个。”   “你要找谁?”蜀王也不再与玉岚说笑了,倏忽的一下就到了玉岚的面前,玉岚用手推搡开他,“尽欺负我。”   “我错了,夫人就原谅为夫吧。”   “不原谅,坚决不原谅。”   “不原谅吗?”   “坚决不原谅。”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为夫?”说着话的同时,蜀王的手又不老实起来,玉岚发出娇嗔的声音,“讨厌。”   “那这样讨厌吗?还是这样。”房内回荡起蜀王黯哑的嗓音,随之传出的就是女子的娇媚声与男子粗重的喘息声,银光撒了一地。   羿日一大早,玉岚看了看身旁早已经留空却还带着余热的被褥,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秋霜与冬梅进来时,看见玉岚一脸的笑意,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知道蜀王昨晚必定是过来了,对于这件事,两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倒也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神情,只是径直收拾起屋内的东西,往香炉中放多一些檀香以便快速地驱散掉这股异味,瞧着她们两人不动声色地收拾东西,玉岚还是有些羞赧,假装在翻书,心却不在这上面,耳朵不时侧听她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待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玉岚这才停下翻书的动作,与她们两人说笑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连着几天,蜀王每到深夜必定前来报到,镇国候府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派风平浪静,李氏早已被玉良从太子府接了回来,人回来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每天还是照样做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特别针对玉岚,越是这样,玉岚就越觉得诡异,总觉得这风平浪静的背后是波涛汹涌。   这一晚,当月光再次透过雕花镂窗照射进来的时候,蜀王又再次出现在了玉岚的面前,玉岚给他让了一个位置,蜀王躺了进去,此次,蜀王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来就与玉岚亲热,反而是有些担忧地望了望玉岚,“本王今晚收到消息,说是凤相即将出使轩辕国,这事你应该也收到风声了吧?”   玉岚眨了眨自己那对璀璨的星光水眸,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这次想要来干什么,单单只是为了缔结两国之友好同盟关系吗?”蜀王拧了拧眉毛。   “表面上看是这样,实际上,却不会这么简单。”玉岚摊了半边的被子给蜀王,替他拉了拉被子,“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他是否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极有可能。”蜀王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小心一点。”   “嗯,我会小心的。”   说着说着话,蜀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室内一片旖旎。   羿日一大早,神清气爽的玉岚派人分别给明心郡主、叶倾城与安倩雅送了请柬,邀请她们今天午时在醉仙楼小聚,几人都分别回了帖,说到时候一定去。   眼看着即将到午时了,玉岚提前带着秋霜、冬梅坐上马车前往醉仙楼,看着醉仙楼那斗大的三字,玉岚恍惚又看到了周王的身影,想起自己与他的第一次相见,他当时想要吓自己,不想,却被自己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第二次,自己、明心郡主与他在这里畅谈,留下了不少的欢笑,只是时间流淌得太快,不知不觉,他都是要当父王的人了,听说朝阳公主现今已怀有身孕。   “客官里面请。”看见玉岚下了马车,呆望着醉仙楼那斗大的三字,众人一时间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俱呆呆地看她看得入了神,今天的她着一袭湖绿色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衬得肌肤似雪,腰间一条珍珠腰带,随意环着,却显得细腰如柳,眉如远黛,鼻如琼瑶,丹唇不点而赤,头发只是轻轻挽起,插上一圈珍珠钗,脸颊两旁各留下一缕发丝,微风荡漾,发丝不时划过她娇嫩的肌肤,原本疏离清丽的脸因成为女人之故,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的妩媚,勾魂慑魄。如嫡仙般风姿卓约倾国倾城的脸,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玉岚走了进去,秋霜、冬梅紧随在后。   “客官可订有位置?”小二哥殷勤地问道。   “有的,镇国候府今天一早已派人过来订位。”   “哦,原来订的是尘缘阁。客官里面请。”小二哥的脸霎时变得殷勤起来,人都要笑成了一朵花。   玉岚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听到自己父亲的大名,这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变。   玉岚进到尘缘阁时,明心郡主等人还没有到,小二哥殷勤地替玉岚斟了茶,一脸的奉承,“这位姑娘认识我们掌柜吗?掌柜的自接到姑娘的订位单后,便吩咐小的,务必要服侍好尘缘阁的主子,还说姑娘今天无论点什么菜,消费一律全免。”   “哦。”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想到一年前,自己与明心郡主前来这里吃饭时,周王曾经对自己与明心郡主说过,只要自己两人一起来他这里吃饭,他一律免费,没有想到事隔一年,他居然还记得此事,现今,他大抵也知道自己今天与明心郡主等人会在这里吃饭吧,半年多未见,也不知道他人如何了?今天会不会过来与自己相见?想到此,玉岚对着小二嫣然一笑,璀璨的星光水眸眨动了一下,“我与你们掌柜的不熟,不过倒是与你们的老板很熟。”   “哦,原来姑娘认识的是我们老板啊,难怪如此。”小二的态度更加殷勤起来,只是玉岚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明心郡主与叶倾城相携着走了进来,一脸的盈笑,明心郡主一马当先坐到了玉岚的身旁,玉岚给她倒了一杯茶,明心郡主拿起就喝,玉岚有些发愣,想到一年前,明心郡主要吃羊肉时,她的贴身侍女小环那小心谨慎,拿着银针逐一试探的模样,怎么这才事隔一年,小环就不试探了吗?   明心郡主连着喝了几口茶,对着玉岚笑了笑,“这茶你都已经喝过了,大抵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玉岚对天翻了个白眼,原来是这个原因,几人说笑了一下,安倩雅这才赶了过来,明心郡主又打趣起了安倩雅,“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安倩雅歉意地对着几人笑了笑,赶紧解释道:“出门晚了。”   玉岚怕明心郡主还要追问,便打了岔,“要不要让小二上点东西?”   一听到有吃的,明心郡主的眼睛笑得都眯成了月牙儿,连声附和着,“还是先上东西吧。”   叶倾城对着明心郡主吃吃笑了起来,“就你最贪吃。”   明心郡主嚷叫道:“我可是为吃而活的。”   几人都捧腹大笑起来,小二很快就送上了饭菜,这次,小环也还是如上次一样对着这些饭菜逐一用银针试探过了才让明心郡主等人开动。   席间,几人倒是吃得很香,不时说起这半年多来所经历的事情,众人所经历的事情在玉岚眼中几乎不值得一提,但她还是耐心地倾听,露出专注的神情,众人最感兴趣的就是玉岚离家后这半年多的经历,玉岚拗不过众人的请求,迫于无奈,只得随便编造了一段谎言,说是自己离家后,便到南方各处游玩,随之见到了很多以前在京城中所不曾见到的东西。   明心郡主对玉岚所说的游玩极其感兴趣,不断问玉岚见到了什么东西,玉岚便根据自己以前在历史书上所见到的东西一一向明心郡主等人解说,几人都是大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倒也没有怀疑玉岚说这话的真假性。   时间不知不觉就在几人的说笑中流淌过去了,大家吃饱喝足后俱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便纷纷告辞回去,临走的时候,玉岚派秋霜前去结账,掌柜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这钱,无奈之下,玉岚只得亲自前去结账。   掌柜的看到玉岚进来后,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态度恭敬地道:“二小姐,好久不见了。”   “掌柜的,这钱你还是收下吧。”玉岚将银票递到了掌柜的面前,掌柜又将银票推回去给玉岚,神情一片肃穆,“老板有交代,凡是二小姐前来用餐的,一律不得收取费用,这也是他一年前曾经对二小姐所许下的承诺,二小姐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这事都过去一年了,你们老板也未必还记得这件事。”玉岚还是推搡着将钱递给掌柜,她实在是不喜欢欠人情。   掌柜的脸都皱了起来,一脸的为难,“二小姐,如果你实在是想将这钱给我老板的,要不,你亲自去见他吧,他就在楼上等你。”   “这……”玉岚一时间为难起来,心里暗思起自己此刻该不该去见周王,按理来说,自己该亲手将这银票给他,自己实在是不想欠他的人情,但另一方面,自己的心内又不是极愿意见他,她并不希望自己与他之间还存在着什么纠葛。   太子府的盛宴上,自己曾经远远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眉眼间似乎成熟了不少,朝阳公主静坐在他的一旁,男的俊女的俏,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自己不是不知道他对自个的心意,无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如今看着他生活过得如此幸福美满,自己也替他高兴,想到此,玉岚最终狠了狠心,将银票放回了袖口,“掌柜的,这银票你既然不愿意收下,那我就先收着吧,那天等我碰到你们老板了,我再将这银票交给他。”   掌柜有着一刹那的错愣,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岚毫不犹豫地走出醉仙楼。   玉岚走后,掌柜的一脸无奈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了醉仙楼的最顶端。   醉仙楼的阁楼处,负手立着名男子,男子一身月白色圆领锦袍,面如冠玉,俊俏的脸庞此刻微微带了些愁绪,清澈的眸子正凝望着楼下刚刚走出门口的湖绿色女子,那女子似有感应一般,临上马车时,突地就往男子所在的方向凝望了一眼,男子一惊,想要缩回自己的身子,但最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却没有动,只是贪婪地凝视起女子,一脸的深情,嘴里呢喃道:“岚儿,难道你当真连见本王一面都不愿意吗?”   女子看了阁楼几眼,终是坐上了马车,马车发出咕噜的声音,向前驰去,男子的脸一瞬间变得沮丧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阁楼传来的敲门声适时打断了男子的冥思,男子敛了敛神情,门外响起了掌柜的声音,“主子,那姑娘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主子。”   房内又恢复了一片静悄悄。   玉岚坐着马车回到了镇国候府,连着半个月,镇国候府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玉岚自罗刹国回来后,因为心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并不是宁国公嫡女宁婉芯的女儿,便一直都没有前去宁国府拜访,不想这一天,下人却进来禀告,说是宁国公的女儿宁语嫣求见,玉岚的心内蓦地就升腾起了一股疑惑,宁语嫣不是就快与燕王大婚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却亲自上门来找自己,如果是派送帖子的,找个老妈子就可以了,何必亲自走一趟。   才刚想着,宁语嫣已经走了进来,今天的她着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给人一种清雅而又不失华贵的感觉,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娥眉淡扫,眼含春水,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愣是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此刻正慧黠地流转着,见到玉岚后,立即亲昵地上前紧握住她的手,玉岚的手心蓦地就传来一股光滑细腻的触感,已不复见当初的粗糙,想必自宁国公恢复公位后,语嫣必定极其注重保养她的这双手。   “表妹,好久不见你了,你究竟去了哪里?”宁语嫣一脸的笑意。   “出去散散心。”玉岚回了宁语嫣一笑。   “你这一散就散了半年,可真是把我给急坏了,出去这么久,也不给表姐捎封信以报平安。”宁语嫣埋怨道,就如一个亲切的大姐姐。   “实在是怕你在皇宫中收信不方便。”   宁语嫣一时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现在也的确想到了玉岚离家的那会,自己也还是待罪之身,哪里来的自由。   最终,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俱是聊这半年多的事,从宁语嫣的话语中,玉岚这才知道,自己的舅舅等人之所以会获释,大部分都是燕王的功劳,尽管语嫣的手上有着自己当时交给她的宁国公与麒麟国穆丞相多的通话信件,但这些几乎并不能证明什么,后来多亏了燕王的多方奔走,这事情才得以解决,宁国公府因感念燕王对他们一家的援救,便意欲与燕王联姻,燕王正有此意,两家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武宗皇帝也赞同这两家联姻,很快就给两人颁下了结婚的圣旨,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算算两人完婚的时间,就在近日。   话语中,当语嫣提到燕王时,整个人一脸的笑意,眼含春水,玉岚的心内闪过一抹了然,其实,就在几人一起合作,同游画舫的那天,她就看出了语嫣对燕王深埋的那份感情,只是由于语嫣当时的身份地位与燕王极其不般配,自己这才没有说穿,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个表姐终归是得尝所愿了。   “表姐不日就要嫁给燕王了,表妹先在此祝福表姐了。”玉岚一脸的盈笑,神情真挚。   听了玉岚的这一番话语,语嫣本还是带笑的脸倏忽就冷凝了下来,眉目颇有几分愁绪地望向玉岚,说话时,语气似乎有着几分的踌躇,“表妹,你可否想过要与表姐共一夫。”   玉岚疑惑地瞧了瞧语嫣,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说这话的真假性,似乎,语嫣的脸一直都在告诉她,她说此话并不是随意问问而已。   玉岚悠悠地长叹了一声,不答反问道:“表姐呢?表姐如何看待此事?表姐的内心也希望表妹能够与你共一夫吗?”   “我……”语嫣的脸上现出了为难的神色,有谁愿意自己的丈夫要分一半给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的。   “表姐,你也不愿意的,对吗?”玉岚神情认真地看着语嫣,轻握住了她的手。   语嫣终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也不愿意,那就不要学着大方。”玉岚放开了前一刻还在轻握住的手,站了起来,神情一片肃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别的女人共用一夫,我的丈夫终其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语嫣霎时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紧张地四处望了望,待看到屋内此刻并没有下人在服侍,这才完全放下了心,语重心长地对着玉岚道:“表妹,你这样的一番话在表姐面前说说就可,万不可告诉其她人。”   “为何?表姐是怕别人说我善妒吗?”玉岚轻笑起来,长眉一挑,嘴角挂上了一抹讥讽。   “表妹,你既知道别人会这样说,那刚才的那一番话语你万不可再对其她人说,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听表姐的。”语嫣不放心地叮嘱道,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妹,自己的心情总是极其复杂,自己的心内也曾经想过,如果她愿意与自己共一夫的话,自己大抵是会倾尽全力保护她的,不仅因为她是那人最爱的人,同时,她也是自己的表妹,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她起码没有如别人一样对自己落井下石,就冲着她对自己的这一份情,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   “放心吧,表姐,这话我只会在你面前说。”为了免去语嫣更多的唠叨,玉岚暂时对语嫣举起了白旗。   两人又继续说笑了一下,玉岚却是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问:“表姐,表妹有一件事一早就想问你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表妹的话,就请据实相告,好吗?”   语嫣不做犹豫地轻点了一下头。   “我想知道,刚才你说的想让我与你共一夫究竟是燕王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语嫣神情一愣,没有立刻回答,玉岚却从她这片刻的犹豫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径直将话挑了开来,“这主意是燕王提出来的,对吗?”   语嫣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就点了一下头,感慨道:“我就知道此事绝瞒不了你,我不日就要嫁给燕王了,可是前两天,燕王却派人把我寻了去,我以为他是因为太思念我之故,不想,他却是请求我上门一趟,让你与我一起嫁给他,他可以许你侧妃之位,说这样也不算辱没你。”   “侧妃之位,他想得倒是美。”玉岚发出了轻狂的笑声,“就算他许我正妃之位,我也未必看得上眼,区区一个侧妃之位,却想要我感恩戴德,他究竟将我箫玉岚置于何处,又将表姐你置于何处,他明知道你我姐妹情深,却还要逼你做出如此为难之事。”   语嫣的眼眶刹那就红了,哽咽着声音对玉岚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他娶了我一个难道还不够吗?怎的还要赔上我表妹,妄我对他痴心一片,他却欺人太甚。”   玉岚见势不妙,赶紧掏出锦帕递给语嫣,关切地道:“表姐,先擦擦吧。”   语嫣将帕子接了过去,掩了掩眼角,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玉岚却是语重心长对着语嫣道:“燕王府姬妾众多,他的侧妃又一早就替他诞下了麟儿,如果不是你对他倾心的话,表妹真不赞同你嫁给他。”   语嫣抬起了通红的眼睛,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我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燕王又对我父亲有恩,于情于理,我都该报答他的这一份恩情,何况,嫁给别人与嫁给他又有什么区别,天下男人皆薄幸。”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薄幸男人的。”想到了蜀王,玉岚的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心内有个声音告诉她,他并不是薄幸的人,想着,便不由自主辩驳起表姐的话。   “你年纪还幼,经历的还不多,等将来,你经历得多了,自会知道天下男子皆薄幸。”   “这天下如此之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男人是例外的吧。”玉岚不由的再次辩驳,替蜀王喊起了冤。   语嫣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这天下间的确是有不薄幸男人的,先皇太宗皇帝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终其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天下间不知道多少的女人想要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女人羡慕皇后的好福气。”   “燕王以后对待姐姐也必定会如太宗皇帝对待皇后那样的。”玉岚不愿意看见语嫣忧愁的面容,便宽慰道。   “会吗?恐怕不太可能,燕王对我本就没有感情,只不过是想要借助我家的权势,权宜之下才娶的我。”语嫣的神情出现了一刹那的怔忪,眼里也隐隐闪过一抹期待,只是最后,这期待慢慢地又变得平静下去,眼里没有半点的波澜,没有燕王之前请求自己上门替他询问玉岚是否愿意与自己共一夫这件事的话,自己或许还可以活在幻想中,可是经过这件事后,自己如今已不敢想了,他早已经打破了自己的一切幻想。   玉岚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她终归是说不出太多的谎话,心里想着,能够让语嫣清楚地认识燕王的另一面未尝不是好事,气氛一下子又沉闷下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语嫣终是牵强地与玉岚再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回去,玉岚亲自将她送到了梨花院门外,望着她远走的窈窕身影,玉岚只能暗自在心中祈祷她幸福了,语嫣还未嫁进去,燕王的侧妃便已经生下了长子,在府中站稳了脚跟,语嫣这一进去,也不知道前途如何,好在她在宫中生活多年,相信还是会有些手段的,自己如今能够为她做的,就只有祈祷了,前方的路,她一早就已经选定了,只希望她能够更加勇敢地走下去,直至胜利。   玉岚回到了梨花院,愁绪暂时放了下来,连着几天,府中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这一天,玉岚才刚刚起床,忽然就收到了明心郡主派人送来的请柬,上面清楚地写着,午时邀请玉岚前去德王府用餐,希望玉岚无论如何都要赏脸,玉岚的脸上随之闪过一抹深思,派人将送信的丫鬟叫了进来,这是一个眉目清秀,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人虽小个,一双眼睛倒是转动得很灵活,看得出,这是一个并不怕生的少女。   玉岚一脸盈笑地看着那少女,神色一片温润,“你们郡主除了邀请我前去用餐外,还分别请了谁?”   “还有叶小姐与安小姐。”丫鬟伶牙俐齿地答道,吐音清晰。   “哦,告诉你们郡主,我今天必定会到。”   “奴婢明白了。”丫鬟笑了笑,看得出,听了玉岚这话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极其高兴。   小丫鬟回去后,秋霜替玉岚斟了些茶水,面上闪过豫色,“小姐前几天不是才刚和郡主分开吗?郡主这么快就想念小姐了?”   玉岚的心中一震,恍惚想到明心郡主的王兄靖王爷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成亲,自发生了与玉欣退婚一事后,他似乎饱受了极大的打击,一直都不愿意再与别的女子联姻,固伦公主与德王爷尽管三催五逼的,靖王爷却是以不同的借口推拒开来,德王爷与固伦公主毫无它法,最终也就由着他了。   “也许是我们太久不见了,明心一个在家苦闷的缘故吧。”玉岚的眼眸凝思起来。   “依奴婢看,恐怕不尽然吧。”冬梅手拿着刺绣走了进来,对着玉岚眨了眨眼睛,“只怕不是郡主思念我们二小姐,而是某人挂念起我们二小姐了。”   “是谁?”秋霜的话语脱口而出,只是随即,又划过了一股恍然,立即掩口惊叫道:“该不会是靖王爷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们小姐生得这般貌美,那些王公大臣那个不争着想娶我们小姐回家,依奴婢看,那些上了年纪的巴不得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好有机会娶我们小姐回去。”冬梅头头是到分析着,说到最后,这嘴也掩了起来,再次朝玉岚眨了眨眼睛。   “越说越离谱了,这事可不要让你们爷听到了,你们爷可是个醋坛子。”想到蜀王一直都冷凝着的脸最近慢慢多了些笑意,玉岚的眉间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秋霜立即颤抖着甩了甩肩膀,辩驳道:“奴婢可什么都没有说。说的人是冬梅姐。”   冬梅却是怒瞪了她一眼,“你就会瞎说。”   看着这两人又要掐了起来,玉岚一脸好笑地朝两人摆了摆手,“你们爷可没有顺风耳,放心吧,刚才那话他绝对听不到,再说了,就算他听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们担心什么。”   “是啊,爷再大,也大不过小姐去,爷还不是得听小姐的。”秋霜与冬梅本还是有些愁意的脸又立即变得笑逐颜开,张罗着给玉岚选起了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玉岚一脸笑意地看着这两人,最后选了一袭淡蓝色长裙,外披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腰间系了一条随风飘逸的用上品绸缎所做的粉色丝带,丝带挽成了一个胡蝶结。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枚紫水钻,长长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朴素而不失优雅,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秋霜与冬梅替玉岚打扮后之后,人都被惊艳到了,秋霜不自禁就赞道,“我们二小姐长得比天仙还要美。”   冬梅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对着秋霜毫不客气地揶揄道:“你见过天仙了。”   秋霜的脸有几分羞赧,强词夺理道:“没有见过,但猜测大抵和我们小姐长得一样,天仙再美,还能美得过我们二小姐。”   玉岚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天色,实在是佩服这两人,每次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无限放大,偏这两人的感情又极其要好。   秋霜与冬梅打闹归打闹,可没有忘记玉岚的存在,此时看到玉岚抬头看了看天色,俱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没有吭声。   见这两人没有再吵闹了,玉岚率先走了出去,两人也随之跟了过去,只是临出门时,两人还是不服气地互瞪了一眼,当然,玉岚是看不到她们这些小动作的,就算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也只会当看不到。   下人一早就替玉岚准备好了马车,现在看到玉岚出来后,皆一脸的恭敬,“见过二小姐。”   “免礼。”在秋霜的侍候下,玉岚踩着矮墩爬上了马车,秋霜与冬梅也随之坐了上来,马车发出咕噜的声音,向着德王府而去。   德王府的管家一早就已经等候在王府大门了,远远地看到镇国候府的马车向这边驶过来后,赶紧站直了身子,府中的人俱知道她们的小主子明心郡主自幼就与箫二小姐交好,见到箫二小姐的马车朝这边缓缓地驶过来后,自是不敢怠慢。   玉岚在冬梅的搀扶下踩着矮墩下了华丽的马车。   “见过二小姐。”周围恭敬的声音跪成了一片。   “都起来吧。”玉岚抿了抿嘴角,朝众人盈笑起来,众人站了起来,这一接触到她嘴角边的笑意,立马被惊艳得愣在了当场,最终,还是老管家第一个回过神来,神色郑重地对玉岚道:“二小姐,这边请。”   “嗯。”玉岚轻笑着走了过去,在管家的引领下,玉岚很快就来到了德王府,不是上次赏菊的地方,而是旋转着到了一个大厅,只见这大厅倒是装饰得非常奢华,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梁,汉白玉镶就的墙壁褶褶发光,壁上分不同方向悬挂着数十几盏水晶灯,蜀锦制造的大红色攀枝花地毡铺满整个地面,开出一片艳丽妖娆的花朵。   大厅此刻还没有人,玉岚不禁有些疑惑,侧耳倾听时,远处似乎传来了女子的说笑声与隐约的脚步声,秋霜与冬梅并没有跟着自己进来这里,玉岚的心里蓦地就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不是明心郡主约自己前来用午餐的吗?怎么她这个主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这事似乎有些说不过来。   玉岚还在发愣之际,耳旁忽然间就清晰地传来了一道邪魅的嗓音,“你在等本王的皇妹吗?”   听到这声音,玉岚不由得立即凝目朝这声源处望过去,一名面容清冷、嘴角噙着邪魅笑意的年轻男子立即就清晰地映入了玉岚的眼中,是他,为什么会是他?明心郡主呢?   第四十一章 心里有人   “好久不见。”玉岚还在神思恍惚时,男子已经率先开了口。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对方的态度如此的诚挚,玉岚心中就算是有着再多的疑问,这一刻也不得不放到一边去,盈笑着向男子行起了礼:“见过靖王。”   靖王没有说话,只是凝视起玉岚,今天的她也还是没有过多的装饰,乌黑的发丝仅仅只是插着一枚紫水钻,任由它披垂到腰际,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是一览无余,倾城的脸庞虽还是带着冷漠疏离,随着年纪的长开,还是隐隐现出了几丝女人的妩媚,璀璨的星光水眸就那么一眨,仿佛就能够让人深陷进去,靖王一时间看得出了神,忘记了动作,玉岚接收到他那灼热的视线,微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眉心。   “真巧,居然会在此遇到靖王。”玉岚试着率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随之,璀璨的星光水眸直视起靖王,眼中无一丝的波澜。   靖王的神情一怔,似乎有些不太自然,随后清了清嗓子,一脸诚挚地望着玉岚,“本王是特意让人把你带到此处的。”说着话的同时,靖王已经留心观察起玉岚的表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玉岚的心内划过一抹了然,大抵也猜测到他此刻会对自己说什么了,只是面上,却还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还带着三分的疑惑,“今天不是明心郡主邀请我过来的吗?怎么现今还没有看到她人?”   “王妹在前厅招待叶姑娘她们,是本王有话想对你说,所以特意让人把你带到此处。”靖王有些踌躇,想着自己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不想,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对自己无意的女人,居然也私下请求王妹协助自己见到这个女人,这个对自己无意的女人,为了见她一面,自己可谓是大费周章。   “哦,不知道靖王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玉岚语音清冷道。   靖王的神情又是一怔,脸上还似乎带上了三分的无奈,“我们之间说话就非得如此冷凝吗?再怎么说,我们如今也算是朋友,更何况,你还是我王妹的至交,原则上,本王也算你半个哥哥。”   玉岚不置可否,却没有多说什么,靖王的神情一刹那有些沮丧,但还是径直将话说了下去,“这半年,你当真只是出去散心吗?本王自从你失踪后,曾经派过不少的人前去寻找你,但总是毫无下落。”   玉岚本还是低垂着头蓦地就抬了起来,眼睛刹那变得极其的犀利,“你在查我的踪迹?”   靖王一愣,惊讶于她听到自己这话的过激反应,但也没有往深处多想,只以为她是不愿意知道她的过往,也或许她外出时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愿意让人知道,想着,靖王的心又释然下来,邪魅的面容再次对着玉岚一笑,“本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查你,本王只是不放心你。”   “有劳靖王操心了。”玉岚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任何事情都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   “你我之间非得如此相处吗?难道,本王在你的心中都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吗?”靖王轻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仿佛极其不满意玉岚对他说话的语气以及她对自己所发现出来的冷漠,只是,他又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情之一物,最为伤人,没有想到,时间都过了那么久,靖王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这份执念,自己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本王知道你对我无意,早在看到你与那蒙面男子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本王就隐约知道了你对他的情意,所以,本王一直都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寻找你。”说到这里,靖王的语气变得悲呛起来,“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本王夜不能寐,立即不顾一切地派人前去寻找你,只怕去晚了那么一步,你就,你就……本王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什么回报,本王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一转过头,就可以看到本王为你停留的身影,只要你愿意转过头。”   玉岚的心内微微一动,再次无声地轻叹了几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是教人生死相许,自己也是爱过的人,岂会不知道这个中的滋味,前去寻找蜀王的路途上,自己几乎夜不能寐,怪只怪这白天过得太快,这还没有找到他就入夜了,蜀王离开后,自己躺在罗刹国冰冷的床上,脑中每时每刻浮现的无不是他的身影,几乎不能眠,地方再是豪华,没有他的地方,总是缺少温暖,靖王说的这种苦楚,自己都懂,无奈的是,自己却不能回应他,自己的心太小,只够忍纳一个人,再也不能分给旁的人了。   “靖王对民女的这份心,民女只能永远放在心内了,靖王值得更好的对待,不是民女可以匹配的。”玉岚收敛了自己的心神,逼着自己硬下心肠。   靖王的脸瞬时如死灰,目光直直地望着玉岚,“到了今天,你也还是丝毫都不犹豫就拒绝本王吗?”   玉岚看着他悲戚的面容,没有立即说话,她的心在这一刻有着一丝的波动,只是这一丝的波动与着心中长久以来的坚持相比,压根就算不了什么,玉岚嘤嘤而语:“实在是你我相遇的时间过晚,你来迟了一步。”   “如果,如果我比那人先一步与你相遇的,你是否会接受本王?”靖王的眼睛充满了期待,眨也不眨一下地望着玉岚。   玉岚凝眉一笑,语气冷凝道:“没有如果,不是吗?”   靖王的脸瞬即变得沧桑起来,“是啊,没有如果,本王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辈子,怪只怪本王与你相遇得太晚。”   屋内的空气霎时变得紧张起来,一切都停止了转动,时间也仿佛停在了这一秒,靖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玉岚实在是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好半响,空气中又再次传来了靖王的说话声,“哪个人呢?你爱的哪个人呢?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娶你?”   玉岚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凝目朝靖王望去,“你在试探一些什么?亦或是,你在期待一些什么?”   靖王的嘴角忽然间就露出了一抹苦笑,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对着玉岚道:“本王的这点小伎俩还是逃不过你的法眼,你为什么就不能如其她女孩子那样变笨一点。”   玉岚发出了呵呵的自嘲声,一脸诚挚的望着靖王,“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变笨一点。”   “你还是这样就好,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靖王喃喃自语道,最后,脸上终是带上了两分的期待望着玉岚,“本王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神情一片真诚,“很抱歉,我只能说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听了这话,靖王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极其难过,但想到玉岚如今终是没有再用冷冰冰的语气与自己说话,这心蓦地又升腾起一股希望,只要她一天还没有结婚,自己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走吧,王妹还在外面等着你呢。”靖王敛了敛自己的神色。   “嗯。”玉岚一脸轻快地走了出去,自从与靖王说清楚一切后,她发现自己的心轻松了不少。   玉岚走了出去,靖王只默默地在身后深情地凝望着她远走的背影,没有再唤她。   大厅外,秋霜与冬梅不时地往大厅所在的方向望去,一脸的焦急,两人每当想走进这大厅时,却被人伸手拦了下来,对方走路悄无声息,下盘稳健,出手迅捷,一看就知道是武功极其高强之人,两人曾经试着对对方出手,对方并不反击,只一味躲了开来,饶是如此,两人却无法触摸到对方的一片衣角,更不要说是攻破那防线了,对方似乎并不想伤害她们,要不,她们两人此刻必定伤痕累累,两人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讨厌自己的武功如此不长进,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中都是排得上号的,不想,这靖王府却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玉岚一走出这大厅,看到的就是秋霜与冬梅两人合力打一人,一看就知道实力不对等,对方的武功明显比这两人高得多,玉岚心内大吃了一惊,真真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靖王府的侍卫,武功就如此高强,秋霜与冬梅在同辈人之中,武功都算得上是顶端的,不想一遇到这靖王府的侍卫,却毫无还手之力,如今看来,靖王府的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啊!想到此,玉岚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二小姐。”看见玉岚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秋霜与冬梅同时停下了与那侍卫的打斗,一脸笑意地朝玉岚走了过来,玉岚不露声色地用眼角的眉梢瞧了那侍卫一眼,发觉那侍卫似乎有些面生,古铜色的脸,一袭藏青色的长袍,身材颇为高大,眉目间有些冷然。   “走吧,明心郡主还在前面等着呢。”玉岚收回了自己不经意间投注在那侍卫身上的目光,朝秋霜与冬梅两人点了点头。   “嗯。”秋霜边走路边掏出帕子擦了擦刚才因打斗而流出来的细汗,趁着玉岚不注意时,还转过头怒瞪了那侍卫几眼,那侍卫霎地就瑟缩起来,这丫头什么眼神,打不过人,却用眼神瞪人,典型的输不起。   玉岚带着秋霜、冬梅往另一边大厅而去,远远地,似乎就听到了女孩子说笑的声音,如银铃一般穿透整个林间。   冬梅浅笑道,嘴角边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二小姐,似乎是明心郡主的笑声。”   玉岚淡淡一笑,带了几分的怒嗔,“这明心倒好,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她自己倒在此逍遥快活。”   “二小姐,刚才可是有事在里面耽搁了?”冬梅的面上带上了两分的忧色。   “嗯,不过最终并没有什么事了。”玉岚一脸轻快地道。   “二小姐刚才是否在里面碰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秋霜一脸的好奇,杏眼瞪得大大的。   “什么叫不该见的人,就你最会乱说。”冬梅怒瞪了秋霜一眼,隐有埋怨。   “算是不该见的人吧,今天这事,你们也不要说出去,你们爷可是一个醋坛子。”玉岚不放心地殷殷叮嘱道,冬梅为人一向谨慎,此事自不会乱说出去,秋霜可不然,这家伙最是心直口快,就怕她那天一不小心,就将此事说漏了去。   “奴婢明白了。”秋霜与冬梅同时应口道。   想到蜀王,玉岚的眸子不禁又染上了一抹喜色,原来在这个异世,有一个如此爱自己、而自己又深爱着的人,感觉是如此的幸福。   几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另一处的大厅,明心郡主仿佛有感知一样,玉岚才一走进大厅,明心郡主就凝目瞧了过来,随后,快速地朝玉岚飞奔过去,贴近玉岚的耳朵嘀咕道:“我王兄没有对你怎样吧。”   玉岚假装恼怒地瞪了明心郡主一眼,语气恶狠狠地对着明心郡主道:“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你出卖朋友。”   明心郡主赶紧讨饶起来,一脸的乖巧,“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向你道歉了吗?你也知道的了,那人是我王兄,对于他的请求,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了。”   “你这道歉太晚了,这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玉岚一脸的娇嗔,用手戳了戳明心郡主的额头。   明心郡主随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赶着跑过去对叶倾城控诉起来,“岚儿想要谋杀我。”   众人霎时都笑做了一团,几个女孩子一时间又玩闹在了一起,最后,还是一个小丫鬟见几人玩闹得久了忘记了用饭的时间,随即进来禀告,“奴婢见过郡主,王妃让奴婢前来询问,郡主大概什么时候才会用饭,也好叫厨房准备。”   明心郡主询问似地看了看众人,众人丢了个你决定的神色,明心郡主沉吟了一小会,对着众人道:“现在就开饭,如何?”   众人点了点头,明心郡主随之吩咐起了那小丫头,“你去告诉我母妃,就说我们现在用饭。”   “是,郡主。”   小丫头走了出去,几个丫头随后走了进来,有条不絮地摆好了桌椅,这用饭的大厅也极为豪华,与玉岚刚才和靖王相遇的那大厅格局差不多,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一模一样,这里的摆设明显比那边多一些东西,用饭的餐桌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制而成,六寸见方,可容纳数十几个人,桌上覆着水烟色单绣荷花蜀锦桌布,分不同方向垂下条条丝络,那丝络做工细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下人很快就将菜端了上来,菜色极其的丰富,有平时难得一见的参豹肚,也有鹿茸、熊掌,还有几味家常小菜,可见上菜之人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当下人将那瓷盖揭开时,只见那鲍鱼居然有整个手掌那么大,就连出身于国公府的叶倾城都不由得微微有些侧目。   明心郡主身旁的侍女小环上前一一用银针试探过之后,对着明心郡主点了点头,明心郡主随之对着众人笑了笑,“可以开饭了。”   在明心郡主的示意下,各人身旁的小丫鬟纷纷恭敬地上前替自己面前的小主子拿起了上好的瓷碗,往里面盛了饭,随之恭敬地站在各人的身旁,只要你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视过哪道菜,她们立即恭敬地替你夹到另一个瓷碗里,态度十分恭谨,服务非常到位,对于小丫鬟这种服务极其周到的态度,玉岚还是微微有些不习惯,不禁就回想起了自己在罗刹国皇宫的情景,起初,自己的父皇与自己用饭时,也是这样一套有条不絮的程序,自己腻了,便叫人专门给自己准备饭菜,一到吃饭的时候,立即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宫人一时间还不习惯她这种用饭方式,暗自笑她不懂规矩与礼仪,她也不去管他们,只要自己舒服,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她的用饭方式,不想,在这德王府,这规矩与礼仪也还是如此的繁杂,吃个饭都如此麻烦。   玉岚轻皱了一下眉头,胃口顿失,明心郡主与叶倾城等人却是胃口大开,估计是刚才玩得太开心了,消耗的体力过多,不过很大程度上是这德王府的厨子厨艺不错,从面相上看,这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岚儿,这菜不符合你胃口吗?”粗线条的明心郡主并没有错过玉岚刚才的那一丝轻蹙眉头。   “倒也不是,只是来之前吃了一点点心,肚子现在也还不饿。”玉岚轻声道,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明心郡主等人的胃口。   “好歹吃一点吧,我瞧着这几道特色小菜就不错。”安倩雅伸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残渍。   “这几道小菜的确不错,让人吃了很有食欲,岚儿,你不妨试一下。”叶倾城建议道。   玉岚不忍拂大家的心,眼神朝那几道特色小菜扫了过去,立即有下人会意地给玉岚夹了过来,玉岚伸出筷子挑了几条丝笋进自己的嘴里,一时间,唇齿留香,嫩滑如玉,玉岚赞道:“这丝笋倒是挺嫩的。”   “是啊,我也觉得这丝笋不错,你再来尝尝这道青瓜炒牛肉,味道似乎也不错,特别是这青瓜,似乎带着一股甜味。”   “是吗?”玉岚一下子也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品尝起来,虽不至于像叶倾城说的那样这青瓜有一股甜味,倒胜在它鲜嫩,吃起来也不腻。   几人间又开始说笑起来,倒是忘记了这食不言,下人恭谨地站在这几人的身旁,看着这几人笑得如此开心,也仿佛感染了她们的笑意,整个用饭时间可谓是过得很快。   一晃神,几人都吃了个八分饱,纷纷停下了筷子,明心郡主命人收拾了残羹,几人又开始说笑起来,直到未时,几人看看也是时候告辞回去了,这才纷纷向明心郡主告辞。   临走时,明心郡主拉住了玉岚的衣袖,一脸的依依不舍,“岚儿,你可否留下几分钟?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玉岚点了点头,对着叶倾城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与明心郡主还有些话要说。”   叶倾城与安倩雅俱知道玉岚自幼就与明心郡主交好,两人的情分一向都比对其她人的还要深,便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两人这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两人了。”   两人走后,玉岚跟着明心郡主来到了她的房间,明心郡主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轻声吩咐起小环,“你去外面看着点。”   “是。郡主。”小环恭谨地退了出去。   明心郡主热切地拉着玉岚坐到了她的床上,这还是玉岚第一次进明心郡主的房间,不由得有些好奇,上等金丝楠木所制的大床雕龙画凤,奇花异草充斥其间,栩栩如生,床很大,目测大约有六寸左右,粉色的双面绣花卉锦帐不断迎风招展,锦帐的两旁分别悬挂着几个香囊与铃铛,微风袭来,锦囊发出阵阵清香,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大理石铸就的圆桌上铺着盛开得鲜艳的大红牡丹花桌布,丝络从不同方向垂直下来,圆桌上放着一把古琴与几本书,青花瓷镶就的墙壁悬挂着两盏紫水晶壁灯,除此之外,房中还有很多的摆设,饶是如此,这房间还是显得比较阔朗。   “岚儿,你我自幼感情深厚,如今,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可否俱实相告。”玉岚恍惚之际,耳畔蓦地就响起了明心郡主那银铃般的话语,只是如今听来,这银铃般的声音似乎带着那么几分谨慎。   玉岚的心内闪过一刹那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轻点了一下头,“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问。”   “你对我王兄,难道,难道真的没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吗?”明心郡主的神情颇有些踌躇,只是最后,终是问了出来。   玉岚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一脸笃定地道:“是的,从来就没有过。”   明心郡主的神情一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径自对着玉岚嘀咕开来,“我王兄人虽然看着冷了一些,其实他人并不是外表所看到的那样,你只要与他相处久了,你自会发现他的优点。”   玉岚没有吭声,也不愿意打断她的话语,她不是不知道靖王的好,几次与他的接触,他给自己的感觉也的确就如明心郡主所形容的那样,他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这样的男人,对工作极其认真,对家庭,极其负责任,自己不是不知道他的好,只是他的这种好,不是自己非要爱上他的理由。   还在说着话的明心郡主发觉了玉岚的失神,停下了话语,用手戳了戳玉岚,犹豫着开了口,“你之所以不考虑我的哥哥,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面早已经住了人。”   玉岚的心内闪过一抹犹豫,沉吟了半响,终是点了点头,语气诚挚而又认真地道:“是的。”   “那人是谁?我认识的吗?”明心郡主眨巴起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起来,露出好奇的光芒,似乎忘记了上一刻,她还在为玉岚不喜欢她王兄的事而不发愁呢。   玉岚的心内斟酌了一会,总归是不太喜欢欺骗明心郡主,便语气诚挚地对着她道:“这人,你认识的。”   “是谁?”明心郡主更加好奇起来,漂亮的凤眼扑闪得更加频密了。   “这个人,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明心,不是我有心欺瞒你,实在是如今并不是好时候。”玉岚思想斗争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将此事告诉明心郡主为好,不是自己不相信她,而是她压根就守不住口,这事一旦告诉了她,随之就会有很多的人知道了此事,自己与煜之间虽然确定了关系,但现今的形势还是不允许两人在一起,煜还有自己未了的责任,两人的事多一人知道,这危险性就越大,武宗皇帝也绝不会允许自己与蜀王在一起,就凭自己镇国候府二小姐这身份,背后关联的势力就是镇国候府与宁国公府,他岂会让煜娶自己而平添那么大的助力,假如他知道自己两人有了这层关系的话,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拆散自己这两人,煜到时候必定要分神留心自己,除非自己回去罗刹国,这最后一种选择,又是自己最不想选择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都不会离开煜,罗刹国还有父皇与自己的人看着呢,暂时还出不了事。   明心郡主听了玉岚的话,微微有些失望,立马就嘟起了小嘴,“岚儿,你这还是不相信我。”   玉岚不由得对着明心郡主翻了个白眼,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遮盖住了整双眼睛的变化,“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又岂会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实在是如今并不是好的时机,有一天,等时机合适时,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玉岚在心里加多了一句,包括我是罗刹国皇室的事情,我也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听,我便愿意说。   “岚儿,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啊!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现在不逼你,但是,有一天,你如果要将此事告诉别人的话,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先告诉我再告诉别人。”明心郡主一脸的期盼,神情严肃地望着玉岚。   “好。”玉岚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记得你今天的话语,要不,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明心郡主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好,如果我不是将此事先告诉你的,到时候任由你处罚。”玉岚再次神情认真地宣誓般。   “好,一言为定。”明心郡主伸出手指意欲与玉岚相握,玉岚理解她的意思,随之伸出手指与她交握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两人说笑了一下,玉岚才告辞出去,明心郡主一直送到门外,看着玉岚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明心郡主这才折返回房里,蓦地,墙上的壁画动了动,随之,就见到靖王掀开那壁画走了进来,原来,那壁画只是一个摆设,里面还有一个暗格,靖王刚才就是躲在那暗格里面。   明心郡主看到靖王掀开画走了出来,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仿佛一早就知道他躲在里面一样。   靖王的目光投注在玉岚刚才坐过的地方,神情有些发怔,明心郡主颇为不忍地长叹了一口气,人一刹那似乎有些成熟,不再是展现在玉岚等人面前的那个小女孩,“王兄,刚才你都该听到她的话了吧?”   靖王还是有些发怔,并没有立即接过明心郡主的话语,明心郡主也不介意,只是径直又将话说了下去,“王兄,你应该放弃了,她都已经说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看她的神情,并不是一般的喜欢。”   “我何尝不想放下,只是情之一物,你不懂。”靖王喃喃自语道,伸出手摸了摸玉岚刚才坐过的地方,神色似乎颇为陶醉。   明心郡主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额头,再次在心内长叹了两声,这才缓缓对着靖王开口道:“王兄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是个中人,只是,我喜欢的那人现在却下落不明,我这心就天天都在煎熬中,也不知道他现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靖王的神情蓦地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明心郡主,“你刚才在说什么?你说你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事父王与母妃知道吗?”   明心郡主惆怅地摇了摇头,神色带上了几分的忧伤,“这事我不敢让人知道,除了岚儿外。”   “那人是谁?王兄可认识?”靖王紧张地问道,自己的这个王妹自幼被保护得太好,性子过于单纯,总是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万一她喜欢的是个江洋大盗,以为那样的人才是英雄,这可就糟糕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江湖梦。她这人又天不怕地不怕,整个人风风火火,想到要干什么事就马上去干,就怕她那天想不开,与那人来个私奔就糟糕了。   明心郡主用眼角的眉梢睨了靖王一眼,不满地咕哝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大抵是怕我喜欢上那种江洋大盗,随之做出有违俗世的事情罢了,可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并不是那种人,尽管我也是因为那人救了我之后才喜欢上的他,但他却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究竟是谁?”靖王也急了起来,听明心郡主这话语,似乎极其喜欢那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父王和母妃不会允许她随便喜欢人的,她这性子又倔,要是到时候两方闹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最终的结局如何。   明心郡主听了这话后,这个时候也开始警惕起来,抱怨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靖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怕明心郡主多想,赶紧解释开来,“王兄这不是关心你嘛!”   “收回你的关心,我不需要。”明心郡主小孩子气地抱起了玉枕,不满地瞪了靖王一眼,“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好去告诉父王和母妃,但我是绝不会告诉你此人是谁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明心,你怎么可以曲解王兄的这份心,王兄是真的关心你,王兄怕你会被人骗了。”靖王急了起来,事关自己妹妹的事情,自己可不能不小心谨慎一些,明心真的是太年幼,万一那人想要欺骗她的话,她说不定真会傻傻地上当受骗,想着,赶紧对着明心郡主立誓般地道:“王兄可以答应你,此事绝不会告诉父王与母妃,王兄也绝不会将你已经喜欢有人的事告诉别人,你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最好。”明心郡主将头摇得像泼浪鼓,随之朝靖王发起了脾气,“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以后也不许再问起这人,要不,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靖王无奈地举手做了投降状,“好,王兄这就出去,你不要太气,王兄以后都不会问了,你可不要伤了自个的身体。”说着话的同时,靖王真的退了出去,等靖王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明心郡主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刚才的那一刻,她曾经想过要把自己心内喜欢的人告诉王兄,让他替自己前去寻找他,一来,可以尽快替自己找到他,二来,他也算是间接帮助岚儿找到了她的兄长,岚儿说不定会对他感恩戴德,委屈下嫁,只是最终,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却还是没有对王兄说出此事,她的心内总是隐隐升起一股不安,觉得玉良似乎并不喜欢人前去寻找他,至于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直接地就这样以为。   玉岚带着秋霜、冬梅坐上马车回到了镇国候府,这天,府里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错过了午睡的玉岚还是补了个睡眠,直到晚饭时间,这才悠悠醒了过来,冬梅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掀开帘子过来察看,“二小姐,你醒了?”   玉岚慵懒地用手拢了拢乌黑的发丝,嘴角边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一睡,不想就睡了两个多时辰。”说着话的同时,玉岚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冬梅过来替玉岚梳起了如丝绸般滑润的发丝,室内一片静谧。   饭后,玉岚用过了饭,闲散了一下步这才回到屋里,由于今天睡得太多,一时间倒也没有睡意,只是拿了本医书不断翻看,秋霜与冬梅侍候在一旁,玉岚不断抬头望望天色,估量着蜀王往日在这个时辰该过来了,便盈笑着对秋霜与冬梅道:“你们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二小姐。”两人皆会意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蜀王果然如约而至,今天的他也还是着一件大红色的蓝图圆领锦袍,骨架匀称,面容邪魅性感,但玉岚却从他紧抿着的唇与进来后不吭一声的表情隐隐感觉到他似乎在发气,今天的他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往日的他只要一进门,总会试图挑逗自己,不想今晚却如此非常。   “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玉岚率先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直觉以为他今晚的情绪之所以不好,必定是因为今天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蜀王漆黑的眸子却是蓦地就抬起来直视起玉岚,神情一片肃穆,“你今天是不是去见靖王了?”   玉岚一愣,万万没有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蜀王不满地厉声质问,眸子里一片冰冷。   玉岚一怔,早就想过他知道此事后必定会发气,不想,脾气却是发得这么大,便试着缓和了声音,极力解释,“我事先并不知道他在那里等着我。”   “但你最终还是见了他,是吗?”蜀王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微带上了三分的怒气。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是的,我当时看见他出现后的确很诧异,想要退出去却太迟了。”   “他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他是不是叫你回到他身边?”   玉岚默然下来,因为靖王当时的确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只是自己拒绝了而已。   看见玉岚默认不辩驳的神情,蜀王却是更加急了起来,“你是不是动了心思,想要和他在一起。”   “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他在一起。”玉岚极力辩驳道,实在是不知道煜的怒气从何而来,自己今晚都已经跟他说过了,自己与靖王的见面只是偶然,自己当时极其诧异会在那里见到他,后来想要离开时却发现一下子离开不了,也不知道煜的脾气今晚怎么就那么失控。   蜀王没有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玉岚,玉岚也回望他,房里一时间寂静得可怕。   第四十二章 阴谋的味道   蜀王的神色在这一刹那变得极其哀伤起来,玉岚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哀伤,想要上前宽慰他,但想到他刚才进来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朝自己发气,这心蓦地就升腾起一股怒气,神色一片冰冷,两人都是极其傲气之人,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互相不理睬起来,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低头。   最终,两人都没有向对方低头,只是呆站在一处,各想各的心事,蜀王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过来安慰自己,只要她一张口安慰自己,说是以后绝不会再私自见靖王,自己一定会原谅她的,自己今晚之所以如此失态,一切皆因太紧张她。   玉岚的心里此刻也在嘀咕,这个家伙,怎么还不过来向自己说两句软话,只要他现在肯低下头对自己说两句甜言蜜语,自己也就不计较他今晚对自己的质问,两人都在暗自琢磨着,怎么对方还不过来,直等到这月光都微微收敛开去,天空中只留下了几颗孤零零的星子在放哨,玉岚还是没有等到蜀王的道歉,躺在床上的她郁闷至极,起初还睁着一双星光水眸不断窥视蜀王的那邪魅的俊脸,后来,见着蜀王宁愿站在一边发呆也不愿意过来向自己说几句软话,这恼怒一时间涌了上来,也就没有再去理他,径直闭上眼睛催眠自己睡觉,无奈,身旁不远处还有着一道落寞的身影,玉岚就算是想沉睡,这心一下子也放不下,怎么都无法入睡。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折腾得累了,玉岚意识朦胧之际终于睡了过去,清晨起床时,一摸身旁的被褥,冷的,玉岚的心头蓦地就涌起了这样一股念头,莫非他昨晚并没有上床?再看看屋内,哪里还有他的身影,玉岚的心内莫名其妙就涌起了一股失落,心里暗自埋怨起蜀王,这人难道真是根木头吗?如此不解风情。   连着几晚,玉岚都没有熄灯,只眼巴巴地看着窗棂子,每一次的凝望,总希望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可以出现,但每一次,她都不得不收回失望的眼光,如此几个晚上,玉岚已经不再对此事抱希望,情绪也随之失落起来。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燕王与宁语嫣大婚的日子,玉岚一早就赶了过去,准备给语嫣添妆,坐在镇国候府马车上的她,心绪由于不宁,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直到马车受到一股不小的冲力,玉岚整个人都要跌出马车外时,冬梅适时扶住了玉岚,颇为担忧地看着玉岚,“二小姐,你没有事吧?”   玉岚恍惚间回过了神,抬眸透过软烟帘的纱帐望着外面不断走动的人群,疑惑起来,“出了什么事?”   冬梅不安地看了看朝自己马车撞过来的另一架装扮得极其奢华、拉风的马车,只见那马车的车身整个都是用黄金铸造,车身上雕龙画凤,马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万丈光芒,似乎顷刻间就可以把人的眼睛给照花,那马车明显地落有燕王府的标志。   玉岚随着冬梅的目光望过去,待燕王府的飞鹰标志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时,玉岚霎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时候,燕王府的马车上忽然间就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嗓音,“既然在此碰巧遇到了二小姐,还请二小姐赏个脸说几句话。”   玉岚有心不下去,但想到如今是在轩辕国,自己虽然是罗刹国的太子,但目前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自己现今也还是镇国候府二小姐的身份,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伸出手,在冬梅的服侍下踩着墩子缓缓下了车。   “见过燕王。”玉岚微微朝燕王倾了倾身子,神情一片冰冷。   “二小姐,好久不见了,没有想到会在此遇到你,相逢便是有缘,二小姐不介意与本王小聚一下吧?”燕王掀开帘子伸出了头,一张面如冠玉,肌肤胜雪的俏脸猛然就砸入了玉岚的眼中,玉岚微微敛了敛神色,一脸的淡笑,“燕王相请,民女本该欣然应邀,无奈今天实在有事,不方便走开。”   “今天可是有什么大事?二小姐不会是故意推脱吧?”燕王的脸色刹那变得阴婺起来,眸子也起了一丝的变化。   玉岚却是呵呵冷笑起来,“民女今天想要去干什么事,燕王当真不知道吗?燕王可不要告诉民女,燕王忘记自己明天就要当新郎官了。”   燕王的神情一怔,话语不由就脱口而出,“二小姐今天要做的事与本王明天要当新郎官有什么关系吗?”   玉岚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地看了燕王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地对着燕王笑了笑,“民女的表姐明天就要嫁给燕王了,你说民女今天是不是该去给自己的表姐添妆。”   “哦,原来你说的有事就是此事,这事好办,你派个丫头亲自去给宁小姐随便送点东西就可以了,你与她的交情如此之笃,相信她绝不会怪罪你的。”燕王好心建议道,阴婺的面色也在这一瞬间微微放缓下来。   “呵呵,燕王真是喜欢说笑,正因为民女与表姐的交情如此深,民女今天才不得不去送上自己的祝福。”玉岚轻笑道,神情不急不躁,不卑不吭。   “既然如此,本王也实在是不好打搅你们两姐妹的叙旧,只是明天就是本王的大婚之日了,临结婚前,本王还是想亲自问二小姐一句话,二小姐应该清楚本王想要问的是什么话,难道二小姐当真希望本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问此话吗?”燕王暗示性地朝身旁不断走来走去的人群看了几眼。   玉岚会意性对随之看了看此刻不断朝这边涌过来的人群,刚才还没有见到这附近有什么人,不想这才一时片刻的时间,这道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此时在此说私密话也实在是不方便,想着,玉岚便对着燕王轻点了一下头,“民女可以跟燕王过去偏僻的地方说几句悄悄话,只是民女的时间实在是有限,燕王如果觉得这话在片刻的时间内就可以说完的,民女这便马上与燕王一起走,要是燕王觉得这片刻的时间太短的,民女便改天再抽时间与燕王详谈,燕王觉得如何?”   燕王略微沉吟了一下,轻言道:“你还是现在就随本王一起来吧,本王怕错过了今天,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说完此话,燕王的神色隐晦不明地盯着玉岚,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只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玉岚的脸还是那一派平静,并没有给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饶是如此,燕王还是不死心,立马起身朝前面偏僻一些的地方走了过去,玉岚也随之跟了过去,附近霎时从不同方向涌出了几十名侍卫,将这个偏僻的地方守卫得犹如铜墙铁壁,玉岚在心内了然地笑了笑,面上却不显,燕王的身价如今已今非昔比,出行自是要小心谨慎。   “燕王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民女说?”燕王自进来这偏僻地方后,便一脸反常地盯着自己的脸瞧,玉岚不由得毛骨悚然。   “有没有人对二小姐说过,二小姐越来越漂亮了。”燕王并没有接着玉岚的话说下去,而是巧妙性地转移开了话题。   玉岚的脸一沉,说话时,语调不由得就比往日提高了几分,“燕王今天约民女过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夸赞民女的吗?”   “呵呵,你的心里明知道本王约你来这里的目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燕王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玉岚,一字一顿地对她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拒绝本王的提议?”   “民女不知道燕王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所谓的提议是什么?”玉岚的心内霎时涌上了一股警觉,早在跟随燕王过来的那一刻,自己便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如今果然与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没有想到,这燕王竟然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   “不知道吗?你该不会是打算告诉本王,宁小姐没有把本王的话语带给二小姐吧?本王可是亲眼看着宁小姐走进镇国候府,又亲自看着她从里面走出来。本王相信,她绝没有那个胆子违抗本王的命令,她明天就要嫁给本王了,本王就是她的夫君,他的天。”   “哦,原来燕王说的是表姐前几天问民女的事情,燕王如今不说开的话,民女还以为那只是表姐的一厢情愿,想要民女过去帮衬着她一点呢。”玉岚一脸的恍然,随之惊讶起来。   燕王细瞧了她的神情几秒钟,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不免有些沮丧,“如今,你既然知道了这是本王的主意,本王想要你与语嫣一同嫁进去服侍本王,你可有什么异议?”   听了这话,玉岚的神色却是瞬即就冷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燕王,语气一片肃穆,“你想让我当小的?”   燕王神色一怔,面上划过一丝的不满与嘲讽,“本王许你侧妃之位,难道你还觉得这身份不衬你吗?要知道,宁小姐可是国公之女,而你,只是候府之女,身份上就差了那么一大截。”   玉岚蓦地就发出了呵呵的冷笑,这冷笑声贯穿了整个小巷,直至传出了很远,玉岚神情冰冷地盯着燕王,一字一句问:“你的心中既然是如此看待我的,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娶我,那只会让我看低你。”   燕王的神情一愣,眸子复变得深邃起来,“你不满足于只是要一个侧妃之位?”   “我该满足吗?还是说我该感谢你赐给我的这个侧妃之位。”玉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燕王的眸色却是越来越复杂,手心都紧握在了一起,对着玉岚说话时,语气一片肃穆:“本王以前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以后想要嫁给本王的,本王只能许你侧妃之位,是你自己一直都没有好好珍惜本王对你的这份情意。”   玉岚的心内却是连连冷笑起来,以前,你以前还曾经对我说过以后只要我愿意,你愿意许给我正妃之位呢,之后,你又说如果我再不珍惜的话,只能许给我侧妃之位,这前后的两次,我都拒绝了你,从一开始,自己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与你在一起,如今你凭什么又会认为我会与你在一起?想到此,玉岚的心里闪过一抹嘲讽,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燕王对民女的一片爱慕之心,民女铭感与五内,只是,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承蒙燕王错爱。”   “你到现今还要拒绝我?”燕王动怒起来,额头的青筋一条一条暴股起来,眼里喷出的怒火似乎顷刻间就可以将玉岚燃烧殆尽。   “不,民女并不是拒绝燕王,民女只是不敢高攀,也不愿意高攀。”玉岚直视起燕王,丝毫不受他的怒火所影响。   “话说得冠冕堂皇,你这还不是变相拒绝本王,如果本王对你说,本王无论如何都会娶你呢?”燕王的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神情也瞬间变得狠绝起来。   “如果燕王非要娶民女的,那么燕王得到的只会是意想不到的结局,民女就算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会与燕王来个鱼死网破,至死方休。民女相信燕王绝不会走如此一步棋。”   “你当真如此决裂,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本王?”燕王的眸子刹那带上了两分的哀色与三分的狠绝,“不管你愿不愿意,那怕最终得到的只是你的一具尸身,本王也会试上一试,我们等着瞧。”   “等着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玉岚的神情瞬时变得肃杀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与霸气,距离玉岚最近距离的燕王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由得一怔,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还是以前那倾国倾城的面容,自己这一瞬间怎么会产生一种不认识她的感觉,她这强烈的霸气从何而来?   回过神来的燕王听了玉岚的话,愤怒地一甩袖子走了开来,恶狠狠地对着玉岚道:“你给本王等着,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所为的。”   “应该是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为。”玉岚对着燕王远走的背影回应道,心里的杀气顷刻间喷簿而出。   “二小姐,你没事吧?”看见燕王的人已经撤离了这个地方,一直都被挡在范围外的秋霜与冬梅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秋霜嗫喏了一下嘴,终是发出了声,“二小姐,要不,我们回去罗刹国吧,你还继续当你的太子,如果你不愿意的,你可以当公主。”   玉岚没有立即吭声,心,在这一瞬间动摇起来,想到蜀王这几天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本是冷却的心此时莫名地就疼痛起来,难道世间上的每个男人都是吃饱喝足之后就会狠心地选择离开自己的女人吗?还是说,自己从头到尾都看错了蜀王,他本来就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二小姐,表小姐还在等着我们呢。”看着玉岚最近落寞的表情,聪慧的冬梅多少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聪明地没有说穿。   “起身吧。”说着话的同时,玉岚敛了敛色,率先走了出去。   几人坐上了马车,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阻拦,玉岚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宁国公府,守卫远远地看到镇国候府的马车朝这边驶了过来,已经有人率先上前打起了招呼,看到玉岚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四周一片恭敬之声,“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玉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并没有因为镇国候府是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外祖父家而有任何的语气变化,姑且不说这宁国公府压根就不是她这具身体真正的外祖父家,就算真的是,那也是与玉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可是来自异世的人,与宁国公府的感情本就不深厚。   “二小姐里面请,我们国公爷与小姐早就盼着二小姐来了。”下人宴笑道,一脸的巴结逢迎。   “好。”玉岚在下人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周围一片朱墙碧瓦,巍峨的大门上镌刻着斗大的宁国公府三字,府内一派喜气,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着。   玉岚随着下人走过几层的庭院,终于来到了大厅,此时,只见大厅内早已经负手立着名身穿深青色锦缎长袍的男子,那男子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后,立即回转过头,一张长得有些肖似玉岚名义上母亲宁惋芯的脸猛然砸入了玉岚的眼中,只见此人四十出头、五十不足的年纪,面容冷峻,唇紧紧地抿着,当他望向玉岚时,眸子一片温润,尽管见她的刹那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收敛起了这愕然之色,仿佛那愕然之色并不曾在他的身上出现过,玉岚此时早已经猜测到此人必定是自己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大舅舅宁制宪,继承外祖父国公位的宁国公了。   “见过舅舅。”玉岚恭敬地向宁制宪走进了两步,微微倾了倾身子。   宁国公的神情刹那变得激动起来,目不转睛地瞧着玉岚,只见玉岚今天着一袭紫色的曳地百褶长裙,乌发的发丝高高地挽起,梳成时下女孩子最喜欢的样式——流云髻,髻的中央并排插着几粒白珍珠,右边斜插着与裙子同色系的紫水晶凤钗,露出白皙的脖颈,肌肤娇嫩如初生婴儿,眉如远黛,目若秋水,鼻如琼瑶,丹唇不点而赤,真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宁国公不得不夸赞自己的外甥女真的是有着一副好相貌,只是同时,他的心里也疑惑起来,自己的妹妹无疑是长得极美的,只是再美,也难以企极眼前少女十之一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眼前这名唤自己舅舅的少女不是自己妹妹的嫡亲女儿吗?她怎么一点都不肖似自己的妹妹。   宁国公还在暗自思索起这事情的怪异性时,耳边忽地又传来了玉岚的莺莺而语,“舅舅,见到你平安地回来,岚儿实在是很高兴。”   “舅舅能够在此见到你,也实在是很高兴,多亏了你弄到父亲与麒麟国穆丞相的通话书信,我们才会如此顺利地被释,舅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你辛苦了,孩子。”宁国公动情地道,语气一片真挚。   “舅舅客气了,救舅舅出来,是岚儿义不容辞的事情。”玉岚谦逊地道,对着宁国公淡淡一笑。   宁国公对玉岚的好感与亲切度一下子飙升了不少,眼前的这名少女与自己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不想她小小的年纪,就练成了这样一副不骄不躁的神情,将来的前景一定不可限量,想着,眼睛都笑成了堆,“今天既然过来了,一会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玉岚点了点头,爽快地应道:“好。”   宁国公笑得更欢愉了,几乎把玉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你可有什么比较喜欢的菜色?舅舅让人前去准备。”   玉岚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轻快地道:“只要是舅舅准备的,岚儿都喜欢。”   “好,冲着你这句话,舅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准备你喜欢的菜色才成。”   两人还在说笑着,耳旁忽然间就插入了一道声音,“父亲,你的眼里只有岚儿,女儿可不依。”   玉岚与宁国公听到这道声音后,俱知道来人是宁语嫣,不由得都朝她看了过去,只见今天的她身着一袭嫩黄色的逶迤拖地长裙,裙的下摆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此刻正被挽成了一个蝴蝶结,脸上薄施粉黛,眉目含春,一脸的笑意。   宁语嫣此时正朝玉岚走了过去,一脸的埋怨,“表妹,你来之前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玉岚发出呵呵的笑声,直接对着宁语嫣揶揄道:“我这不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吗?莫非你已在心中暗自琢磨起我这给你添妆的东西了?”   宁语嫣一个白眼朝玉岚扫了过去,半带娇嗔半带恼怒道:“你这张小嘴还当真会说话,依我看,我本就不该巴望着你过来,你看,我这一巴望吧,如今成了肖想你的东西。”说完这些,语嫣却是窃笑着拿出锦帕掩住了嘴角微露出的笑意,整个人吃吃发笑起来。   玉岚假装发怒地瞪了语嫣一眼,“就你最会说话,妹妹这前来添妆的,反倒被你倒打一耙。”   “谁叫妹妹心善,总不愿意与姐姐争。”语嫣意有所指地道,玉岚知道她说的是燕王要自己与她共同嫁进燕王府的事,便聪明地不吭声。   饶是如此,心思慎密的宁国公还是从两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们两姐妹要争什么东西吗?”   语嫣的神情一怔,随即回过了神,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说那话时,必定是引起了父亲的怀疑,心内大惊的同时已经快速地恢复了往日那一派镇定从容的神色,轻笑着对宁国公道:“我们姐妹俩那有什么东西好争,我这只不过是一时感慨岚妹妹自幼就让着我,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总是不能回报一二。”   “哦,这话倒也说得在理,岚丫头似乎从小就不爱与人争东西,总是在一旁玩自个的。”宁国公岔开了话题,此刻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再疑惑起刚才的事还是单单只是为了缓和气氛。   几人又再说笑了一会,语嫣这才拉扯着玉岚进了她的房间,宁国公知道她们两个女孩子家必定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便没有阻止。   进到语嫣的房间后,玉岚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了语嫣的房间,只见这房间似乎有些阔朗,坐北朝南,阳光充沛,一推开窗,就可以看到庭院中不断摇晃的秋千以及秋千架一旁开得一片灿烂的蔷薇,房内的窗格子上此刻摆着几朵水仙,水仙还没有开花,一片翠绿,房内琴棋书画充斥于各个角落,其中最多的还是书,大理石制造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幅画,玉岚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还没有完成的秋山明水图,不由得就发出呵呵的笑声,“表姐,今天我这造访,似乎打搅到你了。”   语嫣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随之怒嗔了玉岚一眼,“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来,我高兴得很,刚才只不过是闷得慌,便闲着涂鸦罢了,不想你却当了真。”   玉岚了然似地笑了笑,对着语嫣揶揄起来,“表姐可是在担心明天出嫁的事?”   语嫣的脸一下子变得晦暗不定,低垂着头,没有吭声。   玉岚一时间也没有吭声,只是径直凝望起她姣好的侧脸,心内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名少女此刻必定是对明天的婚姻充满了憧憬与彷徨,她所嫁的男人是她心爱的男人,她必定希望对方也能爱她,如果不能爱她,最起码要喜欢她,如果连这喜欢都没有的话,最起码要给她尊重,可事实呢?事实却是这名男子还没有娶正妻前就已经允许别的妃子替他生下了长子,大婚时,不惜威逼利诱眼前的这名少女允许他同时娶别的女子,还要她亲自上门前去撮合这宗婚事,这何其可笑?于她来说,又是多么大的伤害,尽管那人所想娶的女子是她的表妹,她的亲表妹,但还是伤到了她。   “表姐,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的,我们就去将此事告诉舅舅,让他退了这门亲。”玉岚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原本,她是不愿意插手此事的,但这段时间通过与这名少女的几次接触,她对她的坚强与刚毅有了初步的了解,慢慢地就将她当成了自己至亲的表姐。   语嫣清亮的眸子霍地就抬了起来,疑惑地道:“可以告诉爹吗?”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玉岚诚恳地鼓励道,目光饱含期待。   语嫣的神色闪过一刹那的犹豫,最终,却在玉岚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起来,“不行,我绝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只会害了爹,爹这才回家不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又让他再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刻,玉岚默然下来,因为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语嫣与燕王的婚姻是众目所归,武宗皇帝亲自下的圣旨,那怕是宁国公拼上了这条老命,也未必可以撤销这两人的联姻,最终只会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这个时候,语嫣已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目光一片清澈,对着玉岚说话时,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镇定,“表妹,你今天不是过来给我添妆的吗?怎么这都过来好一会了,还藏着掖着这东西。”   玉岚的心内划过一抹伤感,面上,却一脸的淡笑,“我以为你不需要这东西,便想着干脆不要给你了。”   “这怎么行,你这个吝啬鬼,这么一点东西都不舍得。”语嫣假装急了起来。   玉岚挤兑似地看了她几眼,这才朝守候在外的冬梅轻喊道:“冬梅,把那东西拿进来吧。”   “好的,二小姐。”说着话的同时,冬梅已经盈笑着走了进来,语气恭敬地分别朝玉岚与语嫣行起了礼,“见过二小姐,见过表小姐。”   “快将那东西递给表小姐吧,也免得她说我这个做表妹的小气。”玉岚丢了个眼色给冬梅,朝静坐在自己身旁的语嫣呶了呶嘴。   冬梅会意似地将那东西揭了开来,语嫣见到后,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不由得微微有些侧目,只见那上等金丝楠木里面所躺着的居然是一套珍珠赤银头面,是一整套,而不单单只是一枝,语嫣的眼里霎时闪过一抹欢喜,只是这欢喜却稍纵即逝,对着玉岚说话时,语气一片推拒,“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表姐,这是我送你的一片心意,你真忍心将她推拒在门外吗?”玉岚放下了还在品着的香茗,神情真诚地直视起语嫣。   “不,不是我要推拒你的一片心意,实在是这东西太过于贵重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该留给自己。”语嫣的神情急了起来,已不复见刚才的镇定。   “表姐是担心表妹将来没有嫁妆吗?”玉岚发出了呵呵的轻笑,再次对着语嫣揶揄道:“表姐如果当真觉得这礼物过于贵重,又担心表妹将来没有嫁妆的,表姐到时候不妨送表妹更加贵重的礼物。”   “好。表姐到时候就送你更加贵重的礼物。”语嫣略带沉吟后,终是收下了玉岚的礼物,眉开眼笑起来,看到语嫣的心情此时好了很多,玉岚的心也随之愉悦起来,两人又说笑了一会,直到外面传来侍女的说话声,“小姐,国公爷问两位小姐可以出来用饭了吗?”玉岚与语嫣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的说笑中,时间已经溜到了晚饭时间,亏得这两人都没有发现,冬梅这丫头也没有提示。   两人相携着走了出去,大厅此刻已经摆上了饭菜,下人看见这两人进来后,立即恭敬地跪迎起来,“见过小姐,表小姐。”   “起来吧。”语嫣对着下人笑了笑,拉着玉岚朝饭桌走了过去,这是一张汉白玉制造的方桌,桌上铺着藕荷色的锦鱼嬉戏图案,看着图案上的肥胖锦鱼,玉岚顿觉得胃口大开,桌上摆出来的果然全是玉岚往日最喜欢吃的菜色,有红枣雪蛤汤,鸡汤氽海蚌、酒酿清蒸鸭子等数十几道菜,宁国公看到玉岚与语嫣坐定了位置,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玉岚这才惊觉此张可容纳十几个人的方桌此刻只有自己、语嫣与舅舅三个人用饭,也实在是有些过于冷清了,外祖父的一家蒙冤受屈后,外祖母与几位舅母因为不堪卖去青楼的命运,纷纷上吊自杀,剩下的就只有大舅舅、二舅舅、大表哥、二表哥、语嫣与表妹这几个人了,二舅舅被封为了隋国公,自有自己的府邸,大表哥是语嫣的哥哥,但一回来后,却受命去了战场,平时府里大抵就只有舅舅与语嫣这两个主子,也难怪这宁国公府一片静寂,语嫣明天就要嫁去燕王府了,舅舅的身边以后想要有个人陪伴都难了。   “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不应。”玉岚还在神游九天之外时,手臂被语嫣轻撞了一下,玉岚随之回过了神,有些发愣地分别看了语嫣与宁国公一眼,解释道:“没想什么,就想着这饭菜挺丰盛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别的事情走神呢?”语嫣疑惑起来。   此时,宁国公已经慈爱地往玉岚的碗里夹了些香酥鹌鹑,语气亲切地对着玉岚道:“你试试这道菜,这可是按着你口味来做的。”   “不错,嫩香脆滑。”玉岚咬了一口,霎时唇齿留香。   宁国公却是瞬时笑得更欢了,“只要你喜欢就好,来,这里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菜呢。”   “呃,够多了。”玉岚看着热情洋溢,不断往自己碗里夹菜的舅舅,心中涌动起一股暖意。   席间,语嫣笑意盈盈,宁国公一片慈爱,玉岚倒是吃得很欢,直到晚霞染满了整个天空,几人才用罢饭,宁国公命人收拾了东西,几人便坐在大厅畅谈,说着说着话,宁国公忽然就一脸郑重地看向玉岚,语气亲昵地对着她道:“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母亲如今不在了,舅舅就有责任照顾你,将来一旦遇到了什么为难事,只管告诉舅舅,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有舅舅在的一天,舅舅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玉岚的眼里蓦地就升腾起了一股氤氲,心微微触动起来,带着几分的哽咽对着宁国公点了点头,“好。”   “不要忘记了,有事一定要告诉舅舅,不要自己硬撑着。”宁国公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玉岚再次应口道。   “还有我呢。以前都是你护着我,以后,该轮到我来护你了。”语嫣插嘴进来。   “好,你们以后都护着我。”玉岚的心里一时间都被暖意填充着,几人又继续说笑起来,最后,还是玉岚想到语嫣明天就要出嫁了,如果不早睡的话,第二天绝对当不了美新娘,只好告辞回去。   羿日,镇国候府的一家早早地就前来参加语嫣的婚礼,语嫣被打扮一新,穿着喜庆的大红色吉服端庄地坐在屋子里,玉岚陪侍在一侧,外面忽然就传来了如雷般的鞭炮声,喜娘轻笑着走进了屋,对着语嫣含笑道:“新郎官到了。”   语嫣的脸刹那红得都要滴出了血,大红色的锦帕随之遮盖住了她那如花的面容,喜娘搀扶着她走了出去,玉岚朝语嫣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舍,“表姐,表妹这就不送你了,表妹在这里祝你以后的日子里天天都是晴天。”   “谢谢你,表妹。”语嫣哽咽着声音,回转头轻握住了玉岚那嫩白如玉的手,随之又放了开来,在喜娘的搀扶下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玉岚收回了自己凝思的目光,外面响起了响彻云霄的鞭炮声,语嫣在这鞭炮声中走过红地毯,缓缓向燕王靠过去,燕王将手伸了过来,两双手霎时交握在了一起,语嫣的手心忽地就传来一股暖气,红盖头下的她不禁笑了笑,从今天起,自己就将要成为眼前这个人的妻子了吗?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与眼前的这个人站在一起,不离不弃吗?   鞭炮再次响了起来,迎亲的队伍向着燕王府而去,一箱一箱的嫁妆被抬了出来,真可谓是十里红妆。   看着语嫣走向了不可知的未来,玉岚的心里一时间惆怅起来,想到自己如今与蜀王的这番境况,这心情就莫名地低落下来,才刚用过饭,便早早地告辞回去。   是夜,玉岚静躺在床上,一直都无法入眠,月光透过窗棂子,照射在她那如玉的脸庞,只映得她一脸的忧伤,这个时候,冬梅却是门也没敲,蓦地就闯了进来,神情一片焦急,“二小姐,表小姐死了。”   语嫣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玉岚拧了拧眉目,立即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第四十三章 谁杀了语嫣   侧躺在床上,玉岚自听了冬梅的话后,心情就一直都很沉重,有心立即爬起来查看语嫣如今的情况,又觉得于理不合,语嫣现在已经入了燕王府的大门,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燕王府的人,自己想要去看的话,只能前去燕王府,但自己现今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深夜前去燕王府拜访,此事一旦传了出去的话,自己就算是不想嫁燕王也不可能了,而燕王也更会趁此机会要挟自己嫁给他,美其名曰是负起他损坏自己名声的责任,不知情的人也一定会以为自己在自个的表姐死了之后,便借此机会接近燕王,迫不及待地想要顶替语嫣的位置,所以,自己今晚想要光明正大地前去看望语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偷偷摸摸地进去呢?想来也绝不可能,燕王府今晚如此喜庆的日子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此刻必定守卫森严,从目前这种种形势来看,自己想要了解语嫣的情况,一切都只能静待天亮后了。   夜越来越深了,玉岚还是无法入眠,一直都在深思,究竟是谁杀的语嫣?自己今天还见着她呢,不想,这才过去多久,就传来了她死去的噩耗,究竟是谁会如此狠毒地对待语嫣?   燕王吗?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可能,燕王府与宁国公府的结合,正是燕王求之不得的事情,语嫣一旦嫁与了他,宁国公府与隋国公府就会站在他这边,无形之中,他就增加了两大助力。而杀害语嫣的话,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除非,玉岚的眸子霎时划过一股狠毒,除非他为了嫁祸给某个人,比如太子而杀害的语嫣,这事就另当别论了,谁都知道太子与他现在是劲敌,语嫣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众人绝不会想到是燕王杀害的语嫣,只会想到是太子不愿意燕王的势力增大而故意破坏两府的联姻,到时候,太子绝对逃脱不了被人怀疑,再者,宁国公为了替自己的女儿报仇,也一定会极力帮助燕王铲除太子,太子的处境必定堪忧,如果语嫣当真是燕王杀的,那他这步棋实在是高啊!所以说,也不排除他有杀害语嫣的嫌疑。   太子吗?目前看来,嫌疑似乎最大,燕王府与宁国公府的联姻,无形中为燕王增加了助力,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所以他恨不得立马杀掉语嫣,破坏这两府的联姻,但同时,问题又来了,太子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他明知道这样做的话,最终会招来别人的怀疑,又岂会那么笨地自掘坟墓,所以说,看着最有可疑的一个人,却极有可能不是凶手。   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嫌疑似乎远比这两个人都要大,那就是蜀王,想到这个人,玉岚的心内蓦然一痛,有多少天,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见到他了,大概已经有十多天了吧?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些什么,自两人闹别扭的那个晚上起,他就似乎人间蒸发一样。   自己之所以说他嫌疑最大,皆因语嫣假如真是他派人杀的,自己只能说,他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妙,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地挑拨了太子与燕王的关系,让他们彼此怀疑对方陷害自己,到时候,那人真的斗了起来,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蜀王不用出手就渔翁得利。   不知不觉,天已微微放亮,玉岚再也躺不下去了,赶紧起身,连着几晚都躺在卧榻上服侍的冬梅一整个晚上听到的都是玉岚的辗转反侧之声,也一直都没有入睡,此刻,听到了玉岚悄悄起身的动作,人也立即起身,紧着跑到了玉岚的身旁服侍,玉岚朝冬梅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低落地道,“你忙你的吧,我的自己来就可以了。”   “好。”冬梅迅疾地收拾起来,住在隔壁的秋霜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随之起了床,快速地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张罗着要服侍玉岚,玉岚都一一推拒开了并且马上就将自己收拾妥当,玉岚一面派了个丫头前去告知候爷自己将要出门的事一面派丫头通知管家替自己准备马车,几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待小丫头回复时,玉岚马上带着秋霜与冬梅走了出去,此时,天已完全放亮,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到处传来的都是商贩的吆喝声,繁华的京城已经开始了它一天的忙碌工作。   马车疾驶得很快,众人只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远远驶过来,还不等看清它的全貌,这马车倏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坐在马车上的玉岚一片肃杀之气,自己昨天还与语嫣好好地呆在一起呢,不想,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两人就天人永别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替她找出这个杀害她的凶手,这样才能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她,就冲着她昨天对自己说的以后会永远护住自己,自己就该为她尽一份心,不是吗?   “二小姐,我们这是先去燕王府还是宁国公府?”玉岚还在恍惚之际,耳畔忽然就传来了马车夫那清晰的说话声。   “先去宁国公府。”玉岚不做犹豫地对外道。   “好的,二小姐。”马车拐了个角,驶向了另一条道。   不一会儿,马车抵达了宁国公府,发出吁的声音,随之,马车停了下来,玉岚在冬梅的服侍下踩着矮墩走了下来,宁国公府还是自己昨天所见的国公府,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完全不一样,喜事变成了丧事,一夜间,这落差也真的是太大了。   “见过二小姐。”下人看见玉岚走过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只是这语气却带了些压抑与沉闷,大抵是因为已经知道语嫣死去的缘故。   “免礼吧,你们国公爷可在府里?”玉岚敛了敛自己的神色,只是眼中的肃杀之气还是不可自抑地蔓延开来,下人一时间都被惊吓到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在的,二小姐里面请。”   玉岚带着秋霜、冬梅缓步走了进去,沿途所见的无不是一片悲寂,大红的绸带被换成了白带,下人皆一脸的悲戚,那里还见昨日的喜气。   下人带着玉岚穿过重重的庭院,最后来到了语嫣的凝香院,望着院子里不断晃动的秋千,玉岚一时间思绪暗涌,前天,也是在这里,自己还凝望起这秋千,与语嫣长话家常,不想,这才两天的时间而已,自己就与她再也没有这叙说的机会了。   玉岚朝语嫣的房间走了进去,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只是这房间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被哀伤笼罩着的男人——宁国公。   玉岚朝宁国公走了过去,试着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了口,“见过舅舅。”   宁国公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待看清楚眼前所站着的人是玉岚时,情绪似乎好了一点,“你来了。”   “嗯,舅舅 ,语嫣的事我都听说了。”玉岚聪明地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吗?”宁国公的语里充满了哀伤,几乎悲不成声。   “是的,舅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见见语嫣。”玉岚一脸的认真。   “好,一会我带你过去看看她,你们姐妹自幼感情就深厚,你也是时候去送她一程了。”   宁国公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一脸慈爱地看着玉岚,轻声叮嘱道:“你先在此处等舅舅几分钟,舅舅去梳洗一下。”   “好。”玉岚看着宁国公微微有些颠簸的身子慢慢地走出房门,再慢慢地消失,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不一会儿,宁国公果然走了出来,两人没有吭声地一直走了出去,坐上各自的马车前往燕王府。   燕王府的下人看见宁国公下了马车,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皆恭敬地向宁国公行起了礼,“见过国公爷。”   “都起来吧。”宁国公朝众人挥了挥手,早有下人在一旁引着宁国公与玉岚走了进去,众人初初看到玉岚那出众的容貌时,皆有些失神,最后看到玉岚与宁国公一起走进了燕王府,这才收回的心神。   玉岚目不斜视地跟着宁国公一直往前走,府中的下人见到这两人走了进来,皆一脸恭敬地向宁国公行起了礼,“见过宁国公。”   “免礼。”宁国公继续往前走,步履急了起来,两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停放语嫣棺材的地方,所谓的燕王府大厅。   大厅此刻已经设置了棺木,摆好了灵堂,灵堂内设有香案,燕王此时并不在大厅,主持此次祭奠仪式的似乎是一位管事,大厅两边分别站着数十几名下人,俱穿着白色粗麻葛布,头上扎着白绸带,管事的看见宁国公与玉岚走了进来,抬眸不经意看了玉岚一眼,视线复投注在宁国公身上,神情一片恭敬,“见过国公爷。”   “免礼吧。”宁国公的脸刹那变得哀伤起来,踉跄着步子朝语嫣的棺木走了过去,玉岚也随之跟了过去。   宁国公走到了语嫣的棺木旁,驻足凝望了一会,玉岚在旁看着他哀戚的表情,直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宁国公这才转过头看向那管事,语里带上了两分的悲戚,“打开这棺木吧。”   管事的眼里露出一抹为难,随后,还是听话地命人将这棺木打了开来,霎时,语嫣那微带了些煞白的面容就清晰地映入了玉岚的眼中,尽管她的脸上此刻已经被化妆过了,但玉岚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惨白。   宁国公哀伤地再上前几步朝语嫣走了过去,似乎想要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孔,只是这手伸到了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玉岚眼也不眨地望着语嫣,双脚也不由自主地朝她迈步走去,近了,近了,玉岚哀伤地伸出手抚摸起语嫣那还是一如既往清丽的面容,一脸不舍地埋怨道:“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我?”说着话的同时,玉岚不经意间又摸了摸语嫣的鼻端与手,神情刹那变得更加悲哀起来,心里也同时大吃一惊,莫非语嫣真的是已经断气了?   玉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实是有心地拿起语嫣的素手看了看,发现那指甲一片青黑,似乎是中毒而死的,玉岚再细瞧了一下语嫣的周身,发觉她并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最起码,身体并没有传来什么血腥味,也没有见任何一处有血渗了出来,玉岚估摸着,语嫣死于毒药的可能性较大。   玉岚还想要进一步细察语嫣的死亡原因时,耳旁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下人的恭敬声,“见过王爷。”   一个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都平身吧。”   玉岚回转了头,果真见到燕王就在大厅的不远处凝望着玉岚,神色一片复杂。   玉岚离开了语嫣的棺木,恭敬地向燕王倾了倾身子,“民女见过燕王。”   “免礼。”燕王温润的脸孔一如既往,只是眸子却似乎带了一些悲色。   玉岚还在看着燕王时,燕王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宁国公的一旁,神情有些歉然地望着宁国公,“岳父大人,小婿实在是对不住你,小婿万想不到在这样的日子里竟然会发生此等事情。”   “这不能完全怪你。”宁国公尽管一脸的难过,但还是试图安慰起燕王。   “不,这事全怪小婿,小婿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燕王一脸的愧疚,神情十分的真挚。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事真不能怪你,只怪那贼子太过可恶,连一个妇人都不放过。”宁国公的眼里划过一股恨意,手心都紧紧地攥了起来,似乎真恨不得立即就将那杀害语嫣的贼子碎尸万段。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会替语嫣找出那杀害她的凶手,以慰她的在天之灵。”燕王的脸上一片坚定,神情也刹那变得阴狠起来。   听了这话,一直都紧绷着脸的宁国公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无论是谁杀害了我的女儿,我都绝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宁国公的语气又微微加重了几分。   “是的,无论是谁杀害了语嫣,本王也绝不会放过他,无论如何,本王都要替语嫣找出这杀害她的凶手。”   “有劳王爷了,是语嫣没有福气侍候王爷。”   “不,是本王没有福分与语嫣在一起。”   两人说着说着,眼眶都微微红了,倒是忘记了还有玉岚这个熟人在一旁,最后,还是宁国公最先回过的神,收敛起了自己哀伤的神色,一脸郑重地望着燕王,“语嫣的事就有劳王爷了,王爷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请务必马上派人告诉我。”   “好,一定,岳父大人就耐心等待几天吧。”燕王不做犹豫地应口道。   “有劳王爷了。”   “岳父大人客气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我这就告辞回去了,语嫣的后事就麻烦王爷了。”   “岳父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语嫣是我的妻子,我本该给她最好的一切,她的事,本王自会办好。”   “告辞了。”   “告辞了。”临走时,玉岚也对着燕王微微拱了拱手,这次,燕王倒是没有阻拦。   玉岚与宁国公一起走了出去,出到门口时,宁国公却忽地就转过头看着玉岚,“你与我搭一辆车回去吧。”   玉岚点了点头,随之对着秋霜与冬梅吩咐道:“你们坐着我的马车一起回去国公府,我搭舅舅的马车就行。”   “是,二小姐。”两人俱知道国公爷叫玉岚与他同乘一车,必是有事询问玉岚,便没有多说什么。   玉岚与宁国公同上了国公府的马车,马车驶离了燕王府一段不短的距离,宁国公掀开软烟帘朝外警惕地望了几眼,待看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来往时,这才对着玉岚缓缓开了口,“你刚才可是在察看语嫣的死因?”   玉岚不做犹豫地轻点了一下头,“是的。”   “你可是看出了什么情况?”宁国公急切地问道。   玉岚略微沉吟了一会,这才缓缓开了口,“我观察过语嫣的死因,发觉她的身上并没有血腥味传来,也没有见到任何的血丝从她的身体上渗出来,估计不会是他杀,我再拿起她的手细看了一下,发现她的手指甲一片青黑,中毒的可能性应该极大,至于她所中的是什么毒,我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所以,刚才的那一刻,我在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燕王的身上时,偷偷掐断了语嫣的手指甲并把它带了出来,至于语嫣所中的是什么毒,这毒会不会让人致命,我还要回去进一步化验,只希望舅舅不要怪我多事掐断语嫣的指甲就好。”   “你这孩子,你能有这份心,舅舅高兴还来不及呢!语嫣的事,就麻烦你多多上心了,舅舅对不住这个孩子,明知道燕王并非他的良人,却一味由着她嫁过去,她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舅舅实在是难辞其咎。”   “舅舅,你也别太伤心了,语嫣在天之灵,绝不会愿意看到你为她伤心难过的。”玉岚宽慰道。   “是啊,她一向都是个孝顺的孩子,绝不会愿意看到我为她难过。”说了此话,宁国公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随之话锋一转,神情认真地看着玉岚,“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杀害语嫣?”   “这……”玉岚一时间为难起来,自己究竟该不该告诉舅舅真话?   ------题外话------   亲爱的朋友们,瓶子明天要开始写大结局了,希望大家多多谅解,一如既往支持瓶子,谢谢!   第四十四章 逼宫(大结局一)   在她的意识里面,她一直都怀疑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蜀王,因为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说,蜀王都是这场事件的最后得益人,但这话自己能够对舅舅说吗?答案是不能,任何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偏上蜀王多一些。   玉岚低头凝思了一下,略带沉吟着道:“关于此事,我也一下子没有什么头绪。”   “哦,为难你了。”宁国公的脸瞬时又垮了下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回到宁国府后,玉岚安慰了一下宁国公,这才坐上马车回到了镇国候府,整个人又开始静默起来。   宁国公之女宁语嫣大婚之夜被杀害的事情瞬间就以滚雪球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岁的幼童,俱都知道了此事,酒肆与茶馆间,众人谈论的也都是此事,言语之间,隐晦地提到了此事极有可能是太子派人做的,因为他并不希望燕王府与宁国公府联姻成功,这会威胁到他稳如泰山的太子之位,一时间,太子在京中的威望一落千丈,许多支持他的老臣也微微萌生了退意,太子怒恼之下,派出了不少的人追查此事,心里也疑惑起此事是不是燕王故意嫁祸给自己的。   宁国公在上早朝时,递了一道奏折给武宗皇帝:臣的女儿实在是死得冤枉,万望陛下能够体恤老臣的一片苦心,替老臣的女儿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众大臣顿时跪成了一片,无论是燕王一派的人还是太子一派的人皆异口同声对着武宗皇帝道:“望陛下找出凶手,让燕王妃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武宗皇帝颇为踌躇地看了众人一眼,心里清楚地知道此事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宁国公女儿死亡的事了,而是已经牵涉到两位皇子斗争的事情,如果此事处理不妥当的话,有可能引发两位皇子更深的恩怨,从而进一步引发他们的内斗,想到此,武宗皇帝又逐一将视线投注到两位皇子,太子与燕王的身上,斟酌着开了口,“太子与燕王对于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燕王最先开口说的话,语气铿锵有力,“请父皇替儿臣找出杀害王妃的凶手。”   “太子呢?太子对于此事如何看?”武宗皇帝的眼角眉梢不经意间觑了太子一眼,发觉他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应口的打算,不满地轻皱了一下眉头。   听到武宗皇帝的问话,太子这才抬起了头,神情认真地对着武宗皇帝道:“儿臣也恳请父皇替燕王妃找出凶手,让她可以含笑九泉。”   “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对此事无异议,那此事就这样决定吧,一个字,查。”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的武宗皇帝最终御笔一挥,下了一道圣旨,“查。”   吏部尚书接了旨,皇上派了专人梁宁亮协同追查此事,这人是刚刚从两广调回来的新任监察使,官居一品,以前在两广任总督,在民间颇有政绩,经他手查出来的冤案假案数不胜数,甚得武宗皇帝的信任。   宁语嫣离奇死亡一事开始展开调查后,京城的风貌为之一变,人人做事都变得谨慎起来。   玉岚坐在自己的梨花院下,面上,一派悠闲地品着茗,心里,却不知道飘飞到了何处,从如今这种种迹象来看,她的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此事是谁所为,京城中能够拥有如此大影响力的人,能够把这消息一瞬间散布得如此及时的人,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冬梅在一旁看着玉岚心不在焉地品着茗,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几声,最后,看见玉岚的杯中已经没有茶了,玉岚还拿着杯子径自发呆,冬梅迫不得已,这才走了过来,替玉岚倒起了茶,玉岚自然地拿起茶继续品了一口,只是心思还是没有收回来。   冬梅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继续静立在一旁,自从发生了宁语嫣离奇死亡的事情后,二小姐就变得特别喜欢发呆,整个人一坐就可以坐上一天,看着眼前似乎变得有些陌生的她,自己还当真是不习惯。   京城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调查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个时候,监察使梁大人的追查终于有了些眉目,当他将这些证据递到武宗皇帝面前时,武宗皇帝大吃一惊,过于气愤的他立即不顾形象地大拍了一下案桌,发出愤怒的声音,“这个逆子,居然敢造反,看来当真是留不得了。”   羿日一大早,众臣还是如往日一样上朝,所不同的是,这次平静之下的上朝,背后所隐藏的是暗潮汹涌。   “上朝了。”勤政殿的大厅传来了太监尖锐而又高亢的喊叫声。   众臣手持笏板走了进去,有序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驾到。”宫人恭敬而尖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陛下万岁万岁岁。”众臣顿时跪成了一片。   “都起来吧。”武宗皇帝坐到了雕龙画凤的硕大金丝楠木所制的龙椅上,目光不经意间往太子所在的方向觑了过去,还不待众人发现,又收了回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孙公公摆了摆自己的禅尘,扯开声音喊道。   众臣你看我,我望你,俱没有吭声。   “大家今天都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龙椅上,武宗皇帝威严的嗓音忽地就飘落在这个空旷的勤政殿。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还是没有吭声。   “太子,你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武宗皇帝将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心内连连冷笑,这个逆子,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天子。   太子意料之中地看了武宗皇帝好几眼,应道:“没有。”   “真没有吗?你并没有什么要给朕解释的吗?”   “没有。”   武宗皇帝蓦地就站起了身,拿起自己面前的奏折狠狠地朝太子砸过去,怒气冲冲地对着他道:“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太子的神情看起来一派随意,但他此刻有些颤抖着而又故作镇定地捡起奏折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所有想法。   众臣看见武宗皇帝这一举动后,皆有些愕然,但也清楚地知道此刻情况不妙,便聪明地没有开口,太子一派的人心里俱打起了鼓,暗自估摸起武宗皇帝今天意欲何为?宁国公的脸却是瞬时就青黑交加,心内暗潮汹涌,只是慑于武宗皇帝还在场以及太子远比自己高得多的身份地位,愣是将这股暗潮压了下去。   太子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了奏折,只见那奏折上清晰地罗列了他杀害燕王妃的所有罪状以及他这些年来背着武宗皇帝私下所做的种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太子待看清楚那上面的罪状后,顿时面如土色。这每看一条罪状,就越觉得触目惊心,这上面的每一条罪状,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全部铁证如山,让他无从抵辩。   “太子,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武宗皇帝横眉怒目地瞪向太子,面上带上了三分的隐痛。   太子瞬即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面容复杂地回视起武宗皇帝,“无论父皇相信与否,儿臣都没有派人杀害过燕王妃。”   武宗皇帝瞬间就发出了呵呵的大笑,神情严肃地质问起太子,“你没有做这件事,莫非是朕冤枉你不成?”   太子踟蹰着往后退了两步,聂诺起来,“儿臣从不敢这样想,只是这燕王妃当真不是儿臣派人杀的,儿臣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是吗?这人当真不是你杀的吗?朕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说完这话,武宗皇帝旋即回转身对着孙公公道:“你去将那人带过来。”   “是,陛下。”孙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去。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勤政殿这一刻静得可怕,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说话。宁国公却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好你个太子,杀了老臣的女儿不仅不承认,还要百般抵赖,你当真以为我们宁国公府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吗?从此之后,你我誓不两立。   太子在这一刻疑惑起来,父皇这是要叫谁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还在恍神之际,孙公公已经恭谨地走了进来,向武宗皇帝点头示意了一下,武宗皇帝的脸刹那变得极其阴婺,也朝孙公公点头示意了一下。   紧接着,殿内就响起了孙公公尖锐而又高吭的喊叫声:“宣宋祥平进见。”   众人又是一愣,这宋祥平不就是太子身边往日最得力的侍卫吗?武宗皇帝此时宣这个人进见究竟是想从他的嘴里探听一些什么消息还是说他早已经从这个人的身上获取了有用的信息,现在需要这个人作证指控太子?   太子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抹疑虑,有着与众人同样的想法,随后,想到这祥平一贯以来对自己的忠心,心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个时候,穿着一袭玄色窄袖侍卫服的宋祥平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殿内随即响起了他恭敬的声音,“卑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武宗皇帝一脸复杂地看了看宋侍卫,又复转过头瞧了瞧太子。   “谢陛下。”宋侍卫恭谨地站起了身。   “宋侍卫,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武宗皇帝神情一片肃穆,眼里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狠毒。   宋侍卫有着片刻的静默,最后斟酌着开了口,“卑职在进来的这一刻,就已经料到陛下要卑职做些什么了,卑职有罪,本该一死以慰燕王妃在天之灵,无奈卑职只是一凡人,对人生还是眷恋,如果陛下能够对卑职网开一面的话,卑职愿意将一切全盘托出。”   “大胆,你竟敢出语威胁陛下。”宁国公一方面想从此人的口中探知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死的,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放过眼前这名极有可能是杀害女儿的真正凶手,那怕他只是受命于人,他也是凶手,女儿也很大程度上是死于此人之手。   宋侍卫一怔,万料不到此话不是出自武宗皇帝之口反而出自宁国公的口中,眼角的眉梢睨了宁国公一眼,复把视线投注在武宗皇帝的身上,静等他的答复。   太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侍卫,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背叛自己,而事实却是,他不仅背叛了自己,而且似乎还意图捏造谎言欺骗大家,这人实在是太可恨。是谁?究竟是谁收买的他?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太子的心里一时间升起了千万种疑虑。   就在他恍神之际,武宗皇帝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毒,随之,对着宋侍卫点了点头。   “卑职谢过陛下。”宋侍卫恭敬地叩拜下来,一脸的感激,随即,又神色复杂地朝太子叩拜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开了口:“太子,属下实在是对不住你,承蒙您的错爱。”说完这句话,宋侍卫立马转过头一脸坚定地望向武宗皇帝,“陛下,燕王妃的确是太子派人前去杀害的,而他所派的人就是属下。”   “你胡说,你在说慌,本王并没有派你前去杀害燕王妃。”太子还不等宋侍卫说完话,人已经怒气冲冲地朝宋侍卫喊叫起来,随之,又恭敬地向武宗皇帝拱了拱手:“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儿巨并没有杀害燕王妃。”   “你有何证据证明燕王妃是太子派人杀的?太子身份尊贵,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措辞。”武宗皇帝一脸严肃地看向宋侍卫。   宋侍卫摸索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示意性地向武宗皇帝展示了一下:“这是太子交给卑职的毒药,卑职当时就是利用燕王妃大婚当日,燕王府疏于防范之际将这毒药下到她茶水中的,陛下可派人查看一下这毒药与燕王妃所中的毒药是否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要说慌?你为什么要出卖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太子神情愤慨地朝宋侍卫怒吼起来,手心紧紧地攥在一起,直到手心渗出了血。   孙公公在太子朝宋侍卫怒吼时早已经伸手接过了宋侍卫手中的小瓷瓶,将它盛放在银盘中递到了武宗皇帝的面前,武宗皇帝轻瞥了一眼,语气一派威严:“去宣御医过来。”   孙公公会意地走了出去,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更加低迷,人人都紧低着头,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发软,有心这个时候出来为太子求情,所有的事情又俱没有明朗化,人人都在等,等着太医最后的宣告结果。   太医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走了进来,这前后进来的几位太医俱是太医院最高级别的太医,有着很高的权威性,孙公公放心地将装有毒药的小瓷瓶递铪了太医院的院判,院判接了过来,放到鼻端下闻了闻,随之点了点头,剩下的太医俱是一样的动作,表情,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会,最后,院判吴大人向武宗皇帝恭敬地拱了拱手,神情严肃地道:“禀陸下,老臣几人俱认为这小瓷瓶中的毒药与当日燕王妃致死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俱面面相觑起来。   燕王第一个朝太子怒目相向,口气不善地对着太子厉声质问:“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弟的王妃?你如果对巨弟有什么不满的,尽可以冲着臣弟来。”   “皇弟,这不是事实,本王从来都没有命人杀害过你的王妃,也不知道宋侍卫这药是从何而来的?”太子语带两分无奈与三分期盼地望着燕王。   燕王却是一脸痛心地看向太子:“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的侍卫都已经把全部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可是你的侍卫啊!试问没有你的指示,他怎么敢擅自行动。”   “不,这不是全部事情的真相。”太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复转过头去仇恨似地死盯住宋侍卫的脸,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   “太子,属下一直都是你的人。”宋侍卫神情不急不燥,语气不卑不吭地道,却力求让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不,你并不是本王的人。”太子再次死死地盯住宋侍卫的脸,意图从中发现一些什么,只是最终,那答案却让他十分失望。   “够了,你不用再试图狡辩了。”武宗皇帝适时插了口,打断了太子企图继续辩解的话语,一脸的愤恨,“你这个逆子,看看你这些年来所做的好事,哪一条不是谋逆之罪!”   听了这话,太子顿时面如土色,这一刻,他已经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对他动了杀心,这些年来,自己做事一直都很谨慎,谁也没有发现自己一丁点想要造反的念头,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出卖的自己?   “逆子,朕这都还没有死呢,你竟要登基为王!朕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武宗皇帝已经愤恨到无以复加,面对太子说话时,眼里的怒气已经凝聚成一条火龙。   太子却是瞬间就叩拜在地上,殿内所充斥起的都是他惶恐的声音:“父皇饶命啊!儿臣从未想过造反的事。”   “从未想过吗?这话你也敢说,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说着话的同时,武宗皇帝怒火中烧地将自己面前的龙袍与玉玺发狠似地扔到太子的身上,太子并不敢躲开来,龙袍飞舞在他身上没有掉落下来,玉玺打中了他的身体,随之坠落在大理石花岗岩的砖缝上,发出了砰的响声。   众臣也从那砰的响声中回过了神,一脸的大惊失色,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颤栗,几乎想夺门而去,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注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一派的,更是暗自希望太子现时能够拿出一个主意,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太子在众臣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拿下武宗皇帝扔在自己身上的龙袍,眼里划过一抹清明,“儿臣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也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还望父皇明鉴。”   “呵呵呵呵。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府邸搜出来的。”武宗皇帝发出呵呵的冷笑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好近臣,镇国候府的箫二少爷早已经投靠了朕,这些东西就是朕根据他的提示派人搜出来的。”   这一瞬间,太子的脸惊悚得都变了颜色,一脸的不可置信,“箫兄他竟然也背叛了本王,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武宗皇帝一脸痛心地望着太子,心都在滴血,这个逆子,竟敢背着自己做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   太子的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既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   “从今天起,将太子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有生之年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大殿内响起了武宗皇帝气愤到了极点的声音。   “陛下三思啊!”众臣跪成了一片。   武宗皇帝愤恨地一撩自己面前的奏折与镇尺,那些东西瞬即滑落地面,发出好大的震慑声,众臣皆被吓了一大跳。   大殿内再次传来了武宗皇帝杀气腾腾的声音,“谁再敢求情的,犹如此物。”   众臣此时皆害怕得噤了声。   几名侍卫在武宗皇帝的示意下面无表情地向太子走来,太子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突然就发出了狂妄的笑声,眸子愤恨地直视起武宗皇帝,“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父皇竟迫不及待想要儿臣死。”   “逆子,父皇已饶你一命,你还不知道悔改。”   “饶我一命,哈哈,你将本王流放出京,这与杀了本王有什么区别。本王不需要你饶,也不稀罕你的饶恕。”说着话的同时,太子已经将自己的手摸向了兜内,从自己的兜内掏出了一个东西,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狠狠地将那东西砸向地面,地面随即发出了巨大的轰响,肃静的大殿内瞬时就响起了太子那贯彻云霄的声音,“动手吧。”   原先对着太子拔刀相向的侍卫在这一刻全都将刀口对向众臣,没有投靠太子的大臣顿时吓得面如土灰,大殿内哗啦啦一下子冲进不少手持银戳的侍卫,太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阴险的笑意,眼睛微微上挑。   武宗皇帝的脸微微变了颜色,带着两分发颤的嗓音朝着太子怒吼过去,“你要造反?”   “造反?”太子的眼角眉梢睨了武宗皇帝一眼,声音恨地道:“这一切全是你逼本王的,不是吗?听着,你现在就立即给本王下禅位诏书,否则……”   “否则怎样?你真要杀了朕不成?”武宗皇帝气得暴跳如雷,青筋即将爆烈开来。   “不错,不仅是你,今天凡是忤逆本王的,都不可以活着离开此殿。”太子充满杀气地逐一看了一遍没有投靠自己的人,那些被太子杀气腾腾目光盯视过的大臣,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个别胆小而又识时务的,已经恭敬地跪拜在地上,朝太子嗑起了头,“臣愿意投靠太子,望太子不弃。”   “呵呵,本王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识时务的了。”太子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父皇,你看你这些所谓的忠心大臣,一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会弃你而去,本王劝你也识时务为好,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面上,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条命。”   “是吗?你当真会如此好心留朕一条命,你难道就不怕朕死灰复燃再把你推下去?”武宗皇帝的脸色尽管还是有着几分的苍白,但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本王既然有本事把你拉下这皇位,就有能耐让你永远都翻不了身,再说了,本王说要留着你一条命,不代表着说本王不会拘禁你,本王的好父皇,你放心,儿臣一定会找人把你看得紧紧的,你就算是想要干些什么事,也自会有儿臣的耳目盯着。”太子一脸的自负,得意忘形之色尽显众人的眼内,“父皇,还是快点写这禅位诏书吧,儿臣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伤了父皇。”   “你这逆子,如此对你父皇,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是什么?只要本王一登上这皇位,本王就会是天子,天的儿子啊!天又岂会降什么灾祸给他的儿子。”太子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历来的规律,父皇难道到今天还不懂吗?”   一时间,众臣都没有再说话,包括武宗皇帝,紧张的局势更加陷入了悲凉的气氛中。   就在这个时候,低迷的气氛中又再次传来了太子叫嚣的声音,“父皇,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写这禅位诏书?儿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朕是永远都不会写的,你如此大逆不道,天是会惩罚你的。”   “是吗?父皇当真不愿意写吗?你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念父子之情了。来人,将父皇带回他的宫殿,如果父皇少了一根头发的话,本王就唯你们是问。”   “是,殿下。”侍卫走了进来,将武宗皇帝押了下去,武宗皇帝没有再吭声,只是一脸恶毒地盯着太子。   武宗皇帝被带了下去,大殿一下子又静得可怕,大臣间你瞧我,我觑你,皆不敢乱说话。   此时,大殿内又再次传来了太子恐怖的声音,“现在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劝你们还是早点归降本王为好。”太子的视线不自禁在燕王与晋王的身上投注了几秒钟,待发现两人此刻都低垂着头,一脸的静默,一时间倒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对付这两人,   不想这个时候,就在众人都静默得可怕的这一个时刻,却有人不怕死地出言怒叫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株之。”   太子的视线顺着这目光望了过去,一脸的愤怒,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旁知道他心意的莫侍卫看着太子阴婺的表情,猜测到了他几分的心思,还不等太子示意已经快速地朝着说话的人——宁国公狠狠地一掌挥了过去,宁国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这掌锋扫到,整个身子瞬即以雷霆万钧之势飞了出去,大殿的墙柱上随即传来啪的声响,众人回过神时,只见这宁国公已经口吐鲜血躺倒在冰冷的大理石花岗岩地面。   众臣的脸顿时青黑交加,眼角的眉梢一接触到宁国公破碎的身子赶紧收了回来,大殿此刻已不是一般的死寂了,直到大殿内又再次传来太子的说话声,“将宋侍卫给本王关押起来。这宁国公既然如此的不识趣,便由着他了。”众人这才又觉得舒缓了一口气,因为太子并没有马上追究他们的罪责。   太子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中狠命一甩袖子走了出去,众臣还是不敢擅自乱动一下,因为那手拿银戳的侍卫俱还在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看太子这意思,似乎也没有让他们回府的打算,众臣只得硬着头皮在大殿内继续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太子还是没有回来,有些大臣紧张得地面都滴成了一滩水,可还是没有谁敢率先挪动位置一步。   太子走了出来,径直往承乾宫而去。   武宗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无力地跌坐在偌大的龙椅上,忧伤地望着外面数目不少的侍卫,刚才一路行来,这些侍卫已经出手镇压了不少意图拯救自己的人,整个皇宫现在是尸横遍野,鲜血满地,力图解救自己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斩杀得差不多了,自己如今想要依靠这些皇宫侍卫将自个从这里救出去看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了,唯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够调动自己的人马回来围杀太子的人,可惜,京中的精卫队现今已落入太子的手中,自己想要从京中调兵,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够能从边防调兵回来,可这边防与京中的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遥远,远水当真是救不了近火啊。   怎么办?如今这种情况该如何翻牌?武宗皇帝陷入了沉思中,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   太子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承乾殿,一脸的志得意满,“父皇,你的禅位诏书打算什么时候交给儿臣?儿臣劝父皇还是不要束茧自缚为好。”   武宗皇帝怒叫道:“没有禅位诏书,有朕在的一天,朕就绝不会给你禅位诏书。”   “父皇又何必如此固执呢?父皇当皇帝与儿臣当皇帝还不是一样,只要父皇肯将这禅位诏书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会让父皇安心地颐养天年的。”   “你这逆子,你这是打算谋朝篡位,朕是绝对不允许的。”   “谋朝篡位,父皇,你这词用得好啊,正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皇当初篡夺了自己皇兄的皇位,儿臣遗传了父皇的基因,今天倒是有样学样,学起父皇当年的那一派作风来了。”太子一脸的讽刺,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武宗皇帝却是震惊地从龙椅中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与厉声质问,“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难道当真以为这世人都不会知道此事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史官与百姓只不过是震慑于您的余威,不敢当着你的面说起此事罢了,其实,谁的心里不明白此事。”说到这里,太子蔑视地再次紧盯住武宗皇帝,一字一顿道:“父皇既然都开了这先河,儿臣又如何做不得此事,儿臣之所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仿效父皇罢了。”   “你这逆子,你竟存在着这样深的心思,亏得朕这么多年来对你敦敦教诲。”武宗皇帝一脸的痛心,手紧捂住了肚子,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儿臣这也是多亏了父皇往日的教导,关于这一点,儿臣也还是要感激父皇的。”   “你滚,你马上给朕滚,朕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儿臣是可以马上滚远的,只要父皇即刻将这禅位诏书交给儿臣。”   “你妄想,有朕在的一日,朕就绝不会将这禅位诏书交给你。”   “父皇难道当真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儿臣了,儿臣这就出去对众臣说,父皇突发暴病薨了,临死前让本王赶快登基,相信朝中的老臣听了这话后,再是反对本王,也一定会辅佐本王登基的,不是吗?哈哈哈……”太子发出了张狂的笑声。   “你想干什么?”武宗皇帝变得惶恐起来,一脸惊惧地望着太子,手都紧缩成了一团。   “干什么?父皇难道不知道吗?父皇当初不也是这样对先皇的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武宗皇帝惊惧起来,这事是自己心内的秘密,这么多年来,自己总是怕回想起此事,静下来时,脑中不自觉就会浮现出皇兄临死前死不瞑目的样子,十几年前,自己也是如今天这般对着皇兄逼宫,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自己逼迫皇兄,而如今,却是自己的儿子在逼迫自己,难道这冥冥之中当真有报应之说。   不,自己绝不相信冥冥之中有报应之说,这种说法太过于荒谬,武宗皇帝摇了摇头,心里暗恨起来,怪只怪自己的父皇太过于宠爱皇兄,自己明明是与他一母同胞所生,但父皇所有的爱却几乎都倾注在他身上,自己随时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看着皇兄时那难得流露出来的慈祥与和蔼目光,就如一个平常人家的父亲,可在自己的身上,有的永远都只是冷漠。   皇兄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上天似乎把所有的眷顾都给了他,自己不服气,一直都在心里暗暗鼓气想要与他一争高下,可无论自己如何的叫嚣,他总是不当一回事,总笑着说自己还是小孩子,可是这个小孩子也总归有一天是要长大的,等这个孩子的羽翼丰满之时,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夺他皇兄的一切,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包括母后的目光,他做到了,如果没有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成功了,父慈母孝,这是天下所传颂的让多少人争着学习的楷模啊!   武宗皇帝陷入沉思时,耳旁忽地又传来了太子那清晰的说话声,“关于这件事,儿臣一早就曾经派人前去查探过,尽管皇家的史书中并没有确切记载过这件事。”   “那你都查到了一些什么?”惊惧之下的武宗皇帝很快就回过了神,掩饰性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盯视着武宗皇帝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儿臣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只知道父皇当初在先皇的饭食中派人下了慢性毒药,等先皇身体虚弱时,父皇再对他进行逼宫,只是先皇一直到死,都没有将禅位诏书下达给你,你手中的禅位诏书是假的,就连这玉玺,也都是假的。”   “哈哈,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这件事,就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些,你才一早就命人制造的龙袍与玉玺吧?”   “是的,父皇当年既然都可以以假乱真,儿臣今天为什么就不可以?”   “原来你是事先就做好了准备想要对朕逼宫,你这番心思倒是藏得深啊!”   “谢谢父皇夸赞,虎父无犬子,儿臣这只不过是跟父皇学罢了,父皇今天如果不写下这禅位诏书的话,儿臣也自有办法应付外面的那一帮臣子,父皇就在此好好休养吧。”   “你这逆子,当真是反了。”   “这不都是跟当年的你学的吗?”太子回头朝着武宗皇帝露出一抹冷笑,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勤政殿大厅,众臣还在面面相愕之际,太子已经悄然走了进来,孙公公紧随在后,太子朝孙公公示意了一下,孙公公颤抖着两脚,抖擞着精神力图镇定地宣读起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岁已高,实在是不堪国事之烦扰,现将皇位传给太子,即日起登基为皇,钦此。”   “陛下万岁万万岁。”所有的老臣顿时跪成了一片。   “平身。”太子发出了呵呵的轻笑,“本王明天就要登基了,为免后顾之忧,今晚就委屈众臣在皇宫歇息一晚了,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没有。这是臣的福分。”众臣的高呼声顿时充斥于整个大厅,众人的心里虽然都清楚地知道太子说是留他们在皇宫住宿一晚,实是变相扣押,但众人还是不敢反抗,刚才宁国公的下场,众人可都还是历历在目,印象深刻。   太子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今晚就委屈众卿家了。”   “一点也不委屈,这是臣等天大的福分。”高呼声又响成了一片。   是夜,轩辕国皇宫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太子自今天命孙公公宣读了圣旨后,便立即派人将继位诏书张贴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半天的时间内,这消息就如长了风一般吹遍了罗刹国的每一寸土地,听到这消息的人没有不愕然的,太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登基为皇了,武宗皇帝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众人私下都在讨论这件事,但终归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大家也就不再提起了,在心中默认了这件事,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谁能够给他们三餐温饱,他们就拥护谁做皇帝,倒也不是太在意明天谁做皇帝的事情。   太子的一天都在忙碌中,倒也没有顾得上处置宋侍卫,宋侍卫只是被人看守了起来,宁国公被人抬进了太医馆,交给了太医医治。   皇宫内一派忙碌的景象,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羿日一大早,宫人就忙碌起来给皇宫挂上大红色的丝绸,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乐,昨天的血腥味经过一晚上的洗涤后,已不知道冲刷到何处。   辰时左右,睿宗皇帝上官烨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冠冕,一脸喜气地向勤政殿走去,勤政殿此刻已经汇集了数以百计的官员,待听到宫人那高亢的嗓音传来,“睿宗皇帝驾到。”众臣立即跪了一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睿宗皇帝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发出惑人光芒的龙椅,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孙公公从睿宗皇帝身旁走了出来,朝着众臣大喊:“睿宗皇帝登基大典开始,奏乐。”   一旁的乐师死命地吹奏起来,睿宗皇帝踏上红地毯,一步一步朝高台上的龙椅走去,近了,近了,睿宗皇帝的眼里露出了笑意,等过了今天,自己就是轩辕国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到时候还有谁敢来反抗自己,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却传出了一道高亢的嗓音,“你不能登基为皇。”   “为什么?”众臣的心里皆升起了一股疑惑,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打乱睿宗皇帝的登基大典,顺着视线望过去,众人只见到一名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袍的少年站在大殿外不远的距离处看着众人,此人面如冠玉,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周王。   “皇兄,你不能登基,你这是谋朝篡位。”周王清亮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眼睛清澈明亮。   “休得胡言乱语,父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朕,哪来的谋朝篡位。”睿宗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急色与阴狠,最终又归于平静。   “是吗?父皇当真会将皇位传给你吗?恐怕是你是用了残忍的手段逼迫父皇吧,父皇的身体一向都很硬朗,又岂是你圣旨中所说的身体不适,依本王看,你必定是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逼迫父皇。”周王厉声质问道,“如果父皇当真是心甘情愿将这皇位禅让给你的,那他此刻为什么不出现在这里,还有,本王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想要进去探望父皇,为什么总有人阻拦着。”   “皇弟,你话太多了,来人,将他拉下去。”睿宗皇帝一脸的恼怒,真晦气,这周王什么时候进来不好,偏要在自己登基的这个关键时刻,眼看着自己就要登基成功了,不想,终归是被他打扰到了。   “你们不要拦着本王,本王想要去见父皇。”周王与前来捉拿他的侍卫战在了一起,不时地大声嚷叫起来。   睿宗皇帝的脸黑白交加,顿时冲着与周王战成一团的侍卫大声怒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对付这么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侍卫听到睿宗皇帝的怒吼后,立即加快了步伐,之前,他们虽然听到了睿宗皇帝的指示,但基于周王是一介王爷,并不敢全力对付,现如今,认清了形势的他们立即六亲不认,处处对着周王痛下杀手,周王的武功本就不是极其高强,很快就被众侍卫掣肘住了,周王不断摆动手臂,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边摆动边嚷叫起来,“你们快放开本王,本王要去见父皇。”   “将他压下去。”睿宗皇帝怒吼起来。   “是,陛下。”   此时,众侍卫还待押着周王下去,不想斜里却突然走过来一个身着大红色丝织水仙裙的年轻女子,一脸愤怒地朝这些侍卫嚷叫道:“你们快放开本宫的夫君,要不然,本宫绝对会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众侍卫面面相觑,但还是恭敬地行起了礼,“见过王妃。”   “起来吧。”朝阳公主紧着朝周王继续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小心腹中的孩子。”周王盯着朝阳公主稍微有些凸出来的肚子,不放心地道。   “你刚才匆匆忙忙从府中跑了出来,我便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便也急着赶了过来。”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妇人该来的地方。”周王嚷叫起来,眼里难得地露出一丝柔情,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居然会跑来看自己,她这是担心自己吗?   “我不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去那里我便跟着你去那里。”朝阳公主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自己嫁给他都快有半年之久了,这个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心里可是一清二处,能够嫁给他,自己感到很安慰,他要去那里,自己这便跟着他去吧。   “不许胡闹,你自己不注意不要紧,可要注意腹中的孩子。”周王不放心地叮嘱道。   朝阳公主的脸霎时闪过一抹羞赧,娇嗔道:“你就知道孩子,难道孩子在你的心中才胜过一切吗?”   “好了,不要再任性了,快回去吧。”周王拉下了脸,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不回去,我是麒麟国的公主,一旦我出了事的话,我的皇兄必定会出兵替我讨还公道的,所以说,他们如果敢动你的话,本宫这也就陪着你一起下黄泉。”朝阳公主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明媚起来,神情一片坚定。   周王刹那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朝阳公主灼伤了,待回过神来后,赶紧清了清嗓子,掩饰着道:“你还是快回去吧,皇兄必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朝阳公主不放心地瞧了瞧周王,眼角的眉梢又睨了睨睿宗皇帝。   睿宗皇帝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极其难看,心里的怒火升腾到了极点,今天本是自己的登基大典,不想,却被眼前的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掉,让自己不断地延迟登基的时间,孰可忍孰不可忍,立即怒叫着对这两人道:“你们谁也不能走,立即将他们两人给朕押下去。”   “是,陛下。”   “你们敢押本宫试试看,本宫要是少了那么一根头发,本宫一定叫我皇兄踏平你们轩辕国。”朝阳公主叫嚣起来,侍卫一脸为难地看着睿宗皇帝。   “押下去,不要管她说什么。”睿宗皇帝恨恨地盯了朝阳公主一眼,朝众侍卫挥了挥手。   “是,陛下。”   “我自己走,你们不要拖着我。”殿外一时间充斥起的都是朝阳公主的怒叫声。   周王与朝阳公主被拉了下去,四周一片静穆。   睿宗皇帝将一直都凝视着他们的目光收了回来,暗思此次该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登基大典了吧,好些大臣看到周王出现后,眼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大抵都希望周王可以阻止睿宗皇帝的登基,不想,周王最终还是败下了阵,也难怪,这周王一向都不涉及朝廷之事,并没有什么势力,好在睿宗皇帝也是看在他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份上,这才只是派人将他压了下去,要是其他皇子,特别是燕王如此强有力的对手说出周王刚才那样一番话的,估计睿宗皇帝此刻早已经拿他杀鸡儆猴了。   在登基大典还要继续进行下去的那一刻,皇宫外却传来了如雷的鼓声,伴随着而来的是老百姓闹哄哄的声音,“不能让上官烨登上皇位,天会将灾祸的,支持上官煜当皇帝,他才是老百姓的福星。”   这声音越来越高亢,不断传入众臣与睿宗皇帝的耳中,所有的人这一刻都疑惑起来,这就是怎么一回事?   宫门外的声音愈来愈高涨,似乎还发生了骚乱,不时可以听到百姓与侍卫的争吵声,睿宗皇帝示意人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却一味持续进行自己的登基大典,众臣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睿宗皇帝这次的登基大典居然还会被人打断开来,此次打断登基大典的不是别人,而是蜀王。   微曦的晨光中,蜀王身着一袭大红羽纱面宝相花刻丝锦袍,浓密的墨发一泻而下,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如上弦月一般的浓眉,英挺到极致的鼻梁,紧紧地抿着的性感薄唇,无一不在张扬他的高贵与俊美,当他降落在地面时,他的脊背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一种巨大的坚韧力量。   众人有着一刹那的恍惚,眼前之人,好些老臣依稀透过蜀王的身影看到了昔日的先皇,面前这名邪魅俊美的男子全身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光芒,与先皇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孔,众人如果不细察的话,几疑是先皇降世。   “见过蜀王。”好些老臣惊诧于蜀王所流露出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不自觉就恭敬地朝他跪拜下来。   睿宗皇帝对着蜀王怒目相向,大声呵斥,“你不好好地呆在你的蜀王府,跑来这里干什么?”   “本王是来阻止皇兄登基的,皇兄不是顺应天命登基之人,皇兄这一登基,怕会给天下的百姓带来灾难。”蜀王神情认真地看着睿宗皇帝,嘴角勾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乌黑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   睿宗皇帝的脸一下子惨白无色,怒叫道:“你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什么又是顺应天命?朕不是顺应天命的人,难道你才是?”   蜀王的脸一下子变得冰冷下来,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让人忽视的与人完全隔离开来的冷漠气息,“是与不是?皇兄心里有数,可不是皇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这皇位适合你的。”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来人,立即将蜀王给朕拿下。”睿宗皇帝朝着侍卫怒吼起来,整个人处于极其愤怒的状态,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一次又一次阻止自己登基,它日,等自己空闲下来时,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数十名侍卫手持银戳朝蜀王攻了过来,只见蜀王就那么一挥手,周身便涌现出一种光环,那光环以极快的速度向奔跑过来的侍卫袭去,众臣也就眨了那么一下眼睛,待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所有的侍卫已经全部鲜血淋漓地扑倒在地面,似是已经昏死过去,众臣与睿宗皇帝皆大吃了一惊,万想不到蜀王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宫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响,众臣还在疑虑之际,一名身着侍卫已经如风一样跑了过来,声音有些发颤地对着睿宗皇帝道:“禀陛下,老百姓已经攻进了城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难道没有派人拦截他们吗?”睿宗皇帝怒叫道,脸色一片铁青,今天是自己登基的大好日子,不想却一连发生这种令人沮丧的事情,实在是晦气得很,难道自己命中注定真不该坐这皇位,睿宗皇帝琢磨起来。   面对睿宗皇帝的厉声质问,侍卫抖了抖身子,强装镇定地道:“不是属下等不尽心拦截百姓,而是百姓中涌进来的人数并不少,又不敢全部把百姓都杀了。”   “饭桶,你们不会杀了几个百姓以儆效尤吗?”睿宗皇帝继续怒斥道,脸上的青筋眼看着都要爆了出来。   “陛下,属下起初也是这样的,老百姓看到鲜血淋漓的人头后,的确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只是随后,老百姓却是更加的发怒了,在一些人的煽动下继续嚷叫起来,还不断冲向皇宫,我们的侍卫再想砍杀他们,却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全部格杀掉,无奈之下的我们关上宫门,但时间不长,老百姓却已经攻开了宫门,现在正朝这边涌过来呢。”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朕要你们还有何用。”说着话的同时,睿宗皇帝突然就出手朝那侍卫袭击过去,侍卫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睿宗皇帝的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胸膛,瞬即晕倒过去。   众臣又是一愣,睿宗皇帝这性子也太残暴了吧,一句话说得不当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要是他今天顺利登位的,自己等人日后岂不是天天都要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就连原先一味支持他登位的众臣,看到眼前如此惊秫的一幕,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也颇有微词,只是迫于现下的形势,缩头乌龟似地没有表现出来。   “继续登位。”沉吟了小半饷的睿宗皇帝坚定地抬起了眸子,谅外面的老百姓一时半刻也攻不进来,等他们都过来时,自己早已经顺利登位,到时候米已成炊,相信他们那时候再想闹出一些事情,也是无计可施,只是,睿宗皇帝想到了外面还在闹着的老百姓,却忽略了一个人——蜀王,睿宗皇帝的侍卫对付不了蜀王,蜀王此刻可还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大殿的门口外呢!   “皇兄不能登位。”蜀王冷然的声音再次打醒了睿宗皇帝的遐想。   “来人,务必将蜀王给朕拿下。”睿宗皇帝继续高嚷起来,人似乎已经有些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多于上次几倍人数的侍卫迅疾朝蜀王奔来,蜀王轻蔑地朝他们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就连这眉头都不皱一下。   睿宗皇帝回转了身,想着现在终于可以进行自己的登基了,这心就美滋滋的,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居然还是有人不怕死地继续打断了他的美梦。   “陛下,老臣认为,作为一个圣明的君王,应该先倾听百姓的心声,俗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睿宗皇帝愤恨地瞪了此人一眼,发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镇国候,这心就更加的怒不可遏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人养的好儿子,自己现今何至于要选择这种逼宫的方式,都是他养的好儿子,自己辛辛苦苦培值这人的儿子成为自己的亲信,不想临到头,他居然出卖自己,实在是太可恨了,看见此人,就会想到他那可恶的儿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既然如此,朕这就派镇国候替朕辛苦走一趟,听听这百姓的心声吧,镇国候可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与期待啊!”睿宗皇帝深眸一凝,心思转了几转,顿生一个好主意。   “这……”镇国候的神情似乎颇有些为难,心里早已经骂开了,老狐狸,自己开口说这话,本是想阻止你的登基,不想却被你看穿了,谁不知道去抚慰这些冲动之下攻进皇宫的老百姓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却偏派我去。   “怎么,镇国候不愿意替朕分担任务,还是说镇国候的眼中压根就没有朕的存在。”睿宗皇帝的声调微微提高了一些,说最后一句话时,还微微带出了一些尾音,冷哼了几声。   “臣不敢,臣这就去办此事。”镇国候恭敬地朝睿宗皇帝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有些老臣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镇国候远走的背影,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觉,这睿宗皇帝都还没有登位呢,如今就这样排除异己,自己之前并没有投靠他,也不知道他继承了这皇位后,究竟会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里,好些老臣的心里不免有着几分的忐忑。   蜀王与侍卫战在了一处,由于这次围攻他的侍卫比上次多了几倍的人数,所以,他一时间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看着不断朝他涌过来的侍卫,好看的眉眼不禁轻皱了一下,睿宗皇帝不经意瞥了外面一眼,待看到蜀王此刻被自己的人围攻着脱不开身,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登基大典的乐声响了起来,只是此时,睿宗皇帝已经来不及登基了,因为老百姓已经攻了进来,这响声一时间贯彻整个云霄,众臣都回过了头,诧异地望着群情激愤,汹涌而来的人群,走在人群当中的是一名面容极其冷峻,身着黑色缎袍的年轻男子,这男子有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百姓,人群中有着许多这样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看到蜀王被围攻,不自觉就走出几个人朝那些侍卫攻击过去,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年轻黑衣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致命,有了他们的加入,蜀王一方很快就扭转了趋势,片刻的时间而已,所有的侍卫都被解决殆尽,鲜血流了一地,众臣惶恐地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地上演,忘记了呼喊,也忘记了呼吸。   待所有的一切的侍卫都消失之后,这些黑衣人又回到了百姓当中,看得出,百姓这一刻的情绪比较高涨,一直都在高喊着,“不能让上官烨当皇帝,他会祸害天下苍生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臣都疑虑起来。面对老百姓已经冲进皇宫,逼迫着不让自己登基这样的大事情,睿宗皇帝再是气愤,再是心急,此刻也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登基大典。   “这是怎么一回事?”睿宗皇帝向孙公公询问起来。   “陛下稍等,老臣这就去询问一下。”   “快去快回。”   “是,陛下。”   一炷香的时间内,孙公公终于小跑着进来了,脸色一片惊恐,说话时,这声音都打起了颤,“禀陛下,那些老百姓说陛下不能当皇帝,因为,因为最近不断有人在采石时发现了一些不利于陛下登基的流言,而且不是一处发现这些石头而已,而是多处,所以众人一听说陛下要登基,群情立即愤怒起来。”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睿宗皇帝愤怒地叫嚣着,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众臣听到这消息后,皆面面相觑,实在是太惊诧于这个消息了。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不能将这些百姓全部都杀了。”拥护睿宗皇帝一派的人担忧不已,还不等睿宗皇帝示意,已经面露忧色。   “要不派人将这些百姓全部关押起来。”   “不可,这会更加引起群愤的,到时候就不止是这帮人,而是天下的老百姓都要起来反抗陛下了。”   “怎么办?又不能杀了这些老百姓,他们又闹着不让陛下登基,难道陛下今天真的……”   “住口,朕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登基的。”怒极不已的睿宗皇帝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胸脯激动地上下起伏着,只觉得今天这一口气实在是再也咽不下去了,自己不就是想要登基吗?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自己,实在是太可恨了,自己今天说什么都要登基。   “继续登基,不要管这些人,要是有谁胆敢闹进来的,杀无赦。”睿宗皇帝的眼里放射出一个浓浓的杀气,就连他的周身,此时也满是浓厚的杀气。   “陛下,不可。”有个老臣出声提醒道,不想,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受到了重击,顷刻间如鹞子一样飘飞出去跌落在地面。   众臣惊惧地看着气怒到极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的睿宗皇帝,心内对他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只是恐惧于他手上现如今的兵力,硬是没有吭声。   登基大典的乐声又继续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就高亢地喊了一声,“先皇武宗皇帝死了。”   “什么?是谁杀死的?”群情更加激愤起来。   “是上官烨杀死的,据查是他派人给先皇喝下的毒药,那毒药与燕王妃所喝下的毒药一模一样。”   “这人太凶残了,为了登基居然连自己的父皇都要杀,我们坚决不能让他登基。”   “坚决不能让他登基,坚决不能让他登基。”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加入了队伍当中,群情就如汹涌着的河流,发出了愤慨的声音,这一次,侍卫无论如何的阻挡,老百姓还是继续往前走,想要进来这勤政殿,嘴里呐喊着:“给先皇讨一个说法,不能让上官烨当皇帝。”   “他连自己的父皇都敢杀,这样的人不能当皇帝。”   “怎么办?陛下。”眼看着老百姓就要冲破防线跑了进来,众臣这一刻都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这些老百姓闹腾起来可都是不要命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杀无赦。”睿宗皇帝咬紧牙下了死命令,皇宫侍卫与老百姓顿时斗在了一起,只是这次真的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这些侍卫都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那不断从老百姓当中跳腾出来的身着粗麻衣服的人斩杀殆尽,这些人出手极快,俱是一招致命,老百姓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皇宫侍卫队被被斩杀了不少,睿宗皇帝看着这一切,脸都扭曲起来,大怒道:“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刷刷刷,不计其数的侍卫手持弓箭出现在皇宫城墙上,睿宗皇帝发出了张狂的声音,“射。”   众臣的心颤了几颤,真怕下一秒就看到这些老百姓尸横遍野的哀鸿景象,不想,众臣倾听了几秒钟,也没有听到侍卫发出射杀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臣不由自主就凝目望过去。   红色的城墙上,侍卫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不断闹哄哄的人群,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睿宗皇帝有着一刹那的愕然,待回过神来后,立即就朝这些侍卫怒吼道:“你们难道都是死人吗?给朕射杀。”   红色宫墙上的侍卫还是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命令。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睿宗皇帝这一刻也隐隐发现了事情的不妙,眼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蜀王却是在这个时刻发出了轻蔑的笑声,“皇兄,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你的人?”   “什么?难道这些人都是你的人?”睿宗皇帝惊惧地后退了两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蜀王隔着不远的距离朝睿宗皇帝笑了笑,嘴角边挂起了一抹嘲讽,“皇兄知道得还不晚。”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朕明明一早就已经安排好弓箭手的。”   “怎么不可能,你可以事先安排,难道本王就不可以将他们换成自己的人吗?”   睿宗皇帝的眸子在这一刹那变得深邃起来,语带质问地道:“你换了人?”   “是的,皇兄够意外吧?”蜀王再次对着睿宗皇帝笑了笑。   “是够意外的,皇兄万想不到皇弟的野心如此大,竟想着逼宫。”睿宗皇帝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意。   “错,本王这不是要逼宫,而是要顺应天命将祸害天下苍生的意图谋朝篡位的奸佞小人拉下马,阻止他登位。”蜀王一脸的淡笑,眸子一片冰冷。   “这些人都是你煽动过来的吧?”睿宗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今天这事发生得也实在是太怪异了,老百姓怎么就那么巧地在近段时间发现了这些不利于自己登基的谣言?今天怎么就如此胆大地敢闯进皇宫阻止自己登基,如果不是有人煽动此事的话,自己相信这些愚昧的被压在底层的老百姓绝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蜀王轻笑着向睿宗皇帝走了过来,皇宫侍卫想要阻止他,但想到自己刚才所亲眼见到的他那登峰造极的武功以及他那绝不手软的下手方式,这拦截的刀才刚伸到一半又立马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踏过勤政殿的大门,向里走了进去。   蜀王走到了睿宗皇帝的面前,与他对视起来,一脸的淡笑,“本王实在是不明白皇兄在说些什么,本王并不认为自己有此等本事煽动这些百姓。”   “是吗?”睿宗皇帝睨了蜀王一眼,感受到他的蔑视,一瞬间,这怒火又再次升腾起来,语气恶狠狠地对着蜀王道:“你以为你带这些百姓与弓箭手过来就可以阻止本王的登基吗?本王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本王究竟有没有痴心妄想?一会你就会知道,本王这次过来,只是想告诉众臣,太子并不是值得你们依附的对象,试想,一个为了顺利登基可以谋杀自己父皇的人,怎么值得你们信任,它日,他的匕首就会对着你们了。”蜀王侃侃而谈,还是一脸的笑意。   众臣在听到这些话后,神色皆滞了滞,随后陷入了沉思中,认为蜀王所说的话极有道理。   “你胡说些什么,朕什么时候杀害父皇了?”睿宗皇帝怒气腾腾地用手指了指蜀王,“是不是你派人杀的父皇,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蜀王还是那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气质高雅,“皇兄,你指错人了,武宗皇帝并不是本王杀的,而是你杀的,不信的话,你尽可以去问太医,看看先皇身上所中的毒药是否与燕王妃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皇兄,你做事也实在是太鲁莽了,同一种毒药怎么可以用两次。”   “朕没有杀燕王妃,也没有杀父皇,是你,一定是你在诬陷朕。”睿宗皇帝再次愤怒地用手指着蜀王的鼻子大骂起来,大失往日的冷静,“是你,一定是你在诬陷朕,你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谋朝篡位?”   “哈哈哈……”蜀王发出了张狂的笑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端,“本王想要谋朝篡位?恐怕这谋朝篡位的是你们父子俩吧?一个两个拿着一枚假玉玺就妄想号令天下,你当这老百姓与众官都是愚蠢的吗?”   这一瞬间,众官皆愕然起来,原来,不仅是睿宗皇帝继位之事有蹊跷,就连先皇武宗皇帝的登位也存在着疑惑,莫非,太宗皇帝的死真的存在着迷雾,众臣此时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睿宗皇帝的心内闪过惶恐,面上,却力持镇定,“朕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假玉玺?什么谋朝篡位,依朕看,你才是想谋朝篡位。”   “哈哈哈……本王用得着谋朝篡位吗?这万里的江山本来就是我父皇留给本王的,不想,你父皇却狼子野心,在我父皇的饭食中加了毒药意图迫使他交出玉玺,我父皇至死都不交,临到最后,你父皇迫于无奈,这才用的假玉玺并且弄了一份假的圣旨,你以为本王当真不知道此事吗?”说到这里,蜀王略微缓了一口气,试着平息心中升腾起的滔天怒意,这才又缓缓将话说了下去,“不仅如此,你的父皇还不断派人追杀本王,想让本王死在回京的路上,可是,你们是怎么料都没有料到,本王竟然如此的命大,居然还可以活着回来,这实在是太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吧?”   这一刻,睿宗皇帝觉得自己一直都紧绷着的神经顷刻间就开始土崩瓦解,因为他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蜀王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存在的事实,这些事,他一早就曾经派人去调查过,确实与他所说的一般无致,饶是如此,在如今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此事,力图狡辩,“你在说谎,我的父皇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你自己不忠不孝,你的父皇伤心之下就将皇位传给了朕的父皇。”   “当真是这样吗?哈哈哈……”蜀王仰天长笑起来,“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掉你父皇迫害我父皇的所有真相吗?别人的话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但是太后所说的话,你们总该相信了吧?”说到最后两句话时,蜀王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众臣,漠然的眸子逐一看了一遍在场的众位大臣。   众臣皆窃窃私语起来,似乎觉得此事的真相似在情理之中但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这个时候,就在众臣皆交头接耳的这个时刻,大殿的高台上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沉重的声音:“本宫可以作证,煜儿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话。”   伴随着这道声音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大红五蝠捧云的刻丝长袄,全身充满贵气但又有些上了年纪的贵妇人,此人正是一直都久居深宫不问政事的裕隆太后。   “见过太后。”众臣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裕隆太后的嗓音带上了三分的威严。   “谢太后。”   “皇祖母,你怎么来了?”蜀王冰冷的眸子微微带了些暖意地看着太后,随之朝太后走了过去。   “孩子,这么些年委屈你了。”裕隆太后一脸慈爱地伸出手摸了摸蜀王清冷却邪魅到极点的俊俏脸庞,眼里涌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泪花,动情地道:“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今天,皇祖母终于可以当着众臣的面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有生之年,哀家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说出来。”   太后娓娓而谈,“当年,你的父皇发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便起了疑心,立即派人追查起此事并给你发了号令,让你疾速赶回来。最终,你的父皇得知是他的皇弟暗中下的毒药,意图谋朝篡位,震惊之余,偷偷命人换了饭食并且将那些给他下毒的人调离了他的身旁,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他的皇弟会因此清醒而收手,不想,他皇弟的野心实在是太大,区区一个皇爷并不能满足他那日益膨胀的野心,有一天,他终于又找到了机会对他的皇兄下手,这一次,他再也不顾念他皇兄以前对他的恩情,直接就给他下了致命的毒药,迫使他交出玉玺并将禅位诏书传给他,他的皇兄说什么都不同意,大怒之下的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皇兄死在他的面前。那个时候,孝惠皇后刚好过来寻找他的夫君太宗皇帝,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秫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待要向外喊人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的胸口现今已经被插上了一把刀,鲜血正不断地汩汩往外流,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哀家进去的时候,一下子被吓楞在了当场,孝惠皇后拼尽最后一口气对哀家说‘太宗皇帝是被他皇弟杀害的’,说完这句话,这才昏死过去,死的的时候眼睛还怒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哀家当时哀莫大于心死,弑兄杀父这样的事情历来没有少在皇家上演,可哀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场景有一天竟然会在哀家的面前活生生地上演,哀家当时恨啊!恨不得能够立马手刃哀家的这个小儿子,亏他皇兄这么多年来悉心照料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养了条白眼狼在自己的身边,从那个时候起,哀家的这个好儿子,不用说你们都知道是谁了,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仁孝的武宗皇帝就派人将哀家囚禁了起来,对外宣称哀家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十年了,他囚禁了哀家十年,直到哀家的这个乖孙子煜回来,哀家这才得以重见天日,而且还是在他所允许的范围之内,身边也是派了重重的守卫,美其名曰是保护哀家,实际上,却是不放心哀家,怕哀家会把当年的事情泄露出去,十年了,十年啊!哀家还有多少个十年,这就是哀家所谓仁孝的好儿子——武宗皇帝。”说到最后,太后已泣不成声,中间也停顿了好久,试着换了一口气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叙说完。   听完太后的一番话,好些大臣都唏嘘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所谓的久居深宫,不问世事原来是迫不得已的缘故,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段辛酸的故事。   “皇祖母,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了。”蜀王宽慰道,脸色微微有些动容。   “孩子,多亏了你,皇祖母这才得以出来。”太后一脸伤感地紧握住蜀王的手,看得出,此刻的神情颇为激动。   “皇祖母,这是儿孙该做的,是儿孙不孝,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在您身旁侍奉你老人家。”   “这事不怪你,都是哀家没有养好自己的儿子。”   啪啪啪,蜀王与裕隆太后还在互诉衷肠时,耳旁忽地就传来了大力拍手的声音,两人不由得就顺着这声音凝目望过去,不远处,睿宗皇帝正一脸嘲讽地望着这两人,嘴角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皇祖母,您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个故事太过虚假吗?父皇这么多年来悉心照料你,不想临到头却被你说得这样一文不值,你让他情何与堪?世人皆知,你一直都偏疼自己的大儿子,今天,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帮助您一直以来偏疼的这个人的儿子就故意捏造的谎言吧?”   是啊!事实该不会就是这样吧?众臣都疑虑地望着裕隆太后,原本因听了太后一番话都微有些动摇的众臣此刻都心思微妙起来,内心并不否认睿宗皇帝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有些老臣还清楚地记得先皇在世时,与裕隆太后都极其的宠爱太宗皇帝,那怕他最后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娶了一个民间的女子为妃并且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先皇与裕隆太后也没有太多的责怪。   太后愤怒地一甩衣袖,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睿宗皇帝,“你也不用试图狡辩了,哀家所说的是与不是事实,只要一比对这玉玺就会知道,哀家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你手上的玉玺一定是你找人伪造的,你父皇的也是,你们手上所拿的一定都是假玉玺。”   是啊!只要一比对这玉玺,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众臣此时都活络开了心思,武宗皇帝的皇位如果真是从太宗皇帝处传承来的,那武宗皇帝手上所拿的一定是真的玉玺,同理,睿宗皇帝手中此刻也必定握着这真的玉玺,而事实如果相反的话,就说明太后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极有可能是所有的事实真相,武宗皇帝是因为逼宫这才坐上的位置。   “这……”睿宗皇帝的脸微微露出了一丝的彷徨,只是很快又稍纵即逝,仿佛从不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皇兄不敢吗?还是说皇兄这皇位真的是逼宫来的?”蜀王冷笑地望着睿宗皇帝,唇边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顿时邪魅暗生。   众臣都静了下来,暗中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既有期盼睿宗皇帝拿出真玉玺的也有暗自祈祷睿宗皇帝不能拿出真玉玺的,只是,众人猜到了开始,却还是没有猜到结局,就在众人都盯着睿宗皇帝,盼着他下一秒就拿出那玉玺比较时,不想,睿宗却趁着这个时机挟持了裕隆太后,待众臣反应过来时,只见睿宗皇帝的右手两个手指已经紧掐住了太后的咽喉,对着蜀王发出了狂妄的笑声,“你不是一向都对这个老太婆仁孝有嘉吗?今天,本王就让你做一个选择,你是要选这老太婆还是选皇位?”   “这……”蜀王的眼里涌上了一抹犹豫,裕隆太后的眸子里却满是悲凉的意味,自己的这一生身份尊贵,不想,却总是被自己的亲人弃如敝履,关键时刻总是拿自己作伐,先是前十年的囚禁,到如今的被人挟持,生生地扼住喉咙,一个是自己的好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乖孙子,还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胜过一代。   “本王是否答应你不要这皇位,你就会放过皇祖母?”蜀王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   “哈哈哈……你会舍得这皇位吗?你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啊!本王一日不登基,就不会放过这老太婆。”睿宗皇帝再次发出张狂的笑声,不屑地扫了蜀王一眼。   “她是你的皇祖母,你不能这样对她。”蜀王一脸的义正言辞。   “皇祖母,皇家的亲情比纸还要薄,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吧?”睿宗皇帝一脸嘲讽地望着蜀王。   “本王以为你起码还会顾惜一下她是你的皇祖母而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这皇位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另外,朕要这真的玉玺。”   听着他们的对话,裕隆太后的眸子越来越哀伤,整个哀伤之情似乎都要蔓延开来,周围也跟着染上了悲凉的气氛,可是这个掐住他喉咙的乖孙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动,还在与蜀王讨价还价起来,哀莫大于心死,太后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冰封起来了。   “好,本王答应将这皇位让给你,至于这真的玉玺,本王也可以交给你,只要你可以放过皇祖母,在她的有生之年好好侍奉她。”蜀王最后一锤定音,之后没有多说什么。   太后浑浊的老眼倏忽就睁了开来,亮晶晶地望着蜀王,一脸的悲戚,“孩子,你这是何苦,你等了十年才能拿回那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实在是不该为了皇祖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蜀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对着裕隆太后道:“谁叫你是孙儿的皇祖母呢?只要您一天还是孙儿的皇祖母,孙儿就有责任有义务救您。”   “好孩子。”说完这句话,令众人意料不到的是,裕隆太后居然在众人无法想象的情况下对着睿宗皇帝的肚子重力一击,睿宗皇帝的肚子处传来一股疼痛,手立即就松了开来,在裕隆太后想要逃离的瞬间,手掌已经狠狠地朝裕隆太后的背部重重地拍了过去,蜀王惊现这一切,迅疾奔了过去,手快速地朝睿宗皇帝袭去,恼怒之下的睿宗皇帝没有躲避,迎着这掌锋继续狠命地朝裕隆太后挥去,寂静的大殿内突然就发出一股巨大的砰响,原来是睿宗皇帝跌落在了地面,中了睿宗皇帝一掌的裕隆太后因被蜀王接住的缘故这才没有被摔出去。   睿宗皇帝口吐鲜血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蜀王来不及察看他的情况,只一味哽咽着微哑的嗓音对着裕隆太后呐喊道:“皇祖母,你没有事吧?”   裕隆太后的嘴角渗出了几抹血丝,蜀王一脸愧疚地望着她,眼内氤氲一片,注意力全都放在裕隆太后身上的他,一时间没有留意到有一个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朝他挪动过去,待众臣发出惊呼声时,这个身影已经快速地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蜀王袭去,没有反应过来的蜀王整个后背都曝露在对方的视线中,背部受到了重重的一击,而更出乎众臣意料之外的是,随着睿宗皇帝的这一击,还不见蜀王有任何的动作,睿宗皇帝整个人都已经飘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发出比上一次更加巨大的砰响,这一次,睿宗皇帝已经没有那么的幸运了,跌落地面的他不住地口吐鲜血,脸色一片青紫,片刻的时间,就昏死了过去,从头到尾 ,蜀王都没有顾得上处理睿宗皇帝的事情,只是看着太医神情凝重地替裕隆太后把脉。   “太医,皇祖母她……”蜀王的眼里一片悲色,太医替皇祖母诊脉的时间过长了,这让他的内心隐隐感到了一股不安。   太医再次轻瞥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裕隆太后,对着蜀王摇了摇头,“心脉已碎,求生意志已无,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是药石无灵。”   “怎么会这样的,你们不是太医吗?本王要你们医治好她,要不,本王就把你们全部都杀了。”蜀王发出了愤怒的声音,眼里一片悲戚,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冷静,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只有皇祖母一个亲人了,不想今日,她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王爷饶命啊!”太医顿时跪成了一片,颤抖着身子,发出了惶恐的声音。   众臣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俱不敢吭声。   “煜,还是先送太后回寝宫吧,地面凉。”靖王从众臣中走了出来,眼里带上了三分的悲戚,刚才的那一刻,自己也本想出手救太后的,无奈距离太远,睿宗皇帝的武功又非泛泛之辈。   “是啊,还是先送祖母回去吧。”燕王也开了口,神色颇为复杂,上一刻,自己本以为能够登上皇位的是自己的皇兄,心中大为不服,自己与他的战斗这都还没有开始呢,不想这皇位就旁落在他身上了,没有想到的是,这圈子兜了那么久,皇位就回到了自己这位皇兄——蜀王的身上,只因自己父皇的皇位来历不正,而自己的这位皇兄,却是真的玉玺持有者,就连皇祖母都出来替他做了证,如今又发生了皇兄这样宁愿挟持皇祖母也不敢将玉玺拿出来对证的事件,更加证明了皇祖母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极有可能就是全部的事实——自己父皇的皇位是谋夺来的,是杀了他的皇兄——先皇而抢来的。   “嗯。”蜀王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有些通红。   太后被人带了下去,蜀王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命人放外面的老百姓进来并派人验看了一下睿宗皇帝的情况,侍卫伸出手到睿宗皇帝的鼻端下探听了一下,随之摸了摸他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此刻一片冰冷,似乎已经死去了,便恭敬地对着蜀王回禀道:“禀王爷,睿宗皇帝已经没有呼吸了。”   “是吗?”蜀王上前察看了一番,待看到睿宗皇帝此刻真的已经没有呼吸了,神色晦暗不定,最后也只是吩咐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孙公公,“你派人按照太子的待遇好好地安葬他吧。”   “是。”孙公公恭敬地应了声。   这个时候,走在百姓前头的那几名闹事者已经被人带进了勤政殿大厅,蜀王一脸严肃地望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要闹事?”   “我们并没有闹事,只是坚决反对上官煜登基而已。”领头的那名黑衣人不着痕迹地望了蜀王一眼,不卑不吭地答道。   “哦,你们为什么要反对他?”蜀王一脸的不解。   黑衣人朝后面的老百姓示意了一下,就见人群中递过来一块青砖,黑衣人接了过来,随之将他递给了孙公公,孙公公谨慎地将它接了下来,不经意间看到上面的字体,愣了楞,随之恭谨地将它交给了蜀王,当那字体清晰地映入蜀王的眼中时,蜀王有着片刻的愕然,只见那一寸见长的砖石上居然清晰地镌刻着如下几个大字:烨祸苍生,煜佑天下。那砖石一片青黄,看得出有些年代了,字体用的也是古老的文字,不像是新刚刻上去的,众臣不由得都是一惊,难道上天真的预警来了?难道蜀王才是真的命定天子?   “这砖石你们是从哪里发现的?”蜀王的心里划过一股清明,脸上却一片疑惑。   “京城附近的几处采石场,另外,听说京城外也不断有人发现了诸如此类的砖石。”黑衣人耐心地解释道。   “哦。”蜀王清应了一声。   此时,众臣皆惊诧起来,这不就是各处都开始出现诸如此类的砖石了,这事难道真是上天在示警?   黑衣人一脸恭敬地面向蜀王,谨慎地道:“据本人所知,所有的皇子中只有王爷您是叫煜的,莫非这砖石中所说的煜佑天下指的是王爷一旦登基为皇便可以保佑天下。”   “一定是这样的。”百姓中有人嚷叫起来。   “对,王爷是叫煜的,那就没有错了,只要王爷一旦登基为皇,相信一定可以庇佑我等老百姓。”   “恳请王爷登基为皇。”老百姓中不少的人跪拜了下来,一脸的真诚,随之,不少的人也跟着跪拜下来。   “这……”蜀王一脸的为难,似乎有些沉吟。   “臣等也恭请王爷早日登基为皇。”以德王爷为首的众臣纷纷恭敬地跪拜下来,以镇国候为首的大臣也随之跪了下来,断断续续,不少的人都跪拜了下来,燕王看着昔日忠于自己的老臣此刻都恭敬地跪拜了下来,恳请蜀王早日登基为皇,神色一片苍凉,自己这就要输了吗?战斗都还没有开始呢,自己就输得这么悲惨了,自己不服,实在是不服啊!自己筹谋了这么久,眼看着就可以与太子一争高下了,不想临到头却出了个程咬金,被蜀王插足了一步,这人实在是可恨。   “王爷可不要寒了众臣与天下老百姓的心啊!”黑衣领头人劝道。   “是啊!王爷可不要让大家寒心啊!”有人附和道。   “好,本王这就应承你们,择吉日登基。”蜀王的眉眼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整个人看着表情都生动了不少。   “王爷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底下一片恭敬声。   “都起来吧。”   “王爷,五天后是良辰吉日,王爷可选在那天登基。”钦司监杨大人站了起来,一脸喜悦地道。   “好,本王就将这登基的日子定在五天后。”   “王爷英明。”底下又一片恭维之声。   不到半响的时间,蜀王将于五日后登基为皇的消息就如雪片一样飘洒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这消息的老百姓不禁暗叹,这短短的几日时间内,新皇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在此次的这个新皇是众望所归,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还在前来轩辕国路上的凤相听到蜀王将于五日后登基为皇的消息,眉头拧了拧,自己这次前来轩辕国之前,早已经与轩辕国的武宗皇帝达成了某方面的共识,不想,自己所下的这一盘棋现如今却是全被蜀王毁了,自己是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最终会是蜀王登基,他在轩辕国一向都是一个低调的人,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最后会是他登基为皇。   一直都跟随在凤相身旁的冯护卫自是一早就看到了凤相紧拧着的眉心,心内也微微带上了两分的担忧,凤相一直以来与蜀王都没有什么联系,他这次前去轩辕国,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如他预先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凤相,你看我们还要不要出使轩辕国?”冯护卫一脸的担忧。   凤相长眉一扬,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加快马力,我们务必要赶在蜀王登基时赶去替他祝贺。”   “是,丞相。”冯护卫恭敬应道,随后朝后面的人群挥了挥手,一脸的严肃,“大家加快步伐,务必在五日后抵达轩辕国。”   “是。”底下的人恭敬地应道,这队人开始加快了马力,果然于五日后顺利抵达了轩辕国,早已经接到凤相通好消息的蜀王派人将凤相迎到了轩辕国的驿站。   五日来,轩辕国上下一派喜乐,因为五日后就是他们众望所归的蜀王登基为皇了,众人相信,在他的统治下,轩辕国将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所有的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五日后,终于迎来了蜀王的登基大典,今日的他身穿明黄色九爪宝相刻丝龙袍,乌黑的发丝被高高束起,仅用一根紫金玉箍着,整个人端的是意气风发。   蜀王在宫人的服侍下走进了勤政殿,宫中乐手得到示意后,皆高调地演奏起来,孙公公扶着蜀王慢慢地向大殿的龙椅上走去,待距离龙椅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李丞相手捧着黄金镶就的冠冕戴到了蜀王的头上,替他系好了垂带,孙公公搀着蜀王登上皇位,蜀王随之坐上了龙椅,音乐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李丞相对着众臣宣布,“惠宗登基了。”殿下忽地就传来了一片恭敬的声音,众臣跪了一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蜀王深邃的眸子逐一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官员,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谢陛下。”众臣谨慎地站了起来。   蜀王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开了口,“今天,是本王登基的大好日子,为了庆祝这美好的日子,本王决定大赦天下,无论是这有罪的还是无罪的囚犯,皆一律让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吾皇英明,吾皇仁慈。”殿下又响起了恭敬的高呼声。   “都起来吧。”蜀王朝众人摆了摆手。   早已经赶了过来的凤相与其他小国的使者皆恭敬而又友好地向蜀王朝贺并送上了礼物,蜀王笑着一一接了过来并亲自传达了自己的诚意,今晚的祝贺宴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参加,使者俱笑着应下了,之后,蜀王又忙着祭告宗庙、社稷以及万民,这登基仪式才算结束。   是夜,宫中一派喜庆,大红灯笼高高地挂了起来,彩色丝带垂满了整个皇宫,所到之处,皆一片热闹。   女子聚集在未央湖边,窃窃私语暗自偷笑。   “听说我们的新皇长得丰神俊朗,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是与不是?”   “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礼部尚书的女儿郭爱爱一脸害羞地道,眸子亮晶晶的。   “我也觉得我们的新皇长得特别好看。”户部尚书的女儿姚紫藤插口道。   “我听我爹爹说,这新皇都登基了,它日,必定是要挑选皇后的,也不知道是谁比较有这福分。”李明珠加入了说话的队伍中,众人见这说话的人是她后,皆撇了撇嘴,但想到她爹如今还是这轩辕国的丞相,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众人多,便没有驱赶她。   李明珠见众人再没有如以前那样避开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们必定是因为自己刚才那消息才不愿意远离自己的,便一脸的神秘,欲遮未遮地告诉了众人更加多的消息,“不瞒你们诸位,我听我爹爹说,他们这帮老臣近日就要给新皇联名上书,让他大婚并充盈后宫。”   “是吗?那岂不是代表着我们都有机会。”一名女子娇羞地叫道,待发现自己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么不文雅,又赶紧掩饰性地用帕子挡住了口。   “是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呢,要知道,我们的新皇可还没有娶亲哦。”一女子示意性地朝众人眨了眨眼睛,众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你就有机会了,你爹是礼部尚书,官居一品,我们到时候也只有羡慕你的份了。”一蓝衣女子娇俏着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煞是可爱。   “你也有份的,新皇到时候又不单是只会有我一个女子,到那时候,一旦你有机会的话,我们姐妹之间可要同心同力哦。”身着粉色衣裳的礼部尚书之女郭爱爱嘟着嘴,亲密地拉起了蓝衣女子的手。   “嗯嗯。到时候我们姐妹俩同心同力。”蓝衣女子回应道。   不远处的玉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微微酸涩起来,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失落。   “小姐,这边的风有点大,我们还是过去亭子那边吧。”冬梅看着玉岚眼中倒影出来的落寞,善解人意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亭子。   “嗯,走吧。”玉岚掸了掸月白色长裙上沾染的丝丝露珠,朝着前面的八角凉亭走了过去。   亭中一片幽静,微风吹拂,掀起了玉岚一边的衣角,衬着这淡淡的月色,玉岚似要乘风归去,冬梅一惊,忙伸出手拉扯住了玉岚,惊呼道:“二小姐小心。”   玉岚一脸的疑惑,“怎么了?”   “没事,奴婢刚才看错了。”冬梅尴尬地笑了笑。   “哦。”玉岚没有再吭声,只是随意地坐了下来欣赏起这淡淡的月色,天上的一轮弯月照射在她的身上,倒影出了她淡淡的哀愁,冬梅一脸无奈地看着玉岚,没有说话,时间一下子停留在了这一刻,亭子里一片静谧。   蓦地,这亭子里却是忽然间就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声音,“月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美。”   听到这声音,玉岚浓密的长睫毛轻眨了一下,不用说,她也知道此刻进来的人是谁了,这种调戏的声音,除了凤相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也不知道是他认出了自己故意对自己搭讪还是他一向见到漂亮的女子都会过来搭讪。   “二小姐,本相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比传说中的还要美,实在是出乎本相的意料之外。”凤相找了个空余的位置坐了下来,径自开口说起了话。   玉岚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心里暗思起他进来的目的,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二小姐并不打算与本相说些什么吗?”凤相说了此话后,宝石蓝的眸子紧盯住玉岚,希望能够从她的樱桃小嘴中吐出一语半言,不想,他最后还是失望了,因为他发现玉岚此刻并没有与他说话的打算,想到这些,他那宝石蓝的眸子微微有些沮丧起来。   玉岚的冷漠并没有让凤相退却,反而越战越勇,“本相实在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看到你换回女儿装,二小姐,你说本相是该叫你二小姐还是该称呼您为熙耀太子?”   “随便你。”这一次,玉岚终于回过了头,眉眼轻挑了一下,对着凤相嫣然一笑,凤相霎时闪过一抹异光,好半响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本相唤你岚儿呢,你可会介意?”   “如果我说介意呢,你可会收回你这称呼?”玉岚轻拢了一下乌黑的发丝,眸子晶亮地对着凤相一笑。   “不会,我喜欢这样叫你,因为这样唤你,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再是那么的遥远。”凤相神情认真地望着玉岚,眸子划过一抹痴迷,最后复低叹了一声,“你为什么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本相在你的心中就如此的不堪吗?”   玉岚轻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莫非你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凤相猜测着问道。   玉岚的脸一刹那变得晦暗不定,随即转过头望着明月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似有万千的哀愁。   “你当真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拒绝本相的?那人是谁?他现在在何处?”凤相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玉岚收回了哀思的目光,转过头凝视起眼前的凤相,只见今晚的他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肌肤嫩白如玉,艳红如血的发丝一泻而下直垂到腰际,宝石蓝的眼睛微微睁开,漾起万千的碧波,摇荡来摇荡去,倒也是一个极其美艳的男子,玉岚一时间倒是有些出神,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凤相的眸子竟然如此清澈,看着就如那蔚蓝的天空,瞬间可以洗涤掉自己内心深处的肮脏。   玉岚在心内连叹了几声,这才试着转移开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子的?”   “在我寿辰的那天晚上,当我接触到你的身体时就有所察觉了,因为你的身体明显比一般的男子要柔软得多。之后,我不断派人调查你的一切,只是都不太敢确定熙耀太子是否就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直到今天晚上见到了你,我这就敢确认熙耀太子就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镇国候府的二小姐就是熙耀太子。”   玉岚没有再问下去,尽管她的心里也在疑惑他为什么见了自己之后就立马认出了自己就是熙耀太子,玉岚尽管没有问,但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却泄露了她的所思所想,凤相从她的脸上很快就猜测到了她此时的想法,径自将话说了下去,“你是否在疑虑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认出了你是熙耀太子的事?”   玉岚点了点头,凤相神情专注地凝望起玉岚,一脸的深情,“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对你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当你出现在我身旁时,无论是男装的你还是女装的你,都可以随意地牵动我内心的那条神经。”   玉岚一滞,万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一直以来,自己都对他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他心理不正常,放着好好的女子不去爱,偏要喜欢上身为男装的自己,想到他有可能是那种好男风的人,这心就怎么都舒服不起来,不想如今却是这样的境况,他的爱居然已经深到可以超越性别了。   “当我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围着你转的时候,我曾经彷徨过,那一段时间,我逼着自己接受别的女子,让人从罗刹国各处搜寻美貌的女子送上来,夜里,我招她们侍寝,可是看着她们,我的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就会浮现出你的身影,我实在是无法强迫自己做那种不喜欢做的事,所以那些女子都是被我招了进来,却又一脸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等你打了胜仗回来,那光芒一时间都笼罩在你身上时,我有的不是嫉妒而是自豪,这就是我所喜欢的人,她是那么的让人引以为傲。”凤相低低诉说着,目光柔和下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玉岚站了起来,径直打断了凤相还要往下说的话,如此优秀的男子,又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自己并不是圣人,听着他如此深情的话语,也会有着那么一种被珍视,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感觉,尽管那与情爱无关。   “你在害怕了吗?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我爱上你一样爱上我吧?”凤相起了身,缓缓朝玉岚走去,眼中碧波荡漾。   玉岚一愣,暗自责问自己,自己这是害怕吗?这是在害怕吗?这个时候,凤相已经来到了玉岚的身旁,深情地凝视起她,伸出手柔和地抚摸起她那油光可鉴的乌发,凝眉陷入沉思中的玉岚没有拒绝。   亭子不远处的蜀王看着眼前这唯美的一幕,眸子暗了暗,手心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最后看到凤相柔情地抚摸起玉岚的乌发,玉岚居然没有拒绝,这心蹭地就升腾起一股怒火,她为什么不拒绝?她为什么不拒绝他的触摸?莫非她对他也有意?一时间,蜀王的心里闪过千百种念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将要往前的步子。   亭子中的两人还是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过神来,蜀王的愤怒之色却是越来越甚,真恨不得立马就跑上前去拆开这一对还沉浸在甜言蜜语中的无耻男女,最后,还是理性压制住了他,不忍再看这一幕的他愤怒地一甩衣袖转身毫不犹豫地消失在这淡淡的月色中。   凤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意味深长地朝蜀王刚才所站的地方望了一眼,复收回目光继续深情地凝望起玉岚,玉岚此时也回过了神,退开了两步抗拒凤相触摸的手,语气严肃地对着凤相道:“请凤相自重。”   “好,本相这就离开,不再打扰你了。”凤相再次轻笑了一下,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有种计谋得逞的狡猾闪现在眸子里面,玉岚见到后,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今晚是有些兴奋而已。   “本相走了,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本相都会在原处等你。”凤相深情地对着玉岚细语,接收到玉岚的愕然后,窃笑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冬梅神色犹豫地看了玉岚一眼,嗫喏了几下嘴巴,终归是没有说话。   玉岚再次凝望了一下淡淡的月色,收敛起了自己全部的心思,这才一脸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   未央湖外一片静寂,不远处的女子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大抵都已经回到了大明宫殿内,玉岚带着冬梅,迈开步子朝大明宫殿而去,心情颇为沉重,到目前为止,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不觉间,这日子过得真快。   大明宫殿内,还是一如往日般金碧辉煌,所不同的是人的心境,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宫殿里,那时候是太后的寿辰,武宗皇帝为了表现他仁孝的一面,替太后盛邀了三品以上的京中大员及其家眷前来为她祝寿,太后诏众臣的家眷进来名义上是替自己祝寿,实际上,谁都知道她是想替蜀王选个合适的王妃,不想,当时想要嫁给蜀王的人寥寥无几,尽管都对他的貌美有着几分的心思,但最后终归是没有成事,如今,蜀王一跃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宰者——惠宗皇帝,现在想要嫁给他的人多于过江之卿,自己在他眼中也许已经不算什么了,玉岚暗思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太太抬眸望了玉岚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殿内一片笙歌。   这个时候,喧嚷的人群突然就开始停下了笑声,殿外传来了一道高亢而又尖锐的声音,“惠宗皇帝驾到。”   一名身穿明黄九爪锦缎龙袍的年轻男子在宫人的服侍下走了进来,眉目清冷,却无掩他出众的容貌,高挺的鼻子就如希腊的雕像,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正是新登基不久的蜀王,轩辕国的最高统治者惠宗皇帝。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臣跪了一地,所到之处一片恭敬声,玉岚的心里涌起了一抹哀色,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远到此时隔着众多的人群,她再也无法触摸他的眸光,究竟是时间改变了两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将两人隔绝了开来?   “平身。”蜀王清冷的语音微带了些暖意。   “谢陛下。”众臣陆续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笙乐再次响了起来,觥筹交错间,大臣喝得一片醉醺醺。   玉岚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咕噜的一口就将那酒吞进了肚子里,面露苦涩,在她的示意下,冬梅又一连往她的杯中倒了几次酒,玉岚泪眼朦胧地望着高台上的蜀王,今日的他已不再是往日的他了,如今的他年轻有为,是这个国家的君王,今天,只有别人前来巴结他,远没有他前去讨好她人的必要,到了今天,他已经是一个人人都争着巴结,意图与他联姻的好女婿人选了,而自己,在他的眼中几乎什么都不再是了,这么久了,他就看自己一眼都是那么的吝啬。   老太太与李氏皆瞧见了玉岚的失态,李氏的眼里划过了一抹狠毒,老太太却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万想不到玉岚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失态。   “二小姐,你不该再喝了。”冬梅轻声劝道,一脸的着急。   “不要管我,倒酒。”玉岚的脸一片酡红,似乎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不仅是玉岚而已,那些大臣现在也几乎都有了几分的醉意,酒酣耳热之际,有些大臣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礼部尚书郭敬明站了出来,一脸恭敬地朝武宗皇帝拱了拱手,语气郑重地道:“老臣恭喜陛下今天顺利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明智的选择,只是俗语有云,家事国事天下事,男人先成家后立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陛下也该择日立后了。”   “是啊,男人有了家,有人替自己管理后宫才能安心治理国家,陛下也该立后了。”李丞相倚老卖老地站了出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垂落下来的花白胡子。   “择日不如撞日,陛下不如就趁着今晚的这个大好时机选一个贤惠的皇后。”户部尚书姚日新出口道,一脸的笑意。   “是啊!择日不如撞日,陛下不如就趁着今晚这样的良辰美景选出合适的皇后。”众臣都站了出来提建议。   “是啊!惠宗皇帝也该大婚了。”凤相狭长的凤眼眨了眨,恭敬地起身对着惠宗皇帝道。   惠宗皇帝本是心不在焉的神情听到凤相这句话后,心内霎时就涌起一股怒火,这人现在是要来讽刺自己吗?还是想暗示自己一些什么?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就凝目朝玉岚望过去,而玉岚,刚才在听到凤相的那一番话时,总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不禁就疑惑地望着他猜测起他说这话的意思,不想,玉岚盯着凤相的这一幕落入惠宗皇帝的眼中就变成了含情脉脉的凝望,惠宗皇帝的怒气更加高涨了,只气得整个人顿时就失去了理智,丫头此刻不是该凝望自己的吗?为什么却变成了凝望他?什么时候,她的眼中已经开始有了别人的身影?什么时候?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惠宗皇帝越想越气恼,也越来也爱胡思乱想,脑中所涌现的都是玉岚刚才深情地凝望凤相的璀璨星眸,那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深情眸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转移到他人身上的?莫非她们两人现在才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插在她们中间的那一个,自己不在罗刹国的那段时间,她们是否已经彼此有意了,要不然,岚儿这丫头怎的一离开罗刹国,凤相就那么清楚地知道她去了那里并追了过来,凤相这次出使轩辕国,莫非真是为丫头而来的,才刚想到这里,耳畔忽然又传来了凤相那清越而略带了些欢喜的声音,“今晚是惠宗皇帝大好的日子,本相也想来凑个热闹,就是不知道惠宗皇帝会不会赏本相这个面子?”   “哦,凤相也想借这个机会来凑热闹,难道凤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中了轩辕国的某位女子?”李丞相还不待惠宗皇帝出声,便对着凤相挤兑起来。   “正是,所以本相有意将她娶回家并且这一生只会娶她一名女子。”凤相的眸子划过一抹异光,碧波荡漾,宝石蓝的眼睛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幽幽的蓝光。   “哇,这人好痴情啊!究竟是谁会被他看中啊!”郭爱爱惊呼起来,满脸的娇羞。   “这人长得也不赖,要是真被他看中的话,还不定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姚紫藤一脸的激动,紧着出语道。   “是啊,要是我可以嫁给那样的男子就好了,你看他的眼睛多漂亮,就如上好的蓝宝石。”李明珠陷入了梦幻中,紧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   “你就别想了,你那样的名声,估计他是看不中你的。”姚紫藤出语打断了李明珠的幻想。   “什么,我怎么就不可以了,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准他喜欢的就是我。”李明珠不满地出言抗议道,嘟起了粉唇。   “噗嚇。”郭爱爱发出了一声嗤笑,随之用锦帕掩住了嘴角的笑意,一脸的讽刺,“李大小姐,如果你不知道你容貌的,本人建议你回去拿把镜子照照,亏你说的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晚出席这盛宴的哪个不是窈窕淑女,单是看看你右边的镇国候府二小姐,你比得过人家吗?要说这凤相一眼相中的是这箫二小姐,我还比较相信,至于你,那还是算了吧。”   李明珠的脸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但还是不服气地出语辩解道:“我是比不过二小姐了,但没准凤相看中的就是我这样的呢!”   “你继续做你的美梦吧,一会你就会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话了。”说完这句话后,郭爱爱故意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看着众人,“你们知道宴会开始前我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什么?”众人皆好奇起来。   “我看到凤相朝亭子中的二小姐走了过去,两人当时还相谈甚欢。”郭爱爱朝玉岚所在的方向轻瞥了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的这边,不由得微微放下了心。   “是真的吗?”众人的好奇心一时间都被吊了起来,就连上一刻还在垂头丧气的李明珠,此刻也睁大着眼睛,一脸的好奇。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可是我亲眼所见的,不信的话,你们一会倾听看看这凤相所求娶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箫二小姐。”郭爱爱再次压低了声音,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哦。”众人这次没有再说话,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凤相的身上。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对于凤相所提到的想凑热闹一事一时间也来了兴趣,打趣地问道:“不知道凤相看中的是我们轩辕国哪家的姑娘?”   凤相一脸盈笑地朝玉岚所在的方向望过去,惠宗皇帝见到这种情况后,眸色一暗,手心都紧紧地攥了起来,暗自嘀咕道:“可不要是她啊!”趁着凤相还没有开口说话之际,惠宗皇帝赶紧将话岔了开来,“凤相就喜欢说笑,他们罗刹国多的是美貌的女子,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轩辕国的女子。”   “哦,还以为凤相看中了我们轩辕国的哪位女子,老臣好喝这杯喜酒呢。”李丞相再次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率先笑了起来。   “本相当真是看中了你们轩辕国的某位女子,就是不知道你们的陛下舍不舍得了?”凤相意味深长地看了蜀王一眼,眸子里划过不为人知的复杂之光。   惠宗皇帝的心咯噔了一下,听凤相这话,莫非他现在真的要求娶丫头不成?   “不瞒在座的诸位,本相早在罗刹国之时就对你们轩辕国的某位女子起了爱慕之心,现今来到轩辕国看到她之后,这爱慕之心就无论如何的遏制都遏制不住,本相这次前来轩辕国,一是代表我国与轩辕国永结友好之邦;二就是打算求娶这位女子回去。”凤相一脸的笑意,连这眉眼间都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春意。   “也不知道凤相说的这位女子是谁?凤相可否一次性说出来?”众人都被吊足了胃口,巴不得凤相现如今就将那名女子说出来。   “这名女子你们都认识的,她就是镇国候的二女儿,闺名玉岚。”说着话的同时,凤相的眸子已经深情地凝望起了玉岚,一副非她不娶的神情。   暗中有着期待的女子听到凤相即将要说出那名女子后,心皆雀跃地跳动着,不少的女子私下期待那个幸运儿会是自己,尽管她们可能并不是极其喜欢凤相,但女子的虚荣心却让她们满怀期待凤相口中吐出的人儿会是她们,只是最终,凤相口中的答案明显还是让她们失望了,当凤相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全场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这一下子又全部都投注在了玉岚的身上,有嫉妒的,有暗讽的,人人都羡慕地暗思起为什么每次这个幸运儿似乎都会是她,上次麒麟国的羿日太子来选太子妃也是,这次罗刹国的凤相要来娶妻子也是。   听着从凤相口中吐出的名字,蜀王只觉得自己瞬间似乎停止了呼吸,心里是那么的难受。她要离开自己了吗?还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想想也是,过去的时光里,自己永远都是主动的那个,她是最后迫于无奈了这才选择的自己,如今遇到了更加好的,又可以替她打理整个朝政的,她又岂会不选择他?   想到这里,蜀王的整个眸子都暗淡下来,人也似乎顷刻间就失去了支撑,只是内心的一种信念让这个男人不愿意在自己的情敌面前示弱,便硬是强迫着自己冷静地面对这一切,饶是如此,他还是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玉岚听到凤相的话后,也是大吃一惊,万想不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这个请求,她以为他会在私下再与自己说的,不想,他现今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提了出来,自己可究竟要怎样拒绝才会不伤了两国的和平友好往来呢,尽管自己是罗刹国的太子,并不担心两国最终会闹出什么攻打的消息,可这里的文武百官并不知道啊!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是,凤相代表的就是罗刹国,自己一旦拒绝了他的话,就代表着拒绝了与罗刹国缔结同盟,煜才刚刚上位,需要的是盟国的助力,自己如果在此时拒绝罗刹国求亲的话,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对他来说,也会是一种负担。   想到这些,玉岚涌上了一股哀伤,这一刻,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了他——惠宗皇帝的身上,她期待着,期待着能够从他的嘴中听到他亲口拒绝的话语,只要他亲口拒绝了的话,自己就原谅他。   不想,玉岚的希望却在下一个瞬间就裂成了片片碎瓦,从惠宗皇帝口中吐出的话语竟然是那么的绝情,“朕对于这件事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就是不知道镇国候与二小姐的意见如何?”   拒绝他啊!拒绝他啊!只要你拒绝他,朕这就许你一生一世,并且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凤相可以做到的,朕也可以做到,拒绝他吧!惠宗皇帝的心里呐喊起来,这一个瞬间,玉岚却没有听到他的大声呐喊,只是木然地看着从他嘴里吐出的杀伤力那么巨大的话语,感觉到自己瞬间如雷击。   镇国候一脸担忧地望着玉岚,早就是过来人的他自是一眼就看到了玉岚脸上的失落,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穿了他,此刻,从她闪烁不定的眸子以及她与惠宗皇帝之间的互动,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什么,再联系她这段时间突然回来镇国候府的事件,镇国候的心里隐隐有了个谱。   当众人的视线都凝注在玉岚身上时,镇国候恭敬地站了起来,不卑不吭地对着凤相道:“承蒙凤相错爱,本候实在是感到很荣幸,只是本候惶恐,确实不敢高攀,臣的这个女儿自幼就有些胆小,臣并不敢让她离家太远。”   惠宗皇帝的心一定,只要镇国候不赞同这门婚事,凤相最终只能败兴而归。   不想,凤相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固执,神情一脸的坚定,对着镇国候说话时,语气颇有几分敬重,“镇国候是因为距离的问题而不同意将女儿嫁给本候吗?如果是的话,镇国候尽可以放心,只要二小姐在那里,本候这就随她到那里,包括入赘你们候府。”   这话一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众臣皆知,古代稍微有点自尊的男子都不愿意入赘女方家,因为入赘是最没有尊严,最让人看不起的一件事,万想不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凤相竟然可以为这箫二小姐做到如此程度,足可见,他对二小姐的这份心啊!   镇国候一惊,凤相何出此言,莫非他一早就知道了岚儿的身份,知道她其实就是女扮男装的罗刹国熙耀太子?眸光不自禁扫到玉岚的脸上,看到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心里霎时划过一抹了然,这个天下间能够如自己女儿这般出众容貌的怕是没有几个,凤相该是早就认出她了吧,这也难怪,娶了自己的女儿就相当于成为了她的驸马,以后的整个罗刹国都会是他的,也怪不得这凤相口口声声说要入赘自己候府,恐怕还是冲着岚儿这罗刹国熙耀太子的身份来的吧,娶了她之后,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为皇,这人的胃口恐怕并不小啊!不行,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将女儿嫁给他,想着,镇国候清了清嗓子,笑意盎然道:“凤相说这话岂不是要折煞本候,本候岂敢让凤相入赘我们候府,此事休要再提了,本候就当没有听到过。”   “候爷真喜欢说笑,这话听都听了,又岂会真的当没有听到过,候爷,您说对吗?”凤相眯了眯眼睛,如狐狸一样狡猾的眼里射出一道寒光,任何挡自己的人,都该杀。   候爷的心一寒,如今看来,此人绝对不可小瞧啊!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却还非要纠缠下去,他的目的必定不单纯啊!   惠宗皇帝的眉目此时也拧了拧,暗思起这凤相今晚的话语是否太过于坚持了,镇国候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他,怎的他还要如此纠缠下去,当真只是因为爱丫头爱得太深的缘故吗?恐怕不尽然吧,如果真的爱她的,就绝对会尊重她的意见,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咄咄逼人。   想到这里,惠宗皇帝的眸子一亮,莫非,莫非丫头从头到尾都对凤相无意,所以凤相才想在今晚这样的日子里尽快促成这桩婚事?一定是这样的,要不,以凤相这样高傲的性子,自是不屑在众臣面前提出此事,而是直接向丫头求婚,丫头答应他之后,凤相也不用回禀自己了,最后干脆就与丫头一起回罗刹国了,如今,凤相却将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说,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丫头定是拒绝了他,丫头必定没有喜欢过他,想着想着,惠宗皇帝的嘴角不自禁就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丫头并没有爱上其他人,这实在是太好了!   此时,惠宗皇帝还不待镇国候说话,人已经率先开了口,“凤相如此执着于此事,实在是让朕佩服,足可见凤相对二小姐的仰慕之心,朕也确实是想替二小姐应下这门婚事,无奈先皇在世时,曾经下过一道圣旨给二小姐,说二小姐拥有终生的婚姻自主权,就连朕,也不得干涉她的婚事,对于凤相想要求娶二小姐的这件事,朕真的心有余而力不逮啊!”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众臣这时也恍惚间都想起了箫二小姐的手中似乎握着这么一道圣旨,那是先皇武宗皇帝下给她的,说她拥有终生的婚姻自主权,谁都不得逼迫她,凤相想要求娶二小姐的这件事,除非她本人同意了。   玉岚的神情一震,听了惠宗皇帝的话语后心思一时间复杂起来,他刚才提到了这道圣旨,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这道圣旨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替自己求来的,自己感念于他对自己的一片痴心,曾经想把自己交给他,可他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拒绝了自己,如今,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可他现在却对自己弃如敝履,一连两个月都没有理睬自己,自己本以为他早就忘记这些前事了,不想,他却还记得,他如今说这样的一番话,是否暗示着自己该拒绝凤相。   玉岚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自己现今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不伤了两国之交往呢?   “哦,二小姐的手上当真握有这样的一道圣旨吗?”凤相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隐约知道一些内幕的,只是聪明地没有说穿开来。   “是有这样一道圣旨的,那道圣旨是一位年轻男子冒着生命危险为民女求来的,民女当时曾经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会等他回来求娶民女,所以此时此际,民女只能对凤相说一句抱歉了,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凤相,只望凤相能够早日找到合适的姑娘。”玉岚真诚地对着凤相道,神情不似作假。   “那人是谁?”凤相隐隐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想亲耳听玉岚说出那个人,他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惠宗皇帝未必就会承认那个人是他,因为此事关系到一个男子的尊严问题,如果一个男子太过于看重一名女子,远远将他置于自己的生命之上,那也是会遭到人耻笑的,惠宗皇帝如此心高气傲的男子,也许私下做这样的事觉得没有什么,但要他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他当真不会说吧。   不想,凤相终究是估计错了惠宗皇帝,惠宗皇帝在听到玉岚动情地说出那道圣旨的来源,又听到她说她曾经答应过等他回来求娶她,心内一时间掀起了滔天大浪,原来她并没有忘记这些,原来她一直都在等自己回来求娶她,都是自己太混,胡乱猜测她,害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自己,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她是爱自己的吗?都怪自己,没事就爱胡思乱想,这段时间实在是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想着这些,蜀王的眸子蓦地就变得坚定起来,神情认真地看着凤相,一字一句对着他道:“二小姐手上的那道圣旨是朕替她求取的,朕曾经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求娶她,如今,也是朕实现承诺的时候了。”说到这里,惠宗皇帝突地就转过头凝视起玉岚,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过去,玉岚只觉得自己的心这一刻跳动得很厉害,心里既期待着一些什么又担心这会是自己的幻想,不由得就轻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待感觉到手臂传来疼痛的感觉时,这才敢确信这件事是真的。   这个时候,惠宗皇帝已经来到了玉岚的面前,眼神真挚地望着玉岚,语气一如既往的柔情:“丫头,你可愿意嫁给朕,做朕唯一的皇后,朕可以向你许诺,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玉岚的眼里顷刻间就涌现出了一片云雾,深情地凝望着他,似乎忘了要回答他的话语。   惠宗皇帝的心突然间就有些紧张,暗思着丫头是不是不愿意,还是自己太过于孟浪了?   才刚想着,玉岚已经含泪点了点头,“我愿意嫁给你。”   “太好了,太好了。”惠宗皇帝高兴得忘了这是在大明宫殿,此刻还在招待着客人,立即三步并两步拥抱起了玉岚,来了一个大旋转。   周遭的人都惊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待回过神来后,随即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玉岚在这掌声中惊醒了过来,看见自己此时还逗留在惠宗皇帝的手中,脸红了红。   惠宗皇帝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玉岚,但还是没有立即离开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起她,玉岚羞涩地推了推他,小声道:“大家都还在看着呢。”   “哦。”惠宗皇帝这才回过了神,脸倏地就红了,随之离开了玉岚两步。   女子发出了轻叹声,好好的一场盛宴,本以为自己今晚会有机会入住后宫,不想,这游戏都还没有开始呢,这就开始宣布结束了。   好些老臣朝惠宗皇帝走了过去,语气真诚地对着惠宗皇帝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今晚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是啊!朕今晚真的是双喜临门,大家多喝两杯。”惠宗皇帝兴奋起来,说话也有些志得意满。   “多喝两杯,大家都替陛下庆祝一下。”众臣也随之高兴起来。   “喝,喝,喝。”觥筹交错间,众臣又继续喝了起来,席间,不断有大臣恭维镇国候,说着酸溜溜的话语,“镇国候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怪只怪我们没有本事生出那么一个好女儿。”   “你的女儿也不赖。”镇国候真诚地恭维道。   “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你的女儿。”大臣回道。   “这事是没有比较的。”镇国候纠正道:“都是自个的女儿,女儿嘛,总是自个的才最好。”   “是啊!这话我赞同。”大家又开始说笑起来。   李氏愤恨地看着一旁自惠宗皇帝离开后就笑意盈盈,众人争着过来巴结讨好的玉岚,眼里堆积起的浓浓火焰似乎顷刻间都可以将人燃烧殆尽,凭什么?凭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她的?上天也实在是太过宠爱她了,不仅给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还给了她这么优秀的夫君而且这夫君还是此天下间的主宰者,最为难得的是,这夫君居然还当众承诺,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这是一个女人当中多么荣耀而又幸福的一件事啊!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要赐予她这么多的东西,而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玉欣呢?不仅名誉尽毁,就连这身体,都时时受到了威胁,这实在是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想到这里,李氏的神情闪过了一抹恶毒,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替玉欣报这个仇,不管她是谁?那怕她即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自己也绝不会放过她。   整个宴会大厅,此时除了李氏心绪不宁外,心情好的并没有几个,燕王、凤相、周王、靖王、晋王等人看着眼前如此热闹的一幕,心伤得不得了,却迫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几人品着自己面前的美酒,只觉得那酒是如此的苦涩,惠宗皇帝与玉岚两人刚才那深情的凝望与得意忘形的拥抱,都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不亲眼看到那一幕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不想,他们两人却残忍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干。”也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随后有人应和着,几人便聚在一起喝了起来。   眉开眼笑的玉岚不时抬起璀璨的星眸朝惠宗皇帝望过去,惠宗皇帝不时将好看的凤眼向玉岚凝望过来,两人的目光不断在半空中碰撞,只是玉岚每一接触到惠宗皇帝投注过来的深情目光后,又羞涩地躲避开来,一时间,浓情蜜意萦绕在这两人之间,无声胜有声就是对这两人的最好写照。   这个时候,明心郡主、叶倾城与安倩雅一脸淡笑着朝玉岚走了过来,安倩雅用手撞了撞玉岚的手臂,真诚地道:“岚儿,恭喜你。”   “谢谢。”玉岚一脸的笑意,眉目含春。   “你这个家伙,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居然连我们都瞒着,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的?”明心郡主嘟起了粉嘴,埋怨起来。   玉岚歉意地对着明心郡主笑了笑,知道她此刻必定是在埋怨自己没有信守承诺,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她,自己当时在德王府可是答应过她,说要将这件事第一个告诉她的,不想如今却是这番境况。   玉岚忙着向明心郡主求饶起来,难为她还做了几个鬼脸,明心郡主这才笑着原谅了她,几个女孩子又聚在一起说起了话,一时间皆是笑意晏晏,旁的女孩子看到这种情况后,俱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们。   郭爱爱呶了呶嘴,有些羡慕地道:“她们几人的关系看起来挺要好的。”   李明珠的眼里随即划过了一抹异光,想到在太子府里,几人当时被迷晕在一起的情况,那个时候,几人都醒了过来,但却不能说话,几人无意之中偷听到了太子良娣与人有染的事情,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后来,自己被冬梅救了出去,心慌之下的自己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俱都不能医治好自己的嗓子,不想在自己失望之际,这喉咙又没有事了,自己又可以开口说话了,自己当时就疑惑起了此事,究竟是谁给自己下药的?迷晕自己的人会是谁呢?她既然有能力给自己下药为什么不干脆毒哑了自己,可想而知,她当时并不想伤害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想来想去总是不得究竟,所有的疑点似乎都集中在这二小姐的身上,只有她才最有迷晕自己几人的动机,目的就是引得固伦公主前去寻找明心郡主,从而拉上太子,事件似乎该是这样,只是自己疑惑的是,箫二小姐既然要如此做,那她为什么要把她自己也迷晕,难道她不担心她自己会出事吗?再说了,看当时的情形,似乎她对于她自己被迷晕过去的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的,对于玉欣与人有染这件事,她当时也是极其吃惊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日给自己下药的人究竟是不是箫玉岚?李明珠绞尽了脑汁,也还是想不透这件事。   郭爱爱此时伸出手在李明珠的眼前愰了愰,满脸的不高兴,“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事情引得你如此出神?”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李明珠语气淡淡地道。   “什么往事?”郭爱爱一时间来了兴趣,非要追根究底问个究竟不可。   “也不是什么往事。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李明珠试着转移开了话题。   郭爱爱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刚才在说这箫二小姐的运气为什么就这么好,一个两个的男人偏都看上了她。”   “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销魂。”姚紫藤不满地插嘴道,眸子里一片嫉恨之色。   “哟,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有本事你生成她那样的脸去。”明心郡主此时已经离开了玉岚,正从李明珠几人的面前经过,听到姚紫藤满带讽刺的话语,实在是听不惯她满嘴的胡话,不由就打断了她的话语。   几人一看见明心郡主挺直腰杆站在她们面前,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俱颤抖着身子对明心郡主倾了倾身,恭敬地道:“见过明心郡主。”   明心郡主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叫她们起身,只是不满地对着这几人训斥道:“以后要说人坏话的,烦请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这样的公众场合,我们是很容易听到的。”   叶倾城与安倩雅听了,暗暗叫好,不由就对着明心郡主伸了伸大拇指,明心郡主看到后,一脸的傲娇,抬头挺胸起来,叶倾城与安倩雅却是噗的一声就笑开了,明心郡主瞧到这两人对自己揶揄的笑意后,恼怒地瞪了这两人一眼,咕哝道:“讨厌,让人傲娇一会也被笑成这样。”   “不笑,再也不敢笑了。”叶倾城与安倩雅赶紧求饶道,几人又笑成了一团。   姚紫藤随之咕哝了一句:“仗着自己是郡主就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还没有走远的明心郡主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恶作剧地回头对着姚紫藤一笑,“总比某些人没有身份就想仗势欺人的好。”   “噗嚇。”这一次,大家是俱都笑开了,包括李明珠与郭爱爱等人。   叶倾城拉扯着明心郡主走远了,这风波才就此过去,姚紫藤暗恨得锦帕都绞成了一团。   月色渐浓,众臣已大部分都喝得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宴会进入了尾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该散了,眼看着有的大臣此刻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惠宗皇帝这才笑着宣布宴会结束,众人纷纷走了出去,坐上各自的车驾往府而去。   玉岚与老太太、李氏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老太太的眼皮撩了玉岚一眼,神色复杂起来。   玉岚自是没有忽略老太太的这一撩,只是老太太不开口说话,玉岚也聪明地没有打断她的遐想。   最后,老太太终是对着玉岚开了口,也不顾及李氏在不在场了,也许在她的心中,始终都认为李氏是该知道此事的,“你是什么时候与惠宗皇帝有了交集的?这事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玉岚淡淡一笑,用手拢了拢自己面前披垂下来的乌发,轻言道:“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公布这件事。”   “哦。”老太太的眼里涌现了一抹失望,玉岚这话说了等于白说,从今晚之事看,是个瞎子的都可以看得出她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自己想知道的是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就瞒着家里的长辈交往的,不想,她却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透露。   李氏的眼神复变得狠毒起来,只是随即又稍纵即逝,一脸慈爱地拉着玉岚的手臂,亲昵地道:“我们家的这个丫头就是惹人怜爱,以后,我们镇国候府可就要靠她光耀门楣了,想着她不日就要出嫁了,这心里还当真是舍不得。”说到这里,李氏掏出锦帕做作地擦了擦自己眼角不经意留下来的泪,不舍地道:“也不知道这丫头何时就会离开我们,刚才也没有听陛下提起具体的时间。”   老太太的心却是咯噔了一下,陛下刚才当着众臣的面求娶了玉岚,它日应该不会反悔这件事吧?   玉岚却是好笑地斜睨了李氏一眼,这人还真的是时刻都不消停,以为用这招就可以挑拨离间自己与煜的感情吗?她可真的是想得太天真了,煜之所以没有给自己确切的时间,那是因为自己现在还不能嫁给他,自己现今的身份的罗刹国的熙耀太子而不单单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这样厚重的身份,在自己一天都没有恢复女儿身之前,那都是不能公开的,他是要以整个江山为聘娶自己,到时候,这就是两国的联姻,而不单单只是他想要娶自己这么简单了。   “岚儿,陛下可曾私下对你说过什么时候会下聘?”老太太浑浊的老眼一下子睁了开来,神色看起来似乎颇为担忧,陛下现在根基未稳,需要的是朝中重臣的支持,而这些所谓的朝中重臣,家里可都是有贵女的,这些重臣哪个不想着将自己的这些女儿嫁进宫中当皇后,自己好当这皇亲国戚,镇国候府门楣虽然不低,但与那些公卿世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陛下今晚一时间意气用事要求娶这丫头,明天不定上朝时迫于朝中重臣的压力就会撤销了这份婚约,毕竟他这都还没有下聘。   玉岚慵懒地笑了笑,轻言道:“不曾。”   老太太的神色却是愈加的担忧了,“孩子,这事依祖母看,是有点玄,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啊!万一,万一,陛下给你的只能是妃位,你将如何对待这件事?当然,祖母这也只是打个比方,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谁也都还不知道呢,不是吗?”   玉岚收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老太太道:“如果,如果他当真违背承诺娶了其她的女子,岚儿愿意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老太太大吃一惊,紧皱了眉头,随后,赶紧语重心长对着玉岚道:“孩子,你这样做似乎太过决裂了,须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他的心里有你,你退一步又何妨,很多时候,你的退让只会引来男人更多的爱恋。”   玉岚发出了呵呵的轻笑,再次拢了拢自己的乌发,眼里闪过坚定之光,“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不要说是一整粒,就算是一小粒,我也绝容不下,感情的世界里,只有所谓的爱与不爱,绝不会有忍让。”   这一次,不仅是老太太听了玉岚这话心内大震,就连李氏,内心深处也掀起了滔天大波,感情的世界里,只有爱与不爱,绝不会有忍让,这说出了多少女人的心声啊,谁不想自己是夫君心中唯一的妻子,可在这个世界上,这到底有多难啊!丈夫要娶别的女人了,自己只能笑着接受,因为一旦你对这事表示出了一丁点的不满,你就会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重者,那是会被逐出夫家门的,所以历来,谁也不敢幻想自己的夫君一生中只会有自己一个女人,而只会被教育成,做正妻的,一定要大度,当夫君要娶其他女子时,你要笑着替他张罗,鬼屁,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做的,又有谁会真正大度到笑着面对这一切的,除非这个女人并不在意他的夫君,在意的,谁会舍得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人。   老太太失神了一会,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安慰玉岚了:“你这样的想法是过于幼稚的,将来,等你经历得多一些了,你就会知道你今天的话语有多么的惊涛骇浪,祖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当中的苦,孩子,祖母不希望你因此而撞死在这一片沙滩上,从小,祖母的父母亲就教导你祖母,作为正妻的,凡事都要忍让三分,这样才会得到公婆的怜爱与夫君的疼爱,今天,无论你的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祖母也是这样教导你,未来的路是你自己的,凡事三思而后行。”   玉岚的眼里霎时就涌出了一丝泪花,敌人的刀光剑影不能使她屈服,来自亲人的真切关怀却可以让她溃不成军,玉岚没有吭声,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   “好了,这丫头最近一直都挺懂事的,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老太太就尽管放心吧。”李氏笑着调和道。   “她再是懂事,在长辈的眼中,也一直都会是孩子。”老太太的眼里恍惚间也涌现了一抹泪花,只是在它还没有降落前就拿出帕子抹了开去。   马车又开始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咕噜咕噜的马蹄声。   马车驶达了镇国候府的大门,玉岚跟着众人走了进去,候爷回头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终是开口说了话,“岚儿,你跟父亲来一下书房。”   “是,父亲。”玉岚应道,顿时引来了李氏与玉良不经意间的一瞥。   这一瞥,自然没有逃过玉岚的眼睛,玉岚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眸子,跟着候爷往书房而去。   两人进了书房,书房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候爷坐到了自己往常办公的蟠龙大椅上,玉岚在他的下手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座,候爷的眼里一时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哀愁,没有马上吭声,玉岚感染了他的愁绪,乖巧地没有打断他。   好半响,候爷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玉岚皱了一下眉头,沉吟着道:“应该是会在短期内回去的。”   “这一去,你就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吗?”候爷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那种苦涩还是不自禁就溢了出来。   玉岚并没有立即吭声,因为对于未来的事,她现在也还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这次大婚,自己是一定要回去罗刹国的,只是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罗刹国的熙耀太子,一旦这身份揭了开来的话,自己免不了还是有着一番的麻烦,另外,凤相现今可还在虎视眈眈着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揭开身份究竟适不适宜,而最为重要的是,自己要是恢复了女儿身嫁去轩辕国的话,罗刹国的将来究竟要如何才能更好地纳入轩辕国的版图中,想到这些,就无端地让人起愁绪。   玉岚的沉默,候爷多少都猜到了几分个中原因,沉吟过后的他斟酌着开了口,“孩子,父亲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如何,你该把你爱的这个人放在第一位,男人也是需要面子的,管理国家不该是女人的事情,你可以在背后辅助他,但绝不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谢谢父亲的教诲,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玉岚谨慎着道。   “这就好,但愿你不要责怪为父啰嗦就好。”   “不会的,父亲肯对女儿说出这样一番话,女儿感激不尽。”玉岚诚挚地道,表情没有半分的作伪。   “今晚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夜深了,回去吧。”   “嗯,女儿走了。”   “走吧。”候爷朝玉岚挥了挥手,直看到玉岚消失在了大门外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这一次,他的心尽管还是有些难受,但似乎已经没有上次那么难受了,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是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也许,又是因为她已经离开过自己一段时间,所以她的再次离开,自己已经不会有太大的难受了。   玉岚带着冬梅穿过畅春园,朝自己的梨花院而去,秋霜听到声音后迎了出来,一脸的喜悦,“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玉岚就着秋霜掀开的帘子走了进去。   秋霜一直都笑意盈盈地望着玉岚,眸子里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笑意,“二小姐,奴婢听人说,陛下今晚当众求娶你了,这消息可是真的?”   玉岚的脸刹那就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璀璨的星眸放射出万种柔意。   冬梅嫣笑着对秋霜道:“这事自然是真的,又那里会有假。”   “太好了,小姐与陛下就要喜结连理了,奴婢先在此恭喜二小姐了。”秋霜的眉眼间全都浓浓的笑意。   “同喜,同喜。”玉岚高兴起来,随即对着冬梅吩咐道,“冬梅,你去将我放在柜子里的那一对龙凤镯拿出来,你和秋霜一人一个。”   “这,二小姐,这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冬梅斟酌着开了口。   “东西再贵重,那也是个死物,记住,只有人才是最珍贵的。”玉岚盈笑着拿起妆台上的牛角梳仔细地梳起了自己的乌发,屋里一片静谧。   “谢过二小姐。”秋霜与冬梅皆同时恭敬地朝玉岚拱了拱手,玉岚只淡然一笑。   皎洁的月光照射进了玉岚的房间,淌了一地,玉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今晚自己离开时,煜派人给自己送来的消息,说是夜里会过来,眼看着这黑夜都快要过去了,也还不见他人过来,莫非他现在被什么事挡住了,想着,玉岚又翻了个身,睁开璀璨的星光水眸凝望起屋内不断飘飞的帘帐。   忽地,门外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玉岚立马警惕起来,难道是煜过来了,再深想,又恍惚觉得不该是他过来,他每次过来的时候必定都是从窗口进来的,为此,自己的窗口可一直都没有关闭,目的就是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而如今,这声音却是从门口传出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岚警醒地掩住了自己的呼吸,静待事态的发展,一根小管戳穿纸糊的门格子伸了进来,随后只见一股浓烟腾云驾雾般涌了过来,玉岚心里闪过一抹了然,不多久的时间,人就晕倒在了床上。   片刻的时间,大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之谨慎地走了进来,身影慢慢地朝玉岚所在的方向走去,待看到床上堆叠起的被子时,眼里闪过一抹不可自缢的笑意,身影摸索着走到了床边,伸出手揭开被子,忽地,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被子下藏着什么东西的他突然间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原来是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处,那刀在夜里发出幽幽的蓝光,随之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动,我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你没有被迷晕过去?”男子发出诧异的声音,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   “我的好哥哥,你难道真希望你的妹妹被迷晕过去吗?二哥可不要告诉你二妹,你今晚之所以会到我的房间,只是单纯想要看看我。”玉岚发出呵呵的轻笑,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   “二妹妹真是聪明,难怪娘总是千叮嘱万叮嘱我要小心你,不想,我再是小心,也还是着了你的道。”玉良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错,二哥这不是着了我的道,而是因为二哥的私心太重,二哥如果没有私心的,深夜就不会前来我的房间,也就不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了。”玉岚愤恨地盯着玉良,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阴险的人,怪只怪这人一直都藏得太深,枉自己一直都把他作为正人君子看待。   玉良没有立即坑声,只是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在玉岚不太耐烦之际,终是开了口,“二妹妹这话说得的确是有理,二哥如果没有私心的话,今晚就不会前来二妹妹的房间,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怪只怪二哥的确有私心。”   你究竟有什么私心?玉岚疑惑起来,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是娘逼迫你前来的吧?”   玉良蓦地就抬起了头,冷峻的眼睛直视起玉岚,“如果我对你说,娘并没有逼迫我,而是我自愿来的呢?”   “这,这怎么可能?”玉岚更加的迷惑了,如果玉良对自己说,是李氏逼迫他前来的,自己一定百分之八十相信,但如果是他自愿前来的,这似乎说不通。   “二妹妹,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玉良修长的睫毛覆了下来,遮盖住了眼中的复杂之色,周身似乎也涌上了一层哀伤的色彩,“我一直都对二妹妹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吗?”   “……”   “聪明如你,也许一早就发现了吧,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这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还记得父亲寿辰的那个晚上吗?当我无意中听到娘与欣妹要陷害你的消息时,立即就慌了神,我不愿意别人玷污了你,那怕是娘找来的人也不可以,所以,我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过去找你,当我看到你丧失了理智,眼看着就要,就要被他糟蹋时,来不及多想,赶紧拿起一枚长针朝你疾射过去,还想着马上跳窗进去救你,不想你却醒了过来,星眸随之睁了开来,发出一股怪异的光,我当时有些疑惑,感觉到你似乎变了一个人,但也没有多想,只在一旁注意你的动静,直至看到你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脱离了危险,我这才离开的你。”   “那你,你当时有没有跟踪我到湖边?”玉岚心内大惊,自己当时的确是有察看过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迹这才脱下的衣服,这变态那个时候该不会一直都呆在湖周围吧。   “当时的确是有偷偷地跟着你过去,后来看到你噗通的一声跳进了湖中便离开了。”   还好,玉岚暗自咕哝了一声。   “今晚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这里,难道也是因为娘再次找了人想要毁坏我清白的缘故吗?”玉岚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人也带上了一抹狠毒的味道。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妹妹。”玉良奚笑起来,嘴角带上了一抹苦笑。   “那你,你今晚打算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英雄救美还是辣手推花?”玉岚睨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玉良几眼,暗中估摸起他的来意。   “先是英雄救美,之后是辣手推花。”玉良的眼睛诚恳地直视起玉岚,忧伤地径自将话继续说下去,“今晚,我不巧又再次发现了娘对付你的伎俩,她给你找的有花柳病的小倌,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你被人如此糟蹋,所以,我用药麻醉了那小倌,之后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你倒是挺诚恳的,难道你就不怕娘知道这件事后会责怪于你吗?”玉岚发出呵呵的冷笑,眼里一片讽刺,娘要害女儿,娘的儿子却来救这个女儿,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她最多只会骂我两句,但此事对于你来说,却会是天大的伤害,我实在是不愿意让你被别的人糟蹋了。”   “呵呵呵,你不愿意让旁的人前来糟蹋我,但自己却要糟蹋我,你与你娘所请来的小倌又有什么区别?”玉岚发出默然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这李氏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一次又一次想要毁了自己的清白,这箫玉良也真他妈的可恶到了极点,想要亲手毁了自己的清白却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真真是伪君子一个。   “至少我对你是痴心一片,而且,我也没有染上所谓的花柳病。”玉良不满地抗议道,眉头深锁,似乎极其厌恶玉岚将他与那小倌并排放在一起做比较。   “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我的清白被毁之后,最终还不是达到了你们所要的结果。”   “不一样的,至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娶你。”   “娶我,二哥真喜欢说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吗?”   “并,你并不是我的妹妹,我们两人之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不是吗?”   玉岚一时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略带疑惑地望了望玉良,最终,沉吟了一小会的她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你妹妹的?”   “父亲寿辰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父亲悄悄一个人去了后花园中一处比较僻静的房子里,我当时极其疑惑,便一路跟踪过去,我听到他在房间里面喃喃自语,‘雪月,没有想到一晃眼,你的女儿就这么大了,她长得真像你,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恍惚会想起你,尽管她并不是你与我所生的女儿,我却把她看成了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我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玉岚,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里面还在喃喃自语着,那一瞬间,我却是大吃了一惊,原来你并不是父亲的女儿,我与你之间也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一刻,我想见你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再想到娘今晚所要对你下的毒手,我就赶紧加快速度前去寻找你,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我怕自己直接闯进去的话会来不及,只得先用细针扎醒你,好在你最终还是醒了过来,总算不辜负我的一片期盼。”   玉岚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那个晚上,父亲寿辰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全部事情,她到如今也还都记得,因为这是她到这异世的第一晚,所以那记忆特别的清晰,那晚,如果没有那枚细针的话,她指不定就真的会失身于司马风流了,所以关于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想找出那枚细针的主人,好好地感激他,只是万令她想不到的是,这枚细针的主人,在父亲寿辰那晚救了自己的黑衣蒙面人居然会是自己名义上的兄长——箫玉良,这是多么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你走吧,今晚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玉岚抽开了架在玉良脖颈上的刀子,转过了身,自己之前欠了玉良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就当是还了自己初来异世时他出手救了自己的那一份恩情吧,仅此一次,如果他下次再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不想,玉岚的这种慨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抒发完,背后就遭到了突袭,玉岚回身去挡,速度却没有对方快,等她转过身子时,只来得及格挡开对方突袭而来的手却挡不住玉良的再一次突袭,这一次,玉良的突袭精确地点中了玉岚的穴道,玉岚一下子被定在了当场,玉良发出了呵呵的笑声,“二妹妹,你这是大意失荆州啊!二哥还真的要感谢你今晚的心软了。”   “你……”玉岚瞪大了眼睛,悔得肠子都清了,如今看来,自己还当真是不该对他手软,管他当初对自己究竟是有恩还是没有恩?   “二妹妹现在一定在心里暗悔刚才不该轻易放过我吧,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玉良压低了声音,朝玉岚靠了过去。   玉岚警惕地望着他,提高了声音,“你想怎么样?”   “呵呵呵,二妹妹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吗?一个男人,你说一个男人,当他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时,他会想干什么事情?”玉良伸出了手抚摸起玉岚乌黑的发丝,头紧贴到了玉岚细白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似地闻着她发丝间所传来的阵阵香味。   “你不要让我恨你。”玉岚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想要大喊,玉良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发出了轻笑的声音,“你不要试图喊叫了,没有用的,我进来之前,已经把你的两个近身侍女都迷晕过去了。”   “你没有对她们做出什么事情吧?”玉岚看着玉良放开了紧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不放心地道。   “二妹妹尽管放心,我对她们两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自然不会动她们,你要知道,我一直最想得到的人都是你,是你。”玉良的眼睛刹那变得贪婪起来,紧盯住玉岚倾国倾城的脸,伸出手细细地抚摸起来,一脸的陶醉,“二妹妹,你生得也委实太美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世人皆说欣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她只要一与你相比,就什么都不是。”   玉岚试着躲避开玉良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却发现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紧闭上眼睛,暗暗运气想推开自己的穴位。   玉良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了玉岚的衣服里面,玉岚娇嫩的肌肤刚一接触到玉良的抚摸,立即就敏感地颤抖起来,玉良随之发出了啧啧啧的赞叹声,“二妹妹这身子也委实太敏感了,看来还需要好好地调教调教。”   “你敢?”玉岚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敢?”玉良停下了动作,轻蔑地斜睨了玉岚一眼。   “你难道就不怕惠宗皇帝找你算账吗?须知道,我可是她将要求娶进门的皇后。而且还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哈哈哈,二妹妹,你也真的是太天真了,世上的男人哪个是不吃腥的,试问,惠宗皇帝知道你已经失身于我之后,他还会娶你吗?后宫佳丽三千,他到时候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玉良发出了张狂的声音,整个人急切地朝玉岚的脖颈舔去。   玉岚的心一缩,没有再挣扎,心里一时间划过千百种念头,隐隐有种声音告诉她,玉良说的话也许是正确的,当自己真的失身于玉良之后,煜也许不会不理自己,可两人都会痛苦,到那个时候,相见还不如不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不在乎女人贞操的。   玉良的手再次不老实地伸进了玉岚的衣服里面,试着拉扯开玉岚的衣服,玉岚也不知道怎么的,尽管一再克制自己的眼泪,但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一滴一滴滑落下来,顿时烫伤了玉良的手,玉良有着一瞬间的怔愣,最后动作复变得狠绝起来,语气也顷刻间变得恶狠狠的,“你哭什么哭?难道我还委屈了你不成,我堂堂一个镇国候爷的嫡子,上你这样的女人是看得起你,你知道吗?”   玉岚倔强地咬住了自己的唇,不想这眼泪还是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玉良顷刻间感觉到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与漠视,立即猩红着双眼恶狠狠地一巴掌朝玉岚的脸上扇去,嘴里怒骂道:“贱人,小爷上你是看得起你,你还哭个什么哭,弄得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你不要指望你这一哭我就会因此放过你,今晚得不到你,我就横着走出这里。”   “是吗?看来你今晚真的要横着走出这里了。”玉岚还在暗自运功时,耳旁蓦地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玉岚惊喜地抬起眸子,惠宗皇帝邪魅到极点的脸庞猛地就砸入她的眼中。   玉良的脸刹那变得极其难看,还不待说话,人已经中了惠宗皇帝重重的一击,如鹞子一样飘飞出去跌落在地面,惠宗皇帝没有理睬玉良,只顾上前急切地解开玉岚的穴道,紧张地问:“你没有事吧。”   “没事。”玉岚含泪望着他,突地就伸开双臂扑进惠宗皇帝的怀抱中,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惠宗皇帝紧抱住玉岚颤抖的身躯,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抱她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这种再次拥抱的感觉真好,觉得抱着的就是整个世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玉岚咕哝道。   “答应你今晚要来的,怎么能不来,好在我今晚还是来了,要不然……”   “不要说了,我心里难受。”玉岚将头埋在了惠宗皇帝的臂弯间,感受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自己一直都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才缓缓放松下来。   “好,我不说了。”惠宗皇帝柔情地抚摸起玉岚乌黑的发丝,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拂去她心头的不安。   玉岚一直都紧抱住惠宗皇帝不愿意放开,天知道,两人闹别扭的这段时间,自己究竟有多想念他,如今一见到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松手,那怕他笑自己矫情也好。   惠宗皇帝也没有放开玉岚,因为他与玉岚有着同样的想法,两人闹别扭的这段时间,他是几乎没有一夜是可以入眠的,多少次,他都想着要去向她求饶,两人再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关系,可总放不下男性的尊严,今晚,她好不容易肯原谅自己了,自己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那怕今晚要处理的事情极其多,自己还是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好在自己今晚真的赶了过来,要不然,自己以后还不定对今晚的没有到来而多后悔呢!   “好了,你把我的衣服都哭脏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惠宗皇帝捏了捏玉岚娇俏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怎么,这么快就腻烦我了,一件衣服而已,值得你如此紧张。”玉岚抱怨道,头还是不敢抬起来,因为她怕自己通红的眼睛会吓到他。   “这不是怕你哭红眼睛不好看吗?你倒是埋怨起我了。”惠宗皇帝压低声音道。   “就埋怨你,谁叫你来那么晚。”玉岚撒娇地抱怨起来,发出了浓重的鼻音。   “下次我一定早来,今晚对不住了。”惠宗皇帝诚恳地道。   “嗯。原谅你了。”玉岚离开了惠宗皇帝的怀抱,抬起了头。   惠宗皇帝一时间倒是被惊吓住了,随之发出了呵呵的嬉笑,指着玉岚的眼睛道:“你这眼睛,红得就像小白兔的眼睛。”   “是吗?”玉岚嘀咕起来,微微有些不自然,惠宗皇帝随手递了条锦帕给玉岚,宠溺地道:“擦擦吧,满脸都是泪。啧啧,真难看。”   “你才难看呢,你全家都难看。”玉岚接过了锦帕,不满地嘀咕道。   惠宗皇帝有些愕然,随之又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全家似乎也指你啊!”   玉岚的脸蓦地就红了,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把自个绕了进去,好在这个时候,两人都耳尖地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似乎是有人爬了起来又重重地跌倒在地面所发出的声音,两人此时也都同时想起了刚才中了惠宗皇帝重重一击的玉良,两人没有再说什么,皆会意地走了出去,玉良一脸惶恐地望着惠宗皇帝朝自己迈步过来,眼睛死盯住惠宗皇帝。   惠宗皇帝先玉岚一步来到了玉良的面前,伸出脚狠狠地朝他踢了过去,嘴里发出愤怒的声音,“人渣。”   玉良被惠宗皇帝这一踢跌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重重地落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玉良痛苦地捂住被惠宗皇帝踢中的部位,整个人都扭曲起来,惠宗皇帝又再次向玉良走了过去,玉良警惕地看着惠宗皇帝,惠宗皇帝一脸轻蔑地看着玉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就凭你也敢动朕的女人,你不是说今晚如果动不了朕的女人就横着从这里走出去吗?朕今晚就成全你。”   “你要干什么?难道你真不怕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坐不稳吗?”玉良一脸的痛苦,但还是硬撑着从口中挤出了一丝声音。   惠宗皇帝再次狠踢了他一脚,满脸的张狂,“朕不怕,朕只怕你死得太快。”   “你……”玉良再次吐出了几口鲜血,那鲜血不断滴落在地面,瞬间就与地面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惠宗皇帝举起了手,重重地往玉良的天灵盖拍去,玉良大吃一惊,以为自己此次必死无疑,不想耳旁却蓦地就传来了一道冰冷但对于他来说却犹如天籁一样的声音,“不要杀他。”   “为什么?”惠宗皇帝疑惑地转过头望向发出冰冷声音的主人——玉岚。   第四十五章 休弃(大结局二)   是啊!为什么?玉良也有着一瞬间的疑惑,只是随后,想到玉岚有可能放过自己,内心又微微窃喜起来,惠宗皇帝与玉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玉岚,暗思起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岚慢慢朝玉良走了过去,对着玉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字一顿对着他道:“我发觉让你活着比让你立即死去更能让我开心。”   “哦,这是何故?”惠宗皇帝更加疑惑了,难道丫头因为她父亲的缘故真愿意放过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因为,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那么快死去似乎太便宜他了。”玉岚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良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玉良眼里的惶恐之色更甚了,原来,原来自己会错了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失去精神支撑的他蓦地就再次狂吐鲜血昏倒在了冰冷的地面,浓浓的夜色映衬着他悲呛的身子,显得这夜里极其凄凉。   “嗯,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你既然要玩,那这人就交给你吧。”惠宗皇帝笑意盈盈地望着玉岚,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一个人突然间失去了这种长久以来所享有的光明而回归黑暗中确实是不太习惯而且还极其难受,只要她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以前那样,自己也无所谓计较进来之前她所遭受的那一幕羞辱了,尽管这心也还是有着那么一些疙瘩,但与失去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你先将他给我弄进屋子里。”玉岚的眼里划过一抹阴婺,胆敢碰自己的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惠宗皇帝提着玉良进了屋,将他丢在地上,玉岚跟着走了进去,随后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惠宗皇帝,娇嗔地道:“你将这些药给他服食顺便倒在他的伤口上。”   “你真打算救他。”惠宗皇帝更加疑惑起来,这个小瓷瓶里面装的不就是上好的大理云南伤药吗?丫头如今将这个交给自己,莫非还真的是想要救这个畜生。   “不。”玉岚将头摇得像泼浪鼓,笑得那叫一个神秘,“你只管将这些药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至于这个结果如何,一会你就会知道了。”   惠宗皇帝半信半疑地操作起来,先是给他强灌了一些粉,接着拉开玉良的衣服意欲往他的伤口处敷药,玉岚见此情景红了红脸,赶紧走了出去,叮嘱道:“好了就叫我。”   “嗯。”惠宗皇帝随意应道。   不一会儿的时间,玉岚走了进来,惠宗皇帝向玉岚点头示意了一下,玉岚会意地朝着他笑了笑,惠宗皇帝发出了咕哝抱怨的声音,“真扫兴,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样被他破坏殆尽了,朕真恨不得立马就杀了他。”   “别,你可别太冲动杀了他,我留着这个人可还有其他用处呢。”玉岚娇媚地睨了他一眼,满目含春。   惠宗皇帝蹭的一下就跳到了玉岚的身旁,紧握住玉岚的手,嗓子有些暗哑地道:“丫头,我真想你了。”   玉岚的脸腾地就涌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身子也似乎觉得有些发烫,但心内并没有忘记玉良今晚进来的目的,李氏此刻必定还在虎视眈眈着自己呢,自己如今可是出不得丝毫差错的,想着,眼里便涌上了一抹无奈,这李氏害人可不浅啊!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才与煜和好如初,不想还没有来得及互诉衷肠就全都被她的计划破坏殆尽,她既然想玩,自己就好好地陪她玩这盘棋吧。   抬头望望天色,发现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些光亮,彩霞冲破万丈阻碍挤了出来,玉岚无奈地放开了紧抱着惠宗皇帝的身躯,不舍地道:“你走吧,我娘一会就要过来了。”   惠宗皇帝满脸不舍地抚摸起玉岚光滑如玉的脸庞,神色晦暗不定,最后愤恨地怒骂了一句,“迟早有一天都叫这些人死光。”   玉岚却是噗嚇的一声就笑了开来,用手指了指他的额角,“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岂可以在这些女人的斗争中花功夫。”   惠宗皇帝没有吭声,知道自己刚才说那话也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只是这心里还是不岔,自己与丫头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搅,换了谁,相信都不会有好心情。   “好了,还是快点回去吧,估计我娘这会也早就起身了。”玉岚轻言道,眼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璀璨的星光水眸一瞬间照得更亮了。   惠宗皇帝忽地就吻上了玉岚的眼睛,一脸的柔情,玉岚紧闭上了眼睛,心跳动地异常厉害,最后,惠宗皇帝还是放开了玉岚,朝屋子外的玉良呶了呶嘴,“这人你真打算留着吗?你难道就不怕他将我今晚过来你这里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玉岚一脸笃定地摇了摇头,晏笑道:“他不敢。”   “哦”惠宗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你刚才给他服用的是什么?”   “罂粟”。   “罂粟?这不是一种花吗?能够有什么效用?”惠宗皇帝还是疑惑起来,粟据说是一种开得极其漂亮的花,看见的人无不喜欢上它,但是据说此花极其诡异,接触这花的时间过长的话就会产生幻觉,重者,会致人性命,丫头将这花提出来制成粉让玉良服食下去,难道是为了迷惑玉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玉岚的眼内闪过一抹异样之光,一字一顿道:“罂粟最大的效用就是可以让服食的人产生依赖性,也可以说,罂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任何人一旦服食了它,意志力不够强大的便会一直都要依赖它才可以存活下去,否则,否则的话,当那病毒发作时,此人就会生不如死,到时候,他为了拿到这解药,你要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肯了。”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真不愧是朕看上的人。”惠宗皇帝用手戳了戳玉岚的额角,一脸的宠溺,只是临走时,又不放心地对着玉岚叮嘱道:“这人太过阴险,藏得又深,你还是派些人看着他比较妥当。”   “嗯,我会的。”玉岚应道,不舍地看着惠宗皇帝远走的身影。   曙光挤破云层冲了出来,鸡急着嚷叫起来,玉岚进去唤醒了秋霜与冬梅,这两人一脸的茫然,浑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玉岚简单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两人这才惊觉过来自己昨晚原来遭了别人的暗算,好在惠宗皇帝及时赶了过来,二小姐这才平安无事。   “好了,你们都准备一下吧,好戏就要上场了。”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是,二小姐。”秋霜与冬梅快速整理好了自己。   此时,天已完全放亮,玉岚进屋梳洗了一番便让冬梅给玉良服食了一些罂粟并弄醒了他,玉良一脸惊惧地望向玉岚,大声质问道:“你刚才给我服食了什么东西。”   玉岚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良一眼,浅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也是时候验收一下这成效了。”   “你这恶毒的女人。”玉良大怒道,眼里流露出凶狠之光。   玉岚动了动自己手上带着的玉镯子子,眉眼间全是笑意,“你既然知道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你就不该打这份心思,可惜啊!我的好哥哥最终还是起了色心。”   玉良还待怒骂,不想这个时候却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随之痛苦地不断在地上打滚,脸都跟着扭曲变了形,玉岚笑意盎然地站在一旁观赏这场戏,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玉良痛苦得发出了叫嚷的声音,玉岚只轻拍了一下手,看到玉良全身已大汗淋漓之后,这才笑着对他道:“我的好哥哥,滋味如何,这可是妹妹亲手送给哥哥的好礼物。”   “你个毒妇。”玉良想要大声怒骂,无奈嘴里只能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看着玉良挣扎得越厉害,玉岚眼里的笑意就愈浓,嘴角此时已不知不觉间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二哥,你可不要怪妹子没有提醒你,这东西没有解药,每次病发时就这个症状,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二哥想要控制这病情的,也只有继续服用,不瞒二哥,这世界上也还当真只有你二妹可以给你提供这东西。”   玉良心内大惊,这东西居然没有解药,只能继续服食,而且这药还只有二妹手上才有,这不就是说自己以后都得服食这药并且还必须听命于二妹吗?   这一刻,玉岚似是看透了玉良心中的所思,轻笑道:“二哥以后假如想要抑制这药的,还当真只能找二妹了。”说完这话,玉岚晏笑着转过了头看着冬梅,“冬梅,你去将我这药再弄一副刚才相同分量的给二少爷服食下去,就不要让他受那么多的折磨了。”   “这……”冬梅疑惑地看着玉岚,二小姐不是要用这些粉让二少爷难受吗?为什么还要给他服食配方?   没有多说什么,玉岚只是径直吩咐起来,“快去,不要耽搁了时辰。”   “是。”冬梅心里纵有千般的疑虑也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便快步走进了屋里。   冬梅拿了配方出来,玉岚并没有立即吩咐冬梅将这配方给玉良服食下去,反而命秋霜给自己拿了一把椅子,自己就悠闲在坐在梨花树下品茗,玉良暗恨得要命,却拿她毫无办法,眼看着那配方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法动手去拿,这内心的煎熬就愈大了,玉良痛苦到了极点,最终不得不嘶哑着嗓子询问起玉岚,“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把这解药给我?”   玉岚呵呵一笑,随手放下了还在品着的香茗,轻言道:“只要我的哥哥告诉我,你把母亲找来的那个人关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你休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吗?”玉良哽着脖子,什么都不愿意说。   “既然如此,那哥哥就继续慢慢地享受这折磨吧,哥哥放心,这夜还不会那么快过去,妹妹会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好好招待你的。”玉岚再次悠闲地品起了茗,嘴角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笑意。   玉良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不断抽搐起自己的身体,玉岚只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待玉良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身体也几乎放松起来时,这才命冬梅将那所谓的配方其实也是可以让玉良更加上瘾的罂粟端到他面前让他服食下去,玉良想要反抗却如何反抗得了,如此几次强灌下罂粟,玉良连着发作了几次,最初的一两次,玉良还死扛着,只是最终,迫于玉岚的淫威,玉良不得不说出那人的藏身之处。   玉岚丢了个示意的眼神给冬梅,就见冬梅随之走了出去,玉良此时已经不抽搐了,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只是由于刚才被折磨了那么久,手脚这个时候还被束缚着,一时间倒也挣脱不开。   玉岚含笑地凝望起玉良,“我的好哥哥,一会你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吧,妹妹对哥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要求,妹妹就是希望哥哥可以好好地思考一下究竟是要顾惜自己的这条命还是顾惜娘的命?”   “你要做什么?”玉良立即警惕起来,提高了说话的语调。   玉岚发出了呵呵的冷笑,一脸的讽刺,“我的好哥哥难道会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什么圣人的嘴脸了,你只需考虑好保住你的命还是保住娘的命就好。”   “你要我陷害娘?”玉良惊讶起来,脸都变了颜色。   “错,那不叫陷害娘,而叫实话实说。好了,从这一刻开始好好地想想这个问题吧,天就快要亮了,时间可不等你。”玉岚轻拍了一下手,站了起来,随之吩咐秋霜将玉良关在隔壁的房子里这才放心地回了屋。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已破晓,这个时候,梨花院外面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玉岚听着朝自己这边涌过来的人,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细辨这走路声,瞧着应是来了不少的人。   院子的大门此时已经被人推了开来,恍惚间还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听这声音,似乎是李氏在发出关切的问候,“也不知道这丫头今天起身了没有?往日似乎都起得有些晚。”   “还未出阁的年轻姑娘,可以谅解,要是以后出了阁,可没有如今这么休闲了。”有人出声道,听声音,知道这是一名妇人在说话。   “我们当姑娘那会,起得也挺晚的,这嫁了人后,是不得不勤快起来啊!”一名妇人附和道。   “是啊!现在起晚些不要紧,当姑娘的,就好好享受这段悠闲的时光吧。”   “是啊!二小姐将来可是要身负重担的,养好身体要紧。”   “承蒙各位夫人对小女的体谅之心,只是这种懒惰的行为,还当真是不能助长。”李氏一脸的笑意盎然。   “夫人家教真是好,难怪二小姐可以当皇后。”   “是啊!真是羡慕啊!”   “不敢当,这丫头也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李氏虚伪地笑应道,心里已经暗恨至极,却仍旧不动声色。   说着话的同时,李氏等人就要跨进了这房中,玉岚眼中的笑意愈浓了,对着秋霜嘀咕了几句,就见秋霜一脸惊慌地走了出去,看见李氏等人后,这脸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颤抖着身子掩饰性地关上玉岚的房门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向李氏行礼,赶紧惊慌地向李氏行了礼,“奴婢见过夫人。”   “起来吧。岚儿可起身了?”李氏轻言道,一副慈母样。   秋霜的眼里露出了惊惧之色,一副为难的神情。   “怎么了?一大早的,你怎么这样一副神情?”李氏状似关切地询问起秋霜,其实心里却已经暗笑开了,莫非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想着,李氏的眼里随即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没,没什么。”秋霜惶恐地答道。   “没什么的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莫非,莫非岚儿出了什么事?”李氏的神情刹那变得极其担忧起来,人也随之跨前几步想要推开玉岚的房门。   秋霜的脸一瞬间惨白无色,颤抖着声音祈求道:“夫人,二小姐现在还没有起身呢。”   “哦,那你进去让她早点起身吧,这些夫人都是过来探望她的。”李氏还是一脸的笑意,嘴角边不自禁就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秋霜的双手微不可抑地颤抖起来,为难地站着没有动。   “快去啊!夫人们可还都在等着呢。”李氏朝秋霜呵斥道。   夫人们听了这句话,脸色颇有些踌躇,紧着道:“没什么关系的,既然二小姐此刻还没有起身,我们便等她一会吧,年轻人大抵都是贪睡一点的。”   “嗯,嗯,嗯。”其她的夫人随声附和道。   李氏的心内一滞,自己叫这些夫人过来可是有目的的,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她们探望玉岚这丫头而已,不想这些夫人到了此处却都停滞不前起来,要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啊,最为怪异的是,玉岚这丫头的屋里此刻怎么这么安静?李氏暗暗纳闷起来。   这个时候,众人还在轻声细语时,李氏的耳旁忽地就传来了一道惶恐的声音,“夫人,你一定要替我们二小姐做主啊!”   “发生了什么事?”李氏与众人一致将头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处,正惊慌地向李氏等人跑过来的冬梅。   冬梅小跑着到了众人的面前,睁大着眼睛,眼内升腾起一片氤氲之色,声音带上了五分的害怕,“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二小姐啊,昨晚,昨晚居然有个人想要摸黑进入我们二小姐的房间,奴婢大惊之色下错手打伤了他,后来,后来奴婢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二少爷。”   “啊!”现场一下子如炸了锅一样,众人皆用惊疑的眸光望向李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箫二少爷三更半夜想要摸入他妹妹的房间,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就算那人是他亲妹妹,一个外男深夜也实在是不方便随意地进入女子的闺房。   李氏立时惊叫起来,“你在乱说些什么,我明明叫的是……”说到这里,李氏忽然就掩住了嘴,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大怒之下差点就说漏了嘴,好在关键时刻,自己终归是回过了神。   “娘明明叫的是什么?”玉岚一袭白衣,乌发披垂着走了出来。   “没什么?”这一次,李氏及时回过了神,将自己掩饰得很好,在玉岚走出来之际稍微有些诧异外,人已经亲昵地向玉岚走了过去,怪嗔道:“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岚儿一听见娘的声音便急着跑了出来。”玉岚亲切地挽起了李氏的手臂,似乎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询问着李氏什么。   “这孩子就是这样实诚。”李氏用手戳了戳玉岚的额头,一脸的慈爱。   “夫人好福气啊!有着这么一个好女儿。”   “是啊!夫人真真是好福气啊!”众人一致夸赞起来,这样的一幅画面倒也唯美,只是这才片刻的时间而已,立马却又被人打断了,这次打断众人说话的不是冬梅,而是秋霜,只见秋霜站在近旁一脸疑惑地望向众人,这个看看那个瞅瞅,随之发出了慨叹的声音,“夫人对小姐倒是好的,依奴婢看,那是顶好的,只是不知道二少爷为什么却说夫人要诬陷小姐意欲毁了她的清白,奴婢实在是想不透。”   还在说着话的人听了此话后,立马停了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秋霜与玉岚,意欲从她们两人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果然不出众人的细心观察,玉岚在听到秋霜的话语后,有着一刹那的尴尬与滞然,随即大声呵斥起秋霜,“乱说些什么,娘是那样的人吗?”   有情况,事情绝对不简单,这是众人第一时间涌上来的感觉。   秋霜在听到玉岚的呵斥声后,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的委屈,只是一直都强忍着,也不知道是她不敢应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立即就有些小埋怨地低声嘀咕道:“又不是我在乱说,而是二少爷自己说的。”饶是她如此低的声音,但还是很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立马就竖直了耳朵,望向李氏的目光中带着两分的疑虑三分的审视。   玉岚也自然听到了秋霜的话,瞬时就变了脸,马上朝秋霜大斥道:“都叫你不要说了,你还嘀咕些什么,我相信娘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二哥一定是在污蔑娘的。”   “可是二少爷却说得信誓旦旦的,一点都不像在污蔑。”秋霜瞪大了委屈的眼睛,不是很服气地辩驳道。   “二哥昨晚大概是喝醉了,他说的话你也相信?”玉岚猩红着眼睛极力为李氏与玉良开脱道,这样一副神情,落在不知道实情的人眼中,就是活脱脱的自己受了委屈却硬是咽下去的可怜模样。   李氏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静听着这两人的说话,心里一时间也打起了鼓,玉良如今究竟在不在她们手上的?在的话,他为什么又会说出自己诬陷玉岚意图毁了她清白的这件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她娘吗?他这样说,等于出卖了她娘,毁了她娘,从而也毁了他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良一向都不是什么愚蠢的人,岂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但看秋霜这丫头所说的话,又不似在说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小姐,奴婢知道你说这话是不忍别人误会夫人,可是奴婢昨晚也听到了,二少爷的确有说过,她之所以会进二小姐的房间,那是因为夫人买通了一个男子意图夜里前来毁了二小姐的清白,二少爷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进来通禀一声。”冬梅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立时站了出来。   “什么?这些可都是真的?”众人这一刻皆惊惧起自己所听到的事情,传闻中,李氏不是极其疼爱这个不是自己所生的女儿吗?自己现在所听到的事实怎么与想象中的相差那么大?   “不要乱说。”玉岚在冬梅还没有开口应答众人之时,赶紧出口怒斥道:“秋霜、冬梅,你们两人都给我进屋去。”   秋霜与冬梅一脸的委屈,眼睛瞬间就通红起来,秋霜不忍地定定望向二小姐,满脸的悲戚,“二小姐,夫人都如此对你了,你却还如此的维护她,难道你当真要让她害死了你你才醒悟吗?”   冬梅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向玉岚,与她说话时,语气中居然带上了两分的恼怒与气愤,“二小姐,你不能再这样维护夫人了,夫人那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胡说些什么,你们这些贱婢竟然如此可恶地意图挑拨我与岚儿的关系,留你们还有何用。”李氏气得脸都扭曲起来,胸脯急剧地起伏着,还不待玉岚说什么,已经愤怒到失去了理智,“竹儿,你马上命人将这两个贱婢给我轰出镇国候府。”   竹儿一脸的为难,嗫喏着道:“夫人,她们两人似乎并不是镇国候府的奴仆。”   李氏的脸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色,恨恨地逐一瞪了秋霜与冬梅一眼后这才把视线投向了玉岚,意思是让玉岚处置这两人。   玉岚看懂了李氏的神色,却没有立即吭声,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与为难。   “岚儿,还愣着干什么,这两个贱婢如此大胆地意图挑拨你我的关系,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放过她们。”李氏愤恨地再次瞪了秋霜与冬梅一眼,这两个贱婢也委实是太可恶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让自己下不了台,自己此刻要是不除去她们的话,在这府里还有何威信可言。   “这……”玉岚的神色变得不豫起来,斟酌着开了口,“娘可否看在岚儿的面上饶过她们,她们刚才说那话也许是一时之失,何况她们跟着岚儿也有一段时间了。”   秋霜与冬梅两人却是噗通的一声就俱朝玉岚跪了下来,猩红着眼睛对玉岚祈求道:“二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刚才并没有说谎,二小姐只要把二少爷找来就知道奴婢有没有在说谎了。”   “大胆奴婢,你等还想狡辩不成,二少爷又岂会说此等诬陷他娘的事情。”说完这些,李氏颤抖得整个人都变了声,不得不歇了一口气这才将话继续说下去,“来人,立即将这两名贱婢给我拖走。”   “娘,你可否放过她们?她们毕竟在岚儿身旁呆有一段时间了。”玉岚开口祈求道,只一味向李氏哀求,只字不提秋霜与冬梅刚才所说的把玉良找来对质之事。   玉岚为难的神情一下子全落入了众人的眼中,这些夫人俱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此时已隐隐知道了今天此事的不寻常性,多少也猜到了一点事情的始末,如果是在往日的话,她们大抵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李氏处置这两个丫头以便息事宁人,但如今,看着玉岚那一副为难的神情,那想救自己的丫鬟却无能为力的可怜模样,不禁都动了恻隐之心,当然,她们动的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怜悯之心,而是想着终于可以有机会巴结讨好这位轩辕国未来的皇后了。   众人这一刻都没有等李氏开口说话便径直将话说了下去,“候夫人那是菩萨一样慈悲的心肠,又岂会与两个丫头过不去,候夫人,你说我这话说得对吗?”   李氏一愣,暗自猜测着众人说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警告自己她们是知道这件事始末的,说穿了,现在是在给自己台阶下,那自己现今究竟要不要借这个阶梯下呢?   李氏还在暗中估摸着这件事时,秋霜却已经怒气冲冲地起了身,哽咽着声音对玉岚道:“二小姐既然不相信我等,我们再苟活于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等这便死去好留清白在人间。”   众人一惊,暗叹这丫头倒是一个实忠的丫头,难怪二小姐一直都要维护她,如今看来,她所说的事八成都是真的了,候夫人必定是找了人想要陷害二小姐,二少爷因为看不过眼便偷偷摸黑进来禀告她这件事。   “别,你们都别死。”玉岚一脸的不舍,复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贝齿,唏嘘着小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此事,你们也别太较真了。”   “哪能不较真,那人都快要逼死二小姐了,我等岂看得过眼。”秋霜一脸的不服气,对着玉岚说话时,尽管还是一片恭敬之色,但细察的话,却会发现她似乎极其的气愤,急剧起伏的胸脯完全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大胆,你要再说这话的,以后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玉岚发起了怒,神情一片冰冷。   秋霜顿时被惊吓住了,瞪大眼睛惶恐地望着玉岚,院子里一下子静得可怕,众人心思各异起来,但俱聪明都没有先开口。   冬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玉岚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反正就是没有吭声,个别人也看见了,只是见到玉岚并没有出声阻止,便聪明地没有开口。   在院子完全陷入沉寂之际,冬梅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跟随在她后边的居然是镇国候府的二少爷箫玉良,众人见到他之后,只是有着微微的愕然随之又一脸的恍悟。   “孩儿见过娘。”玉良恭敬地朝李氏拱了拱手。   “起来吧,你这孩子,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看你妹妹了,也不派人告知娘一声。”李氏暗着在关心玉良,实际上却是为自己与玉良撇清关系,让在场的众人知道,玉良其实是今天一大早过来看她妹妹的,并不是她们所谓的昨晚就过来,自然也就不会有玉良胡说自己自己找了名不知道底细的男子过来意图毁了玉岚清白的事情了。   玉岚听了,心里连连冷笑,这李氏倒是个聪明人,这样的时刻了,还懂得为自己与玉良辩解,可见谋略并不浅啊!   众人一愣一滞之间皆想着玉良该是会顺着这话说下去的,不想,玉良的答话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孩儿并不是今天一早才过来看望二妹的,而是昨晚。”   众人的耳朵这一刻都竖直了起来,饶是如何的迟钝此刻也知道玉良说这话的含意了,再联系秋霜与冬梅之前言之凿凿的话语,一切的答案似乎顷刻间就要呼之欲出。   “你这孩子真喜欢说笑,明明是今早却说成是昨晚,估计是酒还没有醒吧。”李氏强颜欢笑道:“竹儿,扶你们二小爷回去休息,一会命人给他送碗醒酒汤过来。”   “是,夫人。”竹儿恭敬地应了声。   玉良站着没有动,只是哀伤似地一直看着李氏,直看到李氏的心慌了起来,玉良这才一字一顿却又不留丝毫情面地对着李氏道:“娘,你不要再说谎了,孩儿实在是不喜欢你说谎。”   “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李氏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一刻真恨不得立马掩住玉良的口,自己的儿子对自个说这样的一番话,实在是伤了她为娘的一番心,自己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他着想,想着最终可以把这个府完整无缺地交到他的手中,不想,他不仅不体谅自己的这份心,反而在众人面前如此揭穿自己,实在是太伤了她为娘的这份心。   玉良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只是最终,他的再次出言却是如此的无情,这一下子是真的击破了李氏的心里防线,“娘知道我并没有在胡说,不是吗?”   众人皆是一愣,此时是真的都可以确定李氏昨晚必定是寻了人过来意图毁掉玉岚的清白,要不然,镇国候府的二少爷绝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自己的娘亲——李氏。   李氏的脸这一刻真的全苍白起来,再是坚强的女人,面对自个儿子的指摘,也会有着那软弱的一面。   玉岚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的逼真,她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凝望着。   “娘还要孩儿把娘昨晚所找来的男人带上来对证吗?”玉良神色痛苦地望着李氏,仿如她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   李氏的神情更加的愕然了,她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玉良会如此的对待他,这个她养了二十年,含辛茹苦地养大的儿子,有朝一日竟然将匕首递给了自己。   “你就是这样对你娘的吗?”李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玉良,这孩子,明明还是自己的玉良啊!怎么这前后的诧异如此之大。   “娘,不是孩儿想要这样对你,而是娘实在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玉良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挣扎着道:“二妹是轩辕国未来的皇后,孩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娘毁了二妹。”   “哈哈哈,你还真不愧是娘的好儿子啊!居然向着外人来对付你娘,你可看清了,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你的什么二妹,而我,才是你嫡亲的娘,是我,怀胎十月将你生了下来,之后含辛茹苦养大了你,而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候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外人所生的孩子罢了,你却为了她这样一个外人如此对待你娘。”李氏的语气变得气愤起来,声声都是控诉,说话时也忘记了保持冷静,只一味顾着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   这一刻,众人望向玉岚的目光皆有些诡异起来,原来箫二小姐并不是候府嫡亲的小姐啊!听李氏这话,似乎还暗喻着玉岚有可能还不是候爷的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候爷究竟知不知道二小姐不是他的孩子?没有理由一个男人知道二小姐不是他的孩子后还愿意接回府中当亲生孩子一样养着,特别是候爷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   众人的神情这一下子似乎都有些恍惚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耳旁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一道斥怒的声音,“住口,你个妇道人家,在此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不是候爷的声音吗?李氏惶恐地回过了头,果真见到候爷站在不远处对着她怒目相视,与他站在一起的是一名身着华服,打扮的十分贵气的年轻公子,那公子有着一对冰冷的眸子,薄唇此刻紧紧地抿着,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气息,李氏惊得差点就要跌坐在地,这人不就是惠宗皇帝吗?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刚才的话语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见过陛下。”众人回神之际赶紧倾了倾身子向惠宗皇帝半跪了下来。   惠宗皇帝既没有叫众人起来,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双冰冷的眸子只一味紧盯住李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就在李氏觉得头皮发痒,想着要不要跪下去卑躬屈膝地祈求惠宗皇帝原谅时,惠宗皇帝却一脸肃杀地开了口,“朕竟不知道候夫人是如此看待朕的皇后。”   李氏害怕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道:“陛下饶命啊!命妇刚才所说的话纯属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吗?”惠宗皇帝轻哼了一声,把玩起了自己手中的玉指环,满脸的讽刺,“候夫人刚才所说的话还算是无心之过的,那么,究竟要说什么样的话才算的上是有心之过?”   “这个……”李氏害怕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却一时间找不出更好的托词,怪自己,怪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自己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惠宗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果自己知道的,必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此时,当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李氏身上时,秋霜却是跪爬着往前靠近了惠宗皇帝一些,以众人都听得到的语调对惠宗皇帝哀求道:“求陛下救救我家小姐吧?”   惠宗皇帝疑虑而又关切地道:“怎么回事?”   众人的脸这一刻都变得极其难看,不用想也知道秋霜这丫头下一步将会说什么了。   果然不出众人意料之外,秋霜此时已经对着惠宗皇帝娓娓道来:“陛下,夫人昨晚居然买通一名男子进来二小姐的房内意图毁去她的清白,好在二少爷及时阻止住了那名男子并且趁机过来通风报信,二小姐这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竟然有这样的事?”惠宗皇帝整个人都震惊起来,惊呼出声,镇国候爷吓得脸都变了颜色,青筋条条都爆了出来。   “奴婢不敢说谎,这些话全是二少爷说出的,二少爷是夫人的亲儿子,应该是不会想要害她的吧。”秋霜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样子,实际是要遮住自己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李氏多次暗害二小姐,这次还不死。   “是这样吗?”惠宗皇帝将目光投向了玉良,一脸的询问。   “是,是这样的。”玉良颤抖着双腿跪了下来,心中害怕得要死,自己昨晚实在是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色心啊!   “候夫人如何看待这件事?”惠宗皇帝征询似地望了李氏一眼,周身隐隐透出了一股杀气,一直都跟随在惠宗皇帝身旁的镇国候爷自是一早就察觉到了惠宗皇帝所隐藏的杀气,脸上闪过一抹犹豫的神色,最终变得坚决起来。   这一刻,李氏有心辩驳,但看着眼前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死去的儿子,满脸冰冷地望着自己的夫君,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儿子,自己爱慕了二十几年的所谓好丈夫吗?为什么他们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娘,你还是招认了吧,你自己所犯下的错,千万不能累及了旁人。”玉良循循善诱道,心内划过一股不忍,但想到惠宗皇帝此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这心就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自己昨晚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色心,害得现在想要回头都难了。   “不能累及旁人。哈哈哈……”李氏发出了悲呛的哭声,此时真的是心灰意冷。   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李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哽咽着声音道:“我认,我全认了,是的,我昨晚的确有找人去玉岚的房间,目的就是毁了她的清白,凭什么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以占尽候爷所有的爱,可以嫁给全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而我自己的女儿,不仅被人毁了清白还染上了疾病,整天在惊恐中度日,只要想到她每天都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会死去,我这心就恨啊!恨不得将害得我女儿成如今模样的那个人碎尸万段,可我又斗不过她,在内,她有老爷宠着,在外,她有未婚夫疼着,所以,我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尽管你们会说我卑鄙无耻,会因为此事看不起我,但我为了自个的女儿,可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包括这生命。”   听完这番话的人无一不感动起来,李氏虽然对她人狠,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是可以谅解的,而且她这话也隐隐透出了一丝的信息给众人知道,那就是她女儿之所以会惨遭毒手那全是因为玉岚的缘故,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消息。   玉岚听了这话后连连冷笑,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小瞧了李氏,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够利用玉欣悲惨的事件引起众人的同情心,可见此人绝不可小觑。   想着,玉岚一脸唏嘘地向李氏走近了几步,拉扯起李氏,“娘,你刚才在说什么,女儿听着,怎么感觉到你似乎在责怪女儿一样,女儿是不是听错了?”   众人一时间皆面面相觑,李氏刚才的话语明显是在隐射玉岚,但玉岚此际却如此问,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听不懂?但无论是哪个答案,自己可都是不能明着说李氏这是在含沙射影指责她的。   惠宗皇帝的脸微微变了点颜色,待看到玉岚对于此事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异样感觉后,人才一瞬间放松下来。   所有人这一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着玉岚的目光不免还是有些闪躲式的审视,玉岚自是一早就察觉了,只是故作不知道。   “岚儿,你娘又岂是在责怪你,你别多想,她犯了错却不知道悔改还偏要寻找借口说是替女儿讨还公道,她的女儿不就是你吗?你可是镇国候府的嫡女,宁国公府的嫡亲外孙女,可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又哪里来的什么讨还公道?”镇国候爷盯着李氏,一字一顿道。   “爹,真的是这样吗?”玉岚泫然欲泣,却强忍着没有让那眼泪掉落下来。   “不是,你爹在说谎骗你。”李氏愤恨地盯视起玉岚,“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女儿。”   玉岚惊诧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疑惑,“娘,我不就是你的女儿吗?又怎么会毁了自己。”   “不,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那来历不明的贱人的女儿。”李氏大吼道,一脸的怨愤。“啪。”李氏还想要大喊时,白皙的脸突然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巴掌,李氏惊愕地望向打自己的人——镇国候爷,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   “不许你侮辱孩子,也不许你侮辱那人。”镇国候爷愤怒地瞪视起李氏。   “为什么?”李氏痛苦地捂住了脸,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因为你不配。”候爷紧盯住李氏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道。   “不配,哈哈哈……你我夫妻二十载,如今你却说我不配。哈哈哈……”李氏发出狂妄的笑声,心底痛得无以复加。   “是的,你不配,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毒害自己的女儿,妄她往日还尊称你一声娘。”候爷还怕自己刚才的话语无法刺激到李氏,再一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娘,叫得多好听啊!这是我想要的吗?”李氏再次发出狂妄的笑声,“你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听到她叫我娘,我有多厌恶天天都看着她那越来越肖似她母亲的脸孔。”   “娘,你这是怎么了?”玉岚通红着眼睛,一脸害怕地想要拉扯住李氏,李氏却是立时就甩了开来,狠狠地盯住玉岚,发出愤怒的声音,“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的心里不是很清楚我对你的厌恶之心吗?瞧你叫的这一声娘,大抵也是十分不愿意叫的吧。”   “娘,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女儿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玉岚璀璨的星光水眸满是泪珠,小脸也随之扭曲起来。   “我不是你的娘,你不要再这样叫我,听着让人恶心。”   玉岚愕然地望着李氏,一脸的委屈。   “这个人疯了,心肠又如此的蛇蝎,我们镇国候府这地方太小,实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李氏,我这就给你一封休书,你还是回你的娘家去吧。”镇国候爷愤怒地看着李氏,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极其糟糕,自己的妻子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又是陛下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如果再不将此人给休了的话,恐怕等着自己的就会是灭门的大罪了,这人竟然敢当庭侮辱未来的轩辕国皇后,临死之前还要拖着全家一起下地狱,实在是太可恨了。   “什么?你竟要休了我?”李氏抬起猩红的眼睛,瞬时觉得如坠地狱,要知道,在古代休了一个女人远比杀了她还要让人难受,因为杀了她可以一了百了,休了她,却让她在人世间不断地承受着这唾沫淹水。   “是的,你如此的蛇蝎心肠,实在是不配做孩子的母亲,本候的夫人。”候爷直逼李氏的眼睛。   李氏一下子整个人都崩溃了,木着脸看着候爷。   “父亲,这……”玉良踌躇着开了口,还想要继续把话说下去,突地接收到了玉岚与惠宗皇帝状似无意实是有意投递过来的警告眼神,人立马噤了声。   众人此时皆有些同情地望向李氏,但俱聪明地没有吭声,倒是玉岚,一听到镇国候爷说要休弃了李氏,眼立即通红起来,一脸的不舍,“爹,岚儿是娘的女儿,娘要处罚女儿只能说明女儿做错了,爹可不可以不要休弃娘?”   “不行。”镇国候爷斩钉截铁地道,语气没有丝毫的回瞏余地,“韩侍卫,你立即去本候的书房拿笔墨纸砚过来。”   “是。”韩舍跑了出去。   “老爷,你当真要休了我?”李氏不服气地凝望起候爷。   “是的,绝无二话。”   “你难道就不怕我的哥哥上门兴师问罪?”   “是你错在先,你一而再再而三意图谋害轩辕国未来的皇后,你说本候岂能饶过你,就算是丞相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只会拍着手称颂本候做得对。”   “你好狠的心啊!”李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哀戚,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忽地就朝前面的石狮子跑了过去,众人大呼出声,此时皆知她想要干什么了——自杀。   李氏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被一条白绫拉了回来,而拉着李氏的人正是玉岚,玉岚一脸不舍地望着李氏,悲戚着声音道:“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放开我,你让我去死。”李氏大声嚷叫起来。   “你要死等出了我们镇国候府的大门再死,可不要弄脏了这块地方。”镇国候爷怒斥道,丝毫不顾及夫妻间的往日情分。   “娘,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准爹只是一时心硬,等过个几天他的心情转好了,说不定就会派人去接你回来了。”玉岚循循善诱道,语气一片温润。   “会吗?他会派人接我回来吗?”李氏的眼睛刹那明亮起来,饱含期待地看向镇国候爷,镇国候爷却是一脸愤恨地甩了甩衣袖,将头扭过了一边。   李氏的眼神一下子又暗淡下来,有些埋怨地看向镇国候爷,玉岚继续在李氏的耳旁鼓吹着自己的劝说大业,“娘,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爹又如何会应承接你回来,你回去之后只需耐心等待就好。”   “是吗?”李氏半信半疑地望了玉岚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又想耍什么阴谋?”   “娘。你觉得我会耍什么阴谋?”玉岚轻笑着睨了李氏一眼,这一刻,李氏居然觉得她的眉眼诡异地充满了诱惑力,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的话语,想着候爷此刻必定是为了有个台阶下这才休了自己的,等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今天之事慢慢平息下去后,候爷很快就会接自己回府的,自己的哥哥可是堂堂的轩辕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都在看他的脸色行事,候爷到时候又岂敢不来接自己,想到这里,李氏的心又微微雀跃起来。   这个时候,韩舍已经拿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李氏见到此情景,刚刚雀跃起来的心又立即沉到了谷底,眼睁睁地看着韩舍将笔墨纸砚递给了候爷,下人早已在一旁摆好了桌椅,候爷坐在椅子上,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地书写起来,李氏急得嗓子眼都要冒出了火,却只是干噎着。   候爷放下了笔,拿起书写好的信筏察看起来,众人只静静地望着他,并不敢乱吭声,不一会儿,信筏的墨迹估计是干了,候爷拿起信筏信步朝李氏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她道:“这是我给你的休书,从今往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李氏没有立即就接过信筏,反而是一脸悲戚地凝望起候爷,哽咽着声音道:“你当真对我如此的无情吗?”   “……”   “好,我接下这休书。”李氏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心内的高傲并不允许她再这样卑躬屈膝下去,尽管她有着太多的不舍。   众人此时皆怜悯地望向了她,当然,除了个别有异心的极其喜欢看别人过得比自己不如意的人外。   李氏接过休书,通红起眼睛,一脸不舍地回头看了看玉良,轻声叮嘱道:“娘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玉良的眸子霎时就升腾起了一片氤氲,哽咽着声音道:“娘尽管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没事的时候,你多去瞧瞧你妹妹,她的时日不长了。”李氏不放心地叮嘱道,眼里闪过一抹悲呛,自己终归是输了吗?输给箫玉岚这个贱人了吗?不,自己绝不会认输的,自己如今只不过是短暂的离开罢了。   “娘放心,孩儿以后一定会多去瞧妹妹的。”玉良的眼里也涌现出了几分的悲呛,只是一直都强抑着,自己如今可是中了致命毒药的人,一旦离开了箫玉岚给的解药,只会痛得生不如死,自己就算有心挽留娘那也是无能为力。   “这就好,娘走了。”李氏再次不舍地逐一看了玉良与候爷一眼,这才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滴消失在玉岚的梨花院,那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与冗长。   “大家都回去吧,岚儿想必也累了。”候爷暗示道,众人赶紧三三两两散了开来,玉良踌躇着看了玉岚一眼,玉岚朝他点了点头,玉良随之也跟随着众人走了出去,院子中一下子静了不少。   玉岚长吁了一口气,嘀咕道:“终于送走了这些讨厌的人。”   惠宗皇帝一脸含笑地望着玉岚放松下来后慵懒的模样,随后朝镇国候爷怒瞪了一眼,镇国候爷会意地摸了摸自己厚实的鼻子,不满地在心里埋怨道:“有你这样对待岳父大人的吗?小心我不把女儿嫁给你。”埋怨归埋怨,镇国候爷此刻还是识趣地走了出去。   玉岚挥了挥手让自己身旁的人都走了出去,当院子里只剩下惠宗皇帝与玉岚两个人时,惠宗皇帝深情地凝视起玉岚,一脸的柔情,玉岚也一样。   惠宗皇帝朝玉岚走了过去,嘀咕道:“这才分开几个时辰,朕就想你想得无以复加。”   “我也是。”玉岚小声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你娶进门,很多时候,我真希望你只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而没有别的什么身份。”   “……”   两人进了屋,玉岚紧靠在惠宗皇帝的怀中,伸出纤纤素手逐一摸索了一遍他那宽厚的额角,高挺的鼻梁与性感的薄唇,惠宗皇帝溺爱地望着她,两人亲昵地说了一会话,玉岚不经意间想到了惠宗皇帝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嫁给他的事情,眉头轻蹙了一下,看来自己如今也是时候加快步伐了。   “凤相大抵什么时候会回去?”玉岚随意地问起了话。   “明天应该就会启程。”   “哦,明天倒是一个好日子。”玉岚小声嘀咕道。   惠宗皇帝却是立即就不满地捏了捏玉岚俏挺的鼻子,埋怨道:“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   “我没有啊!”玉岚俏皮地伸了伸自己粉红的舌头,小声咕哝道:“我这不是想事先了解他的行踪好提早想对策嘛,这你也能吃醋。”   “任何对你有异心的男人,我都会吃醋。”   “……”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早点把你娶进门,以免别的男人总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窥视你,我只要一想到单是轩辕国就有那么多的优秀男子在肖想着你,我这心就急得不得了,真想立即就把你娶进门贴上我上官煜的标签。”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自信了?”玉岚一脸甜蜜地捏了捏惠宗皇帝高挺的鼻梁,原来任何女人在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个吃醋时,心都是甜蜜着的。   “面对你,我从来都没有自信过。”惠宗皇帝神情认真地望着玉岚,思绪似是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初识你之际,我就被你的冷静所吸引,之后,你不断出现在翠烟阁,我的目光就总是围绕着你转,直到某一天,我这才发现我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你,原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喜欢与爱。”   “……”玉岚静静地听着他的倾诉,没有打断。   “我当时极其的彷徨,为了你,我想着放下一切仇怨,与你归隐山林,但又怕你眷恋尘世的荣华富贵,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靠近你,只敢在一旁默默地注视你,也许你从来都不会知道,无数个黑夜,我总是无法入睡,那个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就会漫步到镇国候府的大门前,猜想着你此刻在里面做什么,只有这样做了,我的心才可以得到短暂的安宁。”   “对不起,对不起。”玉岚紧抱住了惠宗皇帝,声音哽咽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你竟然如此寂寞地等待着我。”   “丫头,你知道我的心就好,那怕是到了现在,你的整个人就在我的身旁,我也还是会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个人如今真的属于我了吗?有一天会不会被别人夺去?怪只怪你太过于独特,总是不由自主就可以吸引住众人的眼球,也怪我用情太深,完全无法自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爱得如此辛苦。”玉岚的眼睛一时间满是泪痕,“如果我早知道的,一定早点到你身边去,未来的日子里,请你一如既往地爱我,好吗?”   “嗯,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开你手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与你在一起。”惠宗皇帝动情地一一吻掉玉岚滑落在脸颊的泪珠。   “我也是,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无论如何都不放开你的手。”玉岚的泪水越流越多,室内一片温情。   站在屋子外的秋霜与冬梅听了惠宗皇帝与玉岚的深情对白后,眼圈都红了,瞧着四处无人便走了开来,将这一片地方留给陷入动情中的他们。   李氏出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前来探望玉岚的众位贵夫人也纷纷散去,不到半天的时间,李氏被镇国候爷休弃的事情就以滚雪球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清楚地知道个中原因的李丞相自然不敢上门问罪,只一脸无奈地将李氏接回家并安排妥当,李明珠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丫鬟从外头打探回来的消息,眼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箫玉欣啊箫玉欣,你与你母亲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现今是无法一一回报到你身上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不是还有你母亲吗?这可是白白送上门的一头肥羊,母债女还,同样的,女债母偿,就让你的母亲好好地享受我送给她的这份大礼吧。   李丞相听到李氏被休弃的消息后,并不敢上门兴师问罪,因为错在李氏,当时又还有惠宗皇帝这个证人在场,心思活络的他自是知道箫玉岚是籍着这次事件整治李氏,如今只是将她驱逐出镇国候府而已并没有伤她性命,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如果自己再不识抬举的,恐怕这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惠宗皇帝又岂会再次放过诬陷他女人并助纣为虐的凶手。   可惜的是,李丞相想得透这些,不代表别人就想得透,箫家的四小姐玉蓉就是这样一个想不透的人,李氏被休弃的消息才刚传入她耳中,她就立即带着几名丫鬟替母讨还公道来了。   玉岚还在自己的梨花院小憩,突然就看到冬梅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盈笑着对她道:“二小姐,四小姐上门闹起来了。”   “哦。”玉岚玩味似地起了身,冬梅紧着服侍玉岚换了装,还是一袭月白色的百褶逶迤长裙,乌黑的发丝仅仅用一枚紫水钻固定着,两旁的发丝不时轻拂脸颊,余下的发尾披垂到腰际,远看就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误落凡尘的仙女。   司马风流看着玉岚轻移莲步含笑着走过来时,眼里划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惊艳与失落,自己当年一着不慎弄得现在满盘皆输,不仅没有娶到眼前这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出落得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反而娶回来了一头母老虎,弄得自己整天都要受气,自己这心里悔啊!恨啊!却无从诉说。   玉蓉自然也是一早就看见玉岚走了过来,神色立即变得愤怒起来,还不等玉岚走近她身旁,已经三步并两步朝玉岚跨了过去,大声嚷道:“是不是你把娘逼走的?”   玉岚似笑非笑地睨了玉蓉一眼,嘴角边勾起了一抹轻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逼走娘的?还是说你当时就在场看见我逼走娘?”   “这……”玉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当时的确不在场,也不知道事情的个中原因,只听到外面的人说镇国候爷休弃了她的正妻,自己当时所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这件事,第二个念头是娘一定是被箫玉岚逼走的,至于亲眼见到这事,自己的确是没有看见。   “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的,也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麻烦你去问一下你二哥,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好答案的。”玉岚浅笑地望着玉蓉,嘴角的那抹讽刺还是没有完全消去。   “你觉得单凭你这样一句话我就要相信你吗?你究竟对娘做了什么?”玉蓉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自己一个又一个的亲人,为什么最终都会败于此人之手,包括自己,自己实在是不服,实在是看不得她对自己的蔑视与嘲讽。   “随便你,反正镇国候府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只是爹的心情估计这会并不好,我并不希望你去打扰他。”   “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去打扰他?他休了我娘,我总要去问一个究竟吧。”   “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去问你哥哥,我刚才已经说了,他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凭什么又要听你的话?”玉蓉叫嚣起来,两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我并没有要你听我的话,我只是给你提了一个建议,如果你不听,非要前去找爹问个究竟的,我是绝不会让你前去打扰他的。”玉岚神情坚决地望着玉蓉,一字一顿道:“镇国候府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不想落得与娘一样的下场,我劝你还是消停一些。”   “你在威胁我?”玉蓉不满地怒瞪着玉岚,满腔的怒气无法发泄。   “随便你怎么想。”玉岚轻拍了一下手,霎时,就有十几个人从玉岚的身旁走了出来,玉岚神情冰冷而又威严地对着他们吩咐道:“不许四小姐靠近畅春园,除了二少爷的房间她可以去之外,哪里都不能让她去。”   “是,二小姐。”下人恭敬地答道。   “箫玉岚,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派人拦着我。”玉蓉叫嚣起来,张牙舞爪想上前找玉岚拼命,玉岚退开了几步,淡笑着道:“我自然是不算什么东西的,你才算是个东西。”   “噗嚇。”秋霜与冬梅一时间忍俊不禁皆笑出了声,周围的下人想笑却不敢笑,一副憋屈的模样,玉岚大方地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轻言道:“你们想笑就笑吧,不要委屈自己。”   “噗嚇。”玉岚说完这句话后,有几个下人忍不住便笑了出来,其余的下人看到这些下人笑出来后玉岚并没有责怪,人也随之跟着笑起来。   玉蓉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人愤恨地盯着玉岚,真恨不得立马就能够冲到她面前找她算账,无奈手臂一直都被司马风流紧握着。   司马风流看到玉岚如此的一面后,微微有些诧异,原来眼前的这名少女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岁月里已经成长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她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走吧,不要闹事了。”司马风流拉扯住了玉蓉还要上前的身子,轻言道。   玉蓉却是反身就给了司马风流一巴掌,拍打声重重地落在众人的耳中,众人皆吓了一跳,再凝目朝司马风流望过去时,只见他白皙的面庞已经遍布了五个手掌印,那手掌印印在嫩白的肌肤上是如此的赫然清晰,众人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司马风流先是一愣一滞,第一直觉就是朝玉岚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待清晰地看到玉岚那轻视的眼神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立即就朝着玉蓉怒骂起来,“你个疯婆子。”说了这句话,仿如还不能完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人立马就伸出手狠狠地朝玉蓉扇过去,这一下子,众人已经不是惊愣,而是讶异了,四姑爷竟然敢打四姑娘,要知道,四姑爷可一直都是依靠镇国候府的福泽才会有今天的政绩,也才能够在朝廷中有着一席之地,如今,他竟然敢打四姑娘,莫非他不想要他的官位了?   愕然的不仅是下人还有玉蓉,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的玉蓉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杏眼怒瞪起司马风流,叫嚷道:“你竟敢打我,你这个吃软饭的家伙,你竟敢打我。”   “我为什么就不能打你?夫为妻纲,我为什么就不能打你了?”司马风流这一刻也发怒了,就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依赖于镇国候府而生,所以处处受人擎,特别是经常还要受眼前这个女人的气,这一年多来,自己实在是受够了。   “你也知道夫为妻纲,那你为什么不长点本事?非要死活赖着我们镇国候府!”玉蓉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点一滴滑落下来,从小到大,自己过得顺风顺水,但自从在父亲的寿辰上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毁了,不仅嫁了个窝囊废,而且还生下了这个窝囊废的血肉,每当只要一想起这些,自己的心里就恨啊,都是因为箫玉岚,都是因为她,自己如今才会如此的不幸。   “我没有本事吗?我没有本事的话,你如今能够做三品翰林院的夫人吗?”司马风流愤怒地吼了回去。   “那都是因为我爹帮你的。”玉蓉不服气地回应道。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看我的,这么久以来,我如此的努力,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摆脱你们镇国候府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与光环,没有想到,我努力了这么久,你却还是看不到这一点。”司马风流发出悲呛的声音,似乎有着满腹的牢骚,就在众人一致以为司马风流会继续悲戚下去之际,司马风流却刹住了自己的悲伤,神色最后变得平静下来,说话的语调也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没有什么大的波动,“既然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那我们再这样下去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今天,我就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与你和离了,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什么?你要与我和离?”玉蓉朝司马风流扑了过去,嚷叫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不是人的东西,占尽了我的便宜,捞尽了我家的好处,如今却想给我一纸休书打发了我,你想得倒是真美。”   司马风流推开了玉蓉扑过来的身子,玉蓉一下子没有防备,失去依赖的她倏地就跌倒在地上,丫鬟紧着去扶起了她,玉蓉蓦地就推开扶着自己起身的丫鬟,整个人狂怒地向司马风流扑了过去,众人惊愕地望着这一切,嘴巴一时间都合不拢。   没有想到玉蓉会有此一招的司马风流被玉蓉扑倒在了地面,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玉蓉带来的丫鬟惊觉事情不妙,想要上前拉扯开还在搏斗的玉蓉与司马风流,秋霜与冬梅却心意相通地伸手拦住了她们,将她们拉扯到了一边,众人只眼睁睁地看着玉蓉与司马风流继续拼杀下去。   最后,两人大抵都累了,这才放开彼此,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   玉岚与众人凝目朝这两人望过去,只见玉蓉此时披散着头发,衣服到处都是褶皱,司马风流与玉蓉相比,狼狈样不逞多让。   分开了的两人这个时候似乎还处在自己的状态中,一点都没有顾及到现今还有旁的人在看着她们,倒是玉蓉带来的那名身穿绿衣的梳着团子髻的眉清目秀的侍女,虽然被冬梅拉到了一旁,但还是不着痕迹随时注意玉蓉与司马风流两人的动静,待看到玉蓉此际已经放开了司马风流,立即对着她嚷叫道:“夫人,小小姐这么久不见你,该是会急哭了吧。”   玉蓉神情一震,想到自己那刚出世不久长得极其可爱的女儿,心里一软,立马就回了神,司马风流此时也有了几分的清醒,往对面的玉蓉看了看,再瞧了瞧自个,随即露出了一抹苦笑,两人这次出糗出得可谓是大了。   “二小姐,今天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让你们看了一场笑话,家里还有事,我与夫人这就回去了,改天再来登门拜访。”司马风流朝玉蓉丢了个眼色,玉蓉会意过来,知道自己今天闹得也实在是太大了,此事一旦传入老太太耳中的,只怕老太太一定会罚自己禁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允许自己踏进镇国候府的大门一步。   想清楚这件事厉害关系的玉蓉前后如变了一个人,对着玉岚说话时,那叫典型的低声下气,“二姐不会将我与夫君今天上门拜访闹别扭的事告诉祖母吧,祖母最近一直都在清修,妹妹认为二姐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以免打扰了她的清修。”   玉岚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蓉一眼,眼中波光荡漾,“二姐并不是如此多嘴之人,只是在场的奴仆众多,二姐也不敢担保他们会不会泄露出去。”   “他们不是都听你的吗?你可以命令他们不准泄露此事。”玉蓉微微有些急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府里的下人,如果会听我的自然也是会听你的,不如还是你来命令他们不要如此做吧。”玉岚盈笑道,嘴角的讽刺意味更加深了。   玉蓉一滞,随后咬了咬牙,她并不笨,自己这次请求玉岚帮助自己遮盖此事,只要她一开口,这些下人必定不敢到处喧嚷,这个府里哪个不怕她的,可她却一再推却,不用说,自己也可以想得到原因了。   玉蓉朝自己身旁的人挥了挥手,硬着声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都告退了出去。玉岚笑意盈然地看着玉蓉身旁的人退了出去,也随之朝自己这边的人摆了摆手,轻笑着道:“你们也下去吧。”“是。”众人皆恭敬地退了出去,司马风流见机也走了出去,园子里徒留玉岚与玉蓉面对面。   “说吧,你要我替你做些什么才肯替我保守今天的秘密。”玉蓉用手拢了拢自己已经散成了一团的乌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   “爽快,四妹真是个聪明人。”玉岚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满脸的笑意。   “废话少说,你就说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吧。”玉蓉不满地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耐烦。   玉岚好笑地望了望她,终是附耳对着她说了几句话,玉蓉听了之后,一脸的震惊,“什么?你竟然要我帮这个忙?”   “是的,决定权在于你,你就尽管说你帮还是不帮就得了。”玉岚玩味地看了玉蓉一眼,“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还有求于我呢,要是今天之事一旦被人添油加醋传入祖母耳中的,你说她会怎样对你?是大骂你一顿,从此不给你们夫妇俩任何的帮助还是以后都不准你们再踏入镇国候府大门一步,众人刚才可都是亲眼看着你们说要和离的,万一四妹夫听信谣言当真与你和离了,你说这府里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处?不要说你如今还没有和离你不怕,你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就已经够在祖母面前喝一盅了,整天无所事事就把和离两字挂嘴边,祖母可是容不得你如此的。”   玉蓉的面色刹那变得极其难看起来,斟酌着开了口,“你可否换个要求?”   玉岚摇了摇头,浅笑着道:“除了这个之外,我并没有其它事非要你去办不可的。”   “你这不是让我陷我娘于不义吗?”玉蓉不满地嘀咕道。   “你这叫做先人后已,先顾了自己再顾别人,并没有陷你娘于不义。”玉岚分析道。   “随便你如何说,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你这是打算在我娘身上撒一把盐。”玉蓉的神色变得晦暗不定,但终是不敢直接拒绝。   “你今天的废话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唠叨。”玉岚一语锤音,“你既然不愿意帮这个忙的,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别,我这不是在考虑吗?”玉蓉轻扯了一下玉岚的衣袖,强颜欢笑道。   “那你考虑得如何了?我的四小姐,我可真的没有什么时间陪你瞎扯了。”   “好,我答应你。”玉蓉咬了下贝齿,逼着自己狠下了心肠,随之话锋一转,“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将今天之事泄露出去,如果这事一旦有一丁半点传入祖母耳中的,你就不要怪我出尔反尔。”   “好,成交。”玉岚一脸的笃定,神情认真起来。   “成交。”玉蓉再次咬了咬贝齿,逼着自己挤出了这句话。   两人一时间达成了共识,玉岚看着玉蓉走了出去,这才含笑地往外走,秋霜与冬梅走了过来,秋霜忍不住一脸的好奇,“二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叫四小姐帮忙了?”   “不错。”玉岚淡笑着应道。   “二小姐,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究竟叫四小姐帮什么忙了?”秋霜还是一脸的好奇宝宝样。   玉岚将头摇得如泼浪鼓,“不可以,此事不能提前泄密,否则就不灵了。”   冬梅怪异地看了玉岚一眼,咕哝道:“二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命理了?”   玉岚呵呵一笑,掩饰性地道:“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打个比喻。”   “是吗?”秋霜与冬梅皆不信地望向玉岚,两人又闹成了一团,玉岚在一旁兴趣盎然地望着她们。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下来,吃过晚饭的玉岚难得休闲了片刻,不想,这个时候却听到下人来禀,“三夫人前来求见二小姐。”   玉岚的心里划过一抹了然,暗叹这三夫人来得倒是挺快的,看来,再是沉得住气的人此时也坐不住了。   “快快有请三夫人。”玉岚轻笑道。   “不用请了,我已经进来了。二小姐不会责怪姨娘没有等通传就进来吧?”三夫人眉间带笑地走了进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自然不会,姨娘能够前来我这里,是我天大的福分。”玉岚虚应道。   “你这孩子,说话最会讨人喜欢,姨娘没事就喜欢到你这里叨扰叨扰一下。”三夫人一脸慈爱地望向玉岚,整个人都和气不少。   “那真是岚儿天大的福分啊!”玉岚笑着应道。   秋霜上了茶水,冬梅拿起杯子各自替她们斟了一杯,玉岚晏笑着看了三夫人一眼,“姨娘今天难得过来,就请品尝一下我这茶水吧。”   “好。”三夫人伸出嫩白的手端起了茶,放到鼻端下闻了闻,发出赞叹的声音,“好茶。”   “姨娘既喜欢,那就多喝点,我这里多的是。”玉岚只字不提三夫人的来意,只一味叫三夫人品尝茶,三夫人倒也沉得住气,也一个字都不提自己今天前来的用意,倒像是极其喜欢这茶一样,不知不觉就与玉岚说到了一处。   两人边品茶边说了一会话,越说越投机,晏笑间,三夫人轻言对着玉岚道:“你不日就要出嫁了,姨娘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如今就求得了这么一件宝贝,但愿能够入得你眼。”   “哦,是什么宝贝?瞧姨娘这神情,必定是个顶好的。”玉岚嬉笑起来,倒也不是图她的什么宝贝稀罕物,而是心里在这一刻真的有些好奇起来。   三夫人轻咳了一下嗓子,淡笑道:“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姨娘觉得这物件如今对于二小姐来说极其应景,所以姨娘便想借花献佛一番罢了。”   “哦,到底是个什么物件?瞧姨娘这喜欢的模样!”玉岚只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到了最高点,心里倒是有些佩服三夫人这手,明明是有求于人,明明心里也急得不得了,却愣是沉得住气,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说出自己今晚的来意,只一味对自己示好,也难怪李氏多年来无论如何的打压她,她到如今也还活得好好的。   三夫人朝自己身旁的人扬了扬手,一名丫鬟手捧着一个装饰一新的盒子朝玉岚走了过来,玉岚一脸含笑地望着她。   ------题外话------   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所以只能码这么多字了,很抱歉,剩下的,还要继续请假码,尽量下个周末就最后的大结局。   第四十六章 成亲(大结局完)   丫鬟揭开了盒盖,映入玉岚眼中的是一个雕塑得栩栩如生的送子观音,观音正一脸慈悲地望着玉岚,玉岚不由自主就伸手拿过了观音,只见那观音纹理细腻,触手生温,玉岚情不自禁就赞了句:“好玉。”   三夫人一脸喜色地看着玉岚,见到她如此的喜爱这观音,仿如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一样。   “这是龙云寺的主持方丈亲自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听说灵着呢。”三夫人笑意盈然地起了身。   “哦,既是这么好的东西,姨娘为什么不留着给自个?”玉岚疑惑起来,三姨娘虽说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但在这样母凭子贵的时代,她该是极其迫切地想要生一个儿子巩固地位才对,现今如此大方地把这东西送给自己,必定是对自己有所要求了。   “你比姨娘更加需要,你不日就要成为轩辕国的皇后了,轩辕国的龙脉还要靠你延续,为了轩辕国的未来,姨娘牺牲这么一小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三夫人亲昵地挽住玉岚的手臂,一副为玉岚着想的真切模样,“可怜你娘不在了,也没有人替你张罗这些,本来夫人在的话,也还有那么一个人指点你,可惜,如今连她都走了。”   听了这话,玉岚心内划过一抹恍然,三夫人不愧是三夫人,兜了那么多的圈子这才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心里这样想,面上,玉岚却不动声色,也没有顺着三夫人的话说下去,反而将送子观音放回了那丫鬟的手中,三夫人不免有些尴尬,只是话已开了匝,那里还有回头箭,三夫人便自顾自将话说了下去,“姨娘说这话也许你不爱听,可这却是姨娘的一番肺腑之心,它日你嫁进皇宫后,镇国候府就是你的娘家,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府里如果没有一个可以帮衬着你的人,将来在这后宫中,你有可能寸步难行。”   玉岚深皱了一下眉头,颇为赞同地地点了点头,“姨娘这话说得在理,岚儿不是没有想过,依姨娘之见,岚儿该如何做才好。”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与姨娘结盟就好,姨娘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你的。”三夫人暗示性地看了玉岚一眼,鱼儿终于要上钩了吗?还真的是没有白费自己今天这样的一番用心。   “姨娘想要岚儿做些什么?”玉岚似懂非懂地看了看三夫人,最终还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三夫人。   “夫人不是被老爷休弃了吗?你觉得府里谁做夫人比较合适?”三夫人循循善诱,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立即就脱口而出的话语。   “这个,岚儿一时间还当真是不知道谁做岚儿的娘比较好,这事的决定权在爹的手上。”玉岚避左右而言,就是没有正面回答三夫人的问话。   三夫人暗恨得要命,却不敢立即就发作出来,她可是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二小姐可是候爷的掌上明珠,很多时候,她对老爷无意中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胜过别人的千万句。   “姨娘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决定权在候爷的身上,我们现在这不是私自聊一下而已嘛,你说对不对?”三姨娘还是一脸的笑意,丝毫不为玉岚的话语所惊动半分。   玉岚暗叹三夫人够定力的同时已经晏笑着道:“姨娘这话说得对,我们现在也就是私底聊一下而已,不过如此敏感的话题,还是尽量不要聊为好,小心隔墙有耳。”   “还是二小姐谨慎。”三夫人讪笑着道,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玉岚现如今是在拒绝了她的请求,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更加好的方法寻求玉岚的帮助,只得假装再次悠闲地品起了茗。   玉岚优雅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菊瓣翡翠茶盅闲适地品尝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三夫人继续说起了话,两人还在一处说话,只是由于刚才的话语,两人已经回不到了当初的热络。   不一会儿,三夫人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借口请求玉岚帮助她,便请辞回去,玉岚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然,“姨娘不多坐一会吗?难得你今天过来。”   “院子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过两天再来叨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姨娘烦就好。”三夫人轻笑着起了身,丝毫看不出不愉快的心情。   “姨娘愿意过来,岚儿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姨娘什么时候想过来便尽管过来,我这里都是敞开大门欢迎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我再来叨扰你。”三夫人轻握住了玉岚的手臂,含笑着道:“别送了。”说完了此话,又立即转过头去瞧着她身旁的丫头,漫不经心实是有所目的地对着那丫头道:“这观音就留下来给二小姐吧,不值钱的东西,就当是送给二小姐把玩了。”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知道三夫人此举还是要用这观音收买自己,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一味亲昵地握住三夫人的手,不经意间看了那丫鬟还在抱着的送子观音,若有似无地道:“这观音很漂亮,只是无功不受禄,请恕岚儿现在不能接受。”   三夫人的神情一滞,知道玉岚此举是明确拒绝了自己,只得一味给自己寻找台阶下,“二小姐既然看不上这东西,那姨娘就先拿回去保管着,等二小姐什么时候想起了她的好,姨娘再给二小姐送过来。”   “好,岚儿先在此谢过姨娘的体谅与关心之情了。”玉岚一副真切的模样。   “那姨娘就先走了,改天再来叨扰。”   “好。”   看着三夫人盈然走了出去,玉岚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来,嘴角边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二小姐。”秋霜与冬梅走了进来。   “收拾一下这些东西吧,一会估计还有人过来。”玉岚轻声叮嘱道。   秋霜用手掩住了嘴巴,咕哝道:“今天不会是几位夫人轮流过来吧?”   “估计是。”玉岚玩味似地笑了笑。   几人还在说笑着,忽然就见到一名小丫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二夫人求见。”   玉岚与秋霜、冬梅互相间会意地看了看,这才刚说起曹操,不想,曹操这么快就到了。   “有请。”玉岚笑着坐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二夫人已经走了进来,今天的她身着一袭竹叶青的丝织锦缎长裙,看得出,裙的质地垂感很好,她整个人走过来时有种飘逸的感觉,细算起来,二夫人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如今瞧着,倒是多了一抹半老徐娘的风韵。   “见过二小姐。”二夫人微微向玉岚倾了倾身子。   “二姨娘快起来吧。”玉岚含笑着道。   二夫人起了身,坐到了玉岚指定的位置,笑着道:“刚才前去畅春园散心,想着二小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成为轩辕国的皇后了,心里真是替二小姐开心,这便趁着此机会前来祝贺二小姐了。”   “姨娘有心了。”玉岚轻笑道。   “身为长辈的,关心晚辈那是应该的。”二夫人谦逊着道。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姨娘一直都铭记着岚儿。”   “二小姐还是如过去一样总是与姨娘生分。”   两人说笑了一会,二夫人终归是没有三夫人那样沉得住气,很快就切入了正题,“刚才我前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三妹妹从这里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三妹妹今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往日去到哪里都会稍带上姐姐我,今日倒是奇了。”   玉岚舒适地品了一口茶,笑着道:“才刚过来一会,她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过来了。”   “我也是听说三妹妹来了你这里,急着过来见她,不想她这么快就走了。”   “也真是不太凑巧。”   “是啊!真的是不太凑巧,也不知道三妹妹刚才与二小姐聊了些什么?”三夫人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   玉岚伸手拿起杯子遮盖住了自己嘴角隐隐露出的笑意,心里清楚地知道三夫人说这话的含意,不外乎就是想打听三夫人今天过来的目的,李氏这才离开镇国候府大门不久,这候夫人的位置马上就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要是李氏知道有这么一茬的话,估计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也没有聊些什么,三姨娘大抵就与二姨娘一样的目的,就是过来恭喜岚儿不日就要大婚,顺便指点一下岚儿到时候该注意一些什么事项。”玉岚云淡风轻地答道,态度诚挚,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就这么多?”二夫人一脸的狐疑,嘴巴嗫喏了好一会,最后终是问出了声,“三妹妹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夫人走了之后,候爷会让谁当夫人的事情?”   玉岚心内冷笑起来,二夫人今天的来意果然是冲着候府夫人的位置而来的,这些人的眼皮底子也实在是太浅了,估计这会,爹早就知道她们到自己这里来了,相信本来有意要在她们几人中选出个合适夫人的爹也会因为她们今天的到来而起了退缩的念头,心里想着的是这些人终究是功利性太强了,怪只怪这些人与自己的爹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不了解他。   玉岚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三姨娘也许也是好奇的吧,只是又怎么会与岚儿一个晚辈说,二姨娘觉得这话对吗?”   “似乎有点道理,大抵是姨娘估错了三妹妹的心思,以为三妹妹一向性情开朗,有什么就说什么,与二小姐聊到开心处,不自觉就当笑话说了出来。”三夫人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仿如真的是这么一个道理。   “呵呵,二姨娘要不说,岚儿一时间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三姨娘是这个性子。”玉岚发出了轻笑的声音,抽出锦帕擦了擦自己不经意间残留在嘴角的污渍。   “三妹妹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二小姐见笑了。”二夫人继续调侃道,气氛一下子又活络不少。   “呵呵,三姨娘这性子挺好的。”玉岚赞道。   二夫人与玉岚说笑了一会,不知道是因为听说了三夫人没有询问到李氏走了之后,候爷会让谁当夫人的事还是大致了解了玉岚的心思,直到临走前,也没有再说起候爷最终会让谁当夫人的事情,当然,也没有请求过玉岚帮自己的忙。   这一整天下来,二夫人走了之后,四夫人紧接着又前来拜访,玉岚一天下来几乎都不得空,不用说也都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不外乎就是打听李氏走了之后,谁将继任当夫人的事情,估计这些人中没有谁不存在这个心思的,但她们可能最害怕的还是候爷从外面娶了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候夫人回来,所以心里又岂会不着急此事。   就着淡淡的烛光,冬梅替玉岚梳起了发,玉岚看了看铜镜中折射出的容颜,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二小姐,今天似乎一天都没有见到五夫人的影子,莫非她并不想当这候府夫人?”秋霜一脸的疑惑,按照她心里的想法,五夫人知道候爷休弃了李氏后,该是她第一个上门请求二小姐才对,毕竟这么多的夫人中,二小姐算得上是对她另眼相看的。   “怎么可能?据我说,该是她最在意这候府夫人的位置才对。”冬梅一脸揶揄地看了看秋霜。   “既然她如此的在意,那她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露脸啊?你看其她的夫人,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谁都大致可以猜测得到她们的心思。”秋霜更加的疑惑了,脸都扭曲起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   “呵呵,估计这位五夫人可是几位夫人中最沉得住气的。”冬梅继续说道。   “是啊!五夫人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小看。”玉岚最后来了一句总结。   “那二小姐到时候会不会出手帮五夫人?”秋霜还是那一脸的好奇,现在听了秋霜与玉岚的解释,已大致知道了五夫人的用意,如今最好奇的就是玉岚会不会帮她了,就算玉岚嘴上不说什么,她还是猜得到她几分心思的,她昨天既然有心逼迫李氏离开镇国候府,又岂会任由着她继续逍遥下去,必定要设法把她逼到绝境上,而让候爷在短时间内再选一个新的夫人,断了她重新返回镇国候府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看情况,或许她到时候压根就不需要我帮忙。”玉岚模棱两可地道。   “那这候夫人的位置会不会有可能让另外的人来坐?奴婢的意思是想说,候爷到时候不会从外面娶一个陌生的女子回来吧?”秋霜掩住了嘴,话才刚说出口,立即惊觉自己说错了,这样的事是奴婢们私下可以讨论的吗?就算二小姐人好,不与自己计较这些,可隔墙还是有耳的。   “这个我就当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爹与祖母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总而言之,府里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夫人的位置还是会一直都留着的。”玉岚一脸的笃定,说话时,神情极其的认真。   秋霜与冬梅听了这话,人忽然就静默下来,夫人的位置一天没有选好人,就代表着李氏还有机会回到这个府来,这恰恰是二小姐所不能容忍的,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夜深了,秋霜与冬梅在玉岚的暗示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惠宗皇帝如约而至,玉岚盈笑地望着他,“还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久没有与你在一处说话了,心里想念得紧。”惠宗皇帝深情地拥抱住玉岚,发出慨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天看不到你,我这心就空落落的,真想这样天天都可以看到你。”   “很快就可以了,相信我。”玉岚一时间不免有些伤感,两人认识了一年多,由最初的相识、相知、相恋,到如今的结合在一起,当中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两人无论发生了什么误会,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想想这一路走来,两人都走得很辛苦,也是时候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不是我想要逼你,而是我们一天不在一起,我这心就觉得空荡荡的,做事总是不免瞻前顾后。”惠宗皇帝幽幽地诉说道,虽尽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细听的话,还是不免有着三分的酸楚逸了出来。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如今的确不是好时候。”玉岚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如今已经在加快步伐了,只是步伐再快,总也快不过这时间的流逝。   “你要多久的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够了吗?”惠宗皇帝的声调稍微比平时提高了一些,再也不是往日的清冷无波。   玉岚轻皱了一下眉头,咕哝道:“你明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太少了,却还提出这样的建议,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还嫌时间不够啊!我都估摸着给你的时间过多了,要我说啊!你就不要理这里的事了,早点回去把凤相的狐狸尾巴逼出来。”惠宗皇帝一脸的郑重,“李氏不是已经被候爷休弃了吗?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逼害你的事情,有我在的一天,远没有让她回来的道理。”   “我这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这才故意找借口留下来的嘛,哪里知道你一点都不体谅人家的心。”玉岚抱怨道,就连什么时候开始嘟起了嘴巴都不知道。   惠宗皇帝好笑地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一下子就戳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你确定你并不是要为林儿扫清障碍这才留下来的吗?我怎么觉得很多时候,你把林儿看得比我还要重?”   “有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玉岚装迷糊起来。   “有,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你离家出走时,怎的也不会忘记带上他,那怕知道了他并不是你的亲弟弟,你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你之所以到现在还不联系他,那是因为你怕他危险,担心别人知道了他如今在哪里,会拿他来威胁你,要不,你现在早就飞奔到他身边了。总而言之,他在你心中的位置远重于我。”惠宗皇帝不满地嘀咕道。   玉岚越听这话越觉得好笑,心也如吃了蜜一样甜,话语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怎么可能?”惠宗皇帝慌乱地摆了摆手,耳根诡异地红了起来。   玉岚揪住他的耳朵不放,嬉笑着道:“你的耳朵红了,你还说自己不是在吃醋,哈哈。”   “是吗?”惠宗皇帝伸手摸了摸耳朵,玉岚笑得更欢了,两人说着笑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俱躺在了床上,帘帐被放了下来,室内一片春光。   连着几天,镇国候府无事,面上一派风平浪静,直到这一天,玉蓉的到来瞬时就打破了这片难得的浮现在表面的静寂,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玉蓉的到来,居然是劝说候爷尽快选出新的候府夫人,她竟然当着候爷的面说自己的娘实在是不配当候府夫人,这一信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后,众人起初皆不相信此话会出自玉蓉之口,玉蓉不是李氏的亲骨肉吗?李氏被逐出家门后,她肯定也会间接地遭遇各种流言蜚语,内心深处,她应该是最希望李氏回来才对,怎的反其道而行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直到最后,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最令她们诧异的事件还不是玉蓉意图说服候爷另立新夫人的独特想法,而是玉良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在玉蓉走后不久,候爷心里踌躇不下时,玉良居然进了候爷的书房,接她妹之后劝说候爷新立候府夫人,两人说的话语几乎如出一辙,都是说府内由于娘不在了,府里的大事一时间决断不下,该是时候选出新夫人了。   候爷心里惊愕的同时迅疾地闪过一抹了然,不一会儿,玉岚被人请进了候爷的书房,两人在里面密谈了好一会,等玉岚出来时,几位夫人纷纷装着上门探望玉岚,先是三夫人。   “禀二小姐,三夫人在外求见。”梳着团子髻的小丫头怯生生地看了玉岚一眼。   “有请。”玉岚放下了还在看着的书,示意冬梅收拾了一下。   三夫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烟笑着对玉岚倾了倾身子,“见过二小姐。”   玉岚虚扶了三夫人一把,淡笑着道:“姨娘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三夫人起了身,上前亲热地挽住玉岚的臂膀,讨好似地夸赞起玉岚,“这才几天不见,我们的二小姐就脱落得如此的端庄大方了,真真是一副未来皇后的风范。”   “姨娘过奖了。”玉岚一副谦逊的神情,不急不躁,三夫人为此又高看了玉岚几分,当然,内心里,她可是一直都不敢小觑玉岚的,眼前的这名女子,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李氏这样阴险毒辣的人最终都被她无声无息地赶出了府,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李氏尚且不是她的对手,就更加不用说自己这样一直都屈居在李氏之下的人了。   秋霜送上了茶,玉岚与三夫人分宾主落了座,这一次,三夫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好耐性,才刚坐下来,立即技巧性地询问起玉岚,“听下人说,候爷今天请你过去他的书房了。”   “嗯。”并不打算避开此话题的玉岚点了点头。   “候爷都与你聊了些什么?往日,倒是很少见到他请人前去他的书房,除非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三夫人暗示性地开了口。   玉岚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呷了一口,还是那不急不躁的神情,三夫人的内心此刻已急得不得了,却也只能一味等着,尽管她这个时候非常迫切地希望玉岚的嘴里能够马上就吐出自己所想知道的答案。   “哦,爹倒也没有与我多说什么,只是说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我了,趁着今天有空,便叫我过去坐坐。”玉岚淡然地答道。   “就这么多?”三夫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似乎也就这么多,不过我临走时,爹倒是问了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三夫人心焦地打断了玉岚的话语。   “爹问我,你觉得府中谁做候夫人最合适?”   “你是如何答的?”三夫人的话语中透出了一种急切。   玉岚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意三夫人这样迫切的语气,但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轻言道:“我当时就只说了两句,爹决定就好,爹的决定自然是最好的。”   “候爷后来还有没有再问你什么?”   “没有了。”   “哦。”三夫人的神情这一下子是真的沮丧起来,二小姐说这话不等于白说吗?自己试探了半天,却还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这二小姐也真的是太狡猾了,带着自己绕了半天的弯子,感情到了最后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想是这样想,三夫人却是不敢将这些表现在脸上,尽管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对玉岚恨得牙痒痒的了。   “老爷最后有没有告诉你,他比较属意谁当夫人?”三夫人问这话时,尽管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玉岚并不会告诉她一些什么,但还是不太死心地继续问道。   玉岚将头摇得如泼浪鼓,神情认真地道:“爹什么都没有说。”   “老爷在和你说话时,有没有特别提到某个人或是稍微提起了她?”   “没。”玉岚还是继续摇了摇头。   “哦。”此次,三夫人是真的死心了,知道再想要从玉岚的口中探听什么消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夫人强颜欢笑地与玉岚继续说了一会话,心情有着几分失落的她最终只能无奈地告辞回去,“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耽搁二小姐也实在是太久了,我这就告辞回去。”   “这就走了吗?姨娘不再坐一下吗?”玉岚好意挽留。   “不了,院里还有事。”三夫人推辞道。   “秋霜,送送姨娘。”   “好的,二小姐。”屋外响起了秋霜的应答声,随即就见她盈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先后朝玉岚与三夫人拱了拱手,这才伸出手朝三夫人示意了一下,三夫人走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秋霜就已经走了进来,只是明显的,她这次并不是空手回来,紧随在她身后的是二夫人。   “见过二小姐。”二夫人恭敬地朝玉岚倾了倾身子,一脸巴结讨好的神情。   “坐吧,勿须多礼。”玉岚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二夫人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玉岚心里清楚地知道二夫人的来意,却只字不提她今天的来意,只是一直都与她闲话家常,二夫人好几次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最终都被玉岚打断开来,直到二夫人将要告辞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机会将自己心中的话语问出口。   二夫人回去后,秋霜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小姐,奴婢在一旁瞧着,二夫人好几次都似是有话要问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总是打断她的话语?”   “诶。”玉岚长叹了几声,咕哝道:“我那里是想打断她,我这是迫于无奈啊!就算她不开口,我也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了,不外乎就是与三姨娘同样的话语罢了,你也知道,这事是一个无解的答案,她就算是我千遍万遍,我也不能对她说些什么吗,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要让她说出口,在心中留点念想也好。”   “二小姐难道就不怕她当真是希望越大,到头来这失望就越大吗?”冬梅在一旁点破了玉岚所谓的好意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伤害到二夫人,虽然她这是善意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二夫人这人不算坏,又没有孩子,说实话,做夫人倒是挺符合我标准的,只是依爹的意思,未必乐意她当。”   “那二小姐认为候爷比较乐意谁当夫人?”秋霜一时间好奇起来。   “这个嘛,自然是保密了。”玉岚向秋霜挤了挤眼睛,盈笑起来,只是随后,又一脸的郑重,“我们私下也还是不要讨论得太多,以免隔墙有耳。”玉岚谨慎地朝四面看了看,自己回来的时间过短,也没有抽得出时间清理自己院子里的人,李氏现在虽然不在府里了,但指不定自己的院子还是有她的人,所以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李氏虽然已经被候爷休弃了,候爷再选一个新的夫人无可厚非,但这事才过去几天,候爷却在此时此刻迫不及待地要选出新的候府夫人,这事一旦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必定会让她们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是,二小姐。”秋霜与冬梅恭敬地应了声。   这一天,也还是如上次一样,二夫人走了之后,四夫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进来,只是她来的时候明显是带着几分忐忑与兴奋之情的,出来的时候却一脸的沮丧,五夫人也依旧如上次一样没有露脸,秋霜与冬梅已经见惯这事了,倒也真心佩服起她的淡定。   这一夜,惠宗皇帝明显比往日来得早一些,悄悄地爬窗进来的他看得出今晚的心情似乎极其好,走路么的步子很轻快。   “今晚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瞧你笑得这么开心。”玉岚边揶揄惠宗皇帝边替他高兴,自他当上皇帝后,每天有的便是忙不完的公务,不到五更天便得动身回去,自己都替他着急,怕他这身体吃不消。   “今天有大臣给朕上奏折,说一个月后是良辰吉日,朕可以在那个时候迎娶皇后。”惠宗皇帝捏了捏玉岚的俏鼻,越看越喜欢玉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心喜欢。   玉岚的脸倏地就红了,小声询问道:“你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简单,我就告诉他们,既然一个月后是良辰吉日,那朕便在一个月后迎娶皇后过门吧。”   “啊!你居然答应他们了?”玉岚抬起璀璨的星光水眸,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是的,朕今天已经批了,就在一个月后迎娶皇后过门。圣旨也已经拟好了。准备明天就派人前来镇国候府宣旨。”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你明知道一个月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说可能就可能,我要不这样逼迫你的话,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与你每天都朝夕相对呢,我已经等不了了。”   “你再多给我一个月吧,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一定嫁给你。”玉岚信誓旦旦地道,语气一片诚挚。   “两个月太多了,就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须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要不朕就亲自动手了,你也不必分心理会这些事情了,就一心做我的皇后好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玉岚不满地嘀咕道,其实,心里却是一片甜蜜,她就喜欢这样霸道的他。   “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的性子,你也不要妄图改变我这性子,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到时候还不能解决掉所有事情的,作为夫君的我,只好亲自出马替你解决了。”惠宗皇帝再次捏了捏玉岚的俏鼻,语气强硬却又不失柔情地说道。   “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玉岚无奈之下,只得妥协了,想想自己最近逗留在轩辕国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为了别人的事情而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而自己如今也想通了,自己一旦回去罗刹国后,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先处置凤相,这人藏得太深,要是他十年八年不露出尾巴的,难道自己还陪着他耗不成,自己是如假包换的罗刹国皇室,身份一旦揭穿开来的话,只是不能当太子顺利继位而已,并不妨碍自己以公主的身份存活下去,父皇注定是要失望的,但这江山无论是传给自己还是煜,最终也还是会传到自己的儿子手中,往此一面想的话,父皇的心情也许会好受很多。   “这可是你说的啊!时间就一个月,你可要抓紧时间办妥这边的事了,依朕之见,这边的事你干脆就不要理了,可是你却不听。”   “这边的事我暂时还放不下,我现在已经在加快步伐了,你再给我几天,几天之内此事如果再不能解决的,我立马回去罗刹国。”   “你需要多少天?”   玉岚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十天。”   惠宗皇帝连连摇起了头,不满的咕哝道:“十天太多了,绝对不行。”   “那八天吧?”玉岚伸出手指头,讨价还价起来。   惠宗皇帝郑重地压下了她的手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玉岚立即惊叫出声,“五天,不行,时间太紧了。”   “朕觉得这时间已经够多了。”   “可是我觉得少了,煜,你就再宽容我几天吧?”玉岚一脸的哀求,可怜巴巴地看着惠宗皇帝。   惠宗皇帝霎时觉得心内的某处完全融化下来,立即就想脱口而出‘时间由你定。’好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回过了神,随之一脸奸笑地望着玉岚,“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关键是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你要我做什么?”玉岚疑惑起来。   “嗯,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侍候好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多一些时间。”惠宗皇帝暗示道,心思已经神思到了九天之外。   “你无耻。”玉岚小声咕哝道。   “难道你不想要朕宽容你几天了?”惠宗皇帝一个白眼扫视过来,玉岚紧了紧心,嬉笑道:“那能呢,呵呵。”   “那就开始吧,良辰苦短。”惠宗皇帝伸了伸手,玉岚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发出无声的询问。   “替朕更衣啊!”惠宗皇帝朝玉岚挤了挤眼睛,促狭地道:“不更衣怎么伺候朕。”   玉岚的耳朵诡异地爬上了一抹嫣红,有心与他辩解一番,但又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理直气壮。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惠宗皇帝在静待玉岚有所动作,玉岚却在尽力克服内心的羞涩,两人一直以来虽然都住在一处,但主动权却是全部都掌控在惠宗皇帝的手中,这个男人,在床上由不得别人说不,精力又极其旺盛,好几次,玉岚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玉岚大着胆子给惠宗皇帝更衣,由于她往日穿过的男士衣服并不少,惠宗皇帝的衣服很快就被玉岚解了下来,望着赤身裸体、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的惠宗皇帝,玉岚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摸着他的肌肤入眠,但现时,两人如此裸露地互看着对方,玉岚还是不太习惯。   惠宗皇帝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玉岚将手放在了惠宗皇帝火热的肌肤上,动情地抚摸起来,惠宗皇帝发出了舒服的喟叹,玉岚继续探索起来,不一会儿,她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两人都陷入了迷情中,室内一片氤氲。   鸡叫了四遍,玉岚在惠宗皇帝的动作下醒了过来,才刚刚朦胧入睡的她眼睛还是有些沉重,只是因为心里有事,才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两人昨晚又折腾了大半夜,惠宗皇帝的精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沛,并没有因为国事的过度繁重而有所减弱。   玉岚看着在一旁穿衣服准备离开的惠宗皇帝,轻言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什么?”   “有吗?”惠宗皇帝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长眉一凝,满脸疑惑地看着玉岚。   “你昨晚,昨晚说只要我……”玉岚咕哝道。   “只要你什么?”惠宗皇帝径直打断了玉岚的话语,满脸促狭地望着玉岚。   玉岚突然间就说不下去了,知道惠宗皇帝还是记得此事的,只是要引诱自己将这话说出来,便立马转了话锋,直接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你昨晚不是答应我,说是可以给我宽限多一些时间吗?”   “哦,我昨晚并没有答应你啊!”惠宗皇帝一脸的纠结与困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说话不算话。”玉岚恼怒起来,这人怎么这样啊!自己昨晚可是很卖力地服侍他了,事后,他却这样不守信用。   “我没有不守信用啊!我昨晚的确没有答应你啊!要不你将我的原话读一遍。”   “原话。”玉岚嘀咕道:“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侍候好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多一些时间。”读了一遍,玉岚立即领悟过来,原来惠宗皇帝昨晚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可怜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该如何让惠宗皇帝答应这事,倒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可以考虑,而不是明确的答复。   玉岚的心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都怪自己昨晚太小心轻敌了以致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还不自知,煜这个狡猾的狐狸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与自己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害自己昨晚那么卖力服侍他,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自己这也实在是太亏了。   想着,玉岚便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拉过被子盖上脸,一个人在被子底下发闷,自然,她的这一切丝微动作并没有逃过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惠宗皇帝,惠宗皇帝突地就伸出手拉扯起被子,玉岚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将被子拉得紧紧的,惠宗皇帝再扯,她再拉,两人就这样互相扭着,最后,惠宗终是放弃了自己的动作,嘀咕道:“你这样盖上被子喘得过气吗?”   玉岚的手一动,待要放开被子,忽然想到他这是在诱骗她出来,便又立即停下了动作。   惠宗皇帝边说这句话边偷眼观察玉岚的动作,待察觉那被子似乎有松懈下来的痕迹,心内一喜,只是他这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蔓延下去,却又发觉被子已经毫无动静了,惠宗皇帝的脸也随之变得沮丧起来,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和玉岚开玩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往日太过于严肃了以致开起玩笑来不像是玩笑,丫头竟然把它当真了。   惠宗皇帝在发呆的时候,玉岚也在被子底下细心地留意着惠宗皇帝的一切举动,身旁本来还有些气息的惠宗皇帝突然间就静默下来,停止了一切拉扯的动作,玉岚起初静听了一会,发觉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禁疑惑起来,莫非煜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这样想着,人立即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拉开被子往惠宗皇帝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刚好惠宗皇帝这个时候也将目光投向了玉岚,两人的目光投注在一处,来了个大碰撞,玉岚呆呆地看着惠宗皇帝,惠宗皇帝静静地凝视起玉岚,良久,久到玉岚以为惠宗皇帝不会吭声时,惠宗皇帝却蓦地就开了口,“八天。”   “什么?”玉岚一时间没有会意过来。   “我说我最多只给你八天的时间留在这里,八天后无论结局如何,你都给我回罗刹国去。”   “你真的肯让我留在这里八天?”玉岚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不过也只是答应让你留八天而已,八天之后,无论你的事有没有办妥,你都不能再逗留了。”这一次,惠宗皇帝的神情变得坚决起来。   “好,八天已经够我动作了。”玉岚的神色愉悦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明艳生动不少,璀璨的星光水眸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放射出万丈光芒。   “记得了,我走了。”   “嗯。”说了这句话,玉岚仿如一瞬间想起了什么,神情猛地就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惠宗皇帝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我表姐宁语嫣可还活在世上?”   惠宗皇帝一怔,随之轻点了一下头。   “她现在在哪里?”玉岚有些急切地问道。   “在牧场里,与林儿她们在一起,只是我再三交代了林婶,不能让你表姐与外界通信息,包括你。”   玉岚静默下来,心中一时间闪过数百种念头,想到自己当初拿着语嫣指甲中的药前去化验,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药,居然是煜在无涯谷谷底所喝下的逍遥王亲制的置顶毒药——丹顶鹤,自己当时知道这结果时,除了震惊外,伴随着的还是深深的疑惑,这种毒药不是逍遥王才可能研制出来吗?煜是怎么弄来这些毒药的,是逍遥王给他的还是他托湘绣从逍遥王手上弄到的,因为此事,玉岚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她也还在为此事烦恼,无论这药是煜通过谁拿到的,她内心深处都不喜欢煜与这两个人再有任何的来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尽管煜与湘绣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自己却是深深地知道湘绣对煜的感情之深的,防患于未然最好。   “你给我表姐所喝下的药是丹顶鹤吧?这药你以前给我提过。”玉岚终是憋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这事实在是纠结了她太久,今天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是的,这药的确是丹顶鹤,你并没有看错。”   “你的手上怎么会有此药?”玉岚的神情刹那变得严肃与郑重起来。   “问逍遥王要的。”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玉岚可不相信天下间会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之说,自然不会相信逍遥王会平白无故赠药给煜。   “我答应他,它日,一旦我登基为王的,愿永世与风云国修好,有他在的一日,朕就永不会攻打风云国。”   “什么?你居然答应他这样的条件,你疯了?”玉岚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惠宗皇帝的额头,惠宗皇帝好笑地将她的纤纤细手拿了下来,神情认真地对着玉岚道:“我只问你,一旦你表姐真的离开了这个人世,你可会伤心难过。”   “会的。”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初听到语嫣死讯的那一刻,心真的绞痛起来,见到她尸身的那一刹,几乎都不敢相信昨天还与自己说笑着的人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在没有查知她确切死因的时候,自己的心一直都是难过的,就算后来知道了她有可能没有死,自己的心也没有立即就放下来,心里也还是存在着隐隐的担忧,总怕她是真的已经离开自己了,自己也不想去知道这最终的真相了,只一味对自己说,她所中的是煜曾经从逍遥王手中所喝下的那种毒药,应该是还没有死的。   “傻丫头。”惠宗皇帝伸出手轻拨了一下玉岚乌黑的发丝,嘀咕道:“如果可以有其它选择的,我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是可惜的是,没有。”   玉岚一时间静默起来,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惠宗皇帝看着玉岚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又继续诉说下去,“让你表姐死去,这是挑拨太子与燕王关系最快捷而又简单的方式,只有让他们之间互相猜忌了,我才会是这最后的得益人,事实证明,我真的成功了,只是下手前,我想到了你与语嫣的关系,心里便有了几分的犹豫,我实在是不忍让你为此事伤心难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亲自求取逍遥王,而他从大局出发,自是立即就答应了我这一请求。”   “你当时难道就没有想过逍遥王会将你求药的事情告诉武宗皇帝从而阻止你的计划吗?”玉岚眨了一下自己的星光水眸,还是觉得煜当时走这一步实在是太危险了,好在如今的他已经顺利登位了,要不自己还有得担忧。   “是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决断不下,最后,我大致估摸了一下逍遥王的性子,觉得他应该是有着那种长远眼光的人,风云国经过与罗刹国一战后,实力已大减,短时间内想要崛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此情况之下,只要任何一个大国兴起了攻打它的意图,它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基于此,它急需一个盟友,而我在这个时候向他递了示好的信息,它自然会欣喜若狂。”   “好在武宗皇帝当时并没有向风云国传递示好的信息,要不,你就真的危险了。”玉岚一脸的喟叹,听他说了此事后,还是觉得有些后怕,事关他的安全,她就会变得小心谨慎,因为自从经历了那长达半年之久的离别之痛后,她此生再也不愿意承受那种滋味了,他的安全胜过一切。   “他是永远都不会对风云国传递示好信息的,依我对我那皇叔的了解,他当时想着的只会是如何吞并风云国。”惠宗皇帝一脸的笃定,只是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长眉一凝,径直说道:“也许,也许他当时极有可能假意示好,如果那时的他真的如此做了的话,今日似乎又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你向逍遥王许诺之前有没有想到第二种可能,也许那个时候,武宗皇帝已经在向风云国假意示好了也说不定。”   “当时我一直都有派人留意着轩辕国与风云国两边的动静,武宗皇帝似乎是没有联系过风云国我这才放心与风云国结盟的。”   “我也一直都有帮你留意着。”玉岚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那块刻有‘烨祸苍生,煜佑天下’的青石砖是你命人在各处埋下去的吧?”惠宗皇帝的心里盈起了一片温暖,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故意不理会她,目的就是不要让牵涉进这次的夺位事件中,她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又仿佛没有悟透一样,自己没有前来寻找她,她毫无动静,就在自己以为她极有可能会因此事埋怨自己时,她又无声无息帮助自己策划了这次的夺位事件,让自己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登位成功,依自己本来的计划,只是想着在众臣面前揭穿武宗皇帝与太子的谋朝篡位,让众人知道当年的真相从而站在自己一边,自己再在这个时候拿出真的玉玺,加上自己当时带来的围截皇宫的人马,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自己该是可以顺利登基了的,不想,这个丫头好似全都了解了自己的计划一样,还给自己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也是自己当初信任她的结果,临走时将这全部的势力都交给了她保管,她今天行事才会如此方便,自己现在的人大部分还是把她当做主子的。   “嗯,这事是我安排的,你不会怪我多事吧?”玉岚抬眼偷窥了惠宗皇帝一眼,这事要细究起来的话,还是自己做得不对,自己虽说已经把他全部的势力交还给了他,但关键时刻,自己还是私下动用了他的人马,他再是宠爱自己,只怕也会因为自己不经他同意便插手他的势力有所不满吧,虽然自己的原意是为他好。   惠宗皇帝神色平静地望着玉岚,语气一片诚挚:“你认为我该怪你多事吗?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费心为我谋划这些时,我心中有的只是感动。”   “你当时为什么要与我闹别扭?”玉岚心里虽然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想确切听到他的回答。   “诶。”惠宗皇帝长叹了一声,这才悠悠开了口,“我当时也不知道这最终的结局会如何,只想着,假如我这计划失败了,起码你不用陪着我一起经历这磨难。”   “你好狠的心啊!竟要丢下我一人。”玉岚对着惠宗皇帝怒目而视,眼里似乎顷刻间就要喷出了火。   惠宗皇帝这个时候感觉到了玉岚的怒火,人立马紧张起来,想要如往日一样伸手抱住玉岚,玉岚却将他的手推拒开来,头扭过了一边,不看他自责的表情,因为,她怕自己会心软。   “我并不是想要丢下你,而是,我想要你替我活下去,一旦我不在了,你连我的那份都一并活着。”惠宗皇帝的声音哽咽起来,听得出似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你太笨了,这样大的计划,你却抛开我独自行动起来,要是你一旦出了事,你叫我如何独活。”玉岚此时已顾不上再与惠宗皇帝闹别扭,而是反身抱住了他,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无论何时何地,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在替自己着想,自己又如何不感动。   “……”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也不能再丢下我,知道吗?”玉岚不放心地叮嘱起来,同时神情也变得极其的严肃,“一旦你不在了,我必不会独活。”   “以后不会了。”惠宗皇帝转过身轻柔地吻了吻玉岚的额头,拢了拢她的秀发,宣誓般看着玉岚,“以后,我去哪里就带你到哪里。”   “好,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都紧紧地跟随着你。”玉岚也郑重地宣起了誓言。   “好,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在一起。”   说完了此话,两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了一起。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镇国候爷还是举棋不定该选谁做夫人,同时也在想着在这样紧凑的时间内迫不及待地向惠宗皇帝上书请求册封新的候府夫人会不会遭到史官的诟病,自己这才休弃李氏不久,朝廷上还多的是李氏嫡亲哥哥李丞相的门生,假如自己现在就在这朝廷上当场请求惠宗皇帝替自己册封新的候府夫人,惠宗皇帝想必定会立马御笔一挥“同意”两个字,关键是这李丞相,他到时候会不会出面反对?如果他当场出面反对的,惠宗皇帝因为岚儿的缘故会不会与他正面交锋?也不知道惠宗皇帝实力如何,值不值得自己正面去碰触李丞相的逆鳞?   镇国候爷还在凝神深思,不想这个时候,一道锋利的目光直直向镇国候爷扫视过来,镇国候爷一接触到这刀锋般的锐利目光,眼角的眉梢不禁搜索起这道目光的主人,待发现那是从高台上的惠宗皇帝处所投注过来的,心颤了几颤,心里估摸起惠宗皇帝向自己投注这目光的用意。   勤政殿中,神思不定的人除了镇国候爷外,李丞相似乎也有些恍惚,目光不时掠过众人看向斜侧面的镇国候爷,待看到镇国候爷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时,眸光眨了眨。   镇国候爷经过几番思虑后,终是站了出来,恭敬地朝惠宗皇帝拱了拱手,神情肃穆地道:“臣有事启奏。”   “何事?”惠宗皇帝长眉一扬,嘴角似乎还带出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老臣惶恐,前段时间家门不幸迫于无奈休弃了正妻李氏,致使府内现在无人主持中馈,老臣无意再迎娶别的女子进门,就想着从这些夫人中提升一人做正夫人,老臣再三恳请陛下恩准臣的这个请求。”说了此话,镇国候爷立马恭敬地朝惠宗皇帝跪拜下来。   朝中顿时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浪,众人皆窃窃私语起来,李丞相的门生中瞬即就有人出来反对,“陛下,此事万万不可答应,李氏虽说犯了错,但那只不过是她一时的无意之举罢了,人生在世,谁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关键是这镇国候爷可以给李氏改错的机会。”又有一名李丞相的门生站了出来。   “俗语有云,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候爷与李氏有的可不是一日的夫妻之情,做丈夫的,总是对妻子有着特别的宽容之心,相信候爷也不例外。”   一时间,朝廷中反对镇国候爷再从其她夫人中提取一人做正夫人的声浪盖过了支持的声音,惠宗皇帝坐在高台上,默然地看着这一切,其实,心内却早就在关注着这件事了,任何人的一字半语都不放过。   “李丞相,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惠宗皇帝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都默不吭声、只在一旁注意众人动静的李丞相。   李丞相有着一刹那的犹豫,浑浊的老眼瞬时变得精明起来,“微臣认为,臣妹犯了大错,该受一番责罚,候爷为了家宅的安宁休了舍妹那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微臣只是可怜舍妹,她自从离开镇国候府后,整天茶饭不思,不断忏悔自己以前的过错,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   “知错能改,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有一人又开始站了出来。   听了李丞相的这一番话,众臣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感触,不禁都将目光投向了镇国侯爷,镇国候爷的心里却是连连冷笑起来,李丞相此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是打算逼迫自己重新接回李氏吗?当年的他与李氏一起设计了自己,李氏趁着自己酒醉之时与自己发生了关系,自己迫于无奈,最终不得不娶了她,这女人天生善妒,自己将她娶回来后,她居然几次三番迫害自己的子嗣,她以为自己当真不知道吗?自己只不过是震慑于他哥哥李丞相的权势,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李丞相竟然打着用众臣逼迫自己重新接纳李氏的主意,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镇国候爷赶紧站了出来,目光若有似无地逐一看了一遍自李丞相话落后就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众臣,幽幽地长叹了一声,“微臣何尝不知道人生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可关键要看的是这人犯的是什么错,微臣往日教导无方,致使被休弃的妻子不仅企图找人毁去轩辕国未来皇后的清白而且还当着众贵妇的面当场侮辱轩辕国的未来皇后,你说微臣能够徇私原谅那已经被休弃的正妻吗?就算是微臣肯,陛下肯吗?轩辕国的百姓肯吗?微臣那被休弃的正妻所犯的可是大错啊!侮辱轩辕国的未来皇后,往大的方面说等同于侮辱了陛下,微臣如果真的原谅了她的话,就算微臣不说,众臣也都会发出疑问,微臣这是要将陛下置于何地?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微臣是否该不顾陛下的颜面重新接纳微臣那早已经被微臣休弃了的正妻?”   “不该。”站在李丞相一边的大臣听了镇国候爷的一番动情剖白后,话语情难自抑地脱口而出,待接收到李丞相示警的一瞥后这才回过了神,原本还在偏帮李丞相的官员此时都缩起了脖子,就怕陛下追问起刚才是谁在说可以原谅李氏的了,李氏所犯的可是侮辱轩辕国未来皇后的大罪,试问你一味要替她开脱,你这是要将轩辕国的陛下置于何地?换句话说,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还是说,你不想拥护他了,刚才出言的众臣越想越觉得后怕,后背都冒起了冷汗,偏偏陛下听了镇国候爷的话语后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目光森冷地逐一扫了一遍刚才出言的官员,这些官员的心里都打起了鼓,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往后,心就越来越不踏实。   最终,惠宗皇帝还是收回了自己森冷的目光,语气威严地道:“不错,侮辱了轩辕国未来皇后的人就等同于侮辱了朕,这根本就是不把朕放在眼内的表现,李丞相是历经两朝的元老,朕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舍妹那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至于她或是李丞相在其它方面的想法,暂时还是不要有为好,朕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皇后一而再再而三遭到别人的陷害,朕的皇后善良,不愿意惩治陷害她的人,可是朕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仇人再与她一起生活,哪怕是一天都不行。”   李丞相此时就算是再有其他的想法,这一刻也不得不放了下来,站在他一边的官员也全都聪明地噤了声。   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镇国候爷再次理直气壮地站了出来,语气恭敬地对着惠宗皇帝道:“臣恳请陛下册封微臣的五夫人水清凌为镇国候府夫人。”   这话才刚落,立马就有一道声音传了出来,“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众臣都循着这道声音凝目望了过来,只见说此话的人正是吏部的尚书,镇国候府三夫人的嫡亲哥哥何光明。   何尚书恭谨地走了出来,出言道:“众人皆知,镇国候府的五夫人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已,也不知道她在遇见候爷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身世可否清白?娶妻当求贤,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作为候府的正夫人,微臣认为还是要找一个知根知底身世清白一些的女子为好。”   这话有理!众臣一时间都闪过这样一种念头,此时也都猜到了吏部尚书说这话的含义,不外乎就是要告诉众人,在镇国候府中所剩下的那几位夫人里,细算起来的话,似乎只有她的妹子身世最为清白,家世也最与镇国候府相当,做夫人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镇国候爷的脸色还是一派的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何尚书会出言,等他全部说完了话,这才缓缓地开口道:“何尚书这话说得实在是有理,哪位女子想要做镇国候府正夫人的,必须家世清白。”   众人一惊,镇国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本意并不是想让五夫人做正夫人而是想让三夫人做?   “呵呵,还是妹婿了解为兄的这一番苦心。”何尚书宽慰似地朝镇国候笑了笑,镇国候也随之朝他笑了笑,两人一时间似乎都因为达成了某种共识而大为宽怀。   镇国候笑意不减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份奏折,在众臣诧异的目光中对着高台上的惠宗皇帝道:“这是微臣想要上奏的奏折,里面清楚地罗列出了微臣之所以想要册封五夫人为镇国侯府正夫人的原因。”   孙公公在惠宗皇帝的示意下将那份奏折拿了上来,惠宗皇帝一一过目了一遍,最后,说话时语气不自禁就略带上了两分的惊讶:“贵府的五夫人竟然是苏护桑的女儿?”   众人一听这话,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哪个苏护桑?可是太宗皇帝派出去迎接惠宗皇帝回宫的那个苏护桑,官居二品的江南大员。   十二年前,太宗皇帝一连发了四枚急令都无法召回自己心爱的儿子,迫于无奈,便从江南召回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爱臣苏护桑,让他急速前去迎接当时还在外学艺的惠宗皇帝回来,不想,苏护桑途中因为多次遭遇埋伏,不幸殉难,等惠宗皇帝回来时,带回来的只是他的死讯,听说苏护桑远在江南的夫人与女儿自他死去后也下落不明,谁也料想不到,镇国候府的五夫人竟然会是苏护桑的女儿,算算年龄,五夫人的确与苏护桑的女儿年纪相仿。   众臣想到了这茬,何尚书也想到了,心不由得就沉了下来,自己的妹妹家世的确是清白了,但五夫人的家世也不赖,最为致命的还是,她的父亲十二年前是因为救陛下而死的,就冲着这样一份天大的恩情,陛下也只会让五夫人升为镇国候府的正夫人而不会让自己的妹妹上位,自己的妹妹注定拼不过五夫人了,因为她没有那样一个为救陛下而死去的父亲。   这个时候,镇国候在惠宗皇帝饱含期待的目光中轻点了一下头,语气坚定地道:“是的。”   惠宗皇帝霍地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地道:“镇国候,你立了大功,你替朕保护住了故人的唯一血脉,朕替他感谢你。”   镇国候一脸的谦逊,推拒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妻子罢了。”   “保护妻子。呵呵,难得镇国候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你刚才传上来的奏折,朕准了。不仅如此,朕还要给你加官进爵。”惠宗皇帝大手一摇,立即有宫人摆上了笔墨纸砚,惠宗皇帝再御笔一挥,圣旨就这样拟好了,李丞相颤巍巍地看着高台上惠宗皇帝刚刚书写完却还没有风干的圣旨,浓眉不自禁地紧皱在了一起,何尚书也不例外,只是这一瞬间,两人都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无声地默叹。   “谢陛下。”镇国候恭敬地朝惠宗皇帝叩拜起来。   “平身吧。”惠宗皇帝的眉眼笑了开来。   众臣都静默了下来,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镇国候府已有了合适的新夫人,李氏是永无可能再进这镇国候府大门了的,三夫人也永远都只能屈居在五夫人之后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殿上再次响起了宫人那高亢的呐喊声。   “……”大殿内此刻静得连一枚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退朝。”随着宫人的这一声呐喊,惠宗皇帝一脸从容地信步走了出去。   众臣也纷纷走了出来,李丞相迈着踉跄的步子,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跟随众人走了出去。   正所谓几多欢笑几多愁,镇国候这边,不断有人过来向他示好,恭喜他高升,候爷还是那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淡淡笑了笑,一脸的谦逊。   李丞相这边   “丞相,今天之事真是对不住了。”来到无人处,一名五品的官员一脸敬色地朝李丞相拱了拱手。   “不关你的事,你今天已经尽力了。”李丞相敛了敛脸色,小心而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是舍妹得罪了轩辕国的未来皇后,陛下说什么都是不会同意让我妹妹活得那么逍遥自在的,陛下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丞相,那你是想……”五品官员稍微变了变脸色。   “是的,就是你所想的那种意思。”李丞相的眼睛变得狠毒起来,手指甲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下臣明白了,丞相尽管放心。”   “做得干脆利落一点,不要留痕迹。”   “下臣明白。”   “我先走了,你在此处再逗留一会。”   “好,丞相慢走。”   四周又开始一片安静。   镇国候府,候爷下朝不久,门外就传来了下人的禀告声:“宫里来人了。”   早已经得到候爷知会的镇国候府众人纷纷聚集在大厅,玉岚身着一袭嫣红色的水仙散花裙,头发闲散地披垂在后,秋霜与冬梅如往日一样紧跟在后面,几人穿过畅春园前往大厅,秋霜的脸上又开始出现了一丝的好奇,“二小姐,你说今天的圣旨究竟是要册封你为皇后还是会先册封新的候府夫人?”   玉岚还待要说话,冬梅却已经一脸神秘地看了看秋霜,揶揄道:“你个榆木脑袋,不用想都知道该是先册立新的候府夫人了。”   “为什么?”秋霜眨了眨自己的杏眼,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二小姐的终生大事马虎不得,也急不得,但是二小姐要办的事却得马上抓紧办。”冬梅耐心地一字一句道。   “原来如此。”秋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厅,此时的大厅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人,连老太太都来了,玉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恭敬地朝她微微倾了倾身子,“岚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孩子。”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玉岚,越看越觉得满意,这孩子,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众人面前又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闺秀模样,以后光耀镇国候府门楣的事还要靠她来完成了,这府里可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后,就她一人,这对于镇国候府来说,是何等风光的一件事啊!   “瞧老太太,眼里就只看得见二小姐了。”三夫人走了过来,分别对着老太太与玉岚打趣道。   “我一个老太婆了,眼里自然是只看得见儿孙了,不像你们,看见的都是儿女。”老太太也打趣回去。   “呵呵,老太太这话说得我们都要笑了。”三夫人笑了笑,几人一时间站在了一处说话,三夫人趁着众人不太注意,老太太又已经走开的瞬间,悄悄拉了拉玉岚的衣袖,颇有几分紧张地道:“你猜这圣旨上宣读的会是什么内容?”   玉岚的脸突地就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圣意难测,小心隔墙有耳。”   “哦。”三夫人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待发现厅内的人此时都若有似无地将目光投注在自己与玉岚的身上,眸子闪过一抹深思。   “多谢二小姐指点。”三夫人压低声音对玉岚道。   这个时候,三夫人喊了一声,“候爷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门口望了过去,果真见到候爷一身朝服走了过来,神情似乎有些愉悦。   “见过候爷,爹爹。”恭敬声喊成了一片。   “自家人,无须多礼。”候爷轻摆了一下手,待众人都站起了身,这才快步向老太太这边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地道:“孩儿见过母亲。”   “起来吧。”老太太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心里也一直都为宫里前来宣旨的事高兴着,今天宫里前来宣旨的事,自己之前早已经听海儿说起了,知道海儿一直以来因为保护五夫人水清凌(现在改名叫苏清凌)有功而被册封为了镇国王爷,五夫人的父亲被封为了都护王,五夫人以郡主之身嫁给海儿,还被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自己也被册封为了一品夫人,府里的少爷与小姐身价地位都提高了不少,这是何等荣光的事情啊!一旦这事在贵族圈中流传开来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等的尊荣,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真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册封为一等夫人,当然,所有的这些荣光,自己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绝不会是单单因为海儿保护了五夫人这件事那么简单,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二丫头,那是因为陛下爱屋及乌,愿意因为她而照拂她的一家,俗语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自己才会说二丫头将来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不亏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看。   “是,母亲。”候爷与老太太站在了一处。   前来宣旨的孙公公此时已经走了进来,目光不经意间往玉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赶紧拉了回来,清了清嗓子道:“镇国候府众人接旨。”   “万岁万万岁。”镇国候府的众人跪拜下来,玉岚也不例外,因为她并没有忘记,她此时的身份可是镇国候府二小姐。   孙公公展开明黄色的圣旨,神情肃穆地宣读起来,“奉天成运,皇帝诏曰,镇国候爷因保护都护王之女苏清凌有功,特册封为镇国王爷,贵府的五夫人亦就是皓月郡主册封为镇国王妃,一品诰命夫人,老太太册封为一品夫人,其它的少爷小姐皆有封诰。钦旨。”   “谢旨隆恩。”镇国候府众人喊成了一片,候爷上前接过了圣旨并将一沓银票递给了孙公公,笑着道:“公公请笑纳。”   孙公公一脸为难地推拒开来,神情认真地道:“王爷这不是寒碜咱家吗?你说咱家能收吗?王爷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咱家以后还有很多需要求助王爷的地方呢,王爷就不要与咱家客气了。”   “公公说笑了。”镇国王爷收起了银票,还是那一脸的笑意与云淡风轻的神情。   “咱家这不是说笑,我们的这位新帝才刚上任,就悄无声息地办了许多振奋人心的事情,深得老百姓的拥戴,正是应了那句,煜福苍生,王爷天大的福气啊!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如何的平步青云呢!咱家以后需要仰仗王爷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孙公公的神情变得谦卑起来。   “孙公公说笑了,我这女儿什么都不懂,将来一旦有机会入住皇宫的,还望孙公公多多照拂才是。”镇国王爷虚应起来。   “一定一定,大家互相照拂。”孙公公笑了起来,镇国王爷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孙公公带着人退了出去,镇国王府的所有人都一脸喜色地向镇国王爷祝贺起来,玉岚是第一个向王爷祝贺的人,“女儿恭喜爹爹了。”   “同喜同喜。”望着玉岚时,王爷的眸光总是不自禁就变得柔和下来。   众人此时也纷纷上前向王爷祝贺起来,当然,大家也都一一向老太太与五夫人恭贺起来,尽管几位夫人的内心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五夫人成为王府女主人的事实,但面上,还是尽力压抑着自己,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   喜极了的老太太一脸兴奋地提议道:“府里发生了这样喜庆的事情,实在是该找个时间热闹热闹一下了。”   “隔日不如撞日,祖母,不如就今晚好了。”玉环伸了伸粉舌,看得出,心情也是极其好。   “好,隔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老太太一锤定音,“管家呢,快去叫管家进来,另外,让管家告诉下人,今天好好办事,今晚大家都有红包收。”   “好嘞,谢过老太太。”下人欢笑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不仅是管家而已,府里的很多下人都自动跑了过来,喜气地逐一朝镇国王爷、老太太与镇国王妃恭贺起来,几人一时间弄了个手忙脚乱,因为手里都没拿有多余的红包,想发都发出来。   一整天,镇国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中,夜里,府内一片笙歌,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不少的朝中官员听说镇国王府在办庆祝喜宴,自动送了礼过来,王爷盛情难却,赶紧叫人加摆了宴席,众官员俱喜气地留了下来,席间,不乏推杯换盏,其中,女眷也来了不少,镇国王妃带着玉岚与众人坐在一处说笑,王府今晚请的是京中出名的戏班子——春生班,台上现在上演的是《武松打虎》的戏码,众人看到一只肥嘟嘟的老虎从台柱下缓缓地走向舞台中央,顿时都笑了起来,暗思这样笨重的老虎又怎么会是武松的对手,片刻的时间,武松雄姿英发地从台下走上来,经过景阳冈,不巧遇到了老虎,老虎叫嚣着向武松扑了过来,在场的都是女眷,当即就发出了“啊”的惊叫声,胆小一些的还害怕地掩住了眼睛。   扭过头正与镇国王妃说笑的玉岚突地就感觉到一股不妙,似乎有一道凌厉的刀锋朝自己迎面刺来,玉岚一惊,瞬即在心中思索起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武功,一旁的秋霜与冬梅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立即将玉岚护在了中央,只是明显的,对方来势冲冲武功并不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秋霜与冬梅已经被推倒在地,刀子直直地朝玉岚刺了过来,众人大惊失色之下,忘记了叫喊,只一味瞪大眼睛看着那锋利的刀子朝玉岚准确无误地刺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听见砰的一声清脆响,霎时就见到扮作武松的那名男子手中所握着的匕首转了个弯偏向了一旁,众人暗吁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后赶紧跑了开来,镇国王妃拉着玉岚想要往外跑,玉岚却放开了她的手,固执地道:“你自己走,不要管我。”   “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镇国王妃忧心忡忡地朝距离玉岚不远的武松扮者看了看,又一脸急切地望着玉岚。   “你与我在一起一定跑不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去叫人。”玉岚靠近王妃的耳边,轻声叮嘱道:“你不要出声,一出去就朝爹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你呢?”镇国王妃不放心地道。   “你还不清楚我的本事吗?我不会有事的。”玉岚神情认真地道。   “那你小心了。”   “嗯,快走吧。”玉岚将镇国王妃推了出去。   镇国王妃不舍地扭过头跑了开来。   现场从武松扮者手持匕首向玉岚扑来的那一刻就乱作了一团,纷纷四散的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逃开,对面又有几个人来势冲冲地向玉岚所在的方向涌来,手中所拿的俱是锋利的刀子。   “二小姐,怎么办?”秋霜紧盯住玉岚的眼睛,想确切知道她的想法。   “二小姐,要不我们拼了。”冬梅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女眷区,男人离这边太远,估计等他们接到风声赶过来援救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时间可不等人,现在都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好。”玉岚应了声,手动了动,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向他挥刀而来的武松扮者就被一名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精明眼睛的黑衣人拦截了下来,玉岚惊喜地在心内呐喊起来,“哑叔。”   跟随哑叔一起来的俱是黑衣蒙面人,这些经玉岚与哑叔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武功并不弱,但明显的,对方的武功也不弱,两方的人马一时间斗在了一起,分不出胜负,玉岚紧盯住场中的争斗情况,与哑叔战在一起的武松扮者几次想要突破哑叔的防线朝玉岚攻击过来,俱被哑叔拦截了下来,武松扮者最后只得无奈地与哑叔继续战在一起。   这个时候,玉岚已经走出了包围圈,眼尖地发觉王府中已经有不少的侍卫朝这边奔了过来,玉岚朝秋霜与冬梅示意了一下,两人便跟随在玉岚身后退了出来,几人这才走出去不远,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就从屋顶上飞窜下来,恭敬地跪在了玉岚的面前,“属下见过主子,主子所吩咐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他们行动了?”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是的,主子。”黑衣人轻点了一下头。   “他们现在在哪里动的手,你前头带路。”看得出,玉岚此刻的神情颇有些焦急。   “在阳明山。”   “我们现在马上出发。”说了此话,玉岚立即转过头轻声叮嘱起秋霜,“你去告诉哑叔,让他务必留下活口,最好是能够逼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   “二小姐,你带这么少的人前去,奴婢实在是不放心。”秋霜一脸的忧色。   “没事,那边还安排有人,估计对付几个小毛贼是绰绰有余了。”   “二小姐,还是小心点为好。”   “好。”   看着玉岚带着冬梅与黑衣蒙面人消失在浓浓的暮霭中,秋霜这才返身朝哑叔所在的方向走去。   令秋霜万万想不到的是,她这才走了开来,立即就从拐角处走出一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循着玉岚所走的方向而去,夜又变得寂静起来。   阳明山   李氏惶恐地看着意欲向自己挥刀过来的身着宝石蓝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不是我哥哥的人吗?为什么挥刀向我?”   中年男子发出了呵呵呵的轻笑声,一脸讽刺地看着李氏,“见过愚蠢的女人,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没有你哥哥的命令,我们谁敢动你。”   “不可能,你在说谎。”李氏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不管你今天相信还是不相信,你都必须死在这里。”中年男子的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救命啊!”李氏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人迅疾地往山上跑去。   中年男子带着人追了过去,李氏慌不择路之间又摔在了地上,中年男子发出了张狂的笑声,“跑啊!你倒是给我跑啊!这里到处都是野狼,就算你有九条命,今晚恐怕也跑不出去。”   “你们是不是那丫头派来的人?你今天不是告诉我,说已经在此处抓住那丫头了吗?难道你这话都是骗我的?”李氏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中年男子阴笑了两下,冷言道:“不错。”   “你们当真是那丫头派来的?”   “我们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丫头派来的,我刚才说不错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今天所说的已经抓住了那丫头的话语都是诓骗你的,目的就是诱骗你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我哥哥往日最得力的属下吗?你是不是背着我哥哥意图谋害我?”李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间仿佛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觉得我有这胆子背着你哥哥谋害你吗?”   李氏一下子静默下来,眉头都深锁在了一起,是啊!自己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无冤无仇,他又是哥哥最得力的属下,如果没有哥哥命令的话,岂敢背着哥哥谋害自己,除非他与哥哥有着天大的仇恨,但是他如果当真与哥哥有着天大仇怨的,他似乎该去找哥哥或是李明珠算账而不是自己,越往深处想,李氏越觉得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合情合理,他们没准就是哥哥派来的人。   “我的哥哥为什么要派你来杀我?”   “因为,你不知好歹地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轩辕国未来的皇后,李丞相觉得你留在他的身边就如一个定时炸弹,惠宗皇帝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你的缘故想起了动李丞相的心思。”   “因为这个缘故,我的哥哥就要除去我吗?”李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今晚你必须得死。”中年男子紧盯住李氏,一字一句道。   “哈哈哈……没有想到,我最为信任的哥哥却是随时在想着要结束我生命的人。”李氏发出了张狂而又悲呛的笑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   中年男子看到她悲戚的表情,不知道是被她的眼泪怔住了还是被她张狂的笑声惊诧住了,并没有一下子就对她动手,李氏的心里虽在悲戚,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求生的欲望不断刺激着她清醒过来,在中年男子等人失神的片刻时间内,李氏已经拔开步子再次朝山上冲去,黑衣人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想要狂追过去,中年男子却伸出手拦住了他,威严地道:“不用急着追,前面就是悬崖,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戏码其实挺不错的。”   黑衣人不动神色地轻点了一下头,紧随着中年男子往山上走。   李氏憋着一口气跑上了山顶,这才发现前面就是悬崖,已经毫无去路了,四周一片阴森森,只有不知道名目的动物不时地发出凄厉的叫声,李氏的心更加后怕起来,想着往山下跑,中年男子等人又已经走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李氏瞬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就是她现在的写照。   “你们不要过来。”李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发出惊惧的声音。   “跑啊!你往前跑啊!只要你再那么往前几步,相信很快的,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中年男子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李氏的脸刹那惨白无色,睁大眼睛望了望那无论如何用力凝望都望不到谷底的深渊,牙齿不住打颤,双腿都软了下来。   中年男子一步又一步朝李氏走了过去,李氏发出了恐惧的声音,“你不要再过来了,求你了。”   中年男子听到了就如没有听见一样,还是一步又一步继续朝李氏所在的方向迈过来,李氏更加的惊惧了,脸上所流淌着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了。   眼看着中年男子就要靠近了李氏,李氏已经惶恐得闭上了眼睛,心里挣扎着是该纵身往下一跳还是等着中年男子毫不怜香惜玉地挥刀过来,出乎李氏预料之外的是,预期中的挥刀并没有落下来,地上反而传来了噗通的一声巨响,随着这巨响的传来,周身又陆续传来了几声噗响,李氏瞬时疑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还没有死?难道有人救了自己?心中暗喜的李氏紧张而又害怕地睁开了眼睛,玉岚那放大了的脸一下子就毫无预期地砸入了李氏的眼中,李氏立即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玉岚一脸的嫣笑,“娘不是一直都想在这个地方看到女儿吗?女儿想着娘如此迫切地想见女儿,这便过来了。”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李氏一时间口吃起来。   “娘想要对女儿做什么,女儿便想对娘做什么。”玉岚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你想要杀了我?”李氏惊讶地大喊出声。   玉岚却是一脸的愕然,仿佛并不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语,不可置信地对着李氏问道:“娘难道一直以来都想要杀了岚儿?”   “是的,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你。”李氏厌恶地紧盯住玉岚的脸,发出仇恨的声音,“我厌恶你这张脸,老爷就是因为这张脸而迷上了你那来历不明的娘,这么多年来都放不下。”   玉岚更加的惊愕了,“你知道我娘的存在?”   “呵呵呵……”李氏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极其的张狂,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来,似乎有种压制着的寂寥,“老爷带你娘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发觉了他的异常,之后,他只要一下朝就不断往外跑,我便留了心,有一天,好奇心甚重的我偷偷地尾随在他的后头,发现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到了一座寂静的院子里,脚步便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院外不断地往里面看,人没有一下子进去,我就更加的疑惑了,对这座神秘的院子也好奇起来。”说到这里,李氏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紧盯住玉岚倾城国色的脸不发一言,似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玉岚聪明地没有打断她。   过了一会,李氏恍惚已经回过了神,强抑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将话说了下去,“老爷再次外出的时候,我找机会进去了这座院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走了出来询问我找谁,我说寻找这里的主人,小丫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好几眼,最终还是进去通报了,我站在院子里耐心地等待,没多久就听到了背后所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当我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惊呆住了,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美的女子,肌肤莹白如雪,眉目如画,彷如不食人间烟火误落凡尘的仙女,最为吸引人的是她那璀璨的星光水眸,就如你的一样,眼睛那么一眨的时候,人龌龊的心里顿时都会在她的眼内无所遁形,那个时候的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后怕与威胁,嫉妒心包围着我,我所想的都是如何的除去她以致不再让老爷留恋这里。”李氏停了下来,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然后呢?你是不是找机会接触她了?”玉岚的神色一时间也变得复杂起来,想到李氏阴毒的为人,自己那善良的娘又岂会是她的对手。   李氏有着一刹那的晃神,最后终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进去找她的那天,她问我是谁,我只说自己是一个从外地来的人,不巧迷了路,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座院子里,天性善良的她相信了,对我极为和善,我回去时,她还极力邀请我改天过来做客,盛情难却之际,也是我私心作祟的缘故,自那天之后,我不断寻找机会前去拜访她,她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每天都很开心地分享她的快乐,看得出,她是一个爱憎分明、心思相当单纯的女子,我曾经一度试过猜测她的家世,想着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该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吧,要不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心思,面对她,我整天都陷在一种犹豫徘徊中,我当时觉得自己隐隐是喜欢她的,一直都对她下不了手。待到老爷回来时,我都没有对她动过手。”   李氏长叹了一声,脸紧皱起来,手心这个时候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看得出,神情极其的痛苦,说话时语气不自禁就带上了一抹哭腔,“老爷不久就回来了,我也不能再如以前那样再到她的院子里去,她的肚子越来越凸显了,老爷此时向老太太提议,说是要纳你娘做平妻,与我不分大小,老太太直说他胡闹,不由分说就拒绝了他,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老爷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与老太太闹了起来,两人的关系一时间极僵,我感到了一种惶恐,与老爷有着几年夫妻之情的我深深地知道,当老爷执拗于某件事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老太太又素来疼爱老爷,最终绝对是不得不对老爷妥协,想到那眉目如画倾国倾城的女子一旦进了这个门,自己在府中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府里原本就有一个嫡夫人了,现在再来一个与自己地位不相上下又能抓住老爷全部心思的女子,自己以后在这府里还有位置吗?想到这里,我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除去她。”   “你是如何除去她的?”玉岚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打断了李氏的冥神。   “我偷偷跑去告诉老太太你娘如今在哪里,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老太太知道你娘的住处后,立即带了人找去你娘的院子里,老太太与你娘说话时,出于对老爷的慈爱,不顾身份地位对你娘说了重话,直说你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意图用自己的美貌迷惑这世间的男子,还说有她在的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娘进这个门,你娘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听了这话,立即发狠搬对着老太太道,平生绝不会进候府的大门,说了这话,立即就叫丫鬟收拾东西走人,丫鬟怔愣了一下,终是给她收拾了东西,只是临走时,那丫鬟说什么都不愿意跟随你娘一起走,你娘迫无无奈,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拿着为数不多的衣服孤零零地离开这里,一直都躲在院子外面的我看见她离开了这里,便偷偷地尾随着她。”   说到这里,李氏的眼睛突地就变得极其哀伤与兴奋莫名起来,继续将话续了下去,“我记得你娘走的那天,是一个大雪纷飞、天气极其寒冷的冬天,你娘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身子,提着为数不多的包袱孤零零地行走在大街上,当时行走的人寥寥无几,我跟随着你娘到了荒郊野外,放眼望去,四面八方俱是皑皑的白雪,我不知道你娘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她将要到哪里去,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因为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瞧瞧四下无人注意,便从一旁冲了出来,悄悄地靠近你娘,伸出手狠狠地朝你娘推去,你娘没有防备,一下子便被我推倒在了地面。”   “你竟敢这样对她?”玉岚变得悲愤起来,眼睛似乎都要喷出了火。   李氏却是马上就发出了张狂的笑声,“我为什么不敢推她,要不是有她在的话,老爷的心又岂会不留在我的身上。”说着说着,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整个人都抽泣起来,发出悲苦的声音,“我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自见到老爷后,一颗心便吊在他身上,可他却对我不屑一顾,无奈我的心就是放不下他,为了得到他,我不惜设计毁了自己的清白与名誉与他生米煮成熟饭,最终成功嫁给了他,可进门后,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冷淡,我以为那是他的性情所致,想着时间久了,石头都会被捂热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年过去了,我不仅没有捂热他,他的心反而旁落在了别人的身上,直到这个时候,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没有热情,而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可以释放他全部热情的那名女子,正是因为你娘,我的梦才会碎成了一地,所以,我恨你娘,我恨她生得太过貌美,我恨她轻而易举就可以夺走老爷的全部宠爱。”   “所以间接地,你也恨我?对吗?”玉岚怜悯地看着李氏,直觉这就是一个极其自私、心胸狭隘的女人,难怪她的一生费尽了所有的心思也无法换来候爷的回眸一顾。   “是的,我恨你,因为你生得太过肖似她,你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李氏愤恨地紧盯住玉岚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大雪飘飞的日子里,自己推倒雪月后,她当时就是用这双璀璨的星光水眸紧盯住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大雪飘落在她的身上,自己却对她无动于衷,她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想要爬起来,无奈身子过于笨重,每次爬起来了一丁点又立马跌倒了下去,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假装坚强其实已经暗自心伤的表情,终于,她爬累了,只能一脸痛苦地捂住肚子,悲伤地坐在皑皑的白雪中。   时间静止了下来,眼睛通红得如一只小兔的她紧盯住自己的眼睛,满脸的审视,“你究竟是谁?”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呆滞,最后,缓缓开了口,“我就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意欲保护你的候爷的夫人。”   “你是候夫人?”雪月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地出语道:“世人不是皆传,镇国候夫人长期卧病在床并不能下地走路吗?怎么你……”   “哈哈哈……”李氏仰天大笑起来,发出阴狠的声音,“镇国候夫人的确是长期卧病在床不能下地走路,但是很快的,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之后,我才是真正的候府夫人。”   “你想要谋害她?”雪月睁大了眼睛,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   李氏嫉妒地死盯住雪月那过份漂亮的容颜,发出仇恨的声音,“就她那破身子,我用得着谋害她吗?”   “还好,你并没有谋害她之心。”雪月安抚性地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以示安慰。   看着雪月的脸一点一滴变得苍白起来,李氏一瞬间觉得有些气闷,忍不住就气冲地对着雪月问:“难道你并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雪月眨了眨自己那过长的眼睫毛,微微眯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地道:“知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吗?”   李氏一愣,看着她越来越无色的面庞,心中一紧,想要上前扶起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看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弱下去。   此时,四周更加寂静了,远远地,似乎可以听到一两声呼唤的声音,李氏侧耳倾听了一下,发现居然是候爷的声音,大惊之下的她赶紧寻找地方想要躲藏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了,李氏慌不择路往前跑去,有一道声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候爷,这边的脚印很清晰,似乎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在行走。”   李氏加快了跑路的步伐,直到远离了雪月才微微放下心来,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李氏恍惚看到候爷一脸焦急地呼唤雪月,脱下厚厚的大髦盖在她的身上,慌乱地抱起了她,不一会儿,四周又变得一片静寂,李氏伸出头朝四周警惕地望了几遍,直到发现附近并没有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雪月被候爷抱了回去,气息薄弱的她在人参的作用下终是拼尽全力生下了玉岚这才与世长辞。   玉岚被人养在了院子里,没有多久,候夫人生下了一个死婴,玉岚便被偷偷抱了进去,起初,因为玉岚的缘故,候爷倒是经常前来探望候夫人,候夫人的身体也为此恢复了不少,李氏为此气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本以为除去了一个候爷心心念念不忘的女人,府里的这个病秧子很快也会跟着一起下地狱,不想,她竟命长地多活了几年,弄得自己这个平妻到现在也不能拨乱反正。   李氏越想越恨,最终还是命人在候夫人的药里加多了一些药,候夫人的身体慢慢虚弱下去,刚好这个时候,玉岚的眉眼之间越来越肖似雪月,候爷每次一看到她,心就会难过,之后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天天都在期盼候爷前来的候夫人久等都等不到候爷前来,终日洗脸,身体越来越差,后来得知肚中孕育了新的生命这才开始有了一些喜色,只是身子无论如何的调理还是无法好起来,在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林儿后也不甘地离开了人世,李氏连一个婴儿都不肯放过,见到候夫人死去后,暗中散播林儿是天降灾星的谣言,当时的人极其迷信,随着这谣言的流传开来,府里的人谁也不敢多接触林儿,因此,林儿自一出生,便很少得到老太太与候爷的关注,好在候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较多,临死前,一一分配了任务,这些丫鬟倒也都忠心,将他们三兄妹照顾得很好,李氏见势不妙,又分别用计一一铲除候夫人留下来的人,只留下一些一时间动不了的人,如玉岚的奶娘秦妈,最后,她也顺利当上了候夫人。   之后的事情,就是玉岚知道的了。   听着李氏叙说这些往事,玉岚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居然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股疼痛,似乎感同身受,人也跟着悲呛起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李氏已经悄悄挪动步子朝她靠近了过来,四周只听到一片簌簌的风声,玉岚刚才为了方便与李氏交谈,早已经让冬梅她们远离了自己,失神中的她没有想到李氏会在此时向自己下手,一下子没有防备的她被李氏重重地强推了一下,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掉落了悬崖边,玉岚快速地伸出手拉住李氏的衣袖,李氏用力一抖,玉岚却在这个时候借着她的衣袖稳住身形飞奔了回来反身把李氏摔了出去,只听见“啊”的惊叫声传来,玉岚环顾四周一遍,已不见了李氏的身影,这个时候,玉岚还待往深谷下一望,背后却又传来了一道凌厉的掌风,玉良已经叫嚣着朝玉岚的面门袭击而来,“妖女,你还我娘的命来。”   玉岚迅疾地转过身与玉良打在了一起,冬梅等人此时听到打斗的声音,纷纷跑了过来,待看到玉岚与玉良斗在一起,想要立即冲过来,玉岚却朝他们摆了摆手,冬梅等人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玉岚与徒手与一脸疯狂的玉良搏斗。   细瞧此时的玉良,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中,所用的招式俱是拼命的招式,玉岚的武功虽然远在他之上,但碰到了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一下子也无法打赢他。   时间僵在了一起,玉岚露了个破绽给玉良,玉良见有机可趁,立即朝玉岚所露出的命门处攻过去,玉岚趁着这个机会,一个手刀朝玉良的脖颈劈了下去,玉良瞬间晕倒在地上,玉岚松了松筋骨,反身向冬梅所在的方向走去,只是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才刚迈开步子,冬梅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声,随之,自己的脖子就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掐住了,玉良发出了恐怖的声音,“你没有想到我会来此一招吧?”   玉岚有些愕然地看着玉良死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有些意外地道:“你刚才并没有晕过去?”   “不错,我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这才故意装晕过去的。”   “也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我用的是虚招?”   “不错。”玉良爽快地应道。   玉岚转身紧盯住玉良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想要如何对付我?”   “我要你给我娘偿命。”玉良发出悲戚的声音,一脸痛苦地望着玉岚,“你已经把我娘逼到了绝路,我和我四妹都分别听从了你的话,让父亲选出新的候夫人,父亲最后也选了你理想中的人做夫人,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娘?”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沉默,最后终是开了口,“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你娘赶尽杀绝,我一直都在等,等她回心转意,醒悟到她的错。”   “你在撒谎,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把她推下了悬崖。”玉良又开始变得狂怒起来,紧掐住玉岚脖颈的手更加用力起来,指甲深深地掐进了玉岚嫩白的脖颈,玉岚那白皙的脖子一下子就渗出了血,丝丝不断地往外冒。   玉良看着玉岚勃颈处冒出的鲜血,有着一刹那的愕然,随之,在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玉良居然伸出舌头轻舔起玉岚冒出鲜血的勃颈处,玉岚感到了一丝疼痛,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无意识的动作却是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玉良,玉良直觉地以为玉岚是在抗拒自己,吮吸的动作变得频繁与重力起来,玉岚本来只是有几丝伤口的脖颈处因为玉良的用力吮吸,伤口裂了开来,鲜血也越流越多。   冬梅惶恐地看着这一切,几次想要上前,但都被黑衣人扯了回来,只能一脸无奈地在原地不吭一声,就怕自己一个惊动,狂怒中的玉良会出手伤了玉岚,他现在已经处于频临崩溃的状态中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玉岚动了一下,玉良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满地再次用力紧掐住玉岚的脖颈,玉岚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玉良似乎有了松懈的征兆,玉岚瞄准时机动了动手,片刻的时间,玉良便全身都抽搐起来,紧掐住玉岚的手也随之松弛下来,玉岚不敢大声踹气,只是静待玉良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后才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一次,玉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立即就躺倒在地上,玉岚不放心地再次在玉良的身上撒了一些药粉,玉良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冬梅等人赶了过来,一脸愤恨地死死盯住玉良的脸,随之,对着玉岚发出了询问的声音,“二小姐,这人该如何处置?”   “废了他的武功,打断他的双腿,留他一条命。”玉岚伸手摸了摸自己出血的地方,再次愤恨地踩了玉良两脚,玉良随即发出痛苦的声音。   黑衣人上前几步拉扯起了玉良,这一次,众人都以为玉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不想,临死垂扎的他居然用力推开了黑衣人的束缚直奔玉岚而来,五爪一伸朝玉岚的胸脯袭来,玉岚一惊,忙拿手去挡不想玉良的手却转了个方向,再次袭上了玉岚的脖颈,已经受了伤的玉岚由于耗损过多,一时间当真反手不急又再次被玉良掐住了脖颈,这个时候,玉良没有任何逗留地拖着玉岚往悬崖边上走,冬梅想要跟过去,玉良却大呼出声,“你们不要再过来,要不,你们所看到的就会马上是一具尸体。”   冬梅与黑衣人皆面面相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停止了追踪的动作,玉良拉扯着玉岚到了悬崖边上,发出了张狂的笑声,“既然你不屑与我在一起,今天,就让你我死在一起吧。”   “你疯了。”玉岚愤怒地对着玉良指责。   玉良的笑声越加的狂妄与恐怖了,“不错,我是疯了,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   玉良愤怒地控诉道:“是你把我逼到如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中的,我已经受够了,既然我活着的时候不能与你在一起,那今天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不,你不能这样。”冬梅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在众人想要阻止的瞬间,玉良已经拉扯着玉岚纵身往下一跳,“不,不要。”一个悲呛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就见到一条人影快速地纵身往下一跳,冬梅与黑衣人愕然而又惊恐地望着这一切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冬梅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黑衣人,“刚才的那个声音可是陛下发出的?”   黑衣人轻点了一下头,两人立即醒悟似地跑到了悬崖边上,发出了呐喊的声音,“二小姐,陛下。”   底谷中回荡着的只是他们两人的声音,两人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底下还是没有传来回音,两人的心一沉,同时升起了一股念头,他们两人不会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死去了吧,四周吹起了一股阴风,两人抖索了一下身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这个时候,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声音,两人这才惊醒过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陛下呢?”   两人同时转过了头,顺着声音处望了过去,发现来人正是柳岩,赶紧恭敬地上前行起了礼,“属下见过柳侍卫。”   柳岩不答反问,“陛下呢?”   两人皆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最终,冬梅还是嗫喏着说出了口,“二小姐被二少爷挟持着跳下了山崖,陛下也随之纵身跳下了山崖。”   柳岩刚听完这话,立即就对着这两人怒目相向,“你们为什么不阻止陛下?”   两人一时间都静默下来,究竟是该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陛下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了山崖还是说他们压根就希望陛下跳下山崖拯救他们的二小姐,再怎么说,二小姐才是他们现今的主子,谁的心里没有私心,柳岩极力维护自己的主子,自己何尝不是。   “如今最要紧的似乎并不是该追究谁的责任问题了,柳侍卫,属下以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派人寻找二小姐与陛下的踪迹。”冬梅皱了皱眉头,轻言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侍卫马上回过了神,赶紧从衣袖中拿出烟火就地放了起来,短短的时间内,大批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这里,柳侍卫迅疾指挥人进行了搜救工作。   阳明山的底谷,玉岚幽幽醒了过来,意识处于一片迷茫中,自己已经死了吗?这里究竟是哪里?玉岚动了动身子,发现底下一片柔软,不禁疑惑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玉岚凝目朝身下望去,惠宗皇帝那苍白无色的脸霎时就清晰地映入玉岚的眼中,玉岚一惊,煜怎么在这里,难道自己被玉良拉扯下山崖所听到的那个声音真的是煜,所见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幻觉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镜头回放到玉岚被玉良拉着跳下山崖的那一刻,玉岚的耳中忽然就清晰地传入了一道凄厉的声音,“不,不要。”玉岚惊惧起来,这不是煜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人已经倾身拥抱住了她并用力狠狠地朝着玉良重重一击,玉良下落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玉岚睁开了眼睛,如幻似梦地看着煜一如既往俊俏的面容、柔情的眼睛,发出了呢喃的声音,“我就知道,我临死之前想见的第一个人还是你。”   上官煜好笑地看着她陶醉在梦中,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刻,两人下垂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正在寻找依托物以及可以安全让他们着陆的地方。   悬崖实在是太高,人算不如天算,上官煜还没有找到依托物,两人便已经迅疾地降落下来了,上官煜毫无办法,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玉岚,让自己当肉垫子先摔在了地上,这就是玉岚先于上官煜醒过来的原因,因为她全身毫发无损,只是重力的缘故致使一时间晕迷过去罢了。   回忆起一切的玉岚紧张地将头伏在上官煜的身体上,听到他的脉搏此刻正有力地跳动着,微微放下了心,手随之摸了摸上官煜的额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额头并没有发烧。   玉岚细心地察看了一遍上官煜的身体,发觉他的表面并没有什么伤,见他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心里疑惑起他刚才救自己时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立即从白瓷瓶中拿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了下去。   玉岚抚摸起他冷峻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上官煜还是没有醒过来,玉岚不免有些心焦,想着两人一路走来,当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每一次,眼前的这个人总是及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手援救自己,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也是一样,如何不叫自己感动。   “咕噜咕噜……”玉岚的肚子传来了饥饿的声音,躺在上官煜的怀中,玉岚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寒冷与饥饿,不由得就抬头朝四处望了望,发现四周黑漆漆一片,夜里回荡着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只能一脸无奈地向上官煜靠拢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累极了的缘故还是由于上官煜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临到最后,玉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沉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上,艳阳直射着玉岚的眼睛,让她感到了些微的刺痛,待适应了这阳光后,玉岚又开始察看起上官煜的情况,发现经过一晚沉睡的他脸色居然苍白起来,嘴唇发紫,玉岚惊慌地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立即惊得放开了手,上官煜的额头居然滚烫得恐怖,玉岚试图喂了他一颗药,没有想到,他全都吐了出来,玉岚无奈之下,只好口含丹药给上官煜送进去,上官煜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轻舔起玉岚,玉岚好笑地望了望他,暗叹这小子都这种情况了还不忘吃自己的豆腐。   两人吻在了一起,只是伴随着这激吻的还有玉岚的“咕噜咕噜”声,玉岚悲催地抬头望了望天,发出了无奈的声音,为什么每次激吻时都要给自己搞这么一出啊!虽说煜现在并没有清醒着,但自己也挺为难的。   激吻在玉岚不断的“咕噜咕噜”声中停了下来,玉岚再次抬头望了望四周,此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周围的情形,不远处,隐约躺在两个人,看服饰,该是李氏与玉良,玉岚放开了上官煜,一脸复杂地朝李氏与玉良走了过去,鬼使神差地,居然伸出手探听了一下李氏的脉搏,随之,神情变得晦暗不定起来,原来,李氏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已经僵硬起来,玉岚望了李氏好一会这才迈开步子向玉良所在的方向走过去,玉良与李氏一样,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下来,地面全是他吐出来的鲜血,玉岚在原地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这才又缓缓向上官煜走去。   两人是罪有应得,她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就感到内疚,而是觉得有些恍惚,上一刻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却冰冷地躺在了这地面上,还没有人替他们收尸,无论她们的过去是多么的风光。   上一世,玉岚尽管已经见惯了不少的人顷刻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但这一世,除了战场之外,她还真的是没有见过什么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此生活久了,居然就多了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玉岚走到了上官煜的身旁,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也许,上天之所以让她重生在这个朝代,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遇见他,从而完成自己人生的那个圆。   想到这些,玉岚更加焦急起来,回想起上官煜那滚烫的额头,不免往四周搜寻了一遍,希望附近可以有水源,哪怕只是有那么一杯水,自己也可以拿来替煜降降温,令玉岚失望的是,附近并没有什么水源或是溪流之类的东西,玉岚有心往远一些的地方寻找,但又怕上官煜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心中权衡了几遍,玉岚最终还是决定迈开步子前去寻找水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官煜因为高烧不退而白白丧失掉生命。   玉岚走了开来,明显地,四周并没有什么水源,玉岚再往前走远了一些,忽然间,一道哗啦哗啦的流水声瞬时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玉岚顺着这声音走过去,果然看到了流水,那是一道瀑布,正不断往下冲刷,发出清脆的刷拉刷拉声,这情景让玉岚一下子就想到了唐代诗人李白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黄河落九天,这瀑布倒是挺壮观。   玉岚来不及多想,立即撕扯下自己的袖子弄满了水快速地向上官煜所在的地方冲回去,令她诧异的是,当她迅疾地赶回去时,衣袖中的水还在但上官煜却不在了,玉岚一下子惊慌起来,大叫出声,“煜,你在哪里?”   四周回荡的都是她惊慌的声音,只是,明显的,并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语,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玉岚的心越来越彷徨,眼泪都要流了下来,但还是没有看到上官煜的半丝踪迹。   玉岚悲呛地掩面痛哭,这一刹那,她才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中,煜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重要了,她可以没有了一切,但绝不能没有他。   玉岚继续痛哭着,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煜,这里寂寥无人,地域又广阔,如果自己逐一找遍这个地方的话,还不等自己找到煜,煜可能都已经死去了,玉岚越想越觉得难过,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无助过,也直到这一刻,她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万能的。   “吱吱吱……”四周不断响起了这种声音,玉岚一时间被这声音吵烦了,不由得怒目朝这声音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只猴子正对着玉岚呲牙咧嘴,做出各种搞笑的动作,玉岚无心与它玩闹,已经回过神来的她打算开始自己的寻找之旅,就算这片土地如此的广袤,她也要想尽办法找到他。   “吱吱吱……”猴子还是不住朝玉岚做出各种动作,不时抬起爪子指了指与玉岚相反的一个方向,玉岚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它,突然间想到,莫非它知道煜的下落,都说猴子是所有动物中最灵敏的一种。   “你是不是想带我去哪里?”玉岚一脸疑惑的望着全身如黄缎子一样的调皮猴子。   “吱吱吱……”猴子欢快地跳跃起来并朝玉岚轻点了一下头,玉岚的心一下子欢愉起来,随之用手指了指上官煜刚才所躺着的地方,一字一句询问猴子,“你可看见刚才躺在这里的那个人?”   “吱吱吱……”猴子再次发出了欢快的声音并点了点,玉岚的心里蓦地就全被喜悦笼罩住了,这一次,是真的毫不犹豫就跟着猴子而去。   猴子带着玉岚进了一个山洞,玉岚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这个山洞,终是随着猴子走了进去。   进到山洞后,玉岚有些愕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煜,而是摆放得十分整齐的石桌、石椅以及石凳,石桌上放着木碗、木筷子,一看就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有虎皮也有鹿皮,墙上还挂着弓箭,看样子,似乎是猎人的居住地。   玉岚快步朝煜走了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角,发现他的额头似乎已经不烫了,整个人都开心起来,这个时候,玉岚机敏地听到洞外恍惚传来了人走进来的声音,人立马警惕起来,猴子在这个时候却发出了“吱吱吱”的欢快笑声,玉岚看到这种情景后,多少也猜到该是主人回来了。   洞外的人似乎在外面踌躇了好一会这才踏开步子走了进来,玉岚警觉地抬起头朝这声音处望过去,却是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处,进来的男子穿着一身兽皮,冷峻的脸庞与自己的父亲镇国王爷有着七分的相像,给人的初步印象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子,玉岚的嘴里情不自禁就呐喊起来,“哥哥。”   穿着兽皮的男子听到了玉岚的喊叫,神情有些呆滞,不由得就立即凝目朝玉岚看过来,眼前的女子长得极其貌美,肌肤莹白如雪,眉如远黛,鼻如琼瑶,唇若朱丹,最为吸引人的是她那璀璨的星光水眸,仿佛被她这样一看,整个心灵都遭到了洗涤。   那男子看清楚了玉岚的容貌后, 一时间有些失神,心里同时升起了一股疑惑,面前的这个女子刚才为什么会叫自己为哥哥,难道她是岚儿?观她的相貌,倒是与记忆中的妹妹有着几分相似,特别是她那眼睛,只是明显地,自己的妹妹并没有眼前这名女子的气质与落落大方的神情,自己的妹妹,自己最是清楚了,为此,玉祺听到玉岚的喊叫后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玉岚直觉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叫错人,可久等都等不到玉祺的回应,不禁也有些疑虑,莫非自己当真叫错人了,两人的心里一时间都闪过了几百种念头,只是都没有说穿,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咳……”从上官煜处所传出的咳嗽声刹那惊醒了玉岚,玉岚暗自责怪自己,自己刚才这是干什么?居然差点就忘了煜,他现在可还是一个病人呢,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   想着,玉岚已经移开了视线,转过身继续查看上官煜的情况,穿着兽皮的男子轻缓地向玉岚走了过来,对着玉岚宽慰道:“这人是你朋友吗?不要担心,我刚才已经给他服了药。”   “谢谢你。”玉岚诚挚地看了兽皮男子一眼,视线又投注在了上官煜的身上。   “不要客气,应该说,是我要感谢你们才对。”男子的眼里霎时就升腾起一片氤氲,声音哽咽着道:“外面的那两个人是你们杀的吗?”   玉岚有些诧异地望了望兽皮男子,点了点头。   “外面的那两个人是我的仇人,我一直都想找他们报仇,无奈的是,我出不去,三年多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去报仇,今天看到那两人被杀了,我这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三年多了,玉岚念叨着,自己的哥哥不是已经失踪半年多都毫无音讯吗?眼前的这名男子与父亲相比,脸庞虽然稚嫩了一些,但模样却大抵一样,莫非他当真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哥哥,玉岚越想越觉得这事的可能性极大,心里一下子开心起来。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家人呢?”玉岚旁敲侧击起来,聪明地没有一下子就询问他姓名,她怕他当真来一个冒认,父亲如今权势滔天,煜又是轩辕国的皇帝,不排除有心之人在自己的身旁安排一名与自己父亲模样相似的人。   “我的家人都在京城,只是,似乎,我又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家人。”男子原本还极其冷静的嗓音在回忆起往事时夹带了三分的心伤,“我家是一个大家族,父亲有着几房的夫人,我的母亲是大家族出生,只是不幸早逝,我的妹妹与弟弟俱不与我亲近,我的弟弟从一出生开始就背上了天煞孤星的骂名,我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外面那个女人搞的鬼,我却拿她无可奈何,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你是有家人的,我就是你的家人,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玉岚在心里嘀咕道,只是,话将要出口之际,理智又促使她将这些话语收了回来,只是一脸平淡地望着兽皮男子,“不知道你的府上是?”   “我父亲是镇国候,我是镇国候府的大少爷肖玉祺。”   “哥哥,你当真是哥哥?”玉岚在心里呐喊起来,只是出于安全之故,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哦,原来你竟是镇国候的世子,真是失敬。”   男子露出了一抹苦笑,强颜欢笑道:“我倒宁愿我不是这镇国候的世子而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子,这样,我起码还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玉岚有些愕然地望着他,万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观念,大家族出来的人不是从小就被教育以家族名誉为重吗?怎么这人将亲情看得如此之重?看他神情,又不似在作伪。   男子诚挚地望着玉岚俏丽的脸庞,满怀期待地问:“不知道姑娘府上是哪里?请姑娘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样问,只因姑娘长得有些肖似我的妹妹。”   我本来就是你的妹妹好不好?玉岚在心里咕哝着,面上,却是对着兽皮男子笑了笑,“很多人都说我像他的妹妹,只是不知道公子的妹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了玉岚的话语,兽皮男子十分诧异地看着玉岚,似乎不是很相信她的话语,“这世上真的又很多男子说姑娘肖似他的妹妹吗?姑娘这样的容貌,恐怕这世上都难以找得出第二个来,当然,我妹妹的容貌自然也是不及姑娘的,我那妹妹从小就性格懦弱,总是被继母使唤得团团转转,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总想不出办法帮助她。”   “你的妹妹有着你这样的一个哥哥,真是她的好福分。”玉岚诚挚地道。   男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悲戚,仿似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嘴里喃喃自语道:“她会觉得这是福分吗?我失踪的这几年里,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如何了?”   “自然是那极好的。”玉岚不自觉地应道。   “你怎么知道?”男子却是一下子警惕起来。   玉岚有些讪然地笑了笑,解释道:“听人说起的,镇国候现在在朝中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昨天还被陛下册封为了镇国王爷,他的子女跟着有了封诰。”   “是吗?原来我的父亲如此的了不起。”男子一脸的自豪。   玉岚不忍他再在这事上多想,便巧妙地转移开了话题,“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男子的脸突地就变得悲愤起来,两手都紧握在了一起,“都是外面那个女人和那名男子的缘故,不瞒您,外面的那两人,女的是我继母,男的是我继母的儿子,我名义上的弟弟,三年多前,我的继母告诉我,我的妹妹箫玉岚被人掳了去,我便心急地带人出去寻找,可寻找了一天到处都找过了却还是没有她的踪迹,我当时十分的着急,妹妹从小就性格懦弱,万一被人拐卖了,还不知道处境如何,碰巧这个时候,我的弟弟告诉我,他知道岚儿的下落,我没有多想便随着他前去寻找,不想,他却是把我带来了这里的悬崖边上,我那个时候察觉到了情况不妙,想要往回走,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我所带来的人原来一早就被他们收买了,我一人难敌四手,最后被他们踢落了山崖,之后,被这只猴子救了,我便一直都留在这里。”   “你难道都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怎么没有想过?”男子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身子都站了起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可是,找了几年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我便放弃了,想着就在此了余残生也是不错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有生之年遇到你们,现在倒是多了几个伴。”   “我们不会在此了余残生的,只要有我在的一日,无论如何,我也都会想尽办法让你出去的。”玉岚动情地看着男子,这一刻,她真的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了,残留的记忆中,自己哥哥失踪的那日正是李氏骗自己出去的那日,那天,李氏一早就对自己说,要带自己出去逛街,自己十分的高兴,两人逛着逛着,自己就被人抓住并关了起来,无论自己如何的哀求,那人都不放自己出来,自己哭累了,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却诧异地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丫鬟们告诉自己,自己昨天一天都没有出去过,自己的心里虽然极其疑惑此事,但也没有多想,后来隐约听到下人在讨论,说哥哥昨天前去寻找自己,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己当时太过于胆小懦弱,愣是不敢将此事泄露半个字,如今想来,玉祺要不是为了前去救自己,也不会被困于此,好在老天保佑,他并没有丧命,自己也还有补偿他的机会。   男子诧异地看了玉岚好几眼,神色突然间变得激动莫名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出去?莫非,莫非你当真是我的妹妹岚儿?”   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哥哥。”   “岚儿,真的是你?”玉祺激动起来,眼中都涌出了泪。   “哥哥,是我。”   “妹妹。”   “哥哥。”玉岚受了感染,神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两人相认后,又互说了一些分别之后的事情,玉祺这才知道在自己不在候府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妹妹已经成长了,她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坚强。   这个时候,上官煜醒了过来,玉岚一脸欢愉地向玉祺引见了上官煜,“哥哥,这是我未来的夫君上官煜。”同时,玉岚也一脸喜色地向上官煜介绍起玉祺,“煜,这是我哥哥玉祺,我已经找到他了,刚才就是他出手救的你。”   刚刚醒过来的上官煜似乎还是有些迷糊,但很快就理通了所有的一切,知道丫头如此郑重地向自己介绍这个人,必定是极其看重他,便难得地对玉祺露出了一抹笑意,“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玉祺回应道,三人随之围在一起说笑了一会,最后,玉祺的神情复变得肃穆起来,拉起玉岚的手郑重地递到上官煜的手中,将他们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认真地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将我的妹妹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能负了她,一旦有一天,你让我知道你弄哭了她的话,天涯海角,我都要替我妹妹讨还这份公道。”   上官煜紧握住玉岚的手,郑重起誓:“兄长但请放心,有生之日,我绝不会让丫头啼哭,以后的每天,我都要让她过得开开心心的。”   “那就好。”玉祺露出了真诚的笑意。   玉岚与上官煜相视一笑,幸福萦绕在这两人之间。   几人又开始在一起说笑,张罗着今晚该吃一些什么,玉祺对于玉岚与上官煜这两人的反应倒是有些诧异,“你们并不担心以后出不去吗?”   玉岚与上官煜互相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道:“只要有他(她)在的地方就是家,所以,我们现在对于出不出得去已经无所谓了。”   “你们倒是看得开。”玉祺一脸的感叹。   “哥哥只要愿意的,将来也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全心对你的女子。”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暗示性地看了看玉祺。   “会有这样的女子吗?”玉祺的脑海中蓦地就闪过一抹俏丽的身影,忽地又摇了摇头,她早已经过了及笄的年龄,此刻该是已经嫁人了吧?   “会的,只要哥哥愿意给她机会,她一直都在等着哥哥。”玉岚一脸的笃定,神情极其认真。   玉祺突然间就变得有些不可置信与激动,“你是说,明心郡主还没有婚配?”   玉岚轻点了一下头,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她一直都在等你,这次等你出去了,我就求陛下将明心郡主嫁与你。”   听了这话,玉祺本还是兴奋着的脸刹那又变得沮丧起来,喃喃自语道:“想要出去是何其的难,为兄这几年又不是没有试过。”   “那是因为哥哥还没有尽心,妹妹相信哥哥只要不放弃,我们就一定可以出去的。”玉岚诚挚地望着玉祺,“哥哥只要耐心等待,过个一两天自然就会有人前来寻找我们。”   “妹妹何以说此话?莫非妹妹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掉落此处,事先就派了人前来寻找?”   “哥哥不会以为你的妹妹是未卜先知的高人吧?”玉岚发出呵呵的轻笑。   玉祺也笑了,刚才的那一刹,他的确有着这样的想法,上官煜却是瞬即就晏笑起来,神情认真地看着玉岚,“在我的心中,你与那高人无异。”说了此话,上官煜又转过头看着玉祺,宽慰道:“兄长无须担心太多,你妹妹培植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找到这里了,兄长只需耐心等待就好。”   玉祺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玉岚,呢喃道:“原来我的妹妹还当真是那高人啊!”   “是啊,你妹妹就是那高人,你可绝对不能小看了她。”上官煜一脸的肯定,弄得玉岚与玉祺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俱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几人逗留在崖下已经好几天了,根据白天黑夜来区分,似乎是已经过了六天,在这六天的时间里,几人相处得十分愉快,玉祺的心中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点出去,但现在因为有了玉岚与上官煜的陪伴,这念头也没有原来那么强烈了,特别是他们两人那旷达的心性,更是让玉祺佩服不已,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乐天情绪,他当真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学习都学习不来的。   这一天,玉祺还在外面准备饭食,忽然隐约听到丛木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长达三年多的野外生活,早已经练就了他敏锐的听觉,玉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人立马变得警惕起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玉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随着那声音进入视线范围之内,玉祺这才看清,原来进入这里的人竟然有十几个那么多,个个都是身着黑衣,面容冷峻,带头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但又极力隐藏着而不让他外泄出来,这也是一个面容清冷的男子,只是看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   几人一进来后,立即四处搜索,很快就有人搜索到了李氏与玉良的尸体,众人随即在领头人的示意下都围了过去,玉祺以为他们见到这尸体后,多少都会说一些话,不想他们却是静默起来,就在玉祺等得不太耐烦之际,当中的一个黑衣人却开口道:“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就说明他们还活着。”   “嗯。他们一定不会那么命短的。”领头人咕哝了一句。   “陛下与二小姐都是有真龙护体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死的。”其中的黑衣人一脸的肯定。   “唔。”众人一致赞同起来,玉祺却是一愣,莫非这些人都是妹妹的人?刚才瞧他们说话时提到了二小姐,看他们的神情与动作,不用说都知道是在找人,这几天掉下来的人除了李氏、玉良外,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与上官煜了,妹妹在家里的确是排行二,可这陛下会是谁?难道上官煜就是陛下,轩辕国的国姓是上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如今当皇帝的不是上官复吗?自己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有听妹妹说起过上官煜就是轩辕国的陛下?   玉祺还在继续发愣之际,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再四处找找吧,相信二小姐与陛下一定在附近。”   “是。”几人四散开来,玉祺有心向前询问,但又担心他们怀疑自己,只得等众人都离开后这才悄悄地绕回自己的山洞里。   玉岚与上官煜见到玉祺回来了,皆是一脸的喜色,“你回来了?”   “嗯。”玉祺轻皱了一下眉头,随之将自己在外面的所见告诉了两人,玉岚与上官煜听了之后,神情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玉岚咕哝了一句,“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还不是你训练出来的。”上官煜也跟着咕哝起来。   “走吧,见见他们去。”玉岚脱下了还在穿着的兽皮,刚才她与上官煜在一处做菜,怕弄脏了原来的衣服,便随手拿了一块兽皮披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玉祺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还在梦中。   “是的,就要回去了,他们既然找到了这里,就说明这里是有出口的。”玉岚加重了语气,同时也是告诉自己的哥哥,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谢谢你,妹妹。”玉祺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他发现,自从几天前遇见自己的妹妹以来,他最近的表情变化多了很多。   “哥哥什么时候变得与妹妹生分起来了?”玉岚一脸的调侃,“哥哥,你还是好好看看这里吧,我们这次出去了,以后可不会再来了。”   玉祺留恋地到处看了看,“吱吱吱……”一直都呆在壁檐处的猴子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们的话语,满脸哀伤地看着玉祺等人,发出悲戚的声音。   玉祺一脸不舍地过去拥抱住了猴子,不住抚摸起它柔滑的皮毛,眼睛湿润起来。   “带上它吧,哥哥。”玉岚建议道,这只猴子如此通人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几乎爱上了它。   “吱吱吱……”猴子再次呲牙咧嘴起来,似乎听懂了玉岚的话语,一下子变得极其兴奋起来。   玉祺的表情有着一刹那的犹豫,最后变得坚定起来,再次摸了摸猴子光滑的皮毛,神色复杂地询问起它,“你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吱吱吱。”猴子轻点了一下头。   “好。我就带你一起离开这里,以后我去哪里,你便跟着我去哪里,只是有一条,你一旦离开了这里就不准闹着回来。”玉祺神情一脸的认真。   “吱吱吱。”猴子仿佛听懂了玉祺的话语,灵性地点了点,一双眼睛更是满怀期待地看着玉祺。   “走吧。”玉祺放开了猴子,向玉岚示意了一下。   玉岚与上官煜含笑地走了出去,玉祺与猴子紧跟在后面。   几人走了出去,没有多久,就碰到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人,领头的正是柳岩。   柳岩向大家示意了一下,众人紧着上前给上官煜与玉岚行起了礼,“见过陛下,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两人一脸的含笑,“辛苦你们了。”   “为主子分担,是属下的责任。属下绝不敢居功。”柳岩一脸的敬色。   玉岚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秋霜与冬梅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我那两个丫头呢?”   柳岩的神色顿时有些讪然,不太自然地道:“她们硬要跟过来,属下怕她们两个女流之辈跟随大伙过来会耽误行程,这便使计让她们留了下来。”   “你不会是给她们喝了几天几夜都不能醒的迷药吧?”玉岚了然地朝柳岩揶揄道。   柳岩神情一滞,点了点头。   玉岚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天,上官煜在玉岚没有注意的时候,却是朝柳岩伸了个拇指,夸赞的神情,柳岩的心都要飞了起来。   玉祺听到柳岩呼喊上官煜为陛下,尽管之前已经隐约猜测到他就是轩辕国的陛下,但此刻确定了这个信息,还是不免有着些微的震惊,现在见到大家叙旧都叙得差不多了,赶紧恭敬地上前向上官煜行起了礼,“见过陛下。”   上官煜与玉岚却是哈哈一笑,玉岚真诚地对着玉祺道:“我的傻哥哥,我之所以不告诉你煜的身份,目的就是不想你如此拘束,不想,你知道他的身份后,竟真的如此多礼,以后无人的时候就不要行这些虚礼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煜不会怪你的。”   玉祺没有吭声,却是立即下意识地看着上官煜,本以为上官煜听了玉岚的话语后,多少都会有些芥蒂,万万没有想到,他竟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仿佛她说这话是得到他的恩准似的,直到这一刻,玉祺才十分确切地感觉到,眼前的这名男子必定是爱惨了自己的妹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经由自己的妹妹口中说出,他却不当一回事。   “记住了,以后无人时就不要如此多礼了,我当你兄长一样看待。”上官煜看着颇有些担忧的玉祺,轻言道。   “好,只要妹夫不怪。”玉祺说笑起来。   听到妹夫这两字,上官煜的嘴角轻挑了一下,眉眼间都是笑意,“妹夫这两字我喜欢,以后没事时多叫叫。”   众人无奈地望了望天,感情妹夫这两字特别值钱。   说着话的同时,众人的脚步并没有停留下来,经过六天六夜,众人终于走了出来,玉岚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心里一下子踏实下来,有人送来了快马,几人骑着快马一路往京城策奔而去,众人只见一阵灰尘翻滚,转眼就不见了这些人的踪影。   将要进入南大门的时候,玉岚与上官煜蓦地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往日的高压气氛,南大门看似比平常多了不少巡查的人,这些人的面孔都比较陌生,玉岚与上官煜皆是一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这才离开半个多月,京城中莫非就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上官煜朝柳岩做了个眼色,柳岩会意地朝南大门走去,玉岚与上官煜等人却是往后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因为他们两人都隐约觉得此刻的严厉盘查必定是与煜有关,没准就是有人趁着他不在朝中的这个时候起兵谋反。   果然不出玉岚与上官煜的所料,南门口此番的严厉盘查名为不让疑犯进入京城,实际上却是要阻止上官煜等人进京。   “主子,怎么办?”柳岩稍微带上了一点忧色,都怪自己,陛下失踪之后,自己只顾四处寻找他,忘记封锁了消息致使敌人现在有机可趁。   上官煜略微思索了一下,对着柳岩同时也是对着众人宽慰道:“正好可以趁这个时机一网打尽,省得它日夜长梦多。”   “嗯。”玉岚点了点头,与上官煜相视一笑,两人取得共识后,带着众人再次退了出来,远离了南大门。   几天后,燕王对外宣称:因新帝惠宗皇帝现今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明日代为执掌朝政,登基为王。   此消息一出,又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朝中反对的声浪多于支持的声音,无奈,燕王一意孤行并用武力镇压了众臣,众臣无计可施之下,只得面上附和着。   翌日一大早,燕王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在宫人的侍候下来到了勤政殿,一步一步往高台上走去,四周响起了高亢的声音,“中宗皇帝登位了。众臣行叩拜礼。”   燕王一脸喜庆地望着众臣,期待众臣给他行叩拜礼,那里知道,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一个臣子给他叩拜,燕王立即大怒起来,“你们莫非都不想要命了?”   众臣一脸怜悯地望着他,并不吭声,这个时候,突然就从大殿的众臣中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不想要命的是你。”   “什么人如此大胆?”中宗皇帝的脸都铁青起来,顺着这声音凝目望过去。   上官煜抬起了一直都低垂着的头,神情冰冷地看着高台上的中宗皇帝,发出吃吃的轻笑声,“没有想到,这才半个多月,燕王就不认得朕了。”   中宗皇帝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发出了震惊的声音,“怎么,怎么会是你?”   “那你希望站在这里的会是谁?你的拥护者李丞相吗?实在是让你失望了,他此刻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上官煜侃侃而笑,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神情却没有抱歉的意思。   “你把他怎么样了?”中宗皇帝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是他有多么关心李丞相,而是因为李丞相的门生众多,一旦他投靠了自己,他的这些门生都会附和着自己。   上官煜紧盯住中宗皇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背叛朕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哈哈哈……”中宗皇帝发出了狂妄的笑声,“你以为这里还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不是我撒野的地方难道还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成?”上官煜发出了更加嚣张的笑声,“你看看你的四周吧,这里可有愿意尊你为皇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中宗皇帝不相信地搜寻起四周,众臣甫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即低垂下了头,不吭一声地站在那里。   中宗皇帝的目光逐渐由饱含期待变成了沮丧、失望,最后,一脸愤恨地紧盯住上官煜,发出了质问的声音,“是不是你逼迫他们这样做的?”   上官煜满脸讽刺地看着他,冷声道:“他们就在这里,不如你现在就问问他们,朕究竟有没有逼迫他们?”   “上官煜究竟有没有逼迫你们?”中宗皇帝不甘心地问道,众臣还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上官煜究竟有没有逼迫你们?你们倒是说啊!”   ……   “燕王还需要证明一些什么吗?不妨现在就问清楚,朕怕你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哈哈哈……你以为你出现在这朝堂上,朕就会怕了你吗?”中宗皇帝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来人,将这个意图冒认惠宗皇帝的乱臣贼子给朕拿下。”   大臣不动声色地望着这一切,不少的侍卫瞬即冲了进来,只是,他们的手中的利器并不是如众人所想的那样指向上官煜反而是指着中宗皇帝,中宗皇帝狂怒地意图推开他们的利器,发出质问的声音,“你们的狗眼都瞎了吗?朕要你们捉拿的是下面的那个人。”说着话的同时,中宗皇帝边伸出手指了指上官煜所在的方向,侍卫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龟动。   “你们去将这个人给朕捉拿起来,去啊!”中宗皇帝不信邪地再次用手指了指上官煜所在的方向,侍卫还是不动声色,只默然地继续用手中的利器指着中宗皇帝。   “将他捉拿起来。”上官煜发出了冰冷的声音,侍卫动了动身子,立即有人上前意欲捆绑起中宗皇帝,中宗皇帝见势不妙,马上推拒开向自己奔来的几名侍卫,慌乱地往外逃去,眼看着中宗皇帝即将逃离开这些侍卫的包围圈跑出大门,上官煜动了动手,一枚飞镖迅疾地朝中宗皇帝所在的方向射了过去,只听见“啊”的一声传来,中宗皇帝已经仆倒在了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几名侍卫冲了过去,拉扯起中宗皇帝,此时这才发现,中宗皇帝的气息似乎有些薄弱,侍卫将中宗皇帝拉到了上官煜的面前,上官煜漠然地抬起了中宗皇帝的下巴,漆黑的眸子直视起他的眼睛,中宗皇帝幽幽睁大了眼睛,愤恨地紧盯住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的脸,断断续续地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没有……想到……我……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说完这句话,中宗皇帝的头突然就扭向了一边,手也迅疾地从侍卫的手中滑落下来,上官煜伸出手放到中宗皇帝的鼻端下,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上官煜静默地站了一会这才命侍卫将中宗皇帝拖了下去,语气有些悲戚地道:“好好安葬了他。”   “是。”殿内响起了侍卫恭敬的应答声,侍卫出去后,殿内又变得极其的安静,上官煜向宫人示意了一下,殿内霎时就响起了宫人高亢的说话声,“陛下上朝了。”   “恭迎陛下。”大臣跪成了一片,发出恭敬的声音。   “朕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上官煜还是一脸的冷峻,“忠诚于朕的,朕铭记在心,至于对朕有异心的,朕暂时不想多做计较,未来的日子里,希望你们一如既往支持朕。”   “谢陛下。”刚刚站了起来的众臣立即又恭敬地跪拜下去。   “众卿家还有事吗?”高台上,上官煜逐一看了众臣一眼,众臣只一味低垂着头。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殿内响起了宫人高亢的说话声。   “退朝。”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官煜走了出去,待上官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殿外,众臣这才有秩序地退了出去,众臣不自觉地朝丞相往日所在的位置看了看,一脸的感慨,一朝天子一朝臣,伴君如伴虎,很多时候,站错了队伍,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命,无论你过去的官职多么高,你本身多么的风光,也只是一位臣子,在你之上的是陛下,只有他,才永远的握有生杀大权。   燕王谋反一事发生后,参与谋反事件的李丞相一家遭到了流放,李明珠痛哭着上门请求玉岚出手相救,玉岚拒绝了,李明珠最后只能一脸无奈地随着流放的队伍走向了无知的未来。   玉岚被人从阳明山底谷救了上来后,与玉祺一起回到了镇国王府,众人看见玉祺跟随着玉岚回来,神色顿时复杂起来,老太太与镇国王爷倒是一脸的喜色,众人围着他说了好一会的话这才放他离开,玉祺回到了自己往日所住的院子里,玉岚却是随着镇国王爷去了书房。   书房里,玉岚与镇国王爷分坐两边,玉岚将自己这半个多月的遭遇都一一告诉了镇国王爷,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跌落崖底以及遇到玉祺的事情,镇国王爷听到玉岚诉说李氏陷害她不慎跌落崖底致死时,神色只是稍微变了变,当听说玉良拉扯着玉岚一起跳下悬崖最后不幸身亡的事情后,眼睛一下子有些潮湿。   感觉到王爷内心的变化,玉岚一下子觉得有些内疚,尽管玉良的死自己自认为不该负责任,但死的人毕竟是眼前这人的儿子,自己呢,充其量只是他爱人的女儿,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他都该骂自己的,哪怕他狠狠地骂自己一顿,自己的心也会好受很多。   “爹,你责骂女儿吧,毕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玉良才会死的。”玉岚诚挚地道,内心里,她并不后悔害死了玉良,只是有些愧疚害得眼前之人如此的难过。   王爷神色有些怔然地看着玉岚,呢喃道:“你也是受害人,如果不是他们母子心毒的,你也不会失踪那么久,这件事如果真要怪的,只能怪爹没有教好他们,爹也有责任,害你这么多年来受了那么多的苦。”   “爹,你不要这样说,当年要不是你的话,女儿绝不可能存活到今天,您的大恩大德,女儿无以为报,您说这话,不是故意要让女儿难过吗?”   “孩子,难为你能这样想,爹实在是感到很安慰,好在玉良走了之后,玉祺被你带了回来,老太太的心也不至于太难过,但你在底谷所发生的事,除了爹之外,你谁也不能透露半丝,预防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毁谤你的名誉。老太太那里更是不能说。”   “谢谢爹的提示,女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唔,你先出去吧,爹想一个人静静。”   玉岚推开门走了出去,房里一片死寂。   秋霜与冬梅俱醒了过来,两人在玉岚的耳旁嘀咕了几句,玉岚便随着这两人走了出去。   情报楼里,玉岚带着秋霜、冬梅走了进去,众人恭敬地向玉岚行起了礼,“见过主子。”   “起来吧。”玉岚朝众人摆了摆手,“可问出一些什么了?”   “禀主子,据戏班的那些人透露,他们之所以会在王爷的庆祝宴上对主子出手,皆因他们的班主被人挟持了,他们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对主子动手。”   “哦,可查出了背后挟持他们班主的人?”   “是太子妃。她知道你与陛下的关系密切,便想挟持你从而要挟陛下。”   “哦,如今看来,太子死去后煜放过了这个女人与她的孩子,明显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属下也这样认为。”   “这事你们也不要插手了,我会跟煜提的。”   “属下明白。”   玉岚带着秋霜与冬梅走了出去,房里又一片静悄悄。   一晃眼,时间过去了十多天,玉岚早已经快马加鞭回到了罗刹国,此时的她已经换回了女装,回想起自己与秋霜、冬梅一起回来时,秋霜与冬梅俱是女装打扮,自己却是男装打扮,罗刹国国王与自己的大臣兴高采烈地前来迎接自己归来,凤相也在迎接的大臣中,神色晦暗不定地望着自己,“欢迎你回来。”   “谢谢。”玉岚诚挚地望着他,随后在众臣的期待下与自己的父皇回了皇宫。   罗刹国的御书房中,玉岚坐在了罗刹国国王的下手处,恭敬地朝罗刹国国王拱了拱手,“父皇,儿臣有话想要对你说。”   “究竟是什么悄悄话?瞧这孩子,一脸的神秘。”罗刹国国王一脸慈爱地望着玉岚,会意地朝御书房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宫人恭谨地退了出去,玉岚复将眸光投向了罗刹国国王身旁的喜公公,罗刹国国王一愣,待接触到玉岚严肃的脸庞,疑惑之心油然而起,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让喜公公退了出去。   “孩子,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罗刹国国王一脸关切地望着玉岚,瞧这孩子,怎么这才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如此严肃了,有什么事非要在回来的当天说,也不注意自个的身体。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现在不得不立即禀明给你,要不然,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玉岚一脸的郑重,神情极其认真。   罗刹国国王感受到了玉岚的郑重其事,神情也跟着肃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你说。”   “父皇,如果儿臣告诉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你,你会不会怪罪儿臣?”玉岚试探性地问。   “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父皇怎么越听越糊涂。”   “父皇只需回答儿臣会不会怪罪孩儿就好,孩儿自当将一切都告诉父皇。”   罗刹国国王审视性地盯着玉岚看了好一会,最终点了点头,“你说,朕绝不怪罪你。”   “父皇,其实,其实我是女儿身。”   期待着罗刹国国王听了这话后有大反应的玉岚明显失望了,罗刹国国王在听完玉岚的话语后不仅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松了一口气,玉岚疑惑起来,“父皇,难道你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失望吗?”   “是有一点失望,一直以来,父皇都以为你是男儿身并为你自豪着,只是刚才的那一刻,当你对父皇说,你其实一直以来都在欺骗父皇时,父皇却是立时就惊惧起来,父皇很怕你会对父皇说,你其实并不是父皇的孩子,这个存在的事实让父皇觉得只要不是这个答案,父皇的心里起码都会有着那么一种安慰感,只要你还是父皇的孩子,至于是男是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朕的孩子如此优秀,无论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父皇一样为你感到自豪。”   “父皇,谢谢你的谅解。”玉岚兴奋而又激动地望着罗刹国国王。   罗刹国国王并没有因此就冲昏了头脑,虽还是一脸笑意地望着玉岚,但神情已经带上了几分紧张,“孩子,现在你可以告诉父皇,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如此迫切地想要泄露你的身份了吧?”   玉岚的脸突然间变得有些害羞起来,“因为女儿不久之后可能就要出嫁了。”   罗刹国国王这一下子却是立马就惊愣在了原处,过了小半饷的时间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你不久就要出嫁了,那小子是谁?”   “父皇先答应你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发气,女儿这才会告诉你。”玉岚要挟道。   罗刹国国王迫于无奈又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最终,只能慨叹着女大不中留答应了玉岚的请求,玉岚这才一一将自己与上官煜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了罗刹国国王,包括上官煜为了让自己获得婚姻自主权自愿护送彩霞郡主前去麒麟国和亲,不幸半路失踪自己前去寻找他的事,当罗刹国国王知道了上官煜就是风云国曾经的银面将军时,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他是惊诧于他的军事才能,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他们罗刹国的敌人,正是因为他率兵攻打了罗刹国,罗刹国的百姓这才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要不是有自己这孩子在的话,罗刹国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境况呢?只是最终也苦了这孩子,竟然让她一个女儿身长期扮作男子前去打仗,自己终究是欠了她的,罗刹国的百姓也欠她的。   “那小子什么时候前来提亲?”罗刹国国王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玉岚一时间还当真无法窥视到他内心的想法。   “父皇是不是答应这事了?”玉岚立即惊喜起来。   “不,父皇并没有答应,父皇只是答应你认真考虑这件事,如果那小子的心不够真诚的,朕说什么也是绝不可能将你嫁与他的。”   “如果他心诚呢?父皇是不是就会答应我们的婚事?”   “一切都等父皇见过他之后再说,朕的女儿岂能白白便宜了这个小子。”   玉岚好笑地看着罗刹国国王发气的表情,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只是恼怒于煜拐骗了自己,必定要想办法给煜设绊子。   “那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罗刹国国王不放心地询问道。   “快了,应该就会在近日了。”   “这小子,来了之后有他好看的。”罗刹国国王气恼地道,玉岚假装听不到,心里其实早已经笑开了,万想不到,自己的父皇贵为一国之尊,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回去好好休息吧,朕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苍白着脸做新娘子。至于你是女儿身的事,父皇明天就会昭告天下,你无需担心。”   “谢父皇,女儿这就告辞回去了。”   “去吧。”罗刹国国王一脸慈爱地朝玉岚挥了挥手,玉岚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喜公公走了进来。   “拟旨。”罗刹国国王示意了一下,喜公公虽然有些惊诧,但还是快速地替罗刹国国王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罗刹国国王拿着狼毫踌躇了一会,御笔一挥,御宝那么一盖,圣旨就完成了。   喜公公看清楚圣旨上的内容后,表情立即变得有些沮丧与失望,怎么也没有想到,熙耀太子居然是女儿身,害得自己还白白替陛下高兴了一段时间,以为陛下终于后继有人了,不想到头来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圣旨第二天就被贴了出来,罗刹国的众人这一刻才知道他们的熙耀太子原来是个女儿身,现在已经被罗刹国国王封为了晖日公主,闺名玉岚,玉岚得到正名后,名正言顺穿起了女儿装,闺阁中,却不知道碎了多少女儿家的心,自然,也让那些一直都期盼着玉岚带领罗刹国走向更加光明灿烂明天的老臣感到十分的沮丧与失望,暗自埋怨老天怎么不把玉岚生为男儿身。   玉岚是女儿身的事流传开来几天后,上官煜终于在罗刹国众臣的期待中亲自前来求亲,看着一国之尊、高贵如神祗而又貌比潘安的上官煜,众臣的心一下子都被征服了,暗叹只有这样风流倜傥、才能出众的一国之君才配得起他们心中如女神一般的晖日公主。   “欢迎轩辕国的陛下前来,这是我们罗刹国的福分啊!”罗刹国国王率领众臣迎了出来。   “罗刹国国王客气了。”上官煜神情认真地与罗刹国国王说着客套的话,眼角的眉梢早已经偷偷地搜寻起玉岚的身影,待发现四周都没有玉岚的半丝踪迹,心里划过一抹失望。   上官煜的这一丝神情自然落入了罗刹国国王的眼中,罗刹国国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好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背着朕偷偷地诱拐朕的女儿,你如今想要见她,朕就偏不让你见。   罗刹国国王将上官煜迎回了罗刹国皇宫的太和殿,里面一派载歌载舞,明显是为招待上官煜而举行的宴会,今晚所宴请的俱是罗刹国三品以上的京官,凤相自然也在列。   宴会开始后,上官煜本以为会见到玉岚的身影,不想还是没有见到,心内不免有些空荡荡的,自己这都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想自己?   “微臣先敬陛下一杯,万望陛下赏脸。”凤相第一个举起杯子向上官煜敬起了酒。   “好,全部喝完。”面对情敌,上官煜不甘落人后,两人一时间喝在了一起,酒过三巡,上官煜已经微微有了些醉意,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今晚的来意,当凤相意欲再次与上官煜拼酒时,上官煜却笑着推拒开来,“凤兄不要急,等朕今晚办妥此事后便陪你喝个够,哈哈哈……”   凤相一惊,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求娶玉岚,自己本想着灌醉他让他忘记今晚的来意,不想,他再是酒醉,心中也还是记挂着这件事,自己这就要输了吗?自己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与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不做丝毫的补救工作吗?   “陛下,不瞒你说,朕今天之所以前来罗刹国,实为求娶晖日公主而来,朕愿意以江山为聘娶晖日公主,只求陛下将晖日公主嫁与朕,在朕的有生之年,必定只会有她一位妻子,疼她就如自己的眼珠。”上官煜收敛起了自己的神色,正了正衣袖,一脸的恭敬。   所有的大臣这一刻都被他诚挚的话语所感动了,罗刹国国王也不例外,立即就脱口而出,“好,朕这就将女儿嫁给你。”说出口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些什么,待要反悔,却已是来不及了,因为上官煜与众臣都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语。   “谢陛下。”上官煜一脸的喜色,发自内心的愉悦,两国就这样敲定了婚事以及婚期,时间就定在了两个月后。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两个月,轩辕国迎亲的队伍如约而至,玉岚身着大红色的百鸟朝凤吉服,梳着妇人髻,被打扮一新地安坐在自己那巨大的上等金丝楠木床上,凤冠盖在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怎么也遮不住她内心的甜蜜,终于要嫁给他了吗?两人从此之后就会在一起生活了吗?玉岚的心里隐隐期盼起来。   “迎新人咯。”玉岚被人扶了出来,坐上了软帘轿,罗刹国的街道两旁站满了送亲的老百姓,众人依依不舍地一一对着玉岚挥手作别,“公主,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一定会幸福的,玉岚在心底对着自己道。软帘轿出了罗刹国的东大门,走向了不可知的未来,玉岚的心里一片甜蜜,相信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美好。 ━━━━━━━━━━━━━━━━━━━━━━━━━━━━━━━ 本文内容由【oqinaide】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