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内容由【爱德堡】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系统]学做白莲花 作者:情知起 文案: 伪白莲这种生物,女人都深恶痛绝,可是架不住男人喜欢! 重生回来,势要做一朵真正的白莲花, 与原来的那两个伪白莲异母姐妹比一比,看谁更懂这种花的奥义! 白家千金白玫瑰,性感迷人,就似一朵玫瑰绽放,高傲而诱惑。 可父亲的两个私生女,却如同两朵伪白莲花, 抢走了白玫瑰的一切,还让她凄惨死去。 重生的白玫瑰,终于懂得,要想胜利, 就必须成为一朵真正的白莲花! 她不会怎么办?学! 黄泉路上神秘人给的白莲花系统, 生生把一朵白玫瑰变成了白莲花…… 扫雷:这是练手之作。主打系统改造,让复仇的过程不再那么的苦逼…… 很多年不写言情了,而且白莲花、系统这些,也是慢慢地学着写。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快乐。 另外,这文的走向大概会是爽文吧?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主角:白玫瑰 ┃ 配角: ┃ 其它:重生、学做、白莲花、系统、疑似爽文 金牌编辑评价: 上一世,白玫瑰被两个伪白莲异母姐妹抢走一切,众叛亲离、凄惨死去。重生之后,在“白莲花系统”加持下,学得真·白莲的终极奥义,获得新的人生。 本文集改造、成长、爱情、复仇和金手指于一体。归还白莲花的原始定义、给“白莲花”一词正名,是其独特之处。 伪白莲女配的虚假恶毒,真白莲女配的高贵可爱,以及各种让女孩子更受欢迎的“教程”,都算是萌点。本文节奏较慢,循序渐进,可以品味。 ☆、第一章   “医生,我这是第三次来你们医院堕胎了,给我打个折吧?”诊室里,一个少女对穿着白大褂的医疗顾问恳求着。   “妹妹啊,你来过这么多次了,也知道咱们医院的行情,最低价600,可不能再少了。”白大褂整天要面对几十个这样的少女,早已习惯,养成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少女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吧,那马上做。”   ……      “医生,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什么衣原体、支原体,我不懂啊!”另一个房间,少妇模样的女子遮遮掩掩地戴着墨镜,拿化验单递给白大褂。   “哎哟,你这是非常严重的炎症啊,还有糜烂4度,以及输卵管积液,必须要马上进行微波治疗!还要吃药、输液!”白大褂装模作样地惊叹着。   吓得女子心底暗暗痛恨情人的粗暴。   ……      普普通通的私立医院小白楼里,那些不好意思到大医院,又实在扛不住病痛,或者年幼无知、不以为然的男男女女坐在大厅里,等待着叫号和诊断。所有的病症都是医生说了算,他们完全不懂。只能听从医嘱,或手术、或挂水、或进行各种治疗。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进入了大厅,四处看了看,偷偷溜上了二楼。这里是一间间病房,有的关着门,有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却没人管这个男子。      他走到尽头的一间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一看,细细的鼠眼顿时直了。里面只有一张病床上躺着人,是一个非常美貌的女子,大波浪卷发妩媚异常,苍白的脸色也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她皱着眉头,左手打着点滴,仿佛睡梦中都觉得不安稳。   鼠眼男向走廊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大着胆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站到床边,他才看出这漂亮女子的憔悴,眼底下都是灰暗的青色,嘴唇干燥起了白皮,瘦得皮包骨。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鼠眼男的淫-欲。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摩女子脸颊的肌肤,还捏了两下,低下头想去吻女子的嘴唇。      突然间,那双美丽的杏眼睁了开来,见到这张近在咫尺令人恶心的陌生面孔,惊慌了一秒,便迅速镇定下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鼠眼男没想到女子会忽然醒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架在她白皙脆弱的脖子上,低喝道:“不许叫!”   女子沉默,但并不害怕。   鼠眼男看她那么听话,便收起手中的刀子,淫-笑道:“嘿嘿,今天还真是走运,遇到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儿,你最好乖乖听话,让我快活快活。”      女子面上流过一抹讥讽,“可以啊。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鼠眼男一愣,“你……生的什么病?”   “梅毒。”女子自嘲的笑笑,“来啊,咱们一起快活快活!”   鼠眼男登时跳了开去,嘴里骂着,“晦气!”他眼珠子四处瞟,突然看见摆在床头柜上小巧精致的坤包,一把抢在了手中,“嘿嘿,不能快活,拿点钱也不错。”   女子一惊,这包里是她现在所有的身家性命,她不能让包被夺走!“还给我!”   “你想得美,”鼠眼男手一抬,身子往后退,转身往外跑。      “你站住!”女子发怒了,跳下床不顾手上的点滴就要去夺回那个包。她似乎学习过一些格斗技巧,所以和鼠眼男还撕斗了一阵。   不过到底是男女有别,而且她还在病中,身体孱弱,鼠眼男很快便把她一脚踢倒在地上,看着她的惨状,放肆地笑了起来,拉开门要走。   女子眼中闪过狠绝之色,扑过去,猛地拔下左手上的吊针,带着血就往鼠眼男大腿上扎去,连连扎了好几下!   你抢我的包,我就让你染上我的病!      “啊——!”鼠眼男一声惨叫,回身正要再补上一脚,却见走廊上过来一个护士,两厢权衡之下,撒腿跑了。   女子跌坐在地上。   护士正要过来给她换药,在走廊上被鼠眼男撞了一下,嘟嘟囔囔进门,看见满地狼藉,还没输完的液体一地,惊讶不已,“怎么回事?”   “你们医院来了小偷!把我包抢走了!你们的保安是怎么当的!”女子掩不住恹恹之色,却依旧十分愤怒,手背上血流不止。      护士却不吃她这一套,“早告诉你们要当心,财物自己保管好!” 她还不开心呢,还得收拾。“行了行了,快躺到床上去。这药怎么都撒了?还没吊完呢!”   女子满脸痛苦地右手捂着左手,左手又捂着被踢到的肚子,好容易又坐回了床上,“你怎么不喊人去追那个小偷?还有,帮我报警啊,我的手机也在包里。”   “来得及吗?”护士撇撇嘴,走出去叫保安了。   几分钟后,护士过来通知,“白玫瑰,你的药还没吊完,再用药需要到收费处缴费,580元。”   这个名叫白玫瑰的女子目瞪口呆,“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包被抢了?哪来的钱?你帮我报警了吗?”      护士敷衍道:“……报了。你没钱,那就不能再呆在医院里,收拾收拾,赶紧准备出院!”   “你……”白玫瑰恨得漂亮的脸都快扭曲了,可是她现在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能怎样?“知道了!先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切,架子还挺大。”护士不怵她,扭头回护士站。恰好路上碰到另一个护士,问道:“那房间里叫白玫瑰的女的是什么来头啊,一副小姐脾气。”   “哟,人家可不正是小姐吗?”另一个护士很八卦,“她是咱们A市富豪白氏集团的小姐啊!”   “啊?她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是梅毒哎。”   “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比小老百姓脏多了。再说了,你不知道,她是被赶出白家,无路可走了,又有病,不来咱们这种医院,去哪里?”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   两人一路聊着走了。      屋里的白玫瑰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死咬着嘴唇,忍住疼痛。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进来。   白玫瑰简直要呕死,怎么连点安静都得不到!她边说边抬头,“不是让你们给我点时间吗!”   刚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就瞪大了。看着来人,半晌,又惊又怒地骂道:“该死!谁准你们来的!”   原来,病房里出现了两个奇怪的生物。 ☆、第二章   “二姐,我们是来看你的啊!”   “是啊,二妹。”   不知何时混进病房的这两个生物,与白玫瑰性感美艳的外表相反,一个比一个清纯,一个比一个娇柔。个子高一些的那个,有点像小时代里的顾里,齐耳短直发,简单清秀之中带着一丝干练;个子矮一点,瘦削一些的,留着清汤挂面似的齐刘海长直发,楚楚可怜的眼睛里仿佛总是蕴着泪水。显然,这两个生物的属性叫做——白莲花。   两朵白莲花虽然语气里带着同情,却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势,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恨得白玫瑰牙痒痒,顺手想拿起什么东西往她们身上砸,却实在找不到。不得已,把脑袋下面的枕头抽起来,向那两人奋力扔过去。   “白芙蕖、白菡萏!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私生女!你们不得好死!滚!”      白芙蕖、白菡萏——连名字居然都是白莲花的别称!   白玫瑰发起怒来,还是一副惊心动魄的艳丽模样。看着她的脸蛋,齐刘海长直发的那朵白莲花,眼中一时无法维持湿润可怜的状态,不可抑制的闪过了嫉妒的情绪。她自制力极强,几乎还没让人看清,那种情绪就消失了。   偏头躲过没什么攻击力的软枕头,齐刘海长直发扭扭捏捏地开口了,“二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们,可是我们是真心希望和你做好姐妹的呀!……对了,尽管你已经被爸爸驱逐出了白家,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比较好。我下个月就要和秦越楼结婚了呢……”   “什么?”尽管一早就知道这一切,但听到的那一瞬,白玫瑰还是觉得心脏被一只命运的手狠狠捏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未婚夫,A市富豪之一秦家的大少爷,竟然要和她的异母妹妹结婚了!      “其实,二姐你不知道罢,早在几年前,秦越楼就告诉我说,他其实比较喜欢我,只不过因为舍不得二姐你那漂亮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才会跟你订婚。其实我并不介意,男人嘛,年轻的时候谁不会受到点诱惑,只要他最后回到我的身边,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就一笔勾销吧。 ”   竟然把白玫瑰比作了“乱七八糟的女人”。   “白菡萏,你这个该死的私生女!”白玫瑰七窍生烟,“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去勾引越楼吗?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白菡萏抚着胸口,似乎有些害怕,“恶心?二姐,你怎么能说我恶心?你和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竟然感染了这种脏病,你还说我恶心?”      另外那朵叫白芙蕖的生物,似乎一直在听两人的对话,显得津津有味,这时也接口了,“好了,菡萏,你就不要再揭二妹的伤疤了。对了,二妹,还有一件事情也有必要告诉你,白氏董事局昨天已经开过了,现在任命我为白氏的副总裁呢。姐姐我经验不足,真的觉得有些惭愧啊。但是想到这是父亲和各位股东及董事对我的信任,我还是决定要承担起来。无论怎样,一定要比你做得好,你说是不是?”   “你?”白玫瑰笑了,有些凄凉,也有点无所谓,“白氏,哼哼,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和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能够有什么好?我等着看白氏倒塌的一天!”   白芙蕖睁大了眼睛,“二妹,你怎么说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觉得父亲才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子。当年他虽然不能娶母亲,而是和你妈妈结婚了,可是等你妈妈一去世,他就把我们接了回去,这难道不是情深意重的表现吗?再说了,你也姓白啊,你怎么能诅咒白氏倒塌呢?——哦,虽然你现在已经被赶出了白家——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说啊。”      “滚滚滚!”白玫瑰肚子上被踢的那一脚还在痛,头也越发疼起来,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两个令人作呕的生物。“我不想看见你们!”   白菡萏委屈地说:“二姐,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来看你的啊,你怎么可以赶我们走。……嗯,还有件最最重要的事情我还没说,要不是必须告诉你,我不会来呢。越楼说,你生的那个小女孩,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他不想看见她,因为一见就会让他想起你和别人乱搞的情景,所以,他让我把那小女孩送到星星福利院去了。”   “你说什么?”白玫瑰这会儿才真正抬起头来狠狠地盯着白菡萏,“你再说一遍?”   白菡萏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越楼说——那个小孩儿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不知道是你和谁的野种,他不想看见她,所以送到星星福利院去了!本来就是嘛,我都要和越楼结婚了,家里怎么可能放着一个野种。”      白玫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再发火有什么用,这两个贱人就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她心底有些发酸,没有想到秦越楼也会那么绝情。那明明是他们的女儿,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六年前,在他们两个的订婚酒宴之前,她的肚子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孩子,秦越楼是知道的!宴会上,她被人下了春-药、和那个格斗教练在花园发生了关系。她一-丝-不-挂被人压在身下的场景,竟然被所有到花园观看焰火表演的来宾惊讶地目睹了!   当时,被A市最显贵的那群人瞧见如此肮脏、不堪入目的一幕,秦家当场宣布她与秦越楼的婚约取消。虽然后来证明她是被人下了药,也把那个格斗教练送进了监狱,可秦家不可能再娶这样一个名声丢尽的媳妇。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小生命,偷偷生下了女儿小月。那个格斗教练竟然有梅毒,她不幸被传染了,万幸的是孩子生下来没事。      尽管如此,作为白氏的副总裁,她仍然是很强悍很有能力!父亲没有理由不让她继续呆在白氏。   可是,今年年初,有一份莫名其妙由她签署的生意合同竟然让白氏上当受骗,损失了五千万!她恍惚记得,只有一次,小月生病,难受地在办公室哭闹,秘书又偏偏拿来十几份早就开会确定好的员工福利制度文件给她签,她头疼得要命。秘书是她多年的老部下,她信任这个人,所以便草草签了。其实,那份生意合同就夹在其中!   为什么秘书会背叛她,白玫瑰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此事,她与父亲大吵一架,又与对她冷嘲任峰的白莲花两姐妹争执起来,还劈手打了父亲的小三、继母、白莲花姐妹的母亲苏芳一个耳光,就这样,父亲把她赶出了白家大门。连从小看她长大的、呆在白家多年的老管家,都丢给她一个嫌恶的眼光!      竟然所有人都背弃了她!   白玫瑰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白莲花姐妹和她们的小三娘干的好事。她们借着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夺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甚至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白家小姐白玫瑰容不得人!   可是天知道,自从这母女三人进了白家,她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白玫瑰被赶出白家之后,又得了病。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把孩子送到秦家,留了一封信,请秦越楼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能够收-养-孩-子。   可是!孩子竟然被说是野种!还被送到了福利院!   白菡萏和秦越楼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起自己可爱又可怜的女儿,白玫瑰强忍了所有的怒气。她现在没法和这些人斗,没有金钱、没有力气、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她得忍,总有一天,她可以东山再起!   “你们说完了吗?可以滚了。”她语气平淡。   白莲花两姐妹惊讶地对视一眼,没想到白玫瑰这么快就忍住了怒气,以往她可是都要和她们大吵大闹不罢休的!可见,流落在外的这几个月,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成长。   白菡萏忍不住道:“二姐,我就是觉得奇怪,六年前你染上了梅毒,当时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现在你又在医院治这个病啊?……莫非……莫非你去当了妓-女,接了客,所以又染上了这个病?”这话恶毒到了极致。   “你们给我滚!听见没有!”白玫瑰被戳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也是倒霉,她被赶出白家不久,当年强-奸她的那个格斗教练竟被人用钱做保,假释出狱,与她狭路相逢,并且再次强-奸了没有保镖保护、走投无路的她! 完事以后,白玫瑰虚弱无力地躺在地上,那人提起裤子狞笑着侮辱她:“白家二小姐,哼!算什么东西,还不就是个被我干了好几次的破鞋。”说完就洋洋得意地走了。   白玫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几天就发现身体不适,梅毒竟然又复发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老天真的要亡她?她怕传染孩子,才会把小月送回了秦家,谁知道……   白玫瑰这一生,自认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没有对别人起过坏心思。可她拥有的一切,全部成为了这两姐妹的囊中物。      “菡萏,你就不要再说这些让她伤心的话题了。”白芙蕖似是想做和事老,可接下来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还不如告诉她真相,说不定她心里还痛快点呢。白玫瑰,其实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就是你那副天之骄女,看不起所有人的神态。当年我们进白家的时候,是父亲的寿辰四十九的宴会,你听到父亲要和母亲结婚之后,当场大发脾气,拿红酒泼了母亲一身,还用‘私生女’来称呼我们,你知道对我们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吗?我们的母亲明明才是父亲的真爱,要不是父亲需要你妈妈的家族吕家的支持,他根本就不会娶你妈妈!我们才是父亲喜欢的孩子,你不是!”   白菡萏接过话头,“对,从那天起,我们就发誓,一定要把原本属于我们,却被你自以为是霸占了的一切夺回来——白家小姐的名称、白家的公司,甚至是,我喜欢的男人,秦越楼。”   白玫瑰不怒反笑,讥讽道:“就因为秦越楼,所以你放弃了齐牧人?”      齐牧人原本是白菡萏大学时交过的一个男朋友,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一枚。可是白菡萏嫌弃人家是普通人家出身,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没多久,就和齐牧人分手了,偷偷和A市富豪少爷、白玫瑰的未婚夫秦越楼搞在一起。可是前几天,财富杂志上刊登了采访C省首富齐家少主的文章,封面上的人物赫然是齐牧人!原来齐牧人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世,白菡萏有眼无珠,竟然放弃齐牧人,选择秦越楼。   白菡萏哪里会甘心?她看到报道以后,便马上联系了齐牧人,要与他重修旧好。可当年齐牧人原本对白菡萏的感觉也是一般,所以才会她一说分手就答应。接到她的电话,只是委婉地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想到这里,白菡萏也很恨自己当年是看走了眼,好不容易追上了学长齐牧人,就因为秦越楼表达出了对她的兴趣,才放弃了……不过都过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昨天秦越楼发现她和齐牧人联系过,气得质问她。她赶紧骗秦越楼,说齐牧人要和她和好,她没答应。这么一讲,秦越楼又转怒为喜,哪有不更加珍惜她的?      白菡萏春风一笑,“不管怎么样,他们可都是争着要我,可是你呢?二姐,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要你。哦,不对,有个梅毒,倒是对你一往情深……呵呵呵呵。”她连笑起来都要做出一副小家碧玉、温柔如水的情态。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挖苦白玫瑰也挖苦够了,白莲花两姐妹决定离开。   走之前,白芙蕖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哦,刚才在走廊上听见护士说你的包被偷了,没钱了,真是可怜。我们姐妹今天出来也没有带多少钱,这样吧,一人送你一百元好了。嗯,你不用还。”说罢掏出了一张粉红的钱,小心翼翼地避开白玫瑰的攻击范围,放在床头柜上。   白菡萏也照做不误,“二姐,你不用谢谢我们啦。好啦,再见。哦,不对,我们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吧?呵呵呵呵呵。”   ……      两姐妹走后,白玫瑰发了疯一般的把那两百块钱撕成了碎片,撒在空中。她本就有病,刚才又被小偷踢了一脚,再被两姐妹气得不轻,浑身上下都是不可言说的痛苦。   她休息了好久,强忍着疼痛,整理好自己的长裙,离开了医院,赶往那个星星福利院。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小月。   福利院今天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来参观。白玫瑰趁此机会,混在人群中溜了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却都见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白莲花两姐妹骗她的?   人们全部聚在前面,后面的小花园一片安静,白玫瑰忍不住这里也找了一遍,怅然地站在花园角落的清洁工房旁边望了一眼,却听见紧闭的小屋子里传来声音。      “你乖乖的,老伯伯就给你糖吃,……听见没有,舔伯伯的这个棒棒,把它含到你的小嘴巴里……快点,一会儿你们老师发现你不在了,可就麻烦了。伯伯给你糖吃、给你买玩具……”   白玫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老伯伯”不知道是什么人,显然在诱骗小朋友给他做那种事!不知为什么,白玫瑰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拍打那个紧闭的房门,“开门开门!”   里面的人悉悉索索了一阵,老半天才打开,是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猥琐男人,白玫瑰没管他,却把头往里一伸,瞧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大扫把树枝上,乖乖巧巧,大眼睛看了过来,忽然哭着喊了一声:“妈妈!”   真是小月!      白玫瑰愤怒地用力推开那个男人,冲进了房间里,抱起自己的女儿。但是刚唤了一声:“小月……”她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重击,往前扑倒在扫把堆里。   昏昏沉沉好几分钟,她才醒过来,已经被压在清洁工身下。那男人撕扯着她的裙子,拉下她的内-裤,嘿嘿的淫-笑:“小的没意思,大的才好玩,哈哈哈,今天运气真好……”   白玫瑰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想,不过就是被睡了,有什么了不起,她太累了,好想睡一觉。   她用力侧过脑袋,不愿面对清洁工那张脸,却恰好对上了孩子惊惶的双眼。小小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这会对她将来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不能睡着!不能放弃!   白玫瑰两手四处摸索,右手终于捞到了放在墙角的铁铲,抓起来用力砸在那个清洁工的背上。      “你妈的!”清洁工正要入港,被拍了一下,气得跳起来,操起铁铲就往白玫瑰脸上砸。   砰的一声,白玫瑰满头是血,浸湿了她的波浪长卷发……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清洁工吓得丢下铁铲,从后面的窗子爬了出去,跑出了院子。   “齐总裁,这是我们福利院的花园,小朋友们可以在这里做游戏……”   人们在外面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屋里一大一小却处境凄凉。   白玫瑰翻过身子,不停地往女儿的方向爬、爬、爬……小月被吓傻了,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救命啊……鬼……哇哇哇哇哇……”   白玫瑰愣住,知道是自己满脸的血把孩子吓坏了。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拿衣袖擦了几把脸,“小月,小月,是妈妈啊……”   “哇哇啊啊……妈妈……妈妈……”小月终于抵抗了对鬼的恐惧,扑到了妈妈的身边。哭声撕心裂肺。      门外有人听见了,“咦……哪来的孩子?怎么回事?”   “好像是这个小屋传来的,院长,这是什么屋子?”嗵嗵嗵敲了几下门。   “哦,这个使我们的清洁工房,平时都是锁着的,奇怪的,清洁工应该在啊……算了,我去让管理员拿钥匙。”   好容易,门被打开,人们涌了进来,见到依偎在一起不停颤抖的母女,都惊呆了。   “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院长吓坏了,“清洁工呢?快去找他!”   “快,叫救护车!”      白玫瑰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开了一个洞,血正在不停地汩汩往外冒,头越来越昏,眼前一片朦胧,天像是渐渐暗了一样。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群人。忽然间,她瞥见了一个似曾相似的脸孔。   那脸孔的主人也似乎认出了她,走了过来,低头凑近她,“你是……白小姐?”   “……齐、齐总裁……”白玫瑰想起他就是齐牧人,“请你……照顾我的女儿……”   齐牧人郑重地抱起差点哭晕过去的小女孩,“你放心,没事,马上就有救护车来了。是谁伤害了你?你看见了吗?”   白玫瑰想要说,可是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她正在慢慢地丧失意识,只能转而尽力表达出她的感谢:“……谢谢……你……”   “白小姐!你撑住!白小姐!!!”   一片黑暗。好冷。 ☆、第三章   行走在一片混沌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空,只有黑雾蒙蒙,五米之外就看不见人影;这里没有地面,虽然踩上去有触觉,垂下脑袋使劲看,却看不清楚究竟是踩在什么上面。身边有一个个透明的“人”,头、身子,眼睛鼻子耳朵,都有,可却没有表情。想必就是魂魄吧,白玫瑰并不害怕,她知道,自己也和这些人一样了。   这是黄泉路……   白玫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可是脚步却一步不停,身边的人也是一样,前方就是目标,没有人左顾右盼、交头接耳,也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思考为什么要往前面的那个方向走。      白玫瑰突然觉得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她低头瞧去,自己身上仿佛还穿着死前穿的那套衣裙,她的身体凝实度也比旁边的人要清晰,她甚至想往回走,企图找到来时的方向。可是手脚却不听她的使唤,还是机械的一步一步走着。   “喂,我们要去哪里?”   “前面是什么地方?”   “你们说话啊!”   白玫瑰想问问旁边的人,但是那些魂却没有一个理会她,听而不闻的继续往前走着。白玫瑰使劲想要掌控自己的腿和脚,可是完全没有用,她只能以一种头和身子极力后倾,然后还是不停往前大步迈的形象走着。      “哟,又来了个不甘心的。”   旁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白玫瑰一喜,“喂,有人吗?”   ——确实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不过这两个人的形体是两道白色的影子,在白玫瑰身边飞来飞去挺欢乐的样子。   “太好了,君上最喜欢这种还保持着神智的魂体了,最近他总说要做实验,但找不到对象!”   “那咱们赶紧把她拘去献给君上吧?君上一定会高兴!”      白玫瑰懵懵懂懂还没听明白这两人说什么,自己要问的话也还没问出口,就被一条软链子一拉,接着身体一轻,跟着两道白影子就飞了起来。这片空间上方黑沉沉的雾气里十分粘腻,身体从里面钻过的时候,甚至感觉被拉长了许多。然后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泼”的一声,整个人从黑雾里挣出来,像弹簧一样伸缩了几下。   这一处空间依旧是混沌一片,不过不是黑雾是白雾,连那两道白影子都看不清了。   “好了,就是这里……君上,我们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好东西!白玫瑰心里忍不住吐槽,她竟然成了东西。   “嗯,不错,我看到了,”一个颇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留在这里,你们去吧。”   “是。”      白玫瑰脖子上的软链子消失了,她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就连抬起手来,也看不见五指,即使闭上眼睛,眼前也是一片白光。   “不用看了,你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那声音响起来,但是和刚才截然不同。如果第一个字还是威严,第二个字就成了儒雅,到第三个字又给人清脆之感,区区十四个字,他竟然每个音都在变化,甚至还男女不辨。白玫瑰心底暗暗惊奇。   “你也不用觉得奇怪,也不要猜我是谁,”那声音一笑,“本君只问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到刚才的黄泉路上,爬过奈何桥,然后老老实实去投胎,……嗯,你下辈子是个高干子弟,官运亨通,命还不错。第二个选择,再活一次,重生。”      “重生?”白玫瑰眼睛一亮。如果能够给她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异母姐妹和那个小三后母!“我要重生!”   “呵呵呵,不错不错,幸好把你带来了,”那声音显然比她还高兴,“不过本君告诉你,重生可是有条件的,就是必须带上本君研制的系统!哼哼,如果不是因为本君的研究需要,那是绝对不可能让人随便回到过去的。因为让人重生,要打破时间和空间的壁垒,且还要修改与你有关的所有数据。”   白玫瑰一心只想回去报仇,根本没有听清那个声音说的条件是什么,光听到后面他不停强调重生会多么麻烦。她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就要重生!多谢您!”      “好,那现在就开始装载系统吧!”那声音猴急了起来。   “系统?”白玫瑰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可是还没等她继续想,就感觉白雾更加的浓厚粘稠,几乎变成了固体。她的魂魄原本是没有疼痛感的,可这一下,从头到脚开始疼痛起来,像浸泡在了硫酸之中一样。不一会儿,脑中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莲花系统下载完毕,正在安装,进度条:10%、15%、27%、52%、78%——100%。白莲花系统安装完毕。】   “白莲花……?”白玫瑰一听到这个词就厌恶得不得了!      【对,本系统是白莲花系统,是由君上研制的第一款系统!】这个声音听起来比刚才人性化了一些,挺可爱,好像还挺自豪似的,【你不用开口说话,本系统也能知道你想说什么。】   白玫瑰正要问,白雾中的君上也隐带着兴奋道:“好了,时间空间壁垒已经打开了,本君马上就送你重生!这个系统很好用,放心,你不会一辈子带着它的,只要达成了最终升级的条件,系统就会回归本君这里!好,准备,走!……顺便说一句,不用感谢本君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飘飘渺渺的,白玫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飞速的坠落坠落……离那个白雾越来越远,然后进入了一条细缝样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了。   ……      喔喔喔!   少女梦幻般的房间里,鸡叫声响起。奶白色的纱帐中有一人伸了个懒腰,然后伸出一只手,把床头的鸡叫闹钟按停。   “这个闹钟不是早就摔破了吗……”帐子里的人嘟囔了几句,揉了揉眼睛。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不敢置信地打开帐子,环视着房间里的场景。   真的,回来了?这是,自己在白家的房间啊!   白玫瑰打开被子,翻身下床,把小巧的脚伸进了兔耳朵拖鞋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看,还打开了衣帽间,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      白嫩的皮肤、两颊上红润的苹果肌、丰富的胶原蛋白,年轻稚嫩、充满着青春朝气!波浪形的自然卷长发、圆润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修长的双腿,苗条之中带着一点点性感!   这是多少岁时候的自己?看样子一定不超过18岁!   白玫瑰奔出衣帽间,找到书桌上的日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高二那一年,也就是她16岁的时候!   16岁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略一思索,白玫瑰便舒展了眉目。太好了,今天是9月3号!她记得,9月8号那天,那三个讨人厌的母女就会进驻白家!在那之前,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制止!……也许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没关系,就算制止不了,也可以防患于未然!   哼哼,白莲花母女,就让你们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狠绝的眼神,16岁的少女搭配着这样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挺可怕的。正在她想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刹那间身体完全动不了了。脑中响起一个声音:【滴滴、滴滴,系统死机,正在重启……】      白玫瑰想睁大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维持着抬起一只脚的动作。   她这时才猛然想起,自己脑中自带了一个系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点点动作都不能做,只能感觉到窗外的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金色的光线从床边走到了书桌脚。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在敲门:“小姐,你起了吗?”   白玫瑰没法回答!   “小姐,快起了!再不起就晚咯!”这是一直在他们家帮佣的萍姨。这位善良的老妇人是跟着她母亲一起来白家的,一直到最后,尽管管家都偏向于白莲花姐妹了,萍姨依旧还是站在白玫瑰这一边!   想到这一点,白玫瑰心底柔软起来,不过想到了萍姨的结局,又有些凄凉。      上一世,萍姨最后莫名其妙遭遇了车祸去世,肇事车辆竟然没有找到!那是发生在她与秦越楼订婚宴那个奇耻大辱晚上的第二天。当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躲在房间里根本不敢出门,萍姨为了安慰她,去给她买中街那家蛋糕房她最喜欢的榴莲味慕思,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开始白玫瑰也相信是车祸,还不顾一切地逼着父亲给公安局长打电话,去查找那个肇事车辆,可一点结果没有。后来有一天,她无意中听见白菡萏和白芙蕖两姐妹在聊天,说到“萍姨那种人早点处理就好了,差点被她坏了事”,她这才知道,萍姨的事情那两朵白莲花也脱不了干系!她冲过去质问她们,却只引来了娇柔的辩解和眼泪滂沱的攻势,引来父亲好一顿责骂,说她怀疑自家姐妹。她心中恨得发狂!从那以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支持她。   不管怎样,这一世,一定要好好保护萍姨这个忠心对待自己的老妇人!      ——可是此刻,她身体完全动不了啊……站在屋子中间像个傻瓜啊……   萍姨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小姐,你还没起?萍姨要进来咯!”   门把手旋动起来,打开了一条缝。白玫瑰紧张得快要爆炸了,系统君啊,你重启好了没有啊?你能不能快点啊……救命啊……再不启动成功,萍姨就要进来了……   【滴滴滴……白莲花系统启动成功,目前与载体契合度100%。】   白玫瑰终于可以动了!   萍姨以为她还在睡,进门一看,大小姐站在屋子中,正在抖抖手啊抖抖脚啊,勤做深呼吸,和我们唱唱跳跳永远不会老……   “小姐,你这是?”      白玫瑰确实身体僵硬得不行,她顺势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萍姨,早!”   萍姨是从小看着白玫瑰长大的,这些年小姐出落得越发的漂亮了,站在晨光中的少女穿着睡裙,就像最高明的雕塑家雕出来的汉白玉雕像,优美、典雅,动人心魄。萍姨揉了揉眼睛,嗯?怎么今天的小姐看起来竟然会有种清纯的感觉?平时小姐都是活力四射,甚至是超越年龄的美艳啊……   不过,小姐的气质变化这件事,萍姨是很高兴的。她很传统,觉得女孩子还是内秀一点好,那些世家子弟看小姐的眼光,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生气。      白玫瑰走过来,拉着萍姨的手上下挥舞,“萍姨,你也来做做运动啊!来,一二三、二二三……”   “哈哈哈,你呀!”萍姨乐得合不拢嘴,跟着她晃了几下,“好了好了,萍姨这把老骨头不行咯,小姐你快迟到啦,你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好!我马上!”白玫瑰跳着跑进了浴室。   生活多么美好,人生多么阳光……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系统重启,白玫瑰一定会觉得自己仅仅是做了一个长达十几年的可怕的梦而已。   她关上浴室的门,靠在门背上,两手交叉,【好了,那什么系统,赶紧出来,有话问你。】 ☆、第四章   须臾,白玫瑰脑中凝实了一团雾气,凝结成为一个虚拟的人物形象,竟然是个Q版的仙女,头上双鬟、长裙飘飘,小小的脸上嘴巴鼓着,【载体,你怎么这么凶?人家可是白莲花仙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仙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差点就被萍姨看见我一动不动站着的傻样。】白玫瑰的心理年龄和魂体年龄不是16岁,而是28岁,所以刚才的天真装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系统仙女拍了拍小胸脯,做出一个很害怕的表情,【还不是因为你做出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白莲花脸上的表情,所以本系统才会吓到死机重启!】   【不该出现的表情?】白玫瑰想了想,重启前她好像想起了小三母女,恨得发狂,莫非就是那时候做出的表情。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只要想起那三个人,我就会做出不好的表情……】   “啊——!”      话还没说完,白玫瑰就尖叫一声,身体好像被无数根钢针扎了一样!痛得她瞬间弯下了腰!   Q版的白莲花仙子,抱着小手臂,痛心疾首地看着她,【载体,很遗憾地警告你,本系统从今天开始,要改造你的体质、你的精神、你的气质、你的一切,要把你从一朵带刺的白玫瑰,改造成一朵真真正正我见犹怜、人见人爱、楚楚动人、娇弱无比、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花!】   “为什么……啊!”白玫瑰听到白莲花这个词,忍不住发怒,做出讨厌的表情,结果又体验了一回万针锥体!   【载体啊,你怎么还是学不乖……】系统仙女好像恨铁不成钢,【无论你再怎么讨厌一样事物或一个人,当你脸上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你就输了。更别说,你讨厌的还是本系统的名字——白莲花!】      “……当你脸上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你就输了……”白玫瑰口中默默念着系统刚才的这段话,觉得似乎是有点道理,【好吧,你说的对,我想要报仇,就不应该让敌人知道我恨她们……】   【载体,你进步了!】系统小仙女在空中欢快地飞了一阵,【好吧,鉴于你现在要洗漱准备上学,所以本系统就不打扰你,等到你坐上车之后,本系统再来跟你解释关于白莲花的一切。】   听到那个词,白玫瑰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终是不敢再做出一丝一毫的厌恶,被针扎可不是闹着玩的!妈哟,痛死!她现在浑身都是汗!   飞速洗了个澡,白玫瑰走出浴室,去选择今天的衣服。   系统仙女提醒道:【载体,我在你脑中读取的数据表明,你们学校是要穿校服的。】   【哦。】十多年没上高中,确实忘了。      她上的是A市最好的贵族高中景纪学园,这里的学生一年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共八套不同的校服,当年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白玫瑰看到校服可乐死了。   想起当年的心情,白玫瑰一时惘然。校园里的那些好友,后来对她的情况都爱莫能助,甚至有的,转而投入了白莲花姐妹的阵营。   算了,当年她太高傲了,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不能那样,要懂得团结就是力量这个道理。   【载体!你的觉悟提高了!真为你高兴!】系统仙女聒噪地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白玫瑰没说话,赶紧收拾好东西下楼了。   “小姐,今天有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萍姨亲自煮的!还有奶黄包、叉烧包。”萍姨慈爱地看着走下来的大小姐。   “谢谢萍姨!”白玫瑰豪不吝啬自己的微笑。在这栋白家别墅里,她和萍姨的关系是最好的,其他的帮佣还真的有点害怕气势凌人的大小姐。      厨房里的女工把剩下的西式早餐送来,却不小心滑了一跤,险些把牛奶撒到大小姐身上,吓得一个劲的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往常的白玫瑰肯定早就开骂了。   萍姨赶紧说:“小姐,阿桂也是不小心的。”   白玫瑰看了瑟瑟发抖的女帮佣一眼。   她记得这个帮佣,胆小怕事,在厨房里帮忙,顺便担任清洁打扫的动作,后来白菡萏对她极好,她渐渐就满口“三小姐长、三小姐短”地念着白菡萏。她儿子上初中,要交择校费,她跟白菡萏念叨了几句,白菡萏在白玫瑰面前一说,白玫瑰就吩咐管家给她涨工资,还给了她不少钱,当面她自然是谢的白玫瑰,可是一转身,背地里竟然逢人便说白菡萏的好!气得白玫瑰后来寻个理由把她开除了。      不过,她现在却是能理解这种人的想法。也怪她之前确实对家里的人感觉颐指气使的,毕竟从小娇生惯养嘛,所以来了几个对这些帮佣和颜悦色的小姐,他们就全都对自己倒戈相向了……   她会这样也是因为父亲小时候就教育她,家里的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怎样就怎样,不要给他们好脸色,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   白玫瑰脑子一激灵,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非,父亲从小就在捧杀她?   让她变成集公主病、不可一世、盛气凌人于一体的个性,最后众叛亲离,好给他的私生女让位?   父亲的心机原来如此深重,白玫瑰不寒而栗。以前还觉得爸爸对她多好,什么都依她,却原来,真相如此不堪。   【载体,作为一朵养成白莲花,你现在应该使用微笑技能,然后亲切地告诉那位阿桂,“没事的。”】系统仙女看不下去了,因为白玫瑰已经发了半天的呆,萍姨和阿桂站在那里看着她,惴惴不安!   “没事的。”白玫瑰下意识按照系统所说的做了,笑得如同春风一般温暖人心。      阿桂的嘴张得有鸵鸟蛋大,反应过来之后,感激不尽地点头哈腰往厨房走了。   【载体,不错啊,你看,你只要一笑,大家都好喜欢你!】   【……你够了。】   【我是说真的。】   【真的又怎样?】   【载体你怎么不懂这样做的好处啊?】   【没发现有什么好处。】   【……】   白玫瑰正和系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楼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风度翩翩,正是最吸引拜金女的那种社会名流模样。他就是白玫瑰的亲爹——白川,也是在外面一直养着小三,有两个私生女的白氏企业总裁。      上一世,这个时候的白川真是春风得意,公司这几年发展壮大,老婆死了三年,他马上就要正大光明地把真爱娶回家了!   当然,和原配生的女儿还得继续做出一种父慈女孝的假象,这个女儿从来都不是他关爱的对象,所有的一切不过基于对亡妻吕钰家族吕家的敷衍而已。他还需要虚以委蛇一段时间,等到真爱进了门,生活可就快活啦!   “乖女儿,早啊。”白川笑着和女儿打招呼。   “爸,早安。”白玫瑰一想到很多白川和小三后母以及白莲花姐妹做的事,就心潮起伏。但是她得忍!小不忍得乱大谋,这一世,要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她憋出了一个笑容。   平时这个时候,白玫瑰都会快乐地和白川讲讲新闻、学习等事情,两父女在饭桌上和和睦睦。可是今天,白玫瑰做不出这种事。况且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她哪里还记得这一年发生过的新闻?只低头沉默的吃早餐。      白川奇怪地看她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吃起自己的西式早餐来。   一顿饭之后,白玫瑰有礼貌地说:“爸爸,我去上学了。”   照理说还有一个亲在爸爸脸颊的吻。不过今天省了,白玫瑰转身就想走。   “乖女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白川却笑着,把半边脸颊露了出来。   白玫瑰一顿,忙说:“爸,我都16岁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啦!”最后一个字做了撒娇化处理。   引来系统君的一声惊叹:【原来天下女人都是天生会卖萌的,只不过看你做不做而已。】   【闭嘴。】   出了门,和萍姨告别,钻进自家的汽车,白玫瑰靠在后座上,看似假寐,实际上是和白莲花系统在脑子里沟通了起来。      【载体,现在终于可以详详细细地把关于本系统的事情告诉你了……】   【载体是什么意思?】白玫瑰问。   系统瘪嘴,【你不要老是打断我!再打断,万针椎体、魔音穿脑伺候!】   【好好好,你说。】   【是这样的,本系统大名叫做“白莲花仙子下界融合成就系统”,简称“白莲花系统”。很荣幸地告诉你,你是本系统的第一位载体,也就是第一位体验者!】系统的声音好像在炫耀“怎么样,很厉害吧”,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为什么说你是载体呢?这很简单,就好像电脑一样,有系统有设备,设备不等于系统,而是系统的一个载体。】   白玫瑰平静道:【哦,也就是说,我只不过是装载你的一个主机而已。】   【可以这么说。】系统很得意,【你可别小瞧,本系统绝对是天上有地下无,仅此一个别无分号,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之必备佳品……唉不是,本系统绝对能够令融合载体成为一朵白莲花,让所有的人都会爱你敬你,让你靠着白莲花技能,成就无上神功、长生不老……唉不是,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还新年快乐呢!   白玫瑰没有心情听系统的胡吹,揉了揉额头,【实话实说吧,你现在能做什么?】   系统有些心虚道:【……本系统暂时没有品级……由于本系统还不完全,需要在升级过程中不断完善,目前本系统只具有惩罚功能和提醒功能,还不能记录载体的白莲花成就等级和各指数。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本系统一共有十级,每一级有相应的随机任务,难度随着级别越高变得越难,载体完成升级任务后,本系统便可升级,在升级过程中,不断地改造载体本身的白莲花属性以及好运度,同时,也对本系统进行修补和改进!】   【十级?那么全部完成之后呢?】   系统很兴奋,【最终达到十级之后,本系统将会离开载体,重新回到混沌界!到那时候,本系统就成为君上实验室中最独特的存在,因为本系统曾经与载体融合!这是其他系统都不具备的!这是无上的荣光!这是身为系统的骄傲……】   【君上是谁?】   系统的小手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神神秘秘道:【不可说!】   【好了好了。】白玫瑰算是知道这个系统的情况了——不过是个半成品,而且啰嗦!   【【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半成品!】系统在她脑子里,所以她想什么,系统都知道,【我是一个能够自我完善和修补的智能系统!什么叫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就是本系统这种情况!世间不存在完美这种事情!……等到升上一级,我就能看到你的属性,而且能够给你更多的帮助!到时候你就知道本系统的好处了!】系统小仙女一急,连“本系统”都不自称了。   白玫瑰不管刚才那些说辞,只吐槽:【别告诉我,你的自我完善和修补过程,包括死机重启。】   【不、不会了!】系统弱弱地说:【只有一次,就那一次,我不是被你吓倒了吗!以后绝对不会了!】   【好吧。】白玫瑰有点烦躁。她不是重生回来享受的,她是重生回来报仇的!带了这样一个系统,谁知道是好是坏?白莲花?那两个讨厌的异母姐妹不就是白莲花吗?她们的妈也差不多,都是喜欢故意装可怜、动不动就要哭的恶心生物!   【带有本系统当然是好事!而且白莲花怎么会是恶心生物呢?真正的白莲花不是那样的。】系统一本正经道:【你只想要复仇,但是你知道吗?你的敌人是白莲花,那你就要比敌人更加白莲花!你要懂得白莲花的真谛和终极奥义!你也知道她们正是靠了那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同情,悄无声息地把你的一切都夺走。所以!你就更应该成为一朵真正的白莲花,和那种伪劣白莲花相比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她们自惭形秽,从而夺得最后的胜利!】   敌人是白莲花,就要比敌人更加白莲花?   白玫瑰听着,似有所感。   看来这个系统也有它厉害的地方,至少理论上一套一套的。   【载体,你能不能不要用“它”来形容本系统?本系统是“她”!女字旁那个!】   白玫瑰笑了笑,【好吧,那你也不要用“载体”来称呼我。】   系统小心翼翼道:【那么,我叫你“玫瑰”?】   【可以。】   【好!本系统决定了,也给自己取一个简单点的名字,就叫做……小白!】系统挺兴奋的,【如何?】   白玫瑰有点囧,但还是点头,【还行,小白。……不过,你不会一直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状况吧?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呢?】   【这个……小白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第一级应该不难升,像今天早上你对那个帮佣微笑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混沌状态变得稀薄,相信很快,主面板就会出现了!你只要多微笑一下,多按着你平常见到的白莲花的模样做点事情,应该就可以升级!到那个时候,本系统就能够根据你的不同属性,对你进行改造!!】小白信心万丈。   【……我该相信你吗?】 ☆、第五章   小白很明显特别委屈地瘪了瘪嘴,但是没再啰嗦。   一番对话之后,白玫瑰什么也不想再讲,很疲惫地靠在座位上冥想。   别看今早上她那么快就适应了白家的生活,可是昨天她可还躺在医院里,肚子上挨了小偷一脚,疼痛难忍,又被白莲花姐妹的恶语相向,气得头昏脑涨,更别说最后经历了死亡的可怕。   现在她肉体上的痛全部消失了,心灵上的痛,却久久难以消散。她抓着胸口的校服,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那片阴霾驱除。睁开眼睛,勾魂摄魄的杏眸里渐渐散发出一阵阵的光彩。   真的,重生了啊……!   再也不会经历那些以泪洗面的日日夜夜,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被敌人一次次的攻击、陷害和诋毁!守护属于自己的一切,得到真正的幸福!   ……      在前方开车的司机,一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小姐的脸,嘴角噙着一个迷人的笑,整个玉白的面部充满了自信和朝气。看得他一个闪神,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猛的一脚急刹。   “吱——!”   白玫瑰没有预料到,不由身体猛然前倾,要不是她系着安全带,就扑到前面的座位上去了。   “对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司机吓得哆嗦起来。   小姐虽然美貌,但是脾气超级不好,帮佣要是做错一点事,都会被她狠狠地骂一顿,这是白家上下的共识。尽管她从来没有随便开除过任何一个人,但那犀利的言语听得人还是颇不好受的。毕竟这个时代,谁也不隶属于谁,说难听点,大家都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又怎么会愿意受主人家的责骂。      白玫瑰反射性地一句,“你长没长眼睛啊?会不会开车的?”就要从口中说出来,突然之间嘴巴张不开了。她瞪大了眼睛,使劲地要挣开,脑中小白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莲花是从来不骂人的,要用温柔有礼地态度告诉司机,开车的时候不可以想东想西,也不可以不注意交通规则……】   【快让我说话!】白玫瑰咬牙切齿。   【除非你按着我说的做,否则就不行!】小白很坚持。   白玫瑰忍了又忍,手心捏了又捏。   【切!你还想报仇,哼,就这么一件小事都忍不了!那你等着这次还是同样的结局吧。】小白似乎很不屑,解开了她的嘴巴。   白玫瑰却怔住了。      是啊,白莲花姐妹为什么得到除了萍姨之外白家所有帮佣的拥戴,而她这个正牌小姐到后期,连房间都无人打扫,早餐也全都是凉的,回去晚了甚至叫个人做吃的都困难……就是因为她太过于严厉,而白菡萏和白芙蕖天天温柔带笑的缘故。   帮佣虽然没什么能量,但也别小看他们,再说了,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甚至还不如帮佣……   想到这里,白玫瑰释怀了。既然重生,这世间的一切法则都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个,一切都要按照全新的角度去看待、思考,首先乱骂帮佣的习惯就要改掉!!!      “好了,没什么,你赶紧开吧,后面的车都按喇叭了。”白玫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还说了一句俏皮话:“再不快点,我就迟到了哦,到时候可要你去帮我罚站!”   司机顿时心旌神荡。小姐笑起来真是太美了!他猛的点头,声音洪亮:“是!!!”   “注意安全,刚才的事情不可以再发生了。”白玫瑰又淡淡地叮嘱了一句。无论如何,话还是要说明白的,不能完全不以为然。   “是。”司机这次产生了愧疚之情,觉得自己刚才走神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你看看,我就说你还是有成为白莲花的潜质的嘛!只要愿意,白玫瑰一定可以变成白莲花!】小白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个感概,【而且我发现,你还真是蛮有领导气质的。】   【那当然,几年的白氏副总裁你以为是白当?不能治下不严,也不能治下太严。先表扬后评价,再赏罚分明,谁都会心服口服……当然,这仅限于没有内斗的时候。】白玫瑰平静下来,眉眼之间闪现出一种历经风雨沧桑的恍然。【刚才还是要谢谢你。看来你的提醒功能真的是挺有用的以后也要多多关照。】   【哈哈哈哈,你真是活学活用啊!可别对我使用白莲花技能哦,我就是白莲花始祖!】小白大笑。   白玫瑰嘴角勾了起来。   司机机已经不敢再看她了。      背着书包进了景纪学园,白玫瑰没有时间缅怀,赶紧跑向教室。   并不如一般人认为的那样,贵族学校就是学生有钱而已,这确实是一个方面,可是景纪学园的师资力量、环境、各方面的设备条件,都不是普通中学能够比的。而相应的,这里也有尖子班和普通班,每年的年级排位争得还非常厉害!   这里的学生,未来毕竟都要成为A市各大家族、各中小企业、各独立经营者的接班人,学校就是社会的预科班,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比拼的除了家庭背景,更重要的还是学习实力。      白玫瑰明白这一点,所以从进入学校的那一天开始,就非常用功努力,成绩名列前茅。到16岁这一年的9月8日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白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所以想早些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父亲。可惜,这一世,这些都不再成为她在意的东西。   “玫瑰,你来了。”刚走进班里,一个帅气的男生就迎了上来,俊美的脸上荡漾着笑意,高鼻直唇桃花眼,短短的头发斜搭在鬓角,一身设计精良的校服衬得他肩宽背直腿长,气质特别阳光。“今天怎么这么晚?”   这是——秦越楼。      本市富豪子弟,她从小父母就定了娃娃亲的世交,她的同班同学,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   前世,这个人沾花惹草无数,偏偏她因为对他上心,所以拈酸吃醋无数。每次都听到这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我爱的是你,我一定会陪你到老”,都会被这样的话所欺骗。这个人背着她和白菡萏早早就搞在了一起,最后被那小三的女儿套牢,终于与之订婚,弃自己于不顾……   恨吗?   ……不恨。   没有爱,自然也就不再恨。   白玫瑰惊异于自己竟然如此快的就想通这一点。   从前她是曾经喜欢过这个人的,风流潇洒、英俊多金,放眼A市这个圈子,似乎再没有谁家子弟能够与他相比。两人从小玩到大,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就算是这样的感情,偏偏最是脆弱,他知道她会一直守在那里等着他,所以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22岁那年,白玫瑰知道白菡萏在撬自己的墙角,本打算分手。可秦越楼不甘心还没吃到嘴,硬是在一次酒后和她发生了关系,白玫瑰发现怀孕,只好答应与他订婚。   哪知道订婚宴被那场花园草地野合所搅和。白玫瑰记得,是父亲极力要求订婚宴在白家举行,当天所有的食物都是由白家厨房负责的,可为什么偏偏她会吃到春-药?只能说明白家有人是内鬼。那时候能够相信的只有萍姨一人,除此而外,所有人皆有可能。而萍姨第二天也死在了车祸中。   白玫瑰早在听说白菡萏撬墙角的时候,就与秦越楼没了什么感情,但是秦某人后来的反应实在也让她心寒,竟然质问她,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时候处-女-膜是不是做的,还说她既然如此饥渴,又何必吊了他那么久的胃口。气得她更加伤心难过。      若不是被赶出家门,又生病走投无路,也不会把女儿小月送到秦家。谁知道这薄情的渣男连女儿也可以舍弃,就为了和白菡萏那贱人结婚。   罢罢罢,这一世,从此刻开始,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当下,白玫瑰很想不理他,然后低头擦肩而过,脑中的小白却提醒道:【就算你想划清界限,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哦,不然以后你要后悔。】   【为什么?】   【奴家虽不在人界,可人界之事,素来有所耳闻,尤其人心所向,千年依旧变化不大。奴家当年自君上口中听说了一句话,叫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翻译成白话即是: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说的便是男女之事了……】小白不知为啥,说起了文绉绉的语言。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白玫瑰猛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越楼,你来得好早。”   看来划清界限是不行的。策略改变,要让秦越楼自动离开自己!   看到白玫瑰一往情深的表情,秦越楼对自己的魅力更加深信不疑。这个女孩确实不错,有钱、漂亮,作为未婚妻带出去极有面子,可惜就有两点受不了:1、保守,2、吃醋。   保守,体现于至今除了拥抱接吻之外,不让他更进一步。白玫瑰是同龄女孩子中发育得非常好的,胸大腰细屁股翘,这样一个尤物,只能吃不能看,谁能受得了?   吃醋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妮子在他面前倒还算温柔,可他去过白家,听见过她骂下人,那气势,真是气吞山河。他只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被她看见了,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秦越楼是看着心痒痒,放手又舍不得。   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找些别的人暖暖被窝。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要找个女人还不简单,主要是外校普通家室的女生,随便勾勾手就能得到了,事后给点钱,再恐吓一下,简直什么麻烦都没有,方便得不得了。有时还可以和信赖的朋友一起出去,打打野食,也是不错的选择。   为了未婚妻而守身如玉?这是什么年代了啊大哥…… ☆、第六章   白玫瑰打定了主意,这一世她不会再对秦越楼表现出一点亲密,却要不露声色地把他早日推到白菡萏的手中,就让这一对奸夫j□j在一起吧!当然,她不会便宜他们的,一定要把他们对她做过的事情,悉数奉还!   秦越楼想上前来搂一下白玫瑰的腰,但是被她巧妙地躲了过去,“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座位吧。”   眼见这对公认的金童玉女状似“和谐”地走进来,各自到座位上坐下,班里的男女生不由得都流露出羡慕的眼光。谁要人家是世交,不在一起都没天理。   白玫瑰感受到这些眼光,心底想着:人们哪,总是容易被华丽的皮囊所蒙骗,看不到下面埋葬着的不堪的真相。      “最新消息!”一个圆圆脸蛋、长相讨喜的女生匆匆跑进教室,“刚才遇到别班的消息灵通人士了,说是今天要突击小考!”   “什么?怎么才刚开学就要小考啊,太没天理了啊!”   “你就傻了吧,咱们学校哪次开学不这样?”   “是嘛,早习惯了,不考还觉得不舒服。”   “倒也是,早死早超生……”   “啊啊啊,我暑假去欧洲了啊,根本没看书啊!”   “……”   学校一开学就考试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检查一下学生在假期里有没有认真复习上一学期的功课。对待这群将来的社会优质人士,可谓鞭策不遗余力。这个班是尖子一班,虽然每个人口中都在怨声载道,但是实际上又有几个人会怕这样的小考呢?   也许此刻真正害怕的,只有白玫瑰一人……      她实在是头疼。翻开书本,上面的字认识她,她却不认识上面的字。要知道,高中所学的东西,大部分根本和未来出社会要用到的知识完全是两码事。谁的生活中会出现奥数这种东西啊?又不是数学家,会个加减乘除就不错了。谁的生活中会有必要知道芳香烃、卤素啊?食物相克的原理恐怕还比较重要一点……   白玫瑰不停地翻着书本,哗哗作响。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底却一阵阵发虚。怎么办?怎么办?语文、英语倒是还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数学、物理和化学什么的,那就麻烦了,自从考上大学,就没有再看过这些书!白玫瑰依稀记得,大概就是高二这年分配的文理,她选择了文科班,考完会考就没再看过理科的书!      几个同学还在谈论考试的事情:   “嘿嘿嘿,要不要开局下个注?这次谁是年级第一?”   “还有什么好说的,白玫瑰呗!”   “不见得,上个学期方严不是一下子考上了第一,你们忘了?”   “这倒是……”   “真看那个小子不顺眼!”   这个方严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家里做餐饮生意罢了,和A市老牌富豪比起来,有很多露怯的地方,大家对他都不是很看得起。没想到去年他竟然奋发图强,从年级二十名之内考到了第一名,甚至把白玫瑰他们一干排名年级前五的人都挤了下去。      白玫瑰记得自己那时候小,不懂事,因为这件事,非常的生气,暑假拼命温书,还请了家教,所以小考上考了回来,对此人冷嘲热讽。方严家的餐馆一年后不知什么原因倒闭,而这个人也从景纪学园转走了。但是多年之后,他却和几个朋友做起了一件对本国网络界影响非常大的事,成为了本国网络大鳄!   白玫瑰看出他发明的“网络交易器”软件的潜力,在初期本来想找他合作,注资入股,结果方严还记得当年自己对他的侮辱,没有答应。白玫瑰遗憾了很久,那时,她才懂得“此一时彼一时”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一定要和方严搞好关系!      班主任王丽洁走进了办公室,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可是手上却拿着一摞让学生闻风丧胆的试卷。她环顾四周,开口道:“什么也不说了,按照惯例,今天是开学小考时间。考试不难,试卷也不多,但是足以看出同学们假期究竟有没有温习功课。顺便说一句,虽然是小考,也是要按成绩排名次的,名次上升的同学,恭喜你们巩固了上学期学习的内容,而名次下降的同学,很抱歉,接下来学校会根据你们的下降程度,给你们开小灶。”   全班同学很平静,惟有玫瑰脸色稍微有点难看。她还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幸灾乐祸:【唉……看来这次真的要垫底咯……】   【小白,你难道没有办法吗?!】白玫瑰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两年的时间,会沉浸在这种痛不欲生的复习高考功课中度过,就一阵冷汗直冒。   让一个已经度过高考酷刑十年的人,再重头品尝那种滋味,而且还是把所有的学习内容忘记得一干二净的这种情况……   要!命!啊!      小白咂咂嘴,【我其实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确实还不行,必须在升上一级之后,才能全面扫描你的深度脑力,掌握你的身体情况,破解脑密码,然后才能拿回你需要的部分,比如,高中各门学科知识、遗失记忆等等。可是我现在没有品级,只有惩罚功能和提醒功能,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时候才能升上一级啊啊啊啊啊!】白玫瑰在脑中惨叫。   【原则上说,很快很快了!】小白被她的惨叫声震得在空中呈8字形飞舞着,身上的衣裙乱飘,像一只小蜜蜂,【我感觉到系统面板上的雾气已经很淡很淡了!只要你再努力做一些白莲花的事,一定能够成功升上一级!】   【你不是说升级需要完成任务吗?那升上一级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白玫瑰突然想到这点。   【呃、嗯,哎,这个问题,其实和刚才的问题是一样,只要你达到了该升级的程度,就会有任务提示。可是现在还没有,显然你还没有达到那个临界值,所以……我也不知道。】小白摊开两只小手。   【唉。】白玫瑰叹了一口气。      试卷已经发到了每个人手中,白玫瑰粗浅地前后翻看了一遍,脸色暗沉下来,80%都不会……   旁边的苏可薇突然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我的文具盒!”   在要考试的当天,竟然没带文具盒,够悲催。   白玫瑰瞥了她一眼。她和苏可薇关系一般,——实际上作为白家大小姐,她的傲气是众所周知的,一般人不敢理她,她也不大理别人。   【好机会哦。】小白来了一句。   “给你。”白玫瑰随意地说着,递了一支笔过去。   “这……”苏可薇拿着笔,一时目瞪口呆。其实就算白玫瑰不借给她,她往前后的几个人借也是没问题的,可是白大小姐竟然听见了,还先借给了她?   白玫瑰一笑,“快写吧。”   “哦,谢谢。”苏可薇很快回过神来,也回她一笑。苏家势力不俗,只比白家稍微差一点而已。她虽然惊讶,但不至于受宠若惊。      小白惊喜地发现,就刚刚这么一个举动,主面板的氤氲之气再一次缓缓地滚动着,几乎连上面的字迹都能隐隐约约看见不少了!   正想激励白玫瑰继续努力,突然听白玫瑰这么说:【小白,你有什么样的惩罚功能?】   【嗯?】小白下意识道:【万针椎体,这个你知道的,还有万蚁噬骨、万箭穿心……】   【你装载了满清十大酷刑啊?】白玫瑰黑线,【莫非成为白莲花居然得忍受这么多痛苦么!难道没有简单一点的惩罚?】   【又不是说这些刑罚都得给你用上,除非你违反了白莲花规则的时候才会用上嘛!简单的也有啊,魔音穿脑、泪如雨下、心痒难挠、天打雷劈,哦,天打雷劈是最重的,那个是天劫。不过估计你用不上的,放心。】      白玫瑰心里一合计,泪流满面,但是——好吧!她一咬牙,【这样,你给我用万针椎体这个惩罚。】   【啥啥啥?】小白傻眼,还有主动要求惩罚的?   【万针椎体,我申请使用!】白玫瑰盘算了一下,【先给我用……10,呃,不,2秒钟吧!】   【为什么?】小白不明所以。   【我自有用处!】白玫瑰坚持。   【好吧。】   ……   宁静的教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犹如惊雷,吓得正在冥思苦想答题的学生们惊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校花白玫瑰捂着胸口趴在课桌上,气若游丝。她的文具盒完全被打翻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   “白玫瑰,你怎么了?”班主任王丽洁大惊失色,连忙向她奔了过去,把她略略扶了一把。   白玫瑰面色惨白,满脸是汗,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其实她心里在暗骂:该死,估计错误……   之前小白对她施行过“万针椎体”,仿佛很长时间,实际上才十分之一秒钟而已。可是她刚才整整经受了两秒钟,真是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喘了好半天才娇娇弱弱道:“老师,我、我不舒服……”   见她这样完全不似作假,老师赶紧安排了一下,让同学们继续考试,她则送白玫瑰去医务室。   原来,白玫瑰急中生智,让小白给她使用惩罚技能,上演一出苦肉计,目的自然是——逃考! ☆、第七章   只是这出苦肉计,真的是太苦了,弄得白玫瑰浑身酸软,竟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班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扶出去。   “老师,对不起……谢谢您……”白玫瑰嗫嚅着说。   王丽洁平时对白玫瑰虽然赞赏有加,但是其实对这个高傲的女生是没什么太多的好感的,不过是出于对好学生的关心罢了。不过这瞬间,这个学生这么孱弱,却还要对自己说“谢谢”,她突然之间就对白玫瑰有了另一种观感,原来其实人家小女孩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而是没有机会展露可爱又柔弱的一面啊。   她连忙笑道:“说这些做什么?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白玫瑰低下了头。其实刚才那一阵过去之后,也就没什么了。但是现在如果说“好了”,岂不是又要回去重新考试……      【玫瑰,我高兴地告诉你,本系统马上就可以升级了!】小白的声音刹那间响了起来,【刚才你又无意中施展了白莲花技能之虚弱与重礼,现在系统已经派出了一级升级任务!】   白玫瑰一喜,【什么任务?】   【升级任务是——你选择一名异性,救其于水火之中,让其对你产生好感!】   【这样?】白玫瑰皱眉,【这怎么找?】   【你随便找!】小白比她还急,【放心,这个任务肯定很简单,不会太难的!完成任务就可以看到主面板上你的所有白莲花属性值了!有了这个属性值,就能针对你的情况进行白莲花大改造!改造完成之后你就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无人可及、光华耀世……】   【行了,我知道了……】白玫瑰头疼。这系统怎么辣么啰嗦。   异性好感?上哪里去找个异性?要不然下课了去找秦越楼?这个人的好感应该可以很容易得到……   【玫瑰,你别忘了,前提是,你要解救此人于水火之中!没这个前提,再来几个异性好感都没用。】      “好了,白玫瑰,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到了医务室,王丽洁亲切地说着,让她躺到了床上,还体贴地给她拉好帘子。然后与校医讲了讲情况。   “……考试的时候突发的?心口疼还是肚子痛?”   “不清楚,据这位同学说是浑身都在疼。我看她冒汗了,看起来挺瘆人的,才把她送过来。”   “哦……”校医轻蔑地笑了,“等考完试了,她可能也就好了。”这种学生他不是没见过,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想考试,装病是最多的。   不得不说,这次他确实猜对了。   王丽洁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这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同学之一,成绩名列前茅,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谁知道呢?”校医耸耸肩,“兴许她暑假就是没复习,又怕得不到好成绩,所以才逃考也难说。”   “这……”王丽洁有点犹豫了。   白玫瑰超级郁闷,她哪里想到这个校医竟然这么犀利!虽然逃考是事实,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在老师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就这么毁了。一咬牙,【小白,再来两秒钟!】   【……你确定?】   【确定!】   “啊!!!”白玫瑰尖叫,在病床上痉挛,身体抱成了一个自我保护的球状。   万针椎体的疼痛即便再来几次,都不可能适应!   “白玫瑰同学!”      王丽洁和校医立刻掀开帘子,见到她痛苦的模样,都惊呆了。校医也有点自责,再装,不可能把汗水这么湿哒哒地逼出来吧,那不成内功了?他有些后悔刚才跟班主任说的那番话,说不定这位同学都听见了。人家这么痛苦,他还说是装的,不像话。   当下,校医连忙拿起听诊器抵在白玫瑰的背心,听她的心跳情况,量血压等等,期望能有点发现。最后不得不猜测,“莫非是……那啥?”   王丽洁老师在一旁看着,“哪啥?”   “会不会是女生每个月都会有的那种疼痛?”校医尽量说得含蓄。   “呃……有可能。”班主任自然明白。   白玫瑰暗自翻了个白眼。痛经?……晕死。   经历了两次剧烈的疼痛,白玫瑰再也承受不住,躺在病床上,睡了一觉。   ……      一阵下课铃声把她惊醒,门外传来了不少学生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笑闹声。外面的广播响了起来,看来是早操时间。、   她从病床上缓缓地坐起来,掀开了帘子,看见校医背对着她坐在桌子前,听到响动回过头来,“哦,这位同学,你醒了?”   “嗯,”白玫瑰已经学会轻声的说话,小心翼翼站起来,感觉各方面都正常,便走过去鞠了个躬,“老师,谢谢你。”   这倒叫校医一怔,这个学校的学生很少对他这么恭敬的,他点点头,“你好了?”   “还有点疼……”白玫瑰故意揉了揉肚子。痛经就痛经吧,总比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校医瞥见了动作,忙移开眼神,“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我回班上去。”至于是去考试,还是去拿东西回家,那就不是校医管得了的了。   他还以为白玫瑰要坚持考试,便叮嘱道:“如果还是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假若痛得厉害,可以再躺一躺。”   “不用了。”白玫瑰明媚的一笑。   校医没再看她。      出了医务室,白玫瑰一直在想,解救一名异性,还要增加好感度,这倒真是不容易,要不然上街去找个乞丐给点钱?   正想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这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楼下去,准备做早操了。走廊上静悄悄的,所以那边的声音特别明显。   “方严,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事?”   “……什、什么事?”   “我告诉你,我老爸告诉我,如果我上学期期末保持了年纪第十的成绩,就奖励我一辆兰博基尼,我靠,现在都被你搅黄了!你赔我一辆!”   这话简直无耻了,方严上学期考的是第一名,就算再怎么样,也妨碍不到这个人要考第十名吧?完全就是找借口想欺负人而已!      在白玫瑰的印象里,方严这人在高中阶段一直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可能后来经过家庭巨变之后,人才变得坚强自信起来的,后面俨然成为了网络巨子。   她忽然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好感”人选吗?于是向着走廊尽头的男洗手间走去。   那位没得到兰博基尼的人还在吼,“你这种人,考什么第一名?考了又有什么用?家里不过就是个小餐馆,你以为你能变得和我们一样吗?”   周围有人在笑。方严在讷讷地辩解。   听声音,似乎几个人对他推推搡搡的,人体撞在木头门上的声音挺响。   白玫瑰走了过去,平平淡淡道:“住手。”   洗手间里的三五个男生都回过头来看向门口。      “白玫瑰!”贾明眼睛一亮。他是尖子二班的学生,家里有一个生物科技公司、一个律师事务所,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产业,本来也排不上什么名号。看到没什么交往的白玫瑰过来,纳闷之余却紧紧盯着白玫瑰生动的脸颊看。   这个女生几乎是学园里八成男生的性幻想对象。主要是她生得太过于性感,光是那一头自然卷的长发和丰润的红唇,便使得多少男生暗自心痒。可惜这个女生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形象,而且她还有未婚夫。但是关于她的传言可是不少,形形j□j。其中有一种是男生最喜欢、女生最爱传的,说白玫瑰长得一副欲女模样,人前装高贵,人后其实是个什么什么人这样的话。   人们对于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总有种想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欲望和快感。所以流传关于一个美女不堪的流言、并且为之兴奋,是最常见的表现形式。   上一世,白玫瑰就是深受这类传言的困扰。      此时,贾明的内心活动就很丰富。白玫瑰走到男洗手间,这是要闹哪样?   “方严,你过来,刚才老师找你。”白玫瑰还是冷漠的语气,呼唤了一声。   引来小白的一阵埋怨:【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哪有你这么凶的白莲花。】   方严抬头,一片茫然,“啊?”   贾明几人虽然不甘,也不能确认白玫瑰说的是不是属实,但也不好对她怎样。只能又推了方严几下,“算你小子运气好!”   方严个子不高,人也瘦弱,简直是缩着身子走出了洗手间,跟着白玫瑰往外走,“老、老师找我干什么?”   外面广播体操已经响起来了,教室里空无一人,白玫瑰停下脚步,“老师没有找你。”      “???”方严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美女。他知道白玫瑰是专门去解救自己的了,但还是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他分明记得,上个学期这个美女知晓他抢夺了第一名的成绩之后,也对他是冷嘲热讽、恶言相向。现在这样,难道又是另一种整他的策略?   白玫瑰从方严的眼神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叹了一口气。确实,上学期期末,她对方严说的那些话,和方才贾明说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顿了顿,换上了一个恳切的神色,“方严,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我为上个学期对你造成的人生攻击感到羞愧,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噗……】小白吐槽,【你以为你在写文章么……有这样的说话方式?……你只要说“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不就行了吗?】   白玫瑰内心汗颜,但是眼睛却还是用真诚的目光盯着方严。   方严忙不迭就点了头,“好的好的,没事的。”      小白道:【他没有真的相信你哦,因为好感度没有得到,面板还是一片雾气……我估计就是因为你刚才用的那些词太不恰当。】   白玫瑰郁闷,原来方严这种老实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啊,她又道:“你可能觉得我在说谎,或者以为我又有什么心思,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这两个月回家,其实已经想过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明。成绩也是一样,没有谁就该是第一,谁该是最后。”   方严略有些安心了,发觉白玫瑰说的是真心话。   白玫瑰一笑,“其实老实讲,我是对你的学习方法感到好奇,居然能够从二十名,一下子就到了第一名,真让人佩服!”   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方严不再那么紧张,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每天都复习预习,然后睡前背单词,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也是背单词……坚持下去,持之以恒……嘿嘿,你成绩那么好,这些你都知道。”      白玫瑰觉得这个人其实不像他表面那么木讷,其实挺灵活的,怪不得多年以后会那么有出息。想到他日后会发明的“网络交易器”,白玫瑰是从心底就有感触,“方严,我说真的,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你会大放光明,到时候,说不定我们所有的人都要仰望你!”   方严彻底愣住了。   没有哪个男人不期望得到别人尊敬崇拜的眼光,尤其还是个智慧型的美女。方严没有飘飘然,但却产生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他本来就是天才级人物,且是个电脑高手,高一上学期不过是因为考试前大病一场、发挥失利才考了二十名,而高一下学期,则是听说会有奖学金,可以让他多购买一些电脑研究资料,他才脱颖而出的,要不然还是会韬光养晦。   景纪学园虽然不错,学子多是精英,但在他看来,不过如此。什么胆小怕事、什么沉默寡言,这些都是他的保护色而已。他知道,自己以后能做出的事,一定会教这些曾经看轻他、瞧不起他、欺负他的人,大惊失色,后悔莫及!      其实,上一世的白玫瑰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一世,她赶上了先机,能够在方严还没发达的时候就对他示好。   顷刻间,白玫瑰感到方严的气质就变了,整个人从畏畏缩缩的状态变成腰背挺直、面带笑容。口齿清晰地对她说:“假若这些真的是你想对我说的话,我反而要感谢你。我以为景纪学园不过如此,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人嘛……今天在洗手间的事情,我承你的情了,谢谢。”   呃,白玫瑰没想到方严的隐藏个性竟然是这样。不过总归是发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白玫瑰微笑,“好,我也不矫情,就受你这一谢,但是我的道歉,也希望你接受。”   方严点头,“行。”   眼看课间操就要做完了,两人也没有多聊,各自走向了座位。      方严看见,白玫瑰一走到座位上,就开始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课间操完毕之后,许多同学涌进了教室,秦越楼也想来找白玫瑰说话,但是白玫瑰统统充耳不闻,仍旧保持在座位上闭目的姿势。   上课铃响起,科任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来,准备进行第二个小考。   试卷发到白玫瑰桌子上的时候,老师顿了一下,“早上听王老师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白玫瑰睁开了眼睛。   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发现她眼底有一丝光华飞速闪过。她慢慢地绽放了一朵明丽的笑容,“老师,我现在没事了。” ☆、第八章   这一堂考试,白玫瑰提起笔就飞快地写,速度堪比旁边那些真正的高中生。   其实原因很简单,——系统升级了。   刚才就在方严说出“承情”的时候,白玫瑰听到脑中传来【嘀嘀嘀】的机质音,很快小白欢快的声音就叽叽喳喳地响了起来,【玫瑰载体,现在正式通知你,白莲花仙子下界融合成就系统升级成功!目前品级:一级。以下为载体分析白莲花属性值……】   白玫瑰与方严说完话之后,赶紧到座位上坐下,看似闭目养神,事实上她沉浸在系统给自己展示的主面板之中去了,甚至还在和小白讨论情况。   白玫瑰精神世界中,那块巨大的主面板镶嵌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做成的背景墙上面,那背景墙的画面是一朵犹带雨滴的白莲花,幽绿色细长的茎杆,如同上好的美玉做成的花瓣,中间是粉黄色的娇嫩的花蕊,整个花朵璨然生辉,熠熠发光,总之给人以无比高贵圣洁之感,虽娇弱而不失风度,既高雅又亲切。      小白在背景墙上飞来飞去,无比怀念的表情:【想当年,我的本体就是这个样子……】   很快透明的主面板上晕染出一个个水墨的字迹,显示了白玫瑰的个人情况。   系统品级:一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假女汉纸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20   2.温柔值:1   3.娇弱值:1   4.纯洁值:5   5.可信值:2   6.圣母值:0   7.隐藏特性:暂无。   8.好运值:5      白玫瑰扫了一遍,大部分看得明白,小部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白,什么叫做“假女汉纸?”】   小白还在留恋地望着背景墙上的那朵白莲花,随口道:【这都不知道,就是不是真的女汉纸。你的样子我一看就晓得,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貌似是个女汉纸,其实武力值又达不到,没一点内涵,所以是个假女汉纸。】   白玫瑰无语。【温柔值、娇弱值,这两个不是一样的吗?】   小白这才回头,【咄!怎么会一样呢?温柔,只是对人的态度,娇弱,是指本身给人的感觉。】   白玫瑰皱眉,【温柔还好说,娇弱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定要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才叫做白莲花?】      小白恨恨道:【谁告诉你要弱不禁风的啊?真正的应该是弱柳扶风才对!一个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五大三粗的,就算是再胖再壮,与男人也要有所区别!娇弱的女性,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悯,利用男人这样的心理,有何不能成事?当然,太娇不行,太弱也不行!在娇与弱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值,又娇又弱,既娇且弱,看似娇弱,实则柔韧,外表娇弱,内心坚强,方为一朵真正的白莲花!】   白玫瑰已经被一堆“娇弱”给绕昏了,【呃……你说是就是吧……那么纯洁值是怎么回事?5是指还不错吗?】   小白大笑:【难道你没有看到上面“满分100”吗?5哪里算是不错了。起码要上60分才叫做及格啊!】   白玫瑰皱眉,【我理解的纯洁和你理解的纯洁,是指一个意思吗?就是身体的完整程度……难道这个纯洁值是以我上辈子的最后状态为准的吗……】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是啊,上辈子她一是被秦越楼用骗,二是被那个格斗教练用强,总之身体确实是不够纯洁了。      【那怎么可能?】小白大概是看出她情绪低落,忙安抚道:【不是这个意思,本系统怎么可能那么肤浅。实际上,这些指数,都是衡量的在外人眼中你的表现。也就是说,从别人的眼光来看,你是否纯洁。呃……】她感觉,好像这么安慰也没什么用……   不过白玫瑰倒是高兴起来了,【是了,那没什么,反正我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不就是个欲女么。】自从白菡萏和白芙蕖两姐妹来了之后,大家一对比,总觉得白玫瑰太勾人,不是个好女人,反而对那两姐妹多加赞赏。白玫瑰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总之所有人对她的看法都是太过性感妖艳。   她振作精神,【好了,那其他两个我明白了,可信值,是指我说话,别人相信多少;圣母值,是指我看上去是不是很爱帮助别人?】   【大致是那个意思啦……】小白又在空中乱舞。   【隐藏属性和好运值呢?】白玫瑰问道。      【隐藏属性不太重要,就是说你个人还有那些值得说的个性,现在系统暂时还没有发现;好运值比较重要,照理说,在升级过程中,系统会分配给你一些好运值,这样促进你做事的成功率。比如,如果现在你有5点好运值,你可以用在本次小考中,可能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名次。系统会根据事情的难度,来分配好运值。】   【哦……】白玫瑰踌躇了半天,最后才问道:【那外貌值是怎么回事?如果满分是100的话,我的外貌值那么低吗?】   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白玫瑰自然也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但是似乎在系统那里,连及格分数线都达不到?自尊心有些受挫。   【不是啦……】小白又笑起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其实这里的每个指数都是系统根据你的白莲花属性来打分的。也就是说,你的外貌离白莲花还差得远,根本就不像白莲花啊!!!】   【哦。】白玫瑰放心下来。只要不是觉得长得丑就好。      当下,看完了面板,白玫瑰也拿到了试卷,开始认真做起来。方才小白还告诉她,她的深度记忆已经拿回来了,现在高中的课程对于她来说是就是小菜一碟!   果真如此。相比早上看到试卷时的傻眼,此刻每一道题下面,似乎就浮现出了解题方法和思路,简单得不得了!白玫瑰心情愉快地做题。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好运值”这种东西啊……   考完了试,早上的课程就结束了。   秦越楼一直想与白玫瑰说话的,却总是没有机会,这会儿走了过来,用万人迷的笑容对白玫瑰道:“一起去吃饭吧?”   白玫瑰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我早上那一科没有考,想去找老师补考,不然这一次的排名还不知道会怎样。”      秦越楼是典型的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儿,学习是没得说的,每天回去还有几个名牌大学的家教陪着他一起做作业,一旦有问题就能够得到迅速的解决,所以他的成绩也一直是年级前五,自然懂得白玫瑰求名次的心情。只能笑一笑,“那好吧。”   当班主任王丽洁听说白玫瑰要补考的时候,早上对她逃考的怀疑完全烟消云散。   系统音响起:【嘀嘀嘀,可信值增加为5点。】   小白笑嘻嘻:【你看,一升级,只要你的指数改变,就能够马上知道!当然,如果你嫌麻烦,也可以屏蔽系统音,固定时段观看也没问题。】   白玫瑰挺怕系统音的,万一正在说话或者做什么事,系统突然来个提醒,扰乱了思维很麻烦。忙点头,【行,改成我自己根据需求观看。】   这一天就在考试之中度过,下了课,白玫瑰跟几个朋友打打招呼,也没答应秦越楼一起去喝茶的要求,直接让家里的车来接,她有事情要做!      ——再过5天,就是白玫瑰父亲49岁的生日。A市的规矩是男过9、女过10,男人的49、59、69等都是大寿,需要大力操办。   上一次,父亲的小三和两个私生女就在这个生日宴会上登堂入室,入住白家!白玫瑰从本来的唯一的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白芙蕖比她大一岁,白菡萏又比她小一岁,所以是大小姐和三小姐。   如果她重生的时间早一点,要阻止这件事,也可以利用母家的力量,找到小三和私生女,让她们尝尝厉害!但是现在她确实无力阻止,只有几天时间了,根本来不及。可尽管阻止不了,也能让她们不好受!   白玫瑰分明记得,上一世,她什么都不晓得,对父亲是全然的信任。当时还帮着父亲张罗着那个华丽的生日宴,帮助父亲在正门口招待来宾。一屋子的显贵济济一堂,就在那种情况下,父亲从旋转楼梯上走下,胳膊上挽着那个女人,后面跟着公主一样的两个私生女,搞了这么一个隆重的登场仪式,一时风头无两!她这个正牌小姐,却像个迎客服务生一样,在门口等待晚到的客人!      原来那三个女人是从后门悄悄进入白家的。等到她得到通知进到宴会大厅看的时候,父亲已经把那个叫做苏芳的小三,介绍给了所有的来宾,说这就是他的爱人,从今以后也是白家的女主人!   那个时候,白玫瑰才晓得,当天父亲竟然没有请母亲吕氏家族的人前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事后,本城的商业娱乐报道满天飞,吕家的人才知道此事,却已无力回天……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借助吕家的力量,让这一次的小三母女,没那么容易进门! ☆、第九章   从前白川不过是个代工企业老板,根本没有多少实力,后来结识了吕家的女儿吕钰之后,吕钰帮助他将公司扩大,并且抓住了机遇,发展出了两条重要的路子:   一是吕家的代工企业,从前只是低端的为一些大品牌做代工产品,吕钰将它们越做越大,从简单的生产到开始慢慢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从而投资了百货业;   二是地产,国内最有钱的行业自然都是地产业,吕钰的目光卓绝,在地产业发展初期,先试水将A市郊区的一小块地皮买下,改造成为蒙特卡洛小镇,精装修房,试售之后竟然一举成为A市中产阶级最受欢迎的房产,为白川的企业增添了数亿的资金。      这也就是发生在10年前左右的事情。从那以后,白家才会跻身于A市顶级富豪的行列。可是后来,吕钰却发现,白川竟然开始渐渐的收回她手中的白氏企业的权力,并且想办法从她手中骗取股份。也是那时,吕钰才知道,白川这个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甚至,他心中另有所爱,不过是贪图吕钰的家世和能力而已,才会跟她结婚!   吕钰心力交瘁,她为了帮助白川,与自己的母家产生了深深的矛盾,——这很自然,资源就那么多,白氏拿走了,吕氏自然就得到的少,原来吕氏可是A市的豪门,现在吕氏却已略逊于白氏。正因为这样,吕钰和母家的关系也变差了。她原想着,既然已经嫁给了白川,那为老公着想也是应该的,商场如战场,只要她对吕家做得不那么绝就可以。可惜,她做的一切,白川根本就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玫瑰12岁那一年,吕钰突发白血病,在找不到匹配骨髓的情况下,最终只能遗憾离世。因为白川对女儿做出的百般宠爱的假象,所以吕钰觉得,白川应该还是在意自己的女儿的。因此她没有对玫瑰直接说明实情,生怕性格坚强的女儿从此恨上父亲,对她的成长不利。但是,吕钰又看透了白川对自己的真面目,不得不给女儿留下一点保身的东西。   她手中有白氏20%的股份,白川有35%的股份,剩下的都是散股。于是,吕钰写了遗嘱:女儿18岁之前,这20%的股份谁也动不得,18岁之后,自动转入女儿的名下,成为白氏第二大股东,此其一;其二,吕钰以自己的私房钱——她的陪嫁和后来的积蓄,数量不少——成立了玫瑰信托基金,所有的一切是为白玫瑰运转,同样是到18岁,白玫瑰可以接手,但白川不得干涉。      白川当时恨的牙痒痒,可是背过去,对着白玫瑰还是一副溺爱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想了无数种抢夺的办法。白玫瑰16岁,他把那三个女人迎回来,却在她18岁的时候,又做出一种把她们送走的假象,对白玫瑰忏悔,还许诺了白氏企业的副总裁之位于白玫瑰。   这样一来一去,白玫瑰先是经历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又得到了满足。她到底只是个18岁的少女,再怎么聪明,也不会对商场多么熟悉。听父亲说,白家的散股被人收购,必须将她手上20%赠与父亲,加上父亲的35%,这样才能重新在白氏拥有话语权,又说白氏投入了一个项目,得不到回报,正在经历一次非常大的波折,必须有新的资金投入才能度过难关……于是她很容易就交出了自己的股权和信托基金所有权,她相信父亲。      那时她完全想象不到,这些都是父亲的谎言。几年以后,那三个女人又回来了,对她做出了那些事情……   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白玫瑰要做的,就是去吕家。   吕氏现在是她的大舅在做主,大舅和母亲的关系不好,连带的,对白玫瑰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外公、外婆很喜欢这个外孙女,每次她去,都会一口一个“小囡”的叫,他们也是白玫瑰现在最亲近的人了。      “大小姐,吕家到了。”   白玫瑰停止了回忆,下了车,刚想让司机回去,又改口,“你先去吃饭,回来跟我报账,到八点半再来接我。——吃点好的去,龙虾鲍鱼都没问题,不用跟我客气。”   司机大喜,“谢谢小姐!”   白玫瑰一笑,转身进了吕家大门。   来的路上,她已经打过了电话,早有吕家的管家在门口等她,面色平淡,“表小姐。”   白玫瑰点点头,跟着他到了客厅,马上甜甜地喊了各位在场的人,“外公!外婆!舅妈!表哥!”大舅显然还没从公司回来。   “小囡来了,快来快来,让外婆/外公看看!”两老自然欢喜。      舅妈有些惊讶,以往的白玫瑰嘴可不甜,除了对外公外婆,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至少没这么乖巧。惊讶之余,她连忙招呼着:“玫瑰来了?坐坐。”舅妈自然是想不到,白玫瑰有系统小白在提醒她该怎么讨人喜欢。   “好的,谢谢舅妈。”白玫瑰这样也不是虚情假意,她知道大舅一家人其实对自己是很好的,尤其后来她被赶出白家,表哥还想要接济她,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罢了。从前她受父亲影响,总觉得大舅家对白氏和父亲指手画脚太多,连带的,也不喜欢他们,可现在她才知道吕家才是她唯一能够仰仗的后盾。   “玫瑰,你怎么有空来了?”表哥吕嘉义一表人才,头脑聪明,他刚上大学,就在本城,所以放学了回到家里。看到玫瑰,显得很开心。      “嗯,其实是我父亲再过五天就是49岁生日了,他让我来请外公外婆和大舅一家去参加生日宴!”白玫瑰说得很顺溜。   “是吗?”外公首先表示了怀疑。他不是不信外孙女,而是不信女婿会请他们去。   “嗯,真的。”白玫瑰嘻嘻笑道,挤到了外公外婆中间的位置,“我好想你们……”   是真的很想。被赶出白家之后,她没脸去见二位老人。她知道他们一直在找她,却只能躲着他们。一直到死,都没有再见这两位至亲一面。此刻,一时感情太强烈,竟然哽咽了。   “小囡,怎么啦?”外婆紧张起来,抱着白玫瑰,拍她的脸蛋。   外公也皱眉,“是不是你爸那个家伙给你委屈受了?外公去找他麻烦!”      白玫瑰抹了抹眼泪,“不是的,就是好想外公外婆!我们住在一个城市,我却没有时常来看望你们,我觉得好对不起你们……”   “唉,这孩子……”外公外婆乐坏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外孙女这么真情流露的样子呢,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外公外婆都知道呢。”   这里却有一个人心潮澎湃。表哥从小就喜欢玫瑰,若不是因为他们是近亲,他真的想娶她。看见玫瑰落泪的模样,吕嘉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但他还是默默地走开了。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要去想。   【玫瑰,友情提示,你的娇弱值又提升了呢!】小白欢快的声音好久都没想起来了,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继续加油!】      当天,白玫瑰留在吕家吃饭,大舅回来后,她也把父亲请去参加生日宴的事情给大舅说了。实际上,外公外婆那一辈是不会出面的,也就是大舅一家去就好了。她的计划,最好大舅能够在场。   饭后,白玫瑰特意找了个时机,跟大舅单独聊了一会儿。   吕锋因为和妹妹吕钰关系闹僵的缘故,和外甥女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此刻他才发现,外甥女比妹妹长得还要美,这样的容貌将来不知道要在A市引起什么样的轰动。   “玫瑰,还有什么事情要和大舅说?”吕锋问道。   白玫瑰很恳切地说:“大舅,请您一家9月8日赏脸到场。”      吕锋心里自然是不想去的,但听白玫瑰这么一说,只能应道:“你都来请大舅了,大舅当然会去,不用担心。”   “谢谢大舅,”白玫瑰大大方方道:“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件事儿,希望大舅能够帮忙。”   “说吧。”   “这次我父亲的生日宴,大部分是我操持的,父亲说要锻炼我的能力。”白玫瑰一笑,“当天A市要员和显贵都会来不少,可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白家保全方面的实力不行,保镖人数太少。现找的话,我又不放心。我怕到时候万一有人混进宴会,或者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引起骚乱的话,我们无法解决。所以……”   吕锋笑了,外甥女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厉害,“所以打上大舅家的注意了?——说吧,你需要什么?”      白玫瑰连忙说好话,“大舅,我妈妈经常说,吕家百年望族,不要说保全方面了,就是礼仪啊、摆设啊,也不是白家能够比得了的,倒教您笑话了。所以,还请大舅帮我。”   “你这个小鬼精,”听到外甥女称赞自家,吕锋对她从无感到有了些好感,“行吧,你需要什么,一会儿去跟王管家说就是了,就说是我准许的。”   “哎!谢谢大舅!”白玫瑰跳起来。   小白吐槽:【哇,你居然利用了撒娇技能……虽然略显初级,不够软萌,但是有进步就值得表扬!】   白玫瑰没有跟王管家要别的人,只要了五个保镖,当天早上到场就可以。数量不多,不过——堵住白家的后门,绰绰有余!白家的保镖听从于父亲白川,而这五个人,却只听从她白玫瑰。她如果不想让谁进来,谁就别想进来!      商量完事情,她在外公外婆脸上一人亲了一下,又和大舅一家告别。   出来的时候正好八点半,司机吃得满嘴流油的来接她。她没有多问就给了司机五千块,说是报销晚餐,这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司机感恩不尽,这相当于他一个月的收入还多,而他也就吃了几百块而已。   白玫瑰顺便说了一句,“我是来看吕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不过老爷不喜欢我来吕家,所以回去就不用说了吧,只说我去逛街了。”   司机自然照做。 ☆、第十章   回到白家,白玫瑰和父亲随便聊了几句便到房间里,查看自己的属性面板。除了可信值之外,娇弱值也增加了2点。白玫瑰心里挺高兴,却被小白鄙视了,【涨得太慢了,太慢了……】   冲完澡,白玫瑰站在大镜子前查看自己的身体。不禁问道:【你说我的外貌离白莲花还有很远,那我应该怎么办?我就是长这个模样,难道去整容?】   【那怎么可以!!!】小白强力反对,【现代的女人就是盲目的信任整容的方法可以改变容貌,可是你哪里知道整容是毁掉一个人运势的呢?坚决不行!再说了,谁说你这个样子,就没有变成白莲花的潜质?相貌相貌,先相后貌,相由心生,只要你心向白莲花,你就一定能够使容貌改变成功!……当然,就目前来说,还是有一点难度。嗯,比如说,你的头发……】      白玫瑰用刷子梳头发的动作一顿,【我的头发怎么了?】   【我问你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哪个清纯的女生留着一头大波浪?】   白玫瑰一窒,【我天生就是自然卷!】   【所以说嘞!任重道远啊!】小白赫赫赫的笑,【一般而言,只有想展示性感的女人才会留长卷发。因为头发,也含有一种潜在的语言,这个和身体、衣着所传达出来的语言是一样的,都具有非凡的意义。很简单,我打个比方,一个穿短裙的女子和一个穿长裙的女子,你一定会觉得短裙的那个比较开放;一个爱笑的男人和一个冷酷的男人,你一定会觉得爱笑的那个比较善良……总而言之,也许事实并不一定是那么回事,但是通过外貌特征所展现出来,就会让人有那种感觉,这个,就叫做第一印象。】      白玫瑰皱着眉头放下了梳子。不得不承认,小白的话很有道理。   【你若是想给人第一印象是白莲花,你就不可以留着一头黑玫瑰般的长卷发。】   【我叫白玫瑰。】   【管它呢,whatever,总之都差不多……】小白一定是在扫描白玫瑰头脑的时候偷学英语了,顶着小仙女的样貌和衣服说英文,怪怪的。【我想,不用我说,上辈子你受过的这种关于外貌的歧视,不会少吧?谁说只有丑女才会受歧视?美女也是一样的。】   白玫瑰回忆起来。确实如小白所说,尽管她大学毕业之前从来没有和男人发生过关系,但是人们总觉得她有无数个男朋友;尽管她商科的毕业成绩是第一,她成为白氏副总裁之后为白氏呕心沥血,但是那些股东依旧不信任她,觉得她是个花瓶。      相反,就白玫瑰所知的,白菡萏才是个真正的欲女,交了好多个男朋友不说,还专好抢别人的男朋友!白芙蕖对商业一窍不通,可是因为她利落的短发,股东们竟然都觉得她才是个女强人……   白玫瑰脸色一片阴霾。这些血一般的事实告诉她,——小白是对的!   小白感应到了她的心理活动,翩翩飞舞,【是吧是吧!我就说我不会害你的啦!还是赶紧改变吧!】小白欢快地说:【对了,除了头发,你还有衣服也是一样!我看过了,你的衣帽间里黑色的衣服偏多,一点都没有清纯少女的感觉!】   【我就是觉得想用黑色来压一压……】以前她也知道自己太艳丽,所以穿衣服多是黑色为主。   殊不知,火爆的身材穿在黑色的衣服里,显得更加的诱人……      小白摇头啊摇头,【有什么必要这样,白莲花,当然就要穿白色!当然了,灰色、藏青色、浅绿色、藕荷色、天蓝色,这些都是白莲花必备色。至于黑色,等到你日后白莲花的形象深入人心之后再穿,别人自然也会觉得高贵优雅又浪漫!】   【好吧。】   在父亲的生日宴上,她为自己准备的是一套瓦伦蒂诺的长礼服,依旧是黑色,富丽华贵、美艳灼人,可是跟白莲花姐妹一比,她顿时就显得比她们老成。难怪当天宴会上,有不少同年龄的男生都跑去认识那两姐妹去了……   白玫瑰下定了决心。她改变形象的时间,就从9月8日,父亲生日宴会当晚开始吧!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她这样未免没有存了和白莲花姐妹一决高下的心思。      第二天下了课,白玫瑰再次拒绝秦月楼吃冰的邀请,让司机带着自己,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小巷中。   站在背街的小巷里,抬头一望,能够见到一块白色包金属边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成风造型。   【你确定在这里能够得到最好的造型建议?】小白似乎不大相信这一点,【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这么次。】   白玫瑰奇怪了,【你不是已经扫描过我的记忆?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五年之后这个成风成为A市所有贵妇人和名媛争相邀请的造型师呢?】      小白小脸一红,【我……我也不是什么都会注意的嘛,再说了,这个人在你的记忆力几乎根本就不占有一席之地啊!……啊对了,我找到关于他的那部分记忆了!——什么?竟然是白菡萏的私人造型师?你……】   白玫瑰一笑,【师夷长技以制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道理是你教我的。白菡萏现在还没有找上成风,既然后来成风能够把她的白莲花造型做得那么深入人心,那么我现在先于白菡萏一步将成风纳入我的阵营,对我来说岂不是一个大大的助力?】   【高!实在是高!】      楼上,成风刚刚才给一个女孩子化完了妆,将那猪扒脸修饰成了尖尖的小脸,细缝眼化成了漂亮的杏眼,塌鼻梁画出了高挺的线条,香肠嘴变成了可爱的嘟嘟嘴。   那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叫一声:“今天相亲一定会成功!”   成风用手捂着嘴笑,“矮油那是一定的啦,你看起来这么出色……嗯,对了哦,最好不要穿你现在这身娃娃装,去换一件显腰部线条的长T恤,嗯,挂一条细链子,长一点的……哎,那就行啦!”他略微有一点娘,说话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小腰板儿特别柔韧,扭得像一棵杨柳树。   女孩子忙不迭点头。   成风收了她35块化妆费,送她到门口,挥挥手绢:“下次再来光临哟,我给你打折。”   白玫瑰正从楼下走来,在楼梯上遇见了一个女孩,身材虽然挺胖,但是脸看着真不错……      成风刚刚关上门,走到房间里,还没坐下,就听见又有人按门铃。生意上门,哪有不高兴的,连忙迈着小内八跑过去,“来啦来啦!”   一开门,却吓了一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来干什么的?化妆反而会把她的美掩盖啊!   “你好!你是?来化妆?”   白玫瑰有意要试试成风的水平,故意道:“对啊,刚才我在楼梯上看到一个女孩子,是从你这里出去的吧?就给我化成她那个样子就可以。”   “噗!咳咳咳……”成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那个……咳……其实,没有必要。”   “什么?”白玫瑰不解其意。      成风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拉了拉白玫瑰的头发,又微微凑近看了看她的皮肤,再绕着她整个人转了个圈,“没有必要,没有必要,你的皮肤年龄不超过15岁,中性肤质,又白又嫩又细腻;你的发质极好,发根细密,发尾油亮,又黑又多还是自然卷;你的身高165,还有成长的空间,腰细腿长屁股翘,呃,上半身发育得也极好……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必要学那些先天条件差的女子化妆呢?就你这样的年龄,什么都不化就是最自然、最美的状态啊……当然,我建议,女孩子对肌肤的保养要从十几岁开始,你可以先学着护肤的程序和手法……”   白玫瑰和小白都已经听晕了,不愧是专业人士,随口都可以把人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      成风见她似乎沉浸在自己说的话里,眼底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道:“不过,我感觉,如果你要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到18岁、20岁,是非常容易的,假若要到25岁以上,就不能一直吃老本了,所以,要保持长久的美,必须内服外用。内服,是指中医方里的养颜美容方,我这里有不少;外用,就是各种保养和造型,我也是做这个的……来来来,跟我说说,你今天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呢?”   白玫瑰忽的笑了,灿烂得像阳光一般的笑容闪瞎了成风的眼。她顿了顿,说:“其实,你大概看出来了吧,我穿着景纪学园的校服,像我这样一个富家女,自然不会仅仅是为了化一个妆而来到这里,因为外面有的是装修华丽,却华而不实的造型机构。既然我来了,你自然要表现出一些你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吗?”      成风尴尬一笑,“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很多比外面造型机构强得多的经验,我曾经到HK、J国学习过化妆技术,我又在京城和魔都去进修过,而且,我从前是学画出身的,我比很多造型师有更高的艺术起点。”   “不错。”白玫瑰颔首,“你现在只是刚起步,我肯定,你会成为A市最好的造型师,没有之一。”   成风顿时又像方严一样,被唬住了,他再娘,骨子里也是一个男人……他先惊后喜,继而生出了无比的信心,连娘娘腔都驱散了不少,“谢谢你!还没请教,如何称呼?”      白玫瑰说:“我吗?我叫白玫瑰。”   “白玫瑰……”成风想了想。作为一个造型师,对于本市的豪门谱系也得像对时尚一样精通,他惊道:“你是白家大小姐!”   “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玫瑰也可以,”白玫瑰随意坐下,“我找你,是看中了你的潜力。”   “你是想……”   “我想请你做我的私人造型师。对于我整个人的造型,只需要营造出一个概念:清纯。” ☆、第十一章   连续几天,白玫瑰都去成风那里,看他给自己设计的各种造型样板,跟他讨论一些细节,最后由他推荐购买了一款纪梵希的白色小礼服。这是清纯和优雅的代名词——奥黛丽·赫本最钟情的品牌,当然,现代纪梵希的设计师已经给这个品牌注入了许多新锐前卫的元素,却并不影响它的气质出众之处。   至于珠宝,成风的建议也很实用,“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什么钻石、翡翠都没有必要佩戴,因为你们没有年龄感,戴不出那种珠宝的内涵。一条简简单单、设计精美的白金手链足以体现年轻的优势,又能让人觉得单纯、可爱。”      妆容方面,就更加方便了,成风说:“如果你一定要化妆,那么黑色上眼线加一点睫毛膏就可以了,眼线能够让人觉得眼睛更大,睫毛膏要最轻盈纤长的那种,眨动眼睛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像是扇动了梦的翅膀……甚至唇彩都不用,你的嘴唇颜色是最漂亮的粉色,若是你觉得不够滋润,到时可以沾湿一点酒,呵呵,其实男人不喜欢唇膏,因为亲上一口,全是油腻腻的唇彩味,他们会觉得恶心的……呃。”   白玫瑰瞪了他一眼,什么亲吻,谁问你这个了?   成风用手帕晃了一晃,笑嘻嘻地拨动白玫瑰的黑发,“玫瑰,这样好看的自然卷,你确定要拉直吗?”      白玫瑰把手插-进发里,在头皮上抚弄了两下,她挺爱惜自己的头发的,这么长、这么卷、这么多、这么黑……小的时候,妈妈最喜欢玫瑰的长发,经常亲自给玫瑰梳头,抚摸着说,囡囡的头发最像妈妈了……   小白叽叽喳喳道:【你别听他的,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成为白莲花,然后报仇!自然卷什么的,哪里比得上报仇重要!】   听到“报仇”俩字,白玫瑰瞬间眼中就燃起了斗志,狠狠对成风了个头,“拉直。不过这两天暂时不用,9月8号一大早我会让你去白家公馆,你帮我把一切弄好。”   成风聪明地没有问她原因。      秦越楼这几日十分的沮丧,白玫瑰不知为何,总是说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推掉了一切约会,让他十分不爽。和几个狐朋狗友坐在酒吧里,秦越楼一口气干了一瓶德国黑啤,把瓶子重重放在桌上。   “哟,谁惹我们秦少了?”一个最会见风使舵的朋友过来,推了推他。旁边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   他们只能算秦越楼最外围的朋友。对于世家子弟来说,真正的一等朋友自然是显贵圈,世交之家。第二等是高干层。高干子弟特别麻烦,人家不在乎你有钱,可只要人家老爹掌握着一门命脉,你就得对人家点头哈腰,别看穿得不如你,人家还不一定瞧得起你。      至于第三等,就是一些将来会用得着的人,这种人什么类型都有,什么身份都有,但有一点,必须有独特之处,且有可能利用得上,不过不能深交。   最后一等就是下等朋友了,像秦越楼就有这么几个,纯属吃喝玩乐的时候会找一找。对于这种人呢,不能什么都跟他们说,也不能太看得起他们。但没有这种人,玩着会觉得特没劲儿,因为他们知道很多玩乐的途径和渠道。他们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一口一个“某少”的喊,给你提供药丸、雪茄和女人,只要你有钱,他们就能给你乐子。      秦越楼正心烦,把领口敞开一些,“二皮,没事!”   “难道是少了女人?”那叫二皮的嘿嘿笑道,“你秦少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怎么,还有女人弄不到手?”   秦越楼摇摇头,“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女人。”   “哦,……哈哈,我明白啦,是白家大小姐吧?”二皮和几个人挤眉弄眼。关于这几个世家之间的事情,他们A市的混混也都知道一些。“哎不对啊秦少,那白家大小姐不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吗?只要你愿意,还不是勾勾手就来?”   “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秦越楼皱着眉头,“可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儿,要说她的态度吧,也真是奇怪。以前也有跟我生气的时候,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睛都能剜下一块肉来,但只要我哄一哄,马上就又相信我了。这两天,她不再随便生气,但我感觉对我也没有了那种情义,虽然笑,但是笑不达眼底。总之很……”      秦越楼并不是笨蛋,从小在大家族长大,什么人对自己什么心思,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有什么要紧啊,”二皮抽着烟,“秦少,女人都是这样,如果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她肯定就对你死心塌地了,还不是让你随便玩儿,嘿嘿。”   秦越楼一笑,“玫瑰以后肯定是要当我老婆的,可不是随便玩玩。”   “哦,那就更好办了,反正以后是夫妻吗,早两年晚两年不是一回事吗!”二皮更加起哄。   “我也想啊,玫瑰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了。不过,她可不容易哄骗,晚上九点一定会回家,绝对不在外面过夜,唉……”秦越楼叹气。   二皮道:“秦少,凭你的手段,哪有办不到的事啊,太谦虚了。”      “嗐,你们不懂……”秦越楼摇摇头,“她是什么样的人?决不是外面那些随便的女人。任我嘴皮子说破,她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二皮思考了一下,“秦少,那么,你要不要一点能够帮助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尽欢咯。”   “啥?”秦越楼眼睛睁大,“这东西你们都有?”   尽欢可是国家违禁药品。这东西号称“春-药之巅”!无色无味,只要一片化在水里给人喝下去,能让贞节烈妇变成最疯狂的淫-娃荡-妇,任人摆布。就因为它药性太强烈,所以一经研制出来便引出了不少案件,所以马上便被禁止制造、禁止出售。可是,还是有不少地下药厂在制作这种药,也总有些涉黑的人能够拿到。      “是啊,”二皮得意道:“秦少,需要不?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点。”   秦越楼犹豫了一下,“这个……暂时还是算了,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   “好。”二皮也没有再推销。   ……有些事情,其实已经和上世有了脱轨的地方,犹如蝴蝶效应一般…… ☆、第十二章   9月8号一早,白府上下开始布置宴会厅。白家坐落在A市富人区森山区的半山,是独立式豪宅,方圆两百米都是属于白家的范围,有前院和后院,游泳池、凉亭、花园、地窖、练功房、宴会厅、停车场,一应俱全,除此之外,管家、帮佣、保姆、厨师、园丁、门房、保镖,各职位都设置了几人。他们都是为白家的主人——白川和白玫瑰服务的。   这天是老爷的生日,所有的人起床之后就赶紧忙碌起来,张灯结彩、铺设地毯、制作菜肴、准备酒品……白家大小姐对父亲一直都十分的亲近和依赖,上个月就放话说,生日宴上的所有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检查。   可是,这一天,白玫瑰却召集了管家老赵、厨子沈叔、保镖头领琛哥和保姆萍姨几人在一起,首先就把布置宴会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老赵,又对沈叔和萍姨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辅助老赵。然后简单给琛哥讲了一声,说会从吕家调几个人过来,负责后门外的安全,让琛哥重视前院即可。      这一来,几个人的心情就不同了。老赵是白川的亲信,本来就是负责这些事务的,之前因为小姐说要干涉宴会,心里还老大不高兴呢,这会儿见小姐这般放权,马上拍了胸脯保证,会将宴会布置得完美无瑕!白玫瑰轻描淡写地夸赞了他几句,“赵叔在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每件事都是周周到到,之前倒是我唐突了,其实宴会的布置还是赵叔比较有经验,我父亲和我都很信任您。”   老赵点头不迭。   白玫瑰一向知道此人总有种倚老卖老的思想,而且对父亲特别忠心。老实说,老赵本心并不特别坏,要不是当年发生了一件事,也许他不一定会背叛自己,而选择投靠小三母女。既然这次有机会纠正一些错误,那自然也要尽量笼络人心。   【你这样是对的,作为白莲花,就是要争取所有人的爱戴才对!】小白暗道。      白玫瑰笑笑,挥手叫几人去准备。见萍姨担心地在那里看着她,连忙问:“萍姨,你还有事?”   “小姐,你不是说要给老爷一个惊喜吗?怎么今天不准备了呢?”萍姨还以为白玫瑰和父亲闹矛盾了呢。   “放心吧萍姨,我已经准备好给父亲的礼物了,”白玫瑰风轻云淡地点头,“我只是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做,有你们几位这么有能力的人在,我还担心什么?”她抱着萍姨的手臂走开,“萍姨,一会儿我还要您帮我呢。”   萍姨宠爱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孩子。”      回到三楼自己的区域,白玫瑰首先与吕家管家老王打了个招呼,直接将借来的保镖布置到了后门的山路口,吩咐不许任何一辆车随意进入,必须检查请帖,尤其是要防范那三个母女。得到保镖就位的确认后,她打了电话让成风赶过来给自己做造型。   成风抱着自己的化妆箱和吹风机,从小巷里出来,屁颠屁颠扭着腰,迈着小内八出发了。   坐在白家的造型室里等着人,白玫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一起都要从今夜开始改变!      【玫瑰,要不要将你的好运值用上?虽然只有5点,不算很多,但是也能够随机让你的好运增加!】小白建议。   白玫瑰思考了片刻便点头,【行,用吧。】   机质音响起:【嘀嘀嘀……好运值:5,全部用于生日宴会的行动。好运程度: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可不就是否极泰来么……上辈子就是从这时开始进入“否”的境界,如今一定要把这个起点给抹杀掉!      晚上七时,白家所有的灯光亮起,三层高的楼房外景灯、院子里的路灯、喷泉中的水灯全部打开,照得整个白家公馆亮如白昼,客人们乘着豪车,陆续进入了白家的地界,停下来,然后走入左面的宴会厅。门口的老赵穿着西式的燕尾服,面色故意做出了英式管家的不苟言笑,但也压不住眼角的喜意,接过来宾的请帖,不停向门里大声唱报:   “同源药业蒋总裁携夫人到——”   “程氏能源程董事长携夫人及公子到——”   “AS科技钱总裁携夫人及小姐到——”   “秦氏集团秦董事长携夫人及公子到——”   “乾坤律师事务所高主任携夫人到——”   “……”      来往嘉宾均是A市政要豪门,衣香鬓影、紫狐披肩、蓝绸领结,晚宴现场已有四重奏乐队在角落里轻轻的表演,偶尔又是时下流行的非洲鼓音乐,或者是钢琴演奏,旁边服务生来来往往送上特调饮品或是小糕点,还有红酒、香槟、巴黎水、依云水等供应。来得早的人,见到熟悉的,三三两两聊起来。   “赵叔,玫瑰呢?”秦越楼跟着父母过来,径直过去问管家。   老赵对秦越楼很熟悉,两家说好要结亲,他也以为两个年轻人是恋人,自然不会反对,便笑着说:“小姐在三楼。”   “那我上去找她。”秦越楼轻车熟路转身上楼。      二楼、三楼是不对来宾开放的,但秦越楼自持和玫瑰关系不一般,便走上去,到白玫瑰门口敲敲门,居然没人。正觉得奇怪,一个穿着瘦身黑衬衣、脖子上还系着块黄丝巾的男人从走廊的客用洗手间里出来,扭扭手帕,嘴里还念叨:“矮油,到底是有钱人家啊,马桶还有冲洗屁屁的功能呢……”   秦越楼大奇,上前抓住他,“你是谁?”   成风没想到会在三楼走廊遇着人,也吓了一跳,“你是谁……”他见秦越楼穿着礼服,打着领结,便知道定然是参加宴会的来宾,连忙道:“……我、我是玫瑰小姐的造型师!”   “造型师?”秦越楼没想到这点。      走廊上的一扇门开了,萍姨站在那里,“秦少,您怎么来了?小姐还在换衣服呢,您先下去等等吧?——成风,快点过来,告诉你不要在走廊上到处跑了。”   成风挣脱开秦越楼的手,嘟嘟囔囔,“人家只是上个厕所,哪里乱跑了。”   秦越楼有些不爽,白玫瑰换衣服,他不能进,这个娘娘腔却能进,这是什么道理?“萍姨,玫瑰呢?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白玫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秦少,我现在不大方便,您还是先下去吧。”   怎么叫自己秦少?秦越楼皱皱眉,复又笑道:“玫瑰,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上个月就说好我当你的舞伴的,——这两天一直没跟你说上话,这件事没变吧?”      白玫瑰的声音似乎不怎么在意,“一会儿再说吧,也许我要和爸爸跳开场舞。……你先下去可以吗?不好意思。”   秦越楼碰了个软钉子,有些不爽。走到二楼,又看到了从书房里出来的白川,打了个招呼,“白世伯!”   白川有点心不在焉地捏着手机,“哦,是越楼啊,来找玫瑰?她应该在门口招待客人。”   秦越楼觉得奇怪,“不是啊,她在楼上的造型室呢。”   “哦,”白川似有些没料到这个,但却不怎么关心。随口说了几句,又进了书房。   他奇怪的是,自己等的人怎么还没有从后门来到…… ☆、第十三章   此时,后门已经驶来了一辆宝马,却在接近白家后门山道的地方,被吕家的保镖拦住了。   “私人领地,请勿擅入。”保镖头领瞟到车中除了司机之外,坐的正是白家大小姐特意强调不能放入的三个女人,按他的理解,白家大小姐的意思就是,这三个女人有可能是来砸场子的。所以他连忙一脸正经地抬起手,手心向外,拒绝他们进入白家的后院。   三人并不紧张。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起来三十多将近四十、保养得极好的女人按下了车窗,带着亲切的笑,却隐带高傲道:“我们是来参加白家主人生日宴的。”   保镖头领面无表情,“参加宴会的来宾都是从前门走的,还没从见过偷偷摸摸往后门来的呢。”   “你……”那女人面色垮了下来,“等我们进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对不起,恕不能从命。”保镖头领拒绝。   “你竟然这样对我们……”女人气愤起来,想要打电话。   “妈,您先别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后车厢的玻璃按了下来。   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保镖头领愣了愣。   那是两位少女。   她们皆穿着淑女风格的白色礼服。坐在里面位子的少女,齐耳短发,两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看着这边,微微皱着眉头。      靠这边车窗的少女留着齐齐的刘海和披肩直长发,两边的头发垂下,遮住了大半的脸颊,让小脸变得尖尖的,两只大眼睛外眼角略微下垂,显得特别可怜和无辜,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瑟瑟发抖的小白兔,配着平平的身材,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单纯、瘦弱。   保镖头领原以为这三个女人是那种难缠的无赖,却不料是这样可爱的女孩儿,一时有点疑惑。   “大哥哥,你放我们进去吧……”靠窗的少女开口了,声音细细的,“我们真的是来参加宴会的。你看我们都穿着礼服呢。”她故意抬起手臂展示自己的衣服给保镖看。      保镖头领被迷惑了几秒,想到白家大小姐的话,又清醒了,但是口气已没有刚才的严厉,“对不起,小姐,后门不得入内。参加宴会的来宾都是从前门走的,请你们去前门。”   靠窗的小白兔大眼睛里迅速地累积起了氤氲的雾气,仿佛保镖不让她们过去的话,她就要哭出来似的,“大哥哥……我们都到这里了,你就让我们过去吧……”说着还咬了咬唇。   保镖头领心都软了,但又无能为力,“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他一招手,站在后门两侧的四个保镖走了过来,一齐挡在车头。   “你……”可怜的小白兔泪水都已经滚落了脸颊。      靠里面的少女也把小脸凑近了窗口,两个人睁着一模一样外眼角下垂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嘟着嘴,齐声道:“大哥哥……”   保镖头领无奈地垮了下肩膀,“哎,你们这……”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得意起来。哼,有这么乖巧的两个女儿,有何不能成事?   ……      七点四十五,白家大宅的宴会厅,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白川终于从二楼的书房里出来,面色不佳。他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心情非常不好。但时间来不及了,他只得先准备开场,和来宾们交流几句。老是不出面的话,显得太不恭敬。他以为女儿站在大门口帮助迎客,有点担心,走下旋转楼梯的时候,瞟了一眼大门。然后镇定心神,安慰自己道:没事的,玫瑰不认识那三个人,应该能够进来。   很快他的身影在旋转楼梯那里出现,音乐声静止,人群也停止寒暄。   “嘘,白董事长下来了。”   “安静安静。”      白川手中端着一个香槟杯,在五六级台阶上站定,满脸堆着笑容,“各位!非常感谢你们今天能够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白川感到不胜荣幸!”   “白董事长客气了。”人群中一个相熟的男子举起酒杯应和了一句。   大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白川也笑出来,用酒杯和那男子在空中遥遥对撞,“感谢感谢。今天白某真是非常高兴,能够聚集A市这么多显贵要人济济一堂,说明白某这四十多年来,没有白活啊!”   人群又笑了起来。      白川笑了一会儿,举起香槟杯,“众位,多的话也不说了,感谢各位的到场,宴会正式开始,我们来干一杯!”说着,喝了一点香槟。   人群也纷纷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白川等他们放下酒杯,又做出一派凝重之色,缓缓地说:“不过,今天除了白某的生日是一桩事而外,还有一桩事,也是今天的主题:那就是,一会儿白某要为众位介绍,对于白某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他这是为自己的小三母女的出场做伏笔呢。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父亲!”   白川一愣,人群也都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白家的三楼楼梯上,盈盈走来一位高贵而娇柔的少女。   大家一时都没有看清,白川也有些发懵,这是……谁?   少女走到白川同一级楼梯,在他身边站定,面向着众人微笑。到这时,大家才发出了惊叹的呼声。   “哦……这不是、这不是白家大小姐吗?”   “是白玫瑰?”   “哎呀,白玫瑰怎么变了个模样,竟然差点认不出来……”   “好清纯、好漂亮……”   “天啊……”      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单薄的脊背上,有一缕则垂在胸前,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飘拂。那鸦青的发色令人惊叹,浓密又油亮,似乎能够反光,偏分的长发没有刘海,别着一个羽毛的装饰品,略微显得有些妩媚。白玉般的脸庞上,两只大大杏眼里仿佛闪烁着灿烂的星辰,轻细的眼线和长翘的睫毛增添了她那明眸的神采。高挺秀气的鼻子、小巧的淡粉色嘴唇,所有的妆容多一分太浓艳,少一分太寡淡。无一处不显得恰恰好、刚刚好。   她身着一件白色的小礼服,两条丝绸的绑带从圆润的小胸脯前交叉上去,在脖子后面系上了个大蝴蝶结,中间是一条红色的腰带,显得有些喜庆,下面则是长羽毛绒的及膝短裙,白色的毛蓬蓬的裙子,既有梦幻的柔美,又有少女的天真可爱。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蒂芙尼的心形白金手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配饰。      少女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对着眼睛能够扫到的每一位来宾点头示意,甚至远在门口处的人,都感觉她的眼波流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体现出一位女儿的娇俏可人。   秦越楼站在人群中,父母身边,见到这样的白玫瑰,眼睛都直了。他父亲秦董事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有福了。”秦越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爸。”   他们家早都认定白玫瑰会是秦越楼的媳妇。   也有人表示出了疑惑。白玫瑰是A市富豪层里比较有名的一位小姐,因为她的美貌,也因为她的脾气,有人暗暗说她有严重的公主病,只对几个人好,其他的人都不屑一顾。当然这些都是传闻,白玫瑰年纪尚小,见过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如今这样一个气质清雅的女孩子站在眼前,所有的传闻都击破成了风。      “哦,原来白董事长是要介绍女儿给大家认识啊……”有人似乎对白川刚才说的话恍然大悟。   显贵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原来白川是要正式介绍白玫瑰进入A市社交圈。   白川一怔。不是啊……!!!   白玫瑰听见了这些议论,顺着大家的话头开口道:“谢谢各位尊敬的伯父伯父、世叔婶婶今天来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会。……爸爸,您的生日比较重要,不用介绍女儿了啦……”后一句是女儿家对父亲依恋的撒娇。   她的声音像山泉水一般叮咚动听,清冽悠长。大厅里又是好一阵赞赏,夸她懂事明理者有,夸她绮年玉貌者有,夸她天真无邪者有……不一而足。      天知道,前一句话白玫瑰尚能自持,说后一句话撒娇的时候,她差点没起鸡皮疙瘩!这种样子、这种话,真的再也不要做、再也不要说了啦……!   脑中的系统小白坚决反对,【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做几次不就习惯了么!!!矮油,友情提示,你的外貌值、温柔值、娇弱值、纯洁值、好运值又增加了哦!嗯,隐藏属性也出来了,呵呵呵……】 ☆、第十四章   不知什么时候,萍姨和成风已经到了楼下宴会厅,站在远处看着楼梯上柔美端庄的白玫瑰。萍姨是跟着白玫瑰母亲吕钰到白家做事的,从小把白玫瑰带大。白玫瑰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跟父母在一起还多些。萍姨至今未婚,对待白玫瑰特别用心,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她看着这位白家大小姐长大,作为老一辈,有时候心里难免不太认同白玫瑰过于早熟的外表和气质,但她知道,小姐内心是简单直率的女孩子,只是看着略显性感成熟而已。   可今天,充满了少女气质、天真可爱又清纯的大小姐,让萍姨感慨万千,禁不住抹了泪,心里念叨着:夫人,如果你看到这样的小姐,不知道会有多么欣慰!      萍姨正叹着,忽听到了旁边的唏嘘声,扭头一看,那娘炮造型师成风也在用手帕抹着泪。萍姨愣了,“你哭什么?”   成风也激动啊。这还是他学这一行以来,最有分量的一位客人,也是做过的最符合主题的造型。以往都只是给一些穷学生、街头妹化化妆而已,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缺了许多内涵,那不是成风要的状态。   成风从来不气馁,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成为国内顶尖的造型师,所以他总是等待着时机。很显然,这个时机来了。这样聪颖智慧又多金的少女,在帮助她的过程中,他也能够得到多少金钱买不到的经验和机会!从今以后,他将有了更高的平台!   这些心理外人是不会理解的,他甩了甩帕子,呜咽着回答萍姨,“……小姐这么美丽,人家感动嘛。”      站在楼梯上的白川这会儿心理活动十分的精彩丰富。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介绍自己的小三和私生女,让那三个女人能够正式在显贵群中亮相,进驻白家。谁知道,想要的人还没来,却被来宾误会是要介绍白玫瑰。   他哪里会想到,白玫瑰派人在后门堵住了小三母女,不许她们进入呢?   刚才,两个伪白莲姐妹一起对着保镖头领娇嗲地喊大哥哥,但是保镖头领拿人工资,自然替人办事,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还是守住了原则和底线,义正言辞地说:“三位,如果你们真的是来参加宴会的,请到前门,出示请帖后进入。”   苏芳彻底不耐烦了,“好,你等着!”   白菡萏和白芙蕖顿时收回了泪水,白了一眼保镖头领,把车窗关上了。      苏芳马上拨通了白川的电话,换了种娇滴滴的语气,“川哥啊,我是芳芳,……我们早都到了啦!可是这个后门的保镖不让我们进门啊。”   电话里的白川疑惑,“后门哪里有保镖?他们都在房子周围啊?”   “是真的呀!”苏芳委屈。她其实已经四十多了,但看上去还像三十的女人似的,抓着青春的尾巴不放,故作娇媚。   白川心情有些不好,“你把电话拿给那保镖,我问问他。”   “给,白董事长的电话。”苏芳拿开手机,又换回没好气的样子,递给保镖。   “谁让你们到后门去守着的?”白川还没弄清楚是那个保镖,便在电话里骂道:“简直是胡闹!赶紧给我撤了!把人放进来。”      保镖头领的心情也在和三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变糟了,他想,他是白小姐喊来的,又不是白家的保镖,有什么必要听白川的话!于是冷声冷气道:“白老爷,不好意思,我们是吕家的保镖,是白小姐借过来帮助白家维持秩序的,我们只负责后门这一边。白小姐说了,今天的宴会非同寻常,有不少政要显贵都在宴会厅里,怕白家的保镖忙不过来,才让我们几个守着后门。现在这三位既不出示请帖又不走正门,如果她们要强行进入白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威胁,那我们只得请示一下叫我们过来的白小姐。”   “你们……”白川又惊又怒!好个乖女儿!他怎会知道竟然是白玫瑰从吕家喊来的人!现在也没有时间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白玫瑰这么做,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只得说:“算了!不用汇报了,你把电话还给那位夫人。”      “喂,川哥?”苏芳自以为成了,正要继续卖嗲,就听白川不耐烦地说:“你们不要从后门进了,都来不及了!就从正门走!如果这回有人再拦,你们就直接进来,说是我叫你们来的!如果要请帖,就讲是我电话邀约的!正门应该没有保镖会坏事。”   挂了电话,白川才从二楼的书房走出。   七点四十五之后,宴会开始,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白川被形象大改变的女儿挽着胳膊,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生怕那三母女又遭遇到什么事。他也想不通,一向很听他话的女儿,为什么没有在门口迎客,反倒从楼上下来,而且,还擅自去找了吕家的人!关键是,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按照他给女儿灌输的概念,女儿应该十分讨厌吕家人才对啊!   正想着,忽听白玫瑰惊喜地喊了一声:“舅舅、舅妈!表哥!你们来了?”   他们两个正从楼梯上缓步走下,还是众人的焦点,白玫瑰这一声喊,便把吕家的三口人也成功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吕锋带着老婆儿子刚进门没多久,连白川的那番话都没听全,只是看到了白玫瑰的出场。觉得外甥女大变样,分外伶俐可人,他不想给外甥女难堪。他今天过来,本来就因为是“白川的邀请”,以为这个本来和自己不过张的妹夫回心转意,想改善和吕家的关系。      既然人家都表示了亲切,他自然也不是刻薄的人,便领着一家人走过来,说了祝福的话,“妹夫,好久不见,生辰快乐,幸福吉祥。”   白川嘴角不可自抑地抽了两下,勉强笑道:“大哥来了。谢谢。”   要说白川最讨厌谁,那自然是吕家的人!他被吕钰压了一头,一直深以为耻,可是,要没有吕钰,白家哪里能够这样发达?吕钰去世以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便想要和闹翻的兄长和好。可她不知道,吕锋几次来看望病重的自己,都被白川用冷言冷语气走了。白川可不想吕钰死了之后,还有吕家的太上皇来管着自己!   吕钰去世之后这三年,白川几乎不登吕家门,也不让白玫瑰去,还总是说吕家的坏话。就是不想让女儿找到吕家作为靠山。      可他怎么会料到,在自己精心准备了要让真爱母女进门的这个生日宴上,吕家人居然来了!   不用说,又是白玫瑰干的。   看见白川和吕锋“言谈甚欢”的样子,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已经猜测,这是不是说明白吕二家,关系已经缓和……还不知诸多本城商业娱乐杂志,下个月的豪门报道会不会有这个内容呢。   和吕家人寒暄完,白川和女儿穿梭在人群中,和不同的人打着招呼,闲聊几句。白玫瑰的灵魂到底已经是个28岁的女人,应付得自如又得体,让好些人惊奇不已。   白川面上不露分毫,手心里却出了很多汗,貌似夸奖白玫瑰道:“乖女儿,今天真给爸爸长脸。”      “爸爸,对不起。”白玫瑰微微低头,像在认错,“我知道您不喜欢大舅,但是他毕竟是妈妈的哥哥,是我们的亲人,我希望他们也能给您送上祝福。……爸爸,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说完,抬起眼,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父亲,做出期盼的眼神。   白川这辈子最吃这一套,从前他特别恨吕钰那种女王的气势,连带的,和吕钰气质相似的女儿,他也不喜欢。可今天女儿这小模样,真是乖得过分了。白川心想,算了,保镖、吕家的事,女儿可能不是故意的吧……   【玫瑰,你爸爸相信你了哦。哇,可信值又增加了!】小白乐得咯咯笑。 ☆、第十五章   白玫瑰老远看见了人群边缘的萍姨和成风,对萍姨招了招手。   趁着白川在和别人说话,白玫瑰和她耳语了一番,萍姨点头离去。   “白世兄,恭贺生辰!”   白川和白玫瑰一回头,是秦越楼一家人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秦越楼的父亲叫做秦坚,与白川的关系还不错,两家人以往也经常一起聚会。秦越楼的母亲叫做叶美妍,算是白玫瑰母亲吕钰的闺蜜,在两个小孩五六岁的时候,两家人就开玩笑说要结亲家,所以现在也格外亲一些。   秦越楼眼睛灼灼地盯着白玫瑰,欣赏女孩精致的容貌和清纯的长发,“玫瑰,你今天真是好漂亮!”   几个大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叶美妍推推儿子的手臂,“你们年轻人一块儿玩吧?”   秦越楼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玫瑰?”      白玫瑰没有马上回应,而是问道:“父亲,一会儿开场舞我和您一块儿跳?”   白川心里有鬼,并没同意,故意哈哈笑道:“爸爸就不跳了,今天来的年轻人不少,吩咐他们放点开心的音乐吧!”   “好。”白玫瑰点点头,和秦越楼走开了。   两人走在一起,成为了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对璧人。不过白玫瑰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身体也刻意回避着秦越楼的触碰。秦越楼浑然不知,兴奋地不时偷瞟她,口中称赞不已:   “你的头发怎么变直了?不过这样真好看。”   “这条裙子穿在你身上非常有气质。”   “你刚才下楼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白玫瑰一概抿唇不答,带着他走向了年轻人所在的区域。这里有一架钢琴,一位年轻的演奏家在弹奏着时下流行的曲目,几个景纪学园的学生坐在一起聊天喝饮料,看着他们走过来,连忙打招呼:“白玫瑰!秦越楼!”   “嗨,你们来啦!”小女主人笑如春风。   秦越楼其实是想和白玫瑰单独坐在一起的,他也以为白玫瑰会带他到隐秘的区域,忽听到有人喊自己,才发现少女根本没有和他独处的打算,怔了一下。   几个同学其实挺惊讶,白玫瑰是出了名的高傲,就算以前家里开宴会或者跟着父亲出席什么活动,都不大会主动走到他们这种小圈子。今天这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惊奇。      白玫瑰眼光看到吕嘉义也走向了这边,迟疑着停了一下。她连忙转身,甜甜笑着喊:“表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吕嘉义是个英俊挺拔的青年,长相不输给秦越楼,而且他毕竟已经上了大学,还比秦越楼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走过来向景纪学园的这些少男少女点头,“你们好。”   白玫瑰拉着他的手臂,“表哥,这是我同学,苏可薇、江非非、李之闽、……秦越楼。这是我表哥,吕嘉义,他可是A大商科的学生哦。”在介绍名字的时候,她故意把秦越楼排在了最后。   秦越楼果然皱了皱眉。   “啊,是你的表哥吗?好帅啊。”   “吕哥哥你好!”   吕嘉义风度翩翩地和他们一一寒暄几句。      白玫瑰在一旁笑着,忽然说:“表哥,我还从来没和你跳过舞呢!”   吕嘉义愣愣,“啊,是的。”   “那一会儿我们一定要跳一曲!”白玫瑰接着话头就说。   这一群年轻人都有些发呆,白玫瑰和秦越楼是一对,他们都知道。本以他们两个今天晚上一定会腻在一起一整晚,谁知道白玫瑰竟然邀请了表哥跳舞?   秦越楼这下脸色可变成铁青了,他大概真的明白了白玫瑰的态度。   苏可薇忙打圆场,“玫瑰,你表哥这么帅,你不是想独占他吧?这可不行!吕哥哥,一会儿也要和我跳一曲!”   “我也是!”江非非兴奋地接话。   吕嘉义莞尔,“好,没问题。”   白玫瑰似乎解释一样,对秦越楼轻声说:“表哥很久没来我家了,我总得陪他一下。”   秦越楼脸色稍霁,还是有些不痛快。      钢琴声结束,大厅里传来了爵士乐。人群也自动让开了场中央的位置,那里成为舞池。   “表哥?”白玫瑰歪头一笑。   年轻人和少女一起走进了舞池,成为第一对跳舞的人。白川,秦月楼的父母,吕嘉义的父母,见到他们的身影都有点疑惑,不过吕家人倒是真心高兴。   “表妹,你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吕嘉义笑盈盈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是吗?”白玫瑰见表哥这么开心,却略有一点罪恶感,其实她只要是想借他来拒绝秦越楼而已。只要跳完开场舞,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和秦越楼跳舞了。“谢谢你,表哥。”   “谢我?我又没有做什么?我还得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呢。”   “你们来就值得我谢了啊!”   两人谢来谢去半天,突然都笑了,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一步。      场中有不少年轻男女也参与到舞蹈中来,不过白玫瑰依旧是最突出的一个,毛蓬蓬的短裙下是又长又直的小腿,脚踝白嫩纤细,裸色的高跟鞋拉长了腿部线条,显得特别优美。   秦越楼拒绝了江非非的邀请,一个人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冰蓝色的梦幻多瑙河,眼神有点阴翳地看着场中的那对表哥和表妹。   他能感觉得到,那个美丽的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远……到底是什么原因?   人群中,白川正与A市市长进行着友好的交谈,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响着,可在嘈杂的环境下,他一直没有听见。   “让我们进去!……听到没有!我告诉你们了,是白董事长请我们来的!”      过了一会儿,门口似乎发生了一点骚乱,但人们都相谈甚欢,并没有过多留意。   但白玫瑰五感中一直留着一线神经系着大厅的门,所以一听见声音就马上停下了舞步,对吕嘉义抱歉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表哥,我得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吕嘉义知道,她作为主人自然得留意情况,便点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你给我让开!不然以后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白玫瑰嘴角弯起了一丝不为人所注意的微笑,转瞬即逝。   好戏来了。      她这个父亲,最重的是面子。所以,他讨厌母亲超强的能力胜于他,讨厌自己与母亲相似的模样,他喜欢温柔可人小巧的女人,因为能在她们那里找回失去的尊严,所以他才会对小三母女那么的言听计从。也因此,他想用这样一场宴会,来把自己希望娶的女人,隆重地迎进家门,把他流落在外的孩子,正式介绍到这些显贵富豪之中。   当然,现在都不可能了——如果他要迎进来的人,让他丢脸的话。   刚才白玫瑰叫萍姨做的事情,就是去跟守在门口的管家老赵说一声,人已经来齐,暂时关上门,以免闲杂人等混进来。老赵忠实地执行了这个命令,通知门口的保镖把外面道路旁的大铁门给关上了。      苏芳本来是特意绕到后面去的,结果耽误了不少时间,偏偏通到后山和路,和前门的路不是一条,而且岔道那里正巧在维修,只能重新从山下绕,等到她们到前门的时候,开场已经过了,而前门也正好被保镖关上。   三母女在外面跟保镖说了老半天,又给白川打电话,可白川那时正在跟市长交谈,没听见手机的声音。母女三人只得复述了他的话,说是白川电话邀约而来。   通过长长的通道,到宴会厅时,老赵和萍姨正在跟保镖嘱咐注意安全。   苏芳这一天受够了气,下了车,领着两个女儿就趾高气扬往里面走,却被莫名其妙的老赵和萍姨拦住了。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老赵是个称职的管家,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为主人考虑,做事也有板有眼。   苏芳没好气地吼了几声,还说是白川电话邀请她们的。   “???”老赵不明所以,所以马上对这几个女人的印象跌倒谷底。作为客人,来得比主人安排的开场时间还晚,而且不是什么大人物,还这么高傲,这算什么事?   白菡萏和白芙蕖又开始发挥她们怯生生的演技,拉着母亲,小声对老赵说:“我们真的是客人……”      老赵和萍姨越是阻挡,苏芳越是气愤,直接推开了两人走了进去。脸上迅速地堆积起了眼泪,从满室华丽的人群中望过去,寻找白川的身影,“川哥,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道轻柔动听的少女声音在音乐的停顿处、全场的静默时刻,响了起来。这是白玫瑰专门选择的最佳时机。   满室的人们都听见了。   苏芳三人是知道白玫瑰身份的,与她对峙着。   萍姨解释:“小姐,这三位没有请柬就往里面闯呢。”      白川探头往这边望来,顿时暗叫不好。怎么苏芳和白玫瑰正面碰上了,他赶紧往这边走。   人们窃窃私语。   “这是谁?”   “怎么没见过?”   “迟到时间也够久了。”   “怎么在门口吵闹?”   不知是哪个促狭鬼道:“……该不是来砸场子吧?”      “噗,别乱说。”   “这模样,也不像哪家的贵妇人啊?”   “挺没气质的。”   “那两个女孩怎么像受气包似的?”   “就是。”   一个女人单独站着,看不出她到底是美还是丑,但是只要有了陪衬物,就会高下立现。苏芳三人,脸上神经兮兮地带着泪痕,两个女生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给人的感觉很不佳。相比之下,白玫瑰犹如清纯的百合,一枝独秀。   白川一脸便秘色。 ☆、第十六章   【三十六计第四计:以逸待劳。她那厢奔走于后门前门,既迟到且疲惫,心情还变得极糟糕,你这厢只需轻轻把皮球踢给父亲来解释就好……哇呀呀,真是……】小白又在卖萌打屁了。   白玫瑰微微一笑,“您好,请问几位是?”   白川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话头,“这是爸爸的朋友。”   “哦。”白玫瑰伸出两手向外摊开,做出一个非常女性化的迎接动作,笑意盎然,“这位太太,欢迎。”   苏芳这个女人,一直到现在40出头了,脑子里还满满地都是小女生对男人的依恋,稍有不如意,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她这会儿非常“适时”地瘪着嘴,向着白川委屈道:“川哥……”   ——千万得明白一个道理:女性示弱要看场合。今天是白川的生日宴会,她一副哭丧脸的模样是要闹哪样?      白川简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来没觉得这女人哭唧唧的真有点烦,敷衍道:“呃,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谁啊这是?”   “看样子……和白董事长关系匪浅哪。”   “她哭什么?怎么趁着生日来闹事?”   “该不会是……嘿嘿,你懂的,被抛弃了?”   “嘘……”   大家自动把三母女带入了弃妇带着女儿来找男人讨说法的角色。      白芙蕖和白菡萏可是听见了,连忙上前一步想说明缘由,同时喊道:“爸爸,祝您生日快乐!”   “啊……?”   “哦……!”   “还真是!哇塞!”   人群里爆发出低沉的惊讶。   白玫瑰瞪大了圆圆的杏眼,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看看三母女,又看看白川,“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人们都开始同情这位可怜的女儿来。父亲的生日宴闯进了这样的人,她显然是被蒙在了鼓里。   吕嘉义还站在白玫瑰的身边,伸出手搭出了她的肩膀,给她鼓励。吕锋两口子也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白川。      苏芳已经自动地走到白川的面前,“川哥,对不起嘛,我们来晚了,你别生气。”说完还自作主张对白玫瑰点头,“你就是玫瑰吧?川哥早就给我们说过了。这是你两个姐妹,姐姐白芙蕖比你大一岁,妹妹白菡萏比你小一岁,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三姐妹了哦。”   两姐妹立刻一个口称“妹妹”,一个口称“姐姐”。然后走到白川身旁。   宴会厅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停过,听完三母女的话,来宾都产生了一种荒唐感。   “还有这么不请自来的人?”   “哇哦,这也好意思说出口?”   “……”      【……哭啊!快点哭!】小白忙不迭地提醒白玫瑰。   【哭不出来。】白玫瑰内心是很宁静的,这一幕她早就经历过了,心如死灰。   小白恨铁不成钢,【你这样不行啊,如果毫无表情,便得不到大家的同情,也得不到父亲的愧疚,效果可就差了好多倍!】   白玫瑰不在意父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眼泪而愧疚,但她在意的是三母女会更难受,【帮我!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流泪?】   【晕死……】小白不停摇头,【有倒是有这样的办法,可是!唉,你要是自己能哭出来,还会得到更多的积分啊!……算了算了,现在就给你使用“泪如雨下”惩罚功能!】      人们只看见,白玫瑰突然捂住了嘴唇,眼眶里迅速堆积了泪液,珍珠一般顺着玉白的脸颊流下,无声又无息,却让人震撼。   秦越楼下意识就想去抱住她,可吕嘉义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放在白玫瑰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把她整个人往怀中带了一下,低声安慰:“表妹,别哭。”   吕锋两口子也上前安抚,正巧与白川四人形成了两个阵营。   在人们心里,一方毫无廉耻,一方伤心欲绝,自然是更偏向于后者。   白川脸颊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极度尴尬。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是他来介绍三人给大家认识,而白玫瑰不在场。等到她进来看到的时候,以这个女儿的大小姐脾气,应该是会大吵大闹,被家里的帮佣们劝走。大家会觉得,这女孩实在是太不近人情。然后他再带着苏芳和两个女儿去介绍给各种人物,进而使他们接受白家新的家庭组成成员,这样该多么完美!      达官贵人们不管你的身份,只管你场面上的态度,到那时,不会在意苏芳是小三,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届时,真爱母女不就在A市这个圈子站稳脚跟了么。   而此刻,白玫瑰没有大闹,反而默默的哭泣,成了被同情的对象,那三人,成了来闹场的……   白玫瑰的心情十分微妙,哭了几秒钟,她就想停下来,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怎么回事?我怎么停不下来了?】   小白讪讪道:【这个是惩罚功能么……一次时限是:一小时……】   白玫瑰囧,【你……你怎么不早说!】      这时,大厅里角落传过来一声:“请大家让一让……”   人们纷纷回眸,却见成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兴奋地推着一辆小推车过来,上面用白布蒙着一件大概半米高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成风懵懵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小姐怎么哭了?多出来这几个又是谁?   原来刚才白玫瑰还让萍姨给成风说,让他帮忙把这样东西从主楼的储藏室推过来,说是要送给白川的礼物。   成风闹不太清现在的状况,“白小姐,这个……”      白玫瑰停不下眼泪,依旧带着两条泪痕冲他点点头,“没事。”一点鼻音,惹人怜爱。她从吕家人的保护圈中出来,走到推车前,扯住白布,回头对白川道:“爸爸,这是我给你准备了很久的生日礼物。”说完用力一拉,白布下的物体显了出来。   “哦……!”   “哇……!”   阵阵惊叹声响起。   这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泥塑,制作出了三个人物形象,一个是中年潇洒的男人,一个是高贵漂亮的妇人,中间是个精灵的小女孩,笑着拉着两人的手。三个人的表情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白川、吕钰、白玫瑰一家三口。      白玫瑰看着这件泥塑作品,心中感慨万千。绘画和雕塑原本是她的爱好,后来是为了继承白家才去学习的商科。这个礼物,是她用一张三年前的全家福作为模板,暑假里报了个绘画泥塑班,亲自动手,非常用心一点一点将这件作品完成的。而且,上一世她同样准备了这个礼物,但是那次她最终没有机会拿出来,后来自己把它砸扁扔了。   重生之后,她想起了这个礼物,跑到存放的储藏室一看,果然已经做了出来。不过这回她不打算放着不管了,她就是要拿出来秀一秀孝心,再给自己增加一点砝码。   她吸着鼻子,轻轻说:“父亲,我时常想起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面的话她不用多说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女孩,几乎连看都没有看那三个不速之客一眼,只用眼神表达她的哀伤。   情势几乎是一边倒。先是市长站了出来,对白川说:“白董事长,不好意思,市里还有一点事,我就先走了。”   白川傻眼,“市长……”   接着某某集团董事长、某某公司总经理、某某厂厂长……纷纷提出了要走的要求。   白川挽留无力,只能任他们一一离去。   白玫瑰流下来的眼泪几乎是一天喝水的总量了,可还是完全无法控制。她一面心里骂着小白,一面又和吕锋等人说道:“舅舅,对不起,我本来是希望父亲和您能够和解,所以才……请您原谅我……”      吕锋刚才就猜到,邀请他过来是白玫瑰的主意。但他并不讨厌自作主张的外甥女,甚至有些庆幸他们今天过来了,要不然白玫瑰还不知道会被怎样的欺负!他拍拍她的肩膀,“玫瑰,大舅给你做主!以后也是这样,如果受了委屈,就到大舅家来,吕家永远是你的支持和后盾。”   “谢谢大舅!”白玫瑰感动的说。   秦坚夫妻与秦越楼看这种情况,也没法再继续呆下去,假模假式地劝了白川几句,便走出宴会厅取车。秦越楼不想走,但情况由不得他。   偌大个宴会厅,很快就走空了。      叶美妍坐在车上撇撇嘴,说:“我就说白川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那个大女儿还比白玫瑰大一岁!吕钰这人一辈子好强,幸亏她没看到这一幕……”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眉问丈夫:“我说,秦坚,你不会也在外面有私生子吧?”   秦坚有些心虚地打哈哈,“夫人,这怎么可能嘛,你以为我是白川?”   秦越楼嘴抿成一条线,没说话。他今天情绪非常低落!      苏芳还站在白川的身边,但她能够感觉到白川隐忍的愤怒。只能柔柔弱弱地低泣着,“川哥,对不起、对不起……”   白芙蕖和白菡萏也没有想到,她们打扮得这么漂漂亮亮的来参加宴会,梦想着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称赞,可人们竟然瞧不起她们!她们进入白家的第一个夜晚,是如此的失败。   两名少女不甘示弱地与深具强大“泪如雨下”功能的白玫瑰比拼哭技……   结果,当然是拼不过。 ☆、第十七章   管家老赵有点郁闷。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拦住的,竟然会是主人家的如夫人。他对白川一向忠心,从来言听计从。但是小三母女的事情,他还真没有听老爷提过。今天和如夫人吵了那么一架,日后还不知道日子会不会好过。   估计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这都是白玫瑰的安排。   白玫瑰并不憎恨所有人,即便他们大多数都背叛了她。管家老赵倒戈向苏芳她们,她懂得他有他的立场。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听之任之,所以一开始,就设计了这样一个场景,让老赵与苏芳母女的相处,是这样一个不愉快的开端。就算日后他想投诚,恐怕大家心里都会有个梗。   萍姨是站在白玫瑰这边的,她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从惊讶转到愤怒,看着小姐泪流满脸的模样,心疼得受不了。对那母女三人,完全没有一点好脸色。      吕锋已经冷静了下来,护着外甥女站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冷冷地与白川对视。   白川一直不喜欢吕家人,因为他们都给人以相似的压迫感。他本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达出男人的伟岸,却被吕锋盯得没了底气。   白玫瑰依旧机械地流着眼泪,其实心里已经在咆哮了。后面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参与。但是她不得不见证白川把三母女送出门去的过程,这将是多么快慰!   吕锋终于沉稳地开口,“白川,你的事情我是不想管的,但是妹妹去世的时候,要我照看着白家,照看着玫瑰。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人虽然本事差点,但好歹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品德低下的事。但是现在,我总算对你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算了,多的也不说。今天来参加这个宴会,真是没想到……这三个人,想必不是你的安排,她们让你如此颜面扫地,你不会还想把她们留下吧?”      苏芳、白芙蕖和白菡萏大惊失色。   “川哥!”   “爸爸……!”   白川偏了偏头。实际上,他也觉得很丢脸、很难堪!   吕锋讽刺地一笑,“我刚才,看到商娱周刊的记者了。没有你的允许,他们是混不进来的。刚才发生那一幕,你觉得他们会很有业界良心地给你隐瞒么?不可能吧?”   白川眼眸倏然睁大。他被这接踵而来的事搞得头昏脑胀,早就忘记了自己偷偷邀请商娱周刊编辑的事情了。本意是想让记者排到自己和真爱从楼上走下的画面,可谁知道……天哪,那些话、那些事情,不会都被记者记下了吧?他急急忙忙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要给商娱周刊的主编打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主编已经听嘴快的编辑汇报了这件事,兴奋地在打算想一组新的主题策划呢,标题就叫《豪门秘辛集》,主挖豪门私生子女的故事。      白川连连拨打了几个,都是“未接通”或者“正在通话中”,愤怒得脸都胀红了,“可恶!可恶!”他前几天还和主编在一起喝酒,这么快主编就想落井下石!   看到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吕锋多年前就认为自己妹妹是瞎了眼,如今更是觉得惨不忍睹。这个男人除了有个好皮相,还有什么?   吕嘉义和母亲站在父亲身后,看着旁边的表妹。他从来不知道,表妹竟然是这么柔弱的女孩子,从前见到的那一面,莫非是她的伪装么?      【噗嗤……玫瑰,有人认为你以前的颐指气使、不可一世那些都是伪装哦。哎呀,竟然分值又涨了……HOHO!真是好命!哈哈哈,看来很快就可以升到二级了!】穿着仙女服的小白简直欢腾得快蹦上天了。   白玫瑰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还有多久眼泪可以不淌了?】   【呃,还有半个小时……】   苏芳见白川根本没有理自己三人,有些紧张了,偷偷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白菡萏上前弱弱道:“爸爸,我和姐姐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   “现在还管什么礼物!”白川走开,满脸不耐烦,还在打电话,“站到那边去。”   白菡萏“哦”了一声站开,回头的时候没忍住自己的眼神,瞟了一眼白玫瑰。   那是白玫瑰所熟悉的眼神,表面看着毫无意识,私底下暗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嫉妒和憎恨。这个女孩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吕锋看不下去了,摇着头,“白川,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了,不要打电话了,今天是周日,周刊是每周五出,大概周三晚上印刷,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去处理这个问题。不过,我并不看好你,你和他们主编不熟吧?怎么就敢让记者过来?”   白川冷汗直冒,“吕……大哥,这事情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吕锋意味深长道:“这三个人现在还留在这里,你让我帮你想什么办法?”   白川为难地皱起眉头,思考了不到半分钟,便向着苏芳说:“你带着孩子,走吧。”   “什么?”苏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芙蕖和白菡萏一齐凄苦地对着白川喊:“爸爸……”      “今天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你们搞砸的!你们还想留在这里干什么!”白川是真的有点恼火了。如果不迟到,一起从楼梯下来;如果早点到,在关门前进屋;如果不和老赵吵,悄悄过来找他;如果忍一忍,不要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非要认亲……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苏芳三人,今天是别想进入白家了,亏得他偷偷把二楼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吕锋其实并没有资格管到白川,但是他拿死了白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白川二十年前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老板,家族企业到他手上越来越没有市场地位,全凭了吕钰的诸多妙法。如今处处受人敬重,时时拿着架子,这些,他能放弃吗?不能。他受不了别人戳他脊梁骨、受不了背后的流言,要不然他也不会非要让小三母女来个闪亮登场。      白玫瑰几乎要笑了。说真的,如果这个老爹悄悄把人带回家,然后平平淡淡给她讲一声,她能有什么办法?偏偏要搞个大场面,嘿嘿,人的性格真的能够决定成败。   她故意哀哀地对吕锋说了一声,“大舅,……我没想到爸爸他……。唉,大舅,你帮帮爸爸吧。”   吕锋更是为妹妹和外甥女打抱不平,“白川啊白川,当初妹妹非要嫁给你,我就不同意。果然我是正确的!现在闹成这样,你白家如果丢人,连我吕家都会牵连,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妹妹?……这几个人,绝对不能留在白家!这里是我妹妹的家,是我外甥女的家!”   苏芳一声啜泣:“川哥……”   白芙蕖、白菡萏:“爸爸……”      白川焦头烂额,里外不是人。最后只得一甩手,“大哥,商娱周刊的主编……”他还在想着这事儿呐!   吕锋哂笑,“他那里我有办法,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愿意我妹妹的名誉跟着你受损!”   白川吁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吕家的人、白玫瑰、白川,一个都没有想和苏芳母女说话的意思,也不看她们,仿佛她们是空气,或者不存在一样。苏芳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有人理她,她们彻底被当做了透明人。   现在,白川和吕锋达成了共识,转头疲惫地对苏芳道:“车还在外面没有?你们先回去。”      苏芳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次是真的悲从中来掉的眼泪了,“川哥?你、你就这样把我们赶走?”   “不然还要怎样?”白川皱着眉头很不痛快地回了一句,视线接触到苏芳的眼睛,又略微放软了语气,“现在还能怎么样?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你们一来,人全部走了!都是被你们搞砸了,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苏芳伤心地问:“好不容易你才准备接我们回来……”   白芙蕖拉住母亲的胳膊,低声道:“妈妈,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我们先回去吧。”      白菡萏表面上一副悲哀的表情,脸上挂着盈盈的泪水,可是这些泪水却滋润着她心底那棵名为“仇恨”的小芽,开始抽条,渐渐拔高,变成一棵大树。她此刻略有些恨自己这个软弱的父亲,恨对面那个要赶走他们的男人,但是最恨的,是围在人群中,被保护得好好的白玫瑰。就是她,一直占着父亲的爱,在这个大房子里长大,是这里的小主人,人人都赞美她,人人都爱护她。可是自己和姐姐,明明也是父亲的孩子,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虽然衣食不缺,甚至过得也不错,但是她想要的是上流社会的关注!是能够成为这种宴会的中心人物和主角!能够挽着家世优越的优秀男孩进进出出,巧笑倩兮……   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突然间,她的眼神与一双美丽却冰冷的眼睛相遇,那眼睛里一瞬间传出来的恨意甚至比她还浓!   是白玫瑰。   白菡萏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了头。   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苏芳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第十八章   白玫瑰疲惫地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她开始发笑,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出了眼泪,窝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   【你、你没事吧?】小白刚才安静地没出声,这会儿才敢怯怯地问。她知道白玫瑰正经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触动,从这里开始,她的人生将会有巨大的变化。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不得了!哈哈哈哈……】白玫瑰掀开了被子,一张生动的脸上,虽然眼睛是肿泡泡的,但是能看出她心情极好。初战告捷,真想大声的歌唱!   小白放下心来,兴致勃勃道:【嘿,要不要看你的属性面板?哎呦妈,真的涨了好多!我简直是对你充满了信心!】   【看看吧!】白玫瑰点头。   【锵锵——当当当——】小白模仿着锣鼓的声音。巨大的属性面板在白玫瑰的脑海中升起,背景上的那朵白莲花似乎更加有灵气了。      系统品级:一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假女汉纸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50   2.温柔值:10   3.娇弱值:8   4.纯洁值:20   5.可信值:15   6.圣母值: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可助增加好运值)   8.好运值:10      白玫瑰乍看之下很欣喜,可是仔细一分析,又有点郁闷。【外貌值50?不是100?我觉得我已经很接近白莲花的模样了吧?起码也应该及格了啊!还有娇弱值,怎么才8?圣母值竟然还是0?有没有搞错啊?】   小白摇头:【若是你的外貌值已经是100的话,那哪里还有上升的空间?而且,你现在不过是形似而神不似,还差得远呢,全是靠的造型师,我觉得系统给的50还真是多了。还有娇弱值,你忘了吗,你方才自己哭不出来,是我给你施加“泪如雨下”惩罚功能才哭的,要是你当时自己流泪了,大概娇弱值能够和可信值一样吧……呃,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小白歪头想了想,【我的惩罚功能怎么都变成对你的帮助功能了啊啊啊啊!上次用的万针椎体是为了帮你逃考,这次泪如雨下也是为了帮你……切!】      白玫瑰笑笑,【你就不要抱怨了,我知道了,下次自己哭,行了吧!你看看我的眼睛都成金鱼眼了……不过说真的,哭了这一场,我好像对哭泣的定义有了新的理解!也许以后真的可以想哭就哭,要哭得漂亮……】   【但愿如此,】小白撇撇嘴,【至于圣母值,很简单,你重生到现在,帮助过谁了啊?一个也没有!方严那个还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当然没有圣母值的提高!】   白玫瑰只能点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吧……】   【当然是对的!】   白玫瑰挥挥手,【那么隐藏特性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有好运值,我不是已经用过了5,现在怎么又多了5?】      【嘿嘿,这两样可是好指数。隐藏特性和好运值是不计入你的升级数据的,隐藏特性是指系统根据你的行为测评出的其他特性,这些特性对你的升级都有一定的好处。而好运值是用于增添你的好运指数的,不影响你升级,你用了5,但今天的成功又给你增加了10。对了,前六项指数则必须达到一定的程度,系统才可以升级,比如升二级,数值要全部达到20以上,才可以。你现在外貌值到五级以前都不用担心了,纯洁值也没问题了,需要加油的就是剩下的四项,特别是圣母值!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增加吧!】   【原来是这样……】白玫瑰深思起来,【圣母值就是要帮助别人对吗?那我应该帮助什么人呢……】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其实你呀,真的是大小姐脾气,这个指数是很好涨的……】小白数落起来。   白玫瑰躺在枕头上,拉好被子,【行了,明天再说!今天睡了,嘿嘿嘿嘿嘿。】想到三母女临走的表情,白玫瑰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白想说点什么,还是住了口。   ……      又是一个艳阳天。   白玫瑰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父亲人一直不在。白玫瑰该吃就吃,可老赵、萍姨、沈叔,甚至阿桂,都过来向她问好,表示出支持的意思,白玫瑰微笑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到了学校,走进教室,里面顿时静了一瞬。昨天去参加宴会的几个人都看见了她,善意地冲她笑笑。虽然这里不少人父母的婚姻都有问题,但是像白玫瑰家的那种情况还是满少见的,可见她的父亲已经是不把她放在心上了。白玫瑰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经过昨晚的改造,她的面部表情、一举一动,都已经朝着白莲花进步了许多,男生们看着她的直长发,俱是惊艳。   白玫瑰有点感慨,如果是以前,谁会管她呢?其实被别人关心的感觉,也真是挺不错的。      “玫瑰,你……好点了吗?”   不用问,秦越楼。   白玫瑰把书包放好,拿出要上课的书本,“谢谢,我很好。”   秦越楼邀请道:“我和苏可薇他们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一起去唱歌好吗?”   白玫瑰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瞥见苏可薇也在关注这边的情况,不由自主停顿了一瞬,问道:“还有谁?”   “江非非、李之闽,还有班上不少人。”秦越楼说完低声又道:“或者,其实我们俩可以单独约会。”   白玫瑰有点恶心,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一下,“我有事。”说完她转身面对苏可薇,“苏可薇,谢谢你们邀请我去唱歌……但是今天我可能要去我大舅家吃饭……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不好意思。”      苏可薇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而不是跟秦越楼说,但旋即回答:“哦,没关系的!”   这样的聚会在年轻人中很常见,吃饭、逛街、唱歌、宵夜、泡吧,以往白玫瑰不怎么感兴趣,但秦越楼在,她也会稍微凑个热闹。但是这次确实是因为秦越楼的原因而不想去了。   况且,她和吕锋,还有好些话没有说明白。   上课铃声响,秦越楼坐回了座位,面孔扭曲。心里那种无法掌握白玫瑰的感觉,更加明显。      班主任进门,带过来一个女孩,“这是转学过来的新同学,今天开始就在咱们班上课。……来,你自我介绍一下。”   女生有些黑瘦,手指头像鸡爪一样抓着书包带,“俺……我、我叫杨小庄,今年17岁,来自E县……”   班上有人哄笑起来。杨小庄的口音太重了,乡里乡气,景纪学园怎么会转来这种人啊?   杨小庄听到有人笑自己,更加脸红慌张。走向座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头都抬不起来了。   白玫瑰不以为然地翻开课本听老师说话。   刚下课,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圆圆脸蛋、长相讨喜的小喇叭林子仪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就宣布:“你们知道不啊,今天真是神了,除了咱们高二,就是咱们班,来了转校生,高一和高三都来了转校生!那两个好像是一对姐妹哦,好像都姓白……”   白玫瑰憋了一口气。   第二节课下完早操,白玫瑰和苏可薇几个刚走上高二的走廊,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呼喊声。   “二姐。”   “二妹。”   来了。白玫瑰闭了闭眼。——那两姐妹果然转来了。      苏可薇、江非非两人回头,同时觉得不可理喻!她们哪里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人?   走廊上的学生都站住了,窃窃私语四起。   “哟,你们听说没有,昨天白家的宴会……”   “嘘,小声点!就是这两个人嘛,捣乱了宴会。今天居然转来了!”   “天,我们居然和私生女一个学校,心里好不舒服。”   “她们居然还敢跑来找白玫瑰,这是要干什么?”   秦越楼也和几个男生从楼梯口上来,一见这一幕,愣住,快走几步到了白玫瑰身边。      白玫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问道:“两位,请不要随便乱喊。”   大家一时都说不出来她这种反应是对还是错。不过,对于不相干的人,当然确实就该当做不认识。   白芙蕖道:“二妹,我们是你的姐妹啊,昨天你不是在宴会上看到我们了吗?”   白玫瑰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想你弄错了。我母亲并没有生其他的孩子,所以我没有姐妹。而我父亲,到现在我也没有听他提起一个字,所以,你们找我当姐妹,大概是认错人了。”   确实,昨天白川根本没有介绍三人,都是苏芳自己在说。      白菡萏的小脸苍白,细声细气说:“姐姐,其实你心里是知道的……对不起,我们并不是想住到白家去,我们也不想从白家获得任何东西,我们只是想让爸爸认我们,想每天见到爸爸,想和姐姐享受姐妹亲情,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我们没有其他意思的……姐姐,请你接受我们好吗?”   这一番话,如果是在普通小孩之间说一说,也就罢了,可这个学校是精英学校,大家都有钱有势,有不少人都极其痛恨私生子女,深受其害,哪里还会凭她这一两句话就信了?议论声比刚才更大:      “嘿嘿,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私生女跑到正房女面前说这种话!”   “哼,这种私生女,不说跑远点,还敢凑过来!我倒是去找过我爸的私生子,带了一帮人跑去他们住的地方砸了个稀巴烂!想当我们家的人,没门!”   “就是!我也去找过我爸私生子的麻烦,回来我爸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我是我们家的长子!谁敢抢我的地位?!”      有人起哄了:   “白玫瑰,别给她们好脸色,我支持你!”   “对!给她们点厉害看看!”   白玫瑰恍惚了,这是何等熟悉的场景,与宴会不同,这个场景与她的记忆——是重叠的。 ☆、第十九章   依稀想起,当年被父亲摆了一道的情形。父亲不仅当众介绍了小三母女,还宣布那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她冲进宴会厅要上去打那三个人,被父亲让老赵的安排女帮佣和萍姨劝回了三楼的房间,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这还不算,第二天早上,她发现小三母女坐在餐厅里,和父亲一起亲密地吃早餐。她气得饭也没吃就去了学校,而两姐妹居然也转学到了景纪学园!   她分明记得,第二节课后,这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了高二年级的走廊上,哭泣着要和她做姐妹。当时走廊上的人们也是这样呼叫撺掇,叫她打她们。她脑子一热,上去就给了看似柔弱的白菡萏一个耳光,并推开保护妹妹的白芙蕖,然后对着她们破口大骂。而整个走廊上的人看着她,都惊呆了。      16、17岁的少男少女,其实判断能力并不那么高明。他们之前支持她,因为她是正经的正房女,但是在看到两姐妹被她责打的样子后,却又集体转而同情两姐妹。特别是娇滴滴的白菡萏,甚至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说不定,秦越楼就是那个时候打上那女人主意的。   那天回到家之后,父亲还收到了两姐妹委屈的告状,冲她发脾气,说她不容人,没有女孩子的气量,欺负姐妹,简直丢人,根本不是白家人等等。事实全部被他们说反,真相被埋没,白玫瑰痛不欲生。   ……回想着这一切,白玫瑰心中只觉得滑稽又可笑。人就是这样的,16岁在意的事情,到了28岁,就会发现一文不值。她现在的心境是28岁,她不会跟这两个小女生吵闹,她要做的,就是让她们自惭形秽。      她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两个女孩。一直、一直看着。   走廊上,人群安静了下来。两姐妹也逐渐变得不安,她们可不是真来向白玫瑰求和的,她们就是来膈应她的!让她忍不住发怒,让她失去理智,让人笑话她。两姐妹心里,是把回不了白家的帐都算在了白玫瑰头上。   终于,白玫瑰轻启朱唇,淡淡地开口了,“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什么目的,我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想把我当做姐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火,否则,丢的不仅是你们的脸,也是你们母亲的脸。我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父母,但是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决定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想做令别人不愉快的人,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如果觉得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很有趣,那你们自己去闹,我不会回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告你们骚扰。”      白菡萏和白芙蕖都没有想到,白玫瑰竟然思想这么成熟,这么冷静,一时僵住了。   白玫瑰转头对着走廊上的众人,“……我想对大家说,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但这件事闹起来没有什么意思。你们都是从很有身份的家庭出来的,知道对付这种人应该怎么办,所以,不要关注这件事,让它冷却掉。白玫瑰在此,感谢大家。”   学生们尽管是来看热闹,但个个也自持身份,纷纷应着散开了。   苏可薇、江非非几个望着白玫瑰的侧影,觉得她一下子改变了太多太多。   远远的,方严也在看着,眼里满是欣赏。   秦越楼则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愣神。      白玫瑰往教室的方向走,随意瞥了他一眼。他脸上那种表情,她再清楚不过了,显然,这次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秦越楼也对白菡萏那种貌似娇俏的模样动了心。   哼。   白玫瑰暗暗冷哼。   “二姐……”白菡萏不甘心,在往来的人群中,又一次往前走了几步,带着哭腔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很敬重你的……”   白玫瑰忽的转身,一改刚才的风轻云淡,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低声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继续骚扰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句话咬牙切齿,说得非常小声,说完之后她就转身昂首走进了教室,其他人都没有听清楚。只有白菡萏吓得脸都变青了,白芙蕖还在旁边问:“怎么样?”      白菡萏阴沉着脸站了半天,直到身边有不少人过来,才又恢复那种小白兔瑟瑟发抖的样子,和白芙蕖离开了。   白玫瑰坐在座位上有点木然,两行清泪突然滑落了脸颊。   小白惊呼:【你……你学会了潸然泪下!】   看到她眼泪的同学们都呆住了。如果说刚才在走廊里她是气质优雅,不与私生女计较的大度,现在她这样就是惹人怜爱、纤柔玉质。   不知怎么,本来大部分人都是期盼着看好戏的,此时却真正同情并支持起白玫瑰来。   下面一节课,连老师都仿佛知道了此事一般,频频观察白玫瑰。      下午放学,白玫瑰直接到了吕家。   外公外婆一见她,都呼着“心肝宝贝儿,你受委屈了!”   白玫瑰鼻子一酸,刹那间流的泪绝对是又快又真心。   “外公、外婆,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的!”   舅妈拿着几盘精致的糕点放在桌上,轻声道:“以后有委屈就回来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舅妈!”白玫瑰又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哭了好一阵,“谢谢您。”这个舅妈给她的印象一直不深刻,就是大舅的贤内助而已,不怎么言语的样子,人却很好。   “白川真的是太不像样了!”吕老爷子紧皱着眉毛,用手杖击了几下地板,“当初我们根本看他不上眼,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小钰骗得对他死心塌地。后来看他老实,也就没有说什么。谁知道这个人竟然暗度陈仓,私生女竟然那么大了!简直不是个东西。”      白玫瑰红着眼睛听着,什么都没说。毕竟白川是她的父亲,这个时候她如果搭腔,显得有些不敬。   吕老夫人抚摸着白玫瑰的头发,摇头叹气。   好一会儿,吕锋和吕嘉义回来了,看到白玫瑰,吕锋的眼神闪了一下。   白玫瑰主动要求和吕锋单独谈一谈。      在小会客室里,白玫瑰首先就认了错,“大舅,对不起,我那天没说实话。”   吕锋坐着,岿然不动,“哦,你还算乖,在大舅没有问你之前你就招了。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老王给你派的五个保镖专门守着后山,是为什么?早就知道那三个人要来?”   原来,五个保镖一回吕家,就把听白大小姐的话拦住三母女的事情告诉了管家老王,老王又给吕锋说了。吕锋这才觉得,事有蹊跷。   白玫瑰编了一段瞎话,故作坦白道:“大舅,其实……我之前偷听到了我父亲的电话。那天他在书房打电话,我去找他,听见他说,让电话那头的女人带上两个孩子在他生日的时候,从后门进入白家,然后他会和她们一起下楼,把她们介绍给来参加宴会的客人……我听了,虽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但是我不能容忍别的人在我的家里以女主人的姿态出现。所以,我才会借保镖拦住她们……”      吕锋信了,慢慢点头。   白玫瑰继续说:“我又有点害怕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她们,所以才会来请大舅您出席宴会。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   吕锋摆了摆手,“算了,大舅不是要跟你追究这个,再说了,要是大舅昨天没去,你岂不是要被她们压住了吗?幸好你聪明,叫大舅去了。”   白玫瑰很感激地道谢:“大舅,要不是你们维护我,也许昨天,白家的女主人就会变成那个女人了!”   “白川欺人太甚,那几个人也不是东西,”吕锋和吕老爷子一样深深的皱眉,“你放心,该是你的,大舅都会帮你争取的!”      白玫瑰明白吕锋说的是白家的产业,说起来,她对那个家、那个父亲、那个公司,都有点意兴阑珊了,苦笑道:“大舅,不瞒你说,我其实对白家真是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你不用为了我而对白氏姑息,从昨天开始,我就恨不得把白氏的股票全部卖光!可惜我还没满18岁,现在还不能动。”   吕锋惊讶,“玫瑰,你不想要白家?”   白玫瑰其实恨不得白家垮掉!因为白川还在世的话,她根本不可能完全将白氏掌握在手中,白川过世也不可能把完整的白氏留给她,最有可能的结局,还是她为白氏辛苦一辈子,最后和那两姐妹共享白氏。那不是她要的,她还不如尽早抽身,重新创立自己的新起点!      “大舅,我知道,我18岁以后,妈妈留给我的一切,我都能拿回来,我实话给您说,我有我的计划,”白玫瑰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父亲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延续母亲定下的路线和方针,他根本没有胆子尝试新的领域,也没有那个能力。他手下的经理人,也受到他的影响,固步自封,不敢提出任何新的建议……”   “哦……”吕锋心中的惊讶更甚,这个外甥女小小年纪,懂的却不少!      白玫瑰从大舅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忙收回来道:“大舅,我是这样想的,您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后,我会把我在白家的股份卖给父亲,将这部分资金用于启动我想要投资的新项目。到那时,您就可以尽力攻击白氏,不用再顾及我!”   “你……”吕锋两只眉毛都挑高了,外甥女连他想对付白氏都知道?   白玫瑰调皮地笑,“要是您把白氏拿到了手中,不也等于您给我和妈妈出气了吗!”   吕锋越发觉得外甥女前途不可限量。 ☆、第二十章   “川哥……”   一栋小别墅,门一打开,里面的女人穿着一件轻飘飘的薄睡衣,外面罩着一件丝质的长褛,就这么开门扑了出来,扑在站在门口的男人怀中。   这是白川给苏芳母女买的别墅,几年前就购置了。苏芳比白川小7岁,两人认识的时候,白川和吕钰刚刚结婚一周年。白家也算A市老牌的家族,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白川时,家道已经中落,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代工工厂。白川这人在商场没什么本事,但是凭着那副好皮相,在情场无往不利。他为了振兴白家,用尽各种方法获得了A市商界的高材生、女强人吕钰的芳心,顺利把她娶回家。      可惜,白川这个人属于那种既没本事,骨子里又有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一方面希望吕钰能够帮自己管理好企业,一方面又希望吕钰能够有小女人的温柔、依附自己的一面。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吕钰长得美,又是从小就聪明的那一类人,就是个女王的性格,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故意做出听话乖巧的样子。   夫妻两个才结婚一年,就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吕钰因为是不顾家里的反对非要嫁给白川的,所以死死撑着一口气,还要继续这么过下去。      那时,白川在一次到校园捐款的活动中,认识了大学还没毕业的苏芳,顿时被她那柔若无骨小鸟依人的模样所吸引,两人没多久就开始约会。苏芳这女人,别看在工作方面就是一窍不通,若论容貌,其实也不如吕钰,但是她和很多女人一样,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且很有心计。她原本是想让白川离婚娶自己,但是白川也直说了还需要吕钰带来的价值,所以不行。她又用了欲擒故纵的方法,并不让白川真正得到自己。弄得原本也算情场老手的白川抓耳挠腮、朝思暮想,最后主动给她送了一套房子,又说好每年给她一大笔钱。苏芳这才让白川得了趣。   这些年苏芳无所事事,整天只懂得去健身美容,保持自己的身材和容貌,但是住的房子从公寓楼变成了小别墅,甚至有了帮佣、有了司机,这一切都是白川给她的,而白川也是靠了吕钰才能拥有的。      白川和苏芳好了两年之后,苏芳设计怀上了他的孩子,生了白芙蕖。白川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无法控制这个女人了,那时吕钰正好为白家的代工工厂建立了新的销售渠道,并且决定将企业前向一体化,进行百货行业的投资。两相权衡之下,白川决定安抚吕钰,和她生了白玫瑰。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苏芳,继续偷偷摸摸地与其来往。   在吕钰那里经受到的挫败感,在苏芳这里能够得到抚平,白川一时享尽齐人之福。他并不是唯感情至上者,他倒也懂得,无论如何,吕钰带给他的更多。他和苏芳促膝长谈,让苏芳忍耐、等待,等到有一天,白氏不依靠吕钰也能办得很好的时候,一定和吕钰离婚,再把她迎进门。      苏芳经过多年的相处,也了解了白川这个人,于是忍气吞声,继续做他的二奶。她明白自己唯一能够和吕钰相抗衡的就是女人味,她专研这个方面,让白川彻底无法离开她。本以为这辈子也许就这样没有名分地过一辈子,反正该有的也都有了,就这么生活也不错。实在不行,凭她的魅力,还可以再重新找个男人嘛。   结果三年前,吕钰因为白血病去世了。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吕钰懂得商战、懂得谈判、懂得投资策略,将白氏从几间小小的工厂,在短短的十几年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集团,主攻百货、地产,还涉及多个不同的领域,她能掌握大局,但是,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当时明明在骨髓库中找到了一个捐献者,可是那个捐献者在最紧要的关头失踪,让那一线微弱的希望也被打碎。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吕钰的生命化作了一团流光,消逝在天边。      苏芳高兴了,她知道自己有希望能够进入白家了。可是吕钰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与吕家人,特别是大哥吕锋 ,和好如初,让吕锋照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还对白川直言,若是他有任何异动,吕锋便会对白家动手。那时候白川才刚刚从吕钰手中接过白氏的掌控权,他不敢贸然接回苏芳,生怕出岔子,他也怕白玫瑰不接受苏芳,从而到吕家告状。于是他一方面用捧杀的方法对待白玫瑰,让这个女儿变得飞扬跋扈惹人厌;一方面千方百计诋毁吕家,让白玫瑰憎恨自己的娘舅;一方面,还加紧把握白氏的大权。   足足用了三年,白川才在自己家族的企业白氏站稳了脚跟,所以,他设计了那么一场在生日宴上把真爱及另外两个女儿领回家的仪式。   但是,原本“天衣无缝”(其实是漏洞百出)的计划,就这么毁于一旦。      他今天跑了一天,想要去找商娱周刊的主编,结果扑了个空,只能听吕锋那边的消息了。其实鱼死网破也没什么了不起,报道就报道,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旦度过昨天那种烦闷期,今天他就有点想破罐子破摔了。所以,这才来找了苏芳。   怀中的女人尽管已经年过四十,可还是那么娇嫩柔软,面容姣好,身材激凸,真是让人血脉贲张。白川抱着她一进门,就把她压在门板上开始脱西装,衣服脱了一地,两个只剩贴身内衣的肉体纠缠着走上了二楼,砰一声关上卧室门,里面自然是酣畅淋漓的肉搏大战。      半个小时后,别墅的门再次打开,两名少女走进门,看见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习以为常地捡起来叠好放在沙发上。   “爸来了。”白芙蕖打开电视,“今天应该是妈妈亲自下厨。”   “嗯。”白菡萏心情不好。她们两个的成绩都不怎么样,分在了差生班,就算是这样,都觉得学起来有些吃力。两姐妹遗传了母亲的性子,除了会装,且懂得对付男人的功夫之外,一无是处。“今天好累。姐,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转学?本来爸爸是为了让我们回归白家,匹配得上正式的身份,才让我们转到贵族学校的,可是,昨天都那样了,转过去又有什么用,今天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我都不想去上学了!”      白芙蕖比她懂事一点,劝道:“忍一忍吧。不过真的不想上,那就给爸说说。对了,今天去找白玫瑰的事情,也要给爸说一声,就说我们想和她和平共处,结果她还对我们冷言冷语。”   说到这个,白菡萏一脸的郁闷,“姐,我以前远远地看过白玫瑰这个人,她好凶,而且像个花孔雀似的,简直就是个公主病,怎么一下子变化那么大!我还以为她今天会受不了,来骂我们,我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连搽的药都买好了,结果她居然没动手!”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管治淤肿的药膏,丢在茶几上。   白芙蕖也不怎么痛快,“那就重新想办法……对了,她进教室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你一脸见鬼一样的表情。”      “真是气死我了!”白菡萏双腿踢腾了几下,“她竟然威胁我!说要是再骚扰她,就让我们消失在世界上!”   白芙蕖:“什么?她真的这么说?我一点也没听见啊。”   白菡萏:“就是啊!就我一个人听见,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她仍然是那个大度的样子呢,真是可恶!昨天也是,我都哭不出来了,她还一直在那里流眼泪……见鬼了,我怎么觉得她比我还能装?”   “唉……”   两姐妹正垂头丧气地说着,楼上咔嗒一声响,卧室门开了。她们赶紧坐正了身体,往上看去,见是苏芳披了另一件长褛走下楼来。“回来啦?”苏芳脸色不错,显然刚才被滋润得挺好。      “妈。”   苏芳拿了白川的衣服走上楼,“你们两个先去做作业,我马上就做饭,今天爸爸在这里吃饭。”   “做什么作业,烦死了……”白菡萏丢开抱枕,“妈我不想上学了!”   “不行,你没有学历,没有男人会看上你的!”苏芳在楼梯上回头,很严厉地说:“男人不在乎你是否有真才实学,但是一个学历本子会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就算是出钱买一个学位,你也得给我考完大学!”   白菡萏嘟嘴,“哦……”   白芙蕖的成绩比她稍微好一点,拉了妹妹一起去书房。      苏芳对两姐妹的教育从小就是这样,一切都是为了从男人那里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时候是获取父亲的喜爱,长大了就是钓到一个金龟婿。苏芳对这个方面确实很有心得,两姐妹在她的教导下都很受同龄男生的欢迎。她非要她们两个转学的原因,也无非是到景纪学园找家世良好的男朋友罢了。普通中学的男生,很难达到她们的要求。   当天的餐桌上,两姐妹委委屈屈给白川说了白玫瑰不理她们的事情,由于没有更多受到欺负的证据,白川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了几句,并让她们别去惹白玫瑰。      苏芳昨天只差一步就可以留在白家,甚至都收拾了不少衣服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结果原封不动地拿回来,她回想了一夜,已经意识到自己急功近利的错误,于是又开始温柔婉转的对待白川,并不提回白家的事。她明白,越是强求,白川越是反感。   她这般作态,果然令白川心中产生了愧疚之情。他握着苏芳的手,对三人道:“放心,很快我就会把你们接回白家。我也想通了,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谁还能对我说什么?早知道我也不要你们在宴会上出现了,直接让你们回家,通知玫瑰一声,给下人们讲一讲,告诉他们你是新的女主人,你们是白家的小姐。这不就行了?”      他算是想通了,一切都是自己太追求“闪亮登场”的效果。其实人先进了门,再来为此开个宴会不是更好。   白川已经有恃无恐,打算放手一搏。   白玫瑰,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想法。 ☆、第二一章   “小考成绩名次排出来了,在高二年级大厅的公告栏里,大家快点去看!”   星期二来上课,不少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涌了过去。   白玫瑰对名次并不看重,不过她还是跟着众人一起去了大厅。果然方严还是第一,白玫瑰第二,另一个班级的人占了第三第四,苏可薇第五,秦越楼第八……   走出人群,白玫瑰笑笑,不以为然,视线和方严对上,各自点头微笑了一下。一直在观察她的秦越楼,发现了两个人的互动,内心惊讶又不爽,他故意走过去站在白玫瑰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玫瑰,你考得不错啊!假期你还跟我说没看书,出门旅游了呢,害得我也没复习,结果这次没考好,唉……”      说心理话,白玫瑰实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和这个人继续交往相处下去了。反正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承诺,就算之前是交往的状态,但她也有权利分手吧?她一看到秦越楼,就会想到上一世他夺取自己贞操的卑鄙手段,还有怀疑她与别人有染的丑恶嘴脸,以及那些肮脏的话,最无法忍受的,是他把自己的骨肉送到福利院,只为了和那朵白菡萏结婚!想到这些,白玫瑰对此人只有厌恶。   她淡淡地把自己的视线挪开,平静地说:“越楼,你上次是第五,这次是第八,成绩退步了,这可不行。”   秦越楼愣住,一种被轻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由想解释:“我这次……只是没发挥好!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听着他的话,突然间白玫瑰就想到了一个打击秦越楼的最好方法!她边往教室走边笑道:“越楼,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成绩差的人了。”   秦越楼白净的面皮上浮起了一层尴尬,“呃,你放心,到期中考试的时候,我一定能够再往前进几个名次!”   “是吗?”   两人已经到了教室,大家都在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不过这对金童玉女一进门,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眼光瞩目。毕竟,大家都喜欢帅哥美女啊,很赏心悦目有木有?   白玫瑰故意走到了讲台的前面,教室的中心位置,才回头说:“越楼,你知道,我妈妈曾经和你妈妈说过,我们两人以后是要订婚的,对吗?”      此话一出,刹那间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把教室里的音量一下子调小了。   表面上看,大家还在该干嘛干嘛,但是一个个耳朵尖都竖起老高。这个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俩要好,可是公然说“要订婚”,这还是第一次呢!   男生的感觉都还没什么,白玫瑰他们都高攀不起,而且这朵玫瑰一贯是带刺的、高傲的,对他们从来不屑一顾(这是因为白玫瑰还没有改造成功!);同班的女生却有几个很是嫉妒,秦越楼平时是一副绅士做派,有时也和她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人又风趣潇洒,她们暗地里对白玫瑰非常讨厌。      秦越楼的反应却是惊喜交加,睁大了眼睛,随即嘴角弯了起来。尽管白玫瑰在这个时机说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握住白玫瑰的手,“对啊!你想和我订婚了吗?嗯,虽然我们还没有成年,但是订婚是没有关系的,可以早点进行,我们两家也可以早点宣布联姻……”   白玫瑰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秦越楼还在乐着呢。   白玫瑰用整个教室里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地说:“之前你我考试都是有输有赢,有时候你在前面,有时候我在前面,但是进了高中,连续好几次你都输给我了哦?不如这样吧,只要你以后的考试能够考过我,得到第一名,我们马上就订婚,你看如何?”      “哦,这样啊……”秦越楼的脸色稍微有点难看。白玫瑰说“有输有赢”,可从小到大,他赢过白玫瑰的次数一只手掌就能数过来,如果和白玫瑰赌这个,胜算并不大。但是,当着一个班级的同学,秦越楼又不可能说不用成绩打赌,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你知道我比较喜欢成绩好的男生嘛,你那么厉害,还怕这个?”白玫瑰笑得很单纯,“我也不是要为难你,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通过这种形式共同进步!不会为了别的事情而荒废了学业!你说对吗?”   秦越楼马上相信了她。这倒是正宗的白玫瑰式想法,她对待学习这回事确实很用心。思考了片刻,秦越楼信心万丈道:“好!那就赌这个。这次考试我没考好,下次一定会拼尽全力!你就等着看吧!”      白玫瑰的目的达到了,点点头,“嗯,行。那下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前,咱们就暂时保持点距离……哎,对了,越楼,要是,你永远都考不过我,那可怎么办?”   她说的话很气人,但是她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模样看起来天真极了。   秦越楼也不能辩解什么,只能讪讪道:“不可能的啦……我就不相信我连一次考赢你的机会都没有?”   “好,有你这句话,我相信你是很有诚意的。”白玫瑰点点头,掷地有声道:“那么不如这样吧,如果你一直考不赢我,那么我们就都不要再提订婚的事情了。”   “这……”秦越楼心头浮起了浓浓的不安。      教室里完全静了片刻。任谁都能听出,白玫瑰这是给秦越楼难堪了。谁不知道,秦越楼虽然成绩不错,但总体来说排名属于第二方阵,也就是年级第五到第十之间徘徊,偶尔能上一次前五。而白玫瑰,则是稳扎稳打的年级第一方阵,基本都是前三,秦越楼要赢过白玫瑰,难。   难道,白玫瑰这是不想和秦越楼好了?   秦越楼渐渐从惊喜转成了惊疑……   白玫瑰脸上的笑容不变,“好啦,快上课啦,先回到座位上吧!”   上课铃声恰好响起,人人各归各位。但是刚才听到的一番话,几乎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方严坐在后面,不引人注意的噗嗤笑了,他大概是最看得清楚白玫瑰隐藏招数的人了。      很显然,白玫瑰就是要当众让秦越楼打这个赌,以此来杜绝他对她的幻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先诱他同意,再激起他的意志,最后发现,要做的事情根本无法完成,这是最伤人自信的。到时候,秦越楼如果真的一次都考不过白玫瑰,根本就不好意思再提订婚,白玫瑰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拒绝和他在一起。   方严觉得,白玫瑰应该是真的很不喜欢秦越楼了。他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座位上认真听课的白玫瑰,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秦越楼则是心底天人交战了一天,课都没怎么听,只是在不停地回想着白玫瑰的话,越想越无法忍耐。放了学,白玫瑰在门口等自家的车,他拉住了她。      “等等,”秦越楼盯着白玫瑰的眼睛,惴惴不安地略笑一下,“今天在教室里,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玫瑰借一个整理书包带的动作挣脱了他的手,又歪了歪脑袋,“当然是真的啊,难道你不想考过我吗?不想和我订婚吗?”   她的本意明明是借此机会让秦越楼打消念头,却说了反话,听起来倒似在激励秦越楼。   秦越楼没辙了,局促地站在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白家的车来了,白玫瑰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了一句,“越楼,你要加油哦!我很看好你的!”      秦越楼勉强对她挥了挥手。   “二姐/二妹!你要回家吗?”   白玫瑰刚要上车,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貌似喜悦的声音,一瞧,走出校园的人中,不就夹杂着白菡萏和白芙蕖?她一阵皱眉,想了想,瞬间眼里一丝戾气外放,“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请不要随便乱叫!对于你们这种小三生的私生女,若是按照C国传统的礼制,连庶出女儿都谈不上!有什么资格和我称姐道妹?!上次我说的话你们难道忘记了么!再敢骚扰我,我让你们消失在世界上!”   白芙蕖和白菡萏都被吓到了,连秦越楼也仿佛一时呆若木鸡。   白玫瑰说完那番话,又对秦越楼温柔地笑道:“越楼,我先走了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你赢了我,那我们就订婚!拜拜!”挥了挥手,她坐进了车里,绝尘而去。      从后车窗里看到三个人站在路边傻傻的样子,白玫瑰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快乐的微笑。她绝对是故意的。在两姐妹前露出凶相,惯会怜香惜玉的秦越楼无论如何,一定会轻言细语地安慰她们;而白菡萏,听到她说订婚那句话,脑子里面一定会千回百转,想尽办法抢走她的“未婚夫”。   呵呵呵……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将奸夫淫-妇凑在一起更痛快的了,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她白玫瑰此生不奉陪!   白玫瑰又再回头瞟了一眼后车窗外的场景,果然见到秦越楼在跟两姐妹说些什么。      “大姐……为什么二姐对我们这么凶……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白菡萏眼眶湿润着,齐刘海下的脸蛋小小的,“我们只是想和二姐好好相处……”   秦越楼听见小巧的女孩嗫嚅着说出这样的话,还拿盈满泪水的眼睛不经意看了看他,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响。这女孩是第三次见了,每一次都更加清丽脱俗、更加清秀可怜,冲击着他大男人的胸怀。秦越楼一冲动,便适当地表现出了他的体谅,“……你们也不用太介意,玫瑰她就是这个个性,刀子嘴豆腐心。也许再给她点时间,她会接受你们的吧。”   “谢谢……”白菡萏小声地说着,看着秦越楼,欲言又止。      白芙蕖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哦,我叫秦越楼,是玫瑰的同学。”英俊地露齿一笑。   白菡萏咬咬唇,轻轻问:“秦大哥,你是玫瑰姐姐的未婚夫对吗?那你一定很了解姐姐了?”   秦越楼怔一怔,点头认下,“呃,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秦大哥,你、你有时间吗?你能给我们说一说关于玫瑰姐姐的事情吗?我好想多了解了解她,我知道玫瑰姐姐很厉害!”白菡萏很期盼的样子。   白芙蕖也紧紧盯着他。      在两张相似的纯情面孔的关注下,秦越楼有些飘飘然,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吧,我现在还有点事,我们半个小时后,在罗马大道的ONLY咖啡馆见面,怎么样?你们知道那里吗?”   两姐妹忙不迭点头,“嗯,知道!”   秦家的车来了,秦越楼和两姐妹道别。他倒也不笨,如果当场与两姐妹离开,说不定会被某些人看见,然后告诉白玫瑰。白玫瑰目前还十分讨厌两姐妹,他不想惹她更加不开心。   白菡萏看着秦越楼的车远去,收了泪水跟白芙蕖道:“姐姐,他好帅……我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白芙蕖拍拍她的肩膀,“因为她是白玫瑰的未婚夫?”   “嗯!”白菡萏用力点头,“凡是白玫瑰的一切,我都要抢过来!”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白玫瑰不要的…… ☆、第二二章   白川这两天着急上火地不停跟吕锋打听,了解商娱周刊的动向。吕锋与商娱周刊京城总部的投资人有些联系,关键是他还掌握了商娱周刊A市总编财务上的一些小秘密,他也没多废话,只是约着总编吃了一顿饭,席间若有若无地提了几句,弄得总编暗暗抹了抹汗水。吃完了饭,吕锋给白川打了电话,让他来付款。总编当然恍然大悟,回去之后就给执行主编下达命令,改掉本期的主题策划,让编辑们连夜加班改内容。   及至周三晚上、周四凌晨,当期商娱周刊才制作完毕进行付印。周五,白川拿到周刊一看,关于白家生日宴的内容只有一个篇幅的内容,一张主图占了三分之二个版面,就是白玫瑰送给父亲的那座雕像为中心的宴会场景图,周围的人士恰好定格在看那座雕像的惊讶表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细节小图,文字只有几百字。本版标题为《兰心蕙质出名门——父亲生日宴上,豪门千金亲送自制泥塑雕像》。报道巧妙地介绍了本市一位富豪的生日宴中,他唯一的亲生女儿赠送了一件多么有意义的礼物,生日宴场面如何宏大,等等。      虽然文中人名、地名都没有报道出来,但是市井小民依然能够通过那座雕像窥得一些蛛丝马迹。   早餐饭桌上,白川“哼”了一声,把周刊丢在了一边,白玫瑰此时对待他已经能够比较平心静气了,问道:“父亲,怎么了?”   白川皮笑肉不笑,“就是那天宴会的一个报道。”   白玫瑰还在往面包上抹着果酱,“哦,那些记者写的要么夸张要么虚构,不理他们也就是了。”   “哪里,这个报道不错,把爸爸的乖女儿大大的赞赏了一番呢。”白川还要做出宠爱女儿的表情。   但是两个人都觉得颇不自在,白玫瑰并没有拿过来看,完全不当回事。   白川见她不感兴趣,也懒得多说什么。      景纪学园每个学期总会评选出十大最受欢迎的女生和男生,这几乎是学生在业余生涯的一桩最消磨时间的谈资。整个学园上下,甚至某些年轻的教师都会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因为他们也有可能上榜。   这个榜不叫“景纪学园美女帅哥榜”的原因就在于,其实最受欢迎的女生并不一定是最美的女生。比如白玫瑰,公认的美女,但她高一第一学期的排名仅仅是第三,那还是因为人们对她的秉性不大了解。这便是白川捧杀的结果了,这女孩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几乎不拿正眼看人,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于是在周围的同学了解她这个人之后,高一第二个学期,白玫瑰堪堪上榜,才第十名而已。      白玫瑰重活一世,对这种榜单自然是无所谓。可是小白非逼着她去看,还说看这种榜单有助于让她了解如何能变为白莲花。白玫瑰一边和她在脑中打嘴仗,一边登上了景纪学园的校园网。   一张名为《景纪学园最新“十大最受欢迎的女生榜”暨“十大最受欢迎的男生榜”票选》的帖子在校园网上置顶,点开一看,主楼用唾沫横飞的口吻叙述了景纪学园的优良传统,然后“当当当当——”拉出了两份名单,一份男生,一份女生,每份名单二十个候选人,投票从开学就已经开始进行。   女生榜上目前票数最高的,赫然是高三年级的学姐钟瓷。说到钟瓷,她的受欢迎程度是真的从来没变过,从上高一开始,她就是第一名,连续保持了四次选举,看来这一次,似乎也是名列榜首无疑了。      白玫瑰是见过钟瓷的,钟家也是A市老牌家族之一,家里有人在京上做官,钟氏也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企业,听说她祖上曾经和欧洲某王室结过亲,所以她的长相带一点混血。不过钟瓷这个人,却如最优美的江南风景,让人只觉得温柔而动人。她家世如此显赫,但从来都是微笑对人,高贵、优雅、美丽、大方,她简直就是完美的代言词。   飞扬跋扈如从前的白玫瑰,在她面前也变得像小绵羊一样乖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和钟瓷比拼背景和实力,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对她恶言相向。她所过之处,好似春风一般把温暖和舒适带给所有人。      【我、我我……我终于!我终于在这个世界看到一朵真正的白莲花啦!!!!!】小白激动万分,手舞足蹈,在空中飞来飞去,绕个不停。【啊啊啊啊!玫瑰,你看到没有,你的目标就是改造成她这个样子!你看看你,和人家的差距有多么大!啊啊啊啊……看到她再比较你,我真的怀疑,我能否有回到君上身边的一天啊……】小白又抓狂起来。   白玫瑰怔住,【……钟学姐真的有那么好?】   【她就是那么好!你看看她的精神状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看看她的思想觉悟:澹泊明志、宁静致远!你看看她的人生哲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你看看她的道德品质: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天啊……】      【你……】白玫瑰顿时充满了人生的挫败感。她知道钟瓷很好,可是没想到连小白都给她评价那么高!   小白悲壮地说:【……玫瑰,你……加油!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白玫瑰无语。   再往下面翻看,白玫瑰自己也在其中,票数暂时在前五。令人郁闷的是,白芙蕖、白菡萏两姐妹竟然也跻身于榜上。白玫瑰大概是知道那两姐妹的能力的,平时见人都是纯如朝露的模样,初初与人接触之时,几乎人人都会喜欢她们。   【玫瑰,这两姐妹根本就没有真正白莲花的潜质!就算是功能强大的本系统,也根本无法和她们融合!所以,你不要泄气哦!】小白安慰白玫瑰。   白玫瑰耸耸肩,【我没有泄气,对于她们我还不了解吗?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们的真面目会大白于人前!】   ……      投票在一个月后结束,那张帖子再次被置顶标红。点开一看,第一名没有悬念依旧是钟瓷,然而第二名却是白玫瑰,第三名是白菡萏,第四名是白芙蕖!   一门三姐妹竟然同时上榜,名次靠前,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白玫瑰自己也被惊到了,她可记得,在景纪学园最受欢迎的女生排名中,她一直到高中毕业,最好成绩不过是第三,还是第一个学期得到的!高二这个学期,因为在走廊上与私生女狭路相逢,大打出手,连榜都没有上。这一次,竟然是第二!   【这个成绩,不错不错。】小白笑呵呵,【都跟你说了,重生以后有了小白,你的命运会被改变的嘛!你瞧,你在这一个月内改变了好多,不骄不躁、不嗔不怒,帮助同学复习功课,帮助老师执行班务,在家里也对帮佣和颜悦色,和同学们都好好的打交道,……要是大家不给你投票,那才叫奇怪了!……对对对,你的圣母值也涨了!】      白玫瑰连忙调出属性面板,一看,几天没见,各数值都有所增加!   1.外貌值:50   2.温柔值:15   3.娇弱值:15   4.纯洁值:30   5.可信值:20   6.圣母值:1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可助增加好运值)   8.好运值:15   系统嘀嘀地响了两声,面板最下面出现了一行字:   升级任务:取得一名同性真心的好感。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只要前六项里有三个项目数值达到了升级标准,就会在面板下方显示出升级任务。】小白补充了一句。   白玫瑰暗道:上次是取得一名异性的好感,这次是同性!同性之间真心的好感其实比异性要难的多啊……   两个“十大榜”,景纪学园上千的学生都在看。男生榜上,秦越楼等几个豪门子弟位列其中不足为奇,神奇的是,方严竟然也挤到了第十的位置,果真是聪明的男生会受欢迎么?倒叫方严受宠若惊。      生日宴过去一个月,吕锋没有再干涉白家的事,白川的心安定之后也渐渐活络了起来。现在他和女儿白玫瑰是没有撕破脸皮,但是往日那种父慈女孝的假象也再不存在了。父女几乎很少说话,白玫瑰依旧是给足了父亲面子,该有的尊重还是的。   白家的氛围是一种凝滞的状态,老赵、萍姨等多年在白家做事的老人,都觉得老爷在外面找女人还生了那么大的私生女,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连老赵身为白川的嫡系人员,都认为那三母女不怎么样。   可白川,还在想着要把三母女接回来。      十月份建校十周年,景纪学园推出了盛大的校园纪念舞会活动。学校每年都会举办这样的社交盛会,因为这里采用的是欧美国家的教育方式,让所有的学生从小就养成自信的心理,懂得散发自我魅力。他们将来会成为A市的精英,早早锻炼,以后走上社会,就不会觉得无所适从。这和欧美高中的毕业舞会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是在校庆期间举办,而非毕业舞会。   这自然是全校师生最为关注的事件,有的学生从开学就准备起了礼服,有的早早就开始邀约舞伴,白玫瑰一概没有兴致,甚至考虑不想参加,毕竟她还没有找到升级任务的人选!不过在小白的力劝下,白玫瑰最终还是让成风给自己设计造型,打起精神参加舞会。      舞伴可以是同校的,也可以请外校的,但是外校的人必须登记在册。白玫瑰上一年自然是和秦越楼配对,但是今年她没这个打算了。   “方严,你参加舞会不?”白玫瑰直接找上了年级第一名。   方严惊讶着,“你、你、你是想……”   “怎么?你不去?还是,你已经有舞伴了?”白玫瑰微笑着问。   “啊……我……呃,好。”方严慌张了一瞬就做了决定,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甩掉秦越楼,但是我愿意帮助配合你。”      白玫瑰一愣,挑挑眉,“……方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聪明……不能太过啊?”   方严回嘴,“那是指女孩子,男人就该如此。”   “切。”   现在白玫瑰已经随和了许多,在系统的改造下,已经能够和每个人轻松地交谈,还可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家越来越喜欢她。 ☆、第二三章 课间,几乎每个班都在讨论最受欢迎榜的事情,女生榜从第二名到第十名,也就是说,包括白玫瑰在内,所有的上榜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质疑。 唯独钟瓷依旧是一枝独秀,人人都爱她。 “你们看到没,白家那三个姐妹居然都上了榜,白玫瑰也就算了,那两个私生女凭什么?” “要我说,我倒觉得白菡萏比白玫瑰可爱多了,又温柔又小巧,声音细细的,惹人怜爱。” “你们男人就是肤浅的动物!” “谁肤浅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母老虎的!” “你们别乱说了,人家白玫瑰开学以后,脾气好了很多。” “那也不如她妹妹吧,而且她总是不理她们,有必要吗?” “你神经病,那是私生女,你老爸要是有私生子,你会去跟他示好?” “……切。算了,不说白家的人了。唉,我最喜欢的,当然还是钟瓷学姐!” “不要说你,谁不喜欢她?她人真的好好,又漂亮又贤惠,以后谁娶到她真的好有福气。” 有个平时总是一语惊人的男生一脸高深莫测的总结道:“钟瓷学姐就是真正的女神!” 几人围在他身边,“快说说,你是怎么定义的。” “好,咳咳……嗯,大部分‘女生’,她所受欢迎的程度,排名是会上下变化的,因为她仅仅是讨人喜欢而已,甚至有些女生是故意做出那副模样的。时间长久之后,人们会发现她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而且与她们相处越久,越能看见她们身上的品德死角,到最后,就会发现她们讨人喜欢的那些部分,完全就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制造出的假面具而已!而‘女神’,就绝对不是这样!女神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暴露出自己的缺点,而是越变越好越变越美。被人喜欢一时不难,被人喜欢一世才难,被一个人喜欢容易,被一群人、所有人喜欢却不容易!钟瓷学姐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女神,女神绝不应该是高高在上、谁也无法解除的那种形象……” 这一番关于“讨人喜欢的女生”和“真正的女神”的言论,后来在景纪学园被广泛讨论。每个上榜的女生都在暗自揣测自己是不是被人划分到了故意带着面具讨人喜欢的女生那一类去。 白玫瑰倒不担心这个问题,她正朝着钟瓷的方向进步着。 …… 一处高楼的公寓里,一家人正在责骂成绩退步的女儿。 “恁怎么回事啊?在老家的时候明明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怎么进了景纪学园那么好的学校,却成绩退步了那么多?恁老师还专门打电话来家说恁的情况,还说担心恁沉默寡言是不是有些不合群……”烫着泡面头的中年妇女正在数落着坐在一旁的女儿。 那女儿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黑瘦的手指头抓着自己的衣角,偶尔还抬手抹一抹眼泪。 中年妇女旁边发福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也在叹气,“俺们家几十年不见的老叔叔给留下遗产,让俺们搬来了这个大城市,介是多大的福分哪!啊!那景纪学园学费那么贵,要不是想着恁成绩好、有出息,希望以后能够考上个好学校给俺们家争光,哪会花那么大笔钱啊?啊!恁说说,恁是怎么想的?啊?为啥在学校不说话啊?为啥不去交朋友,还不好好听课?” 女生抹泪抹得更凶了。 这一家人在e县住的好好的,谁承想几个月前,这家男主人的一个早年出洋后来在a市站稳脚跟做生意发了财的老叔叔突然过世,把所有的遗产和公司都留给他们,条件是必须到a市来住。他们那是小地方,骤然看到律师送来这样大的遗产,拿到这么一大笔财富,还有不高兴得疯了的?当即就收拾行李搬了过来。 原本老叔叔给留了一个老式的花园洋房,结果这家男女主人一合计,那花园洋房可不就像在老家的老房子,有什么稀奇的,还是住楼房高档,于是住进了老叔叔留下的一套位于闹市区的高层楼房公寓。这种行为在a市富豪看来,就是大大的土鳖。 他们还听从了律师的建议,专门给女儿找寻了一所a市最好的贵族中学,期盼她能够和这些本地的少爷小姐打成一片。可是,谁知道女儿这么不争气,转学过来一个月了,原来在家乡品学兼优的她,月考竟然有三科不及格,老师都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急得父母挂了电话就数落起她来。 “哎呀,杨老板,你们就不要怪小庄了,”在厨房做饭的一个钟点工听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到了新环境吗,总会有点紧张的,给她点时间适应一下吧。”这个钟点工人倒是挺好,也不计较这家人的很多穷酸行为。 “小庄,恁自己怎么说?”中年男人问女儿。 杨小庄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现在已经不用原来老家的方言了。 中年女人突然问:“恁老师说那个啥校庆舞会,要恁去参加话剧表演,恁知道不?” 杨小庄又点头。是有那么回事,前几天话剧社几个女孩找到她,说想让她表演。她胆小,没好意思答应,没想到她们请老师来做说客。 “去!去!去!为啥不去?俺家花那么多钱供恁上学,就是指望恁和同学处好关系。公司的事恁爸也不懂,恁妈也不懂,以后都靠恁去管,听说大城市做生意都要和好多人攀交情,恁现在就要和这些同学练练!” 杨小庄低声说:“学校的舞会还要礼服的……” “好,给恁钱,恁自己去买,800,够了不?”父亲大方地掏了钱出来。这钱从前在e县够一家人过一个月了。 “哎哟,杨老板啊,现在随便一个小礼服都要上千,500块钱小庄能买到什么啊?”钟点工阿姨说话了。 “啥?咋恁贵啊?好好好,一千,拿去!”父亲肉痛。 杨小庄接过钱,表情却很茫然。她什么都不懂,怎么买呢…… …… 和白玫瑰将近一个月没有怎么说过话,秦越楼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知道白玫瑰是没有什么男人缘的,去舞会最后只能找他,所以故意不邀请白玫瑰,直到舞会前一天才兴冲冲给她打电话道:“虽然还没有考试,没有排出名次来,但是,这次校庆舞会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吧?这个不影响什么吧?” 白玫瑰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啊?我以为你特意为了打赌的事情不想跟我去舞会,所以一直没有邀请我,我只好邀请别人了。” “什么?”秦越楼有些愤怒,“你、你怎么能这样?” “舞会是大家早就知道的,好多人一个月前就邀请了舞伴。你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的打算呢……”白玫瑰似乎还挺委屈的。 “你……”秦越楼拿着电话的手用力得泛白,半晌才问:“那你邀请了谁?” 白玫瑰无所谓道:“反正我也不会跳舞,就和方严一块去看看呗。” 秦越楼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方严又矮又瘦,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就算是第一名,晾白玫瑰也不大可能和他擦出什么火花,大概真的是没人邀请了才会做的决定吧。秦越楼又有些恼火,宁愿和方严凑合也不来找他,白玫瑰的心真狠。他冷笑了一声,“是吗?那真是没办法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舞伴,只要明天舞会前有女生找我,不管是谁,我都会答应。” 白玫瑰很欢快地答道:“嗯,好吧,没关系的。” 放下电话,秦越楼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气得捶了一下桌面。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秦越楼……嗯。你明天的舞伴找好了吗?……什么?找好了?哦,那算了。……嗯,是啊,唉,我还没有舞伴呢!……不用不用,别麻烦了,没关系的。……哦,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行,那就说定了,明天见!” 这个电话之后,秦越楼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哼,白玫瑰,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苏芳的小别墅里,一家人正在吃饭。白菡萏接完电话,兴奋地抱住了旁边的姐姐,又对着苏芳和白川喊:“爸爸、妈妈、姐姐!有人邀请我当舞伴!” “哦,景纪学园的校庆舞会吗?”白川含笑吃了一口菜,“看把你高兴得。”他最近都在苏芳这里吃饭了,有时甚至不想回家,原来对白玫瑰的宠爱,现在都倾注在了这边两个女儿的身上。他是知道景纪学园活动的,为此还专门给两个女儿购置了两款国际名牌的礼服。 白芙蕖笑着拍拍妹妹的肩膀,“不是早就有人邀请了你吗?你的舞伴不是早就确定了?” 白菡萏兀自欢乐着,“因为……刚刚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邀请我的嘛。姐姐你还提醒我了,我得赶紧打电话给原来的舞伴,让他另外找人去!” “这么晚了你才给别人说?那他找谁呀,”苏芳随口问了一句,瞥了一眼女儿,继续给白川夹菜。 “我才不管他呢。”白菡萏站起身跑到一旁的房间去打电话了。只听她在电话里娇滴滴地说因为之前约了一个人,对方暂时没回复,所以她以为对方没答应,才会又答应了电话里那人,她又对着电话里面的人柔柔嗲嗲地撒了半天娇,答应和对方出去吃饭约会怎样怎样。 搞定一切回到饭桌,白菡萏眉宇间都是志得意满。 白川乐哈哈道:“我们菡萏这么受欢迎吗?” 白菡萏还没答话,苏芳就说:“当然了,这是你的女儿嘛,怎么会不受欢迎?” 白川想到了什么,略皱皱眉,“我的女儿也不是个个都受欢迎,哼,玫瑰就不怎样。对了,你们学校的最受欢迎榜都有那些人啊?你们两个是第三第四,那第一第二是谁?”他只听到两姐妹炫耀了,根本就没听她们提起白玫瑰是第二的事。 “啊,这个……其实我们也不大记得了……”白芙蕖想含混过去。 “爸爸,我们只会记自己的名次,哪会管其他人嘛,”白菡萏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白川点点头,“嗯,也是。对了,菡萏啊,刚才到底是谁邀请你,你那么开心?” “是……秦越楼,”白菡萏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是玫瑰姐姐的未婚夫,但是……是他主动邀请我的,不怪我哦,爸爸。” 白川放下碗,“玫瑰的未婚夫?什么玩意!谁答应了?哼……” “川哥,你别生气。”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小女儿无辜的眼神,白川的心化成了一滩水,“菡萏乖,你是不是喜欢秦越楼那小子?” “爸爸……”白菡萏扭扭身子,脸红了,声音像蚊子一样,“你不要乱说啦。” “哈哈哈哈……”白川大笑,“放心,既然你喜欢那小子,那爸爸自然是向着你的。你就放心大胆跟他去舞会!” “那玫瑰姐姐那边……” “爸爸会帮你解决!”白川斩钉截铁,“以后白家的一切都是你们的,爸爸最多让玫瑰当个经理人帮你们管理公司,你们当老板,工资你们给她发!” 白芙蕖撇撇嘴,“爸,我也可以学商科,我们自己管理。” “好!”白川很满意,“你们放心,再过不了多久,爸爸一定把你们和妈妈一起接回白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今日入v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谢谢! 本文的复仇不会像别的白莲花文弄得那么难看,主要还是会偏重于玫瑰的改造和开金手指创业。 当然,爱情也会有啦。 复仇方面,自然是会大快人心的,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四章 回到家里的白川,第二天一早特意问了白玫瑰舞伴的事情。 白玫瑰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一种可能。白川现在对她不闻不问,自然是在小三母女那里听到的了。往年她只和秦越楼要好,白川是知道的,所以基本不会过问这种事情,今天突然就提到校庆活动和舞伴,那肯定是白菡萏她们做了什么事。 思及白菡萏以抢自己的东西为乐,那么这种时刻她需要表现出来的,就是对秦越楼越发的关心重视才对。于是她瘪着嘴对白川说:“秦越楼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前几天吵了一架,他到现在都没有来邀请我!一会儿我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要是他敢邀请别人,哼哼!” 白川一听,生怕她去找白菡萏的麻烦,拍拍桌子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哪有主动去找男生的?不邀请你就算了,理他做什么?” 这种反应更加证实了白玫瑰的猜测,她顺从地点点头,“行,那我听爸爸的。” 白川这才安心。 校庆舞会,白玫瑰选择的是iuiu的一件墨绿色宽肩带小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头发用一种繁复的方式松松散散地编成了几股,又总结成一根大辫,垂在右脸颊边。脖子上挂着一块碧绿水滴状小水晶链子。裙子是高腰的设计,略微膨起的裙摆下面依旧是漂亮的长腿,芭蕾舞圆头金色小皮鞋显得青春活泼又生动。 现在成风给她设计的造型,都是以年轻时尚为主,那些超级大牌反而用得不是很多。用成风的话来说,就是16岁有16岁的活力,30岁有30岁的风情,每一种都应该尽情体验。而萍姨每次看到小姐的新造型,都会欣慰不已。 到了学校的宴会厅,方严已经穿着一件合身的西服站在那里等着她了。虽然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赞美话,但是他见到白玫瑰那一瞬睁大的眼睛已经说明了内心的想法。 先到一步的男生和女生会在休息室等待,然后与舞伴一同进入会场。白玫瑰毫不忸怩地挽着方严的手臂,向门廊走了过去。 “二姐!” 讨人厌的声音都响了起来。 白玫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有的人就是那么不识趣! “方严,你先进去等我一会儿可以吗?”白玫瑰按捺住自己的怒气,轻声对男伴说。 方严皱皱眉头,“是否需要我帮你?” “没事,这是家务事,跟你没关系的,你先进去吧,一会儿我来找你。”白玫瑰摇摇头。 “好吧。” 白玫瑰一回头,看见穿着华贵christiandir礼服的白菡萏挽着秦越楼的胳膊站在身后。虽有心理准备,她还是愣了一秒。“你……” 秦越楼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白玫瑰,尴尬点头,“玫瑰,我看到你已经有了舞伴,所以……” 白菡萏做出那种惊讶又悔恨的表情,“二姐,你是想和越楼哥哥做舞伴的么?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这一说,倒弄得白玫瑰是在向她问罪一般,她眼睛里还迅速堆积起了盈盈闪光的泪水。秦越楼的负罪感强烈上升,往前一步护住女孩儿瘦弱的身影,“……玫瑰,如果你不高兴,就冲我来,不要找她的麻烦,是我邀请她的。” 白玫瑰的荒唐感爆棚。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还一句话没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是要闹那样?莫名其妙! 白菡萏心底别提多得意了。那天借着“了解玫瑰姐姐”的名义和秦越楼相谈甚欢,她也是个混迹男人堆的女孩儿,哪还会看不出秦越楼隐藏在内心深处对她的兴趣?连一开始“秦大哥”的称呼,都变成了“越楼哥哥”。 此刻,她见到秦越楼一副守护自己的模样,还有白玫瑰一时无语的表情,更加惬意,但面上还是羞怯地红了脸,用手拉了一下秦越楼的后衣角,“越楼哥哥,姐姐不会找我麻烦的,你放心。” 秦越楼很不放心,越发做出保护的动作。 宴会即将开始,来往的学生们有不少走了进来。见到这种情形,即使有心想看好戏,都会赶紧避开。 “……还真是无聊。”白玫瑰淡淡地应了一声,“秦少你不用做出这种姿态,我一点找她麻烦的心思都没有。没事了吗?那我先进去了。” 犹如全力打出的拳头击在了棉花上,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好比你用尽心思要和人竞争,可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白菡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推了推秦越楼道:“越楼哥哥,你看到了,二姐不会责怪我的,你放心。” 白玫瑰哂笑,准备转身离去。 “玫瑰姐姐!”白菡萏连忙喊住她,“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她又轻轻推了一下秦越楼,“越楼哥哥,你先进去吧,我和二姐说几句话。” 她推的位置是在秦越楼的胸口,小小柔软的手推得秦越楼心猿意马,也没多想,笑道:“好吧,你小心点,我在里面等你。”说完又对白玫瑰点了个头,进去了。 白玫瑰十分好笑,为了继续迷惑敌人,马上换了个假装无所谓的神色,眼里却闪过一丝威胁的光,“白菡萏,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这次是因为我没有答应秦越楼的邀请,他才会找你的!……不过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他,随便你吧。” 小白连连在她脑中提醒道:【玫瑰,注意你的神情,白莲花怎么可以这样?平静一点平静一点!】 白玫瑰没有心思跟她辩解。 “反正我也不在乎他”,这话听在白菡萏耳中,自然是以为白玫瑰是面子上过不去嘴硬的说法,她露出难过的可怜样儿,“原来二姐你真的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身边正好经过一对参加宴会的同学,有些误会这种情况了,瞥了两人一眼。 【你看到没,人家可比你会把握时机!别老想着要复仇,记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人多的时候千万不要露出凶相,否则我可要惩罚你。】小白一连声的指点着。 白玫瑰有点郁闷,哼了一声要走。 “二妹,小妹,怎么回事?”又是一朵伪白莲到来。白芙蕖带着自己的舞伴进入了门廊。 “大姐,因为越楼哥哥邀请我做舞伴,所以二姐不开心……我正在解释。”见到有男人,白菡萏下垂的外眼角显得更加的无辜。 白芙蕖打抱不平:“二妹,虽然秦越楼是你的未婚夫,但是也没有规定他不可以和别的女孩跳舞吧?何况你们还没有真正的订婚,你有什么必要为难小妹呢?” 白玫瑰是真的感到恶心。一件她毫不在意的事情,这两姐妹也能够抓住不放,说个不停。也是她重活了一次,已经跳出了这个年龄,要不然,哪个16岁的女孩能够忍住不发脾气?就是她这个已经28岁的灵魂,仍然觉得有些压不住怒气。幸好,幸好,这些都不重要。 “无聊。”她冷漠地看了两人一眼,要走进大门。 “二姐……”白菡萏一看她又没有上钩,急了,提着裙摆就追上去,“你听我说……”伸手去拉白玫瑰的胳膊。 被她的手指头碰到,白玫瑰一阵恶寒,当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干什么?” 哪知,白菡萏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站立不稳似的碰到了摆放在宴会厅大门口的2米高j镇五彩瓷雕龙纹落地大花瓶。 哐当……哗啦……噼里啪啦…… 白玫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躲过飞溅的碎瓷片,她的腿可是露在外面的。白菡萏也慌不迭地躲着。 巨大的响声响彻了整个门廊,连宴会厅里也传遍了。 “怎么回事?”不少学生涌了出来看情况。 只见三个女孩,一个男孩,站在门廊面面相觑。 白芙蕖怔了一瞬,迅速地冲了过来,“小妹,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瓷片划伤?啊?大姐看看。” “大姐,我、我没事的。”白菡萏的声音微弱又委屈,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终于滑落了下来。 白芙蕖把她前后看了一遍,然后好像隐忍着怒气般咬着嘴唇对白玫瑰说:“二妹……就算小妹答应了秦越楼的邀请,当他的舞伴,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吧?既然你不爽,那现在就让小妹跟秦越楼说一声,让他跟你跳舞,不就可以了?你为什么非得推她?” 门廊上的人原来越多,大家都蜂拥过来看热闹,一见又是这三姐妹,顿觉豪门狗血一盆盆。 白芙蕖的男伴是高三年级的一个学长,听见白芙蕖说白玫瑰推了白菡萏,一时皱了皱眉头。他还算是比较有正义感的人,走上来想说什么,但白芙蕖愤愤然地拉住了他,于是没好意思开口。 在宴会厅门口负责秩序的老师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不禁问道:“怎么回事?谁把花瓶打碎了?” 白玫瑰刚想开口,就听白菡萏抢先说:“老师,是、是我……跟玫瑰姐姐没有关系,不是她推我的,是我自己站不稳。” 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玫瑰脸上。一时有的人恍然大悟,把事情猜了个遍,“哦,原来秦越楼邀请了白菡萏,没有邀请白玫瑰,所以白玫瑰就对白菡萏使脸色,还推了她一下,所以把花瓶打碎了……” 有人仗义执言,“白玫瑰,你不要太过分了,她们虽然是私生女,但是这也不能怪她们,身份又不是自己能定的。” “就是,你是白家正宗的小姐,有没有必要这样当众给私生女难堪呢?” 这两个私生女看来还是挺受欢迎的,这也是一种本事。 也有人帮白玫瑰说话,“什么啊,又是私生女,还抢男朋友,真不像话!” “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许别人骂么?哼,要是谁敢抢我男朋友,推一下还算轻的呢!” 白玫瑰站在人群的焦点位置,一直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 ☆、第二五章 秦越楼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两姐妹似乎受了欺负,所以面色不善地说:“玫瑰,你刚刚说不找她麻烦的,为什么会推她?” 苏可薇、江非非、林子仪、李之闽……同一个班的同学也都走了过来,看起来有点相信两姐妹说的了,毕竟白玫瑰积威尚在,情况对她十分不利。只有方严认为白玫瑰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白玫瑰根本就想甩掉秦越楼的人,他有点不可思议。 都说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但显然眼前的事情不是这样。白玫瑰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并不申辩,脸上的表情保持着祥和恬静,看到这样的她,人们不禁渐渐怀疑起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样。 这三个女生,两个私生女穿着做工精细的christiandir长礼服和黑色高跟鞋,华丽优雅的抹胸曳地长裙穿在瘦弱的女孩子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也撑不出那种征服世界的高贵奢华。白川只想着给她们最好最贵的衣服,却没想到她们是否合适。反之,白玫瑰穿着贴身的iuiu小礼服,发育良好又绝不夸张的胸部与高腰的可爱设计相得益彰,脚上的圆头金色平底鞋也增添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感觉。这一切使得她的气质变得淡雅宁静,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也许是她神色非常自如,所以人们议论了一阵,就停了下来,看她有什么说法。 白玫瑰在两个私生女脸上睃巡了一番,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一样动听,“我说你们两个啊,真有趣!一个呢,急急忙忙地告诉我,秦越楼约了你,不停地要跟我解释;一个呢,恨不得把我没做过的事情闹得尽人皆知……可是,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和秦越楼约好了,只要他考试名次超过我,我们就订婚,如果他考不过我,这种事情就根本不要再提。而且,在订婚之前,我们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这次,我邀请的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方严同学做我的舞伴。至于越楼要和谁一起出席宴会,这都不稀奇,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白菡萏你却这么介意,而且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炫耀呢?” “我……”白菡萏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瞪大了双眼。 “你不用说了,刚才你就一直要借着假意跟我认错而混淆视听,生怕我不动怒,”白玫瑰微笑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许,是你也喜欢秦越楼?呵呵。再说了,我早就说过,不要随便跟我认姐妹,我没有姐妹。只要我父亲一天没有直接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事,我就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何必一定要跑到我面前自取其辱?” 这番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十分大,首先,解释了她和秦越楼之间的关系,而且又让他们的赌约再次公诸于人前,上次是全班、这次是全校,以后只要秦越楼考不过白玫瑰,他都不敢再提婚约的事了。其次,戳穿了白菡萏的目的,把她暗地里对秦越楼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第三,告诉了众人她的父亲至今也没有跟她提过两个私生女的事,这也说明父亲还是不敢说出来,还是更在意她这个正房嫡女的(尽管白川不一定是出于这个心理)。最后,人们现在都清楚了,并不是白玫瑰吃醋推了白菡萏,而是白菡萏老是要对她纠缠不清,惹她动怒。 这私生女怎么那么讨厌呢? 人群看向两姐妹的神色充满了厌恶。他们轻易就相信了和他们一个阵营的白玫瑰,她毕竟是对于各大家族传人来说,更可靠的同盟。 白芙蕖还不服输,继续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么你为什么要推小妹?还让她撞倒了这个花瓶,这么大,一定很昂贵吧?而且这么多碎片,这是多么危险!万一小妹划伤了怎么办?你用心太险恶了。” 最后这句话十分严重,白玫瑰的微笑消失了,脸上也凝重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刚才她莫名其妙跑上来要拉我的手,我觉得不舒服,刚刚把手抽回来,她居然就往后倒,这种演技真是太拙劣!试问,我连她碰到我都会觉得不痛快,又怎么可能自己去碰她推她?还有,这花瓶倒下来这么多碎片,你们两姐妹倒是穿着长裙不怕划伤,我可是穿的短裙呢,到底是谁陷害谁?” 同学们一看,是啊!一眼就看得出究竟是谁更怕碎片。 白玫瑰叹了口气,“说老实话,原来我只是觉得你们是私生女,地位低下,不想理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也就是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我觉得你们实在是卑鄙又狡诈,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还用那么恶劣的语言攻击我,心理扭曲简直令人发指!我都已经对你们视而不见了,你们还要几次三番的来惹我,究竟是何居心?!” 白菡萏哭了,瑟瑟发抖,“二姐,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白芙蕖一时情急,竟然道:“白玫瑰,就算你再怎么不接受,也无法否认我们是爸爸的女儿、是白家继承人的事实!” 人群哄了起来,“哦,天哪,原来是这个目的……” “原来就想当白家大小姐呢……怪不得要找白玫瑰麻烦。” “白玫瑰真可怜,要被这两个女人这么欺负……” “贱人就是矫情。” “……” 白玫瑰不需要搭话,也不需要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她已经赢了。她转头向着不知何时分开人群走过来的校长说:“校长,这个是j镇的五彩瓷雕龙纹瓶吧?对不起,虽然不是我弄倒的,但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知道这个落地大花瓶是一对,碎了一个,两个都没用了,所以我会送一对新的花瓶来的,请您原谅。” “不不不,这是我撞倒的,我来赔!”白菡萏虚弱地喊着。 校长看了一眼,摆了摆手,也没有回答,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万一碰到碎片伤到谁都不好,赶紧进宴会厅。学校会安排清洁工打扫。” 学生们议论纷纷地走了回去。 方严站在门口,非常绅士地等着白玫瑰,见她走过来,一伸手,“请允许我带您到座位上去。” 白玫瑰失笑,“我还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搞笑!” 方严满头黑线,“什么搞笑,这是绅士风度好不好?” “噗。” 秦越楼脸色青红交加,刚才白玫瑰说的话直接是打了他的脸。开始大家还以为两女争一男,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接着订婚的赌约被白玫瑰就这么说了出来,大家全都当个笑话听了,都以为他要考过白玫瑰是不可能的任务。还有那两姐妹,怎么看都像是偷穿了公主衣服的女仆,一点气质都没有,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简直是无法忍耐。 他没有等待白菡萏,就径直进了宴会厅。 白菡萏的泪花在眼里滚啊滚,不甘心地抓着白芙蕖的手,哭泣着,“姐姐……” 白芙蕖的男伴看到两姐妹成为众矢之的,一时也有点丢脸,语气很不耐烦道:“快点进去吧,要开始了。” 白菡萏推着白芙蕖,“姐姐,你们先进去吧,我……我收拾一下。” 看到妹妹满脸泪痕的样子,白芙蕖也觉得是有必要整理整理妆容,便点了头。 白菡萏走到女休息室里坐下,对着镜子扑粉。她的脸孔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在镜子里扭曲了一瞬。怪不得秦越楼邀请要她,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恶啊,秦越楼你就那么喜欢白玫瑰?我就只是备胎?可恨、可恨,我一定要真正得到他…… 她从前的本意是要抢走属于白玫瑰的东西,可现在,似乎对秦越楼有了一丝真心。 “……糟了糟了,迟到了!真是的!”有个迟到的女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白菡萏连忙用手捂脸哭泣。 一见她这样,那女生呆住,跑过来问:“白菡萏,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她竟然白菡萏的好朋友。 白菡萏本已不哭了,又梨花带泪起来,勉强自己苦笑一个,摇着头,泪水簌簌的掉,“郑梅梅,你来了。没事,是我二姐……不,没事,真的没事。” “什么?又是你那个娇纵的大小姐二姐?”郑梅梅倒是挺仗义,“她怎么你了?” “没事……”白菡萏做出欲言又止的举动,胆怯地不敢说。 “太过分了!”郑梅梅帮她擦了擦眼泪,“我去找她评评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还是姐妹呢!不是一个妈生的又怎么了!” “别,你别去!”白菡萏拉着她,“二姐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我不该答应越楼哥哥的邀请,我没有想到越楼哥哥本来是二姐的未婚夫,两个人都要订婚了……” 郑梅梅瞪眼,“什么,就因为她未婚夫喜欢你,她就故意给你小鞋穿吗?我靠,自己没本事,看不住男人,怪谁?”她的用语十分粗鲁,在景纪学园很难见到这么说话的女生。 白菡萏小声咳了几声,也有点不自在,“不是这么回事……总之,唉,你别管了,真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好吧,”郑梅梅拉她起来。虽然嘴上答应不去找白玫瑰的麻烦,但是心里却压不下这个念头。 这就是伪白莲的“魅力”,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其实,谁又会是她真正的朋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三更。今天重新看了看以前的章节,捉捉虫,把bug修了修~~ ☆、第二六章 校庆活动,实际上是个非常大的场面,活动组织得很松散,并没有一定的规范。这一点也取自于西方的舞会,每个人都可以在宴会大厅四角到处走动,没有任何限制。当然,开场的时候,校长会在中央的位置站定,做一番演讲,最佳的音响效果遍布于宴会的所有角落,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宴会厅一角是校庆纪念台,陈列着景纪学园自建校以来所获得的各种荣誉,以及从景纪学园出去的学生所获得的荣誉和成就,学校的变迁历史等等。另一个角是现有学生的荣誉展示区,每个班级都有,奥数比赛一等奖啊,英文演讲比赛一等奖啊,各种体育、文艺比赛所获得的荣誉,各种艺术作品的展示等等。整个大厅的墙边设有部分休息椅子和桌子,数量并不是很多。宴会厅靠中段有一个舞台,中间不时穿插一些学生表演。另外两个角落就是自助餐区了,学校请的是五星级酒店供应茶歇,种类繁多,数量丰盛。 校长已经发完言了,学生们开始自发地走过去观看学园荣誉和个人展示区,舞台两边的乐队正在演奏清新的音乐,并不适合跳舞。白玫瑰和方严两人一起,边走边看边谈。她听得出,这个年纪的方严,已经对网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在网络只是初步发展的时候,已经看出了它的潜力。 方严道:“我认为网络普及化并不是难以实现的事,你看看二十年前我们c国,连电器都叫做三大件,能够买齐就是很有钱;你看看十年前,千家万户才开始安装电话;现在网络刚刚开始兴起,我相信十年后,不,要不了十年,只需要几年,网络一定能够成为每个人都掌握的技能,它一定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 白玫瑰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她知道方严说的都是真的。她重生前用惯了智能手机、用惯了网络交易,所以回到这个时候,手机还仅仅只有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网络也只有几个新闻网站比较发达,她觉得一切都很不方便。因为景纪学园是精英学校,所以架设了自己的论坛,若是在其他学校,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网络。 可是方严此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后世的发展,他所说的一切,也确实在几年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从心底来说,白玫瑰很庆幸自己现在能够与方严成为好朋友。她叹服地说:“你说得对,我相信你。” 方严正要加把劲再跟白玫瑰解释一番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白玫瑰已经点头相信了。他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白玫瑰愣神。这个女孩子相信他!不像以往他和朋友说到这个构想的时候,朋友们都笑他是痴人说梦。说要让所有的人都能通过网络改变生活,似乎并不太实际……可是白玫瑰听他说了,竟然就点头赞成! 方严乐了,更加眉飞色舞地谈着自己的计划、自己的构想、自己的设计、自己从国外借鉴的经验等等。白玫瑰很用心地听着,虽然她早就知道方严的计划会成功,但是她还是想认真判断一下方言所介绍的最原始状态的网络交易器雏形情况如何。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都有种知音难逢的感觉。 场中的乐队已经开始演奏起舞曲,校长和一位老师一同进入舞池,开始领舞。渐渐的,加入舞蹈中的人越来越多。方严挑了挑眉,偏了偏头。 白玫瑰笑笑,“走。” 她穿的是平跟鞋,看起来也和方严差不多高。因为毕竟是有很多年社交经验的人了,所以基本上是她在带方严,而非方严带她,不过两个人看起来也还和谐。而且经过深层次的交谈之后,对彼此的思维都有了比较深的了解,所以感觉配合还不错。 跳完一曲舞,所有人都停下来拍手。 “我想去拿点吃的,你呢?”白玫瑰问。 方严想想,“那我去拿喝的,你要什么?” 学校的舞会不会供应真正的酒精,都是些软饮料、果汁和类酒精饮料,白玫瑰道:“果汁吧,西柚汁。” “好。” 一路上,遇到不少班上的同学和认识的人,都玩得挺开心,互相打着招呼。 白玫瑰站在琳琅满目的甜点台前看了一会儿。这里的茶歇供应三个主题的茶点,第一个主题是糖果女孩,酒店服务员打扮成买糖果的女孩,手中的箱子里提供各种棒棒糖、巧克力等零食,桌上还提供冰淇淋火锅、巧克力喷泉,有新鲜水果、糕点自助;第二个主题是茶香宜人,这就是真正的茶点了,都是最传统的中式茶点,桂花糕、桃片糕、山药糕、绿茶、瓜仁酥,应有尽有;第三个主题是西式情怀,纯西式的糕点,各种巧克力泡芙、奶油泡芙、苹果派、马卡龙、奶酪、慕斯、提拉米苏…… 她正在挑选,一个女孩在远处看见了她,马上提着裙子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所过之处,同学们都是惊异的眼神——哪有那么没风度的走法! “喂,你就是白玫瑰?”那女孩大声的问道。 白玫瑰一头雾水地回头,“我就是。你是?” “你别管我是谁!”女孩站在她对面,两手叉腰,一脸凶相,“看你也是道貌岸然的样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针对你的姐妹?啊?她们有什么错?今天为什么要欺负白菡萏?我看她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哭得好惨,又不敢说是为什么,还一个劲地给你讲好话,真是让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疼!白菡萏那么乖巧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欺负她?” 周围取食的几个女生听见了,纷纷侧目。有知根知底地就在悄悄说:“哦,是高一的那个郑梅梅,噗……她是煤老板的女儿,家里有钱,可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暴发户……” “是啊,我也听说了,她爸在乡下有好几个小老婆,还生了几个弟弟,她就被送到a市来了,啧啧啧……真没家教!” 郑梅梅听见了,转头一个瞪眼,“你们再给老娘说一遍——?” 几个女生吓得连忙走开了。 白玫瑰心里觉得好笑,也有点累。这个白菡萏,心机怎么那么深,心计怎么那么多?她一直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对她们视若无睹,可是这些接二连三针对她的计谋真是快要烦死人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白玫瑰暗暗下了决心,从今以后不能再放纵伪白莲姐妹,要早点想出对付她们的方法! 【所以你就要努力地升级啊!】小白蹲在脑海中的角落对手指,【我都给你说了,本系统很强大,升上三级之后就可以联网,升上五级之后还可以预知危险!你早点升级,不管她们怎么对付你,都能见招拆招!】 白玫瑰点头,【嗯。】 “喂,你到底听见我说的话没有?”郑梅梅见白玫瑰半天不理自己,急了。 白玫瑰这才从与小白的对话中清醒过来,歉意道:“哦,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说什么?” 郑梅梅有点泄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白玫瑰避过了她的锋头,又很有礼貌地打太极拳,郑梅梅此刻已经没有刚才跑过来那股子冲劲了。“你……你这个人……我问你!你为什么老是欺负白菡萏?我今天看见她在休息室里哭!她说因为你的未婚夫邀请她,所以你就骂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白玫瑰噗嗤笑了,“……呃,你说的话里有几点我不能承认:第一,我目前没有未婚夫;第二,我不屑于骂你所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见的那种言论,总之一切都不成立。” “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郑梅梅歪着身子晃了几下腿,穿着裙子做这个动作,有点不伦不类。“谁会承认自己欺负别人?一切都是狡辩!”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真相,”白玫瑰打断了她,“我认为,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她想起了刚才几个女生议论的关于郑梅梅身世的事情,决定从这里入手。郑梅梅也是正室女,可是因为父亲在外面生了几个弟弟,所以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还被扔到a市来上学,远离家乡。因为她本身从小受的教育大概没有什么礼仪之说,所以她一个女生给人感觉吊儿郎当、很不像样,景纪学园的女孩子眼高于顶,怎么会理这样一个女生?因此,一定是白菡萏故意充好人,和她做朋友罢了。目的,自然是想把这个女生当成炮灰和打手……呵呵呵,不过这种个性率真的人哪有那么好驾驭,白菡萏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玫瑰一边盘算着,一边沉痛地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说我欺负人,你有没有想过,事实并不像你了解的那样?” 郑梅梅被她真切的表情弄得有点迷糊了,搔了搔头皮,为难道:“哼,……那你说,什么是事实真相?” “我想,你大概还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我不介意告诉你这一切,有助于你不受蒙蔽,——当然,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到处给别人说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白玫瑰平静地放下了餐盘。 她运用的是出社会之后的讲话方式,语气和语调都很有感染力,弄得郑梅梅开始感兴趣起来,“你快说,快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玫瑰点点头,“从前,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爸爸很宠爱我,我妈妈很有能力,家里的公司都是靠妈妈撑着,妈妈把一个小企业做大做强,成为现在的集团。可是,她却因为操劳过度,患上白血病,去世了……”白玫瑰大大的杏眼湿润起来,“我和爸爸相依为命几年,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爱护我的。可是,上个月他却用事实告诉我,一切都是假象。他在我妈妈为家里的公司呕心沥血的时候,竟然早就和外面的女人勾搭上了……” “什么?太不像话了!”郑梅梅瞬间捏紧了拳头。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小老婆一个小老婆的养。 白玫瑰悲伤的笑笑,“你不明白,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悲伤。我爸爸,他不仅背叛了我妈妈,而且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甚至,有一个孩子还比我的年纪大……你说这是什么行为?我的妈妈全是为了他的公司、他的家族,在外面奔波,积劳成疾。他不说体谅、感谢,竟然还如此无情无义……” 郑梅梅呆住了,“我、我当然明白你这种感觉……”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认她的私生女呢?我为什么要让我妈妈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家住进外人?而且还是勾搭我爸爸的小三?白芙蕖、白菡萏,她们没有资格做我的姐妹,她们没有付出一分一毫就想抢走我妈妈留给我的一切!而且,白菡萏又做了什么,你知道吗?秦越楼不是我的未婚夫,可是她却以为他是我的未婚夫,非要来抢,这不是跟她妈妈的行为一样吗?别说我没有欺负她,就算是我欺负了她,谁还能说什么?!”白玫瑰正义凛然。 郑梅梅似乎无话可说。她捏着拳头,也正在愤恨之中。她的家,也是被几个不要脸的女人毁了,她比白玫瑰好,因为她的母亲还健在,可是也是在家乡饱受着父亲背叛的痛苦。 白玫瑰知道自己走这招棋走对了。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郑梅梅无疑就是这种单纯的性情中人。因为别人不理她,只有白菡萏理她,她就愿意为她两肋插刀,但是,她的良知告诉她,白菡萏及其母亲和姐姐做的一切,又是不道德的。 郑梅梅正在矛盾和煎熬之中,她想为朋友出气,可是朋友做的事她又不能确定是否正确。 从内心深处来说,白玫瑰这番话决不是假话,也不是说来骗郑梅梅的。她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以往温馨的家,眼中的怀念渐渐变深,心潮起伏。 郑梅梅抬头,刚要说什么,见到白玫瑰哀伤的表情,一时也不好开口了。可她又不愿意轻易进入白玫瑰的阵营,从而承认白菡萏不对。毕竟白菡萏是她在景纪学园唯一的朋友,唯一和她说话的人! 咬了咬嘴唇,郑梅梅跺跺脚,“嘿呀!我不管了!”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超市买东西…… 快过年了!!! 好吧,我不会断更了,年三十都会更新的,放心大胆跳坑吧。 ☆、第二七章 白玫瑰伤神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定了定神,继续夹了一块自己爱吃的泡芙放到白磁盘里。 方严这才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刚去拿果汁的时候,正好没有了,我等了一会儿服务员才重新倒的。” 白玫瑰知道方严其实都看到刚才的情况了,但是碍于自己讲的是家事,便没有走来听。这男生人还真挺好。她道了谢,接过果汁喝了一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心情好了不少。 这当口,舞曲又演奏了几回,两个人没有继续跳舞,而是找了椅子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大厅里响起了播报的声音: “亲爱的同学们,现在由景纪学园话剧社倾情排练的英文短剧《绿野仙踪》将在宴会厅中央的舞台上演出,望大家移步观赏。” 大厅两面都有大屏幕,抬头就能看见舞台的情况,不过出于礼貌,大部分学生和老师还是聚到了舞台前面。这个话剧舞台背景制作倒是蛮精良的,地上铺设了几丛草地和不少花朵,背景最后面还有一棵大树。色彩布置得犹如童话世界,十分鲜亮。短剧内容集中在《绿野仙踪》的最后几个场景,稻草人得到了头脑、伐木铁皮人得到了心脏、怯懦的狮子得到了勇气,而多萝西通过红舞鞋跳着舞回了家。 英文对于精英学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看得也十分起劲,不时发出掌声和笑声。在短剧结束的时候,有了心脏的铁皮人挥舞着斧子向大树砍去,一直被观看者以为是道具的大树竟然跑着往旁边躲开了!然后就在铁皮人“大树,别跑”的呼喊声中,话剧社的演员们纷纷上台来谢幕。 这出短剧说长也不长,半个多小时,但那个扮演大树的学生躲在道具里竟然一动不动站了那么久,就为了营造结尾一幕的反转效果,实在是敬业。可是谢幕的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萝西、可爱的稻草人、滑稽的铁皮人、乖巧的狮子,甚至奥兹、女巫都上台来了,那棵大树却因为行动不便,而且跑得有点远,没赶上大家手牵手谢幕的一刻。等它好不容易走过来,却因为脚下不方便,一下子在舞台上摔了个大马趴,还滚到了台下,顿时引来所有人哄堂大笑。 这样一棵树,头上还有那么大而沉重的树冠,要想爬起来实属不易。它挣扎了好久,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它,实在站不起来,只好从伪装里慢慢地一点点拱了出来。 这竟然是个女生!她身上还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廉价的礼服,都已经在“树”里裹得皱皱巴巴的了。头上的发型也没了型,被汗水粘在了额角,露出来的脸颊和手臂还被“树”里的灰尘蹭得脏兮兮的。 这是白玫瑰班上的转学生杨小庄。 她刚转来没多久,话剧社社长就找上了她,说是要演英文短剧,请她出演一个角色。杨小庄受宠若惊,但是她的英文并不好,所以感恩戴德地回绝了。可是后来因为在月考中成绩不佳,班主任的电话打到了家里进行家访,还提到了话剧社的事情,于是父母都命令她去答应人家的要求。她只好又重新期期艾艾地找上了话剧社社长。 话剧社本来就没安好心,给她说台词不多,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她答应来就行。此时离校庆演出只有一周的时间了,杨小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演不好,结果一进剧组一看,不是“台词不多”,是根本就没有台词,她要演的就是一棵站着不动的大树,最后出其不意地跑几步就好。杨小庄没奈何,勉强答应。 排练时使用的大树装饰,只有小小的一棵,挺简单,手臂头脸也都是露在外面的,不算难捱。到真正演出时,话剧社才搬出这棵又大又重的树。杨小庄一看,顿时为难。她以为只是棵小树,所以并没有准备替换的衣服,身上穿着父亲给的一千元钱买的礼服,有些舍不得。待要分辩,话剧社社长道:开始找你的时候本来不是这个角色,你拒绝了,后来你自己找来,就只有这个角色,你知道的,排练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现在又反悔,什么意思? 杨小庄初来乍到,生怕这些生性高傲的同学发火、以后不好相处,只得点头认了。于是他们便把这棵大树给杨小庄套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里面空气又不好,而且这棵道具树不知是多久做的,味道难闻又十分脏。 ……看到杨小庄从道具树里动作难看地倒退着拱出来,整个大礼堂都快被笑声掀翻了。几个促狭鬼还边笑边说:“原来这棵树是个人!太搞笑了,哈哈哈……” 杨小庄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陪着笑,一抹脸上的汗,又把灰尘抹得更花了。 这下子,笑声更是此起彼伏。连话剧社的人也都笑得前仰后合,没有一个拉她过去一起谢幕。 白玫瑰班上的同学有些在笑,有些却觉得有点丢脸,毕竟那是他们班的同学。白玫瑰和方严也都皱紧了眉头,觉得话剧社欺人太甚。 就在笑声里,一个穿着华贵长裙的女孩子从人群中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眨了眨外眼角下垂的眼睛,“你的脸上脏了,需要擦一下吗?” 人们的笑声停了刹那。 对杨小庄来说,这个女孩子头上仿佛带着天使般的光环,那怯生生的微笑梦幻又美丽。大家都在笑她,只有这个女孩一个人走上来给她递手帕,给她温暖,杨小庄几乎要哭出来。 那女孩子没等她接过手帕,便自作主张抬手帮她擦拭起来,洁白的手帕马上被灰尘弄脏了,她一点都不介意。 杨小庄傻乎乎地张着嘴,一脸呆样。与这个女孩子的“纯洁”和“美丽”一比,显得更是无可救药。 人群再次爆发出了大笑。 女孩子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略略得意的微笑。 杨小庄浑然不知她的心理,对她充满了感激。 远处,白玫瑰再也忍受不了了。 白菡萏!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又在利用别人来凸显自己的善良和优雅! 她本来不想管的,杨小庄的尴尬和难堪,都是她自己识人不清、不懂得对不怀好意的人说“不”而招来的,谁能帮她?可是白菡萏现在又凑上去落井下石,以杨小庄的狼狈来衬托自己,这就无法原谅!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白玫瑰把饮料杯子往方严手中一放,道:“方严,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才回来。” 方严愣愣的,“啊?……喂,你要去哪儿?” 白玫瑰分开众人,大步往舞台前面走去。 小白又在唠叨了,【注意你的脚步,哎呀,怎么可以这么大步,一点都不淑女!】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另一个方向,有一个女孩也正在穿过人群走过来,但是她走得没有白玫瑰快。所过之处,学生们见是她,都纷纷让路,唤道: “钟学姐……” “钟瓷……” 这位钟学姐钟瓷就是最受欢迎榜第一名,她点头向给她让路的人们一一微笑。 白菡萏还保持着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给傻乎乎的杨小庄擦脸,杨小庄这时候也能感觉到大家是在笑两个人的差距了,有点手足无措。 白玫瑰冲出人群,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杨小庄的手,“你叫杨小庄是吧?我们班的?” 杨小庄见自己班上最漂亮的女孩白玫瑰过来拉自己,更加紧张,“啊,我、我,是、是的……” “你跟我来。”白玫瑰话不多说,拉着人就走。 白菡萏正在享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呢,一时被白玫瑰抢走了关注,急忙道:“二姐!你要把这个同学拉到哪里去?……虽然、虽然她衣服脏了,但是她也有权利参加宴会的吧?二姐你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啊……” 白玫瑰对她这种无时无刻不想着栽赃陷害她的思维深恶痛绝,回头说了一句:“请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好吗?” “二姐,我才没有这样想……”白菡萏又委屈得要哭了。 “没有这样想,你会说得那么快?”白玫瑰哼了一声,“还有,再说一次,请不要喊我二姐,我没你这种妹妹。”说完,扭头拉着不明所以的杨小庄离开了宴会厅。 白菡萏一脸难过的表情,惹得不明真相的男孩们纷纷侧目。 不过,这种侧目在钟瓷走过来之后便转移了方向。钟瓷晚了一步,只见到白玫瑰拉着杨小庄离开,叹了口气。随意地瞥了一眼白菡萏,又走了。 白菡萏有点不安,她感觉到钟瓷那随意一瞥隐藏的意思,似乎也是看出了她刚才是故意借着杨小庄来衬托自己的魅力…… 白玫瑰把杨小庄拉出了宴会厅,往体育馆方向而去。 杨小庄很不安,“白、白玫瑰,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玫瑰没好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杨小庄渐渐也发现白玫瑰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有点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帮我……” “你以为我想管吗?我可没这个闲心。一个人自己不争气,别人是没法帮她的,你要记住这句话。但是看到有人利用你,尤其那个人是我讨厌的,我就很不爽!”白玫瑰放缓了脚步,“我真不明白你干嘛要去话剧社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唉算了,三两句说不清,先去体育馆冲个澡,等会儿我叫人给你送衣服来,你穿的这是什么啊?”一脸嫌弃。 杨小庄知道白玫瑰是典型的大小姐,自然是看不上自己这身打扮,便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一定要自救…… 不要害怕说不…… 不要当别人的衬托…… ☆、第二八章 杨小庄从体育馆的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白玫瑰已经拿着一套香奈儿的洋装递给了她,“临时也没有时间定制礼服给你,穿上这条裙子吧,只要展现你的风格就好。” 杨小庄迟疑着接过。白玫瑰这么短的时间哪里弄来的裙子? “快穿上。”白玫瑰走了出去。 更衣室里只有杨小庄一个人,她连忙抖着手把裙子换上。这条裙子虽然不是礼服,但是贴身合体的设计,柔软舒适的面料,简洁明快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她换好衣服连忙把门打开,白玫瑰走了进来,看了看,十分满意,然后对着门外说:“进来吧。” 杨小庄这才发现有个男人站在门外,穿着鹅黄色的衬衫,白色的细裤子,纤尘不染,一手提着一个箱子,一手晃着一块手帕,扭扭地迈着小内八走了进来。 原来在她洗澡的时候,白玫瑰就给成风打了电话。正巧成风就在学校附近的时尚街罗马大道闲逛,根据白玫瑰对杨小庄的描述,分分钟买了一套洋装赶了过来。 成风笑得花枝招展的,“哎哟看到没有,我就说这条裙子的效果一定会很好嘛。……玫瑰小姐,接下来是不是要给她化妆……哎呀,头发还没吹干啊,把衣服都弄湿了……” 杨小庄窘迫地连忙把手伸到脑后把头发抓住。 白玫瑰笑笑,“行了,成风,既然来了就赶紧给她做个造型吧。舞会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结束,做完造型还赶得上跳一曲舞,让话剧社那帮混蛋看看,我们班的女生可是不好欺负的!”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哆嗦了一下。 成风奇道:“怎么啦?” “没事……”白玫瑰咬着牙,半天才道。 刚才说出“混蛋”这个词的时候,她就被小白使用“万蚁噬骨”功能惩罚了0.0001秒钟,那是一种深层次的疼痛,不像“万针椎体”是针对肌肤,这“万蚁噬骨”是针对骨骼,又痒又痛,头皮都要炸了,虽然只有那么短时间,但依旧让她难以忍受。 小白遗憾地说:【玫瑰,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又退步了,先是不淑女的走路,然后又用出这种词汇……你时刻要记住,真正的白莲花是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的,高尚典雅的女人,随时随地都会保持一颗平常心……】 白玫瑰咬牙切齿:【我、知、道、了!】 【你如果保持这种抵触的情绪,我可能还会施放惩罚技能哦……】小白警告。 白玫瑰闭了闭眼睛,【好吧,我懂了。】 【这还差不多。】 睁开眼,成风已经在给杨小庄吹头发了,嘴里还不停在介绍他对时尚的理解,“cocochanel说过,流行稍纵即逝,唯有风格永存。如果你实在不懂得选择礼服或者品牌,你可以在香奈儿挑选。她家的衣服永远时尚简约、纯正风范、婉约大方、青春靓丽、简单舒适……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香奈儿梦。要记得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取代,没有人能够打击你,只要你足够强大……” 杨小庄见成风似乎是个专业的造型师,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她今天已经够惨了,不知道此刻白玫瑰是什么目的,在镜子里瞟了几眼这位脸色正有点苍白的同学,小心翼翼道:“白、玫瑰,我……嗯,这件衣服,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白玫瑰撇撇嘴,刚想说什么,又想到小白的警告,忙站直了身子。看了一会儿,淡淡地对杨小庄说:“你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也不是为了帮你。而且,我并不是想和你交朋友,你可别想太多。你更不用担心我是想利用你,我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是我可以利用的。我之所以这样,完全只是因为看不惯他们那样对你。” 她说的话太直白,杨小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白玫瑰不以为意,有时候真话总是有点刺人的。她又道:“今天的话剧社、还有那个帮你擦灰尘的女生白菡萏……哼哼,你千万不要以为在你陷入泥潭的时候,向你伸过来的手都是善意的!那真是太天真了!你要记住,朋友之间是平等的,绝不应该有等级差异,也决不是她们高高在上,而需要你仰望!那都不是真正的朋友!如果你需要那样的朋友,要么,你就变得和他们一样,站在同一个高度;要么,你就不要和这些人交朋友,去找和你一样的人!” 杨小庄并不傻,要不然她也不会编入尖子生班级,白玫瑰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她一瞬间开了窍。因为转学过来没有朋友,所以话剧社便成了一根救命稻草,明明知道是被这些人欺负,也还是不愿意说不。刚才那个白菡萏似乎是想帮她擦脸,可是为什么要伸手过来,还带着那种怜悯的表情,弄得她更像个笨蛋……只有白玫瑰,把她拉出人群,解除她的困境,还给她带了裙子带了造型师。 杨小庄觉得惭愧的是,她没有怀疑话剧社、没有怀疑白菡萏,却怀疑白玫瑰的用意,而实际上,白玫瑰才是跟她说实话的那个人。自己果真是识人不清么…… 还没等她回话,门外却又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掌声。 三个人都向门口望去,只见钟瓷走了进来,带着盈盈的笑意。 “钟学姐!”白玫瑰和杨小庄都唤了一声。 成风也停下了吹风机,偷偷在白玫瑰旁边问:“这位小姐姓钟?看她有一点混血儿的样子,莫非是……那个钟家?” 白玫瑰点点头。 钟瓷走过来说:“刚才在礼堂我就觉得大家有点过分了,正想过去就看到玫瑰已经把小庄带过来了,嗯,你是叫杨小庄对吗?……嗯,你好。我还说来瞧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想到玫瑰你都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 她平时和这两个女生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自自然然地称呼她们的名字二不带姓,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 杨小庄感动了,略有点哽咽,她虽然不怎么上网,但是校园最受欢迎榜第一名还是知道的,没想到连钟学姐都过来帮助她这个无名之辈。 小白在白玫瑰脑中叹道:【你看见没有,这就是真正白莲花的魅力,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目的。反观你,一开始想帮助别人,别人还以为你另有所图。同志姐,路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求索啊……】 白玫瑰对别人恐怕会很不服气,但是对钟瓷却心服口服。上世她也曾与钟瓷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优秀的女性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在城市中无家可归的人——特别是解救那些被人胁迫乞讨的孩童重归家庭。她帮助了千千万万个人,得到了无数人的尊重和爱戴。 原来刚才钟瓷也看到了杨小庄困窘的那一幕,也打算去帮助她吗?而自己不过是因为气不过白菡萏的故作姿态才会上前罢了,果然境界还是不同。 她真心地笑道:“钟学姐,我不过是因为看不惯罢了,也没有做什么。” “我也是看不惯啊,”钟瓷调皮地眨了眨眼,“和玫瑰你是一样的。” 与她相处,真的如同沐浴在温暖的南风中。 钟瓷轻轻搭了一只手在杨小庄的肩膀上,说:“小庄,玫瑰说得对,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可能是因为才转学过来,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圈子,获得认同,才会答应话剧社的要求。如果我知道他们让你扮演这棵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也曾经是话剧社的一员,我诚心地向你道歉。”说着,她给杨小庄低了低头,然后又道:“刚才我已经给他们说了,让他们以后不要再这样,我想过会儿你回去之后,会有人跟你道歉的,你放心。” 杨小庄连连摆手,“钟学姐,谢谢你!我不用他们道歉,真的不用。” “要的,”钟瓷坚持,“是他们不应该这样。今天是校庆,本来是大家一起欢乐,他们怎么能捉弄别人?刚才校长也说了,要话剧社向你道歉。这是你该受的,你就坦然接受。” 白玫瑰受不了杨小庄磨磨唧唧不敢答应的样子,在一旁插嘴:“人要勇于说不,也要勇于说好!你看看你,要是这次不用他们道歉,那下次他们还会这样!你,甘心?” 杨小庄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点头。她毕竟不像面前这两位从小都是锦衣玉食、众人包围的环境下长大,很多事情还不能适应也是正常。 钟瓷和白玫瑰也不再劝她,外人再怎么劝,她自己没有勇气也是没有意义的。 成风给杨小庄做了一个简单的盘发,蓬松清爽,将她的脸颊全部露出来。又化了一点淡妆,柔柔一点腮红,果冻唇彩。她本来个子高,穿着洋装也挺好看,配上这个发型,马上就丑小鸭变白天鹅了。看着镜子里的人,杨小庄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 钟瓷笑着拉起她的手,“多好看,怎么,还不相信自己也能这样?” 杨小庄眼里有点湿润,“钟学姐、白玫瑰,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 钟瓷摇头,“别别别、别谢我,这都是玫瑰的功劳,我可不敢抢攻呀,呵呵呵……” 几个人都笑起来。 杨小庄再次真心诚意向白玫瑰道谢,白玫瑰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几人又向宴会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以后应该都会双更吧? 嗯,总之日更是一定的!哈哈哈。 ☆、第二九章 出了门,因为是学校的聚会,成风没有跟去,先走了。 “杨小庄,你没有舞伴吧?”白玫瑰问。 杨小庄因为打扮一新,所以有些微的兴奋,红着脸点头,“嗯。” “好,那让方严陪你跳一曲舞吧,反正还有时间,好好玩玩。” “方严?”杨小庄连连摇头,她当然知道这个第一名,“我、我不会跳舞,跳不好,方严同学不会想跟我跳舞的。” 钟瓷乐了,拍拍她的肩膀,“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跳舞的,有什么关系?选一个简单的舞曲就好了,实在不会跳,就在场中走一圈咯,别怕。” 杨小庄隐隐又有些期盼,“嗯。” 也巧,刚进宴会厅,就见方严一个人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一见三人过来,眼睛一亮,跟钟瓷打了个招呼,“钟学姐。”又对白玫瑰道:“我还以为你先走了。” 白玫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刚才事出偶然,也没跟你说清楚……” 方严瞟了一眼中间个子最高的女孩,似乎被惊住了,连白玫瑰的话都没听清,“……啊?什么?哦?没关系……咦,这是——杨小庄?” “对。”白玫瑰拉着杨小庄过来,杨小庄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白玫瑰道:“方严,还得请你再帮个忙。这毕竟是校庆舞会,连一曲舞也没跳过,那就等于白来。杨小庄没有舞伴,我刚才看你跳舞还不错,挺会带人的,你带杨小庄跳一曲,可以吗?” 方严一怔,随即斜睨了白玫瑰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微笑,“那当然没问题。”他极有绅士风度地对杨小庄伸出手,询问:“可以吗?” 杨小庄眼看方严答应了,虽有点羞赧,还是忙不迭把手放在方严手上,两人一起进了舞场。 钟瓷看着两人的背影,对白玫瑰道:“玫瑰,今天这事情我也得谢谢你。我参与了这次校庆活动的策划,当时话剧社节目单送过来的时候,我看过他们的排练,并没有杨小庄这个大树的角色的,没想到他们临时加了进去。今天在全校面前羞辱一个转学来的女生,话剧社真是太不像样了。如果解决不好,我真担心会对杨小庄的心理留下阴影。没想到你竟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处理得这么好,太感谢你了。” 白玫瑰可没想到这样一层,被她说得有点难为情了,“钟学姐,你别说了,我只是临时起意,哪有你说得那么棒,你这么夸我可太折煞我啦。” “我是实话实说嘛,”钟瓷温温柔柔地笑着,“我知道你家的事情……你很不容易,但是你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这么乐于助人,将来,你的人生一定会很不平凡,你一定能够成功!……嗯,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白玫瑰得到钟瓷这么高的评价和赞赏,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学姐,能够和你做朋友,是我们景纪学园每一个人的愿望!我太开心了!” 钟瓷眼睛弯弯的,“嗯,好,那说好哪天去我家玩吧?” “行!谢谢学姐!” 和钟瓷道别,白玫瑰在兴奋之中,甚至没有询问小白自己是否完成了升级任务,小白也反常的默默无语。 另一边,舞池里的杨小庄和方严,似乎并不愉快。 杨小庄来自S省E县,那里的人普遍身高较高,方严个子又瘦又小,两个人感觉很不协调。开始进入舞池的时候还不觉得,渐渐地,杨小庄就感受到了来自身边跳舞的同学们的瞩目,并非欣赏——而是好笑。这倒不是针对他们个人的嘲讽,老实说大家已经认不出她就是刚才那个“大树女生”了,而是单纯对两个人不和谐的身高和蹩脚的舞姿觉得好笑而已。 这也是正常的,没有多少恶意。 方严的脸上是镇定自若,杨小庄却受不了了。越是发现别人在看自己、在笑,她就越是紧张,越是出错,频频踩方严的脚,面上越来越红,红得能滴出血来。 杨小庄终于自己停下脚步,吞吞吐吐地说:“方严……我、我不想跳了。” 方严没有介意,颔首,带她走出舞场,放开了她的手。正要走,想了想还是回头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同学一场,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真理:一个人的尊严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往人群里走去。 杨小庄瞧着他在人群中虽然矮小却让人感到傲骨铮铮的背影,呆立了几秒之后,上前跑着追去,喊着:“方严、方严!” 方严回头。 杨小庄在他面前站定,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方严!我刚刚不应该那样。你、你能和我跳完这曲舞吗?” 方严挑挑眉,伸出手,“为什么不可以?” 这一次,杨小庄越发认真地跟着方严学起了跳舞,尽管舞姿略笨拙,却极其努力。方严也暗暗点头。旁边的同学们笑了一次,再看,觉得没意思,也就不笑了。 一曲结束,下一曲不是交谊舞,但是一只比较轻松活泼的Disco Dang,有没有舞伴都可以来跳。两个人舞了一阵,杨小庄放开了许多,大声对方严道:“今天谢谢你!” 方严“嗯哼”了一声,回答:“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白玫瑰。” 杨小庄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连忙说:“这个舞,可以叫白玫瑰一起来跳吗?” “当然。”方严耸耸肩。 杨小庄连忙穿过人群,找到站在舞场边喝着饮料的白玫瑰,拉着她进去,一起来蹦迪。 白玫瑰对这种事情还有些不习惯,然而气氛太活跃,她渐渐融入进去,三人围成一个小圈,自成一派地舞动着青春的身体。跳着跳着,整个宴会厅都成了欢乐的海洋,有搞怪的男生大声吼叫着,又有跳得好的几个人跑到舞台上去领舞,连年轻的老师都放开了手脚在人群里大扭特扭。 一支舞曲结束,整个大厅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气喘吁吁地和身边的同伴大笑。 正在这时,舞台上的麦克风被人拿了起来,一个女声响起,“请问,杨小庄同学在吗?请到舞台前面来。” 杨小庄和白玫瑰、方严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一齐往台上看去,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在舞场的边缘,离舞台比较远,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台上那个女生又说:“杨小庄同学在吗?就是刚才在英文短剧中出演大树的那位同学,请到舞台前面来。” 这一说,舞场中的同学们想起了刚才杨小庄狼狈的样子,都爆发出了笑声。 舞台上那个女生就是扮演《绿野仙踪》主角多萝西的话剧社社长,她换了一身衣裙,面带得瑟,还要再喊:“杨小庄……”便被走上舞台的一个人打断了。 那是板着玉面的钟瓷,她拿过了话筒放在一边,轻轻跟“多萝西”说话,远处的人就听不见了,在舞台周 围的还可以略微听见。她说:“校长是让你们私下道歉就好了,杨小庄胆子小,不会过来的,你这样不是又让她被别人嘲笑了吗?不要这样行不行?” “多萝西”被她说得有点惭愧,可依然嘴硬,“呃,钟瓷……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找到她?还不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她过来啊,她要是不敢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钟瓷皱着眉头还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到人群里似乎走过来了几个人,在往舞台这边靠近,凝目看去,正是杨小庄、白玫瑰和方严三人。 她想到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回头对“多萝西”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经用话筒呼唤杨小庄了,那么一会儿就当众道歉吧。做事要有头有尾嘛。” “多萝西”还在奇怪她怎么突然改了态度,就望见了走过来的杨小庄,脸色一变。 杨小庄走到了舞台下,扭头看看身边的两个同学。 白玫瑰、方严都对她露出鼓励的微笑。 她鼓起勇气走上了舞台,对“多萝西”道:“社长,你找我?我过来了。” 此时,正对舞台的摄影机还在运转,大厅两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舞台上杨小庄的身影。大家仔细一辨认,都认出了这确实是刚才那个“大树女生”!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得体的衣裙、简单的妆容、淡然的气质,让人大吃一惊!不少人都“哦……”地赞叹着。 钟瓷微笑地看着她,把她带到了“多萝西”的对面,然后用目光与台下的白玫瑰、方严打了个招呼,举起话筒凑到嘴边,用柔和的声音道:“各位老师和同学们,是这样的,刚才在英文短剧《绿野仙踪》里,由于杨小庄同学的自我牺牲和付出精神,使得话剧社的表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也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现在,话剧社社长将代表话剧社对杨小庄同学进行感谢和慰问!” 她没有说是话剧社作弄了杨小庄,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对话剧社和杨小庄都是一种打击;她也没有说话剧社要对杨小庄道歉,而说是感谢及慰问。这一切既顾全了话剧社的脸面,也顾全了杨小庄的自尊。 做人如钟瓷,真是水晶透明心肝,永远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多萝西”听她这么一介绍,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接过话筒道:“嗯,是的,杨小庄,谢谢你出演这幕短剧,并且扮演了那么艰难的一个角色……还有……,嗯,对不起。”她到底还是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此时的杨小庄与刚才那个“大树女生”相比,不仅是面貌上发生了改变,而且精神上也迥异!她想了片刻,从“多萝西”手中拿过话筒,转身面对着众人。尽管她很紧张,腿也在颤抖,不过在接触到钟瓷、白玫瑰和方严激励的眼神之后,镇静了下来,开口道:“今天能够参加校庆宴会的演出,我觉得……很荣幸。我是一个刚刚转到景纪学园的转校生,今天在这里看到了景纪学园的辉煌,心潮澎湃,我相信学校是一个互助友爱的大家庭,在这里能够得到知识也能够得到友谊,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在这里共同进步、共同快乐!” 一时间,大家都很意外那个局促滑稽的“大树女生”竟然能流畅地说出这番话,所以没有什么反应,现场静了两秒钟。紧接着,站在下面的校长带头鼓起了掌,然后白玫瑰几人鼓起了掌,零星的掌声到一片掌声,再到所有人都在鼓掌。 杨小庄在掌声中跑下了台,突然给了白玫瑰一个拥抱,似是怕白玫瑰不适应,又慌忙放开。她真心实意道:“白玫瑰,今天都是因为你我才找回一点自信……谢谢你。” 想她原来在E县,也是县中学最好的学生之一,只是到A市之后迷失了一段时间的自我而已。在今天帮助她的三人中,白玫瑰给她的触动最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白玫瑰把她从那么丑的境地带出来,又让她变得那么美,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在她的心灵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白玫瑰自己也没有意料到,帮助一个人竟能使自己那么快乐,她笑了起来,“不,自信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跟我可没关系哦!” 杨小庄知道她不居功自傲,抿嘴笑了,没有再就此问题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今天吃好喝好啊!!! 哈哈哈哈~~ 今天还会双更哦!说不定,嗯,还会三更哦~~~当然,现在还说不定,哈哈。 老情特别想收到一个礼物,就是,没有收藏包养老情专栏的人,能够收藏包养一下~~~哈哈哈,谢谢! ☆、第三十章 跳完激烈的舞,宴会渐近尾声,最后这几曲都是抒情的。场中人越来越少,更多的都是几人聚在一起,聊着天,喝着饮料,吃吃茶点。 舞场里,白菡萏正娇羞地与秦越楼相视而笑,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哄好了秦越楼,这少年已经不生气了。又或者是她的舞姿确实很美妙,所以秦越楼心情还不错,嘴角一直噙着微笑。 像跳舞这种事情,苏芳在两姐妹初中的时候就专门请了老师来教,诸如此类能够勾引男人的方法,绘画、声乐、乐器、美容等等,苏芳都请了不少人来教她们。但碍于她的地位,请到的老师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两姐妹不过学了个皮毛而已,倒也是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她们真的是千金小姐。不过要是和钟瓷这种女神一比,却又输了太多太多了。 白菡萏其他方面都不怎样,唯独跳舞这一点是下了心思学的,所以把秦越楼哄高兴之后跳了几曲舞,秦越楼对她满意了一点点。 两人跳了几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秦越楼随意瞥了一眼,没在意。白菡萏伸脖子一看,竟然是郑梅梅和她的舞伴!跳得手忙脚乱惨不忍睹,郑梅梅百忙之中对白菡萏露齿笑了一下,招手打个招呼。 平时搭理这个女生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温柔罢了,此刻和秦越楼在一起,白菡萏却不想和这位煤窑子老板的女儿扯上关系,头一偏,眼神到处飘,假装没看见郑梅梅的招手。 郑梅梅刚想喊她的名字,结果被舞伴踩了一脚,脸顿时黑了,“你白痴啊?” 那男生一听,二话没说,放开她撒手就要走。刚才两人磕磕绊绊跳了半天,郑梅梅不知道踩了他多少脚,他才踩她一脚,这女生就恶言相向,什么玩意儿! “喂,你去哪儿?”郑梅梅大声喊。 “我不和你跳了,你爱和谁跳就和谁跳去!”男生头也不回。 “哪有你这样的?”郑梅梅冲过去抓住他。她本来没舞伴的,好容易舞会都快结束,才有个不认识她的男生过来邀请她,谁知道才没跳一会儿,男生就要走,她当然不干,“你干嘛?不想和老娘跳舞,你干嘛请老娘?” 男生被揪住衣领,吓了一跳,从来没在景纪学园见过这么粗鲁的女生!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干嘛?放、放手……” “哼!没劲!”郑梅梅见他吓得那样,也颇没趣,放开了手,“要滚就滚!” 男生赶紧屁滚尿流的走了。 郑梅梅四处看了看,正巧秦越楼、白菡萏又转圈转到这边来,她连忙高兴地跑过去,“白菡萏……” 秦越楼不认识这个女生,但是他只需要上下打量一眼,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穿着高档的礼服,但是却并不符合她的气质,头发染得黄黄的,盘得乱七八糟还自以为时尚,走路的时候张腿过大,让裙子裹在腿上紧绷绷的,一看就很没风度。他皱了下眉。 白菡萏多么会察言观色,立马明白秦越楼瞧不起郑梅梅。她还想使出“假装我看不见你”的方法躲过去,哪知郑梅梅直接跑到了他们俩身边,跟着边走边看,口中啧啧赞道:“白菡萏,真想不到,你跳舞可真不错!前几天我不是请你教我,你怎么说自己跳得不好呢?真是!太不仗义了吧!” 还没等两人搭话,她又道:“嘿,这个莫非就是你那个二姐的……哦,不提这个……嗯,他长得还真帅!” 虽然是对自己的夸奖,但是秦越楼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曾几何时,他会被这种女生品头论足?有没有搞错? 白菡萏看出他的不开心,赶紧对郑梅梅假笑一个,“……你先到那边等我好吗?我还在跳舞。” 郑梅梅摇头,“刚才你就说要跳舞,让我等你,结果你一直没去找我!现在好不容易才看到你了。我就跟着你们,看你们跳舞就行了。” “呃,你……”白菡萏哪里想到郑梅梅这么不好对付?她本来也没想和这个女生做朋友的,只是习惯性的用“圣母的光辉”关心一下被孤立的同学而已。哪知道郑梅梅就打蛇随棍上,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朋友?现在甩都甩不掉了! 本指望着郑梅梅能够反衬自己的娇弱,可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在普通中学,煤窑老板的女儿是被巴结的对象,她们有钱有势;可是在景纪学园这个地方,如果你和煤窑老板的女儿做朋友,那是很丢人的……白菡萏已经后悔认识郑梅梅了。 眼看秦越楼已经有要走开的想法,白菡萏快急哭了,“郑梅梅,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你看看,哪有你这样的?等、等我们跳完,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郑梅梅见她说哭就哭,呆了一下。她正因为舞伴的事情心情不好,想和白菡萏聊聊,谁知道白菡萏一副躲着她、巴不得她赶紧走开的样子。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打算走开,但还想开开玩笑,于是插科打诨道:“哎哟,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啊……哈哈,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菡萏打断。 只见白菡萏气得脸都红了,“郑梅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什么重色轻友,太难听了!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秦越楼也感到很无聊,站定身子放开了她的手,准备让她们两个说清楚再看要不要继续跳。 白菡萏可怜兮兮看着秦越楼,“越楼哥哥,郑梅梅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那样,你可别生气。” 秦越楼淡淡应了一声。 郑梅梅已经是彻底产生了反感的情绪,“白菡萏!我、我说什么了你就这样?你跟他道什么歉?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不想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 “你……你不要老是跟着我行不行?”白菡萏张口结舌,眼泪流了下来。 看在秦越楼的眼里,大概以为是这个郑梅梅总是纠缠软弱的白菡萏,要跟她做朋友。见白菡萏哭了,他不好不管,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旁边带,“别哭了。走,我们不要理这个不可理喻的人。” “越楼哥哥……” 白芙蕖此时也正跳着舞经过这个区域,见此情形忙停下来,“小妹,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不过是跟她说几句话,就成了欺负她! 郑梅梅愤怒了,一声冷笑,在后面大声说:“白菡萏,像你这么爱哭的人,就不要出门了,这眼泪还流得过来啊?哼,你一天到晚说你二姐欺负你,我靠,还真不知道谁欺负谁呢!原来我还相信你,哼,现在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全是谎话!” 白菡萏越发羞恼,捂着脸快步冲出了宴会厅。白芙蕖、秦越楼则在后面追着她。 郑梅梅心理强大,才不在意,无聊地往墙边走了几步,回头一瞧,怒火中烧。 ——白玫瑰站在远处,看着这边,不停发笑。 她急了,怒气冲冲提起裙子跑过去,“白玫瑰!你笑个屁笑啊!” 白玫瑰聊天聊得挺开心,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一出闹剧,最后白菡萏被郑梅梅气走,她正乐着呢,没想到郑梅梅又把怒火烧到了她身上。 她好整以暇地抱 起了手臂,“我为什么不可以笑?谁规定看见了好笑的事情不应该笑?难道一定要忍着吗?” “你笑谁?!”郑梅梅冲到她面前,与她对峙着。 白玫瑰并不怕,噗嗤一声,“我笑谁?我笑了好几个人,不行吗?我笑秦越楼识人不清;我笑白菡萏自我感觉良好;我笑你自以为是先锋其实是炮灰……噗……哈哈哈……” “你、你……”郑梅梅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方严举着杯子喝着东西,没说话。杨小庄是有些焦急,不知该说什么来劝她们。 还是钟瓷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退一步不要说了……你好,这位同学,其实玫瑰不是故意要笑的,你别太介意。” 她不认识郑梅梅,但郑梅梅认识她,睁大眼睛看了她好几眼,气渐渐消了,“可是,她明明说刚才也笑我了!” 白玫瑰边笑边摇头,“要说笑你,其实还不是主要的,我笑的是白菡萏啊。她想把你当炮灰打手,结果她却无法控制你;她只是利用你,结果却被你闹得下不来台……噗,哈哈哈,郑梅梅,其实我得感谢你,真的!” 郑梅梅狐疑地看着她,似乎是觉察到白玫瑰真不是嘲讽自己,便耸了耸肩,“哼,算你识相。” 钟瓷微笑着拍了白玫瑰一下,像姐姐在教育调皮的妹妹,“你呀!不要总是针对不相干的人。” 白玫瑰撅撅嘴,点头,“嗯。” 郑梅梅正想走开,忽听钟瓷道:“我刚才也看见了,你不大会跳舞是吗?舞会还有好一段时间才会结束呢?要不要我教你跳舞?” “啊?”郑梅梅张大了嘴巴。“好、好!” 白玫瑰再次为钟瓷的魅力所折服,这个女生确如小白所说,是一朵真正的白莲花。 她不会自持身份看不起任何人,她会用她的能量来对你进行潜移默化,她把每一个人都当做自己的朋友,传递着正能量。 伪白莲如同白菡萏那样的,永远难望其项背。 钟瓷正要拉着郑梅梅进舞场,忽然一个学生跑过来叫她,“钟学姐,校长让你过去商量致闭幕辞的事。” “哦……”钟瓷歉意地看着郑梅梅,“真是不好意思。” 郑梅梅也有点遗憾,但她很理解,“没事,谢谢你,钟学姐!” 白玫瑰今天被钟瓷感染了,走过去说:“我也会,要不要跟我学?” “你?”郑梅梅歪头。 钟瓷很欣慰,“对的,玫瑰跳得也很好呢。” 白玫瑰伸出了手,郑梅梅略有些不情不愿地拉住,“你自己要教我的啊,要是踩到你的脚可不怪我。” “知道,我要是踩到你也一样咯。”白玫瑰哈哈一笑。 旁边的方严和杨小庄跟着一起下了舞场。 郑梅梅的悟性其实不错,跳了一会儿,在白玫瑰耐心地解说下,她渐渐找到了跳舞的感觉。又跳了一会儿,郑梅梅斜着眼睛看白玫瑰,道:“我发现,其实你比那个白菡萏真的要好多了。至少你不装,但是她假得要死。” 白玫瑰一哂,“算了,别提让人不愉快的人。” “也对!”郑梅梅更起劲地跳起来。 宴会厅门口,得知校庆活动快要闭幕,在外面操场玩的人们都一个个进来,白菡萏几人也夹在里面,看到郑梅梅在和白玫瑰跳舞,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们出去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两姐妹恨得牙痒痒,秦越楼神情阴霾。 舞台上,钟瓷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进行总结寄语,这次校庆活动在欢乐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到现在还没写出下一章,一会儿就是年夜饭了,今天三更不了咯。 不过,今天增加一项福利:凡是今天购买V章并留言的朋友,老情都会赠送红包一个! 哈哈哈,快来留言哦! 还有,别忘了保养老情呀! ☆、第三一章 玩得快快乐乐的回家,白玫瑰哼着歌到浴室里洗澡,这时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小白在舞会上只是提醒了她几次,后面竟然一直没有吭声!这太反常了!平常不是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的吗! 发生了什么事?小白不会又死机吧?这也不可能啊,要是死机,她不是也动不了?上次死机可是重启了好半天。 ——对了,还有升级!她今天应该得到了几个人的好感吧?这样都不能升级,那也太没天理了…… 正在忐忑不安的想着,骤然间,脑海中响起了小白舒服的嘤咛声和笑声:【嗯……哈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白玫瑰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因为升级了,哈哈哈,真没想到啊!】小白兴奋过度,声音都有点变形了。 白玫瑰这时正坐在按摩浴缸里,伸手抚抚水,【就是升个级,你有没有必要乐成这样啊?】 【嘿嘿嘿……你还不知道吧!】小白神神秘秘道,【那就让你看一看!】 【嘀嘀嘀——当当当当——】机质音和小白故意做出的锣鼓声之后,又有一阵“叮叮当当”类似《非诚勿扰》女嘉宾爆灯的音乐声,紧接着脑海中那一个空间里,小白变化出无数个j□j跳起了天女散花舞,四处洒下阵阵绮丽的花雨,背景墙上的白莲花花瓣似乎都能够颤动起来了,透明的面板上渐渐显示出了白玫瑰目前的状况: 系统品级:三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如花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60 2.温柔值:30 3.娇弱值:30 4.纯洁值:50 5.可信值:35 6.圣母值:3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嘴硬心软 8.好运值:20 【什么?】白玫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这、这……三级?】 【对!】小白还在舞啊舞的,【你跳了一级!直接进入了三级!哦也,太棒咯!顺带的福利,小白也可以和这个世界的网络相连咯!】她停下来,在空中向着白玫瑰鞠了一躬,【玫瑰,我现在向你诚挚的道歉,你是很不错的,你的升级进程也非常非常快!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不负众望,很快达到白莲花等级!】 白玫瑰看了又看,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白终于停了下来,【嘿嘿嘿,因为,你今天超额完成了目标啊!系统任务是让你获取一个同性的好感,可你今天在一场宴会中,竟然得到了三名同性的好感!】 【三名?】 【对!钟瓷、杨小庄、郑梅梅!】小白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给她,【我简直快要乐死啦。杨小庄是你帮她重建了自信,郑梅梅是你与她真诚地打交道……总之,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柔软部分或者说,叫做萌点,你一旦触及了那个部分,这个人就会对你产生极佳的印象!反正就是恭喜你,重生以后你终于开始懂得怎么和人相处啦!】 【可你上个月不还说我已经懂得这一点了?】白玫瑰虽然在瘪嘴,但是却隐藏不住笑意。 小白道:【那是我在鼓励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才是真正的敞开了心怀对待别人!】 白玫瑰的嘴角弯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嗯?对了,钟瓷学姐呢?我是触及了她哪个柔软部分或者说萌点?】 小白听到钟瓷,眼里星星闪烁,又晃荡起来,【对啦对啦,我刚才就要说这个,你能够这么快升上三级,钟瓷功不可没!就是因为你得到了一位真正白莲花的敬重,所以本系统——“白莲花仙子下界融合成就系统”才能给你这么快地加点升级!老实说,她才是你的同性中的同性!】 【呃,】白玫瑰有点被她绕昏了,但是事实她大概了解了,就是说,钟瓷学姐对于她的帮助是最大的。【那,以后我如果多与钟学姐接触,也能够得到系统的认同咯?】 小白停止了飞舞,【遗憾的告诉你:不能。她对你的加持作用只有这一次。以后还需要你自己多多努力!】 【哦,】白玫瑰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从浴缸里站起来站到花洒下面。因为心情太Happy了,所以冲了好一会儿水,才又重新看属性面板。 【载体目前属性:如花?……我晕,这是什么属性啊?】白玫瑰吐槽。 小白呵呵笑,【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就是说你现在还不是花,只是像花,所以才叫如花!你的外貌值已经达到及格线啦,这个是最不用操心的一项,所以以后请好好的保持!可信值挺不错,这一点要注意总结,你回想一下,是什么样的表现,让别人对你产生信任感?又是那些方面削弱了信任感?……温柔值、娇弱值以及圣母值的分数相对偏低,请在这几项多多加油!Fighting!……纯洁值吗,我也不是特别担心,应该是会正常随着升级而进步的。】 乍一看这次连升了两级,似乎挺多,但细细地一分析,其实多乎哉、不多也。白玫瑰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小白的话,又查看下面的指数,【嘴硬心软?这个隐藏特性是……】 小白一上一下的飞跳,【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隐藏特性一般而言没有分值,只是系统对你的特性评估而已,不过也会对你的指数增长有一定的作用。嘴硬心软,这个特性不太好把握,如果是了解你的人,就会觉得你这一点很可爱,如果是不了解你的人,也许会对你嘴硬的那一面进行夸大,然后忽略掉你心软的一面。因此,你记得掌握好度,这个特性用得好了,很可能被别人评价为“乐于助人,而又不挂在嘴上”,到时候就可以充分增加你的圣母值。】 把升级事项了解清楚之后,白玫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尽管大脑皮层处于激动的状态,不太能睡着,但她很享受此刻的宁静。 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一世,她和钟瓷始终没有深入交往,她一直在远处仰望着这个女生的成就…… 第一世,她依稀记得郑梅梅是白菡萏的炮灰,一直为其披荆斩棘、两肋插刀…… 第一世,她没有解救杨小庄的困境,而是两姐妹出手,杨小庄后来再无自信…… 这第二世,她和钟瓷成了知交,还解救了另外两个被两姐妹利用的女孩,不管以后有无交集,也是一桩令人心慰的快事! 白玫瑰自省之中,也觉得心态变了。重生回来的时候,恨不得将两姐妹抽筋剔骨、啖其肉、寝其皮。可是现在,虽然还是想复仇,但是更多的是想活出一个美我,一个乐我,一个真我。 &n bsp;不愿意把有限的人生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对仇人最好的打脸方法,就是让她们看着你越变越好。 朦胧的白月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地上如同白雪,屋子里的一切宁静而姣丽。白玫瑰粉嫩的唇边渐渐弯起一个弧度,进入了梦乡。 脑海中似是在打坐的小白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含笑点头了一阵,又闭目休息。 …… 年轻的时光仿佛过得特别快,每个人都在挥霍独一无二的青春,只有白玫瑰在回味和感悟从前没有注意的那些美好。 一个学期很快便过去,很快便是C国的传统年了。 白川开始几个月还偶尔经常回回家,和白玫瑰说说话,后面几个月便总是长住在苏芳的别墅里,对白玫瑰不闻不问。白玫瑰也没有顾影自怜,依旧好好生活、认真学习。 她对高中、乃至大学的课程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在这方面花的功夫很少,又重新报了自己喜爱的绘画、艺术等业余课程,甚至请了几个语言老师来教授她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这也是为了将来的事业而准备。很快她就会满18岁,那时就能够开启新的人生经历。 没事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做自己的创业规划,或者到吕家看望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与他们相处更有家的温暖。 她一直不知道,白川接回苏芳母女的计划就没有放弃过。 除夕前一周,A市国际机场内,白川站在出口处等待着什么人。上午11点30,从N国首都飞往A市的飞机进港,游客如织,往来不绝,五分钟后,一对老夫妻带着几个随行人员出现在视野里,白川立刻站直身体,脸上堆满了微笑。 “爸、妈,你们回来了!” 老夫妻两个和他长得十分相似,且都是一种很不耐烦的脸色,“唉,又是十几个小时,还要倒时差……过年过年,下次过年你们去看我们就好了,回来做什么?” 白川赔笑,“我这不是公司有事情走不开吗?而且春节嘛,一家团圆,这是肯定的了。” 白老爷子和老夫人四下看了看,“白玫瑰呢?” “唉,”白川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玫瑰自从知道……那件事之后,就一直跟我闹情绪。今天也没有过来接您二老,她……去看她外公外婆了。” “什么?”白老爷子脸孔当即就拉下来了,“她外公外婆就在本地,又不是见不着,今天我们老两口好不容易回来,她竟然不来接?” 白川一直道歉,“对不起,爸、妈,都是我惯的!这孩子从小就倔,现在更是不听我的了。” 白老夫人撇了撇嘴,“跟她妈一个样,养不熟的狼崽子。” 几人带着随行人员向机场门口走去。刚一出门,就听见三个轻柔的声音迎了上来: “川哥,老爷子、老夫人。” “爸爸!爷爷、奶奶!” “爸爸,爷爷奶奶好……” 白家二老停下了脚步,望着儿子,“哦,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你养在外面的女人?这两个也是你的孩子?” 白川点头不迭。 苏芳带着两个女儿乖顺地走过来,“老爷子、老夫人,你们好!……我是真心想和川哥在一起的,只要他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别的什么也不求。今天是川哥说的,您二老回来了,他让我带着孩子来见你们一面……孩子生下来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呢……” 白菡萏和白芙蕖忙乖巧地又喊“爷爷奶奶好”。 白家二老看着这两个女孩子,感觉越看越顺眼,不禁点头,“什么见一面,既然是过节了,当然要回家了。走走走,回白家公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喂,昨天的红包可是送了不少出去,谢谢大家的留言! 本来8点钟之前已经送完了余额,结果后面好几个朋友又来评论了,大过年的,老情看着晚了一步的朋友们的评论,心都要碎了,赶紧又去充了一些币,哈哈哈,总算送完了…… ============== 今天的更新!不确定会不会有二更。 因为中午和下午要出去爬山,我们这里的习惯初一捡柴(财)。所以不一定有时间写文…… ☆、第三二章 每隔一段时间,白玫瑰就能见到属性面板上一些指数的数字变化,尽管只是一分两分,但也能让白玫瑰内心非常快慰。这种快慰是随着与钟瓷、方严、杨小庄、郑梅梅,甚至很多同学的良好交往感受到的,好像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样。再加上两姐妹不敢来找她麻烦,秦越楼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没有考过她,自觉丢脸,不好意思凑上来,所以白玫瑰后面几个月过得挺舒心。 不过她也发现,进入三级后,白莲花指数好像涨得不会再那么快了。小白理所当然道:【那是肯定的啊,要是都这个火箭炮的速度升级,那不是没多久就到通关了?哪有那么容易。后面的修行会更难,加油加油!】 白玫瑰想想也是。 放假之后,白玫瑰本着传统礼节给父亲打了电话。不过白川说除夕的时候会像往年一样,初二会请亲戚来家,别的什么也没说,白玫瑰尽到意思,也就不多说了。领着老赵、萍姨和一众帮佣,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处贴些福字,挂上喜庆的标志,也有那么点春节的氛围。 正在一楼起居室和沈叔商量年夜饭和宴请亲戚的菜单呢,门房通知道:“小姐,老爷回来了,哦,还有老太爷和老夫人。” 白玫瑰满腹狐疑,怎么没听父亲说呢?她站起身带着有头脸的几个人到门口去迎接。 结果,正赶上老夫人下车,一手拉着白菡萏笑着说什么的情景…… 作为一个父亲,白川真的是做得够绝。他为了接回苏芳母女,对白玫瑰几乎没有一点父爱了,往日种种对女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场面,仿佛梦幻泡影一般。也亏得白玫瑰已经28岁,对亲人不再那么依赖。若她真是16岁,被父亲如此忽视,该会多么痛苦。 这倒是和前世发生的事情不同的,前世在白川生日宴上,苏芳她们就被接了回来,然后就是白玫瑰长时间的和两姐妹争宠,从来没有赢过。对于一个小时候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16岁女孩子来说,心理几近扭曲和疯狂。也因此,18岁那年,父亲和苏芳母女定下那出苦肉计,把三人送走,又重新对白玫瑰重视,在那种情况下,白玫瑰才会把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切都送给父亲。 哪知,带来的是更多的背叛。母亲的遗产刚一到手,父亲就变了脸,又隆重地迎回了那三母女…… 白玫瑰甩了甩头,想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猛地甩开。 父亲啊父亲,你就非要把这几个人带回来么……唉,好吧。 她决定将计就计。 “奶奶!爷爷!父亲!”白玫瑰露出端庄的微笑,走下台阶迎上去, 管家老赵、保姆萍姨、厨子沈叔、保镖头领琛哥等,一一跟着她,说着“欢迎老太爷和老夫人回来”的话。 白玫瑰撅着嘴有些埋怨地说:“父亲,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爷爷奶奶要回来啊?” 本来老两口还在生白玫瑰不去接他们的气,这会儿起疑了,看向白川。 白川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你总是往你大舅家跑,天天不在家,爸爸哪有机会跟你说?” 白玫瑰心中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底是谁天天不在家? 她把几人迎进了客厅,避重就轻边走边说:“哎,幸亏我料事如神,算着爷爷奶奶也该回来了,便带着大家把家里打扫一新,布置了节日的装饰,正等着爷爷奶奶检阅呢!”说着调皮地跟白老爷子和白老夫人敬了个礼。 她是彻底地不看也不跟苏芳三人说话,只把她们当成随行人员,坚决把“不理不相干的人”的原则贯彻到底。 老夫妻倒是被她逗笑了,老夫人刚才还在说她养不熟的,这会儿走上来亲昵地拍拍她的手,“这孩子!” 白菡萏还扶着老夫人的手臂,胆怯地喊了一句:“二姐。” 后面扶着老爷子的白芙蕖喊了一句:“二妹。” 苏芳也走到白川的身边,假装很亲切地喊:“玫瑰。” 白玫瑰转头看父亲,“父亲,这是?” “玫瑰,你早就知道了,怎么还当做不认识?”白川进门前就想说,结果一直没机会,这会儿逮着机会立刻责怪地唠叨起来,“上次在爸爸的生日宴上,你不是已经看到你苏芳阿姨和两个姐妹了吗?而且你两个姐妹还和你一个学校的。你这个孩子啊,什么地方都好,但就是没有容人的雅量,要不是因为担心你不答应,爸爸早就把你苏芳阿姨和两个姐妹迎回家了,玫瑰啊,你这样是不应该的,以后要和姐妹们好好相处——”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白玫瑰在他暂停喘气的间歇,直接点头打断了他,“爸爸不用再说了。这事您就从来就没跟我提过,如果是您亲口说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不接受呢?毕竟您是大人,我只是小孩,这是您的生活。” “你……”白川瞠目结舌。怎么回事?依白玫瑰的脾气,不是会当即翻脸?若她在爷爷奶奶面前也这么闹,肯定得被性格易怒的老两口一顿打压。这回就算她去找吕锋也没用,吕锋总不好连白老爷子和白老夫人都敢威胁吧? 可是,为什么白玫瑰这回这么好说话? 又是一拳打进棉花堆——有劲无处使。白川一口老血闷在喉咙口,郁闷至极。 苏芳见他哑口无言,忙道:“玫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上次苏阿姨来参加你父亲生日宴的时候,不是给你介绍过了吗?你怎么能说你父亲没说过?还有,你两个姐妹在学校里,也经常去高二年级找你,你总是不理她们啊,还说她们不是你的姐妹,这事情,让我们都好伤心啊……” 白玫瑰哂笑,“这位……阿姨?你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只要父亲‘亲口’说,我就相信。从生日宴到今天,我是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两位也是他的孩子的话。别的什么人说的话,我可不会信。……这个,大概你也能理解吧?如果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男人去跟白菡萏和白芙蕖说,她们是他的孩子,你说她们会信吗?” “你!!!” “玫瑰,别胡说!” 苏芳、白菡萏、白芙蕖、白川几人同时气急。 小白在脑中一再提醒,【玫瑰!你又开始在愤怒的边缘了,小心系统的惩罚哦!来来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嗯,平静下来……记着啊,好听的话要笑着说,不好听的话也要笑着说,就算骂人,也要看似关怀对方,那样才有效果……】 白玫瑰咬咬嘴唇,照着小白说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做出愧疚的表情,“爸爸,唉,我以前还小、不懂事,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您竟然不敢跟我亲口说,是怕我会不高兴么?——没事的,爸爸,我理解您,您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有什么理由不让您接回您在外面的孩子呢?……哦,我还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两个姐妹,我以为会有个弟弟呢。” 此话句句是在驳白川、苏芳的面子。什么“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白川明明是在吕钰忙前忙后的时候,在外面乱搞;苏芳生的是两个女儿,对于重男轻女的老一辈来说,没有生儿子这一点让她在老两口面前也不会有太多的脸面。 果然,听完这话,老夫人看了看苏芳,撇了个嘴。当年她就对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吕钰百般不满。这老太太是典型的C国婆婆,在家里总想掌握大权,对于高傲、不 听自己话的儿媳,简直是怒火中烧、恨之入骨。但毕竟吕钰是他们家的功臣,不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弱媳妇,老太太还说不过吕钰,两婆媳总是吵嘴,家里不得安宁。没有办法,白川用颐养天年为名,将老两口送到了N国,整天玩玩乐乐地供养着,A市许多富豪的老一辈也都在那边,算是个圈子,老太太才消停。 吕钰去世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看一眼。 白川这半年总跟老两口联系,说是自己自老婆死了之后一直想有个伴,但是白玫瑰不同意;说其实他有个情投意合的女人,还生了两个乖巧的女儿;说他这个女人多么多么柔顺,多么想侍奉婆婆,和吕钰简直是两回事;说两女儿多么听话和善,又温柔又漂亮,是最理想的孙女;最后,说白玫瑰如何如何不待见她的亲姐妹…… 前面那些都是为最后一句在铺垫。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对吕钰很不满,对和吕钰很像的白玫瑰也不是特别喜欢。有两姐妹的对比,白玫瑰在家里的地位会越来越低,这样才有利于他后面抢夺吕钰遗产的计划。实际上,他做的这一切,苏芳母女也不过是棋子而已。 可是! 白玫瑰这女孩子,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多!不吵不闹,说话还这么有条有理、不卑不亢,心智太成熟了……简直就是吕钰的翻版。 白川精心准备的说辞都没能出口,阴沉着脸,假笑一个,“哎,还是玫瑰明理,不愧是爸爸的女儿。” “谢爸爸夸奖。”白玫瑰自然是优雅地略弓了弓身,把礼做到足。 苏芳母女三人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意思——她们这算是正式进入白家了吗? 可是,为啥兴奋啊、欢乐啊,这些情绪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应该和白玫瑰大战一场,然后酣畅淋漓地取得胜利吗? 不是应该苦尽甘来,终享荣华富贵,有这么一个心理变化过程吗! 不是应该打倒原有的小女主人,然后进驻白家掌握白家的一切吗…… 可事实为什么不是这样? 帮佣对她们冷冰冰的,礼节做足,其他就没有了,更别想看到巴结、谄媚之类。 她们的住处,白玫瑰小手一挥,全部安排到了副楼,没有三人说话的余地。主楼房间虽多,但三楼是原来白玫瑰和母亲住的,里面各间房屋都有不同的用途,卧室只有两间,三人根本不够分;二楼是白川住的,现在老夫人和老爷子要住在这一层,母女三人住过去会吵到他们;至于一楼——那是帮佣住的,她们要是愿意,也可以! 对于这个安排,老两口都点头同意,白川有心想辩解,也无话可说。只能悄悄告诉苏芳,等老两口走了,再让她们住进主楼。三人只得忍气吞声同意。 其实就算是副楼也比苏芳的小别墅大得多,只是平时是给客人或者亲戚住的,没什么人气。两层房子冷飕飕,和主楼离了十来米,没有带单独的厨房,也没有什么娱乐室,吃饭什么的,都得走到主楼,母女三人心里充满了凉意。 “白玫瑰,你等着……三楼那两间卧室以后一定会是我们的!” 虽然没有机会上到主楼三楼,但是白玫瑰一人占着一层的行为,让两姐妹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对不起,今天晚了!昨天因为太累,然后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一看,都10点过了,老情昨天只写了一半,起床以后赶紧写啊写…… 请大家监督懒惰的老情,从今天开始,坚持双更不动摇! 时间一般是上午11点左右和下午5点左右,偶尔会有一点小变动…… 老情要坚持双更,是想获得网站给作者发的全勤奖…… 今天晚了,抱歉! ☆、第三三章 除夕晚上,白家一共七口人坐在餐桌上,真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白玫瑰知道在场的从心底真正喜欢自己、爱护自己的没有一个,于是便很沉默地该吃吃、该喝喝。该敬酒的时候,也给老爷子老太太以及父亲聚了杯,至于其他三人,她连个眼光都欠奉。 她听着两姐妹对老两口的假意奉承,又看着白川与苏芳眉来眼去的互动……几次都想扔下筷子回房间去一个人呆着,但都在小白的劝说下忍住了。小白说:【玫瑰,你要把在这里吃饭当做一种打坐、一种修行,越是让你煎熬,就越能让你脱胎换骨。】 于是白玫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的,她的心确实平静了下来,好像跳脱出了自己的身体,踩着空气站在天花板上,看着下面六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她淡淡地笑了。 “二姐!你笑什么?”白菡萏自鸣得意地端起一杯红酒,侧身对着她举起了杯子,“二姐,我要敬你一杯酒!我们终于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了,我好高兴!” 白玫瑰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只是‘像’一家人啊?……不好意思,我还没成年,不适宜像个交际花一样喝酒,刚才只是为了敬爷爷奶奶和父亲。” “二姐……”白菡萏眼看着又要娇滴滴地哭了。 “玫瑰,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为什么把她惹哭了?”白川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但见此情景自然是为白菡萏鸣不平。 白菡萏一贯摆出苦情戏的台词:“爸爸,不是的,二姐没有惹我哭,只是……” 白玫瑰接过话头,“父亲,你听见了,我可没有说什么。我就是在跟她讲,今天是过年、除夕夜,不要总是这样哭唧唧的样子,不吉利。奶奶,你说是吗?” 要说白家最迷信最守旧的是谁,自然是白老太太,她转头看了一眼,果见白菡萏泪眼朦胧,皱皱眉,“触什么霉头!” 白菡萏吓得强行把在眼里滚了几圈的泪收了回去。白川也没话说。 尽管心里都要笑死了,白玫瑰面上却淡然如菊,优雅地吃着菜。 白芙蕖瞧妹妹受挫,又勇往直前地端起了果汁,“二妹,既然你不喝酒,那我们就喝杯果汁,毕竟姐妹一场,大家以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 白玫瑰没搭话,嚼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站起身,“爷爷奶奶爸爸,我吃好了,想上去拜一拜妈妈。你们慢慢吃。” 白芙蕖的手僵在那里,慢慢收回。 一家人听到这句话都不开心,可是这是人之常情。白川挥挥手,不耐烦道:“去吧去吧!” 【唉,你的修行还是不到位。】小白可惜道:【假若今天你能够坐在这里直到吃完饭,说不定温柔值能涨。】 【有什么必要呢?我还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吧,其实,他们也不希望我在那里坐着。我于他们而言,已经完全是个外人了……】即使不在意,白玫瑰的语调仍然略显凄凉。 小白不再劝她。 白玫瑰上了三楼,走进了母亲的卧室。这里的一切依旧是三年前的样子,衣柜里的衣服上还留着母亲最喜欢的淡淡香熏味,母亲的照片放在桌上,对着镜头灿烂的微笑,那么明妍而美好。白玫瑰扑倒在母亲的床上,泪水长流。 在天国的妈妈,我重生了!我这一世过得很好,我还有一个“白莲花系统”帮助我,我什么都不怕了!如果楼下那些人不来招惹我,我就不去整他们,他们要是陷害我,我一定不会再坐以待毙!妈妈,请您保佑我…… …… 大年初二,是惯例白家亲戚过来一起吃晚宴的日子。 “都给我仔细点啊,处理食材的时候小心着些!”厨房里,老厨子沈叔带着一帮厨房的帮佣在准备晚餐。“你们看到没有啊,年三十晚上,咱们A市一家餐馆推出的除夕宴出了问题,闹得几百个客人上吐下泻送进了医院,到今天都还有几个在抢救呢!所以说,食材的处理千万要注意……哎哎哎,你把这个猪蹄要烫够了,多刮刮,多检查几遍,看还有没有毛在上头……哎你!把菜心外面的老皮都剥了,就留新鲜的、绿色的……” “沈叔在说什么呢?”白玫瑰站在厨房门口,笑吟吟地说:“今天可真精神。” 自从吕钰去世之后,白家一些家务事都是白玫瑰在负责,所以她也格外用心一些,今天亲戚们要过来,她得在各处再看看。 “哎,小姐,你过来啦,昨天新闻播报,那家餐馆除夕宴出了问题,就是食材出的错,所以我可得用心再用心。”沈叔胖滚滚的身子系着条白围裙,满脸堆笑。 “哦,还有这件事,我还没怎么注意……” 白玫瑰话还没说完,就见苏芳也走到了厨房门口,“哟,玫瑰在这里啊。” “你来干什么?”白玫瑰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漠然。 沈叔也闭了口。 苏芳讪讪,“我听你爸爸说今天有亲戚来吃饭,所以来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她这是开始把自己往女主人的位置上凑,想夺白玫瑰的权了。她其实是来找沈叔要菜单的,想增减几个菜,耍耍威风,但不好明说。 白玫瑰“哦”了一声,故意按着字面意思对沈叔道:“沈叔,你听见了吗?看厨房里还有没有切菜、洗下水之类的活儿,苏阿姨想帮忙呢。” “那可不行,”沈叔大嗓门嚷开了,“今儿的刀工可要精细的,洗菜也得洗得认真的才行,一般人可干不来,还添乱,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白玫瑰转头对苏芳说:“沈叔这里不要人了。” “你……”苏芳气得呀,面上颜色变了几下,最后假笑道:“玫瑰啊,苏阿姨是想加几个菜……” “大概你还不知道吧,”白玫瑰哂笑,“今天家宴的菜单和食材,是老早就订好的,和那天除夕宴流程一样。所有的食材一概用最新鲜的,今天早上才有人去采购,还有一些是从外地空运的。所以今天的厨房,我也不敢进去呢,就怕影响到沈叔他们对菜肴的发挥。想要加菜不可能,不如,你自己到小厨房去做?嗯,自己做自己吃,这个没问题。上家宴桌子,不可能。” 其实并没有白玫瑰说的那么高端,不过苏芳不知道。她只得尴尬点头,“那好吧,我再去看看别的地方。哎,玫瑰啊,偌大一个白家,你又是一个学生,可管不过来……不如,以后苏阿姨来帮帮你?” 沈叔不再多言,跟白玫瑰说了一声,走进厨房去工作。 白玫瑰看见苏芳后面走来了一个人,淡然道:“苏阿姨你说错了,白家可不是我在管,因为白家有最好的英式管家赵叔,是他在管。赵叔在这方面绝对是个中翘楚,他制定了每天的工作计划,底下人只需要执行就可以,只要不是磨工误事,一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赵叔……哦,你说老赵,”苏芳不懂装懂,“英国管家嘛,我知道,那不就是主人的贴身仆人那种性质吗?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呢,就算他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啊……还是多几个人来帮忙比较合适。” 白玫瑰失笑,摇头, “行,那你干脆问赵叔吧。” “好啊……” 苏芳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姐,苏夫人,请问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正是老赵。 苏芳僵硬地回头,“哎呀,是老赵啊……我就是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你直接跟我说,不用客气。” “今天的宴请,各方面都准备好了,”老赵一板一眼道:“您能做的,也许……是回副楼准备礼服?” 苏芳自讨没趣,随口扯了两句话,愤愤地走开。她晓得老赵很受白川器重,现在不好动他。 老赵矜持地对白玫瑰点个头,也走了。 这下,老赵对苏芳的印象更差了吧。老赵这人比较好面子,听到有人怀疑他的专业性,还说他是“贴身仆人”,他心底指不定多气,以后副楼恐怕日子难过咯。 中午到下午,白家的亲戚陆陆续续到来。有的是本市白家的分支,有的是在外地的白家亲戚,现在就是白川这一支最富有,所以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地都来蹭饭要礼物了。 看今年老太爷老夫人都在,这些亲戚更是一个两个谄媚不已。 一位来自外地、据说在做古玩小店生意的七叔,在这帮亲戚里面是最衣冠楚楚的,尤其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坐在客厅里,一大家子人都在聊天,他突然说到自己这次回A市,除了参加白家的家宴,还有别的目的。 “大伯,你们不知道,我这次还为了一副明代文征明的《古树茅堂图》而来!”白七叔风度翩翩地两腿交叠,手中拿着一个酒杯。他口中的大伯,自然是白老爷子,“大伯,这幅画据说是专家鉴定过的,确认为文征明的亲笔作品!” “哦?”白老爷子自诩风雅,对名人书画十分喜好,近两年也开始学着鉴赏收藏了,只是玩得还不大好,收的也都是些近现代书画家的作品,真正的古代名书画还未曾见过。一听白七叔这样讲,马上就来了兴致,“这幅作品在哪里?” “大伯,您听我慢慢说,”白七叔更加侃侃而谈,“我打听到这个卖画的姓黄,是个土财主的后代,家业败得差不多了,所以只得把这个传家宝给卖了。这姓黄的特别谨慎!说画是藏在某处的,就怕有人偷了抢了去。若是想买,只能先看照片!谈好了价格,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伯您看,这就是那幅画的照片!”他从自己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大照片,双手捧着递给了白老爷子。“唉,我想,毕竟对于任何一个爱好书画的人来说,能够拥有一副真正的古代名作,是一件永生都会自豪的事。”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凑过来看。 白玫瑰坐在窗子边,并没有过去。她晓得,关于这幅画,还有好戏可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以后一定尽量保持准确的时间…… 好像,很快男主就要露面了哦。 ☆、第三四章 “文征明的山水构图想象力特别丰富,所以他的水墨山水一般都是大气恢弘、气势磅礴的,这类型作品篇幅也特别大,拍成照片缩小之后,完全不能体现出整体那种鸿篇巨制般的精彩传神,不过也可以管中窥豹,大略一观。 ”白七叔说话像在掉书袋,不懂行的人却觉得他知识渊博。他主要是对着白老爷子在展示自己的才学,“大伯,这文征明,想必您肯定也知道,在书画方面,他可是著名的‘吴中四才子’之一啊,画史又有称作‘吴门四家’的,很多书籍影视作品都对‘四大才子’进行过描述。” 不仅白老爷子被唬住了,一大家子亲戚都在猛点头,生怕点慢了,别人瞧不起自己。有个亲戚小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觉得没趣在老妈腿上动来动去,结果被一巴掌打在后脑勺,“认真听你七叔说话!” 白七叔笑笑,摸摸那小孩的脑袋,又道:“文征明的书画造诣极为全面,诗文画无一不精,画作中尤以山水独特,所以说,此生能够拥有一幅文征明的作品,我真是感到很荣幸啊……” 他那副样子,似乎这幅画作已经收入囊中了似的,白老爷子咂咂嘴,有点羡慕,“怎么,小七你已经买到这幅画了吗?怎么不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还没有呢,大伯!”白七叔腼腆了些,“我还在和那人侃价。他的要价……嗯,稍微有点高,我得想想办法。”顿了顿,他又振作精神似的道:“没关系,我一定能够凑齐金额的,我对这幅画势在必得!” 说完,他想收起那张照片,白老爷子却像看上了瘾一般,拿着不肯放,漫不经心问:“到底是多少钱啊,对大伯还不能说说?”那样子,明显是对这画作上心了。 白七叔看了出来,脸色略有点紧张,“他要价100万元,……当然还可以再砍价。呃,大伯,您也喜欢这幅画?” 白老爷子哈哈一笑,“是啊,小七,不瞒你说,大伯自从不在白氏董事局之后,整天游手好闲,可没意思了。去年才迷上了字画古董,可一直是在n国没有回来,没什么机会得到古代名人的画作收藏鉴赏。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大伯很心动!” “啊……”白七叔好像更不安了。 很快,白川携着苏芳进了大会客厅,亲戚们都站了起来。 刚才只有二老和白玫瑰过来招待他们,这会儿白家公馆的正主人来了,亲戚们更是满嘴奉承话。他们来之前都听说了,白川有了新夫人,不过身份地位不怎样,也就不打算大肆操办,这次算是见见亲人。 苏芳穿着皮草坎肩,里面是条酒红色的长裙,化淡妆,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看上去倒也像个贵妇人,两个女儿往旁边一站,个个秀气娇柔,穷亲戚不明真相,看白川对三人挺满意,一个个嘴上便没了门把,趋炎附势、阿谀逢迎的话一套套流水般倾泻。 白玫瑰端坐在窗子边,不动,亦不说话,但也没有做出生气或愤怒之相,就是平静地坐着。 白川介绍完新夫人和两个女儿之后,苏芳就眉开眼笑,对众人频频点头寒暄。 闲谈了一会儿,老爷子发话了,“川啊,给你说啊,你七弟这回来a市,要从一个姓黄的土老财手中买一幅明代文征明的字画。你给你七弟说说,趁现在时间还早,让他请那位黄先生来白家,把那幅画作展示展示?也好叫咱们家人开开眼。” “哦,有这么回事?”白川心知老爷子是有了抢过来的意图,也愿意配合,转头道:“七弟,不如让那黄先生把画作送来看看?” 白七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啊,三哥,不是我不想请他来,只是那黄先生说了,除非价钱他能接受,并且当面进行交易,否则他是不会让人随便看到画的。”白川在这一辈行三,所以称三哥。 “这有什么,假若是好画,我们白家还出不起这点钱吗?”白川已经把这幅画当做自己的目标了,装腔作势笑道:“还是,七弟怕被夺了心爱之物,不愿意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白七叔苦笑,“三哥说的什么话,既然老爷子和三哥都想瞧瞧,那我马上给黄先生打电话也就是了。看他愿不愿意过来。” 他拿着电话到一旁,谈了十分钟,过来说:“三哥,那黄先生说了,除非派保镖去接他才行,不然他不敢一个人过来,怕半路有人知道了抢走。” “这还不容易?”白川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老赵,安排一下。” “是。” 一个小时后,在保镖的保护下,一个怀中紧紧抱着大画盒的男人来了白家。看起来就是个酒色之徒,眼睛下面是青灰色,嘴唇颜色泛白,看谁都像是在偷窥。 白七叔迎上去,“黄先生,来了。这里想必你也知道,是a市有头有脸的白家。这位是白老先生,还有白老夫人,这位是白氏现在的白董事长,那位是他的夫人。” 黄先生一一地略弓身行个礼,不过神情却颇倨傲,谁都看不起一样,嘴里说:“若不是……的原因,这幅画一定会在我黄家一直传下去,唉……” “好了,黄先生,来都来了,你就把这幅画拿出来看看,”白老爷子迫不及待说着。 黄先生长吁短叹一阵,才小心翼翼把画盒放在会客厅临时拼出来的长桌子上,架势十足地取出白手套戴上,把锦布包裹的画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长长的画轴,用红绸布包裹着,看似很珍贵。他再三确定桌子上铺着的白桌布没有问题,才把那幅画放在上面慢慢慢慢地展开。 一幅《古树茅堂图》水墨画气魄宏伟,气象雄浑,全貌展示在人前。先前众人都屏气凝神,这时集体爆发出了“啊!”“哦!”的称赞。那姓黄的人也面带得色。 这幅画望过去确实很老旧了,纸本画面已是局部褪色,斑斑点点,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除了画作之外,又有不少收藏章和鉴赏章,足以证明这幅画的历史。不仅如此,那黄先生还从包里取出了一份鉴定书,上面签着几个国内著名的鉴赏大师的名字,认定此为真作。 白老爷子不是很懂古画,但一见这画心拉开来的气势,似乎还能闻见一些淡淡的灰尘和古旧的味道,瞬间折服了,站在旁边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半晌,终于向白七叔开口:“小七啊,这幅画,你就让给大伯好不好?” 白七叔听闻此话,有点不敢置信,“这……” “小七啊,一幅画而已嘛,你平时做古玩生意,见到的好东西不少,也不给老爷子推荐推荐?今儿还是过年,就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如何?”白川适时给他施加压力,又许给好处,“你放心了,三哥不会亏待你的。” “嗐……”白七叔垂头,“那……好吧,大伯既然喜欢,我当然不会夺爱。” 白老爷子乐得差点没手舞足蹈,问道:“黄先生,这幅画卖多少?” “120万。”黄先生张嘴就来。 “什么?刚才小七还说是100万的。”白老爷子虽是醉心于此,但也不会当冤大头。 白七叔走过去揽着黄先生的肩膀,“是啊,昨天你跟我说的价,怎么今天就涨了?” “不是我诳你,你也知道的,这种好东西,一般都是有价无市!老先生,您要是120万随便能够淘到一个明代名人的古画,您就去试试。”黄先生还傲得不行。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以100万成交。 就在白川去书房填写支票,画作还放在桌上没动的时候,白玫瑰似是有点兴趣了,走上去想观看一番。恰在同时,白菡萏也上前,端着一杯热水,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白芙蕖在远处喊了一声:“二妹。” 白玫瑰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白匆忙提醒:【玫瑰,小心!】 哪知道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白玫瑰撞上了白菡萏,那杯热水一下子哗啦啦地全部洒在了古画的画面上,泼出一片水渍。很快,画心里的墨汁就有点浸润了,淡淡化开。 “天哪!” “啊!我的画!” “呀……” 白菡萏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泪盈于睫,话都说不出来,手里还拿着空了一半的杯子,“二姐,你、你……” 白玫瑰刹那就明白了两姐妹的诡计。 怎么总是这些不上台面的阴谋!怎么总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她压抑着愤怒问那边的白芙蕖:“你刚才喊我干什么?” “我、我,我就是想喊你注意一下,你快要撞上小妹了!”白芙蕖用手捂着嘴,也惊吓得要哭,“我都提醒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玫瑰,你就算不喜欢小妹,也不要这样吧,而且,这幅画还是爷爷的心爱之物……” “呵……”白玫瑰哼了一声,彻底对她们这种贼喊捉贼的话语厌恶不已。 众人瞬间猜透了三姐妹的关系如何!都在想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黄先生的眼里先是惊恐,后来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极不引人注意的喜悦,可口中还是呼天抢地的,“我的画啊……” 还有一个人则比他更伤心,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喊出两声,“画——!画——!”这是白老爷子。 白老夫人和苏芳连忙一左一右扶着他坐下,给他拍胸口顺气。 在书房开支票的白川闻言走了回来,一见大惊,“怎么回事!” 黄先生急急忙忙说:“白董事长!我的画弄坏了!你、你!你说怎么办!” 白七叔上前安抚他,“你别急、别急,刚刚三哥都去开支票了,是真心想买的,放心,白家会给你个说法……” 白川整个人像被笼罩在一朵阴霾的乌云下面,眼睛射出了闪电的利剑,往站在长桌旁的两个少女盯视,“玫瑰,菡萏!你们说!怎么回事!” 白菡萏已是泣不成声,“爸爸,我、我刚才走过来想看看画,但是没想到玫瑰姐姐撞到了我,把我手中的热水都弄洒了……呜呜呜……爸爸,是我的错,我没有拿稳杯子,呜呜呜……” 白玫瑰强忍着抽她一耳光的冲动——实际上是小白在拼命劝她冷静。她乜斜了白菡萏一眼,什么都没说。 “玫瑰!你为什么要去撞你妹妹!”白川声色俱厉,“你这不省心的东西!这是你爷爷喜欢的古画啊!” 白老夫人帮腔骂道:“败家玩意儿!” 白老爷子这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了,气得举着沉重的阴沉木拐杖往白玫瑰身上打过来…… 苏芳的笑意出现在眼底。看这回白玫瑰还有什么话说! 白菡萏和白芙蕖也是互相对视一眼,难掩陷害后的欣悦,又双双迅速低头。 一屋子人,有的同情白玫瑰,有的惋惜古画。 白玫瑰快速地侧身让过了老头的拐杖,从容地大声说:“爷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到时想再打我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啊诡计啊,其实老情不擅长啊…… 总之,这种人是真的有罢了的啦。 ============= 感谢:0129扔了一个地雷、羁绊你扔了一个地雷、忆心扔了一个地雷、睡不醒de猫扔了一个地雷、芙洛拉扔了一个地雷、羁绊你扔了一个地雷、夜恋扔了一个火箭炮、忆心扔了一个手榴弹、爱小说扔了一个地雷、逸少流年扔了一个地雷、夜恋扔了一个地雷、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幽兰。随心扔了一个地雷、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禺楽扔了一个地雷、贝拉恩瑞扔了一个地雷、雪碧不加热扔了一个火箭炮、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 (老情哽咽了,谢谢大家对本文的厚爱!老情一定认真写文,不辜负大家的心!) ☆、第三五章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你这个小畜生!你说!” 这话太难听了,人这样多的场合,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实在是有失体面。 白玫瑰整个人更加的冷峻,她心寒到极致。为了一幅画,竟然把自己的孙女骂得这么难听,老头更心疼的是那100万吧。小白惊叫:【玫瑰,你要注意,你血压升高了,这可不好,会引起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没事。】白玫瑰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先紧紧地盯着姓黄的看了两秒,看得那人额头上冒汗,这才面对着《古树茅堂图》走近了一步,开始认真的观察。 没错,就是这幅画。 上一世她也见过,当时白家买了下来,并没有被泼水的这一幕。后来被白老爷子珍藏,一有亲戚朋友来拜见,就炫耀地拿出来供人欣赏。就这么过了几年之后,终于有一天,一位来自京城的书画鉴赏专家见到这幅画,当即失笑,确定为伪作。白老爷子大惊失色地取出鉴定书给他看,那专家更是笑得要疯癫,指着鉴定书上的签名道:“连我的签名都是伪造的……我怎么不记得我鉴定过这幅画?这幅画的真作在T市博物馆,又怎么可能是谁家的传家宝呢。”气得白老爷子和白川要找出那个姓黄的人来,结果自然是找不到,问白七叔,也说不知,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白玫瑰根本就怀疑,那姓黄的是和白七叔狼狈为奸,两个人串通了来骗白家的。 此刻,白玫瑰拼命的回想,那位专家当年是怎么说来着? 善解人意的小白这下可有了用武之地,【玫瑰,不要怕,我已经连上了专家鉴定网,把书画鉴定资料调出来给你看!哎,嘿嘿,升上了三级就是好啊……】 白玫瑰先是装模作样地把画心的每个角落都认真瞧了一遍,这时脑中小白调出来的资料已迅速过了一道,心里更有底了。她嘴角噙着一个微笑,高挺而秀气的鼻子抽了两下,装着奇怪地问道:“黄先生,你这幅画怎么没有古画的清香味,而是一种烟的刺鼻味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用力嗅起来。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越接近《古树茅堂图》越明显,可会客室里明明没有人抽烟。 有点疑惑。 白玫瑰指了指被水浸湿的位置,“被热水一泡,为什么会有烟的味道?——很简单,因为纸张是用烟水浸泡做旧的!做旧的画纸看着虽然是黄黄的,可并非历史沉淀下来的颜色,有的地方显得深一些,有的地方颜色浅一点,这就是浸泡的时候没办法让整张纸都保持同一种程度的缘故!另外,这幅画想让人感觉它使用的是明代的棉纸,但是明代的棉纸特点是纸的表面并不平匀,摸上去会有小小的纸刺,而且纸的颜色是灰白色,表里如一。经过这几百年的沉淀,纸张应该已经风化出一层光滑平亮的包浆,古朴光润,且略略发硬。可是大家看,这幅画用的纸,明显是现代制作的棉纸,虽然做旧了,但还是很柔软,而且表面的光滑不是包浆的光滑,却是本身制作出来时的质感就是光滑的。不信,可以摸摸看。” 话是这么说,可没几个人敢上前去摸。白玫瑰笑笑,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纸张的边缘,果然如此。 姓黄的气恼着,“白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用手乱摸,手心里的汗会把纸张氧化的!” 白玫瑰鄙视道:“你现在还要装?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幅画根本就是伪作!不是什么明代文征明的真迹!” “……什么?” “啊?” “不会吧?” 会客室里的空气像烧开的水,一下子沸腾了,人人脸上都混合着惊讶、不信、好奇、怀疑,小声议论纷纷。 白芙蕖忍不住了,“二妹,咱们不能这样吧?你把人家的画弄坏了,还说人家是假画,这样不好。” 白菡萏也附和着,“是啊,二姐,我知道你是不小心,只要承认自己错了,这没什么的……” 姓黄的像捞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二小姐,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说我的画是假的!太过分了!老先生、白董事长,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家里的小辈吗?不仅把我画弄糊了,还要诬陷我!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报警!”说着还想去掏手机的样子。 白川半信半疑。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二,家里来了警察,实在不是个好彩头,他连忙抓住姓黄那人的胳膊,“别,黄先生,有话好好说,先不要着急。” 白七叔也过来好言相劝。 老爷子“哼”了一声,瞪着白玫瑰,“过来!给我跪下!” 遇到这样的猪队友,真是人生一大恨事。 白玫瑰当然不会过去跪下!而是拍了两下手,“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等了几秒钟,等整个会客室里全部安静下来,才对那姓黄的说道:“该报警的是谁,还可不一定!”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霎时变得咄咄逼人,屋子里的人均都是一凛。刚才还只是个16岁的女孩子,这会儿看起来却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对她即将说的话也重视起来。 白玫瑰道:“我刚才说的,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她转身指着画面中心的部分,“……你们看,这幅画被热水扑上去的地方,墨迹已经化开了,为什么?” 有不明真相的亲戚小声道:“水倒在纸上,墨本来就是会化开的啊。” “对,”白玫瑰莞尔,“但是,那仅仅是在刚画好没多久的情况,才会这样。若真是古画,画面上的包浆会对墨迹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即便是泼水在上面,也没那么快就化开。但你们瞧瞧这幅画的笔墨,都化成什么样了?我断定作画的时间,不会早于一周,且由于是烟水浸泡的,纸张有些发皱,水的痕迹也在这些皱纹里散开了……” 每个人都凑上去瞪大眼睛仔细看,果然,那墨痕的味道也散发出来了。 小白通过白玫瑰接收到了墨的信息,然后进行紧密的分析,把结果又传回白玫瑰的大脑。白玫瑰噗嗤一声笑了,“明代用的是油烟墨或者松烟墨,画这幅画用的却是现代墨汁,瞧瞧,化开之后都淡成什么样了?” 这下子,一大家子人更是频频点头。 白玫瑰继续在画的四周端详一番,指着画作上的印章道:“还有一点,这画上除了作者印章之外,还有一些收藏章,总共15颗,可是,这历经数百年时间的印,竟然颜色都是朱红色,这简直是太可笑了!且不说这么多人所用印泥会有不同,就是时间长短也能造成印泥颜色的变化,哪里可能会全部保持成朱红色?” 十几个脑袋一窝蜂地压下去看。 “哎,是真的,都是红的……” “这味道好刺鼻。” “都糊了,好快。” 事实摆在面前,白老爷子也不得不信,橘皮似的脸皮抽抽着。老夫人、白川、苏芳、白菡萏和白芙蕖都没想到,白玫瑰竟然还有鉴定书画的能力。白七叔的面色极不自然,站到了角落里,似是想撇清楚自己的关系。 白玫瑰最后总结:“黄先生,你这幅画就是伪作,在随便哪个古董街找 个画画的临摹,花不了一百块,竟然还想收100万!对了,你这个鉴定书也是伪造的!你这就是欺骗加讹诈!” 姓黄的恼羞成怒,“二小姐,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这幅画明明就是真作,不信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找专家来鉴定。”白玫瑰笑道:“我刚才已经请我们家的帮佣打电话通知警察局了,是不是真的,只需要请他们派人来看看,然后再专门请几个专家鉴定一遍,不就可以了?” 她其实没有让人打电话叫警察,不过是吓一吓这姓黄的。 果然,这人一听,连连道:“……算我倒霉,算我倒霉!我的传家宝都被你毁了,你还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白家仗势欺人,我总算领教了,哼!”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狡辩。可是脚下却往门口开溜,不敢再做停留。 刚到门口,就见早已关注会客室情况的老赵和琛哥带着几个保镖把他拦住,“黄先生,怎么你的画盒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姓黄的很害怕,“你们这是干什么?让我走!” “老赵,不能放这人走!”白川回过味来,命令道:“阿琛,拿下他。居然到白家来诈骗,太小瞧我白家了!” 三两下,姓黄的就被魁梧的保镖们捉住了,挣扎不停,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是要到警察局去!”老赵不苟言笑地挥手,“送走。” “不不不!”姓黄的崩溃了,“别送我去!……白老七,你倒是说句话啊!明明是你让我带这个假画来的!你还说白家钱多人傻速来!……妈的,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来!白董事长,白老七才是主谋啊!” 所有的眼光一齐打在角落里正尴尬的白七身上,他也气得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大伯、三哥,不是的,没有这回事!” 究竟是不是这回事,现在不由他说了算。然而他毕竟是白家的亲戚,白川到底要给几分薄面,没有把他押起来,而是让他跟着一起去警局解释清楚。 轰轰烈烈的“书画鉴定会”就这么结束了,一切安定,白家亲戚的赞叹声顿时潮水一般冲着白玫瑰而去。 “真没想到啊,二小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 “我们都差点被骗了,要不是玫瑰,说不定……” “是啊,天哪现在的假画做得真像,这还了得啊,以后可得擦亮眼睛。” “老爷子,您孙女可真聪明!” “是啊,三哥,玫瑰真不简单哪!” 苏芳假笑兮兮地跟着想说句什么,可接触到白玫瑰黝黑深邃的眼睛,脑袋短路了,不敢开口。 白菡萏和白芙蕖见弄巧成拙,这会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泼水的事。本来她们只是想害白玫瑰的,可谁能想到这是一幅假画呢?而且,还让白玫瑰大大出了风头。 白玫瑰这时已不像指责姓黄那人时那么神采飞扬,她敛了周身的气势,温柔一笑,把洒水的事情正话反说,“爷爷,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话。是了,其实我确实是看着白菡萏拿着水走过去,所以故意要撞她的,这样才能让水洒在画面上。……嗯,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大家看画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她却拿着那么一大杯热水走过去,又不喝,是做什么?难道是……虽然不知道是假画,但是也想把水泼在上面看看吗?真奇怪。” 白菡萏事到如今,脸皮依旧是那么厚,无辜地说:“没有啊,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 究竟有没有这个打算,在座的已经不想深究。 白老爷子对这几个孙女已丧失所有的好感。白玫瑰比他精明、比他眼光毒,她能够看出假画,他却不能,实在是大大的丢了面子;白菡萏和白芙蕖,在以为那是真迹的情况下,还想拿热水洒在上面,以弄毁一幅画为代价,明显的陷害白玫瑰,简直恶毒。 两姐妹为这事一整天惴惴不安,哪里有白玫瑰的心境好。她根本就不在意了,父亲还是爷爷,看重的都不是她,她只希望快点长大,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白七当天没有再回来吃饭,没人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 额咳咳咳,鉴定那事儿,就随便看看就好了~~~ 老情最近心情真的很好,因为我一受到鼓励就特别有干劲儿! 谢谢大家! ☆、第三六章 一个月后。 “老爷子他们都走了,你看我们还在副楼住着,又冷清,又无聊!川哥……让我们住到主楼去吧……” 半夜,一场激情之后,苏芳光着身子躺在白川的怀里,娇喘连连地说着。 白川搂着她的腰,色迷迷地还在啃咬着女人肩膀上的白肉,“那没问题,我在二楼早就给你们安排好屋子了,住过去就行。” 苏芳扭了一阵,“川哥,让芙蕖和菡萏住到三楼好不好?我听说三楼有美容室、娱乐室、小练功房和影音室、书房什么的,她们两姐妹年纪轻轻的,住在上面也可以玩得开心一些嘛。” 白川停了一下,“三楼就两个卧室,一个是玫瑰的,一个是吕钰的,你让两姐妹住哪儿去?” 苏芳沉默一阵,突然道:“哎?有没有办法让玫瑰住到别的地方去,然后让两姐妹住三楼?” “啊?”白川没想到苏芳母女胃口这么大,竟然想把白玫瑰赶走,“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芳已经登堂入室,进了白家,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是白家二老和亲戚都认了她,她现在越发得脸,“川哥,你不是讨厌玫瑰吗?要不然就让她一个人住在副楼算了,省得看到也心烦。”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白川心里略有点不舒服。照理说,他是很讨厌自己这个女儿,可是要是真这么做了,似乎又于理不合。无论怎样,白玫瑰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吕钰生的女儿,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一些必要的礼制也是要遵守的,哪有让嫡妻之女一个人住到副楼去的道理?更何况,他能预料到白玫瑰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若是强行要求她住过去,恐怕又是一场和吕家的较量。 而且,白川也觉得苏芳太急切了。 他放开苏芳的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燃,靠在了床头吞云吐雾。 苏芳马上就知道他对自己有点不满了。男人的行为其实很直接很好猜,他们喜欢你的时候,恨不能把你勒在怀里,永远不放开,他们对你不大舒服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免身体接触。 她暗道不好,连忙翻过去趴在白川的胸前,不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最好的做法便是再来一发。 她趴着趴着,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轻轻抚弄着白川的肌肉,然后渐渐往下、往下……没一会儿,白川的气息就沉重起来,丢开烟头,把苏芳压在身下。 …… 好半天,白川爽了,用手枕着头。 “……玫瑰在三楼住得好好的,若是突然叫她搬,她要是闹到吕家去,也讨不到什么好。最近吕家在地产方面,接连拿下了好几块重要的地皮,关键是他们有做超级大盘的打算,若是做成功了,以后吕家在A市可就横着走了,所以还是不能得罪。不过两个小姐妹住在冷清的副楼,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我试着看看能不能把三楼的几个房间改造成卧室,让她们住过去也好。” 目的达成一半,苏芳虽有点遗憾,但也知足了,嘟着嘴亲了白川好几下。 白川突然淫-笑着,“你这小嘴儿这么喜欢亲,下回亲亲我的下面?” 苏芳娇羞地扭,“真是的……好嘛。” 周日,白玫瑰刚起床,一出门就见两姐妹堂而皇之地在三楼走廊上一间房一间房地边看边评论。 白菡萏:“姐,你看这个小会客室占了好大的面积,花花草草的太多了,以后搬出去一些。” 白芙蕖点点头,“那个小练功房是三个房间打通的,也太大了,可以隔一隔。” “我要专门拿一个房间来装我的衣服!做成活动的那种衣帽间……哎,玫瑰姐姐,你起床啦?”白菡萏装作才看见白玫瑰,天真地跑过来,实际上是想炫耀,“姐姐,我们很快就要住到三楼来啦!” “哦?”白玫瑰蹙起眉尖,似笑非笑,“谁说的?” “当然啊,爸爸已经同意了,要让赵叔改三楼的隔断呢,恐怕要装修整理,玫瑰姐姐你也别在这儿住了,先到副楼去住一段时间吧。等到改好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白玫瑰知道她是在用这种语言想激怒自己,于是冷笑一声,也不跟她说话,招手叫萍姨过来,“萍姨,派几个人上来,把每个房间都看紧了,要是少了什么东西,我可不高兴的。妈妈的房间里还有她留下来的珠宝,去检查一下,刚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翻过。” 这是明摆着把两姐妹当成小偷了。还别说,两人来的时候真存了这个心思,想顺点什么回去,一听白玫瑰防贼似的防她们,又很不乐意。白芙蕖气急败坏上前,“二妹,你什么意思啊?” 白玫瑰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对萍姨说:“我得去找赵叔一趟,以后三楼门口安一个门,或者专门派一个人守着,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萍姨点头,“好的。” “你……”白芙蕖嘴都气歪了。 白菡萏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是不会露出那种娇媚之态的,这会儿也抱起了手臂,很不爽道:“你说什么啊?这是爸爸同意的!你太过分了,一个人占着一层楼,什么意思!” “你竟然说我过分?——我还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种女人的脑回路!我生下来就在这层楼,这个家都是我妈妈打拼下来的,你们算怎么回事?现在进了门,我也懒得管,但是想住三楼?门儿都没有。”白玫瑰不耐烦,开始赶人,“我已经很让着你们了,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小心连副楼都没得住!” 两姐妹不信,撇嘴,“哼,等爸爸来跟你说。” 白玫瑰回到房间,靠在门背上一阵无力。 说老实话,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想离开这个带给她无数痛苦记忆的家,避出去求一个清净。但是,她又舍不得那些与母亲在一起的美好记忆。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很沉重的矛盾。 她如果就这么离开避走,就如同向小三母女低头了一般,她实在不甘心。至少要守护妈妈的房间和妈妈留下的一切,守护这最后的一片净土!这一次她相信自己能够和大舅联手,为自己、也为母亲报仇……到时候,她要成为白家的主宰,让这些毒瘤统统消失! 【玫瑰,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接收到来自系统小白的鼓励,白玫瑰笑得璀璨夺目。她的面貌越来越清纯了,原来那过多的艳丽正在消失,不是不美了,而是美得没那么刺人了,变得柔和、舒服了。她的气质越来越中正平和、泰然自若,遇到烦恼渐渐懂得利用“先深呼吸三秒钟再说话”的原理。很多事情,只要度过最开始的几秒钟,你就会发现其实并不值得愤怒,可以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她换上衣服,走到楼下准备享用早餐。那一家人看起来“相亲相爱”的场景不再刺激她,她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坐在自己的固定位置,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示意萍姨把葡萄柚番石榴沙拉拿来吃。 白川原本的打算,是让老赵直接把房子改造,连跟白玫瑰提都不用。可他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两姐妹藏不住话,已经跑到三楼去闹腾过了。 白玫瑰吃得差不多, 优雅地抹了抹嘴,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说:“爸爸,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白川放下报纸,“什么事?” 三母女也看过来。 “爸爸,我手上有妈妈留给我的白氏20%的股份是吗?”白玫瑰若有所思,“我18岁以后就可以自由支配?” “对啊!”白川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脸上立马堆起了慈祥的笑容,“玫瑰怎么想起了这个?” “哦,”白玫瑰随意点点头,“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记得妈妈说过,我手上这20%和爸爸手上的35%加起来,才能在白氏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不过……唉,没事,我就是一下子想起来了。”她笑了笑,指了指两姐妹,“对了,今天早上我听她们两个说,爸爸你准备让她们上三楼住?” 白川一怔,不禁瞪了两姐妹一眼,真会坏事!他控制表情笑道:“这不是还在商量吗?爸爸也想听听玫瑰的意见,让两个姐妹上去陪你一起住,好不好?” 苏芳三人哪想到白川还真会问白玫瑰的意见!都不太高兴。管她白玫瑰是什么意见呢!同意也得住,不同意也得住! 白玫瑰神色垮了下来,把盘子一推,冷淡地说:“爸爸,我不需要别人陪。三楼的格局是妈妈在的时候就安排好的,我不想改变。” 苏芳哼了一句,“玫瑰,你一个人住一层,也太浪费了吧?姐妹上去陪你不是也有了伴吗?何必这样?”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白玫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斜睨她,又盯着父亲道:“爸爸,这就是我的意见,三楼不能改变格局。……还有,关于股份的事情,我哪天要去听听大舅的看法。” 白川整个人一僵。 白玫瑰对着父亲略一低头,“我吃好了,您慢用。”转身走了。 她刚离开餐桌,白川就把刀叉往盘子里一丢,对母女三人骂道:“谁叫你们跑到三楼去跟她说的?啊?!屋子不改了!你们还住副楼,暂时不搬!” 两姐妹没想到白玫瑰随口说的话,还真让白川投鼠忌器,急得差点哭了,“爸爸,为什么……呜呜,我们不要住副楼,太冷了,没意思……” “哭也没用,不行。”白川郁闷不已,“谁让你们跑去跟她说了?多嘴。” “爸爸……”两姐妹一边一个,用手拉着父亲的衣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父亲,嘟着嘴。 白川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爸爸,我真的不要住副楼,那边晚上都没有人,好可怕……”白菡萏表情凄楚。 “就是啊,爸爸原谅我们……”白芙蕖也不甘示弱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苏芳笑意盎然地看着父女三人的互动。 好一个温馨之家! 白川心又软了,“算了算了,不住副楼就不住副楼吧,住到这边二楼来,房间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哦。”白菡萏应着,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嫉妒和愤恨。 …… 白玫瑰把股份的事情抛出来,看白川那在意的态度,就知道两姐妹是别想住到三楼了。刚走上楼,就接到了秦越楼的电话,“玫瑰……今天有空吗?我来看看你?过年这么久都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少年带有磁性的嗓音含情脉脉地说这种话,一般少女的心都要醉了。 不过白玫瑰已对这个人不感冒,他说情话只会让她难受。 她眉头一皱,有了一计,“我现在没什么事,但是一会儿可说不准,你要来就来吧。” “真的?”秦越楼不虞有他,乐得连忙道:“我马上就来,你等我啊。” 白玫瑰上了楼,转身就拿上自己的包出了门。她才不想在这里等着秦越楼!那人来了,自然有人会接待他……哼。 她走出门坐上车,带着特意挑选的一条爱马仕丝巾作为礼物,打算去钟瓷家玩。前几天钟瓷说了好几次,她一直有事就没去,今天干脆去给钟学姐一个惊喜吧! 这个学期,她和钟瓷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人相见恨晚。无论是阅读、音乐、绘画方面,还是生活、时尚、美食,两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真正是成了闺蜜。 钟家比白家还大,在森山区的另一边,到了门口,白玫瑰才给钟瓷打电话。 “钟学姐!我是玫瑰,我在你家的门口哦!嘿嘿,欢不欢迎我?” “啊?玫瑰,你来啦?”钟瓷欣喜之中又有点支吾,“你等着啊,我马上叫他们开门。” 进了钟家车道,看见停放在旁边的宾利车,白玫瑰发现,似乎钟家来了客人,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刚一下车,就看见钟瓷穿着一条藕荷色的薄呢子连衣长裙站在门口给她招手。 两人见面,亲昵地拥抱了一下。白玫瑰道:“学姐,你家有客人吗?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今天先回去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递上了丝巾。 钟瓷笑着收下,“没关系的,是在C省的一个世交家今天过来拜访,我介绍你认识吧?” “呃,不用了吧……”白玫瑰汗颜。 “没关系的,来。”钟瓷拉着她的手进了大会客室。 白玫瑰一抬头,见会客室里有五六个人,个个风度翩翩,气质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背对着门站在钢琴边的男生,都是高高大大的,腿又长,穿着温暖贴身的欧式毛衣和黑色长裤。 其中一个回头一笑,面容英俊潇洒,洁白的牙齿很招人喜欢。他见了白玫瑰,眼中闪过淡淡的惊艳,笑道:“小瓷,我还说你怎么弹钢琴弹了一半就走了呢,原来带了个天仙般的美女过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另外一个闻言也转了头过来,比说话的那个看着年轻一些,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眉宇间英气逼人,气质却带着一点温润和儒雅,整个人如一棵挺拔峻峭的青松。他眼神似乎很平淡,见了白玫瑰也没有特别的关注。 白玫瑰越看他越觉得眼熟,突然间瞪大了杏眸,差点没喊出来。 这……这不是齐牧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现咯,是呢……哎呀呀~~~~ 好吧,如果出现玛丽苏的情况,请不要骂老情…… 一般来说,老情不会写这种东西的……吧? 噗。 =============== & nbsp;对了,特别说明一下,一般而言,老情会给所有留言的朋友回复。但是!大**它是个特别抽的**,有时候根本看不到评论,有可能是全部都看不到,也有可能只有一两个人的评论看不到。所以,如果是见到没有回复的情况,并不是说明老情不爱你了,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第三七章  钟瓷对那开口的男生嗔怪了一句:“哥!这是我同学。”说罢先拉着白玫瑰向那几个大人走了过去。   “爸、妈,齐世伯、伯母,齐叔叔,这是我同学,白玫瑰。”钟瓷微笑着把她介绍给了几位长辈,然后带着她一一把每个人认了一遍。   白玫瑰从小虽然娇纵,但是母亲给她请过一个礼仪老师专门教授她社交礼仪,再加上她心理年龄至少是28岁了,还有“白莲花系统”这样一个时时处处提醒她守礼的外挂,所以很轻松自如地面带笑容向这些长辈躬身行礼,嘴里说着“祝您新年好”这类的吉祥话。      钟家不仅是A市的富豪,更是C国排名前十的显贵家族,而白家只是在A市有点名气罢了。钟家的装饰摆设看起来好像还不如白家华贵,但实际上从用途上以及收藏价值上来说更胜一筹,房子的历史也比白家更长。钟瓷的父母十分低调内敛,并不是那种珠光宝气的范儿,而是温和可亲。   上次白川生日宴,并没有邀请到钟家人,因为他认识仅仅是A市富豪的一小部分而已。如钟家这样的老牌家族,他还没有机会去结交——到底不在一个层次上。不过,钟瓷父母对白家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本想着那样一个父亲教出来的女孩儿,估计不一定有很好的气质,不太明白女儿钟瓷为何会有这样的好朋友。但看此刻的白玫瑰,小小年纪知书达礼,顿时对她的印象都还不错。      齐家大人来了三个,其中两个是一对夫妻,白玫瑰暗暗猜测应该是齐牧人的父母,另外一个像是齐牧人的叔叔。他们和钟家父母给人的感觉相差无几,平易近人、和颜悦色,并不会因为白玫瑰只是个少女就对她不理不睬。和他们相处,如沐春风。   总的说来,这几位长辈待白玫瑰都很亲切,见她是钟瓷的好朋友,还说了几句问候的话,不会让她觉得受到轻视。所以说,区别老牌显贵和暴发户,只需要看他的态度。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贵人,说不定只是个土豪。   果然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儿女,钟瓷会在景纪学园有“女神”之称,人品那么好,完全得益于她的父母。对比她和她的家庭,白玫瑰非常惭愧,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种种,以及上一世对人的颐指气使。原来的她,完全就是个女土豪而已……      正思绪万千,钟瓷又带着她走向那两个站在钢琴边的男生了。   “玫瑰,这是我哥哥,钟墨。”钟瓷示意的是那个刚才说话的男生。   “哥哥好。”   白玫瑰刚想略弓一下身算是行礼,钟墨却已向她笑着伸出了手,“你好,你好,你是小瓷的同学?也是高三吗?”   “呃,我不是,我现在还在读高二,”白玫瑰怔了一下,和他握手。这个钟哥哥好像很殷勤。   钟墨叹道:“高二啊?真是美好的年龄啊!我跟你们一比,就是个老人了。唉,任何事物都无法抗拒吞噬一切的时间。青春啊,难道你始终囚禁在狭小圈子里——”   钟瓷接了过去,“——你得撕破老年的古惑人心的网。……哥!你别把人家吓着了!”两兄妹还对起了泰戈尔的诗。      拍了拍哥哥的手臂,钟瓷摇头哂笑,“玫瑰,你别理我哥,他自从去M国留学以后,就老是这副神叨叨的模样,一点不矜持。”   “小瓷,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钟墨轻轻拍钟瓷的脑袋。   看得出来,两兄妹感情很好。   “噗,”白玫瑰笑了,“嗯,钟哥哥很好啊。唉,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没关系啊,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哥哥啊……”钟墨急切地说,“我很愿意的。”   “哥,你就别这样了行不行,就你啰嗦。”钟瓷哭笑不得,又连忙介绍另一个人,“玫瑰,这位是齐牧人,是齐世伯的儿子,他上大学了,你也可以叫他哥哥。”   她介绍得比较简单,并没有详细说。但白玫瑰自然是知道的,上一世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呢。    a市是个很大的独立市,c省在a市的旁边,而齐家,则是c省的首富,财力至少能排进本国的前三。上一世,白玫瑰并没有借由钟瓷认识齐牧人,而只是远远的见过他几次,那时他正和白菡萏约会。   白菡萏是靠着白川的捐赠上了A大商科,刚一上学就认识了学长齐牧人。齐牧人那时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到处传播,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背景,以为他只是来自c省的一个普通之家。但是齐牧人相貌好、成绩好、能力好,很受女生的欢迎。白菡萏做出一副温柔懂事的假象,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和齐牧人成功约会了几次。 齐牧人对她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说是男朋友吧,但也没有怎么太用心。其实那时白菡萏脚踩几条船,追求齐牧人不过是出于一种想要跟周围女生炫耀的心理罢了。追到之后,发现齐牧人并不如别的男人对她那么在意,没多久她也觉得没意思,两人很快就分手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白菡萏不甚介怀,早忘到了脑袋后面。后来她和秦越楼暗通款曲,陷害白玫瑰。哪知道过了几年,她才在杂志上看到齐牧人是C省首富的继承人,后悔不迭…… 白玫瑰对齐牧人的印象不深,可她上一世的最后一眼,就是看着这个男人说“谢谢”。那个时候,他已经锋芒毕露,掌握大局,成了c国商业的风云人物。   现在这个时候的齐牧人,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看起来稚嫩许多。   “齐哥哥,你好。”   “你好。”   两人互相简单点头问好。   齐牧人表情仍然淡淡的,不如钟墨热情。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显然是不爱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没由来的,白玫瑰心里有点不痛快。 她曾经被这个人见到过最狼狈最悲惨最凄凉的一幕,所以怎么也无法对他产生好感。虽说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齐牧人根本不知道,可再次面对这个人,白玫瑰仍旧从灵魂深处觉得很尴尬和难堪。   但她决不是讨厌他。毕竟他是那种典型的面冷心热型人,他在她临死前,抱着她的女儿小月,郑重答应要好好抚养照顾,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也许在那个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时空里,小月跟着他过的很幸福吧!   如果……如果这辈子有机会报答他的话,白玫瑰很愿意去做!   “小瓷,来继续弹琴,哎,白小姐——我叫你玫瑰吧。玫瑰,要不然你和小瓷一起弹个双钢琴曲,可以吗?那幅画面一定很好看!”钟墨开始点节目了。他们这个阶层,家中的女儿基本都会一两样乐器,钢琴更是基础功,所以钟墨并没有询问白玫瑰是否会弹钢琴。      “我……”   “哥!你别总是这样。”钟瓷埋怨地喊了一声。   冒冒失失叫一个客人在自己家里表演,在C国是很不礼貌的。相反,在M国却很流行。钟墨在M国留学,自然也在M国富人社交圈里混,因此常常把M国的习惯带回C国。   钟墨意识到之后,歉意地对白玫瑰笑笑。   白玫瑰知道两兄妹是在为自己着想,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点头道:“好啊,没事的。不过钟学姐,我们还没有合作过呢,可以吗?”   “玫瑰真的想和我弹一首吗?”钟瓷惊喜,“那,来一段门德尔松的双钢琴协奏曲如何?”   “行。”白玫瑰笑眯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两个美貌的女孩儿坐在一起,简直是桃红柳绿,姹紫嫣红,好不动人!一个穿着藕荷色的连衣裙、一个穿着仙踪绿的长绒衣,一个柔美、一个清纯,修长白皙的两双手十指翻飞,偶尔还相视会心一笑。简直闪瞎眼了有木有?   门德尔松的作品文雅富有优越感,叮咚的钢琴声柔和而不激烈,在这样的场合听着,确实让人心情愉快。   一曲结束,连那边的几个长辈都拍起了手,“不错不错。”   “小瓷弹得好,我们都是知道的,没想到白小姐也这么厉害,两人配合真是天衣无缝。”   “是啊。”   钟瓷挺兴奋,“玫瑰,没想到你弹得这么棒!”      白玫瑰略有点不好意思,嘴上说着“哪里哪里”,移开眼光时,却见到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看过来。她再回头去瞅,那双眼睛又把视线移开了。仿佛刚才是幻觉。   钟墨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和钟瓷是两种风格,但是两兄妹都特别通情达理,与他们在一起非常愉快。齐牧人不知怎么,有些不大爱说话似的,但一见即知人很好。   四个年轻人和长辈们聊不到一处,便到钟家二楼的小会客室去玩。几人打打桥牌,时间流逝得飞快。      钟墨趁着两个女孩去洗手间,偷偷对齐牧人说:“今天你怎么成闷嘴葫芦了?我见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齐牧人挑挑眉,“哪有,能说的是你吧。”   钟墨挤挤眼,“我知道啦,有美女在场,是不是觉得有些拘束?小瓷倒算了,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难道是玫瑰让你觉得有些不自在啊?不过也正常,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   齐牧人浅浅地微笑,“我哪像你说的这样,我看是你一直在关注人家女孩子吧?小瓷说得对,你就是人来疯。”   “怎么,不行么?”钟墨昂头,大大方方承认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可惜年纪还太小啊,而且距离也太远啦,唉!……你倒是有机会,你不是在这边上大学的吗?”   “你……你真是,”齐牧人摇头失笑,“不要说这些。”      “哥,牧人,你们在讲什么?”钟瓷拉着白玫瑰回来了。   “没什么!”钟墨否认。   白玫瑰注意到齐牧人表情更淡了,几乎不看自己。但她能感觉到,钟瓷似乎对齐牧人有特殊的情愫。   希望钟学姐能够得到幸福。   ……      白家。秦越楼和白菡萏、白芙蕖坐在一起,也聊得热火朝天。   他赶来的时候,白玫瑰早都出门了,气得他本来想走,却被欣喜的两姐妹央着留了下来,白川、苏芳也极力挽留他,他只好打算略坐一坐。   不过,与这两姐妹相处,对一个男生来说,还真是挺舒服的。你说什么,对方都能用惊讶叹服的语气称赞你;你做什么,对方都能用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着你……一个男人征服世界的目的是为了征服女人,若是有对你如此爱慕倾心的女人存在,那种感觉真是无法言喻,飘飘欲仙。   当然了,这仅仅限于某种层次、把女性当做玩物和所有物的那种男人而言。他们不需要女人有思想,只需要女人对自己百依百顺。      可是,真正的好男人,是会尊重、乃至欣赏那些聪明而有见地的女性的。   很显然,秦越楼不是真正的好男人。   他甚至产生了遗憾的情绪——如果,白玫瑰有两姐妹这么体贴柔情,那该多好!如果,两姐妹是白玫瑰那种出身,又有多好!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他选择性地遗忘:白玫瑰借着考试成绩的事情不想要他了。 ☆、第三八章 白玫瑰在下午五点钟告辞。因为在别人有主客的情况下,还留在别人家吃饭,是一种很没眼色的行为,再加上她又是不请自来的,所以玩得差不多,自然就该走了。 钟瓷也没有多做挽留,依依惜别。几个年轻人送她到门口,钟墨比钟瓷还不舍,一个劲叫她常来玩。 钟瓷拿自己哥哥没撤,在一旁吐槽,“哥,你又不经常在家。” “哦……也是哈,”钟墨想了想,又热情洋溢地对白玫瑰说:“那你常来m国玩哦,要去找我哦。” “哥……!” “呵呵呵,”白玫瑰忍不住笑了,“好,谢谢钟哥哥邀请。” 齐牧人一直在旁边,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最后也点头跟白玫瑰告别。 与品质高尚的人在一起,就是让人心情愉快,白玫瑰回忆着与他们相处的种种细节,快乐地哼着歌回了白家。刚到家,就见萍姨面色不快地走过来跟她说:“小姐,秦少来了,那两姐妹一直陪着他呢,都玩了一个下午了,真是!” 萍姨不大了解白玫瑰的心理,她还以为两人依旧是要好的,所以对两姐妹的行为很不齿。 白玫瑰一怔,随即还挺欣悦,“萍姨,没关系,这不是正好。” “小姐,你是怎么了?”萍姨有点伤心,“我知道那三个人来了以后你心里就不痛快,可是没有必要连秦少都让给她们吧?小姐,萍姨可是支持你的!” “没事!”白玫瑰撒娇似的揽着萍姨往里面走,“我不是要让给她们,我是真的不想……唉,萍姨,我老实跟你说吧,以前是我不懂事,所以才会和秦越楼好。现在我还真的没有那个想法了,我、我还小嘛,我还没上大学呢,那些事以后再考虑……萍姨你说是不是?以后秦越楼要是再来,别让他去找我,就让他去找那两姐妹。反正我看他们几个都不顺眼。” 萍姨仍有些忧愁,以为白玫瑰是在赌气,但也不再说话。 在苏芳母女的极力劝说下,秦越楼留在了白家吃晚饭。白玫瑰一到餐厅,见此情景郁闷不已。 “玫瑰,你回来了?”这一个下午,秦越楼被两姐妹哄得乐淘淘,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一样,难免带了那种骄矜的姿态。“你去哪儿啦?” 白玫瑰语气平平道:“我去钟学姐家了,她找我。”她不好说是自己去找钟瓷玩,这样的话,躲避的意思就太明显了。 “哦?”一听钟瓷,大家耳朵尖都竖了起来。 白川问:“你说的钟学姐,是那个钟家的钟瓷?你今天下午去钟家了?” “是。”白玫瑰点点头。 秦越楼道:“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我们一起去嘛。” 两姐妹也十分艳羡,景纪学园有谁不知道知道钟家呢。 苏芳不太清楚,但也从众人的反应了解这是个很不错的人家的女儿,“哦,这是什么人啊?” 两姐妹和秦越楼顿时添油加醋的把钟瓷此人渲染了一番,两朵伪白莲早就打听到钟家的情况,说了很多。苏芳一听,这样优秀的人竟然是白玫瑰的好朋友,自然不甘心,忙道:“这么好的女孩子啊,玫瑰,下次邀请钟瓷来家里玩好吗?” 白川这个级别的商人,对在中央有人的钟家,也是要巴结一二的,听闻此言即颔首,“对,玫瑰,你安排一下。你去了别人家,总要礼尚往来的。开学之前请钟瓷来家里玩吧。” 白玫瑰相当反感!早知道她就不说是去钟瓷家了。沉吟半晌,她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把话说死,“我尽量试一试。钟学姐家这段时间有客人,不一定会出来。” 得到这句话,几个人面上都好看。秦越楼兴奋道:“那到时候你也要通知我哦?” 白玫瑰敷衍地点头。 小白暗道:【玫瑰,你越来越成熟了,我为你高兴!……你好久都没有看属性面板了,看一看、看一看嘛……人家好寂寞、好空虚、好冷……】蹲到了角落对手指。 白玫瑰忍不住窃笑。 她的表情灵动可爱,秦越楼偷觑几眼。刹那间,一下午稍微系在两姐妹身上的心思,又被拉了回来。若是单和两姐妹相处,着实不错,但要一和白玫瑰这种有灵性的女孩子相比,又会略显寡淡。和两姐妹相处,一直是他在说,她们在听,而和白玫瑰相处,那就是交谈。这便是真正的差别之处。 白菡萏也在偷窥秦越楼,见他看白玫瑰,心里很不痛快,捏了捏筷子,帮秦越楼布菜舀汤,贤惠无比。 一顿饭吃下来,苏芳母女对秦越楼极尽殷勤之能事,秦越楼似乎为了要故意气白玫瑰,也和她们相谈甚欢。哪知白玫瑰一概不看,自己吃完就礼貌地告别了。 秦越楼又有些失落。 出得白家,他在车上打了个电话,“……二皮,上回你说的那种药……对,就是那个,先拿点给我试试。” 挂上电话,他的眼光阴沉下来。 …… 白川自那天之后,总问白玫瑰关于钟瓷的问题,对于这种急切想要奉迎钟家的嘴脸,白玫瑰实在是看不上,心烦得要命,所以总躲到吕家去。 “玫瑰来啦!” 大舅和舅妈出国旅游了,家里就是外公外婆和表哥。重生半年来,白玫瑰深深珍惜亲情,每每过来陪二老,都会想些讨他们开心的法子,比如亲自为他们画肖像,给他们买些软糯好吃的小食,或者推荐一些适合老年看的影视剧等。所以二老一见乖外孙女,乐得合不拢嘴。 “外公、外婆!”白玫瑰笑容灿烂地坐到他们中间,“今天打过八段锦了吗?” 上次她来的时候,把少林寺推崇的八段锦健身气功养身法给他们送了一份,嘱咐他们跟着碟子学,二老乐呵呵应了。还别说,每天打几套,真的很有好处,感觉吃饭也香了,睡觉也熟了,身体轻盈不少。 “你这个小猴子,”外婆怜爱地点了点白玫瑰的鼻头,“自己可要注意身体哦!特别是高中生,学习任务又重。你让外公外婆练这个气功,你自己练没有啊?” “嘿嘿,”白玫瑰吐舌头笑。在外公外婆面前,她所有的矜持和拘谨都会消失,和亲人相守就是有这般的魔力,让人忘却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有舒适和温馨。在这种时刻,小白也不会打扰她,呱呱提醒那些“白莲花守则”,而是让她自由自在地展示内心。“我今天出来得急,还没有练,要不然我现在就练给外公外婆看,如何?” 二老更是笑哈哈。 白玫瑰站起来,所幸她穿的是件长绒衣和一条牛仔裤,也方便运动。调皮地站在二老面前,摆出了架势,念着口诀:“两足分开平行站,横步要与肩同宽……” 打一套八段锦,也就是十分钟的事情,白玫瑰渐渐还打出了感觉,行云流水。她只以为外公外婆在家,没想到的是,会客室门外 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含笑看了她很久。二老也不说,只是笑眯眯地欣赏外孙女的姿势。 收势结束,感觉浑身通泰,白玫瑰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后面门口传来掌声,“这套八段锦打得气势十足、舒展优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是穿练功服来练的话,岂不是更加飘然若仙?” 白玫瑰听出是表哥的声音,带笑回头准备说什么,结果一见,吃了一惊,“……齐、齐牧人?……呃,表哥,齐哥哥。” 和吕嘉义站在一起笑意清浅的年轻人,不是那天才在钟瓷家见过的齐牧人是谁? 吕嘉义也惊讶,“玫瑰,你认识牧人?” “呃,是……” 齐牧人开口,声音清朗,“哦,是这样的,前几天去一个世交家,正好玫瑰也去了,就认识了。” 和在钟家时不同,他没有说“白小姐”,而是跟着吕嘉义喊“玫瑰”,白玫瑰感觉有些怪怪的,再一回想自己刚才打八段锦被他们看到,顿时脸上火烧一般。“表哥,你们、你们进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哈哈,这有什么!”吕嘉义笑道。 当下,几个人坐在一起,又解释了一番。原来齐牧人和吕嘉义是同学,关系还不错。而听到齐牧人和钟家是世交,吕嘉义也有些诧异,原来他并不了解齐牧人的家世。看来齐牧人这一世在学校中同样低调。 接连两次在别人家相遇,白玫瑰和齐牧人也熟络了一些。她觉得此人的气质和那天在钟家不同,变得平凡朴实了许多,话也多了不少。 而且,齐牧人并不再刻意回避,而是眼神大大方方地看她。 倒弄得白玫瑰有些纳闷。 …… 寒假很快过去,迈入了高二的下学期。 班上同学还是一样,小声议论着哪天会有开学小考,有的还在说春节去了哪些地方,又得了多少万的压岁钱。白玫瑰环顾一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上课了,她才找到是哪里不对: 好像,方严没有来上课? ☆、第三九章 白玫瑰有些担心,下了课,忙给方严拨了个电话。 方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但精神状态还好,说自己没事,谢谢白玫瑰关心。 白玫瑰突然想起上一世方严也是这个时候辍学,仿佛是因为家里餐馆的问题,所以极力追问。 电话那头有人喊方严,他忙道:“那,中午放学在罗马大道的星巴克见面再说吧。” 中午快到一点,白玫瑰在星巴克等了一个小时,才见方严匆匆推门而来。走过来打了招呼,对迟到感到抱歉,然后坦然道:“我可买不起这里的咖啡了,能否请我喝一杯星冰乐?” 白玫瑰忙点头,“……怎么回事啊?” “哦,没什么,”方严接过咖啡星冰乐,用吸管喝了一口,“我家的餐馆破产了。我也上不了景纪了。” “什么?”白玫瑰瞠目结舌。 “你没看新闻吗?”方严还能笑得出来,而且他的笑容不是苦笑,摇摇头,“今年除夕,我家餐馆也跟风推出除夕宴,结果厨师长不满意年底红包,所以克扣了进货费,使用的是死海鲜,因此出了问题,把十几桌客人吃得上吐下泻,食物中毒住了院。我家赔了钱又赔名声,厨师长跑了,找不到人。有几桌客人还和黑社会有点联系,跑到餐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什么都保不住,只好把餐馆关了,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白玫瑰这才想起大年初二时,白家厨子沈叔说的那个食物中毒的餐馆,原来正是方严家开的!她有些替方家难过,“这……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别别别,”方严摆手,“这又跟你没什么关系,再说你能帮我什么忙?我家这回开餐馆是开不下去了,名声全毁了。还是避一避风头,等过几年再说。没了餐馆也好,省得我爸妈天天唠叨让我继承这个小店,有什么意思呢?我可还有重要的计划,这会儿不是正好去实行吗?嘿嘿。”方严是真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反而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 想一想,寻常人等若是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但白玫瑰知道,对于方言这种人来说,一般的事情是打垮不了他的。他聪明又自信,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在逆境中发奋图强,转而在电脑和网络领域做出巨大的成就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白玫瑰问。 方严想了想,“这几天帮着家里善后,大概过段时间,我会去京城打工吧。” “啊?你不上学了?”白玫瑰以为他不去景纪,至少也会去别的中学。 “嗯,”方严点头,“嗐,现在再上学我也没那个心思,主要是我认为,目前是网络发展的一个好时机。再不入行,到过几年我上完中学大学再去做,就晚了!不如趁此机会,先入行再说!” 白玫瑰说:“那你去京城有地方了吗?” 方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放心,我家有个亲戚在京城做了个广告公司,正在拓展企业宣传网页的业务,我就去给他们帮忙。” 白玫瑰佩服道:“方严,你眼光确实不错。本来我还说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看来你根本不需要。好吧,那别的我就不说了。加油!” 方严眼睛闪闪有神,“对啊,这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机遇,我要好好把握!” “方严,我知道你的脚步肯定不止于此,如果以后你要做关于网络方面的项目,需要投资人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好吗?我暂时虽然没有实力,但是18岁以后我会拥有一些我妈妈留给我的财产,到那时我可以自主支配。我很看好你,所以我愿意在你身上投资。如何?”白玫瑰真诚地看着方严。 “你……就这么相信我?”方严有点不可思议。 那当然!我曾经看着你从一无所有到拥有整个网络交易市场…… 不过这种话白玫瑰不会说出来,她笑道:“为什么不相信你?同学那么久,关于你我也很了解了。你不是说空话的人,你是干实事的人。而且,我也知道未来是网络的世界,若是在这个行业发展起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不仅仅是对于你的信任,也是我对自己眼光的信任!怎么样,难道你还没信心了?嗯?”她的语气很轻快,但表达的意思是极沉重而明显的。 方严呼吸一窒,咬了咬牙。他的手动了动,好似想去握住白玫瑰的手,但终究没有抬起来,他盯着白玫瑰的眼睛道:“那,你……等我,最多不过两三年,我一定会有很好的项目,需要你……投资。” 白玫瑰缓缓点头,这是一个承诺,对于大家的未来都很很重要,“嗯!” 方严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又猛的吸了几口咖啡,恢复了常态,站起来道:“那我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学校吧。” “好。” 方严推开门出去,回头在落地玻璃窗里看白玫瑰,漂亮的女孩侧身正在收拾书包,黑油油的长发柔柔地从肩膀上披散下来,露出一点雪白的脸颊,精致动人。他心中有了信念,握着拳头,大步离开。 开学后又是照常的小考、排名,秦越楼照旧没有考过白玫瑰。这次方严走了,白玫瑰又前进一位。秦越楼几次给她打电话,想找她出来玩,都被拒绝。“最受欢迎榜”又开始票选,白玫瑰票数堪堪与钟瓷差了一票,屈居第二,而两姐妹则跌了几位。 四月份,白芙蕖18岁生日,白玫瑰自然不会去管。苏芳和白川商量之后,准备大肆给她操办成人礼舞会,她天天在家里和赵叔讨论舞会的种种细节,要求精益求精,但是她的种种言论又显得十分可笑,赵叔板着面瘫脸,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这位苏夫人越来越鄙夷。 白家的帮佣对苏芳的称呼一直都是“苏夫人”,苏芳母女听不出问题,白玫瑰心里可是明白的,这根本就不是正宗女主人的称呼!一般家里的女主人都是只称“夫人”或者“太太”。对她连本姓都带上,显然是把她当做客人而已了。这仿佛是白川默许的,白玫瑰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也懒得管。 苏芳安排老赵把请帖发到了所有白家的知交手中,又让白芙蕖自己去学校里发了一通,然后白川送了她一条钻石的项链,又从玄黄大酒店订了一个五层高的大蛋糕。当天,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客人到来。 ——结果,来人仅仅十余个!白川那阶层的人自是不会到来,而学校里来的都是男生,女生一个没有。白芙蕖见此情景,气得脸都青了,却还得强打精神出席。回头哭了一晚上。 这一场宴会成了个笑话。 与她这泛不起涟漪的成人宴会相反,学校里盛传钟瓷即将参加有“c国公主宴会”之称的京城炎黄大酒店“名门少女成人舞会”。这个活动有多年的历史,邀请的都是c国最有名望的家族女孩子,在她们18岁这一年为她们举办这一场华丽的成人礼,在每年的5月举行。a市虽然富庶,景纪学园虽然有名,可每年也没有几个学生能够收到邀请,今年更是只有钟瓷一个。 人人都在羡慕犹如天神眷顾般的钟瓷,包括白玫瑰。 “玫瑰,每个参加宴会的女生都有资格推荐一名好友,我向组委会推荐了你,你可得做好准备明年参加宴会哟!”钟瓷挽着白玫瑰手臂逛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啊?”白玫瑰惊诧极了,“小瓷姐,这个舞会不是只给家世显赫的女孩子办的吗?白家恐怕还达不到这个层次吧?” &nbs p;【哦哦哦!太好了】沉寂许久的小白欢呼起来,这家伙最近迷上了在c国的网络世界中徜徉,如果不遇到大事,一般她不会随便开口,【玫瑰,这个可是个超级好的机会啊,一朵真正的白莲花就要经得起镁光灯的洗礼和大众的关注,这样你就会懂得时时刻刻都要如同活在别人眼光下那般严于律己!绝对不可以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你看看那两朵伪白莲就是这样,私底下哪有点女人味儿,哼,她们迟早会被别人看出真面目!】 【你先别说话,我问问看小瓷姐是怎么回事。】白玫瑰安抚她。 【……哦,好嘛,你问嘛。】 钟瓷笑着回答:“原本是这样的,但是今年组委会给每个参加者新增加了这个权利,可以推荐候选人。本来舞会候选人是以资产和家族名望为邀请标准的,但若是参加者推荐的候选人,则可以放低一定的标准,白家已经达到了这个界限。” “真的么?”白玫瑰自然是高兴,“嗯,总不会这么简单就可以参加吧?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呢?” “当然有!”钟瓷认真地说:“你可别掉以轻心哦,组委会有专门的调查员,在候选人的学校、家庭等方面进行简单的调查——你放心,不会涉及**的。不过假若发现候选人在某些方面达不到参加舞会的标准,也会取消候选资格——所以我说别掉以轻心。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你成绩又好、待人也真诚,一定能通过考核!” “哦……”白玫瑰又期待又紧张,“调查都是暗地里进行?” “嗯,”钟瓷点点头,“最后会到候选人家里进行一个面试,这个也不用怕,不是考试,呵呵,就问问简单的问题,关于家庭啦,关于未来啦,关于礼仪啊之类的。” 白玫瑰明白了,“好,那我一定以高标准严要求对待自己,一定不辜负小瓷姐的推荐!” “噗,”钟瓷笑了,“你呀,真逗。” …… 初夏的夜晚,精彩纷呈,a市秀明河边的酒吧街热闹非凡。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站在一个酒吧门口,略略有些紧张地推开门东张西望。 不少喝得微醺的男人都向她望过来,有搭讪的意思。 女孩子齐刘海、黑直长发,清纯得像沾了露水,怯生生地惹人怜爱。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与酒吧的环境一点也不符合。 在连续拒绝了几个男人的邀请之后,她终于找到一个服务员询问着什么。后者带她到了二楼的包厢。 “越楼哥哥!”女孩子进入包厢,惊喜地叫着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不少人中间的一个英俊少年。 那少年眼里闪过一抹邪恶,招手道:“菡萏,你来了,过来坐。” “哦……” 这是秦越楼的聚会,当他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问白菡萏是否要参加的时候,可想而知,伪白莲自然是惊喜万分。 秦越楼口袋里捏着一包药丸,手心里都是汗。 他找着机会下在了白菡萏的酒杯里,这动作被二皮一眼就看见了。于是招呼着众人出了包厢。 一切,顺其自然发生。 第二天早上,酒店房间里,白菡萏在秦越楼的怀里光溜溜地醒来,浑身酸痛,却又暗暗欣喜。 秦越楼却道:“我真没想到啊,菡萏你还真热情,昨天不过是去酒吧喝酒,谁知道你竟然缠了上来,真是……这可不怪我哦。” 尽欢的效果真是不错…… 白菡萏羞涩道:“越楼哥哥,你……你说什么啊?” “我说,昨天可不是我主动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秦越楼掀开被子下床,“唉,这事情,真是糟糕……可不能让玫瑰知道,我还要和她订婚的呢。” “什么?”白菡萏一下褪了血色,苍白如雪。她的身体很疼,心里却更痛。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已经爱上了秦越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和秦越楼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但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样……关键是,秦越楼竟然在得到她身体之后第二天,竟然还说要和白玫瑰订婚!这太过分了!“越楼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呜……”白菡萏掩面痛哭。 秦越楼见她哭得梨花带泪,也有些微怜惜,“那你想怎样?” “我不怎样!”白菡萏抹泪,“我、我要去告诉二姐!” “你……”秦越楼面色铁青,“你去说,哼,我就告诉玫瑰是你要赖上我的。” “为什么……”白菡萏痛苦,“我有哪一点比不上白玫瑰?我现在也是白家的正经小姐,而且爸爸更喜欢我们,以后留给我们的家产更多!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而且我、我是第一次!” 秦越楼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与其老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里碰钉子,不如和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各方面也还不错的女孩子好……但他就是不甘心。 他抱住白菡萏,假作温柔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对白玫瑰很生气,无论如何,我要得到她一次,以此来报复她。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那就得答应这个条件,帮我得到她!” 白菡萏几乎想都没想就点头,“好!” 秦越楼满意了,“这事情你别告诉任何人……” 白菡萏乖巧伏在他怀里,眼神却如致人死地的鹤顶红。 作者有话要说:=================== 到18岁,还有点时间,哈哈哈…… 忘了说了,名门少女成人礼宴会是确有其事的。在西方,是克利翁酒店举行,中国,则是2010年才举办的,叫做“笄·成人礼”。 不过本文是架空,所以时间背景啊那些,就不要当回事啦,哈哈哈~~~ ☆、第四十章 “阿桂,今天你下午休息吗?” 大家都吃完早餐了,白菡萏起晚了,这才下楼,几个帮佣忙把她的早餐端了过来。她拿着一个奶黄包吃着,随口问了一句。 阿桂是白家厨房的女帮佣,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是啊,三小姐。我要带我儿子去参加初中的入学考试。” 白家的帮佣虽然都不大喜欢苏芳,但是对两姐妹的印象却都还不错,大抵是因为两姐妹故意平时装出来的惹人怜爱又平易近人的假象吧。 白玫瑰16岁以前飞扬跋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尽管她现在已经在小白的帮助下彻底改变了态度,但帮佣们还是不大敢在她面前嚼舌根或者是说闲话,却可以跟白菡萏和白芙蕖唠叨几句,两姐妹有时也会与帮佣聊聊天,即使这种聊天多半是敷衍性质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以为对自己和善的人,就一定是善良的人,所以常常容易被蒙蔽。 “你儿子都要上中学了吗?”白菡萏问了一句,眼睛盯着粥碗,指使着,“给我拿那边的白糖来。” 阿桂忙从桌子一头把白糖罐取来放在她面前,嘴里还在说:“是啊,我儿子可聪明了!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我们住的那个区的初中不行,很多小混混。我想让儿子去读市十九中的初中,那个学校更好,可惜要交一大笔择校费。唉,三小姐,你不知道,我老公不争气,我在白家做事挣的钱,都被他拿去赌了,这择校费还不知道怎么办啊……”她边说,边偷偷打量了一下白菡萏的表情。 白菡萏左耳进右耳出,哪里注意到她说的内容,只是往粥碗里放了白糖,顺嘴说了一句,“是吗?你不用担心啦……总会解决的。” 阿桂有些失望。但她作为一个帮佣,也不可能要求主人家为自己做什么。她应了几声,便下去找管家老赵,看能不能预支一些工资,儿子的择校费要两万元,她每个月在白家能挣两千多元,本来在这里住、在这里吃,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应该是能够存下来。可惜那不像话的丈夫,一有钱就喝酒赌博,她偷偷给儿子存的一个存折,给老公翻了出来,上面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真是气死人。 正巧老赵从走廊上走过来,阿桂过去把这个情况给他说了一遍。老赵蹙起眉头道:“白家帮佣没有这样的先例,为你开了头也不好。不如,你看这样如何,我个人可以借给你一些,其余的你再去自己想办法。” 阿桂更加气馁,“哦,那算了,老赵,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白玫瑰近日在参加一个意大利口语培训班。她请来的老师毕竟只有一个人,而培训学校里则有一个语言角,所以她想去多和一些外国人接触接触,了解了解国外的风情。 她在小白的提醒下,看到自己的属性面板的各种数值已经涨到了40分左右。目前外貌值70,温柔值40,娇弱值38,纯洁值50,可信值45,圣母值35,再加上好运值有30了。只要有三个以上的指数达到下一级的分数,系统就会给出升级任务,所以面板最下面是一行字: 升级任务:令人诚心接受你的好意。 【这是什么意思?诚心接受我的好意?】白玫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白唉声叹气地在空中旋转了一阵,【唉,这可真是麻烦啊……】 【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去年10月份的校庆舞会,你帮助了杨小庄和郑梅梅的事情。】小白提醒道。 白玫瑰点头:【对啊,记得,那次一下子就升到了三级。】 【那你从那次事情得到了经验和教训吗?】 白玫瑰仔细思考,【……你是说,她们最开始都怀疑我的目的?】 【对!】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小白乐哈哈地颠颠飘在空中,【就是这样,你明明是好意,但是为什么大家最开始都怀疑甚至不接受?所以你要改造的就是你的这个方面,圣母值还不够,太不够了!真正的白莲花,做什么事情,别人只会诚心的敬佩和相信;假白莲花,明明对别人充满了恶意,但是别人一时也看不出来——这种人你是知道的。】 白玫瑰想到异母姐妹,嫌恶地点头。 【像你这种内心希望成为白莲花,可外表还不够白莲花的,人们总是会有疑虑,而不敢接受你的好意。】小白解释这,【所以你是……】 【我是如花。】白玫瑰接嘴,【OK,OK,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那这个升级任务,是要我帮助别人的同时,别人不怀疑我,并且开心的接受?还真不容易。要是帮了别人,还是遇到杨小庄她们的那种情况呢?】 小白道:【那也没有影响啊,分值自然是继续累积的,说不定你一升上四级,五级任务就出来了呢。对了,你可要快快升上五级啊,到了那时,本系统可就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咯!】 【真的?】白玫瑰杏眸一亮,【预知危险,岂不是就能躲避危险?】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白玫瑰的车刚开到大路上,突见路边带着小孩的一个女人看着背影比较熟悉,拍拍上面的车座让司机停下,打开窗子一看,原来是自家的帮佣阿桂。 “阿桂。”白玫瑰喊了一声。 阿桂四处张望,瞧见这辆车,连忙过来,“小姐,原来是您。” 白玫瑰和气地问:“你要去哪里?” “啊,我、我带我儿子去十九中参加考试,”阿桂弯着腰,眼带自豪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白玫瑰道:“十九中?还有些远呢,要不然你上车来吧,我带你一程好了。” “啊?”阿桂的嘴张得老大,连连摆手,“不不不,小姐,不用的,我们走一走就到了。” “没事,我也到十九中附近的国际语言学校,正好是一路。来,你坐前面,你儿子和我一起坐后面吧。”白玫瑰笑笑。 阿桂千恩万谢地上了车,叮嘱儿子,“快,鞠躬,喊‘小姐’。” “别这样,”白玫瑰摇头,“你是在我们家做事,你儿子又不是,不用这么喊,叫‘姐姐’就行了。”她微笑着问阿桂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背着个小书包,虎头虎脑倒挺可爱,“我叫小武。姐姐好。” 白玫瑰和小孩聊了一会儿,男孩儿听她说是去学外语,一脸崇拜,“姐姐真厉害。” “哈哈,哪里。”白玫瑰笑得很开心。 十二岁的男孩子已经懂得什么是美丑,白玫瑰这样的少女在他眼里就像是天使一般,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看。阿桂连忙训斥儿子,让他懂礼貌。 阿桂心里嘀咕着,到底要不要给小姐说一声儿子择校费的事情呢?今天小姐心情好像很好,说一说应该没问题吧,说不定小姐一高兴,就会帮助自己……可是小姐万一生气了怎么办……唉…… 她这样想了一路,到了十九中的门口,也没开成口,只好略遗憾地下了 车。小武一直向白玫瑰的车挥手,直到看不见,回头眼睛亮晶晶地说:“妈妈,这个姐姐真漂亮。” “嘘,不许乱说。这是妈妈做事的那家人的小姐。走了,快进去。” 白玫瑰对阿桂儿子上中学的事情,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上辈子这个帮佣和两个异母姐妹都是一路,她在白菡萏面前唠叨儿子择校费的事,白菡萏故意在餐桌上给白玫瑰讲。白玫瑰帮了阿桂,阿桂谢的却是白菡萏,后来还各种帮助两姐妹。她是厨房女工,白玫瑰遭遇奇耻大辱的那个晚上,就是吃了从厨房里端来的食物……可是没有证据。后来白玫瑰寻个理由把阿桂从白家开除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美丽的小姐低下头,用手揉着眉心,一脸痛苦。 “小姐,您没事吧?是头疼吗?要不要上医院?” 白玫瑰抬起头,“没事。好了,我先去培训班了,下课你再来接我。” “是。” ——到底要不要帮阿桂呢? 想起那些事情,白玫瑰就难受。尽管对于此世来说,那些恶心的事,根本就还没有发生过,但那种痛苦时不时还会灼烧白玫瑰的灵魂。 【玫瑰,你不要想太多了……】小白安慰她,【你知道的,君上的能力已经修改了这个时空后面关于你的所有轨迹,你应该把那些都忘掉。】 白玫瑰没说话。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就会结恶缘。你若是一心向善,又怎可能还会遇到恶事。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太过在意。】小白开导她,【你上世尽管不是恶人,却因为曾经的某些恶形恶状,从而产生了恶果。其实,并不是你本人就是那样,而是从小被人误导……可是那一切都结束了。你怎么知道在那不知名的时空里,误导你变恶的父亲和本身就邪恶的小三母女,最后不会下场凄凉呢?没有了能够撑起白氏的你,他们几个人怎么会经受住商场那些豺狼虎豹的攻击?放心,他们是恶有恶报的。你要相信,今天的一个善意的行为,将来终究会给你带来美好的结局。】 白玫瑰听了,渐渐想开了。是啊,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只巴西的蝴蝶就已经开始扇动起了它的翅膀,带动了德克萨斯的龙卷风。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变成记忆中那副模样。只有忘掉,才能幸福。 只是,真的很难。 她提着包走进了语言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大家看起来大概会觉得在说理,有点无聊。 但是,其实是和后面息息相关的,而且是有很重要关系的。 ☆、第四一章 白玫瑰走进餐厅。座位上只有两姐妹在,白川和苏芳都不见踪影。 白芙蕖看见她,连忙招呼道:“二妹,快过来坐,你坐下了好开饭。” 白玫瑰一听她这种调调,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绝对又要炫耀什么事情。本想走开,可又一想到,如果总是因为这种事情而避走,那以后哪里还避得及,饿都要饿死了。便泰然自若地坐到了自己的固定位置,喝了一口手边的西柚汁。 “你不问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吗?”白芙蕖斜着眼睛看她。 白玫瑰端庄地坐着,翻一翻旁边的杂志。这种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而不闻。 “大姐,还不如直接说,”白菡萏笑嘻嘻,“二姐,爸爸妈妈去欧洲度蜜月了哦。” 度蜜月,那是新婚的人才会去的吧?白玫瑰嘴角勾起一个笑,“哦……他们走了你很开心吗?嗯,也是,就可以随便夜不归宿没人管了。” 她故意意有所指。 上次白菡萏不知为何一个晚上没回家,被苏芳好一顿骂。别看苏芳对两姐妹公然勾引男人的行为没有意见,但是她还是挺在乎她们的贞洁的。拿她的话来说,就是把贞操这种事情当做一个筹码,要在适当的时候,遇到合适的男人,才可以抛出去。无论两姐妹再怎么脚踩几条船,或者卖弄风骚,都一定要保持最后的底线。 想当初,她苏芳就是把处女之身献给了白川,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如果她也和外面那些不纯洁的女人一样,随随便便就和男人上床,哪里还能有进入白家的底气? 这是典型的绿茶婊思想,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可你还别说,好多男人就吃这一套。 白菡萏听到白玫瑰提她夜不归宿的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二姐怎么能这么说。” 厨房女工把菜送了上来。阿桂落在最后一个,她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跑到白菡萏身边,神情喜悦地说:“三小姐,多谢您!” 三个小姐都怔了一下,听她下面要说什么。 “怎么了?”白菡萏睁大眼睛。 阿桂扭捏了一阵,才道:“上次、上次我在餐厅跟三小姐说的那件事,没想到已经顺利解决了,我儿子已经被十九中录取了,下学期就可以进校!我特别感谢您!” 白菡萏根本就忘记她说过什么,但习惯性地把这种好事认了下来,笑眯眯地说:“唉,不算什么的,你不用说了。” 阿桂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餐厅。 白芙蕖好奇地问:“她说的什么?为什么谢谢你?你做了什么?” “谁知道……”白菡萏戒备地看了一眼白玫瑰,“哦,没事,小事。” 一旁的白玫瑰有点食不下咽,一会儿就离开了餐厅。 【小白,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帮助她?】 白玫瑰心情沉重。为什么感觉一切又在重复?这一次她仍旧帮助了阿桂,甚至帮得更加彻底。上次她是强行让老赵给阿桂涨工资,还给她垫付了一半择校费。不过那件事闹得老赵不愉快,其他的帮佣也不开心阿桂工资比他们高。为此,阿桂暗地被不少帮佣排挤,连带的,所有的帮佣甚至老赵又都对任性的白玫瑰有些不服气。更加把心偏向了大小姐和三小姐。白玫瑰此举可谓是出力还不讨好。 这次她没这么做,而是直接先给小武交了择校费,准备悄悄给阿桂说,让她慢慢还,不着急。她已经懂得帮人是要有原则的,毕竟阿桂两口子有手有脚,又不是饥寒交迫。可还没等把这事儿告诉阿桂,这个女帮佣居然又自以为是地将功劳扣在了白菡萏的头上,还在她面前如此感谢那个什么都没做的伪白莲。看到这么一幕,还没从帮助人的喜悦中回过神的白玫瑰,又一次感受到好意不被人诚心接受的难过。 难道从表面上看,她真的不如伪白莲善良?她真的斗不过那两朵伪白莲么? 【别,你不要这么想。】小白使劲地摇头,【帮她不是为了要她感谢,她要是真不相信是你做的,你也不用跟她客气。反正做了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至多这次没完成升级任务罢了,又不影响什么。】 白玫瑰揉了揉眉心,【嗯。择校费又不是送给她的……】 【你可别赌气。】小白偷笑。 【赌什么气啊,本来就打算让她慢慢从工资里扣,谁的钱又是白来的呢,我妈妈拼下白家这个家业也不容易的。】白玫瑰摇摇头,【我让萍姨跟她说吧。】 萍姨听到白玫瑰做了这样的事情,也称赞她的方法很正确。于是给阿桂去说了,让她慢慢还这两万。 阿桂初始还不肯相信。趁着没人在,跑去试探性地问白菡萏。 “三小姐,我儿子也说要谢谢您呢。” “他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您帮他交了三万块钱的择校费。”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三万的择校费,这不算什么,没关系的……” “……谢谢三小姐。” 白菡萏暗暗在想,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出了这个钱,管她的,认了再说。 也不知道阿桂跟白菡萏谈完以后是什么样的心理,总之她对大小姐和三小姐更加维护了。萍姨见此情景,长吁短叹,没有任何办法。但阿桂确实老老实实每个月都把一部分工资留下来交给萍姨,还给二小姐。 在小白的开导下,这事情最终没有给白玫瑰留下阴影。 “嗨,白玫瑰,明天我们约好到游乐场去玩,你去吗?”六一儿童节前一天,白玫瑰接到了苏可薇的电话,听起来语气很是开心。 “游乐园?哈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去什么游乐园啊?”白玫瑰忍俊不禁。 苏可薇力邀,“一块儿去嘛,反正明天是周六,呆在家里也没意思,不如去过节啊!” 白玫瑰抿嘴乐,“好吧,还有谁啊?” “我、江非非、林子仪、李之闽几个,你看要不要叫秦越楼?”苏可薇问。 白玫瑰想否定,但又不想主宰别人的思想,只道:“我无所谓了。要不我问问钟学姐?看她有没有兴趣?还有我表哥,你看如何?” “好呀好呀!”苏可薇一听,兴高采烈,“你表哥有没有女朋友?” “噗,”白玫瑰喷笑,“呵呵呵,你自己问他好不好?” “你就会取笑我……” 第二天一早,这一堆少男少女在游乐场门口会合,苏可薇竟然没叫秦越 楼,白玫瑰心里更满意。 吕嘉义竟然把齐牧人也带来了,一下子来了两个帅气的男生,可把白玫瑰班上的小女生们给乐坏了。 钟瓷本来已经快要高考,但是她成绩一向不错,也愿意出来休息休息。她今天的打扮偏休闲,没有穿爱穿的长裙,而是和其他几个小女生一样,T恤牛仔裤板鞋,和平时看起来大相径庭,但依旧柔美秀丽。 白玫瑰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充满了青春活力。 进了游乐园,这群学生才发现儿童节过来玩是个巨大的错误……到处人山人海,排队排成长龙,接踵摩肩、水泄不通。他们这群家世优越的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玩,哪里料到人会这么多? 开始几人还能勉强聚在一起,可没多久,白玫瑰就发现自己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左边的吕嘉义,右边的钟瓷,全部挤不见了。 她喊了两声,四处张望,简直毫无办法,只能跟着人潮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停下来擦擦汗,掏出电话来打。 “玫瑰,你在哪里啊!”刚拨通钟瓷的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我现在在……唉,这个是什么游戏,好像是个恐怖城旁边,”白玫瑰四处看了看,回答道:“小瓷姐你们在哪里啊?” “我和你表哥在一起,齐牧人也不见了,苏可薇他们更是没了影儿,唉!”可以想见钟瓷正在擦汗的模样,“没想到人这么多。你等会儿,不要走,我们马上来找你。” 白玫瑰点头,“好。” 收了电话,她一心一意站在角落。看着欢乐的人群,嘴角慢慢漾起一丝微笑。 小的时候,她和母亲来过游乐园,只有一次。那次母亲谈成了一桩大生意,一高兴,便带着白玫瑰到刚刚兴建好的游乐园,坐了旋转木马,过山车、太空梭、密林漂流……童年的记忆也很美好,那时她还吃了爆米花和彩色棉花糖…… “哇……爸爸、妈妈……呜呜呜……” 白玫瑰正回忆着,一阵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穿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边走边哭,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和父母走散了。她白白嫩嫩的手臂和腿像一节一节的藕,非常可爱,但是哭得小脸蛋儿上全是泪痕,大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白玫瑰情不自禁想起了上一世的女儿小月,也是这样一个找不到妈妈就会哭的小宝贝。 白玫瑰微微蹲□,柔声问:“小宝贝,怎么啦?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 “呜呜……”小女孩不说话,站着哭。 “别怕别怕,你叫什么名字?”白玫瑰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脸蛋,擤鼻涕,又给她梳了梳头发,做得非常熟练。 小女孩大概是心中安定了下来,抽抽噎噎道:“我、我叫小涵。” “哦,小涵乖,要不要吃棉花糖啊?”白玫瑰依旧是蹲着跟小涵说话,减轻她的紧张感。 小涵一听,眼睛里还有一包泪,却期待地猛点头,“要。” 白玫瑰是用这种方法让她放松警惕心,这样就可以带她去广播室那里了。在人堆里去找一对年轻的父母,根本不可能,还是把小涵带到广播室,让服务员播报一番,然后让家长去广播室找她比较合适。她给小涵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大棉花糖,边走边吃,牵着她的小手走。路上,给钟瓷又打了个电话。 今天的广播室特别热闹,除了小涵,还有好几个小孩哭哭啼啼地被人送过来,叫着要爸爸妈妈。白玫瑰一抬头,竟然见到齐牧人也抱了个吃着冰淇淋的小朋友走进广播室。 两两对视,都是一愣,然后莞尔一笑。 很快,小涵的父母焦急地走了进来,一把抱起女儿,听说是白玫瑰送来的,对她感激不尽。 又等了几分钟,钟瓷、吕嘉义,还有苏可薇几个,都找到广播室来。 “快,李之闽在过山车那里买了票,那里人少,马上就到我们了!”苏可薇招呼着,“走,我们去坐过山车!” 年轻人们都应着,唯有白玫瑰突然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 【嘀嘀嘀——当当当当——恭喜你,完成升级任务,进入四级!】 白玫瑰看着升起的属性面板,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就完成任务了?】 【你刚才帮那小孩儿找到父母了啊,他们可都是诚心接受你的好意呢!自然就算完成任务了!】小白笑吟吟飞过来。 白玫瑰沉默一阵,【……你、你不是玩我吧?就这么简单?早知道我还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干嘛啊!】 【系统任务的完成评定,可是最高级别的权限哦,怎么可能是玩你呢?呵呵呵呵呵……】小白笑得花枝乱颤。 作者有话要说:========= 四级咯~~~~ ☆、第四二章 “玫瑰,玫瑰!” “白玫瑰,你怎么了?” 白玫瑰猛的睁眼,“啊?——哦,没事!没事!” 几个人都担心地走过来看着她。刚才一瞬间,白玫瑰突然站着不动,把他们吓坏了,还以为她是中暑还是怎么了。 因为升级了,所以白玫瑰心里正高兴着呢,不过现在确实不是看属性面板的好时机,她赶紧伸手去挽钟瓷的胳膊,笑着对大家说:“我没事!哈哈……表哥,帮我们买些水好不好?口好渴。” “行!”吕嘉义爽朗地答应,齐牧人闻言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小卖部,给每个人带了一瓶饮料。 大家继续艰难地在人群里向着过山车的方向进发,远远就看见李之闽站在那里挥着手,“这里、这里!” 排队等了一会儿,几个人依次上了过山车。 扣好安全带,白玫瑰还没等过山车开始发动,就闭上了眼睛,沉浸到了脑海中的世界。 她发现,似乎每次升级,背景墙上的白莲花就会变得更加真实一些,四级之后,那些巨大的花瓣似乎带上露水,更加楚楚动人。 这次的属性面板数值涨幅也不小,竟然又有三个指数上到了50分,分别是:外貌值70,纯洁值60,可信值50。其他的指数也在40分以上了,所以五级升级任务也缓缓的用一排光点凝聚在了面板的下方: 升级任务:用自己的机智解决紧急状况的难题。 【机智?……难题?】这是什么意思?白玫瑰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正粘在背景墙上装花仙子的小白。 小白BIU地从背景墙上飞了起来,【哎哟,这就是字面意思,很明了啊。白莲花又不是笨莲花,智慧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品质,要不然还不傻傻被人骗!】 【那“紧急状况”是指?】 小白伸出白白嫩嫩的一个小指头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其实我也不知道。紧急状况,自然就是突然间发生的事情,谁能预料呢。——呃,不过如果升上了五级,本系统似乎就能有预知危险这个功能了哦!放心,这个考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决的。记得第一天你借着万针椎体逃考那事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呵呵呵呵……】 白玫瑰满头黑线,【……好吧。】 她看完了属性面板,非常自然地切换到了现实模式,结果一睁开眼,就见自己从半空中往下“咻——”的掉落,睁大了眼镜,情不自禁“啊——!”的尖叫起来。 ……这不是还在过山车上么…… 旁边坐的表哥吕嘉义被她吓得呆了。 刚才已经下了几个惊险刺激的75°斜坡,同一辆过山车的人都在惊声尖叫,吕嘉义脸色都有点苍白地压抑着心中的失重感,可白玫瑰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没反应,不由得让他佩服不已。结果,这会儿才是一个小小的斜坡,白玫瑰就骤然大叫,顿时打破了吕嘉义原本以为她很勇敢的印象。 “哈哈哈哈……”吕嘉义大笑。 好容易过上车翻滚了几个坡,终于停了下来。一下车,白玫瑰腿都快软了,苏可薇几个的腿也是软绵绵像面条不知道该怎么走路,就连一向镇定的钟瓷也略略弯腰停了好半天才走路,吕嘉义还好,只是拍了拍胸口。 齐牧人倒是状况最好的一个,直直的站着,面色如常。 白玫瑰好容易不软了,抬起头,就见齐牧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带着笑意看过来,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少年真的很……夺目! 白玫瑰见他这几次,他总是安静儒雅地在一旁,不怎么说话,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一想到这人将来会是叱咤商海的顶尖人物,白玫瑰心生敬意,挪开了眼光。 儿童节耗在游乐园里,每个人都像回到了童年,回来的时候,心情愉快。 白川苏芳两人从欧洲回来,带了不少礼物。给两姐妹的自然是又多又丰盛,爱马仕的铂金包、香奈儿的香水、夏洛特·奥蒂利亚的鞋、兰蔻的化妆品、宝格丽的饰品……当然也有送给白玫瑰的,不过无论从品种还是数量上,都无法和她们的相比。 白玫瑰并不介意,或者说,她习惯了。笑一笑,只觉无聊。家里的帮佣们却淡淡地为她打抱不平,对苏芳的各项命令实施得拖拖拉拉。 品味着这一点,白玫瑰心里还是有些微的温暖。上一世,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奋斗,家里帮佣也全部被对方收服,除了萍姨,没一个人喜欢自己,那种滋味太难受了。她再也不想那样了! 她发现,真心的称赞别人,仅仅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令人产生巨大的正能量及感动,令他们为她着想、为她考虑。 她终于明白上辈子看的卡耐基成功学道理是如此简单:要想使人们喜欢你,首先你得用真诚去对待别人,随时随地微笑、不要吝啬关心、不要忘记他人的姓名、让他人感到自己重要……等等。 原来有些帮佣的名字她是根本叫不出的,可现在,走在花园里,她会说:“张伯,园子里的山茶花真好看。” 派人出去办事,她会叮嘱一句:“阿杨,出门注意,小心车辆。” 吃到了好吃的点心,她会惊喜地问:“沈叔,这是阿娟做的新品种糕点吗?” 异母两姐妹也跟着说这种话,也能时时微笑。 可是,对于“真心”二字,人人自有判断。 17岁,在白玫瑰一天天感受到各种不同的变化中度过。 小白提醒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自己渐渐领悟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 “吱呀——!” 回家的路上,小轿车的车轮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白玫瑰的身体往前倾了45°,又骤然回撞到座位上。 “……小江,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司机。 小江面红耳赤地道歉:“小姐,对不起,我刚刚才看到,面前拐弯的地方有好多树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得下去把它们搬开。” “哦,没事,那你去吧,小心点。”白玫瑰点点头,不以为意。 小江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过去,弯腰抓住了树枝,准备拖到道路旁边。 正在这时,从道路旁的树木后面突然蹿出了一个人,拿着一根大木棒,“嘭”一下砸在小江的后脑勺。 小江应声而倒。 白玫瑰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小江!” 后座的车门打开了,又钻进来一个人, 头上套着个头套,只露出两只凶恶的眼睛。 “你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白玫瑰惊怒交加。 那人掏出一把匕首在白玫瑰眼前晃动两下,刻意压低的声音闷闷地吼:“不许叫!” 白玫瑰立刻闭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打倒小江的人把昏迷的小江拖到一边,把树木也搬开,然后钻进了驾驶座。他也戴着只露出眼睛的头套,发动车辆,转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白玫瑰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她被人绑架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人的行动不是那么的熟练,并不像惯常绑架人的恶徒,武器就是一把匕首,怎么看,都太简约随意了些。 【小白!你看怎么办!】白玫瑰呼唤脑中的小白。 小白轻轻道:【要不要给你搜一些谈判专家的技法?】 【……算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白玫瑰尽量轻柔地开口:“你们……需要什么?” 后座这个人不再开口,前座开车的人恶狠狠道:“把你的电话交出来!” 白玫瑰觉得很不对劲,故意忽视他,问后座这人,“你们是要钱吗?要多少?” 后座这人又晃了一下匕首,眼睛竟然有点不敢看白玫瑰。 前座那人道:“少啰嗦!!!” 白玫瑰再次闭嘴。 ——他们真的很不专业!开着车竟然不把她的眼睛蒙上,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让她四处观察。车子下了森山区,往海滨区开去,拐进一个别墅群。 这时,后座那个人才手忙脚乱地往白玫瑰的头上套了个布袋,压在座位下面。低声吼:“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 白玫瑰身体一颤。 电光火石间,她听出这个声音是谁了。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似是门口的保安在问什么,然后把车放了进去。 车子七绕八绕,最终停稳。白玫瑰这才被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弄下车,带进了门里,被按在一个座位上,然后手脚捆了起来。——她觉得捆法也不专业。 这时,一个人搜出了她身上的手机,拨打了电话。 “喂,我找白先生。……别管我是谁,找他有急事!!!——操,挂了。” 另一个人道:“笨蛋,直接说白玫瑰被绑架了!” “好,”那人又拨通,“喂!你们白家的二小姐白玫瑰被我们绑架了!……哼哼,找白先生来听电话!……”他挺兴奋回头给这人道:“看来相信了,去找白川了。哎,来了来了。”他继续往电话里说:“白先生,你女儿现在在我们手里!……哼哼,不相信?我们现在就是拿你女儿的手机跟你打的,你看看来电显示不就知道了!……嘿嘿,信了吧?……什么条件?很简单!你马上拿五百万来,我们就不会伤害你的女儿,否则……哼,你知道的!……什么?还要考虑?考虑什么?你们白家连五百万也拿不出?可笑!……好,就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记住!不许报警!否则我们就撕票!我们说到做到!” 挂了电话,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嘿嘿”笑起来,走出了关押白玫瑰的房间。 白玫瑰的头仍然套着那个布袋,眉头蹙了一下。 就这么连她的嘴也不堵上就出去——也太不专业了吧! 晕菜。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这两人是谁啊? ☆、第四三章 白玫瑰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冷静下来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急速地运转起来。 很显然,这两个绑匪根本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黑社会绑匪,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钱,数目并不算小,但也绝对不大。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区是个别墅区,能买得起别墅还要绑架,显然不可能,那么这个房子一定不是他们的,应该是那种假日租用别墅。也就是说,不是绑匪的家。 重要的是,两个绑匪的声音都被她听出来了——究竟是继续装作不认识,还是一举揭穿呢?——如果揭穿的话,也许绑匪会恼羞成怒,真的撕票。兔子急了咬死人,那太划不来,还是再观察观察,考虑一下。 最后一点,究竟父亲会不会付出五百万来赎出自己?答案是不一定。 这完全取决于母亲留下的那部分财产是否有第二继承人。据白玫瑰上一世的记忆,当时虽然她看都没看就把一切交给了父亲,但是律师也给她通知了一遍,好像是如果她无法继承或者自动放弃继承权,则玫瑰信托基金将会把所有的资产转为助学基金,而白氏20%的股份会落入吕锋的名下;如果她自愿转赠,则按照她的意愿进行。 父亲自然要的是她自愿转赠。呵呵,既然如此,应该会来赎她。 但是首先父亲会打电话给那个为母亲处理遗产的律师,询问遗产事宜…… 怪不得要时间考虑。 白玫瑰有点遗憾。 她现在对于父亲的心理大致是了解的,但是不代表能够接受。 白川这个人,这辈子看似风光,但是被自己的老婆压了一头,因此心底生出了嫉恨。他也许曾经爱过吕钰,但他更爱的是自己那可笑的尊严。他对白玫瑰这个女儿,不能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可是那丁点的爱敌不过他的自私。他之所以更喜欢私生女两姐妹,就是因为她们表面上更重视他的意见。家里有几个孩子,会有偏爱那是正常的。但人心的影响力量极是强大,他天天与憎恨白玫瑰的苏芳母女在一起,自然便会一天天变得讨厌白玫瑰起来。 这种转变不可逆转。 白玫瑰自认重生之后已经留给他太多的余地,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么将来的后果就得由他自己承担。 他应该会答应绑匪的要求,偷偷来赎自己。可是苏芳母女不会,她们说不定会破坏这种行为。嘴长在她们自己身上,报个警什么的太容易了。 怕就怕,本来挺“温和”的绑匪,最后会大发雷霆,迁怒于自己,进而伤害自己。 ……想通了这些,白玫瑰在考虑要如何在警察到来之前自救。 白家公馆里,几个人正坐在会客室里“忧愁”的讨论着。 “爸爸,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去解决更好。”白芙蕖建议。 站在一旁的萍姨着急地抹着眼泪,“这不行的,绑匪说了不许报警!” “可是,不报警难道真的要把五百万给他们吗?”白菡萏咬着唇,“万一就算给了,他们也不放人呢?” 苏芳点头,“对啊,很多绑匪实际上是要了钱又不放人,最后还是撕票……” “苏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萍姨急了,她恨死这个女人,带着孩子来,把原来小姐的一切都给抢走了,还说这么恶毒的话,“难道你是希望小姐被……,太过分了!” “我说萍姐,你不要在这里插嘴好不好?”苏芳白了萍姨好几眼,“添什么乱。” 老赵在一旁肃穆地站着,不言不语,但是皱起的眉头也表示他内心十分紧张。 帮佣们在外面喧闹:“小江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被打了?” “哎哟还流血了。” 萍姨想起白玫瑰出门就是小江开的车,连忙跑出去看,“小江!” 小江用染血的手帕捂着后脖子,艰难地走进来,“老板,对不起。” 白川端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回事?” “我开车上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树枝挡着路,就下车想去搬开,谁知道刚一弯腰,后脑勺就捱了一棍子,我还听见小姐在后面喊了一声,就失去知觉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外面躺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回来。老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进门的时候已经听见外面的帮佣在议论小姐被绑架的事情,自责不已。 老赵开口问:“你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小江想摇头,又头疼地呲牙咧嘴停下,“没有……我一下子就被打晕了。” 老赵和白川对视了一眼,然后道:“那你下去休息,让几个人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小江走出去之后,老赵对白川说:“老爷,小江应该没有问题。” 一般这种绑架,有可能是和司机串通,但看小江被打得那么惨,说话的时候眼神手势都很自然,不像有嫌疑。 白川点了点头,又烦躁地命令道:“让那些帮佣都闭嘴,不要讨论,这事情谁也不许传出去!” 老赵出去传令。 剩下五个人在房间里,心思各异。 萍姨自然是焦虑难过。 苏芳三人内心激动兴奋得想尖叫!她们巴不得白玫瑰被撕票算了,别回来了,白家就是她们的天下了! 可白川却一言不发,阴沉地在考虑。刚才刚一接到绑匪的电话,他就给吕钰的律师打了电话,听说了那个若非自愿转赠,他就会一分钱好处捞不着的消息。而且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理。那毕竟是他的女儿,怎能不管?若是以后媒体知道了,会怎么评价他这个父亲? 关键就在于,怎么才能保证,女儿毫发无损的回来,而且心存感激?五百万真不是个大数目,给了也就给了,相比女儿能得到的遗产,确实不算什么。若能保她平安,以后如果找她要股份,想必会更加顺利…… 白川做了决定,“我明天去取钱。” 萍姨欣慰。 苏芳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白芙蕖和白菡萏对视,眼中有诡异之色。 第二天一早,老赵帮白川把钱整理到了一个旅行箱中,打算等绑匪打来电话之后,再确定交钱时间和地点。 谁知道,电话还没来,外面已经传来的警车的声音。 门房惊吓地跑过来,“老爷,外面来了警察,还有一些拿相机和摄影机的人,说是记者,非要进来采访!” & nbsp; “什么?!”白川猛地站起来,大怒,“是谁报的警?是谁通知的媒体?谁!说!” 一屋子帮佣没一个敢抬头,嘀嘀咕咕:“老爷,我们没有啊……” 苏芳母女看他生气了,也缩在沙发上,不敢说话。 白川转头看老赵,老赵的面瘫脸一贯的镇定,“老爷,不是我。” 白川看萍姨,萍姨自然是辩解,“我怎么可能这样做?这关系到小姐的性命啊,可恶,到底是谁……” “算了算了,”白川挥挥手,很疲惫,“把警察请进来,那些记者不要放进来,听到没有!你们都散了,各做各的事情去。” 帮佣们默默地去了各自的岗位,他们脸上都是真心实意的担心。 警察进来了,大概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个看着很干练的刑警,自报家门姓唐,询问情况。 白川只得说了一遍,最后说:“唐警官,我们本来不想报警的,如果能够用五百万舍财消灾,我们还是愿意的。就怕报了警,把绑匪惹毛了,反而对我女儿不利。究竟是谁报的警?” 唐警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苏芳母女,“白董事长,这个问题就不讨论了吧,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救出白玫瑰来,又不让你们损失钱财。而且,每个公民都有配合制裁暴力、抓捕犯人的义务,报警是应该的。” 白川气结,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狠狠地瞪了苏芳母女一眼。 苏芳一惊,又看向两个女儿,果见白菡萏和白芙蕖躲躲闪闪不敢跟白川对视,心下明白了。却不是责备,而有些得意地拍了拍她们。 唐警官带着几个刑警,对白家的帮佣们进行了一一的询问,特别是小江,又重问了一番绑架发生时的情况。唐警官则重点询问白川的社会关系,有无仇人等问题。 这边紧锣密鼓在准备寻找线索营救白玫瑰,那边的海滨区度假别墅里,两个绑匪正在准备吃饭,还是叫的别墅区的餐厅送菜。 白玫瑰一个晚上坐在椅子上没有睡好,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两个绑匪过来给她松绑让她吃饭,她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把白家的车放在了外面,警察一定会找来的!” 此言一出,两个绑匪都惊悚了片刻。 白玫瑰头上还有布袋,她吐槽道:“虽然经过一个晚上没有人找过来,你们运气还真不错,但这也不能说明我爸爸就没有报警,说不定正在找这辆车,打算把你们一网打尽!” 她用的是激将法,真正的意思,实际上是想把开车的绑匪支出去。 果然,两个绑匪叽叽咕咕商量了一下,留下其中一个看守白玫瑰,另一个赶紧出去开车丢弃。 那人走了之后,白玫瑰等剩下的那个绑匪给自己拿开头上的布袋,打量了一番只露出眼睛的绑匪,便轻声道:“七叔,你为什么这样?” 绑匪的动作停滞了。 白玫瑰用特别柔弱的声音继续道:“七叔,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那个姓黄的挑唆的,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对不对?你放了我,这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绑匪手都抖了起来,半晌,刻意压低嗓子吼:“什么七叔,你不要乱说!” “七叔,是你,我早都听出来了……唉。”白玫瑰遗憾地摇头,“你们两个简直是……何必这样呢?” 白七想走。 “等一下,七叔,你听我说!”白玫瑰叫住他,“七叔,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白七已经无语了,回头看着她。 “你们这事情做得漏洞百出,迟早会被发现,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首先是车子,就算那姓黄的开出去丢弃了,但是这车子经过这里,别墅门口肯定有摄像机,绝对拍了下来。虽然现在道路上还没有安那么多摄影机,但是重要路段一定是有的,这些只要警察一调取监控录像,一定就能发现。”白玫瑰振振有词,“第二,我父亲肯定是不会报警,但是过年时你来过我家,你别忘了我现在可还有个后妈,还有两个异母姐妹,她们一定会使坏的。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和她们的关系不好,她们巴不得我不在了要拿走属于我的家产,所以肯定会背着我父亲报警的!” 白七惊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和姓黄的两个想出用古画来骗白老爷子的钱,没有成功,却被白玫瑰拆穿,当时老赵到警察局处理时,听从了白川的安排,没有对他们进行追究,两个人才得以逃脱制裁,却恨上了白玫瑰。后来又凑到一起,想出了这么个方法,绑架白玫瑰,再从白家弄点钱。 哪知道两个只懂得用古玩诈骗的人,根本不懂得怎么绑架,弄得到处都是破绽。不过他们拿死了白家这种富贵之家要面子的心理,想着白川应该也不会报警。加之五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是个大数目,可对于白氏这样一个动辄几千万上亿项目的大企业来说,却一点儿都不算什么。料想拿了钱就跑,白川只会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这会儿白玫瑰说的这些,白七又不确定了。 怎么这个17岁的小女孩,不哭不叫不害怕,还跟他说了这么些大道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女孩,他这种远房亲戚只见过几次,谁承想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正想着,白玫瑰又开口了。她继续对白七施行着攻心计。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 ☆、第四四章 现在时间很紧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姓黄的就会回来,所以白玫瑰既要说动白七叔,而且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赶时间。 白玫瑰尽量放柔自己的语调,和缓地说:“七叔,要是你不介意,能不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白七还是戴着头套,没有取下,但是却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见他动作带着一点颓废,白玫瑰知道自己的方法有了成效。她用了一个晚上,已经把白七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分析了一个遍,这会儿便慢条斯理将自己的猜测轻轻说了说来,“七叔,你到底是我们白家的亲戚,我是相信你的。我记得三爷爷从前做古玩生意在T城不是也有声有色的吗?”白玫瑰的爷爷在那一辈是老大,七叔的父亲是老三,所以白玫瑰喊他“三爷爷”,T城是白七叔他们家的根据地。 白七没说话,但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悔恨。可以想见,原来家底还不错的白七叔,一定是因为各种原因把父亲留给自己的古玩店败光了。 白玫瑰不去触碰他的伤心处,语气特别惆怅,“这世道真是不容易,要不是有我妈妈,如今我们家的公司可能也是举步维艰,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可惜我妈妈……”她哽咽了一下。然后与他同仇敌忾道:“七叔,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姓黄的这个人在一起,但是这个人过年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威胁?他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吃喝嫖赌样样都行的那种,而且还教唆你做这种坏事,他才真的是主谋!” 白七怔了一下。白玫瑰的猜想八-九不离十,那人确实是他在外面认识的一个朋友,但是两个人玩到一块儿,相见恨晚,那人带着白七去了澳门赌场,又各种**都去混了一圈,白七昏头转向忘了自己的生意,这才会越来越难以为继。结果那人又出了那种计谋,说你们白家的那个亲戚不是挺有钱的吗?咱们合伙拿点假东西去骗骗他们还不容易?白七一听,也鬼迷了心窍…… “如果上次那幅画我爷爷真的买了下来,你们肯定约好了是在哪里碰头对不对,可是当时支票拿给的是他,他那种人,一看就是背信弃义的,想必他绝对一拿到支票就走,哪会想到给你留?白家的亲戚是你,说动爷爷买画的人也是你,他不过是把画拿过来而已,却要把钱全部拿走,七叔你真的太亏了。” 白玫瑰这番假设其实是建立在一个虚幻的立场上的,就是“假若那幅画真的卖了”。可是白七这会儿心很乱,渐渐被她带入了那个情境之中,有些惊疑起来。 “上次那件事不成,你听听他当场又说什么了?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你身上,根本没有考虑你的情况,他要是骗了走了,也不过就是一次而已,再说当时大过年的,我父亲也不会真的去起诉他,最多带到警察局去盘问盘问,关两天拘留所也就是了。可是他在那里胡说什么?他说全是你提出来的想法,说我们家人傻钱多,那怎么可能,七叔你不是也姓白,我才不信你会说这种话,一定是他把自己说的话安在你头上了!可在场的人都是你的亲戚,他把你说得这样难堪,以后你还怎么和白家的人相处呢?”白玫瑰很愤恨,“我根本不相信会是他说的那样,根本不信会是七叔你的主意!一定是他撺掇你的!” “……”白七欲语还休。尽管当时提出到白家也有他的建议,但显然白玫瑰可是抓到他的心理了。是啊,家宴那么一闹,他哪里还有脸面去见白家任何一个亲戚?再说了,白玫瑰讲的也没错,当时白川确实没有真的想把他们送到监狱去。 “七叔,一步错,步步错,这个道理你是懂的,遇见这么个人,都是他把你全毁了。”白玫瑰怜悯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不利。这次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吧?当初离开警察局之后,七叔你肯定是要和他一刀两断,但是他居然又找到你,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你原谅,然后又用各种方法哄你,最后引得你同意和他一起来做这件事,对不对?” 白七的眼神极其复杂。他完全没想到,白玫瑰仅凭一点点事由,竟会猜出那么多背后的事。他渐渐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可怕,可是又忍不住想听听她再说什么。 “我老实跟你说吧,七叔,我和我父亲,还有他新娶的女人,以及那两个异母姐妹,关系非常之糟糕。”白玫瑰有些悲恸,“父亲念着亲情,也许还想给你付赎金,但那三个女人,一定会破坏的。据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一定会不顾父亲的阻止,偷偷跟警察,甚至……有可能还会跟媒体联系。这种所谓的豪门绑架案,不是媒体最爱报道的故事吗?趁这个机会,她们甚至可以跟记者爆爆料,在媒体上露露面……她们真的做得出来的,她们巴不得借这个机会,在A市抛头露面,让大家都知道她们已经进入了白家……” 这些话是白玫瑰真实的情绪了,她胸口有些起伏,眼里隐带泪光,又变回一个小女孩憎恨自己的家庭被人夺走的模样,“最后,她们巴不得父亲不要把我赎出去!巴不得我被撕票……七叔,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眼里充满了希冀。 被一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这样盯着,又是亲戚,白七不知不觉颔首。 白玫瑰像松了口气似的,刚想笑,又露出了一点害怕的表情,“那,七叔,你也不会让那个姓黄的伤害我,对吗?” 娇弱的女孩子的要求,男人一般很难拒绝。白七虽然没有动作,但眼神里传达的意思就是“你别怕”。 白玫瑰激动地点点头,“谢谢七叔。可是……七叔,那个姓黄的究竟是什么人,你了解他吗?” 听她这一说,白七皱眉头思考起来。的确,他只知道这个人的姓名,走南川北的,据说家在A市,也去看过,可是他家里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一点能够表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有人气,谁知道是不是租的房子。这个人满嘴跑火车,忽悠人特别有一套……白七忽然惊觉,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人忽悠了……头套下的脸色难看起来。 “七叔,你现在正当壮年,风度翩翩,你、你还没成家吧?”白玫瑰试探地问:“你知道,如果绑架被抓的话,会判多少年吗?” 白七听她话锋一转,愣住。 “……我以前随便看过一点法律方面的东西……”白玫瑰绞尽脑汁在想,其实脑海中的小白正在给她传递刑法的知识,“……七叔,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致使被绑架人死亡或者杀害被绑架人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七叔,十年的刑罚啊!你还年轻,你甘愿在监狱里度过最美好的时光吗?” “可是……”白七这才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有点迟疑。 白玫瑰忙道:“七叔,你的情况是一清二楚的,可那个姓黄的,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他是主犯!你肯定不是,你是受他挑唆的!而且如果你……放了我,你最多是从属,刑法规定的:对于从犯,应该从轻、减轻处罚甚至免除处罚。七叔,你好好想想啊。你没有必要这样,如果你放了我,我会请求让你免除处罚,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血缘亲情是最重要的!” 白七一时百感交集。他原来也算个是小有点家业的人,每天在店里逛一逛,看一看,喝点小酒,到处悠游找点好货,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这种日子其实也很不错。就是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之后,手头开始紧巴了,店也不开门了,好东西都随便贱价买了,最后闹得和人一起诈骗,还……绑架! 这是怎么了?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白玫瑰知道他此时正在挣扎,更待再添一把柴,把他后悔的火焰烧旺,让他给自己松绑,忽听门口传来响声,那姓黄的人回来了,只得住了口。 那人戴上了头套之后,进来见白七似乎在和白玫瑰聊天的样子,有些警惕,“怎么回事?”然后有些生气地骂白玫瑰,“妈的,你们家人的脑袋是被门夹了吗?这事情居然报纸上都登了!可恶!” &n bsp; 白七大惊,“什么?我看看!” 姓黄的递给他一张报纸,上面虽然没有详细内容,但是标题很大,《豪门千金身陷绑架案》,只说据传白家千金白玫瑰被绑架了云云,然后后面是一堆对白玫瑰的介绍,以及她的照片等等。 姓黄那人摇头,“不行,这事儿算完了。报纸都登了,警察肯定知道了。咱们得走,不能呆下去了。” 白七有些犹豫地看看他又看看白玫瑰。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果然白家那母女三人做出了爆料这种事,那后面的事情会不会也如她所料? “妈的,怎么弄点钱那么难?”姓黄的一径在骂,“上次本来……,妈的,老子真想……” 白七紧张,“你想干什么!” “这次估计是弄不到钱了,咱们又没车,躲在这里也不安全,带着她更是跑不了,要不然……把她干掉,咱们赶紧走了!”姓黄的很不耐烦。 白玫瑰顿时梨花带泪,“不要杀我。” “哭,哭也没用!”姓黄的很嚣张,“把你杀了,虽然要不到钱,老子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七叔,七叔……”白玫瑰赶忙弱弱地求助。此刻再不求助,把白七争取过来,怕一会儿他又会被姓黄的忽悠了。 “什么?”那姓黄的眼睛一瞪,“这小丫头看出来了?” 白七无奈点头,“算了,咱们还是放弃吧,赶紧走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他心情很矛盾,又想放人,又觉得对不起姓黄的,也怕白玫瑰说话不算数,“玫瑰,要是我们放了你,你一个字都不说,行不行?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 “嗯!”白玫瑰点头,“七叔放心!” “白老七,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姓黄的一把拉下了头套,一脸不可思议,“这个小丫头的话,你竟然相信?绝对不行!放她走,老子就是白跑了一趟!无论如何也得拿点利息!”他目露凶光,亮出了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 最重要的了解人们的内心…… ☆、第四五章 白七见他胆子那么大,竟然真想杀人,有点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被抓了怎么办!” 姓黄的扯着嘴角笑,“放心了,怎么可能被抓,她要是不在了,谁知道是我们干的?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七叔,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这个人来路不明!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到时候我一定劝他们免除处罚!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时候毁的可是你自己!七叔,咱们可是一家人!”白玫瑰不理姓黄的,只用眼神紧紧盯着白七叔的眼睛,不停地劝他。 姓黄的越发急了,他看得出白玫瑰说的话对白老七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心虚地说:“白老七,你不会就信了这个小丫头的话吧?咱们是一起做的这件事,现在谁也洗不脱……” 白七皱眉思考。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骗了七叔,你就是一个骗子!就算拿到钱,你也不会跟七叔分享的!你的目的就是让七叔顶罪!七叔才不会上你的当!”白玫瑰大声说,“你一直在骗七叔!先骗了他的钱,又利用他古玩商的身份帮你行骗!现在又诱哄七叔走上这种不归路!你太卑鄙无耻了!七叔,你放心,你放了我,待会儿警察来我会告诉他们,你也是被他胁迫的!你绝对不会有事!” “你这个死丫头!”姓黄的大发雷霆,“你给我闭嘴!你不想活了!”他一个巴掌就往白玫瑰脸上搧去。 白七终于动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行了!老黄,够了!” “你?”姓黄的惊诧不已,“你还真信了她?” “算了,反正也拿不到钱了,走了走了。”白七心底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凭着白玫瑰几句话,还有姓黄的带回来的报纸上的内容,他已经萌生了退意,对姓黄的产生了怀疑。事情闹大了,万一真的被抓,面对他的将是十年的刑罚。当初也是昏了头,听姓黄的花言巧语说绑架如何如何简单,要的钱也不多,拿到了就走,谁能把他们怎样……可是就连白玫瑰这种小女孩都能看出他们的破绽,警察难道看不出? 姓黄的就是个诈骗犯,白七在被他拖下水之后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不过当时觉得跟这人一起行骗,不劳而获,也不用那么辛苦,然而现在却觉得真心不值!他还想杀人!这就太过了!如果此时收手,兴许还能有一线逃脱的希望。 白七彻底想通,拉下了头套,转头对白玫瑰道:“玫瑰,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我们现在放了你,你不会指认我们?” “不会,”白玫瑰摇头,“我会告诉爸爸,不知道是谁干的,没看见。” “好吧……”白七叹口气,走过去要解开她绑在后面的绳子。“一会儿你自己出去回家。” 他已经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头,自然也就轻快了一些,背对着姓黄的,去给白玫瑰解绳子。 “谢谢七叔……”白玫瑰浅浅微笑。 姓黄的却窘迫地怔愣片刻,突然暴起,冲过来狠狠勒住白玫瑰的脖子,“可恶,你信她,老子可不信!白老七,你放了她就等着倒霉吧!” “你干什么!老黄!放手!”白七吓了一跳,刚解开绳子丢在一旁,连忙去掰姓黄的手。 白玫瑰也喘着气往后倒,那椅子一个不稳,三个人都倒了地上。 白玫瑰一声尖叫:“七叔,我们一起抓住他!这样你才能免于处罚!都是这个人害的你!” 姓黄的只是一叠连声地怒骂:“臭丫头,你给老子闭嘴!……” 现在全看白七到底偏向谁,他在旁边一手拉一个,面上犹豫不决。 “七叔……我帮你把古玩店重新开起来……你不要再听这个人的了!你原来也是小有成就,都是他害的你……呃,七叔,回头是岸!”白玫瑰气喘吁吁和姓黄的厮打着,她在上一世学过一些格斗技巧,现在倒是用上了,不过面对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难免力量上会比较薄弱,眼看就不行了。 她索性任那姓黄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看他,而是转面对着白七哀哀地喊:“七叔……救我……”手也向他伸了过去。 美丽的青春少女被恶人挟制,纤长白嫩的春葱玉指向自己伸来寻求保护,黑黝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信任和哀求,这幅模样,白七心内压抑的正义感瞬间就被激了起来,他向姓黄那人撞过去,“放开她!” 情势直转而下,变成白七和白玫瑰两个人对付姓黄的。 “白老七,你这个大傻逼!咳咳,混账……” 姓黄之人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和白七扭打在一起。男人之间一旦认定对方是仇敌,打起架来就会越发的狠。姓黄的本来个子不高,有个是酒色掏空的人,白七怎么说也比他强壮一些,很快就站了上风。 他对那人的恨意也爆发了出来,“我就是太傻了才会一次次的相信你!就是你害了我!” 好容易把那人压倒在地上,白玫瑰又在旁边怂恿地递过绳子,白七想也没想,便把那人捆了个结实。 “白老七!你……”姓黄的气得要吐血。 白七两眼直愣愣地倒坐在地上,“这……” “七叔,你真厉害!你做得对!”白玫瑰鼓励他,又问:“我们是等在这里,还是打电话让警察过来?” 白七一听“警察”二字,却有些后悔,猛一抬头,“你说的……” “放心!”白玫瑰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七叔,你是我的亲人,我无论如何不会害你的!我们只需要实话实说,警察自然会有判断。是你救了我,我不会忘记!” 在她真诚的眼光下,白七终于放松了神经,同意报警。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白家公馆里还在等着绑匪的电话,哪知道打进来说话的人正是白玫瑰自己。她把情况介绍了一番,唐警官赶忙派人去往海滨区的度假别墅找人。临走前很佩服地对白川说:“白董事长,您家千金真是不简单。” 白川皮笑肉不笑,“过奖了……” 苏芳母女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白川没有回答,反而怒火渐渐升起,“到底是谁通知的警察?还有记者又是谁喊来的?” 苏芳护着两个女儿,“川哥,不是我们啊,你怎么这么凶……” “芙蕖!菡萏!你们自己说,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川用手指着两个女儿。 “爸爸……你不要怪我们,”白菡萏泫然欲泣,“报警是最好的做法,我们只是想着要告诉警察一声,免得到时候付了赎金,却又救不回二姐……呜呜呜……爸爸,你用家法处置我吧,这事跟姐姐没关系……” 白芙蕖也搂着妹妹哭泣,“爸爸,我们真的是好意……” “警察也就算了,媒体是怎么回事?”白川又问。 苏芳道:“川哥,这跟菡萏芙蕖肯定是没有关系的,谁知道是不是警察局的人泄露出去的?你就不要介意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了,他们报道就报道呗。” 白川谈声叹气,“行了行了,虚惊一场。下次不要这样自作主张了,听见没有?” 母女三人连连点头。 唐警官派人到达海滨别墅的时候,白玫瑰正在安抚心情紧张的白七,也许是她的语气太笃定,也许是她的态度太轻柔,白七滋生出了浓浓的歉意。 “玫瑰,七叔真的太惭愧了……”他内疚道:“以后七叔再也不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一定重新好好做生意!” 白玫瑰厮打过一场,浑身酸痛,喉咙也被姓黄的卡得难受,但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笑道:“七叔放心,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帮助你再次把古玩店做起来。等到明年,我可以给你投入一部分资金,算是入股你的古玩店。只是,投入的项目我要和你一起商量,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她记得在未来十年里,古玩及收藏市场那些比较火的项目,完全可以拿这个做文章!找准项目,一做一个准! 白七被她语气里的自信镇住,半晌叹着,“玫瑰,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姓黄的在旁边气得不停挣扎扭动,呸了一大口口水。 警车过来,把三个人都接到了警察局。白七心中有愧,所以认罪也十分诚恳,老老实实把经过说了一遍。他说的和白玫瑰说的基本一致,而且受害人白玫瑰强烈要求不对白七进行处罚,经过一番考量,警察局答应了白玫瑰的要求。 最后他们集中审讯姓黄的,竟发现这人案底还不少,在不少地方都进行过诈骗,这样移送司法机关,数罪并罚,至少要判处二十年到三十年的有期徒刑。白七听到这个,完全放下了心。 白玫瑰回到白家,迎接她的是在门口蹲守的十几个记者,有报纸有杂志有电视台,看到她的车过来,记者们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围过来冲着车窗喊: “白小姐,请你说说这次被绑架的经过……” “白玫瑰,你在绑匪手中呆了一夜吗?” “白小姐,你是否有受伤?” 消息灵通的记者甚至喊:“白玫瑰,请介绍一下你制服歹徒的过程!” 白玫瑰一概置之不理,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所有的记者都被保镖挡在了门外,白玫瑰走下车进了楼,被有长焦镜头的记者一顿猛拍。 “小姐!”萍姨是第一个奔过来的,哽咽着抱住她,“你没事吧!” 白玫瑰回搂着萍姨的肩膀,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要担心,萍姨。” 老赵也难得带领着几个有头脸的帮佣说:“欢迎回家,小姐。” 白玫瑰对他们一一微笑示意。 另有一些帮佣都站在大厅看着,虽然不说什么,但是表达出了关怀的意思。白玫瑰心里暖洋洋的,不住道谢,“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 这时,白川和苏芳三人才从会客室里走出来。 白川尴尬道:“玫瑰,你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玫瑰淡而有礼地说:“谢谢爸爸。” 苏芳三个人也想围上来假模假式说点什么,白玫瑰一个人也没有看,和萍姨一起走上了三楼。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白玫瑰才突然抱着萍姨,哭了出来,“萍姨……”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她也是会后怕的。 萍姨心疼地搂着她,“小姐,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白玫瑰哭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可能以后会检查一遍,看逻辑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下章看简单分析一下说的话的用意。 咳咳,那啥,本文主旨在于“如何成为一朵白莲花”的教程,所以绑架案这方面不是特别详细严谨,请大家指正批评。 谢谢大家支持!!! ☆、第四六章 白玫瑰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睡了几个钟头,感觉浑身的酸痛都减少了许多,头脑也清明了不少,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随便打理一下自己,便到楼下餐厅去找些东西吃。料想这个时候应该没有正餐了,糕点还有,她也不想麻烦厨房帮佣再去做。 哪知道刚一到餐厅,萍姨便迎了上来,“小姐,饿了是不是?快来坐,马上就把饭菜给你热上来。” “萍姨,真谢谢有你。”白玫瑰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几个帮佣也都从厨房里出来了,端着菜,“小姐来了,今天这个鸽子汤是老沈专门帮您炖的,炖了好久呢,火候正好!小姐喝了压压惊!” 沈叔在后面用白毛巾擦手,点头。 白玫瑰笑着坐下,“谢谢大家!” 几个帮佣都摆手,“小姐说什么,我们这都是应该的。” 白玫瑰抿着嘴,看她们打开炖盅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用青瓷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鸽肉中的精华都炖在了汤里,温暖鲜美,咽下去之后,从口腔一线暖到了腹中。白玫瑰闭着眼睛感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帮佣都在关切地看着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真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拥有,忍不住眼中的泪花就闪烁了起来。 萍姨唏嘘着,“小姐别怕,别哭,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一定不会。” 帮佣们也七嘴八舌地劝着。 白玫瑰含泪笑道:“没事,我不是在怕,我是在……看到大家这么关心我,我觉得很开心。” ……这些帮佣见她这样真情流露,日后对她会更加忠心。 吃了饭,白玫瑰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走回房间问萍姨,“那些记者是怎么回事?” 萍姨满脸不悦,“小姐你不知道,昨天本来绑匪说不要报警的,老爷也命令大家不要传出去,谁知道今天一早就来了警察和记者。而且报纸上也登了出来,明显就是有人偷偷通知的。后来老爷问是谁,我在门外听见那两姐妹自己承认了是她们说的。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她们安的是什么心。” 白玫瑰蹙眉,“我后来报警,把那姓黄的抓住的事情,好像也传出去了?这么快……” 她想起在门口有记者说的那句“请介绍一下你制服歹徒的过程”,这事情只有警察和白家人知道,没可能警察那么快嘴就捅出去了,也许又是那两姐妹。关键是,还有记者说“你在绑匪手中呆了一夜吗”,这个问句让白玫瑰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般来说,豪门千金被绑架这种事情是尽量藏着掖着的,你想想,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被绑走,那些绑匪又不是善徒,怎么可能会不做点什么?他们是绝对不会以礼相待的。所以,能不外传尽量不外传,以免女孩子声誉受损。她尽管在那两个人手中呆了一夜,但确实是清清白白的,最后还和七叔合力把姓黄的给绑了。可媒体如果乱写,说她一夜未归,受到侮辱…… “不好!”白玫瑰太累了,睡了一觉,差点忘记这件事。 掏出手机正想拨通电话,手机铃声也在同一刻响了起来,是大舅家的。 “玫瑰,你没事吧?”大舅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大舅都听说了,你受苦了。” “大舅……”一听到亲人的声音,白玫瑰又有想哭的**,但赶紧咬着下唇忍住,“我现在很好,没事了……” “唉,这事情你父亲没有告诉我们,是今天看到报纸我才知道的。白川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事情登报了呢?”大舅有些愤怒,但又照顾着白玫瑰的情绪。“我已经给父亲打过电话,骂了他一顿。玫瑰,你不用担心,A市的五大媒体集团大舅已经打过招呼,给你压下去了,明天的新闻都不会登。但是可能还会有不入流的小报杂志会去找你,你要注意,千万不可以透露一点信息出去,知道吗?”大舅对这方面也是非常熟悉的。 这就是所谓公关的重要性,一般都是父亲家人来处理,现在却是大舅帮她做了。 白玫瑰心底的弦一松,没想到大舅已经替她考虑得这么完善,有点惊喜道:“谢谢大舅!我刚刚正想跟您说说这事,没想到您已经帮我处理了……大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傻孩子,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吕锋听到白玫瑰自己也想到了这方面,深感欣慰,这孩子果然有见地。 两人聊了一会儿,大舅把电话开了免提,给了外公外婆。 “小囡乖……”外婆颤巍巍道:“明天来这边,外婆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白玫瑰吸着鼻子笑,带着鼻音撒娇说:“不要嘛,小囡要外婆抱抱就好了……” 电话里的人都笑起来。 “娇气。”外公笑着评价。 “明天我还来和外公外婆一起打八段锦。” 一家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间或还有表哥吕嘉义和舅妈的声音穿插着问她一些问题。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小时,一家人才恋恋不舍地挂掉。 萍姨早就已经出去关上卧室门了,白玫瑰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嘀嘀嘀——当当当当——系统升级!!!】熟悉的机质音。 白玫瑰翘起嘴角,她知道这次大概歪打正着,正应了完成系统任务的条件。 背景墙上的白莲花已经开始有飘摇之感,似乎正在承受着微风的轻拂。小白冲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衣裙飞舞,原本一直是挺傲娇的小脸上,也有着淡淡的担心。她总是一副二次元Q版的形象,眼睛占了老大的位置,照理说与寻常人差别特别大,但是因为脑海中的这个系统世界是个神奇的时空,所以白玫瑰一点也不惊讶。 【玫瑰,你……怎样?】虽然知道白玫瑰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但小白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好得不能再好!】白玫瑰微笑回答,【我解决了难题,又找到七叔这个古玩合作伙伴,还得到了很多人真切的关心,还升级了,有什么不好呢?】 【你这么想就太棒了,】小白瞬间飞舞起来,带着很多闪闪发亮的漂亮花朵飞散在裙底,【我感觉你的改造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从此后你一定会发现人间越来越美好,人生是一件痛快的事!这个世界爱你,并且为你的生命有一奇妙的计划!】 白玫瑰略想了想,囧囧有神,【这个、这个不是福音小册子《属灵的原则》里的第一律吗!你、你、你不是东方的仙女吗?!你怎么会懂得西方的宗教……】 小白大笑,【哈哈哈,什么西方东方,人家不知道啦……从前有个长头发有胡子鼻子高高眼睛凹凹的老头去找君上,还和君上讨论教义,相谈甚欢……总之,其实世间的一切都是相通的,还是那句话,你爱这个世界,世界就会有回报。】 白玫瑰还是略感无语。好吧,神的心理,我们不懂。 还是看属性面板吧: 系统品级:五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雾里看花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80 2.温柔值:51 3.娇弱值:53 4.纯洁值:80 5.可信值:55 6.圣母值:5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嘴硬心软、胸有成竹 8.好运值:40 白玫瑰:【雾里看花?】 小白:【对,已经比如花好多了,现在你已经更接近白莲花了。我对你的外貌值和纯洁值一点都不担心。不过升上五级之后,各方面指数会更加难以增加,但是你不要急躁,循序渐进,总有成效。】 【隐藏特性也增加了一个“胸有成竹”。】 【嗯,这个特性也不错,你的计划性很强,所做的事情有条不紊,很有自己的思路,也懂得抓住机遇,不错。】小白蹦跶着,【好运值这次也增加了5。我发现你似乎不太喜欢用好运值增加你做事的成功率?】 白玫瑰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你看,我没有用好运值不是也做到了吗!你不是说过,用好运值,或者你帮助我的话,对指数增长没有好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小白把手放在下巴下垫着,【但是这好运值可以使某些你无法掌握的事情,进入你希望运行的轨道……这个,似乎有助你复仇。】 白玫瑰诧异地睁大眼睛,【你、你支持我复仇?】 小白嘿嘿笑,【成为白莲花,并不是要你容忍所有的罪恶,且用一颗宽厚的心去原谅他们。——不!你毕竟不是神。是非分明,嫉恶如仇,才是更适合你的规则。】 白玫瑰沉默片刻,【那,如果我遇到曾经对我做过恶事的人,我就可以报复他们吗?】 【惩恶扬善,乃新时代的白莲花!】小白一脸正义。【你懂的。】 【……我懂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分配给白玫瑰的司机已经换了一个,而且还派了一个保镖在车上跟着。白玫瑰想了想,让萍姨去慰问一下轻微脑震荡的小江,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萍姨应了。 车子停在景纪学园门口,白玫瑰刚一下车,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几个人,手拿录音笔,相机的闪光灯对着白玫瑰一顿好拍。 “白玫瑰,听说你被绑架了!而且在绑匪手中过了一夜,请问你是怎么摆脱的?” “白玫瑰,绑匪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白玫瑰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也不能有任何反应。因为这些小报会曲解你所有的意思:你说“没事了”,他们会报道“绑架一事确有其事!”你说“请走开”,他们会报道“白家千金恼羞成怒,看来传闻属实”……总之,不要理会才是正确的方法。 保镖和司机都下车,帮她挡开小报记者。 她刚往校园里走了两步,后面又停了一辆车,两个女声响起: “二姐!” “二妹!” 呼啦一声,小报记者全都跑了过去! “白芙蕖,请你说说白玫瑰的情况!” “白菡萏,你知道绑架发生的经过吗?” 白玫瑰脸色微变。 作者有话要说:===============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呃,新时代的白莲花也要这样! =============== 感谢:秋天扔了一个地雷、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夜恋扔了一个手榴弹、yang1234扔了一个地雷、芙洛拉扔了一个地雷、兜弥九音扔了一个手榴弹、忆心扔了一个地雷、13998144扔了一个地雷、忆心扔了一个地雷(谢谢大家!╭(╯3╰)╮) ☆、第四七章 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白玫瑰忍住回头的想法,还是往学校里面走。这个时候如果回头制止她们,恐怕引来的麻烦更多。可是如果不制止两姐妹,任由她们爆料的话,带来的后果也会非常严重。 怎么办? 小白终于发挥系统提醒的功能了,【请问是否使用好运值?】 白玫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要,你看多少点比较合适?】 【5点即可。】 【行。】 机质音响起:【嘀嘀嘀……好运值:40。使用5点制止绑架案情况外泄,好运程度:高枕无忧。剩余好运值:35。】 ……希望真的能够高枕无忧,白玫瑰继续走着。 “请问你们与白玫瑰是什么关系?” “能告诉我们前天发生的这场绑架案的经过吗?” “白玫瑰小姐真在绑匪手中呆了一夜?” “绑匪似乎和白家还有一定的关系?” 周围下车的学生们见此情景,都是避开不迭。只有两姐妹很享受一般的站在那里接受镁光灯的照射,矫情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是白玫瑰的姐妹……嗯,我们和妈妈现在已经住进了白家,对……这件事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校园里跑出来了十来个保安,开始轰赶记者群:“什么人?不许在这里采访!这里是学校!快走快走!” 两姐妹懵了一会儿,站着不动。 几个记者舍不得刚刚得到的采访对象,还想把两姐妹挟裹着走远一些再继续说,于是将二人围在了中间,往旁边的街道走去,有不怀好意的便趁着这工夫偷偷吃起了两姐妹的豆腐。 “啊!谁碰我!”白菡萏尖叫一声,她的屁股被人摸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们!”白芙蕖急了,几个男记者把她们围在中间,正是盛夏,天气燥热,这些记者跑东跑西的,身上肯定臭烘烘的,熏得人受不了! 白菡萏被摸了好几下,哭了起来,“救命!救命!” 学园里的保安连忙把记者们推开,解救出了两姐妹。两个人已经是满脸泪痕,头发散乱,衣服也乱七八糟,一看就受到了欺负的模样。 那些记者还不肯善罢甘休,手中的相机仍然咔咔咔咔的拍个不停。 这一幕,把前来上课的学生们弄得个个捧腹大笑。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传到了白玫瑰耳中,听得她忍俊不禁。 白玫瑰现在的人缘极佳,不少人下了课都跑来慰问她。钟瓷也是,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中全是挂念。 “放心吧!”白玫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小瓷姐不用为我担心,我真的挺好。” 钟瓷也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讨论,点了点头,“嗯,那你以后小心,出门在外多带几个保镖。” “没关系的,我会注意。”白玫瑰莞尔。这次是熟人作案而已,要是担心绑架就带上很多保镖,目标岂不是更明显吗!她岔开话题,“小瓷姐,你快要高考了吧,准备报什么学校呢?” 钟瓷轻轻松松的,“我大概不会离家太远,A大的管理系吧,你表哥和牧人都在A大呢。对了,你以后也会考A大吗?” 白玫瑰还没有想好,“我还在考虑,……也许会吧。” A大是全国名校,尤其是商科和管理极为出名。A市是全国经济重点城市,所以很多外地的学生都很向往这里,不亚于京城。 上一世,白玫瑰因为和两姐妹天天争吵,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影响了高考的发挥,后来她选择南方一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可是白芙蕖和白菡萏却在白川的资助下进了A大,白芙蕖学的商科,白菡萏学的文学。可这两姐妹狗屁不通,根本学不出来,要不是靠钱砸进去,甚至别想得到毕业证。 这次白玫瑰却觉得,考A大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离家里比较近。她18岁之后要取得的一个大项目,就在A市,所以她不想走太远。 白玫瑰的计划大概都有了雏形,还有一年她就能得到母亲的遗产,到时,又是一片新的天地。 放了学,她依约去了大舅家。 外婆一见她就抱着不放,“乖囡……” 白玫瑰窝在外婆温暖而带着老人味道的怀里,觉得太幸福,几乎不想动。 吃了晚饭,吕锋详细地询问了绑架案的经过,听白玫瑰介绍着自己如何说服白七的过程,皱着眉头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你这个丫头,胆子真的忒也大了。你倒用得好计谋,先调虎离山,让那个姓黄的出去丢弃车辆,然后对你七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拿坐牢的事情吓唬他,最后抛出帮他重做生意的诱饵,才引得他最终偏向了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一开始喊出‘七叔’的那一刻,就会面对极大的威胁!” 白玫瑰吐吐舌头,“……大舅,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趁着那姓黄的离开的时候快点说服七叔,要是姓黄的回来坏事了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白七叔不会因为你认出他而对你不利?”吕嘉义也问道。 “他们每年都来我们家吃年宴,我好歹认得七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前意气风发的,在古玩方面深受三爷爷的教诲,在T城也颇有名气。”白玫瑰思索着,“我猜他走上这种路,虽然是受到了别人的挑唆和引诱,但是心还没有完全变黑。再说他总是风流倜傥的样子,最在意自己的形象,胆子也不大,又怎么会冒着进监狱的危险,一定要把没有胜算的绑架进行到底呢。听我说肯定拿不到钱,他就已经后悔了,后面也是顺水推舟帮我抓住那个姓黄的,以争取免于处罚。” 吕锋眉头依然是个“川”字,“玫瑰,你说要帮他重新开古玩店,还要入股,大舅不反对。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他能把家底败过这一次,就已经没有了信任的余地。不是大舅说他,这种人一般意志不坚,迟早还要出幺蛾子。” “嗯!!!”白玫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大舅真厉害!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会把大权放在七叔手上,只不过借三爷爷和七叔在T城的名望而已,最多让七叔只做其中的操作者和顾问,而财务和管理,则另派人去。” 吕锋眉毛惊讶地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外甥女了。 白玫瑰想起一件事情,又道:“大舅,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吕锋笑道:“你什么要求大舅没答应过?还在这儿卖乖。快说吧,大舅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白玫瑰沉吟片刻,“大舅,我想找一个助理帮我处理事务。” “哦?”吕锋想了想,“主要是哪方面?” “社会 事务,和我……将来生意上的事情。”白玫瑰说,“男女都可以,学管理或者法律的,年龄不要太大,二十出头就好,但人最好老成一些。……最重要的,要听我的话,还要忠心。” “哦,这样啊,那倒是要筛选一下。找到的话,大舅通知你。” 白玫瑰很高兴,“谢谢大舅!” 吕锋一听说白玫瑰要找个私助,就明白这个外甥女已经是想到了很远以后的计划了。她可能从现在开始就要部署执行,但她还小,还在上学,所以需要一个能干的助理帮助她。吕锋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白玫瑰,心想,将来若是吕家和外甥女在生意场上狭路相逢,恐怕又会是一个妹妹吕钰那样的劲敌。外甥女现在和吕家交好,可将来会不会又遇到一个“白川”,然后与吕家竞争? 正想到这里,白玫瑰已经诚恳地开口了,“大舅,你对玫瑰的帮助,玫瑰铭感五内。……我现在和父亲的关系,已经是毫无修复的可能,就算他认我是女儿,但新娶的夫人和那两姐妹也不会放过我。将来父亲也许会通过很多方法来算计我手上母亲留给我的这点资产,他只会把他所有的东西留给那两个姐妹。而我能够仰仗的,只有吕家!大舅你放心,无论我以后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点,我身上也有吕家的血,我也是吕家的人!” ……她的心思竟然敏感到这个地步?吕锋沉稳地笑了,“好,大舅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简单,日后你表哥恐怕还得向你多多学习才是。” 吕嘉义在一旁不停的“嗯”。 白玫瑰呵呵的笑,“哪里,怎么会!是我要向表哥学习!” 在吕家聊得十分开怀,白玫瑰回到家里心情也极好。正要上三楼,忽然想起一件事,把管家老赵找了过来。 她前世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请了几个格斗教练来教授三姐妹格斗技巧以强身健体。当时她不知道是苏芳安排的,也完全没想到那个叫做张鸣的格斗教练那么变态,被白菡萏收买,对她做出那件事。出事之后,那人被送进监狱,白玫瑰要求严惩,起码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那人居然在六年后就又重新找到她,不用说,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捣鬼之人,想必就是两姐妹和她们的母亲。她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白玫瑰身败名裂,并且身体遭受巨大的伤害。 这件事,是白玫瑰上辈子最深的痛。白玫瑰想着,这一世,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或者,她可以撒下一张网,看看这些鱼儿会不会往里面钻? 无论怎样,此仇不报,她心底的恨绝不会消! 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玫瑰花茶,白玫瑰的脸隐藏在水汽里,“赵叔,我这次被绑架,也觉得有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们家三个人都是女孩子,没有一点防身的技巧是不行的。我想,不如找几个武术跆拳道之类的教练来,教授我和‘姐姐妹妹’格斗技巧,以防再有危险?” 老赵听着有点怪怪的。如果是白玫瑰自己要请教练,倒是正常,可是她还说了“姐姐妹妹”,怎么都有点诡异。老赵没有多想,听命道:“行,我去找。” 白玫瑰又坐了一会儿,一直坐在落地灯的阴暗处。喝完茶,便上楼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黑化不呢?到底要不要黑化呢…… 不会的。 ☆、第四八章 每天的早餐和晚餐,是白家一家人最有可能坐在一起的时间,特别是早餐。晚上白川常常有应酬,苏芳总是在外面和自己的一些老姐妹在一起,白玫瑰自己也习惯到吕家去吃晚餐,因此早餐的时间是她想要说点什么最好的时机。 这天的早餐,白玫瑰坐下,看到人都齐了,便秀气地擦了擦嘴,对着白川道:“爸,我想说件事。” “哦?”白川也正好吃完,有点惊讶,“你说。” “是关于这次绑架的。”白玫瑰的眼神平静无波,“这件事情说起来,不仅对我个人,而且对白家的影响也是不好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家的死对头还是谁把这事告诉了媒体,昨天都到我们学校门口去采访了。我当然是什么都没说的,爸爸你也注意一下,提高警惕,免得这些无孔不入的媒体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白川不由自主地瞥了几眼那边的母女三人,颔首,“嗯,你说得对,爸爸会在意。……你们几个也小心些,不要对媒体说什么。”他装模作样的提醒了一下她们。 这件事不是白玫瑰主要的话题,不过是抛砖引玉的作用,她又道:“爸爸,这件事还让我有了个想法。我听说有些老牌的家族,都会让子女去学习一些防身术,以对付突然发生的一些紧急状况。这次我是深有体会,不能什么都靠保镖,保镖不在的时候也应该有自保能力,懂得如何应变。所以,昨天我擅作主张,请老赵叔帮忙去找几个武术格斗跆拳道之类的教练,来给我们上上课。您看如何?” 苏芳和两个女人都听得扭头看向她,因为她的话里,把她们也包含进来了!白玫瑰不是一直想要撇清和她们的关系吗?这倒真是破天荒第一遭!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白川思索了片刻,“不错,你们几个女孩子是应该学学防身术。安排点课程吧,虽说不一定要打打杀杀的,但是至少可以强身健体。行,就让老赵去找。” 站在一边的老赵,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昨晚上他是听的白玫瑰的吩咐,今天白川都发话了,他会更用心地去办这件事。 苏芳忙着应和,“也好,让你们三姐妹也有能够相处的时间。” 白玫瑰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几人都十分摸不准她的心理,暗暗揣测她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白川倒有点得意,难道女儿不再折腾了?他见没什么事了,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旁边放的几张报纸,这是老赵每天为他整理好的,报纸上的油墨印已经处理过了,不会再弄脏手。 刚翻了几页,白川嘀咕了一句:“怎么把这种小报也放上来了……嗯?!”他的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突然猛地抓着一页报纸凑近看了看,勃然大怒,将报纸一把摔在两姐妹面前,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芳还没见过白川这样,心惊胆战地张着嘴,“川、川哥,怎么了?” 两姐妹也被父亲吓坏了,一个两个哆哆嗦嗦地用颤抖的手指拿起揉皱了还沾着蛋黄酱的报纸,结果刚一看到那报纸上面的照片,也是同时眼睛睁大,很快就泪水盈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我们……” 白玫瑰有些不解,略把眼神飘过去瞅了一眼。 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芳抢过那张报纸,嘴巴成了“O”形,但她很快便转头向着两个女儿,跟她们一边使眼色向白玫瑰瞟着,一边焦急地说:“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不是有谁害了你们?好好的怎么会给人拍到照片?你们快说,爸爸会给你们做主的!” 白玫瑰听到她这种明显又想把火势烧到自己身上的话语,无聊地叹了口气。 那张报纸上印着的赫然是昨天早上学校门口两姐妹被那群记者非礼的照片,照片选择的角度很好,两姐妹没有露出全脸,但是只要认识她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明显还能看到有几只脏手放在她们身上,正在推推拉拉。两姐妹表情只能看到一半,都是惊慌失措的模样。旁边的标题很有趣,叫做《豪门私生女姐妹花讲述绑架秘闻》,怎么看两姐妹都像是正在被绑架似的。到底讲的是谁被绑架,读图时代看报纸只看照片的人可不会管。 白芙蕖听了母亲的话,连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着说:“爸爸,这不怪我们!昨天早上我们一到学校,就有好多人来问我们二妹被绑架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记者太过分了!” 白菡萏没说话,垂着脑袋,抹着眼泪。 白芙蕖又道:“他们本来是要采访二妹的,谁知道二妹会把皮球踢到我们这里,让我们来回答,她自己倒走得一干二净!爸爸,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引起的……呜……” 看两姐妹那委屈的样儿,真的好像是白玫瑰把记者喊到学校去似的。 白川面沉如水,往白玫瑰看过来,那眼神像要把她狠狠揍一顿出气。 “玫瑰,你怎么能这样?你遭遇绑架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去跟记者说清楚,反而让姐妹去替你说?看到姐妹被记者这样无礼的对待,你为什么不去制止?你怎么是这种人?你对得起你的姐妹吗?你对得起你爸爸吗?”苏芳气得拍着女儿的肩膀,也开始抹泪控诉。 白玫瑰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从容地看向父亲那狠绝的眼睛,“父亲,刚才我也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白家的死对头喊来的媒体,或者是谁弄巧成拙找来的……至于究竟是谁,我想您应该心里有数。跟媒体记者说清楚?这么愚蠢,又对我自己没好处的事,我不屑于去做。”她懒得多解释,站起来轻蔑地睨了一眼两姐妹和苏芳,“见到这种小报记者,常人躲都躲不及,居然有人还会自己凑上去,想起来真是挺丢人的。你们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别总想着推到别人身上。” 说完,她再也不想在餐厅呆下去,步履如常的出了门。 白菡萏在后面一声哭泣,“爸爸……” 白川并不是个傻子,他早就知道媒体是苏芳找的,也命令她们不许去爆料。谁能想到这个小报竟然跑到了学校去,反而把两姐妹给误伤了? 白玫瑰那种高贵冷艳清者自清的作风,像极了从前的吕钰,他恨得牙痒痒,又没办法责备她。一看两姐妹,哭得我见犹怜、沾雨带露的,他又是心疼又是心烦。只低吼了苏芳一句,“看你做的好事!” “……川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苏芳还显得很冤枉,“你这个女儿,真是太威风了,我们娘仨,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你还这样说我们……”她也低泣起来。 白川站起来踢开椅子,“算了算了,等到我拿到……嗐,你们几个先消停消停好不好?别去惹她了!小心坏了我的事!”股份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告诉母女三人。 苏芳眼里连连闪过不甘,可表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我们真没有惹她……” 白玫瑰走到走廊,遇见了一丝不苟系着领结的老赵,她点了个头,就往楼梯上走。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句,“赵叔,谢谢你。” 老赵站住,回头,很有礼貌道:“为白家做事,是我的本分,小姐不要这样说。” 白玫瑰笑笑。 每天早上往餐桌上放报纸的都是管家老赵,白家所有订阅的报纸杂志,他都要先筛选一遍。今天放在桌子上那张不入流的小报,往常老赵时根本不可能会去 订的。一定是他故意想让白川看到,才会放了上去。此举,自然是出于对母女三人的讨厌。 还好,自己这辈子做人不会像上辈子那么失败了,要是上辈子的老赵,对那三人肯定是很维护的。白玫瑰轻快地走上楼梯。 接连在白玫瑰手上吃了几次瘪,苏芳母女三人,更加憎恨她。 特别是白菡萏,她现在和秦越楼一直在偷偷发展地下情,两人自从有过一夜之后,越发放得开,常常去开房,甚至打过野战。可偏偏秦越楼每次做完,都会说起找机会一定要得到白玫瑰这件事。她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心里恨得要命。她根本就不想让秦越楼得到白玫瑰,她根本就不愿帮他做这件事!她恨不得打碎白玫瑰脸上那种怡然自得的微笑,恨不得有人能够撕碎她的尊严和纯洁!最好能让所有人都把她踩在脚底下!!! 过了一周,老赵安排了几个武术教练和格斗教练来,让白家的几个主人看了。白川确定了几个人,每周三次,分别来给三姐妹上防身术课。 周三,在白家后院的大练功房里,三个人开始上第一次课程。 白玫瑰看着那个长着吊梢眼、高颧骨,高大魁梧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命令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 这个人,就是上辈子两次j□j她,还让她染上梅毒的格斗教练张鸣。 为了让老赵准确无误地找到这个人,并且让他来白家当教练,白玫瑰又花了5点的好运值。 她就是要用这个人来一雪前耻。她要设下一个圈套,如果两姐妹不理这个茬,那么她们可以逃脱一劫,如果她们自己要钻进这个圈套,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假设地上有一个洞,你不去往里面跳,那又怎么能说这个洞主动害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四九章 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草地上的草叶刺痛着白玫瑰娇嫩白皙的脊背,卷曲的长发披散在地面上异常绚丽。她身上压着一个吭哧出气的沉重躯体,她心理想要抗拒,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却做出了迎合的举动与声音。天空本来是蓝黑色的,星星一眨一眨,看起来似乎很美,可白玫瑰的眼睛混沌不清,意识一片朦胧。 突然间不远处亮起了灯光,直接照射在这片草地上,有人在说话:“就在这里准备,马上就要放了,只要找到白家二小姐就可以开始进行烟火表演,真不知道她人到哪里去了?到处找都找不到……咦?那是谁?” 探照灯雪亮的光线照过来,把这片罪恶的草地照射得一清二楚。一男一女以最赤-裸的状态拥抱在一起,做着人类最原始的抽-插律动,男人的喘气和女人微弱的呻-吟交替起伏,极端淫-靡。 “天,那不是白玫瑰!” 人们从宴会厅里出来,走到了草地上,纷纷看见了这样一幕,惊叫声此起彼伏。苏芳、白菡萏和白芙蕖穿着昂贵的礼服就站在人群里,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过帮她遮掩一分,甚至请大家离开不要观看都没有做,她们脸色是做出来的惊慌,嘴角却隐藏着快意的笑意。白家的帮佣都吓傻了,一贯清冷高傲的二小姐竟然会当中做出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未几,去寻找白玫瑰的秦越楼及其父母听到消息,从宴会厅里挤了出来,当即脸色铁青,难以置信。白川也好不容易才走了过来,头脑一晕,大喝一声:“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草地上的两个人依旧是听而不闻地做着那种事,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眼睛里带着兴奋,把身下的女人摆出了一个更为羞耻的动作,将她的身躯和私-处都暴露在了人前,而女人明显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配合他。 秦家三人气愤不已,秦坚当即宣布:“秦家与白玫瑰的联姻,到此为止!大家都当没这回事!……美妍、越楼,我们走!” 白菡萏得意极了。 白川就算想要去阻止,此时也无心无力,他连忙命令保镖去把那个恶心的男人拉开,女儿还不满意的哼哼,那副丢人的淫-荡模样,真是…… “小姐!!!”在主楼里寻找白玫瑰踪影的萍姨这才听到这边的状况,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手中拿着从宴会厅桌子上扯下的桌布,给白玫瑰盖在身上,伤心地抱着她哭喊:“小姐你怎么了?天呀,怎么那么烫!小姐?小姐!” 当时的白玫瑰眼睛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遵从着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口中难耐的呻-吟着。 …… “啊啊啊——!” 半夜里,三楼的卧室里一声惊呼。白玫瑰一下子从梦中醒来,猛地挺起身子坐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整个床都震动摇晃了几下。 “呼——呼——呼——呼——”白玫瑰抓着睡衣的领子,不停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一样闷痛着。她满头大汗,表情是惊恐和害怕。 【玫瑰,别害怕,你是在做梦,是做梦!】小白也从修炼中惊醒了过来,连忙在白玫瑰脑海中安慰着她。 【不、不是做梦……】白玫瑰嘴唇发白,失神地说:【这一切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傍晚在练功房看到那个男人,她只是站在两姐妹背后瞧着教练的动作,根本没有去认真学习,她下意识地避免看那个男人的脸,避免跟他走进两米内的距离。心怀畏惧地上完了一节格斗课,她的体温降到了最低点。晚上,居然梦到她上辈子最难堪的那件事,订婚宴上那肮脏的一幕,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太可怕了。 白玫瑰颤抖着把身体缩成一团,痛哭失声。 【别……】小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等白玫瑰哭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不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别人伤害你,是一次,你用别人的过错来伤害自己,又是一次,两者相加,伤害的程度是加倍的。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懂得,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过去的痛苦之上。而且,这种痛苦对于今生你的来说,你永远不会发生、永远不会存在的。】 白玫瑰耳朵在听,可是眼泪依旧是停不下来。她倒在床上,用两只手臂抱紧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明明是夏天,心脏却寒冷得像浸泡在北冰洋。 【别害怕,睡吧。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五级了,以后很多危险我能够预知,你不会再陷入那样的境地的。】小白轻轻说着。 【是吗……】 景纪中学放了暑假。白玫瑰接到大舅的电话,帮她找的私人助理已经找到了,大舅给了她一个关于那人的资料袋,让她自己跟那人联系,白玫瑰便约在吕氏所属的一个咖啡会所见面。 这人叫做楚蒙,年龄二十三,戴着眼镜,面皮白净,长得也不错,文质彬彬。刚刚大学毕业,是法律和管理双学士,还考了会计师资格证,算是一个人才。他是贫困生,受到过吕家的资助,所以愿意成为私人助理,为白玫瑰打理事务。 “我看你成绩很不错,做律师或者去当经理人是完全没问题的,为什么要来当私人助理?”白玫瑰翻着他的资料,随意问了一句。 楚蒙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笑,“也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太高的志向吧。” 白玫瑰看过他的资料,觉得他说的应该不是实话。实际上,楚蒙的父亲以前曾经是A市的一位高官,因为跟错了人,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下马后被判刑,没多久就死在了监狱里,母亲也经受不住刺激自杀,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在家。他当时正在念初中,远房的亲戚都不管他。吕锋曾经是他父亲的好朋友,所以才会资助他一直念书到大学毕业。大概楚蒙是想报恩吧,所以才会在吕锋找到他的时候,一口就同意了。 “好吧,你是怎么想的,我倒是不想管,不过我有要求,而且要求很高。”白玫瑰抿了一口咖啡,优雅地把杯子放下,“做我的助理,和做大公司老板的助理是不一样的。我现在还在上学,所以我的很多社会活动都需要助理去帮我出面完成,甚至包括打理我的生意,以及我不好自己动手去做的一些私事等等,也就是说,涉及到我多方面的秘密。因此,这个工作并不是你想干就能不干的,年限最少是十年,而且还需要保密。” 楚蒙抿抿嘴没有说话。 “相应的,做我的助理的话,待遇和报酬却也不错。”白玫瑰慢条斯理说着,眼睛盯着楚蒙,“以年薪计,年头付一半,年尾付一半,第一年十万,做满五年,翻一倍。到十年后,我们可以再来看看是否需要继续合作,期间我们可以随时商量是否需要修改你的工作项目。我要你随叫随到,甚至陪我去一些地方,或者帮我完成一些任务……不过,以不影响你的生活为底线。一切涉及到金钱方面的问题,你也可以找我报销。” 楚蒙点点头,“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自我生活,可以以你的要求为主。” 白玫瑰勾了勾唇角,“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已经答应这些所有的条件吗?” 楚蒙开口,“是的。我今天过来之前,就已经同意做这份工作了。” “那好,”白玫瑰也不多话,“你拟定一份合同,签了之后我们就正式成为雇佣关系。” 这个人看起来锋芒都暗藏着,表情也比较平和冷淡,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动作麻利 迅速,思维清晰,而且是知根知底的,吕锋掌握着他所有的情况,看起来倒是值得信赖。只不过,和吕家的关系太过亲近,日后也有可能会成为一个麻烦。 白玫瑰知道大舅找来这个人做她助理的用意,但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亲亲的外甥女,防着一点也没错。如果是白玫瑰自己,也会这么做。 不到半小时,楚蒙就打出了一份合同,拿给白玫瑰过目。白玫瑰好歹也是管理过大集团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合同中的一些小问题,一一给他指了出来。楚蒙大学刚刚毕业没多久,再聪明也没有多少丰富的社会经验。白玫瑰别看是个17岁的少女,可是算起来她也有29年的生活经历了,这方面她比楚蒙还厉害。 楚蒙一面不动声色的修改,一面心里掀起了一层波澜。他听说过吕叔叔隐晦地提起过白家的一些事,本以为是吕叔叔是自己不好出面,所以给外甥女找个人帮忙处理事务,哪知道一见白玫瑰,听她说了这些,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未成年少女自己的主意,好像她想做的事情还不少,只是碍于时间和精力有限,才会找助理。这个女孩为人处世极其老练大方,某些方面比他还厉害,楚蒙略略有点惊异。 原来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的,这下子,却对这份工作有些期待了。 签好合同,白玫瑰灿烂地笑着伸出手,“好,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梦,是梦,不怕哈~~~ ☆、第五十章 “玫瑰,周末我在家办一个烧烤派对,你有空吗?” 钟瓷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听上去似乎很高兴。她已经接到了A大管理系的录取通知书,想必这个派对就是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 白玫瑰笑着一口应下,“有空!我一定来!” “我哥也回来了,嚷嚷着要见你呢,哈哈哈,”钟瓷难得开起玩笑。 白玫瑰不甘示弱地回嘴,“嗯,我表哥也天天念叨着小瓷姐呢。” “你这坏丫头。”果然,钟瓷不好意思了。 对于吕嘉义喜欢钟瓷这件事,白玫瑰倒是挺乐见其成的,不过钟瓷现在还没有任何意思,而吕嘉义也不会很明白的表示出来。能帮自己的表哥说一说,白玫瑰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嘻嘻,小瓷姐,你进了A大,可得替我照顾照顾表哥。” “讨厌,不跟你说了。”钟瓷害羞,补了一句,“周末记得过来哦。” “好的!” 挂了电话,白玫瑰往楼下走去。楼梯拐角处闪过了一个身影,似乎听见了她和钟瓷的对话。 周末晚上七点,白玫瑰跟萍姨说了一声,提着包到了钟瓷家。这个派对果然是庆祝派对,来参加的全是年轻人,一个上年纪的都没有,钟瓷的父母也没有露面,全凭她自己做主。 派对就在钟瓷家的庭院中进行,背靠花厅,前面是一个葫芦形的大泳池,一排排东南亚风情的木地板连接着,外面是草地,不少太阳伞下放着桌子,到处摆着一个一个的白色躺椅。除了烧烤之外,还有冷餐、糕点和饮料供应,也有酒水,毕竟来的人里有不少已是成年了。有钟瓷同年级的同学,以及白玫瑰这一群好朋友,和钟家的一些世交好友,吕嘉义、齐牧人自然是在邀请之列。 钟瓷的哥哥钟墨帮着她迎客,他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和钟瓷比较相似、但却阳刚许多的精致外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偏生钟墨又是个幽默随和的性子,头上顶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闷骚的露出一半胸肌的纱质T恤,蓝花的沙滩裤,脸上带着阳光的微笑,哈哈乐着,很快就和景纪学园这一帮学生打成了一片。 因为派对的主题是“沙滩和海洋”,所以在泳池附近使用了不少装饰品,小海螺、大铁锚、木舵、轮船模型等等,十分有“海味儿”。而且要求每个嘉宾的着装要有海滩的风情,所以夕阳的余晖下,少男少女们着装随意中带着趣味。男孩都穿着颜色各异的大T恤或花衬衣、沙滩裤,很随和,而女孩子则要可爱多了,长长的沙滩裙、短裙、短裤等等,争奇斗妍,如果想游泳,也可以换了泳装下水,一切以舒适为宜。每个人进门的时候,还从打扮成夏威夷女郎的帮佣手中得到一圈花环戴在脖子上,更加有海滩风情。 “玫瑰,你来啦!”钟墨见到白玫瑰,墨黑的长眉舒展开来,笑得一口白牙,带着她就到了钟瓷面前,“小瓷,你看谁来了。” “嗨!”钟瓷回头惊喜地笑,和白玫瑰拥抱了一下,上下打量她一番,“今天真漂亮。” 白玫瑰个子高,前-凸-后-翘,虽然还只是少女,但是发育得极好,尤其腰线很漂亮,她穿着一条长长的复古丝质沙滩裙,露肩设计,纯净的天青色显得肌肤白皙细腻,腰上一条银色的金属链做装饰,看着略保守,但繁复的裙摆里有一条开到大腿的叉,走动的过程中,会露出修长光洁的腿,还有穿着精致夹趾凉拖的脚,圆润白嫩的脚丫子惹人怜爱。 “小瓷姐,你才是真的漂亮啊……”她自然是要称赞回去的,何况钟瓷今天更美。她长发弯弯曲曲垂下,在脑侧结了一朵娇艳的鲜花,身上穿的是一条鲜艳的吊带短裙,像一朵鲜花盛开,裙摆下面的长腿优美动人。 “好了,咱们不在这里互相称赞啦,苏可薇、杨小庄她们来了,在那边!”钟瓷给她指了指,“你表哥还没来呢。” “好,我过去想和她们聊聊,”白玫瑰摆摆手,“小瓷姐你先忙。” 一走过去,就听见苏可薇在说钟墨,“钟学姐的哥哥真帅啊!” “你又来了,见异思迁,”白玫瑰不客气地从后面敲了敲她的脑袋,“前不久你还问我表哥有没有女朋友呢!” “哎哟,玫瑰!”苏可薇捂了捂被敲的地方。 杨小庄、江非非、林子仪都笑了起来。白玫瑰注意到,杨小庄现在已经是大变样了,原来的土气完全消失,渐渐懂得如何融入氛围之中,加上她成绩也不错,所以在朋友中颇受欢迎。看见白玫瑰瞧自己,杨小庄对她微笑了一下,举举玻璃杯。 苏可薇道:“其实,虽然钟哥哥很帅,但是我还是觉得……吕哥哥比较——适合我。” 白玫瑰拿起一杯巴黎水正在喝,一听这话笑喷了,“适合你?……哈哈哈,我去问问表哥去!” “哎别!”苏可薇飞速拉住她,“就是开个玩笑嘛。” 几个人笑作一团。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到男生都是异常兴奋的,江非非又道:“我可是比较喜欢上次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的那个齐哥哥!他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帅气,就是帅中带着稳健、儒雅,谦谦君子那样的感觉。钟哥哥英俊是英俊,但是好热情哦……” “论酷型,还是玫瑰的表哥比较好,不笑的时候冷峻,笑的时候又很温暖!” “我喜欢钟哥哥这一型的,又有绅士风度,又会说笑话。” 翻白眼这种事情,有气质的淑女是不会的做在脸上的,白玫瑰只能在心里翻一个。这群女孩子!虽然对这种话题兴趣不大,但是白玫瑰仍然笑眯眯端着杯子在一旁听着。上辈子她基本没有什么闺蜜,哪里有机会听到这种谈话?现在这种感觉,真好! 没一会儿,吕嘉义和齐牧人结伴来了,加入了景纪学园这群人中。有钟瓷这一届的人认识吕嘉义,纷纷过来打招呼,他也是从景纪学园毕业的学长。齐牧人是C省人,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吕嘉义和钟墨都给他一一介绍着。他属于风度翩翩的温润男子,很快大家对他就有了亲近之心。 八点钟,庭院里亮起了一闪一闪的灯光,DJ台上的人员也就位,一声怪响,派对音乐响了起来,草地上和花厅里坐着的人,都聚到了游泳池附近,随着身体慢慢摇晃摆动着身体,进入了热身状态。 音乐进行了几分钟之后,稍微弱下去了一些,钟瓷和钟墨拿着麦克风站在了DJ台上。 “哦呜——!”钟墨一声怪叫,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他笑吟吟用着DJ表演那种声音道:“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沙滩与海洋’派对!音乐响起来!” DJ把音乐又放大了一些,钟墨顺嘴就来了一段黑人音乐的英文RAP,应该是他自己的即兴唱词,大意是表达心情愉快,看到派对中那么多美女很HAPPY之类,又说今天的主角是身边这位美女,他的妹妹怎样怎样。 下面叫好声不断,气氛一下子进入了很嗨的感觉。钟墨最后潇洒地敬了个礼,然后道:“下面,欢迎我美丽的妹妹钟瓷,为大家说两句话!” 优雅秀气的钟瓷今天的状态也很放开,接过哥哥的麦克风,只道:“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庆祝派对!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快乐——!” 下面一片应和声,“Yeah——!” 派对正式开始,到处一片欢乐之声。有人已经换了泳装,“扑通”地栽到水里去游起来。其他的人三三两两吃着烧烤,喝着饮料,随意聊着。 白玫瑰坐在一群朋友中间,默默地想着心事,最近关于复仇的问题确实刺激着她的心灵,她感到有些疲惫。泳池的水倒映着灯光,照映在她的脸上,一漾一漾。 “怎么了?”吕嘉义回头瞅见她一脸落寞,问道。 “没!”白玫瑰打起精神跟他碰个杯。 “给你拿个鸡翅?” “谢谢表哥。” 吕嘉义起身去到烧烤桌边取食。 “有心事?”齐牧人端着杯子站在一旁问,声音低沉有磁性。 白玫瑰摇摇头,“没。只是在想明年考什么大学。” 苏可薇几个在一旁听了,接话道:“玫瑰你有什么打算?” 白玫瑰耸耸肩,“大概,我可能……嗯,也许考A大的商科。” “哦——!”李之闽一声悲戚,“白玫瑰也要考A大商科,怎么办,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大家被他脸上的悲伤表情弄得嘻嘻哈哈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理想学校,还向齐牧人求问各种问题,齐牧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虽然从来不说自己的家世,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但他一直非常受欢迎,没有一个人会小瞧他。 白玫瑰仔细听着齐牧人的回答,觉得受益颇多。 吕嘉义拿了几盘烧烤过来给大家分享,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着“谢谢吕哥哥”。白玫瑰结果表哥递来的鸡翅,小小地啃了一口,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玩到九点钟,DJ的音乐疯狂了起来,俨然是舞曲时间。不少人都站在泳池附近开始抖动身体跳舞。 钟墨的舞姿是最劲爆的,他在M国求学几年,那边人都随和,他本身就是一个能玩的人,所以跳得不亦乐乎。钟瓷也毫不忸怩地扭动身体,该玩的时候就要玩,该乐的时候就要乐。 这种欢乐终于感染了白玫瑰,和好朋友们围成一圈,大跳特跳。 过了一会儿,白玫瑰看见白家的一个帮佣跑过来,把钟墨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大声说着什么。钟墨听了,皱皱眉头,去跟钟瓷讲了一声。 钟瓷情不自禁往白玫瑰看过来,跟钟墨点个头,钟墨跟着帮佣就出去了,而她则走过来。 白玫瑰恰好在关注他们,便问:“小瓷姐,怎么了?” 钟瓷拉着她到一旁安静的地方,低声说:“玫瑰,那个,秦越楼、白芙蕖和白菡萏来了。” “啊?”白玫瑰惊诧,“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他们啊。” 钟瓷也是很奇怪,“我跟秦家不熟,没有请秦越楼。至于你的异母姐妹,更是不会请。……不过,人都来了,我不好不让他们进来。玫瑰,你不要介意。” 明明是她自己的派对,还这么在意白玫瑰的心情。 白玫瑰很不好意思,“小瓷姐你说什么啊?不请自来的是我家里的人,应该是我抱歉才对。” 钟瓷拍拍她,“你不用管他们,自己玩就行了。记得,要快乐哦。” 白玫瑰抱了她一下,“小瓷姐,谢谢你!” 正说着,钟墨就眼神怪异地带着秦越楼和两姐妹进了庭院。只见两姐妹戴着珠宝耳环和项链,穿着名贵的礼服,和派对氛围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复仇这事情,大家不用急哈,这文不会很短,所以很多事情要交代~~~哈哈! ============== ☆、第五一章 两姐妹到了派对一看,大家都穿得很简单,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更加的搔首弄姿。白玫瑰瞧出白菡萏脖子上的那串宝格丽玫瑰金混合彩宝长项链,是白川从意大利带回来送给她的礼物,虽然价格并不是非常昂贵,但到底是大牌设计,就这么戴到烧烤泳池派对,也不怕弄掉了。 白玫瑰目不斜视地走回朋友圈中去,钟瓷则去招待这几位不速之客。 她是极有涵养的大家闺秀,即便别人是没有邀请跑过来参加派对,她也不会恶言相向,言笑晏晏地与他们寒暄,“欢迎!” “学姐好,……那个,我们听说,今天是庆祝您考上A大,所以……”秦越楼略别扭,作为一个富家公子,他从来不会做这种没有请帖就腆着脸来参加别人派对的事情。主要是白菡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添油加醋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通,说白玫瑰知道这事情都不叫他,太过分什么什么的。秦越楼脑子一热,就带着她们一起来了,这会儿稍微有点后悔。 钟瓷和钟墨兄妹,都不甚介怀。秦越楼自己还好,他大概也听说了是个烧烤派对,所以穿着打扮倒还比较休闲。可两姐妹如此盛装,让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白芙蕖主动上前道:“钟瓷,听说你考上A大管理系了?我也会上A大的商科,以后我们还是一个学校呢!祝贺你!”凭她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A大,这一切都是白川活动的结果。她说话的间歇,眼神却飘了风流潇洒的钟墨。 钟瓷笑笑,“是吗?那也恭喜你!” 白菡萏柔柔弱弱地说:“钟学姐,我一直很仰慕你,可是总没有机会认识……今天我们突然过来,请你不要怪罪。” 她说话的声音太娇柔,男人听着可能还觉得受用,对于女人来说,却实在是做作了些,憋出来的娃娃音极不舒服,钟瓷勉强道:“怎么会?……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玩了呢。” 这时派对准备的一些小游戏已经开始了,每个游戏旁边都围了一圈人。白玫瑰等人在玩“瓶子和硬币”的游戏,这个游戏很简单,在一个特别漂亮的蓝色敞口长颈水晶瓶里盛满了水,离杯口只差几毫米,然后大家轮流放硬币投进去,要是谁把硬币放进去的时候,水溢了出去,就算输了,输了的人得到DJ台上跳一曲舞。 刚开始放的时候,人人都嘻嘻哈哈,毕竟还差得远呢。有的人把硬币放在水面上,轻轻一压就下去了,有的直接直直地扔进去。到放了大概十来个硬币的时候,每个人都小心起来了,这时随便碰一碰瓶子,水都会摇晃着流下来,非常危险,只看轮到谁的时候,正好瓶子会承受不住溢出来,就输了。 林子仪之后是李之闽,李之闽之后是杨小庄,接着是吕嘉义、苏可薇、江非非、齐牧人和白玫瑰。大家都轮了一圈,齐牧人修长的手指拈着硬币的边,轻轻放入水中,到水几乎快要沾到指头的时候放手,硬币便在水里Z字形飘荡而下,停在其他硬币上。水面已经满得微微凸起了一层,摇晃了几下,终究没有满出来。 齐牧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拍手叫好,“不错!不错!下一个,白玫瑰!” 真的是很难很难,水都冒尖了。白玫瑰学着齐牧人的动作,用细细的指尖轻轻地拈着一点点硬币的边,小心又小心地慢慢放入水中。 齐牧人笑看着白玫瑰。灯光正巧打在少女侧脸上,照得肌肤格外雪白细嫩,柔顺的长发披在背上,一只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吹气把水晶瓶的水面弄皱,专注的眼神极其可爱。旁边人大气不敢出,看着她小指头微翘地把硬币放入了水面,只消把手指头放开,眼看硬币落到水下就成功了…… “二姐!你们在玩什么!” 突兀的声音响起。 白玫瑰手一抖,水晶瓶表面已然荡漾开来,噗一声,水洒了。 “啊……”周围一片惋惜之声。 “玫瑰输咯……” 白玫瑰瞥了一眼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两姐妹和秦越楼,心中恼火,又不好发作。 白菡萏就是故意在关键时刻发声膈应她的,却还装得很歉疚,“啊,这是一个游戏吗?是我害二姐输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苏可薇等女生纷纷觉得倒胃口,吕嘉义、齐牧人也皱皱眉。 秦越楼趁势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嗨,你们都来了。……这位是?”他不认识齐牧人。 好歹是多年的世交,白玫瑰大度地给他介绍,“这是我表哥吕嘉义,你见过的,那位是表哥的同学,齐牧人。也是小瓷姐和钟哥哥的好朋友。齐哥哥,这是我们同学秦越楼。” 吕嘉义和齐牧人微笑。 秦越楼点了点头。 白芙蕖和白菡萏已经在旁边娇娇地唤着,“吕哥哥好,齐哥哥好。” 她们倒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白菡萏笑着说:“玫瑰姐姐,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们一声啊,怎么自己偷偷先来了,害我们都晚了。” 明明是她们在走廊上偷听了白玫瑰和钟瓷的电话,没有邀请就敢跑来。可不知道的人,听这话还以为她们俩是受到邀请的,反而是白玫瑰不够义气,把她们落下了。 白玫瑰心里很不爽,眉头一蹙,刚要做出反应,小白在脑子里发出了声音:【玫瑰,你知道什么叫做“当众拥抱你的敌人”吗?这是极其重要的老狐狸经处事原则!你这个异母小妹,小小年纪倒懂这道理。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在人前对你总是一副友好的态度,虽然话中有话、棉里藏针,可表面却似乎非常明理。如果你不理她或者摆架子,尤其是在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这么做,反倒显得你小肚鸡肠不地道!现在,放下你心中的负担,先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再说些打趣的话,别垮着脸。记住一个真谛:先于别人生气,你就输了!再不喜欢一个人,也别当众摆脸色。来,“拥抱”你的敌人,让大家看到你豁达大气!】 【拥抱什么的,无聊!……好吧,我试着笑着说话。】白玫瑰好像不以为然,但她知道小白说的都是很实用的真理。 “呵呵,我不知道小瓷姐还邀请了你们?派对开始时间不是说七点半到八点吗?可是我走的时候,你们还在化妆打扮穿礼服吧,我怕迟到显得不礼貌,所以只好先来了。”白玫瑰把白菡萏踢过来的皮球又踢了回去。讽刺她们没有受邀就跑来,而且过度的装扮,还迟到。 白菡萏哑口无言。 白玫瑰的朋友本来就对这两姐妹很不感冒,这下听到她的话,对她们更鄙夷。 一时冷场。 钟瓷担心白玫瑰和两姐妹闹得不愉快,和钟墨一起走了过来,“哎,你们玩水晶瓶的游戏啊,怎么样,分出胜负了吗?” 大家这才又笑闹着说:“对啊,刚才玫瑰输啦,该你到台上去领舞啦,哈哈。” 钟瓷也笑嘻嘻,“还没见过玫瑰领舞呢。” 白玫瑰无奈地叹口气,“好吧。” 正巧又到了舞曲时间,欢乐的音乐震天响,白玫瑰走上领舞台,随着音乐摆动起自己的身体来。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惩罚,有些喜欢跳舞的人都乐意到领舞台上去一展舞姿。 她那一个圈子的人都围到了舞台下面,看着她跳舞,也边扭身体边拍手,气氛热烈。白玫瑰初时只是跟着音乐动动手脚,很快,摇摆着,就情绪高涨了,一下子扭了个Wj□jE,柔软的身体像水波一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摆动着,腰胯扭动。 “哇哦!”台下的人看呆了,特别是男孩子们都激动起来,大声叫好。 白玫瑰上世学过一点健身肚皮舞,在这个时候,肚皮舞还没有流行起来,所以她的动作就显得十分独特好看,裙子也给她加了分,旋转中,优美的长腿在裙下若隐若现,极端诱人。 钟墨是最爱热闹的一个,一个兴奋地跳上了台,和她对舞起来。白玫瑰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和钟墨拉手跳了几下,钟墨站在场中狂野的扭摆,她便围着他转了几圈,最后两人背靠背舞动着身躯。 这一幕看上去真的很青春美好! 钟墨乐得大叫,“小瓷,上来!牧人,上来!来来来!” 钟瓷还略有些迟疑,齐牧人已经跳上去了。他一副儒雅范儿,可跳起舞真够放得开。钟瓷终于也上了台,四人一起跳。两个大美女,两个大帅哥,这样的组合,太疯狂了有木有!太刺激了有木有! 草地上的人们也都过来加入其中,泳池顿时成为激舞的海洋。 闹到后面,钟墨跳下台,一个飞跃,还穿着衣服就扑进了游泳池,从水中冒出来大笑,显然是玩嗨了。 钟瓷哭笑不得,“哥!” 人群里,白氏私生女两姐妹穿着礼服相当不好施展手脚,被挤到了外围,非常郁闷。秦越楼厚着脸皮和苏可薇几个在一起,他站在台下看着上面集清纯和艳丽于一身的白玫瑰,心中的欲念更加的强烈。 夏夜悠长,天气炎热,越来越多的少男少女换上泳装跳到了泳池里,或互相泼着水,或几人把一人抬起扔到水中,弄出巨大的响声和水花,到处欢声笑语。 白玫瑰舞了一曲,想去一趟洗手间,便往花厅里走。 走了没几步,突然脑中响起从来没听过的报警声,【嘀嘟——嘀嘟——嘀嘟——】 白玫瑰一惊,【小白,怎么了?】 小白很严肃地说:【玫瑰,现在更衣室里有对你不利的事情正在发生,我们有必要过去看一下!】 原来这就是小白系统预知危险的能力!白玫瑰扬了扬眉毛,很期待,【哦!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伪白莲又想陷害别人了~~~~ ☆、第五二章 白玫瑰从更衣室里换了泳装出来的时候,几乎大部分人都在水里了。 “玫瑰,来玩大骰子游戏!”钟瓷招呼着她。这个小圈子的人都站在浅水区域,穿着各式各样的泳衣。 男孩子们赤-裸着上身,很容易就能看出身材的好坏,钟墨一见即知是常上健身房的那种,肌肉十分有型。吕嘉义也是从外表就能看出特别健康强壮的男子。齐牧人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脱了衣服之后,更加让几个女生大跌眼镜,胸肌是胸肌、臂肌是臂肌肉,丝毫不输于二人!至于秦越楼,倒也勉强够得上有肌肉。 相比之下,平时对自己还挺自信的李之闽几乎要缩到水里去了,哭丧着脸,“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几个女生捂嘴噗嗤笑。 女孩子们因为年龄不大,所以穿着还算保守,都是可爱的两截式泳装,最多露出一截小细腰。白家两姐妹可就有玄机了,虽然也是两截式,可白芙蕖却是细细的肩带系在脖子上的,松松垮垮。而白菡萏那小胸居然挤出了一条事业线,看着鼓鼓囊囊,不知道用了几层垫子。她们硬要凑到这个圈子来,跟在旁边不时插嘴,大家也只得带着她们一起玩。 白玫瑰小心翼翼跳入水中,手脚并用划出了几米,加入了这个行列。她穿的是一件海魂衫式样的泳衣,有短短的袖子,后面还有方方的领子,更显清纯。 钟瓷取过一个超大的白色骰子漂浮在水面上,讲解起了游戏规则:“那边有各种饮料和酒水,还有几个调料瓶,辣椒、胡椒、盐和糖等等,还有一杯冰水是基础饮料。然后我们每个人投一次骰子,投到相应的数字就要做相应的事情:比如投到1的,就往基础饮料里加一种饮料或酒水;投到2,就倒出来一些;投到3,可以跳过,什么都不用做;投到4,则往里面加调料;投到5,还是可以跳过,什么都不用做;投到6,哈哈,就得把这杯饮料喝下去!” 说白了,就是个看运气的问题,最怕的就是喝到一杯加足了料的饮料,那种滋味,啧啧! 大家又期待又害怕,跃跃欲试。 “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如果轮到男生投到6的话,一定要自己喝下去,假若是女生投到6,可以请一名黑骑士帮自己喝!男生们,可要有绅士风度哦!”钟瓷笑吟吟把骰子拨到自己面前,“我先来!”忽一下用力,把骰子抛上了天空,打了几个滚,然后噗的落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每个人都转头捂脸躲开水。 “哈哈哈……” “看看是多少!” “哦,是4!” “4是什么?” “加调料,加调料!” “钟学姐,少加点啊,放糖就好了啦!” “不,加辣椒,哈哈!”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钟瓷抿嘴笑,转着眼珠子歪头想了想,走到池边,坏心眼地往里面加了胡椒!她想得好,要轮到她起码还有十来个人,说不定早就被人喝了。 “哦……天哪!”有人惨叫了。 “千万别轮到我啊!” “上帝保佑我别投到6。” “佛祖保佑!” “我还真主保佑嘞。” “……” 第二个是吕嘉义,他投到了3,于是跳过。 接下来是白玫瑰,投到一个1,顿时抱着骰子眉花眼笑,“哈哈哈,看我放什么!” 她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饮料品种挺多,可乐、雪碧、橙汁、椰汁等等,也有葡萄酒、起泡酒和利口酒,甚至还有红茶、绿茶、咖啡。她最终选择了咖啡倒进去。 “天哪,胡椒味咖啡,要命啊……” 再下面一个是苏可薇,运气不错,投到5,还是跳过。江非非也投到了1,机灵地加进去了椰汁,倒像给咖啡加了奶。接着是齐牧人,投到了4,他加了盐进去,这会儿是椒盐椰汁咖啡了,还行,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白菡萏投到3,跳过;秦越楼投到2,倒出去了一丁点;林子仪还是投到2,于是又倒出去一半;李之闽投到5,跳过;杨小庄投到1,比较仁慈的加了可乐。 接下来是钟墨,他投到了4,兴致勃勃加了一大勺辣椒,“嘿,要玩就玩猛一点的!” 这下可就吓死人了!天哪,火爆椒盐可乐椰汁咖啡! “哇,救命啊,我可不想喝啊……” “这喝下去吓死人了!” “呜呜呜,我可不可以不投。” “不投的直接喝。” “那啥,我可以去趟洗手间吗?” “不许跑!” 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终于轮到最后一个人,是白芙蕖。只见她两手抱着骰子,就这么直直地抛上天空,又直直地掉下来,骰子连转都没转一下,结果一看,大家都笑喷了,“哈哈哈,6!6!6!” “6出来了!” “哇哦,要喝咯!” “幸好不是我!” “太好啦!” 白芙蕖呆呆看着骰子,不过她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难过。白玫瑰细细一分析,就发现这是白芙蕖自己刻意选择的结果。哪有人那样扔骰子?明明就是故意要投到6,不然怎么连转都不转一下,而且还抛那么矮。按照这两姐妹的尿性,想必是要闹什么糟心的事。白玫瑰很心烦。 李之闽乐滋滋跑过去,把那杯饮料拿了过来递给白芙蕖,“火爆椒盐可乐椰汁咖啡到——!请用!” 白芙蕖有些害怕地接过来,看了老半天,然后伸鼻子闻了闻,嫌恶的撇撇嘴。大家都在看着她,期盼着她赶紧喝下去,看看会是什么表情。她矫揉造作了一阵,抬起头,细细声地问钟瓷,“钟瓷……是不是,可以请黑骑士帮忙喝啊?” 一句话,几个男生如临大敌,特别是秦越楼。他是在场和她最熟的一个男生,如果她要求他帮忙喝的话,他是不好拒绝的。秦越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乎以为白菡萏要说自己了。 钟瓷愣了愣,点头,“嗯,是的。” 白芙蕖仿佛在考虑,然后做出了决定:“钟哥哥,能不能请你……?” 哎——? 这是什么节奏? 情况是不是转换得有点太快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白玫瑰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老看到白芙蕖偷窥钟墨,难不成她看上了钟墨?额滴个神,这也太…… 白芙蕖咬着唇,一脸赧然,抬眼看了看钟墨,又低下头,那无限娇羞之意,简直是让人……无语。 大家这才看出她的心思。也偷偷有点喜欢钟墨的林子仪掩不住表情,当即就不开心了。 钟墨在愣神,但他没有拒绝女生的习惯,下意识就接过了饮料杯,这才发现上了条贼船。没想多久就爽朗一笑,“ok!那我就当这个黑骑士吧!” 钟瓷有些担心,“哥,你行吗?就喝一小口就好了!一小口。”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就喝一口就可以了,不用全部喝完。” 钟墨从善如流,“那好!”把杯子举到鼻子边闻了闻,苦着脸,“早知道刚才就不加辣椒了,加糖多好!” “还不是你自己说要来个猛的。”钟瓷一边责怪他,一边又担忧,“哥你可别逞强啊,就一小口。” 钟墨横下心,一闭眼,从杯子喝了一口进肚。杯子一放下,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眉眼全都皱到了一起,好半天才吐出舌头发出声音,“啊啊啊啊啊——!” 大伙儿是想笑又不敢,吕嘉义过去拍他,齐牧人给他拿了瓶依云水过来漱口。 钟墨呼哧了半天,才恢复原样。 白芙蕖站在他身边,一个劲地娇声道歉,还用手去拍抚钟墨的脊背,帮他顺气似的,“钟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钟墨不着痕迹地让开身子,“嗐,没事儿,都是我自己放的辣椒惹的。”他不甘心地又对大家叫道:“继续来!不能就我一个人倒霉了!” 这个要求谁也不能说不。 这次游戏从钟墨开始,他投了一个1,于是选了超级黑加仑利口酒,倒了一丁点,口中还说:“下个投到1的,得加巴黎水哦,这一杯不要使坏了。” 白芙蕖也投到1,在他的盯视下,讨好地加了巴黎水。当然,接下来可由不得钟墨了。钟瓷依旧投到4,得意地加了一点盐,吕嘉义加了红茶,白玫瑰倒出去一点,苏可薇加了雪碧……最后这杯酒轮了一圈,加了粉红起泡酒、加了糖、加了薄荷酒、加了白葡萄酒,虽然不是很劲爆,但是几乎快成鸡尾酒了。 到钟墨自己这里,还没有出现6,白芙蕖这次也没投6,钟瓷又加了一点贵腐葡萄酒进去,吕嘉义添了白醋。不知道味道怎样,反正颜色是乱七八糟的。 到白玫瑰这里,她用力往上一抛,骰子滚了好几下,落到水面上晃悠,停下之后,大大的6个点出现在眼帘里。 “哈哈哈,轮到玫瑰啦!” “快喝快喝!” “矮油,这杯比上一杯强多啦,看起来还真不错!” “是嘛,是嘛,玫瑰运气不错哦。” “可是有酒精……” 白玫瑰可还未成年。 钟瓷制止道:“玫瑰,这是酒精饮料,你可不能喝。快,选一个黑骑士帮你喝吧!” 穿着海魂衫的漂亮女孩举着这杯混合酒精饮料在灯光下看了一眼,光线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黑黝黝的杏眼在场中扫了扫,男孩们顿时心痒痒。 “要不然我再当一次黑骑士咯!” “玫瑰,我来喝。” “我帮你吧。” “玫瑰,表哥帮你喝。”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除了李之闽,泳池里的男孩都出了声。 然后,互相看了看。 几个女孩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羡慕极了。连白玫瑰都小嘴微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不好意思。 钟墨哈哈一笑,“哎,我都喝过一次了,这次再喝也没什么关系嘛。” 秦越楼自然不肯落后,“我酒量还行,我来喝吧。” 齐牧人没有说话,抿着薄唇笑了笑。 吕嘉义就在白玫瑰的旁边,伸出手,“给表哥吧。” 白玫瑰来不及思考,顺势递了出去,“谢谢表哥!你也就喝一口就好了。” 钟瓷应着:“对。” 吕嘉义尝了一口,感觉还行,舔舔嘴笑了。 钟墨一声哀叹,“哦——!早知道第一轮就不加辣椒啦!”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又玩了几轮,圈子越拉越小,人离得越来越近。齐牧人替钟瓷喝完一杯加料的饮料,dj又开始放起劲爆的舞曲。大家都没上岸,就在泳池里扭了起来,不少人也从旁边下到泳池,挤在一起跳着、闹着。 就在这个时刻,白芙蕖又出了岔子。 她的肩带不知怎么开了,滑了下来,露出一片胸部。 她尖叫一声,捂着胸口就往钟墨的怀里躲。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咳咳咳,针对白玫瑰的危险不是这个哈。 ☆、第五三章 事发突然,白芙蕖的声音又特别尖细,不少人都回头寻找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胸部并没有完全露出来,只是肩带掉下而已,只要自己拉一拉,重新系回去就没问题了。可是她做出一副紧张万分的模样,两手捂胸就冲进了钟墨的怀里,把钟墨弄得狼狈不堪,连连在游泳池里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算停下。 “怎么了?”钟墨到底是世家子弟出身,别看疯疯闹闹玩得很开,但是该有的绅士风度和优雅气质是一样都不少的,他轻轻扶着白芙蕖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着众人的视线,喊了一声:“小瓷!” 钟瓷早就听见了,马上走过来,帮白芙蕖将两条肩带重新拉起来,在脖子后面牢牢地拴了个结。期间钟墨一直礼貌地抬头往四周张望,并不去低头打量。 毕竟是和主人家有关系,所以跳舞的少男少女们只是暂时停下摇摆随便看了看,便都回头继续扭动身体。 照理说是白芙蕖衣服出了问题,白菡萏作为妹妹应该来帮她。但她只是站在不远处望着,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钟家两兄妹对视了一眼,自然是双双瞧出了两姐妹的意图。这不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和钟墨有个接触么?钓凯子的意思也太明显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识时务的人?两兄妹眉眼里都有浓浓的不悦。 白玫瑰恨不得躲远一点,真不想和这两姐妹同一个姓! 系完了肩带,白芙蕖还赖在钟墨的怀里不肯离开,身体前倾靠在钟墨的胸口,两手伸到脖子后面摸了摸。钟墨已有些不耐烦了,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往外面一推,“白大小姐,已经好了。” 按着白芙蕖的想法,应该是钟墨环着她,替她把肩带系上,然后她顺势偎在钟墨身前,手臂放下来静静扶着钟墨的腰,形成一个半拥抱的姿势。有了这样的身体接触,她再缓缓地抬起头,两个人最好还能来个对视什么的。她相信自己纯洁无辜的形象在近距离之内一定能让钟墨动心,然后顺水推舟交换电话,有了来往…… 尽管这会儿和她想象的有所差距,但毕竟成功了大半——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也就乖巧地站好,抬头用湿润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钟墨,略略下垂的外眼角、微微蹙起的眉尖——这是她和妹妹经常在镜子面前练习的表情,能够使整个人显得特别惹人怜爱,嘴唇颤抖着轻轻说:“谢谢你,钟哥哥……” 钟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淡淡道:“没事就好。”转身离开她几步远,走到齐牧人和吕嘉义身边去了。 白芙蕖眼光追随着钟墨走开,才想到回头跟钟瓷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感谢跟刚才相比,说得平淡如水,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但好歹表面功夫是做足的。 钟瓷哪会听不出来?这里面似乎还包含了嫌她多管闲事的味道。钟瓷心中鄙夷,嘴角勾了一下,“下次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还是先在镜子前面看看自己的衣着是否整洁。这次还好没怎样,我哥是正人君子,不会有不敬的行为。但要是遇到有些心地险恶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白芙蕖柔柔地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钟瓷见她还在惺惺作态,不免反胃,走开不再理她。 白菡萏这才凑上来,悄悄跟白芙蕖说:“姐姐,你厉害哦。” “还好,哪有你厉害,”白芙蕖自认为诡计得逞,傲然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秦越楼早就好上了。” “姐姐!”白菡萏推推她,“你可别告诉别人,免得白玫瑰知道了。也别跟妈说,我现在还没把握呢。” “你可得加油……” 白玫瑰在后面追着钟瓷,拉住她,“小瓷姐,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想到……” 钟瓷晓得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摇摇头,“没事啦。……唉,原来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法跟她们和平共处,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这谁摊上都受不了吧!……唉。”想到白玫瑰还要和这种满腹心机的女生共处一个屋檐下,有些怜悯地摸摸她的头,“还真是难为你。” 白玫瑰笑着拉下她的手,“我没什么,不理她们也就是了。……小瓷姐,你帮我跟钟哥哥说声对不起。” “放心吧,我哥那人,哪在意这个,白芙蕖也不是第一个觊觎他的人了。”钟瓷摆手。 烧烤泳池派对接近了尾声,女生们三三两两进了更衣室去嘻嘻笑笑地冲凉换衣服。 白玫瑰也跟着众人随意冲了冲,反正回家还要洗一遍。出来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往两姐妹的方向瞟了瞟。 两人已经换上来时穿的礼服了,白菡萏正假装焦急地在包里翻来翻去。最后她抬起头,眼里含着眼泪,喊了一声:“我的宝格丽彩宝项链呢?” 女生们梳头的梳头,穿衣的穿衣,笑闹的笑闹,她这一声喊,把大家都弄得一头雾水,像按了“暂停”键,停下动作和声音,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白菡萏带着哭音又说:“我的宝格丽项链不见了,是我爸爸才从意大利给我带回来的。玫瑰金的,镶了紫水晶、碧玺、玉髓……还有密镶钻石……你们有谁看见了吗?” 有几个女生一听掉了东西,还事关珠宝,连忙喊来了钟瓷。 钟瓷一进屋里,发现又是那两姐妹出事,一阵头疼,“怎么回事?” “我的宝格丽彩宝项链,不见了。……刚刚我就放在包里的,可是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了。这个项链是我爸爸送我的礼物,虽然才5万多a国币,但是是爸爸的一份心意。” 有个钟瓷的同学在后面嘀咕,“倒也不便宜……不过,这是派对又不是宴会,你戴来做什么?” 白菡萏不理这一茬,只是一径哭着,“小瓷姐,你能不能帮我找出来?”她不喊“钟学姐”,而是跟着白玫瑰喊“小瓷姐”了,弄得钟瓷都一阵恶寒。 “哦,这是应该的,你别急……”钟瓷有些无力。一个好好的派对,被这不请自到的两姐妹弄得鸡犬不宁,搞得一出是一出,真是讨厌。 白玫瑰抱着手臂站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 钟瓷抚了抚额头,想了想,找来门口的女帮佣,“今天谁在看管更衣室?” “小姐,没有人看管更衣室,我们都是在走廊守着的,是我和阿霞。” 更衣室外面是休息室,休息室外面才是花厅走廊。女帮佣听说丢了项链,非常惊讶。若是找不出项链,她们可逃脱不了干系,5万多a国币,乖乖隆地咚,折合c国币是将近40万!这个责任谁能付得起! 钟瓷又问:“家里有没有别人进来这边?” “没有,小姐,就是我们两个人一直守着的。”另一个女帮佣是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对于她们这种在别人家里做工的,哪里赔得起这么多钱。 “好了,不要这么紧张,”钟瓷有点疲惫。她转头问白菡萏,“是什么时候丢的,你还有印象吗?” 白菡萏咬着唇想了想,“我和姐姐一起换泳装的时候都一直还在的,换完泳装我们就出去玩了,刚才回来就不见了。” 白芙蕖接着她的话说:“那就是说,你换泳装之前都没问题,有可能是在你后面换衣服的人拿走了。” 一听“拿走”这个词,在场的女生都嘘起来。说的什么话!虽然不是个个家里都是大豪门,但起码也都有点家业,在这种场合拿别人东西,这种事情还真做不出来。可也没谁反驳,毕竟东西是不见了。 “小瓷姐……”白菡萏眼睫上盈盈带泪。 钟瓷不想看她,问两个女帮佣,“你们确定时时刻刻守着门口,没有人进来?”她得先排除家里帮佣的嫌疑。 “是的!” “那你们两个人有没有进来过,是否看见了这位小姐的项链?” “我们没有进来过更衣室!我们不敢做这样的事!小姐,你要相信我们!”两个帮佣都急出了眼泪。 白菡萏适时展现着自己的温柔,“小瓷姐,我相信不会是她们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咯?”女客里有几个人又不爽了。 “不是的……”白菡萏弱弱低头。 一个帮佣有些感激白菡萏帮她们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这两位小姐穿的衣服比较特别,所以我还记得她们换泳装的时间很晚,在她们之后,只有两三位小姐换过衣服。后面就再没有人进来过了,直到派对结束。” “哦,这么说来,问问那几个人不就行了。”女客里面七嘴八舌道。 “是哪几个人,你们还记得吗?” “对,找出来问问呗……” 帮佣绞尽脑汁,眼光在人群中穿梭,“记得,记得,有那位……”她指了指白玫瑰。 然后是杨小庄和林子仪。 “你们确定?”钟瓷一见有白玫瑰,没由来涌上了些许忧虑,总觉得是针对白玫瑰的一种阴谋。应该……不会吧? 两个帮佣又认真看了一遍,都很肯定地点头,“小姐,我们确定。就是只有这三位小姐在那之后才换了衣服。” 林子仪气呼呼地走出来,“我没有看见,我也不可能去拿!” 杨小庄很无奈,“我也没有。” 白玫瑰笑笑,“没有。” 这几个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互相都觉得十分荒唐。 白菡萏嗫嚅着,“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呢?” 白芙蕖眼珠子一转,说:“要不然这样,既然只有三个人,那么只需要请她们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就好了。” “哦……?” “这不好吧?” “好像只有这样了。” “但是,也太……” 女客群里发出了各种声音,有赞成的也有不赞成的。 “……什么?!”三人里,圆圆脸的林子仪首先就不爽,跳起来道:“你是说要搜我们的身?你想得美!不可能!我才没有拿,什么项链,我稀罕啊我?” 杨小庄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不愿意的表情。 白玫瑰面上没有情绪,眼眸黑黝黝的,沉得像一泓深潭。 钟瓷觉得在自己家里发生这种事情,自己有最大的责任。想了想,摇摇头,“……这不行的。算了,……你的项链是宝格丽的吗?是哪个系列哪一款?……要不然,大家先回去,我再找找,过两天一定给你送回去一条同样的。” 她是想买一条赔给白菡萏。这个办法虽然傻,但是顾全了大家的面子。钟瓷并不是钱多了烧的,现场每个人都是家庭有点背景的女生,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大家想起谁谁谁在钟家受到了盗窃的怀疑,还被搜身,对这几个富家千金来说,是很严重的名誉损失。相应的,她们有可能对钟家产生怨恨心理。 就算是没有被搜身的女生,日后想起来,对钟家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重新买一条送回去,也可以说是白菡萏不小心掉在了角落里,被找了出来,大家脸上都好看。 尽管钟家不怕得罪人,但世事难料,还是妥善的处理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那啥,今天还有一更,把这事儿解决了…… ☆、第五四章 在场的大部分都听出了钟瓷的意思。 “这样啊……” 两姐妹哪里肯,白菡萏假意道:“别,小瓷姐,没事,没事,要不就算了。” 林子仪一怔,瞅瞅两姐妹,又瞅瞅钟瓷。 杨小庄见这情形,想了想,主动上前给钟瓷说:“要不然还是看一看吧,清者自清,我们也不怕。” “这……”钟瓷还在犹豫。 林子仪也想通了,气鼓鼓把自己的包提了过来,丢在两姐妹的面前,“我就让你们看看!”说完哗啦啦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丢在了沙发上。有手机、钥匙、钱包、化妆品和其他一些小东西。她把每个内包拉链都拉开,东西也都清了出来,果然没有项链的踪影。 “看见了吧!”林子仪的眼刀子狠狠地剜了白菡萏几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白菡萏和白芙蕖不为所动。她们知道现在这群女生对她们厌烦到极致,可这么做有她们自己的理由,并不是愚蠢的行为。因为她们俩懂得,现在这些人越是讨厌她们,当东西从某个人的包里被找到的时候,这些痛恨便越会变本加厉地统统转嫁到那个人身上去。 林子仪收拾完毕,杨小庄走了上来,把自己包里的东西慢慢掏了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沙发上,最后也是把整个包都放在众人眼前过了一遍,所有的内包拉链也都拉开了。 看到两个人都没事,众人有知道事主白菡萏她们和白玫瑰是姐妹关系的就嘀咕开了,“莫非姐妹之间也会做这种事情?” “不太可能吧?” “白玫瑰又不缺这些东西。” “还要看吗?” “应该是找不到了吧?” 钟瓷有些担心了起来,林子仪和杨小庄的包里没找到,这是正常的,现在只剩下了白玫瑰,她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假若真的是在白玫瑰的包里发现了那条项链,那白玫瑰岂不是掉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么?钟瓷相信白玫瑰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但若是有人特意设局陷害……她越想越毛骨悚然。 白玫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把包拿过来的意思。 钟瓷心想,难道玫瑰也知道那项链会有可能在她包里?……糟糕,这可怎么办,怎么帮她把事情圆过去呢? 白玫瑰还是不打算上前在众人面前掏自己的包,和两姐妹大眼对小眼地对视着。 渐渐的,人群里也有不满的声音了,“怎么回事?快点看了,我们大家好走。” “就是。” “为什么不给大家看,难道……?” 白玫瑰的几个朋友愤愤不平,苏可薇和江非非说:“为什么白玫瑰也要让她们看包,她根本不会动她们两个的东西。这简直是开玩笑!” “肯定是她自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林子仪和杨小庄也是白玫瑰的朋友,这会儿都力挺她,“就是,看了我们的包就行了,还想怎样?”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 白芙蕖语重心长,“二妹,做事情要公平,既然大家都看了,没道理你的包却不让看。” 白菡萏息事宁人般说:“二姐,如果真是你拿的,那就算了,没关系的。我知道爸爸最近给我们买了好多东西,你心里不痛快也是有的。” “二妹,要真是你拿的,那也没关系……唉,算了,不看就不看吧。”白芙蕖叹了口气。 白玫瑰不动。 休息室里,每个人都渐渐用怀疑的眼神望向了白玫瑰。就连苏可薇、林子仪几人,也略有动摇,半信半疑起来。她和这两姐妹不合已久,白家叔叔现在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状态,如果玫瑰看到两姐妹的东西比自己的好,气不过,想要拿走……不行不行,不可能吧? 只有钟瓷内心坚持白玫瑰是清白的,但她无法阻止人们的猜忌。 听了半天,白玫瑰这才缓缓地绽放了一朵笑颜,口中说道:“……好,很好。我想,到这一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既然如此,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你们还要这样说,那么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行,要看就看吧。” 说完这句话,白玫瑰干脆利落地走上前,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上,一样一样将东西取了出来,摆在沙发上。 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瞧。 包渐渐掏空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项链,她也把内包拉开,让众人一一过目。 “现在也看了,是真没有。” “那怎么办?是不是白菡萏自己没放好?掉地上去了?” 白玫瑰淡定自若地收捡起沙发上的东西,放回包里。 钟瓷的心一直替白玫瑰提着,这时才安然落回原位。“好了,既然都没有,我们也别想了,我让我们家的帮佣找找地上,或者沙发角什么的,也许就能发现。天也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等一等……”细细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正欲往外走的众人停下脚步,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说话的是白菡萏,她低眉顺眼地说:“二姐,你的包,嗯,还没有看完呢……” “嗯?”众人耳朵竖起来。刚才不是都掏空了,连内包里也没有吗? 白芙蕖接口,“我看见,二妹包里还有一个小零钱包……那个没有看过。” 那个用一根细皮带连在内壁的小小零钱包一般不会用来装东西,都是做个装饰用而已。也亏得她们二人眼尖,能够发现这样的细节。 白玫瑰似乎怔了一怔,“那个里面从来没有放过东西,也要看?” “当然啊!”白芙蕖得意了起来,“肯定是都要看的。” 钟瓷瞧白玫瑰脸色不好,咯噔一下,心又为白玫瑰悬了起来。她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个零钱包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然白玫瑰不会不拿给大家看,两姐妹也不会刻意提起来……天哪……怎么办! 钟瓷上前一步,把白玫瑰的手握住,坚定地说:“不用看了,肯定不会有的。大家都回去吧,我让帮佣好好找找房间的角落,过几天一定给你们送回去。” 两姐妹见钟瓷一定要维护白玫瑰,一时也不能强硬的要求,只得悻悻地撇了撇嘴。白菡萏不死心地来一句:“好吧,既然小瓷姐都帮二姐掩饰,那就算了。二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纵使钟瓷家教修养极好,闻听此言都忍不住皱深了 眉头。这得是多自信那项链一定在白玫瑰包里才能说得出来的话! 白玫瑰神秘一笑,“谁说我不能给你们看了?”她给了钟瓷一个让她安定的眼神。 钟瓷接收到了,却认为是视死如归,不禁忧愁起来,“你……” “小瓷姐,别为我担心。” 休息室中的众人此时都渐渐品出了点味道。她们基本是景纪学园的学生,大部分也都认识白玫瑰,晓得白家两个不入流的私生女。此时,分明是一场豪门姐妹短兵相接的戏码么? 瞧两姐妹一定要看白玫瑰的包,明事的已然猜测到,那包里一定会有那条项链了。至于是不是白玫瑰偷拿的,这个却不好说。只看今天白玫瑰是如何才能够在项链从她包里取出的那一刻,为自己辩白?她能怎么解释?说不是她拿的?说是两姐妹陷害?啊啊啊啊……可真有趣! 刚才还嚷嚷着要走的女生们,一个个都静了下来,好事者内心兴奋不已,准备看这一场好戏。 苏可薇、林子仪、杨小庄和江非非暗自焦急万分。 白玫瑰不慌不忙把包放下,拉开拉链,轻轻扯出了那个小零钱包,放在手掌上。 “哎……?”钟瓷轻咦了一声。 白菡萏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 白芙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好几下。 苏可薇轻轻吐出一口气。 众人里,有沉不住气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托在玉掌中的小零钱包扁扁的,哪里像有东西在里面的样子?那条项链怎么也有几两重吧,就算是卷起来也不会这样扁! 白玫瑰姿态优雅的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头把零钱包一点一点的拉开,然后整个把这个软皮小包包翻了过来,“看清楚了吗?没有吧?” 白菡萏再也忍不住了,什么都顾不得,冲过去将白玫瑰的包翻来翻去,嘴里喃喃着,“我的项链!我的项链呢!到哪儿去了!” 要在往常,白玫瑰哪里会让她动自己的东西!但是这会儿,她准备给两姐妹沉重一击,且让她翻看好了! “翻够了吗?”良久,她才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 “我的项链!”白菡萏回头看白芙蕖,两姐妹惊恐不安,“姐姐,我的项链到哪里去了!明明……” 明明亲手放进白玫瑰的零钱包的!生怕白玫瑰会发现,不敢往内包放,专门挑了这个根本不会用的小包包往里面塞!怎么会不在? 众人一时脑袋里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项链的去向。 钟瓷拍了拍手,笑容可掬道:“好了,现在是真的时间太晚了,夜风还是有些凉的,大家准备回家吧。” 这时,白玫瑰却准备发难了,她也笑道:“小瓷姐,这样吧,把最后一个包翻完我们就走,好不好?” “最后一个包?谁的包?”钟瓷不解,“不是三个都看了吗?” 女客们也都不想走了,从来没有好戏看到一半就走的道理,纷纷说:“钟瓷,就看看吧。白玫瑰,还有哪个包?” 有人想起了什么,说:“哎,对啊,那个白菡萏自己说项链掉了,可是我们也还没有看过她的包。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掉!” “对,不能就看了我们的,你自己的也得翻一下吧?” 白菡萏心里正急呢,那项链可是她的心爱之物。她忍着眼泪,赌气似的也如林子仪一般拉开拉链,把东西都倒了出来,“你们看吧,看吧!是真的没有,不在了!” “哦……”众人失望地咂咂嘴。 白玫瑰微笑,“我说的不是这个包哦。” “那还有哪个?”白菡萏瞪着她。 “当然是……”白玫瑰指了指白芙蕖的包。“那个。” “什么?”白芙蕖张口结舌。 白玫瑰慢条斯理道:“白菡萏,你刚才说,我是因为爸爸最近给你们买了不少东西,所以心里不痛快,才会想拿你的项链?嗤,我告诉你,这个不成立。因为我妈妈留给我的、比这好得多的项链首饰那是太多了,我根本不会去嫉妒你这点小东西。……不过,我可是记得,爸爸给你买了这条项链,却只送给白芙蕖一个手镯?呵呵,我倒觉得,真正嫉妒你的人,就是你这个亲姐姐呢。” “你胡说八道,含血喷人!”白芙蕖怒了。 白玫瑰斜睨她一眼,“你瞧瞧,你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的样子。我都看得出来,爸爸平时比较重视白菡萏,对你是敷衍了事。百姓爱幺儿嘛,她娇滴滴喊几声爸爸,就把你的光芒压下去了,而且,我看你们的妈妈也对她是青睐有加,你不开心很正常。你不如直说吧,项链是不是在你包里?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看?” 白芙蕖愤怒极了,还想再说什么,白菡萏拉住了她,好像非常支持自己姐姐似的,义正言辞道:“二姐,我相信大姐不会拿我的东西,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这女孩在这种方面的心思可谓是细到极致,比白芙蕖强得那不是一点半点。她的包里没东西是已经确定的,而白芙蕖的包还没看,最后谁知道会不会有?她这时这么表白相信姐姐,最后白芙蕖的包里找不出还好,若是真的在呢?岂不是狠狠的打脸?——她说了相信姐姐,姐姐却做出了背叛她的事,大家都会更支持她吧?都会觉得白芙蕖确实是嫉妒白菡萏吧? 两姐妹段位高下立现。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来利用踩着上位,白玫瑰对她竟有点另类的佩服了。 “哦,你相信她,却不相信我们几个,非要看我们的包?哼,许你们怀疑我,却不许我说两句?这是什么道理?”白玫瑰冷笑一声,“刚刚你们非要看我们的包,让你们看了,可是你们自己的包却不让动,天下没有这种好事吧?” 林子仪和杨小庄连连点头,“对!快打开,不要扭扭捏捏的!” 女客们都帮腔,“是啊是啊,别浪费时间了。” “天都多晚了。” “磨磨蹭蹭的。” 白芙蕖阴翳着脸,很不情愿地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东西往沙发上甩,一边甩还一边说:“你们看,没有吧!”最后,她拉开内包,想都没想,抓出里面的钱包就往沙发上一丢,“看……” 这个字的音节还没全部发出,休息室里的女生们已经集体发出了“呀——!”的呼声。 只见白芙蕖的指缝里闪闪亮亮,随着钱包抛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物体。那物体摔在沙发上之后,又顺势滚着滑行两下,然后噼啪地砸在了地板上。 ——意大利吊灯下,宝格丽玫瑰金混合彩宝长项链发出各色光晕。 作者有话要说:==== =========== 艾玛,老情写文喜欢把人物心理变化说清楚,那啥,下章继续~~~ ☆、第五五章 “我的项链!”白菡萏目瞪口呆。足足愣了几秒,才扑过去把项链捡起来,翻来翻去观察,看有没有摔坏。 白芙蕖整个人极度震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傻站在那里,手还维持着抛物的动作,僵了好久好久。她抓到钱包的同时抓到了项链,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会就这么摔了出去。 刚才就来气的林子仪这下可是觉得大快人心,拍着手说:“嗨呀,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姐姐拿了妹妹的项链。嘿,刚才还敢叫我们翻包,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她人年纪本来就小,脸也圆圆的,性格更是直爽,是白玫瑰班里的小喇叭,心直口快把大实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围观的少女们个个都开始发言,七嘴八舌、冷嘲热讽,沸沸扬扬议论起来。 “嘿,窝里斗啊这是。” “这要是今天晚上没有搜这个包,过几天小瓷姐岂不是还要再给她送一条去?” “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精彩精彩。” “真够可怕,连妹妹的东西都敢拿,以后谁知道……” “就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小心小心。” 白玫瑰感觉异常酣畅淋漓,说的话也字字诛心:“唉,你这个当姐姐的人,怎么能如此没有度量,就算妹妹比较讨爸妈喜欢,你也不能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像什么话,我简直都替你丢人!” 白芙蕖面色迅速变得惨白,眼中蓄满了眼泪,无力地辩驳:“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拿过啊!” 白菡萏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她清楚地记得,一两个小时以前,她和姐姐亲手拉开了白玫瑰的包,把这条项链塞在了贴在内壁的零钱包里,还特意拿手压了一下。为何现在,项链却出现在了姐姐的内包里?难道,后来姐姐趁人不注意又回到更衣室里把项链拿了出来?……不会吧……项链的搭扣摔坏了,就是因为姐姐用力甩出来的缘故。白菡萏有些心疼,这可是她得到的第一件大牌设计首饰。她相信以后她会得到更多更加昂贵的首饰,但这件实在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她分明记得,爸爸分派首饰的那天,姐姐接过手镯,非常开心,可看到她的这条项链时,眼中顿时闪过淡淡的妒忌…… 她有点不确定地抬眼去打量白芙蕖。 “不是我!”白芙蕖发现妹妹竟然会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望着自己,气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们、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你会不知道么!” 白菡萏暂时打消了疑虑,是啊,两姐妹一直在一起,姐姐没有时间做这种事。那究竟,这条项链是怎么从白玫瑰的包里跑到姐姐的包里呢? 【小白,谢谢你。】白玫瑰在脑中真诚地向系统君小白道谢。 【谢什么,要不是你努力升级,哪能有预警功能呢?嘿嘿嘿,现在你知道本系统的好处了吧!】小白挺着小胸脯,一脸自豪。 时间还要追溯到白玫瑰玩“水晶瓶和硬币”游戏输掉,上台跳完舞之后。大家都去更衣室里换衣服了,她觉得口渴喝了几杯水,又想上洗手间,便慢吞吞往那边走去。突然,系统报警,小白告诉她,更衣室里有不利于她的事情正在发生。 白玫瑰奇怪地走去,发现休息室空空如也,人们都不在了,而更衣室里则有两个声音在悄悄说话。因为非常小声,所以白玫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更衣室门口,透过门缝,发现正是两姐妹。她们鬼鬼祟祟找出了她的包,然后邪恶地对视一眼,从包袋底部扯出了小零钱包,白菡萏将团成一团的项链塞了进去,压紧实,又把零钱包好好地藏在她的各种用品的下面。做完这一切,两人当没事人一样继续换衣服。 白玫瑰心脏咚咚咚的跳着,悄没声息地走出了休息室,去了洗手间。她想了好久,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数。这样拙劣的伎俩都会使出来,这两人简直下作到了某种程度。然而若是她不知道,任由那项链就这么放在她的包里,迎接她的必将是一场灾难。越是简单的计谋,效果越是惊人。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她拿的,传出去的话,她在a市的贵女圈还怎么做人? 她走出洗手间,回到更衣室的时候,两姐妹已经走了。白玫瑰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把自己包里的那条项链取出来,在拿到白菡萏包的时候,顿了一下,改为放入白芙蕖的包里。 接下来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菡萏,你帮我说话啊!你知道我根本不会这样!”白芙蕖哭诉着。她突然想到,比起被冤枉,她更愿意把白菡萏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条项链是你放在……” 白菡萏走过去挽住了姐姐的手臂,亲昵地摇晃了两下,道着歉:“姐姐,对不起嘛……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两个人一起换衣服,我可能在取下项链的时候,顺手就放进了你的包里,所以才会这样……”她一边说,一边给白芙蕖使眼色。 “呜呜……你们听到了吧!”白芙蕖懂了,接过话头,带着泪痕看向了钟瓷和众人。 白玫瑰貌似了然地点点头,“是咯,反正什么都由得你们。说项链掉了的人是你们,要求查我们三个包的人也是你们,结果东西是从你们自己包里拿出来的,这会儿又说根本没有掉,是放错了包。唉,反正我们大家都只能陪着你们玩这种幼稚的捉贼游戏……”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想到被怀疑、被耽误时间的种种情况,纷纷谴责起来。 “为什么不认真查找就想着冤枉别人?” “自己的失误还好意思赖在别人头上。” “哎呀,以后真的不敢跟她们在一起了,忒也可怕。” “谁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 钟瓷见她们最终出丑,又是畅快又是疑惑,但时间真的不早了。她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准备送客,“好了,既然事实的真相已经有了,我们就不要担心了。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派对,回家注意安全哦!谢谢!” “谢谢小瓷姐!” “钟瓷,再见啦!” 少女们不再去理小丑般的姐妹俩,三三两两往外面走。 出了花厅,走到钟家的车道口,几个男生已经听说了此事,正在那里等待结果。 钟墨一改派对上的放松,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墨画般的眉眼在夜色里更加英俊逼人,“小瓷,怎么回事?怎么样了?” “没事了。”钟瓷弯了弯嘴角,“一场误会而已。” 钟墨只是听到帮佣说起有珠宝掉了的事,后面的情况并不清楚,听钟瓷轻描淡写这么一说,略略放心,又笑起来,对着等待司机开车过来的少女们频频放电,“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林子仪回答得最响,“就是最后稍微有点郁闷,不过看到大结局之后,笑死啦!” “呵呵呵……” “谢谢钟哥哥,我们玩得很好!” 白玫瑰抿着嘴在一旁笑,她心里此刻乐开怀,只想赶紧回家,在自己的 房间里大笑一场。 钟墨的眼神瞟过她,见她在偷偷乐,表情也温柔起来。 秦越楼不清楚女更衣室的事情,已经先走了。 齐牧人和吕嘉义还在守着,看钟墨说完了话,上前和几个少女告别。 “玫瑰,回家注意安全,”吕嘉义拍拍她的脑袋,“你自己走,不和她们一路吧?” “嗯!”白玫瑰乖乖点头,“我才不管她们。” “那就好。” 白玫瑰冲齐牧人也点点头,“齐哥哥,再见。” 齐牧人两手插在休闲裤的兜里,温润儒雅之外添加了一丝逍遥随意的神色,默默点头,黑黢黢般的眼眸映着灯光,漂亮得像两颗黑曜石,他翘一翘嘴角,“再见。” 白玫瑰的心不知不觉颤了一下。 这次派对事件,被当时休息室里的女生传了出去,在景纪学园里成了一个广为流传的笑话。不过白芙蕖已经毕业了,所以对白菡萏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白玫瑰并不指望这一次指出两人之间因为父母宠爱而造成的分歧,就能很快瓦解两姐妹的同盟。但是毕竟一个在高中,一个在大学,心中又存下了芥蒂的种子,产生问题是迟早的事。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白芙蕖居然在第二天又一个人去了钟家,绝口不提前夜的项链时间,而是满口对钟墨在泳池中的相助而道谢,还要求留下钟墨的电话,以便能够联系云云。钟墨此人虽然随和,却决不是好拿捏的柿子,也不是见了女生就走不动路的登徒子,他借口自己的电话坏了也许要重新换号,就没有给白芙蕖留下。白芙蕖讪讪地硬是厚着脸皮在钟家坐了一个下午,快要吃晚饭了还不想走,那意思是想见钟家父母还是怎的。钟妹妹又偏偏出去逛街了,不能来救场,钟哥哥暗暗憋屈,只得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过了两日,白芙蕖再上门,钟家管家说少爷回了a国。白芙蕖怅然地离去。 实际上,钟墨就在家里,对着小妹倒苦水,“又来了?我说怎么会有这种女生……?” “哥,你还别说,她在我们学校最受欢迎榜上还排名前十呢。”钟瓷憋着笑,“有不少男生就喜欢她那种调调!人家那么喜欢你,你不动心?” “算了,敬谢不敏,”钟墨摇头,“哼,要是玫瑰喜欢我还差不多。” “你……你还真喜欢玫瑰啊?”钟瓷好奇问。 “怎么,不可以么?”钟墨眯着眼睛,半真半假地说:“又聪明又懂事又漂亮,简直是我的理想型,可惜……” “可惜什么?”钟瓷连忙凑过去。 “可惜还是个小丫头,”钟墨揉揉她的脑袋,“要再大一点,说不定我会追她。” “你又不老,只比她大四岁而已,”钟瓷挺支持她哥追求白玫瑰的,“再说了,你还不一定追得上,人家玫瑰有追求者,那个秦越楼也许会是她的未婚夫。” “什么?”钟墨皱眉,“有这回事?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呃,好人。未婚夫?那怎么行!” 钟瓷笑得花枝乱颤的,把白玫瑰和秦越楼关于订婚的那个约定说给钟墨听,钟墨也笑喷了。 “这女孩,真是……”钟墨眼睛眯得像某种慵懒的猫科动物。 好像……真的越来越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完了!老情这个哥控!男主要偏了怎么办!救命!谁来打醒我!钟哥哥是男配啊是男配! ☆、第五六章 进入了高三,纵使对上一世的知识记忆犹新的白玫瑰,也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和吃力。 上辈子因为考砸了,以及两姐妹的关系,没有进入理想的学校,对好强的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这一次,她不会再因为别人的原因,而对不起自己。 白玫瑰给楚蒙的工作并不多,似乎很轻松,基本上都是在收集各种资料,特别是欧洲各国的情况,她甚至让楚蒙到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去考察了一段时间,带回来不少她感兴趣的内容。楚蒙心里很嘀咕,这种生活太滋润了有木有,简直不是在工作,而是在享受。不过他还是留了心眼,生怕是白玫瑰对自己的考验,所以收集的资料既详细又全面,很多还有他自己的观察与了解,让白玫瑰非常满意。 除此之外,白玫瑰也让楚蒙与七叔联系。白七的认罪态度较好,加上有解救人质的行为,更有受害人的求情,所以最终只判处了两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白玫瑰让楚蒙给七叔说,请他稍安勿躁,度过他的缓刑期之后,自有安排。实际上,她也是在看七叔是否能够安定下来,不再受到花花世界的引诱,而老老实实做人。总不能她不明不白地投入自己的资金,送给别人去乱花吧。 最后一个比较重要的的事情,是让楚蒙给自己物色一个团队,并暗中观察母亲给她留下的资产情况。总之,18岁以后,玫瑰信托基金到期解散,她再看是继续用那个基金公司提供的代理人,还是用自己组建的基金代理团队。这是楚蒙最重要的工作任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 白玫瑰最怕的是每周三和周六周日的格斗课程。开始还是三姐妹一起上课,后来撕破脸皮之后,两姐妹时间不安排和她在一起。其他的教练还好,一轮到张鸣,白玫瑰不是生病就是不舒服,或者是逛街,每次都让张鸣白领了课时费。她依旧会不时的惊悸、冷战、梦魇,想到过去的事,心中就充满了阴霾。 小白苦口婆心给她解释,这辈子她还是个纯洁的处女,她不会遇到那种麻烦,还指天指地发誓,假若有任何威胁到她的事情,系统一定会第一时间报警,让她绕过所有的威胁。 高三第一个学期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白玫瑰才尝试着慢慢上起了张鸣的格斗课程,不过还是不让他有近身的动作。 小白说:【别怕,此人的身体状况我已经扫描过了,还没有发现梅毒病毒,这个时候他还没染病。】 白玫瑰略略放心,不过突然间,她脑中就闪过了一丝疯狂的想法,【他还没有染上梅毒么……?】 小白耸耸肩,【你只要别直接去害人就好了。恶人自作孽、自作恶,自己要倒霉,可怪不了谁。】 至此,到寒假之时,白玫瑰拼命忍住了恶心,克服了心理障碍,接受张鸣的近身训练。 张鸣还故作体贴地说:“二小姐,我听说过您有过被挟持的不愉快经历,所以对我们的课程有一定的排斥心理,不过您放心,千万不要介意,我会用最专业的态度,教会你以后处理紧急突发事件,所以,有些必要的身体接触是应该的,您不要担心!” 白玫瑰挤出一个笑容,“好的,谢谢您,张教练。” 张鸣一面摆正白玫瑰的动作,一面惊叹她学得非常快,但每次绕到白玫瑰身后,却总是露出淫邪的眼光打量她的细腰和翘臀。甚至有时正面教课,都控制不住会去飞快地偷窥白玫瑰的胸部。 白玫瑰捕捉到几次这种眼光,心里作呕。她发育得几乎已经成熟了,上一世她就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形象。但这一世,因为成风给她做造型的缘故,掩藏起了自己那些惊心动魄的女人风情,变得清纯可人。18岁的少女,纤腰不盈一握,胸前两抹浑圆总是隐藏在剪裁得当的衣服内,惹人遐思,挺翘的桃臀和修长笔直的双腿,都是她傲人的资本。 相比之下,两个私生女就看着不尽如人意,特别是白菡萏,瘦弱得像根筷子。不过就有男生好这一口,喜欢这种纤弱的感觉。白玫瑰一直奇怪,为什么她们的母亲苏芳却有两个又大又圆又挺的乳-房? 这个谜题终于在某天解开。2月底,趁着白川出国去考察,苏芳也离开了白家一段时间。 白玫瑰让楚蒙找了私家侦探去跟踪她,希望能发现她和别人苟且偷情之类的情报,有利于将来抛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哪知道私家侦探回馈给楚蒙的资料里显示,苏芳是去了整容医院回炉重造胸部。白玫瑰觉得这女人胆子忒大,在这种隆胸技术尚不成熟的年代,居然就敢去装了两个盐水袋!怪不得她那胸和她的身材那么的不协调! 这种时代,国内的隆胸技术哪里能够保持多长的时间? 当年苏芳与白川相遇之时,你侬我侬甜甜蜜蜜,白川对她性格和各方面都很喜欢,唯独对她的身材不是很满意,就这点不如吕钰。苏芳不服气,吃药、敷药、按摩,各种方法都用遍了,可惜胸部却一点发展都没有,还是个a+,还因为摄入过多的雌激素而得了乳腺增生。 两姐妹大概七八岁的时候,苏芳认识了一个美容院的老板,大吹特吹她们引进的隆胸手法,在胸部植入盐水袋,想多大就多大,要哪个罩杯就哪个罩杯,一定能够解决各种小胸弱胸疑难问题云云。苏芳听得开了窍,又看了老板给的各种术前术后的照片及资料,大开眼界,当即就确定隆胸! 结果这手术痛得她死去活来,术后两只手臂根本抬不起来,紧紧裹束了一个月,然后还得每天强迫着自己去按摩,让胸部柔软,更像真胸。那时她骗白川说回乡看亲戚,实际上在医院里躺了好久,等到终于把裹胸布解下来,一对大奶蹦跶而出,虽然皮肤略紧,还有青筋,可是好歹有了大胸!苏芳喜得什么似的,装作从家乡回来,当晚就和白川颠鸾倒凤,白川揉搓着那对新出炉的胸房,也是大吃一惊。苏芳继续编谎话骗他说是从家乡得了一种土办法,又吃又搽,胸部就二次发育了。乐得白川狠狠地又揉又啃。 哪知太投入,第二天苏芳就感到隐隐作痛,特别不适。等白川一走,她佝偻着腰找到美容院老板,老板让医生给她检查,皱眉说,你这个玩得也太用力了,差点移位!要小心,万一以后掉到肚子上成了三个胸,看你怎么办?苏芳惊呆了,这才知道隆胸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再和白川做那事,她就刻意提醒他不要这么用力,平时也佩戴最好的文胸。就是这么小心保养,也还是没几年就到期,各种不适,担心破裂。一入美容院深似海,你想一次做好不回炉是永远不可能的。 这一次已经是苏芳第三次修补了。 白玫瑰从楚蒙手中拿过私人侦探拍摄的照片和资料,随便翻看了一下,觉得没有多大价值,刚想随手丢到一边,却想起了一件事。 “楚蒙,你再帮我查一查,咱们a市现在有哪些美容院在使用奥美定注射式隆胸法?” “奥美定?”楚蒙一头雾水。 “嗯,”白玫瑰点头,“这是一种所谓一次注射终身保险的隆胸方法,但是……呵呵呵。” 明明笑得很欢畅,可是少女这时的笑容,却把楚蒙吓了一跳。“白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白玫瑰恢复原状,“你查到以后,把用奥美定的那些美容院宣传资料给我几份,我有用处。” “……恕我直言,白小姐,”楚蒙一本正经道:“其实,你还年轻,真的不用做这种事,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而且你根本不必要。” “你……”白玫瑰呆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烧起两团红云,气得瞪他一眼,“不要多嘴!” “是。”楚蒙一直在她面前都觉得很挫败,一个小女生比他一个大男人懂的事情还多,实在是面上无光。这会儿才觉得白玫瑰也有可爱害羞的时候,微笑点头起身离开。 过了两周,苏芳回了白家,胸部更加坚-挺。白玫瑰得到了楚蒙收集的各家美容院的资料。楚蒙还特意送来几本介绍了奥美定注射式隆胸的美容杂志,上面夸得是天花乱坠。白玫瑰对楚蒙的工作效率和举一反三的思维十分满意。 她挑挑拣拣一番,选了几个价格最昂贵、服务最周到的美容院资料夹在杂志里,放学回家扔在了门厅的桌子上。 “小姐,这是什么?”萍姨走过去拿起来看,“咦,这里面还有美容院资料?小姐,你可别去美容院啊,你还没到那个年纪呢,不用做那些事,对身体是有影响的。”这话和楚蒙如出一辙。 “不是啦,”白玫瑰笑着把杂志从萍姨手中抽出来翻了翻,“我是放学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有人在路上发的,我就翻着玩玩……萍姨,把这些杂志和资料册,放到小会客室的杂志架里去,好吗?” 萍姨愣住,“这是……?” “萍姨……我看她们几个挺喜欢美容杂志的,就是帮帮她们呗。”白玫瑰眨眨眼。 萍姨没有多想,她反正是无条件相信白玫瑰,便照着她所说,把这些杂志和资料送到了杂志架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哦也,要开始腹黑了,但真的不是故意去害谁~~~ ☆、第五七章 “好!二小姐这一招用得真好!” “哪里,是张教练你教得好。” 三月份,白玫瑰的格斗课上,她正在与张鸣对打。她对此人有恨,所以用的都是真力,招招极狠,虎虎生风。不过张鸣到底是干这一行的,又是个魁梧的男人,所以白玫瑰在他这里讨不了什么好,看得出张鸣是在让着她。而白玫瑰更是利用这一点,对此人拳打脚踢以泄愤。 张鸣有几次险些被她的狠招攻破防线,伤及身体,惊异之余也总觉得这个白二小姐一瞬间眼里透露出来的恨意颇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只要一停下招数,白玫瑰就会带着甜蜜的微笑,用甜腻的嗓音跟他说话,夸奖他厉害。被这种美丽又有钱的女孩这么恭维,弄得张鸣浑身上下无一个毛孔不舒坦。他宁愿相信之前看到的白玫瑰那种狠厉的眼神是自己看错了。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白玫瑰停下攻势,弯下腰把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休息了一会儿。 张鸣用毛巾擦着汗,脸上堆着笑,趁白玫瑰不注意,两只贼眼不停打量她俯□的这种柔美线条。 两个人走出大练功房,进了主楼,在门厅前顿了顿要说点什么。白玫瑰远远地望见两姐妹的车从外面开了进来,于是下楼梯的时候,便故意脚下一绊,险些摔跤。张鸣连忙伸手搀扶了一把。 白玫瑰忍着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和胃中翻腾的酸水,对着张鸣嫣然一笑,“看来今天练得太过火了,腿都软了,要不是你扶着我,可能我就要滚到楼梯下面去了,张教练,谢谢你啦。”最后几个字的音发得又飘又颤,听得人像耳朵里被吹了一阵香风,简直要痒痒起来。 张鸣近距离看着她的笑颜,又听到这种明显亲昵的语气,顿时受宠若惊,不由得把平时说话习惯的那种油腔滑调给用了出来,这可是他在白家授课时刻意掩藏的,“……有我在,您怎么可能摔倒呢,谁能舍得二小姐摔跤啊?” 白玫瑰闻之欲呕,却仍旧勉强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到两姐妹已经下车走到了楼梯边,才慌忙装作不好意思似的把手臂从张鸣手中抽出来。 张鸣也瞧见了另外两位白小姐,点头与她们打招呼。 白玫瑰略显得不自然地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副模样给人感觉就是做贼心虚。 两姐妹一边和张鸣打招呼,一边去偷瞧白玫瑰,只见她脸颊上带着运动造成的红晕,嘴角边还残余着微笑,是以疑心顿起。 张鸣走的时候,白玫瑰伸出手跟他挥了挥,“教练慢走,周六记得过来哦。” “好,二小姐再见!”张鸣荡漾得不行。 白菡萏往二楼走,压低声音笑道:“一个教练而已,她倒像是动了春心。” “那个少女不怀春,嗤。”白芙蕖回头看了一眼,白玫瑰还在那里遥望着张鸣的背影。她有点不解,“这个张鸣就是魁梧一点而已,长得一脸凶相,白玫瑰会看上他?” “谁知道?”白菡萏高兴还来不及,“我巴不得她不喜欢秦越楼。” 晚餐时间,白玫瑰洗澡换了衣服下楼来,餐厅只有两姐妹,她心不在焉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白川和苏芳常常有事不在家,现在餐桌最常见的就是三姐妹吃饭的场景,私生女叽叽呱呱说话,正房女目不斜视自己吃。 今天白菡萏似有了点想跟二姐说话的兴趣,有意无意提起道:“二姐很喜欢格斗课?” 白玫瑰瞥她一眼,随口道:“是啊,踢踢打打挺有趣。毕竟现实中有些想打的人打不了,总得有个出气的方法。” 白菡萏忽略她话中的攻击性,大度地说:“二姐觉得哪个教练教得好?” 白玫瑰思考了一阵,“这个张鸣还行,我现在都上他的课了,周日还有另外两个,一般吧。” “之前他的课你不是都不上吗?怎么现在又觉得好了?”白芙蕖奇怪地问。 白玫瑰眼睛迷蒙蒙的笑,“之前我是挺怕他的,个子又高又魁梧,看着就有点瘆人。不过没想到,一旦上了他的课,才觉得他很厉害啊……我发现,男人还是要强壮一点好。” 这还是白玫瑰第一次跟两姐妹这么和平共处,还谈论对男人的看法。两女惊讶地对视一眼,心想白玫瑰是不是被男人冲昏头脑了? 白菡萏眼珠子骨碌一转,“二姐,那个,你不是和越楼哥哥要订婚的吗?” “唉……说的也是,”白玫瑰叹口气,“那是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和他妈妈订下的娃娃亲,照理说,我们以后确实有可能订婚,不过,我现在对他没什么感觉。秦越楼总是缠着我,真没意思。” 白菡萏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了,藏在桌子下面。她喜欢的秦越楼,一直缠着白玫瑰,白玫瑰却对他毫不在意。她勉强笑笑,“二姐,越楼哥哥有哪里不好啊?你为什么对他没感觉呢?” “我的想法,为什么要告诉你?”白玫瑰骄横地乜斜她,“这是白家和秦家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别以为进了白家,别人就把你们当做白家人看待,不、可、能!对外面而言,白家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们不过是私生女而已!” 她就是做出这种高傲的样子来激怒两姐妹的。她已经沉寂了很久,这两姐妹总是用阴险的暗招来对付她,她受够了。她不会主动去害她们,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她们继续膈应自己,她也办不到。她在这里挖一个坑,她们自己主动往下跳,怨得了谁?小白说的,真正的白莲花是黑白分明、是非分明、爱憎分明的。白莲花不是神,没有必要原谅一味想伤害自己的人。 “你……”白菡萏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恼怒的薄红。 白芙蕖来打圆场,“玫瑰,菡萏也是关心你才会这么问的。我记得秦越楼说过,高中毕业之后就想和你订婚,眼看也只有几个月了呢。” 白玫瑰撇了撇嘴,“我还没想好。以前身边就只有秦越楼,觉得他还不错。最近我认识了好多人,也许可以改变一下我的想法,比如……小瓷姐的哥哥就不错哦。” 她知道白芙蕖喜欢钟墨,那是太明显的事。钟瓷曾经当个笑话一样,告诉过她关于白芙蕖去拜访钟墨的事情,她真觉得白家的脸都给这两人丢尽了。寒假,白芙蕖也曾跑到钟家去想探望钟墨,不过今年钟家举家去了a国过春节,白芙蕖又扑了个空。 果然,提到钟墨,白芙蕖的愤怒指数也一下子飙高了,声音又尖又细,“你是说钟哥哥?你也看上了钟哥哥?” “什么看上看不上的,”白玫瑰不耐烦地转过头,“我和小瓷姐关系那么好,以后肯定也会有很多机会和钟哥哥在一起玩,到时候处处呗。最后是秦越楼还是钟哥哥,其实都没差,都不错。钟哥哥比秦越楼还强一些,他家世更好,看起来也更健康强壮,嗯,男人还是要强壮一点好。”她是第二次故意强调这句话了,嘴角噙笑,又对两姐妹说:“你们两个估计就悬了,就算爸爸想让你们嫁给这些世家子弟,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在古代,你们就是庶女,哪个大家族会娶庶女呢?是吧?” “白玫瑰,请你说话注意点!”白芙蕖受不了了。一想到她第一次倾心的男人真有可能和白玫瑰在一起,她的心就很难受!再加上白玫瑰这一番言论,让她更是嫉妒得火烧水滚一般。“这是现代,我们的妈妈和爸爸也是真心相爱的,现在他们是正式的夫妻!” “姐姐,你别生气,”白菡萏此刻倒比她姐姐好受一些,毕竟秦越楼已经和她在一起很久了,她和秦越楼的事情,白玫瑰一点都不知道,她觉得这一点自己是胜利者。“二姐,我们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怎么总是对我们冷言冷语?” “我不需要你们好心好意跟我说话,没必要。”白玫瑰吃完饭,放下筷子,用骄傲而轻蔑的眼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睃巡了一番,“你们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说毕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两姐妹呆着,等到她的脚步声听不见了,白芙蕖一把将筷子掷在桌子上,“岂有此理!这个女人太狂傲了!” “姐,别这样,别生气。”白菡萏安慰她,“哼,她想得倒美,越楼早就不喜欢她了!至于钟哥哥……” “钟墨也不会和她好的!”白芙蕖斩钉截铁道:“钟墨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他!” 白菡萏脑中有了一个计划,“姐,她说喜欢强壮魁梧的男人……那不如,我们就帮她一把?就把那个强壮魁梧的男人送给她好了!” “你是说,格斗教练张鸣?”白芙蕖睁大眼。 白菡萏但笑不语。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白玫瑰,刚想伸个懒腰,却感觉心脏部分有一种瘙痒感。这是来自身体内部的瘙痒,所以根本没办法去挠。很快,这种瘙痒就扩散到了整个脏腑内,心肝脾肺肾胃肠,无处不痒!白玫瑰抱着自己的腹部,痒得腿都打颤了,一步一步挪到床边,躺也不是,趴也不是,蜷成一团也不是,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不像是生病了啊,哪有这种突然之间脏器就瘙痒的病?……救命! 白玫瑰捱了好一阵,才把这事情和小白联系在一起,连忙忍着瘙痒在脑中呼唤小白:【是不是你捣的鬼?……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白怜悯的声音响起,【我必须对你做出惩罚。】 【什么?……为什么!】白玫瑰不理解。 【今天你在饭桌上的行为有失风度,十分不像一朵白莲花,所以惩罚是必要的。我给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必须有白莲花的觉悟,不要让冲动控制你的言行,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这样才能尽早升级。可是刚才,你表现出了虚荣、自大、狂妄、厌烦等种种表情和语言,这是本系统无法忍受的。所以……】 【可是我是假装的!】白玫瑰辩驳,【我是在使用计谋!】 【使用计谋,这很好。】小白仙女裙上的飘带无风自动,【可是就算是使用计谋,也可以用更加平和的方式把刚才那些话说出来。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激怒两姐妹,但是我给你说啊,有时候,以平平淡淡的口吻讲述理所当然的事,比你用这种特意营造的傲慢无礼,冲击力更强。现在她们是愤怒了,但却是比在意你的内容更加在意你的态度。你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违背了本系统的宗旨,因此只能对你进行“心痒难挠”的惩罚,时间是10分钟。】 【哦——!】白玫瑰悲鸣,咬牙承受这种说不出又无法排解的瘙痒感。 不过,听小白说两姐妹愤怒了,她又认为十分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害人终害己…… ================== 感谢——茧自缚扔了一个地雷、"浅与浅寻扔了一个地雷、童童扔了一个地雷、路人n扔了一个地雷、不只是包子是丸包扔了一个地雷、卿未扔了一个地雷、卿未扔了一个地雷、忆心扔了一个地雷、夜恋扔了一个手榴弹、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熊熊扔了一个地雷、小r扔了一个地雷、忆心扔了一个地雷 (老情爱你们!) ================== ☆、第五八章 “芙蕖、菡萏,周末有事没有?陪妈妈去一趟美容院。 ”苏芳翻着起居室里的杂志,手边正放着白玫瑰带回来的那些美容院资料册。 两姐妹正在看电视,白芙蕖随口问了一句,“干嘛?” “怎么,陪妈妈出去还要问东问西?”苏芳对两个女儿上下打量着,“唉,可惜,你们遗传了我……要不然,我的女儿,肯定对什么男人都是手到擒来。” “妈你说什么呢?”白芙蕖看着电视里的花样美男连续剧正开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母亲搭着话。 “别看那个,过来过来,这可是关系你未来的魅力的事情!”苏芳招手。 白芙蕖一脸不情愿地坐了过去,“怎么了嘛。” 苏芳将写有奥美定注射式整容法的杂志页面递给她,然后端详着女儿的脸和胸,“我女儿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嘛,不过你的鼻子要是再高一点的话,会更有气质……嗯,胸也是。唉,都19岁了,还是这样……你这是垫了多少垫子在里面啊?” 白芙蕖不自然地把母亲伸过来摸自己胸部的手打开,“妈你真讨厌。” “讨厌什么?跟你说正经的,”苏芳指着杂志,“喏,整容要趁早,免得以后见的人多了,人家老记得你现在的模样。医生说18岁以后可以整容了,你自己瞧一瞧,妈觉得你鼻子还不够高,但是如果塞个硅胶在里面又似乎太过了,这个奥美定还可以,好几个杂志都在介绍。” 白芙蕖将信将疑拿起来看了看,眼睛一亮,也被吸引住了,“妈,这种材料还真方便!” “是啊,”苏芳郁闷地吐了口浊气,暗了暗自己略硬的胸部,“早知道有这么方便的方法去隆胸,妈根本用不着受这种罪!你们不知道,开刀真的痛死了,特别是后期恢复。幸亏妈不是疤痕体质,不然腋下那两个伤口你爸肯定会发现的。这事儿你们死也不能跟爸说,听见没有?” 白菡萏还坐在旁边看电视,听这话接了一句嘴,“妈,我就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隆胸,你不知道现在好多男人就是喜欢苗条女人,穿衣服好看。我就觉得我身材挺好,我才不在乎呢。” “你这死孩子懂什么?”苏芳反驳,“当年你爸不知道在妈耳边唠叨了好久,嫌妈胸小,妈暗地里哭了好多次。结果一隆胸之后,你爸喜得什么似的,一下子就给咱们买了那个别墅,你们都忘了?你现在还小,身边也都是同年龄的男孩子,他们没到年纪,都是冲着你的脸去的,等到将来,男孩变成男人了,就会想要有女人味的女人了。女人味从哪里来?不就是大胸大屁股么!听妈的,绝对没错。” 白菡萏撇撇嘴不以为然。 可是听在白芙蕖耳中,却引起了层层的波浪。她想到了钟墨,钟墨已经是20出头的年轻男人,不算男孩了,那么他是不是也会喜欢胸大的女人?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钟墨对白玫瑰也有一点好感,联想到白玫瑰玲珑有致的身材,白芙蕖一时嫉恨得要发疯。“妈,我和你去。” “这就对了。”苏芳眼神慈爱,又问:“菡萏呢?” “我不去。” “算了,你也还小,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周日,白玫瑰在家练习格斗,白菡萏出去和秦越楼幽会,苏芳带着白芙蕖去了她选定的一家最大最豪华的美容院。美容顾问接待了她们,听闻是了解奥美定,顿时口若悬河地介绍了起来:“太太,小姐,你们可算是来对了,我们是a市最早引进奥美定的一家美容院,已经有三年的使用经验了。奥美定是一种无色味类似果冻状的凝胶材料,俗称人造脂肪,和人体自身脂肪结构非常相似,绝对是安全的!你们看,这是由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颁发的注册证。”说着她还拿了各种证件给两母女看。 苏芳自从进了白家,早就有了底气,下巴抬得老高,斜着眼睛看人,鼻子哼哼着,“你们的美容医生呢?我们想和他聊聊看。” 美容顾问看着两位的打扮就知道是阔太太和阔小姐,当然是要留住这个大客户,便连连点头,“行,二位随我来,我让我们的院长跟你聊。” 苏芳趾高气扬带着白芙蕖跟着去。 这位美容医院的院长也是个人精,摆出一种专业的态度,给母女两个进行了一系列认真的检查。先是说两位都很美丽,只需要微调就可以,可接着就推荐了无数种整容方式,隆鼻、丰颞、丰唇、拉皮、隆胸、欧式双眼皮。白芙蕖是眼花缭乱,央着母亲,什么都想做。 但苏芳还是有一定经验,拒绝道:“我们就是来了解奥美定注射式的方法是否有效的,别的先不用说。我女儿19岁了,可以注射吗?” 院长晓得挑好话说:“当然没问题了,18岁以后骨骼成型,很多手术就可以做了。令嫒身材优美动人,可惜女性的丰满稍微欠缺一些,注射奥美定隆胸是最合适的。而且我看令嫒面容清隽,略少些富贵相,所以还可以用奥美定隆鼻、丰颞,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贵气旺夫了,一定能得一贤配佳偶。” 白芙蕖听了,恨不得马上就去做,“妈……” “至于这位太太,”院长眼光毒辣,“恕我直言,您的胸部,应该是……盐水袋植入吧?这种手术材料现在已经过时了,不仅极不安全,有可能会脱落,而且保质期比较短。现在最好的材料就是仿造人体脂肪的奥美定凝胶,注入之后,手感与真胸毫无差别,无后顾之忧。” 苏芳犹豫,“可是我这个才刚刚保养过一次。” 院长更乐了,“那您就更应该知道这种方法的麻烦之处了,对不对?您可以在我们院把原来的盐水袋取出来,然后重新注入奥美定,以后基本就不用再到美容院啦,多么方便。” 这下,把苏芳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她原来做手术的时候,白川只是定期给她一点钱,不够她挥霍。那家美容院本来就只是个小美容院,医生都是外聘的。这家美容医院无疑更让她放心。最后点了头,约好时间,两母女过来注射。 这些事情白玫瑰并不知道,她现在只是有意无意在两姐妹面前表露出对张鸣的欣赏,又故意谈起秦越楼和钟墨,让两姐妹的怨恨越积越高。 她又让楚蒙安排私人侦探跟踪张鸣的生活情况,看他平时在哪些地方流连。 与此同时,小白的系统预报终于响了起来,【玫瑰,你的六级升级任务出来了哦】 打开面板,各指数都到达了六级的临界点:外貌值85,温柔值59,娇弱值58,纯洁值80,可信值60,圣母值58。 隐藏特性除了运筹帷幄、嘴硬心软、胸有成竹,又出现一个“腹黑”。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运值上次在两姐妹接受采访爆料的时候用了5,又让管家老赵找到张鸣,用了5,现在还剩30。 白玫瑰一头黑线,【隐藏特性——腹黑?这是什么意思?白莲花也可以腹黑吗?】 【为什么不可以,腹黑又不表明这个人恶毒。】小白不以为然地撇嘴,【只要是保护自己,用到腹黑属性也是正常,不用到害人就好。……呃,咳咳咳,害人也要看害的是哪种人,只要害的不是好人,也没问题。】小白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在混沌界的时候那么纯洁了。 白玫瑰自然明白这个属性出现的原因,她没有继续追问,往下看着升级任务: ——得到来自年长者的敬重。 【……这个好像很难。】她喃喃地念了几遍。 【之前你都是和同龄人打交道较多,现在也应该试着去赢取年长者的敬重了。】 没过几天,钟瓷打来了一个电话:“玫瑰,你要注意哦。‘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组委会已经在进行候选人调查的总结工作了,估计很快就要对你进行面试。面试的地点千奇百怪,有可能是你走在路上,也有可能是上课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家里或者什么地方,你要多加注意,随时都要保持优雅的姿态和礼仪。而且,我听说调查委员会的几位老委员都是著名的严厉,只要有一点达不到要求,他们都会苛刻地将你pass。” 白玫瑰连忙感谢她,“我明白啦,谢谢小瓷姐!” “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啦,每个参加舞会的女孩子是不能自己挑选舞伴的,都由组委会挑选相应身世的男子安排给你们做舞伴,当天都是第一次见面。这些男子有的也是刚成年,有的二十多岁了。之前组委会只会给参加舞会的女孩子进行集中的训练一次舞蹈,为你们挑选赞助的礼服、珠宝和化妆等等。”钟瓷提醒道。 “哦,原来是这样!”白玫瑰回答,“不可以自带化妆师吗?” “……好像没有听说过。怎么,玫瑰你有自己的造型师?哪天带我去认识认识。”钟瓷很感兴趣。 “也不是啦,”白玫瑰谦虚,“就是很看好的一个化妆师,还没什么名气,不过人是真不错。小瓷姐你要不嫌弃,有时间我给你去让他做个造型。” “k!”钟瓷爽朗地笑着,“玫瑰推荐的,一定是很好。” 两人随意又随意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上一世白玫瑰根本没有参加什么“名门少女成年舞会”,她18岁生日是5月下旬,那天在她的要求下,在白家宴会厅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可偏巧当天管家老赵要请假回家,说是孙子生病了。白玫瑰以为他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加上两姐妹又帮着老赵求情,她一气之下,就是不让老赵走,非要等她生日宴会结束之后才让老赵回去看孙子,结果…… 那是个意外,白玫瑰发誓,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那种事情。 可是谁也没有这么认为,大家都觉得白二小姐心肠狠毒。 从那以后,每个帮佣都暗地里讨厌她、憎恨她、怠慢她,她众叛亲离。 白玫瑰心下庆幸,还可以重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赶得急了,我再捉捉虫~~~~ ☆、第五九章 四月,苏芳隔了两个月据说又“回乡”了,还带走了白芙蕖。白玫瑰当然不信这个说辞,接到楚蒙回报,两人果然到美容院注射奥美定整容去了。白玫瑰一时间扑到床上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是笑够之后,不知怎么,良心上又产生了一丝不安,心情极其复杂。 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在她二十岁左右,也就是两三年后,c国的美容行业爆出了一个天大的事件,就叫做“奥美定事件”,这种凝胶物被滥用在十来万爱美女性的身体里,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两年之内,注射的部位必定会出现各种问题。尤其是隆胸,注射进去的填充材料与**的乳腺组织相结合,就像白豆腐里撒入煤渣一样,会产生各种惊人的病变,并且非常难得取出,即便是采取手术的方法,也永远都取不干净,就像无数细小的定时炸弹流淌在身体里,随时会爆发安全隐患。更有甚者,最后患上乳腺癌,只能切除**组织。 而注射在面部的奥美定材料,则会引起化脓、肿胀、变形等等各种问题,也是取也取不出,修补也修补不好,只能看着镜子里的容颜一天天变成异形。 两母女走上了这条路,虽说算是她悄然指引的结果,却并不是她强迫她们去的。照道理,她不应该有心理负担,但白玫瑰依旧是心情沉重。 【你不必想太多,】小白叹着,【如果她们自己没有整容骗男人的想法,你就是逼着她们去也没有用。那是她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只能由她们自己承担后果。你不要难受了。】 【我没有难受!我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白玫瑰僵硬地反驳。 【不用隐瞒我,你的所有感受我都清楚,我在你脑袋里面哦。】小白安慰她:【你是一个有道德良知的人,看到她们走上那样的不归路,当然会心里不舒服。假若你此刻只有欢欣鼓舞,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我反而要怀疑你的人品。现在,我很欣慰。】 【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白玫瑰把脸埋在手掌里,【她们上辈子那般陷害我、侮辱我,让我失去一切,这辈子也不见她们有一丝悔改,仍然暗中给我使了不少绊子。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无法原谅!可是……我一想到将来她们会遭受到那种可怕的痛苦折磨,内心仍然会有纠结。】 【玫瑰!】小白那双二次元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真庆幸成为了你所装载的系统!她们那样害你,你还为她们的结局而纠结……放心,你不是优柔寡断,你报复的手法让人看不出痕迹,下手快狠准,也没有犹豫。你只是在替那几个恶人难过,这是因为你本性纯洁善良……】 【是么……?】白玫瑰弯了弯嘴角,【不知道,复仇成功之后,我还剩下什么?】 【……你还剩下你的人生。】 【人生……】白玫瑰眼神迷茫了一阵,很快清晰了起来,【是的,我不应该把情感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听到钟瓷提醒自己关于舞会的事情之后,又是一两周过去。每年舞会的时间是在五月份,提前半个月,也就是四月底五月初,会让名门少女们到京城去挑选礼物和首饰。转眼已到了四月下旬,组委会还没有派人来面试她,白玫瑰暗暗焦急,但又不能表露出来。 岂料周三的傍晚,有三位贵客拜访了白家,正是“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组委会的考察委员。 这三位委员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了,面相威严端庄,不苟言笑。两位是男委员,都穿着非常正式的正装,做工精良、剪裁一流,一见即知不凡;还有一位女委员,头发拢在头顶,吹着非常有风度的发型,耳上两粒珍珠耳环,身穿黑丝绒旗袍和rogervivier经典方扣鞋,面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必是美人一名。 他们搭乘着凯迪拉克豪车缓缓进入白家的车道,在门房通报了来历。 当时白玫瑰正在练功房里练习格斗,苏芳和白芙蕖还在外面没有回来,白川有应酬,主楼就只有白菡萏在。管家老赵和萍姨等管事的人也都休息去了,两三个一般的帮佣闹不清楚三个人的来历,连忙来报。“小姐,门房刚才通知,外面来了三位据称是‘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组委会委员的先生和夫人来拜访。” “什么?”白菡萏刷地站了起来,惊讶之后是惊喜,“名门少女舞会?快快,快点让他们进来!哎不行,我去楼下迎接。” 白菡萏匆匆忙忙在镜子面前打量了几下自己的形象,她的头发常常保养,黑黑直直,长到腰部,刘海掩着额头,她的面容白皙,皮肤状态很好,外眼角下垂,充满了天真气质,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秀怡人。转了个圈,对着镜子露出个微笑,故作可爱地眨了眨眼睛,白菡萏对自己感到极满意,走到楼下去迎接客人。 “您好,您好……”到了楼下,她正巧看见三位委员下车,连忙边跑下楼梯边点头弯腰地打着招呼。 三位委员见到她的动作,却齐齐地皱起了眉头,“你就是白玫瑰?” 看那架势,似乎只要她答一声“是”,便准备马上上车掉头就走似的。 白菡萏站定,立刻明白了缘由,联想到白玫瑰今年18岁,这些人是为她来的,一刹那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皮肉抽搐了一下。赶紧恢复了笑容道:“我不是白玫瑰,我叫做白菡萏,是白玫瑰的妹妹。” “哦对,她不是白玫瑰,”一走近,几个委员便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他们是见过白玫瑰照片的,也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此刻都晓得这个女孩是白家的私生女。“你好,我们是为了你姐姐参加‘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面试而来的,她今天在家吗?” “哦,姐姐她,……嗯,她在楼上。”白菡萏撒了个谎,“她马上就下来,请您几位先跟我到会客室去坐着等会儿可以吗?”她尽量做到满面微笑,有礼貌地说着。 可是委员们还是对她不甚理睬,但态度并非冷漠,都淡淡地点头,跟着她进了主楼。 “几位……呃,叔叔阿姨,”白菡萏安排他们坐下,让帮佣送来了茶水,绞尽脑汁想出这个称呼,妄图拉近与他们的距离,“请问你们今天就是来面试我姐姐吗?” 委员们端坐在沙发上,那个女委员浅浅点头对她笑了笑,轻言细语介绍了一下:“是的。想必你对这个舞会也有所了解,我们挑选的是在资产和名望方面都符合条件的世家千金,本来你们白家的名望暂时还不够这个条件,但是去年钟家的钟瓷推荐了你姐姐为候选人,这是组委会去年送给参加者的新权利。因此我们经过了一年的调查,觉得可以为你姐姐安排这次面试,才过来的。……怎么,她确实在家吗?多久过来?你能否让她快一点呢?” 几个委员都看出了白菡萏根本就没有去通知白玫瑰的意思,所以出言提醒。 白菡萏继续撒谎,“刚才你们来的时候,她已经听到帮佣的通报了,想必现在是在楼上打扮自己吧?我已经派人去催姐姐了,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她不死心地接着问:“委员阿姨,我、我今年17岁,那……如果姐姐今年参加了舞会,我明年是否也有这个资格呢?” 几个委员面面相觑了一番,仍旧是女委员回答道:“你姐姐的候选名额是由钟瓷推荐的,如果有人推荐你,你也可以成为候选人。” “啊……”白菡萏显得很高兴似的猛点头,“那太好啦,我想我姐姐一定会推荐我的,我们姐妹的感情很不错,她对我特别好,我也很喜欢姐姐!” 她明明知道白玫瑰不可能推荐她,却还是要说这种话。一则,通过这个来展现自己对姐姐的依赖;二则,如果白玫瑰真的不推荐她,说明此女对妹妹没有感情,说不定会给委员们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给白玫瑰找点麻烦。 她这么讲,是以为委员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可是白玫瑰和两姐妹的关系,早就在委员手中的资料袋里了,听到这么不靠谱的话,几个人对这个女孩的印象更差。 白菡萏又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才说:“您几位慢坐,我去看看姐姐准备好没有。” 她刚一离开,几个委员就相互对视了几眼,摇了摇头。 她没有直接去找白玫瑰,而是去了一楼萍姨的房间,“萍姨,有几个‘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人来找二姐。二姐还在练功房,你去给她说一声,让她赶紧回来洗个澡,挑件好看的裙子,打扮一下再去会客室。那几位客人很重要,穿得特别正式,他们说,是给姐姐面试参加舞会的资格的,所以要姐姐穿正装去见他们,你赶紧帮姐姐去准备。要是姐姐失了分寸就不好了。” 萍姨一听,连忙跑着去了练功房。 白菡萏冷笑一声,慢慢走回了会客室。 她一开始就说白玫瑰看见了委员们,在楼上打扮,这会儿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才真正通知萍姨去找白玫瑰。如此重要的面试,白玫瑰不可能从练功房出来就直接过来,就是她不说,肯定也要去收拾整理一番,等到白玫瑰回到三楼去洗澡穿衣下楼来,恐怕又是半个多小时了。委员们等了那么久,一定会觉得白玫瑰对他们太不尊重…… 哼哼,不管怎样,就是不让她面试成功!凭什么她可以去参加那么高档的宴会! 白菡萏站在会客室门口,把心态扭曲造成的面孔扭曲恢复如初,又带着甜美的笑靥走了进去,“叔叔阿姨,我姐姐马上就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面试了~~~ 忘了说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第六十章 三位委员进入白家的时候,白玫瑰刚开始格斗课程。张鸣的高颧骨上堆着两坨讨好的笑,带领她进行着热身运动。白玫瑰的心理建设已经足够强大,面对此人也不再感到害怕。只是没有两姐妹在的时候,她对这人是极其冷淡,绝不会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身体接触。张鸣一面对她肖想不已,一面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热身完毕,张鸣教了她几个新的攻击动作。 “小姐!”萍姨推开练功房的门急急忙忙走了过来,“你快点去主楼客厅吧!有三位重要的客人来找你!” 白玫瑰停下一个踢腿横扫的动作转过身来,“萍姨,怎么了?有客人?是赵叔在招待吗?” “小姐你忘了?今天老赵休假。是三小姐在招呼客人,但是他们是专门来找你的!”萍姨过来拉着她往外面走,“快点快点,三小姐跟我说是什么‘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委员。” “啊?”白玫瑰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今天下午她还在想要不要给钟瓷打个电话探听组委会的情况呢,没想到傍晚就来了。她回头冲着张鸣说了一声,“今天先到这儿,我有急事。” 张鸣有点遗憾,盯着她的屁股,看着她出门。 “萍姨,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过来了?”走在路上,白玫瑰笑着问。 “三小姐专门去找我的,让我来跟你说。她还说三位客人都是穿的正装,非常隆重,他们让你也赶紧上楼去洗个澡,换条裙子,要给你面试……小姐,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够参加这个舞会,萍姨也在杂志上看见过这个舞会的报道呢。……唉,怎么今天这个时候过来了呢?”萍姨眉花眼笑,但瞧着白玫瑰身上的一套蓝灰色的运动服,又皱了眉,“咱们得快点,免得客人等急了。” 白玫瑰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一直在思考,跟着她走到了楼梯口。 白菡萏殷勤地亲自给每位委员的杯子又添满了茶水,尽管委员们都没有怎么喝。她笑道:“叔叔阿姨,可不可以透露一下面试有哪些内容呢?是不是要我姐姐回答一些问题?” “三小姐,面试内容我们不方便透露,请不要询问了。”女委员尽量客气地回答,语气比刚才更平淡。 几个委员脸上的神色都越来越不好。正主一直不来,一个私生女总是在这里唧唧歪歪,白家原本有个60分的,现在只有20分了。 这些委员都是常年在社交圈里打滚的人,不是毛头小伙子,对白菡萏是一眼就看透了,十分不喜欢她的做派。看起来最沉默的那位男委员已经收起了腿,这是准备站起来要走人的意思。 正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扎着高马尾辫的女孩,身上穿着蓝灰色的运动服,脸上红扑扑,一进门,便带上了真诚的微笑,腰背挺直地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才向着几位委员微微躬身,“三位阁下好,我是白玫瑰,不知尊驾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菡萏一见她身上还穿着格斗课的衣服,大惊失色!她、她、她怎么没有去换衣服!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白玫瑰这是自己都不想通过面试了吗! 她向几位委员看过去,却见他们脸上没有不耐之色,都站了起来。等着白玫瑰一一跟他们握手、行礼,。白玫瑰的姿态礼仪比白菡萏强太多了,委员们又安心地分主次落座。 这……怎么可能? 白菡萏早就感觉到这三个老头老太眼高于顶,根本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便故意一边膈应他们,一边陷害白玫瑰。眼瞧着中间那老头都想走了,这会儿见到白玫瑰却又面色缓和了下来,看样子是准备长谈。她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掐到肉里去。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几分钟前,白玫瑰刚和萍姨走上楼梯,就停了下来。她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白菡萏不会这么好心,提醒她洗澡换衣服穿正装,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那就是拖延自己的时间。 “萍姨,白菡萏和那些客人在一起?”她蹙着秀眉问。 “是啊。” 白玫瑰当机立断,往会客室方向走去。 “小姐,你还没换衣服!”萍姨惊讶地提醒。 白玫瑰展颜一笑,“萍姨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听钟瓷说过,面试官就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刻来到候选人身边进行最后的考察。一个人在生活中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穿着正装、打扮得花团锦簇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状态。只要自己的内涵是符合名门少女要求的,只要自己的精神状态是饱满而有朝气的,就不怕委员们会嫌弃。如果非要故意去换上一身裙子再下楼来,反而做作。 走进会客室,看见三位委员并没有因自己的着装而不悦的那一瞬,白玫瑰顿时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白小姐这是在……?”女委员和蔼地问她。 白玫瑰坐在主人座的沙发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抱歉,听闻您三位过来的消息时,我正在寒舍后面的练功房练习格斗课。我想还是先赶紧过来见您几位一面,以免耽误几位的时间。如果……您介意的话,我现在就上楼去换件衣服。” “没有关系。不过……”女委员瞥了一眼白菡萏,“那位小姐说,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楼上看见了?” 白玫瑰也转头望了望白菡萏,“我周三傍晚有格斗课,都在练功房里,也许三妹是瞧错了,以为我在楼上吧。”恶狠狠地揭穿白菡萏的谎话,并非淑女所为,她没有这么做。 白菡萏点头佯作不知,“是啊是啊……原来姐姐你在练功房。” 女委员对她说:“小姐,我们现在要开始对白小姐进行面试,请你回避。” 她一直称白玫瑰“白小姐”,称白菡萏“小姐”,不按排行来称呼她们,是认定了白玫瑰在白家的主要地位。 白菡萏讨了个没趣,讪讪离开。 坐在主客位置上那位最沉默的男委员从旁边拿着资料袋的男委员手中接过一份资料,沉稳开口:“好了,现在组委会就一些简单问题对你进行询问,不必紧张,问题不难。”看来他是主面试官。 “好的。”白玫瑰将手放在膝盖上,使用最标准的坐姿。虽然穿着运动服,却并不影响她的气质,反而显得她青春朝气。 “组委会经过到a市景纪学园和各方面的调查,了解到了白小姐你的一些情况。你的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与同龄人相处也不错,口碑挺好,去年曾经经历过一场绑架案,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成功策反了一名绑匪,自我营救成功……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资料。不过——”主面试官话锋一转,“据我们了解——也亲眼看到,你与家里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和睦。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呢?” 白玫瑰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阁下,我相信,当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拿到了一份对我家庭比较全面的报告,所以应该清楚,我的这两位去年多出来的姐妹,在我16岁以前,从来不曾知道她们、以及她们母亲的存在。……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家庭是美好的,尽管母亲已经去世,但是父亲对我重视、关爱,我很幸福。……然而世事难料,我不想责备父亲背着母亲犯下的错误,因为那毕竟是上一辈的人之间产生的问题,我们小辈没有立场去指责。但是我也做不到装出笑脸去接受分享我家庭的那些人。——如果,我目前的‘继母’,是以一种正常的渠道、正常的程序进入这个家,是慰藉父亲在失去母亲之后的伤痛,那我能够体谅父亲害怕孤独的心理。可是,事实不是这样。” 她顿了顿,没有就父亲背叛母亲的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方向,“我并不是介意新来的姐妹将来会与我争夺什么,因为那是父亲的权力,我接受他留给我的东西,绝不会争夺他留给别人的东西。可是,她们的某一些表现让我觉得,她们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与她们的相处原则仅仅是——同在一片屋檐下,共用一个姓,但是并非是真正的一家人。这就是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我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不会刻意去营造手足情深的虚假氛围。那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认为家庭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咯?”三个委员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白玫瑰心跳刹那快了一拍,明白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回答错误,或者不那么令人满意,她给委员的印象会down到谷底。 “不,我认为家庭很重要。”白玫瑰轻轻摇头,“直到现在,我都心怀感激。若不是父母,我一无所有,不存于世,我感激他们给了我生命,让我衣食无忧、接受教育,甚至今天还有可能参加c国最棒的成年礼舞会……”她笑了笑,“可是家庭的真正定义是什么呢?不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身在一起而心已远去。我认为的家庭,是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每个人都为家庭的生存和荣誉付出自己的努力。我自认这一点我做到了,将来我也会继续以这样一颗初心,奉献给我的家庭。相反,只要有人要对它不利,我也会毫不留情的予以打击,生死捍卫!——该保护的,我会珍惜,不该保护的,我也不会傻到去维持那种假象。” 这番话有些铤而走险的意味。白玫瑰打赌这些富贵家出身的委员,一定也有不少糟心事。别看外面冠冕堂皇,可是哪个豪门世家没有一点问题呢?不过是看掩饰得好坏罢了。白玫瑰自己的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前有豺狼继母,后有虎豹异母姐妹,上一世她就是行差踏错,最后含恨离世,若她眼下还假惺惺地说要和小三、私生女好好相处,那就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傻的名门少女,估计活也活不久,还参加什么成年舞会。 ☆、第六一章 名门世家……呵呵,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越是大家族,内里就越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龌龊,越是重视名誉的家族,就越有可能做出不名誉的事情。 几个委员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提问。只是,心底的触动是避免不了的,这个女孩子才刚18岁,就这么沉静稳重了,把恩恩怨怨的事情看得这么深入,但瞧她的小模样,也不是那种阴翳怪癖的,倒也难得。 白玫瑰趁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主面试官咳了一声。 女委员问:“白小姐,我注意到你进来的时候,说你在上格斗课。对于一位淑女来说,你认为这样打打斗斗的课程适合一个女孩子吗?” 白玫瑰思考了片刻,“夫人,我知道您可能认为这种课程与一般的健身运动不同,比较粗鲁,但我是基于自身的经历而做出的这个决定。你们知道,我去年经受了一次绑架,在那次事件中,我曾一度陷入险境,不得不与绑匪搏斗。回来之后,我就感觉到必须要加强自身的锻炼,以免下次遭遇类似险境的时候不知所措。” “但是格斗课真的能够让你制服一个恶徒吗?”一直没说话的另外一位男委员开口了,“女性在体力上并不占优势,就算练习了格斗,也不一定可以对付那种险境。” 白玫瑰点点头又摇摇头,“您说得对,也不对。对于我来说,就算学习了格斗课,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的时候,我也不会自不量力的冲上去。这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帮助吧。很多女性在面对恶徒的时候,往往容易因为双方身体上的差距,而自己吓自己,导致最后遭遇侵害。可是一旦练习过格斗或者其他类似的课程之后,会产生一定的信心,这样的信心有时候能够对那些本身并不是特别强硬的恶徒产生一定的震慑作用,所以可以阻止险情的发生。而且,这种课程还能教会我们许多逃脱方法和身体破绽,在某些情况之下,确实能够救助自己一命。” “也就是说,你需要这种课程带给自己信心?”男委员继续纠缠不放。 这又是一个问题陷阱。女孩子上这种课,在这些老派的人士眼中仍旧是一件不太优雅的事。如果坚持说是,会让委员们感觉到,她需要靠身体的力量,而不是心灵的力量。 “当然不是全部的,”白玫瑰否定一部分,“我想一个人真正的自信来自于内心的修养。内心强大起来,人才不怕打击。这一点我还做得不够,我会忐忑不安,也会紧张害怕,比如——现在我就很担心会通不过面试。”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三个委员都笑了起来。 白玫瑰也跟着笑。 接下来的问题都没有什么刁钻的了,看来委员们主要还是来看她的礼仪体态的,问题不过是附带的而已。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困难,白玫瑰尽量以有礼而非谦卑的姿态与他们交谈,条理清晰。 最后委员们要求她展示一下自己的舞姿,白玫瑰按着女委员给的节拍在客厅中跳了几步。这点难不倒她,她的舞姿轻盈优美,两世的社交经验可不是盖的。 基本没悬念。白玫瑰挽留他们吃饭,委员们拒绝之后告辞出门。 在车道前,她再次与几位委员握手。站在车窗外,露齿微笑,挥手道别。 这场面试,说简单也不简单,本来是个挺轻松的事情,开始却因为白菡萏插手而显得有些不愉快,幸好最终完满地解决了。 白玫瑰刚要从大门里走进去,白菡萏穿着白裙子像个幽灵一样从旁边闪出来,笑容似一层皮挂在脸上,“姐姐,你面试成功啦?” 白玫瑰被吓了一跳!瞟了两眼,拒绝回答她,从旁边绕了过去。 “姐姐,你能不能推荐我参加这个舞会啊?”白玫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姐妹啊。” 竟然会有脸皮厚到此等境地的人!白玫瑰被她的无耻给逗笑了,“……你觉得有可能吗?” 白菡萏低下头,“没关系,就算你不推荐我,我对你仍然是敬重的。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从心底成为真正的姐妹。真的。”她又抬起了头。 如果白玫瑰不了解她的尿性,大概会觉得她此刻的表情真的十分真诚凄切、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狠心……不过对于这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女孩,白玫瑰还是厌而远之,什么都没说,走上了楼。 白菡萏的神色瞬间变换。 【小白,为什么我今天在练习格斗,委员到来,你没有给我提示预警呢?】白玫瑰百思不得其解。 小白摆了摆手,【这算什么危险?】 【怎么不是危险?如果我要是按着白菡萏说的上楼冲澡换衣服再下去,这事情岂不是要被她搅黄了?】 小白在这片脑中的空间里不断飘摇,【只要不是威胁到你的生命、贞操、名誉之类的大事,我的预警功能是不会启动的。今天这件事情并没有威胁到那些方面,最多是让你在委员面前表现不好罢了,所以就没有报警。比方说以后你做生意,如果自己不小心被人欺骗了,危险预知功能对这种事情也不会有反应。我可以提醒你进行全面的考虑,但更多的需要你自己判断,做出最好的决定,本系统不会干预你的生活。】 【还真是这样?】 【对啊,本系统本来就是敦促你成为一朵真·白莲而已,有些事情如何处理其实是对你的一种考验。】 【好吧,我明白了。】白玫瑰了然。 第二天,白玫瑰就接到了一张精美的邀请函。金色的火漆上,还印着代表舞会百年传承的徽印。打开信封,茉莉清香的硬纸上写着中英双文的邀请话语,注明舞会时间是5月21日。 白玫瑰一怔,那天正巧是自己的生日。 组委会的电话也打到了她的手机上,邀请她5月初到京城炎黄大酒店去参加初训和挑选礼服首饰,这些都是由大品牌提供赞助的。 白玫瑰马上把这个好消息跟钟瓷分享了,也到吕家去说了一遍,大家都很为她高兴。 学校里也流传开来,走到哪儿都是羡慕的眼光。 四月的最后几天,苏芳带着白芙蕖回来了。苏芳的变化不大,但是白芙蕖显然给人感觉确实有哪里不一样了,鼻子高了、太阳穴鼓了,胸前丰盈起来。 她也变得自傲了许多,女人的容貌确实能够给她的心态带来诸多的变化。比如从前她和白菡萏在一起的时候,总觉是白菡萏是主导,她是副手。现在她仿佛趾高气扬起来,举手投足间不再唯这个诡计多端的妹妹马首是瞻。 想必当初白玫瑰说的白菡萏更遭父母喜欢的那些话,在她心里留下的种子还是发芽了。 白玫瑰挑选了一个全家人都在的日子,在饭桌上把自己的请柬抛了出来。 白川接过那个烫金的硬纸,眼中有几分真实的喜意。毕竟不管是哪个女儿,能够参加C国这么有名的聚会,对白家来说也是一种荣耀,“不错啊,玫瑰,需要爸爸给你什么奖励?” “爸爸,不用了,”白玫瑰矜持地摇头,“舞会时间正好和我的 生日是同一天,我就不用家里举办生日宴会了。” “那怎么行呢?”白川倒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换一天?提前举办?18岁是个重要的生日,总不能参加宴会就不办了。” “真的不用了,谢谢爸爸。”白玫瑰知道自己18岁意味着什么,难怪白川要讨好她。的确,年满18岁之后,她将要打一场属于未来的硬仗,白家值得留恋的东西也不多了。她轻笑道:“倒是明年菡萏的18岁,要举办得隆重一些呢。” 白玫瑰在想,接下来白川会不会对三母女很冷淡,然后突然把她们赶出家门以讨好自己,从自己手中夺取母亲留下的遗产呢?这一切会不会和上世白川的手段相同? 白菡萏奇怪地抬眼看她,不明白她怎么会提起这件事。 “爸爸,虽然姐姐没有推荐我参加‘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但是你给我举办也是一样的,不用太隆重……”白菡萏天真的看向父亲。 果然,白川冷淡地说:“那都还早。小孩子家家的,不用办那些事。” 平时,白菡萏是白川最爱的一个女儿,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出这种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这样截下,一下子惊呆了,眼圈马上红了。 “川哥,为什么不给菡萏办呢……”苏芳连忙娇嗲地问。 白川大手一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玫瑰在一旁看得心里好笑。 晚上,白玫瑰破天荒地跑到母女三人惯常呆的小会客室里,状似休息,实际上又是去假装炫耀舞会。苏芳不在,估计想把新胸部给白川展示缠绵去了。白菡萏和白芙蕖压着嫉妒提了不少问题,白玫瑰倒是畅快地回答。 “听说舞伴不是自己邀请的,而是舞会安排的。从名门世家里挑选……”白玫瑰嘟着嘴想了想,“不知道钟哥哥会不会去呢?我听小瓷姐说,他五月份正好要回国!” 白芙蕖耳尖一颤,转过头来,“是吗?” “当然了!要是能和钟哥哥搭档,那就太好了,他那么英俊潇洒……”白玫瑰笑得肆意,然后又叹了一声,“唉。” “二姐,怎么了?” 白玫瑰漫天胡扯道:“我那天格斗课和张鸣练了练交谊舞,发现他跳得也不错,和我配合挺好的,可惜他不是世家子弟,不能参加舞会。” 白芙蕖扯着自己的衣服角,心里恨极,恨不得撕破白玫瑰那张明艳的、不需要整形的脸。 你那么想和那个教练配合,那么就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超级差……头好疼,眼睛好疼。今天下午的更新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如果超过了时间,大家就不要瞪了…… ☆、第六二章 白玫瑰去京城挑选好了自己参加舞会当天的礼服和首饰之后,依然回到学校上课。她的心态平和,旁边人就算羡慕,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苏可薇下课之后,拉着白玫瑰到了教室一角,偷偷说:“玫瑰,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是不讲,我又觉得很难受。” “你说。”白玫瑰拉着她的手,“有什么不当讲的,咱们是好朋友。” 苏可薇点点头,“我发现,好像,秦越楼和你那个妹妹……关系不正常。”她说着,觑了觑坐在座位上正和几个男生吹牛的秦越楼。 “哦……”这倒是白玫瑰没想到的,上世虽然那两人联合起来骗了她,但据她了解,似乎是上大学以后的事。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快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嗯,”苏可薇生怕白玫瑰不相信自己的话,“我亲眼看见的,那天我家有个接待去皇港海鲜酒楼吃饭,结果好晚了我看见秦越楼和白菡萏从旁边的凯悦酒店出来,白菡萏还挽着秦越楼的胳膊,很亲密的样子。” 酒店!这俩一个18,一个才17,这得是多早熟…… 白玫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我说的是真的!”苏可薇再次强调,“上次小瓷姐的聚会,他和她们一起到场,当时我就怀疑了。平时他像和她们不认识一样,真是太能装了。……但是这种事情……,玫瑰,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担心白玫瑰说自己挑拨离间,毕竟公认了那么多年的未婚夫和私生女妹妹在一起,是谁都会受不了吧? “嗐,我没有误会,”白玫瑰如释重负般笑笑,“我其实早就不想和秦越楼在一起了,这不正好。你们怎么还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啊?他一直都没有考过我,这都最后一个学期了,我可是一诺千金说到做到的人。” “你还真的是那样想的?不是吧,就算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你父亲、还有他的家里,会放任不管吗?而且,我看秦越楼还是很喜欢你的样子,他肯定不会放手的。” “哪有那种好事,既然他和白菡萏在一起,我就成全他们咯。”白玫瑰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了,可薇,你别告诉别人,好吗?” “嗯。” 周日,闲来无事,白玫瑰正在小会客室里听着音乐,懒懒休息,昏昏欲睡。白芙蕖竟然走了进来,身后没有跟着白菡萏。 白玫瑰有些不快,但这是她先来的,属于她的地盘,她才不会因此而避开,只不过把身体转了个角度,用侧脸对着白芙蕖,不理她。 谁知白芙蕖居然是特地过来找她的。 “二妹……”轻柔的一声呼唤,“我们和解好吗?” 白玫瑰奇怪地把头转了回来,看着白芙蕖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想说什么?” “我是替菡萏来向你道歉的。”白芙蕖的脸现在看起来比以前的轮廓要清晰一些,高鼻梁显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原来的额头比较窄,丰颞之后的的确确头部轮廓圆润了,而且,下巴也明显了,整个人比以往漂亮了。原本两姐妹是那种不笑就显得楚楚可怜的面相,所以特别能装。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白芙蕖似乎更加引人注目一些。 白玫瑰在饭桌上看到过几次白菡萏对着白芙蕖的脸有些愤愤的眼神,想来是很生气一直不如她的姐姐,现在比她讨喜了吧,两姐妹的分歧越来越严重。 “道歉?为什么道歉?”白玫瑰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白芙蕖的胸。那里隆起的幅度虽然没有苏芳那么夸张,也确实很傲人了。一想到将来里面那些东西会在她身体里产生的化学反应……白玫瑰咬唇镇定。 白芙蕖感觉到她的视线,骄傲地一挺胸,口气显得极是诚恳,“玫瑰,我跟你说心理话吧。没有来这个家以前,我和妹妹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大小姐,独占着应该属于我们的那份幸福。外人都知道你是白家的小姐,而我们则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心理很不平衡!结果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个性随和,待人体贴,虽然我们来了白家,受到了父亲的关爱,但你并没有因此不快乐,对我们也是那么好……” 白玫瑰瞠目结舌!这番话会是从白芙蕖口中说出来的?!白芙蕖吃错了药吗?她在两女面前炫耀舞会、炫耀男人,不就是为了引起两姐妹的冲动进而使坏吗?她暗中命令楚蒙找私家侦探调查张鸣,本还打算看两女如果不出手,她就要采用操控张鸣的方法再次引诱她们,结果白芙蕖却跟她说这种话? 莫非,白芙蕖真的洗心革面了?——不可能! 她用半信半疑的表情看着白芙蕖,看她还要怎么表演。 “其实,我劝过菡萏,让她不要和你置气,但是她就是不听……”白芙蕖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上次在钟瓷家的聚会,其实那条项链……总之那条项链的事情,你一定不要记恨,好吗?我替她向你道歉,以后我们做好姐妹,好不好?”她到现在也不懂项链为什么到了自己包中,却拿出来说,真当白玫瑰好骗了。 现在是拂袖而去不理她,还是将计就计看她耍什么花招?想了想,白玫瑰选择了后者,她做出感动的神情,“……也许以前是我自己太小气了……姐姐,你不要说道歉的话了,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 天知道,白玫瑰是用了多少毅力才能把“姐姐”两个字说出口! 白芙蕖惊喜道:“二妹!太好了!”她站起了身,走到摆放饮料的桌子边,倒来了两杯橙汁,递给白玫瑰,“来,我们用橙汁代酒,来干一杯如何?” 白玫瑰接过杯子,狐疑,仍与白芙蕖碰了一下,举到唇边。果然,脑中响起了报警声:【嘀嘟——嘀嘟——嘀嘟——】她心下立刻了然。 白芙蕖已经喝了一口进腹,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怎么啦?” “唉,我平时都喜欢喝西柚汁……”白玫瑰望向了那边的桌子,桌上果然还放着一壶打好的西柚汁,颜色比橙汁略深,她欠身要站起来过去倒。 “我来,我来。”白芙蕖先她一步站起,到桌子边又倒了一杯西柚汁过来,递到她的手上。 白玫瑰举着杯子愣了一下,脑中又是警报:【嘀嘟——嘀嘟——嘀嘟——】 白芙蕖重新拿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的橙汁,与她碰了碰。白玫瑰看了看手中的西柚汁,又看了看刚放下去的那杯没动过的橙汁,两两为难。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不喝!拍案而起!转身就走!谁有闲心与这恶心的女人虚以委蛇! 心念电转间,白玫瑰不好意思地说:“姐姐,我刚才是想说,我平时都喜欢喝西柚汁,但是今天也想试试喝橙汁……你不会生气吧?” 白芙蕖眼瞳扭曲了一下,立刻大度地说:“没事没事,那行,来,咱们碰个杯,从此和好,如何?以往我和菡萏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多多包涵!” 白玫瑰也点头,秀气地饮了几口杯中的橙汁。 一层得意忘形的光彩滑过了白芙蕖的虹膜。 喝了果汁,白玫瑰作势欲走。 白芙蕖连忙拉着她,口中东拉西扯起来。“二妹,跟姐姐说说,这次去京城炎黄大酒店,要选的是哪家的衣服啊?那些首饰怎么样?如果赞助提供的不好,可以让爸爸给你买嘛……” 白玫瑰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嗯,我选择的是Elie Saab礼服以及卡地亚珠宝的赞助,裙子非常美,看起来很飘逸。其他一些名门千金有选择Versace、Valentino或者Vera Wang的……” “那舞伴见到了吗?里面有钟墨吗?”白芙蕖很感兴趣。 “没有见到,组委会说,要到舞会当天才能见到人……他们也会挑选赞助的服装……” “组委会给你们排练了吗?” “是的……请了几个国际交谊舞协会的舞者,当然其实能去参加舞会的基本上对舞步都很熟悉……嗯……” “其他的名门少女,好相处吗?” “……” 半个小时后,小会客室里只剩下了一名少女,半躺在沙发上,已然睡熟了。 这时,从楼梯上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高颧骨、吊梢眼,正是张鸣。他在楼下碰到了几个帮佣,都没有阻止他的脚步,因为这些帮佣听他说是小姐让他来专门谈谈格斗课的情况的,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是白玫瑰的私人格斗教练。 张鸣走进小会客室,看见一位少女躺在沙发上,下意识就锁上了门。走过去一看,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见四下无人,大胆地俯下身拍了拍少女的脸蛋。他发现好像少女已经睡熟了,有些惊喜,又大着胆子用手揉捏了一下少女的胸部,丰满的手感让他立时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色欲熏心,不顾正在白家,也不顾随时有可能有人过来,将少女抱到一个大沙发的后面,这是进门看不到的死角,将少女的上衣掀了起来,打开文胸,对着两个浑圆饱满柔软天成的胸部又捏又掐,还俯下身用嘴唇啜吸、舌头舔弄了一阵,见少女还是不省人事,乐得将她的裙子掀到了腰部,扯下了内裤。 少女还带着处子的芬芳,两腿打开之后,那隐秘之处赫然是天然的粉红色,娇嫩异常。张鸣喜得眼睛都直了,用手指揉摸,轻轻插进去一根指头,拉出来发现已有些润滑。他再也忍不住,猴急地解开自己的皮带,哗地拉开拉链,释放出挺直的紫黑色狰狞物体,在少女的粉穴前浅浅研磨一阵,待那咸腥的肉头上沾上了少女泌出的体液,便正正摆直,捣了两下,对准花心,突的用力插了进去。 睡梦中的少女虽未醒来,却依然痛得眉头皱起。 张鸣入港,被嫩肉包裹着,痛快得不得了,害怕白家的帮佣过来看,也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屁股用力上下耸动,抽插如风,对着初次开荤的少女花心狠捣。他心里痛快得不得了,想他张鸣不过是个格斗教练,哪里曾想到在这样的富贵之家授课,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他边干边想入非非,另外两个女孩也很漂亮啊,尤其是据说是正牌小姐的那一位,更是绝色!别看模样清纯,可是那身材真是火爆,典型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如果能够与她也一度春风,真是死也值得了。很快,他下身那棍状物体就带出了一片片水渍,叽叽咕咕,还沾上了丝丝血迹。 无意识的少女痛得口中弱弱呻吟,“嗯……” 这种娇弱感更加增添了张鸣的快感,他紧张万分又刺激万分,压在少女身上,吻着那小嘴,又把舌头伸进女孩口腔中搅动。很快,他便觉得到了顶点,他根本没有任何道德的想法,又是狂猛抽插数十下,一股白色浊液喷发在少女的甬道中,激射在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有部分字盖掉了,不影响阅读,想看那几个词的点此: 在目录页面也有地址,点进去输入密码就行:DLEZ 老情的节操掉光了…… 呜呜,如果我下个文写肉文,有人看么…… ☆、第六三章 【嘀嘟——嘀嘟——嘀嘟——】 早在白玫瑰拿到那杯橙汁的时候,系统的报警声就立即响了起来。白玫瑰料到了会有猫腻,问小白:【怎么回事?】 小白冷冷地回答:【玫瑰,据我感知,这杯橙汁里有强效的安眠药水,无色无味。】作死的伪白莲!竟然想用这种招数来陷害本系统的载体! 【安眠药水?她为什么要我睡着?】白玫瑰有点不大明白。 小白停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探测到了,那个叫做张鸣的男人,正在来白家的路上。】 【什么?】白玫瑰眼神瞬间变化,【今天没有他的课,为什么他会过来……哦,我知道了。】 明白了白芙蕖的目的,白玫瑰对她恶心得要死,故意对她说:“唉,我平时都喜欢喝西柚汁……”想站起来。 白芙蕖果然去给她重新倒西柚汁:“我来我来。” 看到白芙蕖走到桌子边去取果汁,身子背对着自己,似乎也不想人看到她的动作,白玫瑰飞快地将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这杯橙汁倒了一点到白芙蕖面前喝过的那个杯子中,正好是一口的量,这样看起来两杯橙汁的容量就倒了个个。 然后她将白芙蕖的那杯橙汁移到自己面前,而把加料的这杯替换在白芙蕖的位子上。 这一切做好,白芙蕖正巧端着一杯仍然放了安眠药水的西柚汁走回来。 白玫瑰接过,脑中的报警声依然响起。 “姐姐,我刚才是想说,我平时都喜欢喝西柚汁,但是今天也想试试喝橙汁……” 白芙蕖忍怒,“没事没事……” 【小白,现在这杯橙汁还有危险吗?】白玫瑰重新拿起那只掺了一点加料橙汁的杯子。 【嗯,应该没有问题。虽然这个安眠药水的药效很强,但是这杯里的已经稀释了很多,危险大大降低。你要是担心,就去多喝点水把它吐出来,或者赶紧上三楼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小白考虑了一下。 【好吧。】 白玫瑰和白芙蕖碰杯,喝下了药水量很小很小的几口橙汁。 而白芙蕖则浑然不知地喝下了她自己放的足量强效安眠药。 那个男人来了,罪恶的事情做了…… ——白芙蕖对白玫瑰的恨意加深,是因为钟墨。 姐妹俩不请自到去钟家参加派对,第一眼见到高大英俊的钟墨,白芙蕖情窦初开,芳心暗许。那晚上玩大骰子游戏的时候,她就是故意甩了一个6出来,让钟墨当她的黑骑士。当时钟墨真的帮她喝了那杯“火爆咖啡”,她的心真是甜得泡到了蜜罐里。可是第二回合,钟墨却主动提出要当白玫瑰的黑骑士,尽管最后是吕嘉义帮白玫瑰喝了“鸡尾酒”,可白芙蕖却分明看到钟墨脸上闪过的遗憾。 后来,白玫瑰数次提到自己和钟家关系好、欣赏钟墨之类的话,白芙蕖的愤怒值达到了一个高-潮。注射奥美定回来之后,人变漂亮了不少,正想和白玫瑰一争高下,就听说她要去参加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消息,而且钟墨也回国了,有可能成为她的舞伴……白芙蕖彻底嫉妒得发狂。 她搞来了强效安眠药水,给张鸣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张鸣,说白玫瑰仰慕他,喜欢他魁梧的身材,所以想跟他好好聊一聊。她为了迷惑白玫瑰,违心说出了那番要和她和好的宣言,还替妹妹道歉。她趁着倒果汁的机会,把药水加在白玫瑰的杯子里,等着白玫瑰喝下去、睡着。 跟着母亲苏芳学过如何鉴别男人的两姐妹,早就看出了张鸣那种好色之徒的荒淫本质。白芙蕖想,张鸣过来之后,见到睡着的白玫瑰,就算不会真的做到最后,至少也会吃点豆腐吧?她准备好了DV机,等白玫瑰睡着,就隐藏在小会客室的角落里,到时候把一切都录下来,再把录影带寄给钟墨……哼哼,看钟墨还会不会喜欢她! 只是,白芙蕖料错了两件事:第一,白玫瑰把杯子换了;第二,张鸣的无耻程度直接爆表。 张鸣接到白芙蕖电话的时候,心有疑虑,却还是来了。看到小会客室里的人是白芙蕖而非白玫瑰的时候,他会错了意,以为白芙蕖是借了白玫瑰的名义叫自己来。至于这女孩子为什么睡着不醒,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把人抱到角落里,居然做了全套。 做完之后,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女孩子睡得太死了,明显就是吃了药。可是确实是这位白大小姐自己打的电话啊,这种被下药的情况究竟又是为何?……张鸣百思不得其解。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帮佣的说话声,吓得一身冷汗,幸好只是从门口走了过去。他连忙从女孩子身体里“啵”的一声退出来,拉好拉链,系好皮带。随意给白芙蕖拉好衣服、盖上了裙子,却把她的内裤揣在了自己兜里,然后吹着口哨走了出去,一脸餍足。 从他进门到做完,拢共也就二十来分钟,楼下那个帮佣仍然在,打招呼道:“张教练,已经谈完了吗?” “没有啊,我没有看到小姐,等了一会儿,我想可能小姐有事吧……我先走了。”张鸣面不改色心不跳,走了出去,正撞上出门回来的白菡萏,弯腰行了个礼,淫邪的眼光在她脸上转了个圈,离开了白家。 白菡萏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感觉这人挺烦的,她没什么事,便走到了小会客室里,想休息一会儿。刚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三个杯子,随意瞟了一眼,关上门时,眼光不经意地掠过了大沙发,便瞥见沙发后面的地板上露在了一双小腿! 她惊吓了片刻,不禁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更加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她的亲姐姐!白芙蕖闭目躺在那里,衣服凌乱,两腿张开,裙子只盖到大腿根,屁股下面的地板一片狼藉,还有些湿润的白色浊液和血迹。 “天哪!”白菡萏猛地蹲□,拍打姐姐的脸,又摇晃着她,都不见她醒过来。她想起身去叫帮佣,又觉得姐姐这模样实在不能让人看见,连忙去取了一杯水过来倒在姐姐脸上。白芙蕖依旧没醒。 白菡萏急忙去把小会客室的门关紧,走过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白芙蕖拖出来,挪到沙发上躺下。 这个模样,不用说,肯定是被人强-暴了。难道是白家的男帮佣?……不不。白菡萏想到进门时遇到的张鸣,他脸上那种奇异的笑容,顿时就猜到了许多。这也太……!姐姐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张鸣又是为何会出现在白家,要不要报警……?这些问题在白菡萏脑中思来想去没个结论。 不管怎样,等姐姐醒过来问问再说。 这毕竟是她亲亲的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很好。白菡萏一时心潮跌宕起伏,难过与同情交织。两姐妹都已经**,自己还好,是给了富家子弟秦越楼,也不算辱没。可姐姐却被一个流氓毁掉了贞操…… 时间流逝,足足过了两三个小时,安眠药的药效才过去,期间白菡萏无数次拍打白芙蕖的脸颊,她才渐渐眨着眼睛醒了过来。 “菡萏……?”白芙蕖闹不清是怎么了,依然迷迷糊糊。 白菡萏担心地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会在小会客室里睡着了?” “我……什么?我、我睡着了?……啊!”白芙蕖大骇!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吃痛闷叫了一声。身体的重心部位传来 了火辣辣的疼痛。“这……这……” 白菡萏尽量柔和地挑选着词语说:“姐姐,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在沙发后面……躺着,但是这里没有看见其他人。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身体带来的感觉一目了然,内衣错位,腿间凉飕飕,内裤不见了,伸手一摸下面,满手的血和白液,白芙蕖再是白痴也不会不懂得这意味着什么。她坐了起来,目光痴呆一阵,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号啕大哭。 “姐姐,别哭别哭……”白菡萏上前安慰她,“没事,没事,有什么了不起啊……” 白芙蕖不理,倒在沙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狠命地抓着沙发的扶手,用力之狠,指尖泛白如鸡爪。哭了几分钟,她的脸埋在沙发上,怨毒得变了调的哭音响起,“白玫瑰!你不得好死!” “怎么又有她的事?”白菡萏不解。 害人先害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她行为的最好写照。她给白玫瑰下药,自己却喝了,她想让白玫瑰被侮辱,自己却被奸污……这样丢人的事情,白芙蕖实在无法跟妹妹说出口。她忍着眼泪忍痛站起来想走上楼去整理自己,哪知刚走了两步,一股股液体就沿着大腿流了下来。顿时又崩溃地大哭,涕泪齐流。 “姐,是白玫瑰害了你?到底是谁干的这事?我们要报警吗?”白菡萏皱眉问。 “不要!”白芙蕖一把抓住白菡萏的手,用力到把她的手都抓痛了,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那种狠到极致如同女巫般的眼神把白菡萏都吓个半死。“你发誓,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一个人!你发誓!” “好好好……痛!姐姐放手!”白菡萏惨叫着去掰她的手。 她扶着白芙蕖走上楼梯,到了她们自己的房间,见四下无人,悄悄说:“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要是介意的话,到外地的医院去做个处-女-膜修复手术就好了,有什么关系?” 白芙蕖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听了她的话,似乎心里一动,“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已经修改了,完整版请到这里目录所示的地址查找,谢谢! 密码是DLEZ。 ☆、第六四章 白玫瑰是在看到白芙蕖昏昏欲睡的时候离开小会客室的,回到自己房间之后锁好门,喝了很多水,然后在洗手间里大吐特吐了一番,倒在床上睡了一觉。晚餐时照常下楼去餐厅,结果白芙蕖一见到她,脸上红肿泪痕未消,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不用问都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白玫瑰耸肩嘲讽地哂笑,哼哼,诡计没有得逞,什么姐妹情深的假象都不做了是吧? 【玫瑰,据我感知,今天下午针对你设的那个局全部都反射到她自己身上去了,而且……对她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小白乐不可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白玫瑰听了,暗爽不已。她也懒得再提下午那些假话,照旧理都不理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芙蕖,你怎么了?哭什么?”苏芳关心自己的大女儿。 白芙蕖又想哽咽哭诉,被白菡萏拉了一把,强自硬吞下了怒火,低下头,声音嘶哑:“没事。” 饭间,气氛压抑,只听餐具偶尔轻触的声音。 白芙蕖伤心了几天,悼念自己逝去的纯洁,继续回学校上课。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至于张鸣,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人再接触,而且她暂时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这人。如果报警告他,那自己的名声也玩了,又不能给父母说。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下课了,A大的校园里,白芙蕖阴沉着脸一个人背着LV包往停车场里走。抄近路穿过一条狭窄的小道就是停车场的入口,一旁是树林,一旁是几栋年代久远的宿舍楼。 白芙蕖怎么也想不通,当天白玫瑰是怎么看出她的阴谋的?明明那么天衣无缝,而且那天白玫瑰也相信了她的话,甚至还喊了她几声“姐姐”。莫非白玫瑰是装的?她满心疑窦。 身后有个男人也拐进了小道,几步跟上了她。听到声响,白芙蕖回头想看,却被人一下子蒙住了嘴,拖到小树林的草丛里去了。 “唔唔唔……!”白芙蕖吓得魂飞魄散,这人孔武有力,勒着她的手臂紧紧的。不会是绑架吧? 一直到了小树林的最深处,白芙蕖才被那人放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她猛的回头,顿时魂不附体。 张鸣带着一脸淫-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白白的丝质小布料,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面露陶醉之色,“真香啊……白大小姐,你看看这是什么?”将那小布料放在了白芙蕖面前抖了两抖。 正是她丢失的那条内裤! 白芙蕖面色铁青,伸手就要去抓。 张鸣像逗小狗一样把那小内裤收回来,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嘿嘿。” “你要干什么!”白芙蕖坐在草地上愤怒尖叫。 “不干什么啊!”张鸣蹲□和她平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哦!” “你放屁!放屁!”白芙蕖刹那崩溃,扑过来厮打。 张鸣也不恼,这点小力气他还不放在眼里,抓着白芙蕖的两只手,就把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白芙蕖惊慌失措,拼命躲闪,奈何张鸣到底是个大男人,很快她就被堵住了嘴唇。眼里流出绝望的泪水。 其实张鸣也是在恐慌中度过了两天,生怕白芙蕖醒来之后报警,要是被抓了可就得不偿失。他连自己的住处也不敢回,手机也不敢开。结果一直相安无事,他才想到,这些豪门千金是不是害怕自己的丑事被人知晓,所以根本就不敢报警?他知道白芙蕖是A大的学生,于是跑来偷偷跟踪她,看她镇定地上课,根本不想要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张鸣的心思又活络开了。 嘿嘿,既然你不找我麻烦,那我就来找你麻烦了呗…… “又不是没做过,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张鸣一面乱吻,一面上下其手,他现在胆子可是大得不得了,“嘘、嘘!白大小姐,你也不想被别人听到吧……” 白芙蕖一听,又被吓到了,要是真的有人来,看见这种场景,她还怎么活!她小声哭着,“求求你,放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 “我就要你……”张鸣拉开了她的裙子,又扯下了她身上穿的那条内裤…… 半个小时后,草地上的肉搏战结束了。天色渐晚,白芙蕖眼神空虚地望着蓝黑色的天空,一动不动。 张鸣跪起,在一旁嗤啦的拉好拉链,“行了,又不是什么痛苦的事,刚才你不是还快活地叫吗!” “滚!”白芙蕖又疯了,揪起一把草就扔在了他身上,“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流氓!我要去告你!” “去吧,”张鸣笃定地嘿嘿笑,“我今天就去晨报,把我们的事情捅出来。对了,这条内裤我也拿走。把两条内裤放在晨报记者面前,让他们拍个够,再把你那里的情况给他们说一说,嘿嘿嘿又紧又湿……” 晨报就是上次刊登两姐妹被记者骚扰的小报社,专门刊载那些社会擦边新闻,豪门秘闻啊、女明星**啊、总裁包二奶啊之类。 白芙蕖一听,尖叫:“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张鸣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明是你自己叫我去见你的,嘿嘿,还自己吃了安眠药等我操,你怪谁啊?” “放屁……不是这么回事!”白芙蕖疯癫地摇着头,伸手要过来打他。 张鸣高颧骨上一片兴奋的潮红,“得了,白大小姐,我现在就去晨报了啊,拜拜!” “不!不!”白芙蕖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不行……” 张鸣笑嘻嘻地低头,“怎么,又舍不得我了?你不是要报警告我?去啊!” “我不报警了,求求你别去报社……”白芙蕖摇头哭着,“算我倒霉,行不行?我不告诉别人,你也别给别人说,这件事就算了……算了……”反正还可以去做手术修补某膜。 张鸣却不想放过她了,再次蹲□,抚摸着她的短发、脸颊,然后捏起她的下巴,“算了?嘿嘿,我可不这么想……”提着两条小内裤一晃,在白芙蕖要抓到之前又收回自己口袋,“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我想让你当我的情人呢,白大小姐。” 白芙蕖眼一鼓,“不可能!” “那行,我去报社了。” “不!……不!” “……” 说到最后,白芙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张鸣的要求。她只是在想,等骗过这个人,以后再想办法甩掉。 岂料,张鸣又哪是好糊弄的?心里也在盘算着。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还在后面呢…… 第二天傍晚,塔西提咖啡厅雅间里,白玫瑰的私人助理楚蒙尴尬地拿着一份资料递到她 面前,“白小姐,这是私家侦探掌握到的张鸣的近况。” 白玫瑰拿过来打开,取出一叠照片。这些照片显然是用长焦镜头拍摄的,天色已晚,树林里、草丛中,男的压在女的身上,上半身衣服都是整齐的,男的裤子挂在腿上,露出个丑陋的屁股;女的裙子掀开,两腿光裸。正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白玫瑰霎时瞪大眼睛去辨别下面那个女孩的脸,“这是……白芙蕖?” 她又翻了几张照片,角度变换了一下,女孩的脸更明显,表情不似痛苦,更似欢愉。啊?这是被-j□j了的样子吗? “什么时候拍到的!” 楚蒙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跟一个年轻女孩一起看这种东西,他才二十多岁,还是觉得有点怪异,“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周二,今天周三。她上周就让老赵通知了张鸣,这个月要准备舞会,暂时不上格斗课。安眠药事件是周日,隔了一天,他又找上白芙蕖了?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胆大狂徒。 两个人这么快就搞在一起,简直是不能直视的节奏。 上一世两姐妹和张鸣是怎么达成协议联合起来侮辱她,白玫瑰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没有和两姐妹发生过关系的,因为那时张鸣就有梅毒。这辈子张鸣和白芙蕖有这种事情,全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怪不得谁。不过……无论如何,没有梅毒,好像还不够痛快啊! 她继续看张鸣的资料,发现这个人是个淫-贱的色狼,性-欲旺盛,每周至少有三天都要去A市的发廊一条街找小姐,想必梅毒就是这么来的了。 “楚蒙,还有件事要你帮忙,不过有点为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办到。”白玫瑰全部看完资料,放下牛皮纸袋,笑得非常甜蜜地对着楚蒙。 这个模样,虽然是很美,但是楚蒙反而背上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白、白小姐……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那啥,我能办到的,一定完成……” 白玫瑰立马收了笑容,面无表情道:“这事情有点缺德,但是我有我的理由。你听我说一遍,要是不愿意做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您说。” “你到发廊一条街去,找个患有梅毒的女人——这种资料私家侦探应该能查到,只要排查这些女人常去的医院就知道,他们有办法。你去找个这种女人,告诉她,让她和张鸣睡觉,一定要让张鸣染上梅毒。当然,其他性病也可以。要是成功了,事后给她一笔钱,送她离开此地。” 楚蒙神色有些复杂,“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 “我说了,我有我的理由。”白玫瑰不想多说,“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再想办法。” 楚蒙心理挣扎了片刻,“……好的,我去。” 白玫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缓缓地点亮了一朵笑靥,“……谢谢你。” 这次是真诚的笑容,楚蒙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再来谈正事吧,”白玫瑰不再提张鸣,收好资料。“我月末就满18岁,母亲给我的白氏股份就到了手上。白氏目前的大股东,除了我父亲,还有七个人,分别占了5%——8%的股份,我手上的20%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假若有谁能够收购其他人手中的散股,再将我的这一部分拿到手,那么白氏就有可能易主。甚至几个人联合起来吃掉这一部分,也有同样的功效。我的股份,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给谁,一定要抛出个好价格。所以,你帮我整理一下这些人的联系方式,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另外,玫瑰基金要解散,我重新选一个投资代理人,我让你帮我找的团队也可以收拢来进行运作了,让会计师核算一下我的资产总额。” “七叔那边,让他在T城开始选址,和政府谈判,投资建设古玩城。” “我听说方严已经在京城做得有声有色,你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一旦他要找风投,就赶紧来通知我。” “等我高中毕业,大概7月底,我要到G省的酒乡去一趟,你帮我安排考察行程。” “我要给成风打造一块金字招牌,做一个高端的造型工作室。” “欧洲的资料我已经看完,但是大概要到我全部解决白氏股份的问题之后,才能够着手选择项目,所以你也不要放弃关注。” “现在大概就是这些……记下了吗?”白玫瑰望着若有所思的楚蒙。 楚蒙郑重颔首,“都记下了,小姐放心。” 他心情十分复杂。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脑子里有那么多想法,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她的魅力。 最后,白玫瑰歪着脑袋思考片刻,笑了,“楚蒙,我发现,我给你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了……对不起哦,等我计划开展之后,年底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还有,当时我们说好五年增长年薪,现在改成明年就给你增长吧?” 楚蒙于是知道,白玫瑰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但是,能够为这样一个神奇的女孩子工作,他也是充满了期待。“谢谢小姐。” 喝了一口咖啡,白玫瑰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玫瑰,你别忘了升级哦。】小白提醒。 白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老请好像放出了蛰伏在心中的野兽。 ☆、第六五章 笄礼,是汉民族女孩成人礼,古代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礼”,自周代起,便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 而数百年前,欧洲贵族社会中有这样一个传统,年满18岁的少女会在指定的一天,穿上最漂亮衣服,朝拜国王。表示这些少女已经成年,初次踏入了社交界。 炎黄共和国的“名门少女成年舞会”无疑是将这两者完美地结合了起来。每年的五月,来自全国的二十多位名门少女,将踏入炎黄大酒店的拱顶宴会厅,参加在这里为庆贺她们成年而举办的晚宴和舞会。 经过为期一年的调查和面试,组委会确认出参加舞会的候选少女名单,提前一个月到半个月,试用各种服装和珠宝首饰。在舞会的前两天,名门少女们将来到炎黄大酒店,进行为期三十多个小时的试装、试衣,以及最后的礼仪训练。准备的时间里,她们还将接受来自全国的几十家媒体采访,拍摄画报。 最后在舞会当天晚上7时,慈善晚宴开始进行,每个名门少女进入晚宴现场,与他们的舞伴坐在一起。这些舞伴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名门世家子弟,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这个晚宴除了让少女们与舞伴见面之外,也会进行各种慈善、募捐活动。晚宴进行到9时,开始进行正式的“成年仪式”,即由少女的父母或者年长的亲戚为其行“笄礼”,只不过舞会中西结合,现代女孩子的发型已经不适合插上簪子,只好改为戴上chauet钻冕。 成年仪式之后,就是正式的舞会,开始与年轻的男版们一同跳舞,这便是她们人生的第一次真正的意义上的社交活动了。 5月19日下午,白玫瑰与父亲白川登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她的心情很纷乱。本来,她是想邀请大舅一家出席舞会,由大舅代替父亲在成年仪式上为自己戴上钻冕。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尽管与父亲已经形同陌路,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这样的活动,不应该给他难堪。即便要撕破脸皮,也该由此人率先发难。如果白玫瑰首先做出了这种不顾及情分的行为,以后提起来就是她的不对,白川也更有理由指责她,外界对她也会有不好的看法。 但是,过了舞会,两父女大概真就成为不相干的路人了吧…… 白川浑然不知她的心理,兴奋异常地研究着舞会的资料,不时还和她交流一番。在这个舞会上,可是能够见到诸多来自全国的富商和官员,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合作伙伴!他最近因为想把白玫瑰手中的遗产要到手,倒是对她刻意亲近了许多,开始恢复从前的嘘寒问暖,还常常带些小礼物给白玫瑰。同时,对另外两姐妹不苟言笑,也不许她们找白玫瑰的麻烦,在饭桌上时有呵斥,在人前对苏芳也是横眉冷对的,没了往日的温柔。 白玫瑰知道,这全是父亲的心理战伎俩。 她怎么都无法忘却,自己上辈子是如何在父亲的欺骗下失去所有!!!那次,母女三人被接回之后,千般恩爱、百般呵护,白玫瑰失望之余,心情抑郁。到她18岁后,父亲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过来告诉她,白氏出现了极其严重的股份危机,几位股东一起发难,联合股份召开董事局会议,要求更换总裁,把他踹下台。他说,只要白玫瑰的这部分股份到了他的手上,就能够扭转局势。白玫瑰问及,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父亲说是他的某一次投资失误,损失了将近10个亿,没有办法补上这个空缺,才遭致股东的一致弹劾。 白玫瑰一听,马上便说母亲留给自己的不仅有20%的白氏股份,还有玫瑰信托基金解散后的10亿资产,可以帮助父亲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把母女三人全部赶出白家;二是在父亲之后,要让自己继任白氏的总裁,毕业之后先做副总裁。白川全部答应了。 白玫瑰就这么傻乎乎将自己手上的筹码全部付出,因为她真心的相信父亲。可是后来,她上了大学不久,三母女又频繁出入白家,她的订婚宴也是被三母女设计搞砸,她在当副总裁期间,最信任的秘书被人收买,决策失误被赶下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整整十年才落下帷幕。她命丧黄泉,那一家四口快活逍遥。 追根究底,白玫瑰最应该恨的人,就是坐在她身边做出一脸慈爱相的父亲。如果不是他默许,甚至是参与陷害,白玫瑰又怎么会那么凄惨。但凡他有一点父亲的良知,对这个女儿不要那么厌恶和苛刻,对那两个女儿不要那么纵容,稍微制止一下,两姐妹也不会那样肆无忌惮,白玫瑰的下场也不会那样可怜。 看到父亲如出一辙地又开始使用同样的手段,白玫瑰心怀厌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亲情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到了京城,炎黄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接待父女二人到了酒店。舞会有一个宗旨,那就是不管你再是多么高贵的出身,舞会也一视同仁,每两位女孩住在同一个标间内,不存在对任何人刻意讨好。 白玫瑰与父亲分开后,随着工作人员到了自己的房间,同屋的女孩已经先到了。 “你好!”这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小小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一看就是毫无心机的那种。“我叫韩言婧,你呢?” “你好,我叫白玫瑰。”与同龄人相处,白玫瑰还会恢复应有的活跃。 “我家就在京城,你是从哪里来的?” “a市。” “哦,那里我去过,很漂亮的地方!……啊,参加这个舞会我好激动!听说会有很多媒体,还会有两三百人观礼,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韩言婧非常开朗。 白玫瑰噗嗤笑了,“我也是一样。” “你选的礼服是那个品牌啊?我看中的是veraang的,好几个好莱坞的明星都在奥斯卡颁奖礼上穿她的礼服呢。” “是吗?那一定很美!我选的是……” 这个夜晚,白玫瑰毫无压力地与韩言婧聊了许多,似乎又交上了一个朋友。参加宴会者的名单早就被组委会公布在了官网上,还有不少媒体透露过,所以白玫瑰知道,这位天真的韩言婧身份背景吓死人,是炎黄共和国的红三代,她的爷爷曾是开国元勋之一,父母也都是高官。难得她竟会性格这么好。 一个晚上在少女们欣喜的交谈中度过,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敲门,让她们到餐厅吃饭,9点钟,试装和试妆就开始了。每个女孩子都配备了三位化妆师和两位发型师,不停地根据她们的脸型、发色、眼睛、鼻子、嘴唇的特点来进行搭配。个别女孩子之前自己挑中的礼服甚至有被换掉的,首饰也在她们的耳间、颈间、手腕上不时的变换着。好一阵忙碌,中午饭都没有吃,直到下午三点,所有的女孩子才打扮完毕,开始接受画报拍摄和媒体采访。 这一阵工作就到晚上8点,少女们才放松下来,简单吃了饭。接着就是彩排,一切都像是正式的舞会一样。每个女孩之前都没有与自己的舞伴见过面,于是这些尚在青春期的女孩子们个个都激动不已,猜测着舞伴会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帅不帅之类。 入场时,男女分别在大厅两边的休息室中,主持人会在宴会厅的舞台前大声宣布一对舞伴的名字,两人就分别从休息室里走出,男孩在台下停下,女孩则走到舞台上,向各位观众行礼,然后才走下舞台,与舞伴汇合,之后挽着舞伴的胳膊从中间的甬道里走一圈,再到桌子前坐下。这一程序完成后,才是下一对出场的少男少女。 女休息室里,气氛欢乐,刚刚认识的女孩子们嘻嘻笑笑,成为朋友的便在一起谈论各种细节。 男休息室里,一群身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帅男孩们,同样在互相交谈,讨论着自己的舞伴。 英俊潇洒的钟墨赫然在其中,“嘿,牧人,小瓷说白玫瑰也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成为她的舞伴?” 原来儒雅帅气齐牧人也是今天的骑士之一,“这个要看组委会的安排了。今天晚上确定舞伴,明天应该就是这个顺序。怎么,阿墨对白玫瑰很感兴趣?”他虽然比钟墨小两岁,但是从来都是称“阿墨”,不会跟着钟瓷等人称哥。 钟墨也一直是把他当做同龄人看待。摩挲了两下自己的下巴,钟墨笑道:“自然是有一些的吧,这个女孩子挺不同寻常。” 齐牧人一笑,并没有多说。 彩排正式开始,主持人说了一堆开场白、感谢词以及赞助商的名称之后,便开始介绍这些即将踏入社交界的少男少女。按照惯例,一般由年龄最小的女孩子跳开场舞,所以出场的顺序也按着每个人的生日时间排列,生日最靠后的一个女孩,最先出场。 “今天踏入我们成年仪式的第一位c国公主,是来自京城的——韩言婧!她就读于e国圣特里萨私立女中……” 主持人简短的介绍韩言婧的姓名和学历,家世背景一般都不会在这里公布,只需要介绍籍贯和一些个人光彩点就可以。 休息室里是肯定能够听见主持人的声音的,韩言婧早就知道由自己开场,但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仍旧紧张万分,抓着白玫瑰的手,脸上笑着,手有些发抖。白玫瑰连忙给她鼓励。 几个和蔼的工作人员把韩言婧引到门口处,准备打开门。 外面的主持人继续宣布她的舞伴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名门少女成年舞会”是取材自巴黎克利翁名媛舞会、“笄-成人礼”舞会以及上海国际元媛舞会。有些方面综合了一下,有些方面是老情的幻想。 第六六章 司仪道:“韩言婧小姐今天的舞伴是,来自a市的——钟墨先生!” 男休息室里,钟墨一惊,顿时心中难掩失望,但面上如常,冲齐牧人笑了笑,“我先出去咯。” 齐牧人点个头。工作人员将钟墨送到了门口,打开,走出去。 白玫瑰在休息室里也听到了,讶异地挑了挑眉,原来她信口胡诌的事情还成真了,钟墨真的来了。 女孩们一个个地走出去,在大厅里展示自己的仪容,然后挽着男伴的胳膊走向宴席间。终于轮到了白玫瑰,她听着司仪介绍自己的名字、籍贯、学校等情况,然后走到门口。 司仪接着说:“白玫瑰小姐今天的舞伴是——来自b省的齐牧人先生。” 又是熟人!!! 白玫瑰一怔,休息室的大门已然打开,工作人员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提醒:“白小姐,注意脚下。” 她连忙轻轻提着裙子,缓步走了出去。 这边的齐牧人也是怔愣片刻,走到了舞台下。 远处坐在位置上陪伴着韩言婧的钟墨遗憾地摇了摇头。 白玫瑰按照礼节走上台去,展开裙子行了个简单的蹲身礼,腰背挺直地四下扫视了一番。尽管舞台前的灯光都聚在她的脸上,她根本看不见下面人的模样,但依然把顾盼生姿那一套做全了,才走下台来。齐牧人站在舞台边等着她,非常绅士伸出了手,拉着她踱下台阶,然后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两人走在通道中间,脸上保持着微笑,往两边圆桌上虚拟的宾客点头示意。 “白小姐,你今天很美。”齐牧人清雅的声音响在耳边。 白玫瑰心一跳,竭力平静,“齐先生,你也很帅。……好像,你从来没说过你的家世足以让你参加这个舞会啊。”她意味深长的说着。这件事虽然她早就知道,但是此时不表现得惊异一点,反而不正常。 齐牧人的表情她看不见,只听见他带着笑意说:“……你们也从来没问过我。” 两人绕到自己的座位边坐下。 因为参加成年舞会的名门千金共有二十几个人,加上舞伴就是四十多个,所以散布在了四张大圆桌边。白玫瑰刚一坐下,眼神便扫到钟墨正在看自己,连忙回了个微笑。 韩言婧也在看她,问钟墨:“钟先生,你也认识白小姐吗?” “哦是的,”钟墨风度翩翩回答:“她与家妹是好朋友。” “原来是这样。”韩言婧挺高兴,又道:“钟先生,我跳舞不是很好,一会儿开场舞你可得多带着我一些。” 钟墨呵呵笑,“放心,这个难不倒我,你一定会跳得很好的。” 这天太累,为了让舞伴们熟悉起来,练习华尔兹整整到了零点。回到房间后,少女们撑不住,匆匆洗澡就睡了,一夜无话。 5月21日早上,正式舞会的这一天,程序和昨天相同,依旧是先吃早餐,然后9点就开始化妆,试衣。别看昨天已经做过一遍了,有不少少女的装扮还是被推倒了重来,每个化妆师都务求让她们达到完美的境界。少女们的头发都挽在了头顶,适合戴上钻冕,长裙一再检查每个细节,妆容也不时修补。 今日的媒体更多,要拍摄的图片和采访的问题也更多。不过,在下午5点钟,少女们就允许得到休息,休整两个小时。 白玫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往a市的家中打了一个电话,让萍姨接电话。之后,她又给楚蒙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他帮个忙。 做完这件事,白玫瑰吁了口气,全心投入到了活动中。观礼的来宾到齐,7点半,宴会正式开始。 经过一轮精彩美丽的亮相,名门少女和她们的舞伴坐到了宴会大厅里。今天少女们虽然吃得比昨日更少,但是状态却比昨日强太多。个个精神焕发,秀美动人。 慈善募捐晚宴之后,期盼已久的成人礼开始。每位少女的一位亲人会被请到台上,为少女们戴上钻冕。 轮到白玫瑰的时候,她挽着齐牧人的胳膊走到台下,手心里竟然出了许多汗。看着站在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钻冕,做出一脸满足相等待着她上台的白川,白玫瑰心中一阵刺痛。 今日之后,父女反目已成定局。 16岁以前那个和蔼慈祥、什么都依着她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即使到死,还对父亲怀着希望的乖女儿,也早就不在了。 痛定思痛,白玫瑰是死后才悟出所有的一切,所以她绝不会心慈手软。只是,伤心是难免的。 越走近舞台,白玫瑰的脚步越缓慢。齐牧人觉察了出来,微侧头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白玫瑰振作起来,“有点紧张。” “放心,你可以的。”齐牧人手臂肌肉用力紧了紧。 白玫瑰感觉到他的这种安慰方式,唇边勾起了一个弧度。 站到了台上,白川唏嘘着做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姿态,口中说着:“爸爸的乖女儿终于长大了……” 白玫瑰一双圆而大的杏眼在灯光下显得黑幽幽,一声不吭地盯着父亲,既不笑,也不说话,然后矮□,低下头。 白川有些没趣,在司仪的敦促下,轻轻给白玫瑰蓬松的发髻戴上了一顶小小的钻冕,银白色的碎钻在乌黑的发间闪耀,女孩的脸蛋白白嫩嫩,优美的脖颈上戴着一条卡地亚的项链,飘逸的elie saab长裙显得仙气十足。 她缓缓地站直身体,抬起头来,终于对着父亲笑了笑,“谢谢父亲18年来的养育之恩,玫瑰没齿难忘。” 白川没料到她会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这话,一时没有做出反应。待想说什么的时候,白玫瑰已经站到了一边,面向众人展示自己头上的钻冕,继而行礼下台了。白川完成了仪式,也只得从另一边走回座位。 舞会开始,钟墨和韩言婧的搭配意外很合拍,跳了几分钟,所有的女孩们都被骑士带到了舞场中心,裙摆像一朵朵盛开的娇花,群芳争艳,香风丽影。 白玫瑰有些走神,纤细的玉手恍惚地搭着齐牧人宽阔的肩膀,几个旋转之后,不知不觉陷入到了一片幻觉之中: 一个小小的女孩蜷缩在清洁工房的扫把堆上,惊恐的看着自己,镜头前一双似乎是属于自己的手在额头上抹了一下,满手是血,她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安慰那小女孩……忽然间,许多人冲了进来,一张充满了男性魅力又隐带儒雅的脸凑过来,抱起了那个小女孩,轻柔问着自己:“你是……白小姐?……白小姐!你撑住!白小姐!” …… “白小姐?” 白玫瑰惊悚地抖了一下,猛然间清醒。眼前还是那张相似的脸,只不过年轻了许多,鼻间都是清新的青草气息,这似乎是齐牧人惯用的男香,kenzo风之恋,充满生气和令人振作的味道。 齐牧人眼中有担忧,“你怎么了?不舒服?” “呃,我、我没事,没事……”白玫瑰有点赧然。 是今天想到太多以前的事情了吧,死前的那些镜头……她脸上有了疲惫的神色。 齐牧人停下舞步,“我们休息一会儿好吗?你要喝什么?我去帮你拿。” 白玫瑰感激地说:“谢谢你。葡萄柚汁就好。” “嗯。”齐牧人点点头,把她带到一旁坐下,自己则去取饮料。 尽管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可是还是忘不掉……她这辈子真的能幸福吗? “嗨,玫瑰。”轻快又有点幽默的语气,是钟墨过来了,带着韩言婧。 “你们好。”白玫瑰抬头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韩言婧也有些累了,坐在旁边,钟墨同样去取饮料。 “今天我真开心!玫瑰,你呢?”韩言婧眨巴着大眼睛。 “我也是啊……”白玫瑰言不由衷。 韩言婧听不出来她真实的情绪,眼神不由自主去追随钟墨。她知道两个人是旧识,悄悄道:“玫瑰,钟哥哥真的好幽默风趣。” “嗯,是啊。”白玫瑰还是心不在焉。 两位男士取来饮料,四人坐着聊了许多,又再去认识了几个朋友,跳了几曲舞。 突然之间,脑子里传来了久违的声音:【嘀嘀嘀——当当当当——系统升级!!!】 白玫瑰呆滞一瞬,惊喜问:【小白,升级啦?】 【对呀!】小白欢天喜地飞舞,小小的仙女身躯像散花童子似的,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变出来的鲜花。 这次升级的时间太长了,白玫瑰忍不住开心,在舞会里就借着像是累了闭目养神片刻的样子,在脑海中打开了升级面板。背景墙上的白莲花生动起来,夏日河畔那种暖沁沁的感觉,还有阳光,都能从背景墙上感受到。 系统品级:六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镜花水月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90 2.温柔值:60 3.娇弱值:60 4.纯洁值:85 5.可信值:62 6.圣母值:6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嘴硬心软、胸有成竹、腹黑 8.好运值:40 每一次升级,都能带来好运值的增长,这一次她还用了10,用于楚蒙去发廊一条街上找发廊妹以及后续的那件事情上,本来只剩20,现在又多了20。 【镜花水月……好像还不如雾里看花。】白玫瑰撇嘴。 【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显得越来越清楚了么?白莲花又不拿给人亵玩的,能远远瞧着就不错了。】 白玫瑰感慨:【升级好像越来越慢了。】 小白反对了一下,【也不会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升级任务嘛。……这次也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管家老赵的事,好不容易才升级。】 第六七章 5月21日下午5时,a市。 管家老赵接到了自己儿子的电话,说是孙子生病了,让他回家来看看。 老赵的家在a市的郊区,他年轻时就在白家做帮佣,后来个人肯奋斗,又算聪明的,在白家帮佣里权力越来越大,白家便送他到英国管家学校去学习,回来后掌管了家里的大小事务。所以他对白家感恩戴德,常年在白家长住,每个月休息两次,才回家看看。他的老婆和儿子在郊区自己办了个小小的农家乐,生活怡然自得。 这次孙子生病,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小孩子才两岁,先是发烧,接着上吐下泻,儿子生意又忙,媳妇没照顾好。送到郊区的小医院,情况仍旧没有好转,他老婆担心,才叫老赵去看看,给个主意。 因为白家两个正主人都没在家,正巧没什么事,老赵匆忙跟几个管事的帮佣说了一声,赶回了家。 没过多久,白家电话响起,是白玫瑰给萍姨的电话。她先是说起自己马上就要参加宴会,跟萍姨分享喜悦,又问及家中的情况。萍姨自然告诉了他老赵请假回家探望生病的孙子。 白玫瑰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瞬间收缩了几下。原来这事情依旧出现了。 前世老赵彻底与白玫瑰翻脸,明确加入小三母女阵营,彻底支持小三抢夺白家,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18岁生日,对a市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成人礼,每个富人家中都要大肆操办的。本来老赵已经给白玫瑰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按照策划进行,生日宴会也会很完美。老赵请假时,白玫瑰不在,白菡萏特意跑到她面前说:看来老赵对你这个主人并不重视嘛,他要回家看孙子,不想帮你组织哦……孩子生病的事情,一句没提。白玫瑰一气之下,硬是打电话给老赵让他回来,非要他在白家呆到生日宴会结束。 凌晨老赵赶回家时,孙子因为医院处理不当,已经去世了,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赵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恨得发狂。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白玫瑰知道他心底的伤痛。她拉不下面子请求老赵的原谅,只能看着白家的帮佣团结在老赵身边,成为了小三母女的拥趸。她时常反省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又容易受人挑拨…… 然而,其实她没有多少错,只是阴差阳错。 熟悉的事件再现,这次要扭转乾坤! 她吩咐道:“萍姨,孩子生病恐怕是很严重,不然赵叔家里也不会让他回去。赵叔已经走了多久?……是自己去坐车的?唉,郊区车太慢了。要不你给小江说一声,开着车到赵叔家里,等赵叔一到家,便马上把他们送到市里的儿童医院来。我找人给院长说一声,安排个资深的医生给赵叔的孙子看看。” 萍姨欣慰得连连说:“还是小姐想得周到!行,我马上给小江说。” 白玫瑰这边讲完,马上又给楚蒙打电话,“楚蒙,麻烦你找一下儿童医院的院长,用我父亲……不,用我舅舅的名义。我家管家的孙子病得很重,一会儿要去看病,请院长安排个好一点的医生。” 楚蒙答“是”。 等老赵在慢吞吞的郊区车上晃晃悠悠到家时,小江站在门口一辆宝马车前招呼他,“赵叔,快上车,孩子情况不大好,我们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你怎么在这里?”老赵怔愣。 “爸,江哥说是白家小姐听说咱家宝宝病了,特意安排车过来送咱们的。”老赵儿子一脸感激。 老赵三两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白家小姐?哪一位?” 小江也受过白玫瑰恩惠,上次他开车,白玫瑰被劫,回来后不仅没有骂他,还让他好好养伤,依旧给白家开车,他可铭记在心。边发动车子边说:“还有哪位小姐啊,当然是现在在京城的玫瑰小姐。” “啊?玫瑰小姐怎么会知道?”老赵惊讶不已。 “刚才小姐打电话给萍姨,萍姨给她说了这事,小姐就立刻安排了。赵叔你放心,小姐让人给儿童医院打招呼了,有好医生在守着呢。”小江快言快语解释。 果不其然,戴着黑框眼镜的楚蒙在医院门口迎接了他们,直接带到普外科主任办公室。一番诊断抢救,到了晚上十点过,主任说:“幸亏来得及时。” 老赵一家人顿时有种孩子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在老赵生出感动和对白玫瑰的敬重时,白莲花系统六级升级完毕。 【下次升级不知道要多久啊?】白玫瑰问小白。 【放心吧,别担心啦,就算不升级也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对吗?】小白俏皮。 【是呀……】笑。 炎黄大酒店灿烂辉煌,人声鼎沸的拱顶宴会厅里,白玫瑰睁开眼睛,站起来继续与齐牧人跳舞。 “你心情变好了?”齐牧人微歪着头,一双墨黑的凤眼看下来,嘴角有个弯弯的弧度。 白玫瑰一笑,“一直都很好。只是这两天有些累罢了。” 正聊着,钟墨和韩言婧从旁边舞过来,钟墨突然道:“要不要gepartner?” 大家都同意,于是换了舞伴。 钟墨低头瞧白玫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昨天已经有人说了……”白玫瑰忍俊不禁。 钟墨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她的笑颜,没有说话,不像平常那样调侃。 他身上传来一种压力,白玫瑰有点紧张。这是和齐牧人相处所没有的感受,齐牧人那个人比较像温暖的南风。 钟墨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倏的笑了,“玫瑰,等我毕业回国,我来追求你,好不好?” “呃——”白玫瑰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她并没有心如小鹿乱撞,而是一头黑线。钟墨这么英俊,不是应该觉得很快乐才对?这种“好荒唐好荒唐”的心理是要闹哪样?钟哥哥你这么顽皮,你家里人知道吗…… 最后她噗嗤一笑,“钟哥哥,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钟墨见她不信,也没有多说,跳了几个圈,再次遇见齐牧人和韩言婧,又换回了舞伴。 凌晨零点,舞会圆满结束。 整个晚上,白川只过来和白玫瑰说了几次话,貌似很爱护女儿的那种。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和各种高官、富商谈天。白玫瑰没有在人群中等父亲,径直回了酒店的房间。 有点如释重负。两年了,终于迎来这一天。 好好睡一觉,回去大概就要开始打硬仗了。 5月22日下午,两人回到了家。 “欢迎董事长、小姐回来!”彬彬有礼的老赵打着黑领结、戴着白手套,站在门口弯腰鞠躬迎接正主人。 白川点头说了几句,走进家门。 白玫瑰跟着他,突然回头问了一声:“赵叔,你孙子好些了吗?” 老赵低头,脸上很平静,“好多了。” “你怎么不多休两天。” “董事长回来,事情就多了。反正那边已经没事了。……还要多谢小姐。” “这不算什么,赵叔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 “多谢小姐。” 主仆对话平平淡淡,但是人心所向这种事情,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就成了定局。 5月23日,白玫瑰通过大舅吕锋,让当初为母亲吕钰处理遗产事宜的律师到吕家为自己宣读了遗产说明。签署了几份文件之后,律师收拾着手中的资料,“白小姐,令堂为你留下的所有遗产文件都在这里,如果有问题,尽管提出来,如果没有问题,那就暂时没有我的事了。” “杨律师,我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白玫瑰甜甜笑着。 杨昌骏作为业内一流人物,耐心是大大的有,尤其是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您说。” “我只想请您继续担任我的法律顾问,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白玫瑰杏眸中带着期盼的光彩。 照理说,完成吕钰遗产的交接之后,杨昌骏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白玫瑰是否要继续聘请他,他可得重新考虑一下,不过当下,杨昌骏非常愉快地就决定继续与她合作,“当然没问题,如果您也有这个意愿。” “好的,那您确定一个时间,我来与您签下合同。” 楚蒙连忙上来与杨昌骏商定后续。 律师告辞。 白玫瑰歉意地对吕锋说:“大舅,接下来还得借您的地盘,我大概还要请几位会计师和基金代理人到这里来,和我商谈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同意?” 她目前没有属于自己的专有地盘,到白家去核算她的资产,白川和小三母女在一旁虎视眈眈,便会知道她的计划。在外面选择地方,心里也不是很痛快。只有吕家,她觉得很放心。 吕锋不像从前听白玫瑰说话那么惊讶了,这两年白玫瑰的做事风格逐渐老练成熟,他暗暗欣赏。外甥女要借自己的地盘与会计师和代理人商谈财产这么重要的事务,说明她信任自己,这总是好事一件。淡笑:“玫瑰,不要这么见外,你要记得,这里是你妈妈的家,也是你的家。” “谢谢大舅!” 接下来两天,白玫瑰都没有回家,与各种人物打交道。 她知道白川已经找过她之前信托基金的代理人了,而那个基金公司隐瞒了这件事,于是她当机立断的炒掉了代理人,将楚蒙为她物色的人都约见商谈了一个遍,正式组建起了自己的投资代理团队。与其他吃遗产的富二代不同的是,她对自己的投资很有见地,头头是道。 这个团队中的人物同意为她工作是一回事,真心支持她又是另一回事。此前只以为不过是个小女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赚钱,只需要每年拿着分红过日子就行。结果见了才知道,尼玛这是个小人精儿啊,根本不输给他们这些精英中的精英。 一切顺利进行着,而白川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八章 直忙到5月26日,白玫瑰才把一切都安排好,吁了一口气。吕家现在有她的一个房间,还有专门给她用的书房,表示出了对她的充分尊重。 “玫瑰,累了吗?过来坐坐。”吕锋单独坐在起居室里,似乎在品茶。 意料之中的会谈要来了。 “嗯,”白玫瑰心下明镜一般,点点头走过去,看了看茶叶包装,“舅舅在喝宝岛比赛茶?” 吕锋比白川的喜好要传统许多,白川就爱喝伯爵奶茶、咖啡一类,吕锋则是典型的c国贵族做派。 “今年的特级乌龙茶,就得了这么一斤而已。……你来尝尝。”吕锋对她的态度不像对小辈,倒像对平辈。 联想到他们即将谈论的事情,白玫瑰也没有不自在,三指捏起造型别致的陶瓷小杯,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再分三口饮尽,“的确清香,到底是无污染茶。舅舅泡得也好。”泡乌龙茶,对水、杯子和温度的要求都很高,滚烫的水在壶里转一圈倒出,保持热度投入茶叶,用毛巾包裹壶身摇晃,充分激发出蕴含在茶叶中的香味来。 舅甥俩一时都没说话,细细品味好茶,一室袅袅茶香。 放下茶杯,吕锋不经意地开口,“玫瑰,大舅看得出,你母亲留给你的资产你能够守得很好,甚至能够让它生生不息,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有出息,一定会非常欣慰。” 尽管知道这是大舅为了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做的开场铺垫,白玫瑰的情绪依旧翻涌了起来。女强人母亲小时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她,但只要晚上回家早,一定会去她的房间哄她入睡。母亲留给自己那么多东西,是希望即便父亲另娶、自己离开白家,也能够衣食无忧。谁知道以前自己那么傻,竟然把母亲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这一次不会了,她会把妈妈的份也一起活得很好!而且,还有吕家做后盾不是吗! “大舅……”白玫瑰有点哽咽,“如果不是您,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很感谢您。” “别这么说,”吕锋柔和道:“好孩子,这些都是你妈妈煞费苦心给你争取的,你只要懂得这一点就好。以后,如果有需要大舅或者是吕家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大舅和你表哥都会倾力帮助你。” “嗯。”白玫瑰点点头,主动开口说:“大舅,就是您不找我,我也想跟您谈一谈关于白氏股份的事情。” “哦?”吕锋其实就是这个目的,听她主动提起,心中一动,“你说。” “我去年跟您谈过,拿回股份之后,先把股份卖给父亲,然后彻底抽身离开白氏。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白玫瑰秀眉微微蹙着,“我知道,我父亲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这件事的。如果我只与他一人谈这件事,他有的是各种理由对付我,拒绝购买、低价购入,或者是以各种名义要求我赠予,我都不好回绝。” 吕锋听她言谈之中用“对付”这种词,已是完全把白川当做不想干的人,只是生意对象了,有些感慨白川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么一个原本可以成为白氏中流砥柱的女孩完全的漠视白氏?——不过这样也好,白氏在白川手中进展缓慢,占着a市那么多资源又吃不下,自然是有为者得之。原来还担心白玫瑰将来要入主白氏,不好放手去抢夺,现在白玫瑰完全无意于白氏,不是更好么! 他不动声色,听白玫瑰继续往下说。 白玫瑰看了他一眼,道:“舅舅,我之前也让楚蒙帮我联系过白氏的小股东,七个人中有五个人有意向购买我手中的部分股权。但是,我觉得还是想先问问您的看法。我不知道,您是否对白氏的股权感兴趣?我更希望您能够得到。” 吕锋一怔,想了片刻,旋即失笑,“你这孩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玫瑰之前说到父亲都是一副生意人的口吻,那与自己谈,一样是很正式的态度。亲情固然在,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是舅甥。但白玫瑰与吕家关系要好,比起外人,自然要先顾着吕锋的意愿。而且价格上,两个人若都有意相让,必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白玫瑰见他笑了,顿时也欢笑起来,“舅舅明白就好……” 舅甥两个在书房密谈了一个下午,结果已然是有了。 白玫瑰终于回到家里吃晚饭。 萍姨这两天担心地打了无数个电话,到门口迎接,见到她人才放心下来。白玫瑰揽着她的肩膀,撒娇地贴着她往餐厅走,“萍姨,我长大了,都18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啦!” “你还说!上次那个绑架案……” “你放心啦,以后一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两人边走边谈,在走廊上遇到了老赵。白玫瑰喊住他,“赵叔,有件事麻烦一下您。我决定不上格斗课了,那个格斗教练叫他不用来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再也不想见到张鸣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是。”老赵欠身。 到了餐厅,那边白家四口已经坐在了里面。 “玫瑰回来啦,快来坐。”白川急忙招呼着,“这两天怎么不见人影呢?” 他应该是给律师打过电话了,知道白玫瑰已经接手了财产,有些着急了。 白玫瑰走过去坐下,直说道:“哦,我去舅舅家了,外公外婆帮我过生日呢。” “哦,是吗?怎么不回家呀,爸爸一样帮你补过。”白川脸上阴晴不定。 白玫瑰但笑不语。 小三母女也不知是不是被白川耳提面命过,不说话也不抬头。 吃晚饭,白川叫住白玫瑰到了书房,开口就是,“乖女儿啊,这次你可要帮爸爸一回!” ——居然还是那一套!!! 白玫瑰做出吃惊的表情,“爸爸,怎么回事?” “爸爸在公司遇到了重大的危机,要你帮忙才行啊!”白川痛心疾首,“公司的小股东从上次就对爸爸提出了不满,甚至开董事会威胁爸爸……” 白玫瑰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的都是那些熟悉的话。 她在吕家养出来的好心情在渐渐流逝,继而满心疲惫。 多么希望这一次会有那么点不一样,希望父亲没有觊觎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可惜…… 听到最后,她连表情也懒得做,冷冷道:“爸爸说晚了,那部分股权我已经决定卖给舅舅了。” “什么——?!” 白川半晌才消化完她的话,霎时间又惊又怒,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女!” “爸爸说的什么话,”白玫瑰淡定道:“妈妈留给我的股权,自然是让我能够自行支配的。舅舅有意向要买,这是市场行为,我也断没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只是爸爸你也有这个想法,怎么不早说呢……”她还很替白川遗憾。 “你……!”白川在房间里气急败坏地踱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在你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和白氏过不去!现在他购买白氏股份是要做什么?他是想争夺白氏的主权!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气死爸爸啊?你简直太不像话了!” 白玫瑰轻轻摇头,“爸爸,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害怕白氏股权被夺走呢?就算我卖给舅舅20%,你仍然还有35%啊,只要好好经营,谁能夺走你的主权?以前你告诉过我的,生意场上无兄弟,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一切按照市场规律进行,我只不过是接受了舅舅的建议罢了。既然您也想要这部分股权,那可以与大舅竞价啊。……哦,对了,我忘了说了,其实,之前我就接触过白氏的小股东了,李董、钱董、孙董、张董、程董也抛来了橄榄枝,非常有兴趣。至于最后结局如何,到底是卖给谁,我还没有决定。” 白川一听白玫瑰准确地说出了几个股东的姓氏,头脑就一阵发懵。敢情他刚才讲了一通自己如何被小股东欺压的假话,白玫瑰早就清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简直……这还是他那个女儿吗?什么时候竟然成长得这样快? 仿佛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自从苏芳母女来了之后…… 他原本以为三人会让白玫瑰倍受打击,谁知道竟然让她斗志昂扬了! 惊疑不定地思考了一会儿,白川放软了音调,心虚地想挽回点什么,“玫瑰,你听爸爸说……” 白玫瑰疲倦地打断了他的话,“爸爸,您不必再对我说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吧,将来您准备把白氏给谁,我都没有兴趣,也不想干预。我也不想要白氏,只要有妈妈留给我的这些就够了,所以早早脱手落个轻松。您若是想要这20%,就与大舅竞价吧,价高者得,这是规矩。” 掷地有声。 室内静谧了刹那。白川面上的表情凝固了半秒,突然间,想拍桌子大吼!想把白玫瑰赶出家门! 刚要这么做,白玫瑰又开口了,“爸爸,其实我并不是想把事情做绝。您知道的,我姓白,是白家人,将来如果白氏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惜。只是,我要的不是虚幻的承诺,而是能够抓在手中可以掌握的、看得见的资产。您跟大舅,都是我的亲人,都想要这个股份,那我自然还是偏心向您。大舅有钱,他出得起价,我不要您跟他看齐,但凡是能展现一点您的诚意,我都会接受……您考虑一下吧。” 白川累积起来的愤怒,像气球戳破了一个口。他明白女儿这是铁了心了。 白玫瑰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在赌。她想要获得白川手上的一样产业,那是白川起家的根源,现在已经对于重点发展百货和地产的白氏来说,已经成为了鸡肋。 白川是看不到那个产业的前景,他目光短浅得很。但是白玫瑰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行业能迎来怎样的曙光。 白川要弄走她手上的股份,但却不想出钱,最后最有可能是拿什么东西交换一点算一点。会不会拿她想要的东西来,她不得而知,但希望能够得到圣光加持。 白玫瑰点开脑中的属性面板,刚到手还没热乎的好运值35,为此事用了20出去。如此浓稠的好运值如同一串看不见的链条,涌入这个空间,潜移默化着白川的思维。 …… 一个老旧的楼房片区里,穿着白色长裙的短发女孩面若冰霜地走上了黑洞洞的楼道。 她踮着脚生怕弄脏鞋,好容易避过楼道拐弯处的那些垃圾,来到目的地门口,长长呼了一口气,才敲了敲门。 门里那人似乎已经等急了,飞快地打开。 女孩还没说话,里面高大魁梧的男人就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进去,堵住了她的嘴。 第六九章 白芙蕖在a大校园里被张鸣堵住那次,方寸大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抗。 这件事情她死都不会跟妹妹再提,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尤其妹妹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受辱般的怜悯。这种眼神让她愤恨而暴躁。 她更不敢告诉母亲苏芳。母亲培养他们两姐妹花费了多少心血,她是知道的。从前父亲白川只是每个月给母亲固定的生活费,像是防着她们似的,给的并不多。母亲除了自己的美容费之外,花得最多的都是把两个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请老师给她们授课。后来住上别墅之后,白川大方了许多,才渐渐有点余钱。入住白家,至多是生活更舒适,手上也没有什么底牌的。 她知道母亲是想让她们两个人进入白家之后,都攀上豪门,有个美好的归宿。妹妹倒是和秦越楼偷偷打得火热,可自己竟然**于一个流氓、一个格斗教练,要被母亲知道,她会多么伤心。 这事白芙蕖更是从来没想过要告诉父亲。父亲疼妹妹,若是知道自己被……,岂不是更讨厌自己? 白芙蕖也想过找点人来把张鸣做掉!可她不认识这种人,周围也没有人能够诉说。再说张鸣本身就像是那种混混,谁知道找的人会不会是他们一伙的…… 种种疑虑之下,她还没有考虑清楚怎么办,就被张鸣一个电话叫到了他的出租屋。威胁她若是不来,就会把她的两条内裤送到报社,再让记者曝光细节。 白芙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屈辱地含着眼泪去找他,自然又是被张鸣翻过来覆过去的玩弄。前面两次,一次是昏迷,一次是在草地,都让她羞愧欲死。可是这一次,两个人如同情侣脱光了衣服,皮肤贴着皮肤,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张鸣又是意外的温柔,不知道怎么,白芙蕖竟然达到了男女-情-事的高-潮,连接被张鸣弄得神魂颠倒,呻-吟不止。 她已是成年,对这种事情早就有所耳闻。原来在母亲的别墅,两个大人不避讳她们姐妹,父亲以来就会把母亲带到房间,常听见母亲**的叫声。又有母亲做指导,说这种事情要如何讨好男人等等,上梁不正下梁歪,白芙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被胁迫,还沉溺在其中。 下一次张鸣叫她,她迫不及待地去了。做完之后,张鸣给她放了一张男女肉搏战的碟片,仔细一看,主角是他们两个,地点正是张鸣的房间! 白芙蕖为白玫瑰准备的dv机没用上,张鸣也给她准备了同样的手段,却用上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芙蕖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地看着张鸣,“我人也来了,也让你搞了,你还要怎样?” 碟片里,她的呻-吟声还在响着。 “不怎样,就是录下来欣赏欣赏。” “你混蛋!”白芙蕖j□j身子跑下床就去把碟片从影碟机里取出来,狠狠地掰成了两段。 “嘿嘿嘿……”张鸣笑眯眯看着,也不阻止,“这个是拷贝的碟,正版,还有你的两条内裤,我都存放在一个朋友那里了。我知道你不甘心,迟早想要对付我,所以我跟他约好,一个星期联系一次,假如我出了事,他会马上把那个资料送到报社去,而且不止一家!现在网络不是也流行起来了么?我也会请他发到网上!”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把那些东西还给我!”白芙蕖溃不成军,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要哭嘛,”张鸣得意洋洋把她抱回床上压在身下,把粗大的手指插-进她的短发里抚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对你怎样。以后我要你随叫随到,听见没有?” 白芙蕖明白这事怕是无法善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最开始就不该算计白玫瑰,最开始就应该不要怕羞直接报警,现在成了这样…… 她只能压抑着哭声点头。 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白芙蕖几乎每隔两天就被张鸣叫来一次。她似乎抛弃了自己的羞耻心,赤-裸着身体坐在张鸣腿上耸动,仰着头摇晃着齐肩的短发,脸上是痴迷的表情,白嫩的臀间依稀能看见丑陋的那物在进进出出。张鸣搂着她的腰,在她胸前啃噬舔吻。 两个人不像是胁迫和被胁迫,倒像是新婚夫妻。 “……嘿,什么时候,也让我尝尝你那两个妹妹的滋味,如何?”活塞运动结束,水枪射击完毕后,张鸣还不肯放开手,一直在玩弄抚摸着奥美定注射后丰满的圆乳。 “你!”白芙蕖眼睛一瞪,“你……不要太过分!” “啧啧,不要这么紧张,放松。”张鸣犹自把玩,“你那漂亮的二妹把我解雇了,以后见不到她了。可惜啊,我一直想玩玩她。你小妹瘦了点,不过长得也还不错。” 白芙蕖发现这人无耻没有下限,噙着眼泪道:“我都和你这样了,你还想……我小妹不行!二妹……”她眼中闪过愤恨,“你要是想要白玫瑰,我倒是可以帮你!” “真的!”张鸣眼睛一亮。 “当然!”白芙蕖咬牙切齿,她就是白玫瑰害成这样的,她要报复回去! …… 6月初,白川告诉白玫瑰,决定要收购白玫瑰手中的白氏股份。白玫瑰没有直接与他谈,而是在第二天,便将他、吕锋,还有五个白氏股东一起,约到了白氏集团总部办公室。 “鉴于几位都想购买我当事人白玫瑰小姐手中的股份,在白小姐的要求下,我们今天就现场竞价决定这20%股份的去向,谢谢几位的合作。” 白玫瑰的律师杨昌骏、投资代理人安绍阳、私人助理楚蒙,以及会计师团队都在现场。 白川一见这么大阵势,当即傻了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以为女儿不过是嘴上说说,哪知竟然已经自己有了这样的一个团队。 跟她那个妈太像了,太像了…… 小股东们知道估计是没戏,但还是积极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白川和吕锋都沉默不说话。 “根据目前已经测算核对的数据表明,白氏集团市值约105亿c国币,依此计算,白玫瑰小姐手中20%的股份价值为20亿c国币。白小姐认为,这是转让股权的最低价格,若是低于此价,各位就不必再谈。现在我们采取保密竞价的方式,几位来之前应该已经考虑过要收购多少,以及可以出资的价格,将数据放入信封之内。然后集中打开,当场验价。原则上是谁的价格高,谁就能获得白小姐手中的股权。但是最终决定权在白小姐手中,由她来决定。” 白川眼中有愤怒、不甘、颓丧、失望,颤抖着手,半天决定不了自己的答案。他不是没有钱,但是他不愿意花钱从女儿手中把股份买回去。他一直打的是女儿赠予的好算盘,哪里想过这些事?他想了又想,神情连连变化,下决心写了几笔,最后一个才把信封交上去。 七个人的信封汇总之后,白玫瑰和自己的团队讨论了起来。 五个股东大致知道白川的一些破事,都有些嘲讽他,不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幸灾乐祸的意味都是有的。 吕锋和自己的助理独坐在会议室一隅,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点起了一支烟,两指夹着送到嘴边吸一口,轻缓地吐了出来,烟雾中的脸有些虚幻不清。 白玫瑰的团队似乎和她有些冲突,就某个人的竞价开始激烈的讨论。白玫瑰一径摇头,力排众议。最后在律师的劝服下,终于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答案,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18岁的女孩子是会议室独一份亮丽的颜色,清纯美丽,但她不输给这些男人的气势和见解,让人忘记了她的年龄和性别。 吕锋暗想,可惜啊可惜她是嘉义的表妹,如若不然,这样的儿媳娶进门,只怕吕氏会成为一棵常青树。 白川屡次想摔门而出,又支着耳朵听到了他敏感的字眼,忍住坐着不动,期盼出现奇迹。 最终,杨律师过来宣布了白玫瑰的决定。 “……在这次保密竞价中,吕氏集团的董事长吕锋先生胜出,他提出的价格最优,白玫瑰小姐优先选择了他……” 白川肩膀一垮,捏着拳头就想砸桌面。 几位股东也神色轻松,反正本来就是提一提,不行就算。 “……但是,基于亲情,白小姐也准备转让给白川先生一部份股权。原本白川先生希望用位于a市市郊的丽华皮具工厂抵消全部的20亿现金,经过会计师团的估算,丽华皮具工厂市值约为8000万,不足以抵消如此巨额的现金。白小姐坚持己见,因此,转让2%的股份与白先生,18%与吕先生。” “不行!”白川先是一松,接着又是大吼,“这个工厂是我白川起家的基础,绝不仅仅只值2%,起码要10%!” 此言一出,满室怔愣。拿8000万抵消10亿,白川还真干得出啊…… 白玫瑰神情悲哀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她的整个团队似是被白川的无耻震惊了,个个如同狐猴般呆萌地望着这边。 小股东也有受不了白川的了,张大嘴。白玫瑰给他2%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吕锋讥诮地一笑,“妹夫,你别以为妹妹不在了,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外甥女。照我看,你那个工厂1%都不如。你还是算了,这20%还是让我消化了吧,这也是我妹妹给外甥女准备的嫁妆,我这个舅舅就给她套现了,你别让她什么都没有。” 白川呼呼地直喘气,脸红脖子粗,又不肯放弃,又不肯再加筹码,丑态百出。 白玫瑰终于开口,声音低柔动听,“父亲,5%。这是最后的界限,低于此我不会再同意。” 她的团队都回神,惊吓地想要阻止。但白玫瑰心意已决。 白川挣扎啊,考虑啊,足足五分钟没说话。 “玫瑰,你想好没有?这可不是一千万两千万的事情!”吕峰出言,“大舅可以再给你在底价上加1个亿……” 话音未落,白川已经抢道:“5%就用5%!” 白玫瑰道:“谢谢大舅……但我还是决定转让父亲一部分。” 杨昌骏迅速做出了股份转让书,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让白玫瑰、白川、吕锋分别签了字。白玫瑰清空,吕峰获得15%,白川获得5%。 半个小时后,人差不多走空了,白川也早就离去。白玫瑰和吕锋一同坐车回了吕家。 上了车,白玫瑰脸上的忧伤就消失了,嘴角却是掩都掩饰不住的欣喜,她终于获得了她想要的东西! “无论你有什么计划,一个工厂也太少了,唉。”吕锋叹道。 “大舅,他毕竟是我父亲嘛,我还是不能把事情做绝了……不过,以后您就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白玫瑰乐滋滋。 看着外甥女开心,吕峰心情也不错,“这么高兴?” “谢谢舅舅!”白玫瑰乐悠悠,“您给我的真太多了。” “小鬼精,再跟大舅见外,大舅可生气了。” 第七十章 白玫瑰清楚此番回到白家,父亲绝不会再给她任何好脸色,但她始终割舍不下母亲的房间以及关于那栋房子的纪念。一旦她一走,三楼的房间格局肯定会被两姐妹破坏。她无论如何,都要努力试着守护那些回忆。她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的所有都要属于她。 当然,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收拾东西离去,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记忆在脑海中,谁也夺不走。 “你还有脸回来!”白川看见白玫瑰走进客厅,勃然大怒。他正和苏芳坐在一起,握着苏芳的手说着什么。他的计谋没有成功,也不再对母女三人冷漠了。 苏芳大致听白川说了白玫瑰吃里爬外,于是也愤愤然道:“玫瑰,你爸爸养你这么大,你竟然把他的公司股份送给别人,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 两姐妹都哼着,抱着手臂看着她。 白玫瑰撤去了在公司里表现出的精明,秀眉蹙起,杏眼望着父亲,极其缓慢地蓄满了眼泪,“爸爸……” “你不要叫我爸爸!”白川别开脸,心虚又别扭。 他其实并没有亏。以一个在他看来视如鸡肋的工厂,就换回了价值5亿的股权,现在手中有白氏的40%,是绝对的领导地位。虽然吕锋一跃成为第二大股东,但距离他还有很大的差距。有了吕锋的加入,对白氏来说倒也算是个定心丸,吕锋总不可能整垮自己持股的公司吧? 他只是生气白玫瑰不听自己的话,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他只是想掌控一切,看到掌控不了女儿,恼羞成怒罢了。 白玫瑰温柔而坚定地说:“爸爸,股份是妈妈留给我的,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才最终做出卖出的决定。从今天开始一段时间,我与白氏一分一毫的瓜葛都没有,这不是更便于您进行统一管理么?而且,舅舅说,白氏是爸爸和妈妈共同创立的公司,那些是属于妈妈的股份,他是想帮我保存,才会让我暂时转让。您也知道,他这是基于什么原因。” 她这巧嘴一说,白川顿时咯噔一下,又往她希望的方向考虑去了。吕锋是吕钰的哥哥,白玫瑰的舅舅,股份到了他手上,白川根本不能巧取豪夺,只能看着他持有。白玫瑰说,是舅舅帮她保存,也就是说,以后还会归还吗?吕锋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看到白川带了两个私生女进家门,怕白玫瑰吃亏…… 白川又后悔不迭。早知道还不如把白玫瑰的股份骗到手再把母女三人迎进来更妥当,唉唉唉……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心理战没有成功,闹得股份外流,真是失策。 他放开苏芳,看似心痛道:“你就这么不相信爸爸?” “不,爸爸,我相信你。可是……我信不过某些人。”白玫瑰意有所指。 苏芳柳眉倒竖,“你……” 白玫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爸爸,说到底最后我还是可以跟舅舅要回股份的,而且假若您今后的投资遇到困难,资金周转不过来时,我也可以用妈妈留给我的资产帮助您。只是……我希望您不要让我太失望。” 她把白川上世用在她身上的计谋,又反过来制约白川。这些虚妄的承诺,根本没有实现的一天,她才不想要回白氏的股份! 可是白川不了解女儿。他开始掂量,如果对她好,那么将来还有可能把股权和钱都交回来使用,如果对她不好,那就不用妄想了…… 白川一时百感交集。吕钰走后这些年,白氏固然在壮大,却也并非一帆风顺。加上经济学家预测过会发生全球范围内的经济危机、欧洲债务、元贬值等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在商海中能够屹立不动,总会有动荡,越大的堂子就越有可能出现决策失误。白川深感吕钰走后,自己做得有些吃力。他一方面愤恨吕钰的女强人作风,一方面又嫉妒她的才能。他喜欢苏芳多一些,喜欢苏芳的女儿多一些,但说到底,他什么承诺也没有给她们。他其实是个自私的人,总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甚至力不能及的范围,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不到最后一刻,锱铢不予任何人。 他总觉得吕钰的东西也是他的,也该到他手上,至于以后三个女儿的遗产怎么分配,必须由他的心意来定! 白玫瑰的话,让他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火焰。“唉,乖女儿,爸爸是希望你好,不想你的财产被你舅舅骗走啊……” “是吗?”白玫瑰的泪珠仍在眼眶里打转,她走近几步,营造亲近的氛围,专门往苏芳那边走,隔着她又停下来,越过苏芳看着白川,“我就知道爸爸还是很关心我的。” “当然。”白川把苏芳按在沙发上坐下,免得她挡视线,“好孩子,你相信爸爸。” “嗯。”白玫瑰擦干了眼泪,“那好吧,我会给爸爸时间证明。”说完离开了客厅。 白川站着,把伸出的手拿回来。 “川哥……”苏芳娇滴滴。 “喊什么?”白川斥责,“以后玫瑰在的时候,你们都收敛点,听到没有!” 母女三人眼中均是怨毒,异口同声答“是”。 如果白川硬气一点,这几十亿,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稀罕? 然而,把父亲看得透透明明的白玫瑰又赌赢了一回。她不一定长住白家,但至少要保证三楼的情况不变! 还差一个月就要参加高考,白玫瑰放松了下来。大考大玩,所有的知识点都牢记在脑中,她一点也不担心会发挥失常,还时常与钟瓷以及京城的好友韩言婧煲电话粥。 钟瓷知道白玫瑰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因此很好奇她的想法。就算是好朋友,很多思路白玫瑰也不会直说,但钟瓷问得礼貌,她打算与钟瓷合作一把。 “玫瑰,上次你说的那个造型师呢?我最近在竞选a大的学生会主席,放假前有个很重要的演讲,想做个让人信服的造型,你带我去找他帮我设计一个?” “好呀。”白玫瑰正有此意,“我们在西街见如何?他目前的工作室位置还比较偏。” “k。” 成风已经与白玫瑰合作了两年,这两年时间,白玫瑰介绍了不少富家小姐到他的工作室里,并且让他引进了一些新的项目,招了几个人,做做美甲之类。成风嘴上没有说,但心里很是着急。不过他晓得催促无用,沉住气又参加了几个杂志的化妆比赛,拿了些奖。依然寂寂无名。 这天听说白玫瑰要带钟瓷来,似乎预感要有好事,欢天喜地地把工作室打扫一新,拒绝了几个上门的野生客人,带着几个新招的小女生守着,摆出高级糖果和饮料接待两位千金小姐。他准备把自己的实力多摆出来一些,让白玫瑰对他更重视。 “玫瑰啊,你好久没来,想死人家了。”门铃一响,成风迫不及待就迈着小内八、晃着小手帕打开门,一阵香风扑鼻。 他这模样一看就特别搞笑,不过难得的是,娘虽有点娘,却从来不抛媚眼之类,加上保养得当,皮肤打理得精细光滑,脸上的妆非常淡,几乎看不出,比起京城那些名噪一时的化妆师要顺眼许多。而且他的声音是自然的中性轻柔,听着也不难受。 钟瓷一见,“咦,这不是那年校庆舞会上那个帮杨小庄化妆的造型师吗?” “哎哎,钟小姐,你还记得我!”成风眼睛bulingbuling闪闪亮。 钟瓷若有所思地瞧瞧在一旁抿嘴笑的白玫瑰,“看来这位造型师还真是很不错呢。” “小瓷姐,你就让他帮你设计一个呗,”白玫瑰按着她的肩膀坐在镜子面前,“你看我变化大不大?都是他的功劳。” 成风用手帕捂嘴乐。 当下,他用挑剔的眼光上下端详钟瓷,最后斩钉截铁做出一个结论:“钟小姐,你已经很美了!根本不需要做造型。” 钟瓷噗嗤笑了。 白玫瑰瞪他一眼,“让你给建议。” “别急嘛,我说的就是建议啊,”成风用手比了比钟瓷的脸型,看看发质,“实际上,钟小姐的风格已经成型,只需要增添一些属于自己的特色就好。” “属于自己的特色?”钟瓷有些不太明白。 “嗯。”成风道:“现在很多化妆师给人化妆,个个都化得很美,唇红齿白、流行时尚,但是他们完全忽略了两点:一是客户本身的条件,二是客户本身的需求。什么叫做客户本身的条件,比如白玫瑰小姐,我还记得见到她第一眼,非常惊艳,非常美丽,无论是任何一种造型,她都能够完美的消化——当然,钟小姐你也是这样。”他边说话还边恭维两位千金。 钟瓷和白玫瑰对视偷笑。 “对于白玫瑰小姐来说,她本身的条件就是艳丽,从眉毛到嘴唇,从头发到指尖,如果往着艳丽的方向去打造,她能够让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这就是白小姐本身的条件。” 白玫瑰制止他继续谈这个方面:“好了,别总说我的条件。” “是,是,”成风扭扭腰,把身体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站着,“但是,造型是什么,是一个人生活的一部分,是融入到这个人生活中去的。白小姐还是学生,不适合那种艳丽的形象,甚至,她本人不喜欢给人这种感受,她想要掩藏起来。这就是她本身的需求。”他不会把当初白玫瑰说的“清纯”指出来,毕竟这是白玫瑰的**。“钟小姐,当一个人本身的条件和需求是冲突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个方面?” 钟瓷沉默想了想,“也许是需求为重,毕竟做造型总会有某种目的。” “您说对了,造型总会有某种目的:参加宴会、演出、开会、相亲、约会、结婚……等等。适合场合的妆面和造型才最符合客户的需求。很多化妆师不在意这个,不问客户要做什么,上来就给客户使用最好的化妆术,一号粉饼、二号口红……人是漂亮了,可是都千篇一律,要不然就与对方的意愿相左。本来去参加葬礼,却化了个新娘妆……” “噗……”白玫瑰和钟瓷都被他的夸张逗笑了,“你说什么呢!” 成风更加想买弄自己的造型见解,“是真的,两位小姐您还别笑话我!现在外面的化妆室,嫌麻烦的只分两种妆面:舞台妆、生活妆,稍微懂点的呢,分得细一点,还有什么透明妆啊裸妆啊之类。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这里,最重要的一种妆,就叫做‘心理妆’。” “心理妆?”两女齐问。 “对!你心里想表现出什么样,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你化这样的妆!这就叫做‘心理妆’!”成风很自信。 钟瓷首肯,“你说的挺有道理。行,你看看我今天应该做什么造型呢?我要去参加学生会主席竞选的演讲,我想要让人觉得我很有实力和能力。” “恕我直言,钟小姐,”成风又是那种挑剔的眼光,“我刚才说您很美,仅仅针对于你如果要去相亲或者是聚会之类的场合,若是这种演讲,却差了很多。” “哦?”钟瓷本来觉得自己还不错了,平时也有不少人夸她厉害的。 “就我从男人的眼光来看,您个人的气质ph值大概在12.5左右,是偏柔的。” “气质ph值?”两女又听到一个新词。 “嘿嘿,”成风从后面取出一块色板,是他自己制作的一个简略图,上面一根长线条有从1到14的数字,然后用各种颜色标注了所谓的“气质ph值”,仿用了ph值的理念。 “我把这个又称为‘女性浓度指数’。二位小姐,你们看,低于7,说明这个人的气质刚强而偏男性化,高于7,说明越柔越女性化。这又分为私人气质和社会气质,据我研究表明,私人气质当然是数值越高越受欢迎;社会气质的话,则并非是数值低的、男性化的女人就是女强人,反而是中间值容易让人认同。而且社会气质居7的女人,能够将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理得非常好。” “哦……”两女思来想去,一时都觉得他讲得非常有道理。 成风心里乐翻天,又呱呱呱把自己在造型气质方面的研究说了个滔滔不绝。 说完还意犹未尽,他根据钟瓷的特色,给她做了个简单的造型。改变的仅仅是眉型、头发的弯曲度,一点点变化,白玫瑰就觉得钟瓷一下子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味道。 离开成风工作室之后,白玫瑰突然道:“小瓷姐,依我看,成风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他很有想法。如果我们给成风投资,给他打造一个a市最豪华、最高档的造型顾问公司,帮他把‘气质ph值’出书,以后再做造型学校、大型造型机构,本土时尚化妆品牌……这样会有前景么?” 她用的是“我们”,而非“我”。 钟瓷已然明白了她的意图,“那么,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商谈合作事宜,如何?” 第七一章 白玫瑰高考之后,和钟瓷约了时间,详详细细地谈了一次。 合作推出成风,为其打造金字招牌的事情,谈下来没有什么难度,互相都是朋友,彼此信任。初期两位美女各出了250万,重新选址,在a市著名的fashin街罗马大道装修了一间顶级造型会所。这里的事情都由成风负责,如何发展都听他的计划。成风明白机会来临,花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去倾力制作自己的策划书。 这间会所仿造欧洲皇宫的那种高空间、小房间的方法,设计了多个低调奢华的独立造型室,采用会员制,只为上流社会的阔太太、贵女服务。招揽几个略有才华的化妆师来工作,成风本人任总经理和总监,所以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能够得到他的亲自造型设计,他依然是白玫瑰个人的私人造型师。白玫瑰特别强调,如果是白家的小三母女,成风绝对不可以接待她们。 这并不是说不做普通女孩子的生意了,而是在下一步,成风的名声打出来之后,接着做连锁造型机构,这种机构的档次就要低很多,在繁华大街上开门店,招揽顾客。等到成气候之后,再由成风出面来开办造型师学校,贵精不贵多,一期学员少一些,成风来挑选这些人,为更多的全国连锁店储备店长和总监。最后,就是计划开办化妆品工厂,研发产品,打造品牌。 这是一条产业链,首先要把名头打出来。白玫瑰和钟瓷找了几个人给成风指导写作要领,让他每天去装修工地看一看,剩下的时间好好把他的书先写了,书名叫做《测试你的女性浓度指数》,或者《掌握你的气质ph值》之类。等出了书,人才够有名气上电视节目,然后接下电视连续剧或者电影的化妆总监之职…… 那都是后续了,白玫瑰和钟瓷的两只优美纤长白皙细嫩的手握在一起,表示合作正式开始时,双方的亲近之意更浓。钟瓷没有白玫瑰那么完整的团队,但也有钟家帮她安排管理投资事宜的助理。 “我没想到你考虑到了那么多……”钟瓷叹服地摇摇头,“玫瑰,你每次都能让我惊喜。” “哪里,”白玫瑰谦虚,“小瓷姐,跟你一起合作,我心情好激动。” “哎,你是不是喜欢跟我在一起啊?”钟瓷难得调皮地做了个奸诈的笑。 白玫瑰老实地点点头,“嗯。” “哈哈哈,那就嫁到我家,做我的小嫂子吧!”钟瓷笑着用指头点了一下她的脸颊。 “小瓷姐!你……你不要开我玩笑了!”白玫瑰脸红了。 她对感情这件事真的一点概念没有。从前的从前,她以为自己喜欢秦越楼,以为恋爱就是两个人吃吃饭、牵牵手,不准别的人插足。后来她发现,她对秦越楼一点**都没有。尤其在知道他和白菡萏有了私情之后,更是见到这个人就厌恶。上辈子和秦越楼在一起,算是酒后乱性的结果,她始终没有提起一点性致。后来被张鸣侵犯两次,只有恶心和恐惧…… 重生之后,她对爱情早就没有了什么期盼,完全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钟瓷极力地推销自己的哥哥,“这可不是开玩笑啊,玫瑰,我很喜欢你,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家的人。我给你说哦,你别看我哥哥这个人看着不靠谱,但是他出国这么久,从来没和哪个女孩子单独传过绯闻,他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但是他跟我说过,很欣赏你、喜欢你。你看,我哥长得也不错,人也好,又不花心,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真心对待你的!” 白玫瑰想起,在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上,钟墨似乎说过要追求她的话,当时她真没当一回事,现在看钟瓷也这么努力说和,难道是真的?她的脸更红了。“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没想过那些……小瓷姐,我、我先走了!” 看到白玫瑰几乎是落荒而逃,钟瓷又是好笑又是遗憾,她掏出手机给钟墨打电话,“哥,我可是把你的意思给玫瑰传达了一遍……噗,你想得美!告诉你,你任重而道远啊……” 白玫瑰坐在车上,心跳逐渐平静下来,笑了一下。感情这种事情,再也不想提了…… 她已经考进了a大的商科,离开学还有两个月。7月底,还要和楚蒙、安绍阳去一趟g省的酒乡镇,8月去一趟欧洲……揉了揉额角,白玫瑰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不切实际虚无飘渺的爱情而烦恼。 这边刚刚把心事放下,进入白家,就看到车道边停放着秦家的车。 白玫瑰满腹狐疑地下车,萍姨在门口等了她老半天了,欢喜地迎上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快,秦少爷和他的父母都来了,正在和老爷聊天呢!” “他们来干什么?”白玫瑰皱眉不悦。 “当然……是来向你父亲提亲了!”萍姨一直不清楚她和秦越楼之间的关系,这会儿自然是高兴的,但看白玫瑰的样子,又不确定了,“小姐你怎么了?” 白玫瑰转身就想走。但是突然想到,就算她不在,父亲也有可能答应这件事,又赶紧回头,很郁闷,“萍姨,我、我不想嫁给秦越楼。” “为什么?”萍姨不解,她是看着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这两年虽然秦越楼上门比较少,而且他来的时候,白玫瑰都不在,反而是两姐妹陪他较多,但萍姨仍然以为两人关系很好。“小姐,不是萍姨说你,人家秦少爷来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倒是那两姐妹往他跟前凑,萍姨看了都气。这次你要是和他订婚了,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不能让那起小人钻空子。你和秦少爷青梅竹马,他一表人才,和你简直是太般配了。你可别耍小性子,赶紧去陪陪人家。” 白玫瑰问:“说到那两姐妹,她们人呢?” “和她们那个妈出门逛街去了,”在白玫瑰面前,萍姨从来不称苏芳是夫人,她和白玫瑰同仇敌忾。 “怪不得……” 她前几年曾经对秦越楼说过,如果考试考不过她,两个人就不要来往了,这两年,秦越楼没有一次考过她,就连高考也是这样。她又从苏可薇那里,听说秦越楼和白菡萏有私情,想来也不会再缠着她,便吁了一口气。可是谁能想到秦越楼竟然这么无耻,还敢来提亲!肯定是自己不好意思,非要让父母出面吧?怎么会这样! 事实诚如白玫瑰所料,秦越楼看她出落得越来越美,实在是不甘心,他让白菡萏帮他设计白玫瑰,白菡萏总是说没有机会,其实是不愿意动手。秦越楼想得快要发疯了,便拉下脸皮恳求父母来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玫瑰总不能拒绝吧? 白玫瑰越想越气,“萍姨,以后你真的别再说什么让我和秦越楼好之类的话了。你知道吗?他私底下和白菡萏有一腿!两个人都好了好久了,还想跟我提亲,你不觉得他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什么?”萍姨简直不敢置信,“小姐,你、你说的是真的?这不可能啊?秦少爷会背着你去和她好?她哪儿都不如你,秦少爷没这么傻,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萍姨你怎么不相信我……好,如果我证明给你看,你就别再帮他说好话了,”白玫瑰想了一计。 萍姨郑重地点点头,“小姐你放心,萍姨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白玫瑰走进会客室,果见白川和秦家三人相谈甚欢。见她进来,哈哈一笑,“乖女儿,快过来,有好事。” 白玫瑰假作害羞,站在门口,“爸爸,什么事啊?”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几个大人更乐,白川说:“当年你母亲和你伯母商量的事,现在自然是要提上日程了,就是你和越楼的婚事咯。” 秦越楼柔情款款地看着她。 叶美妍瞧着儿子的模样,心里乐开花,“玫瑰,伯母想的是,你和越楼先订婚,等到毕业了再结婚,好吗?” 白玫瑰走了过来,咬着唇一脸赧然,“我……我不知道,看爸爸的意思。” 白川在人前竭力做尽慈父的姿态,“玫瑰啊,爸爸觉得还是遵守你母亲和伯母的约定为好,再说你们两个人一块儿长大,也挺有感情的,对不对?就依你伯母的意见,先订婚,有个保障,免得到了大学,越楼被其他女孩子骚扰。” 秦坚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是我们越楼整天担心玫瑰被人抢走,这才巴巴地催着我们过来和你们商谈,把这事定下来……” 叶美妍看着白玫瑰,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三个大人在一起商议着订婚的各项事宜,白玫瑰端着个杯子坐到了客厅的一角。叶美妍推了一下儿子,使个眼色,秦越楼连忙过去和她坐在一起。 他心中实在惴惴不安。白玫瑰很久没和他说话了,他害怕她给自己难堪。 哪晓得白玫瑰对他一笑,“越楼,听说你新手机是全球限量版的?” “哪里哪里,”秦越楼急忙掏出来递给他看,“就是上次父亲去国给我带回来的,机子本身没什么,机壳是金质的。” “哦。”白玫瑰边赞叹边拿过来看,另一只手拿杯子想喝水,结果发现里面是空的。 秦越楼忙拿过她的杯子,“我去帮你倒。” “哦,谢谢。” 秦越楼一转身,白玫瑰飞快打开手机,打出一条短信,内容是:【我来你家向你提亲,你怎么不在呢?快点回来。越楼】然后将之发送到白菡萏的号码里,然后迅速把短信删掉。 第七二章 门外走廊上的电话响起,管家老赵接了起来。 白菡萏急切的声音问:“赵叔,秦越楼来了?” 老赵不徐不疾回答:“是的,三小姐,还有秦少爷的父母也来了,他们是来向老爷提亲的,求娶……”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白菡萏等不及听完这句话,啪的就把电话挂了。 老赵一愣。 白菡萏这时正和母亲、姐姐在服装店试衣服。她接到短信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回拨电话,但秦越楼的手机关机了,她又拨通了白家的电话,老赵的回答让她心中狂喜!冲出试衣间,喜极而泣,对着苏芳、白芙蕖大喊:“妈!姐姐!秦越楼要娶我!他们去家里提亲了!” 苏芳听完也是大喜,“啊,真的吗?” 白芙蕖疯狂的嫉妒!勉强恭喜妹妹,“太好了……” “妈,我们快回家!刚才越楼哥哥给我发短信了,让我赶紧回去!”白菡萏已经急得什么都忘了,拉着苏芳就往门口跑。 苏芳是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别着急,你爸爸在家的,别担心……” “快点快点……” 白玫瑰和秦越楼无聊地谈了半天,听他也要进a大商科,白玫瑰直想翻白眼,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好容易听见外面车道上传来了汽车声,白玫瑰想,这么快,看来白菡萏还真是心急如焚! 很快,走廊上就响起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白菡萏气喘吁吁地一手按着头上的宽檐白帽子,一手推开了门。见了会客室里的人,先是强行镇静地向几个大人行了礼,看到秦越楼和白玫瑰在一旁说话,可气坏了,走过去娇嗲道:“越楼哥哥,我回来晚了,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哦。” 白川和秦家父母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白川喝道:“忙忙慌慌的干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苏芳这才和白芙蕖跟在后面进了门,喜道:“川哥,我们才知道这件好事,所以赶了回来,真是不好意思。哎呀,您二位就是越楼的父母吧?幸会幸会,我是菡萏的母亲。”她走过去坐在白川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对着未来的“亲家”抛媚眼。 白菡萏直接坐在了秦越楼的身边,也挽着他的胳膊,“越楼哥哥,我好高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跟爸爸提亲……谢谢你!我真的好爱你!” 秦越楼慌了,瞟了几眼白玫瑰,着急分辩,“……你、你说什么?我不是为了你……” “我刚刚都收到你的短信了,……人家好害羞……不过人家真的好开心好快乐!”白菡萏当着白玫瑰的面,把头放在的秦越楼的肩膀上。 那边几个大人都大惊失色,叶美妍喊道:“越楼,这是怎么回事?” 苏芳接过话头,笑得像一朵花,“亲家母,这不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吗?你们不是来向我们家菡萏提亲的吗?两个孩子已经交往很久了。哎呀,我们菡萏啊,可是特别听话乖巧的一个孩子,和越楼真是极般配。我们会教给她为人-妻、为人母的道理,以后成为你们家的好儿媳……” “你在胡说什么!”白川低喝,“秦家是来向玫瑰提亲的!” “什么?”苏芳怔住。 挽着秦越楼的白菡萏,以及坐在独立沙发上的白芙蕖,都怔住了。 秦越楼使劲把自己的手臂从白菡萏怀中抽出来,气急败坏,“你、你干什么!” “越楼哥哥,你、你不是来跟我求亲?”白菡萏兀自傻眼,“可是,你明明给我发了短信的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我才没有!”秦越楼矢口否认。 “你看,你看!”白菡萏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个短信,拿给他看。 秦越楼睁大眼,傻了,掏出自己手机来,关机。他想到刚才是白玫瑰要过了自己手机玩,才发生这种事,猛一抬头,望着白玫瑰,“玫瑰,你……” 白玫瑰一直没出声,在欣赏这一出闹剧,到这个时候,终于看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 “是我帮你给她发的短信。”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白玫瑰沉着脸,像是很愤恨,“秦越楼,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白菡萏之间的事情了,你们偷偷好了很久!上次我还看见你们两个从凯悦酒店一起出来!我只是没有说!算了,这些事情我都不想计较。我知道你为什么还会来跟我求亲,不就是因为我妈妈曾经和伯母有过那种承诺吗?你仅仅是为了遵守那个诺言而已!……没关系!你不必这样!我才不在乎!其实你早就喜欢上白菡萏了,对不对?我不需要你只是守诺才来求亲,我不稀罕!告诉你,我还巴不得成全你和白菡萏!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她高傲地扬着头,展示自己的眼界。 她又跑到白川前面道:“爸爸,你都看到了,其实白菡萏和秦越楼才是一对,难道要我嫁给我妹妹的男朋友?这怎么可以?——还是让白菡萏和秦越楼定亲吧!他们两个更合适!” 她这就是演了一出成全野鸳鸯的苦情戏,自己的未婚夫和小妹有了私情,宁愿自己放弃,也不想拆散他们,用高傲的态度来舔舐伤口神马的,不要太有内涵哦! 说完这些话,白玫瑰就跑出了会客室。 秦越楼见状也要去追,“玫瑰……” “你给我站住!”秦坚暴喝自己的儿子,“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脸去追!” 秦越楼呆站在屋子中央。 叶美妍哪里想到会有这样一幕?“儿子,你说实话,难道真像玫瑰说的那样?” “不是的,我没有……” “呜呜……”白菡萏小声地哭起来了,“越楼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和二姐有婚约。”她也不是傻子,如果任由秦越楼否认,她可能再没机会与他在一起。她不知道为什么白玫瑰竟然会“帮助”她,但她确实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柔柔弱弱地抹着眼泪,“越楼哥哥,当初我不知道你是二姐的未婚夫,才会和你……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几个大人一听,真相很明白了。 秦坚和叶美妍那个恨啊,这白菡萏看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如白玫瑰,儿子这是瞎了狗眼吗! 秦越楼气道:“我不过是跟你……”玩玩。 但后面两个字,他怎么也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毕竟这里还有白菡萏的父母。 白川傻了半天,这才领悟过来。怎么办?照他的真实想法,他喜欢菡萏比玫瑰多,倒觉得如果就这么顺水推舟,让秦越楼与三女儿订婚,也不错。 苏芳又笑了出来,“哎,这是怎么说的。既然两个孩子郎有情、妹有意,那我们不如就让他们两个订婚吧……” 秦越楼不愿意,“我、我……” 不要说他,秦坚和叶美妍也是极不情愿!白玫瑰到底是白家正太太生的,背后又有吕家,家教又好、人又漂亮。这白菡萏有什么?母亲苏芳一副小三样儿,就是个小三,自己长得又寡淡,同龄男孩可能觉得清纯,在他们老一辈眼中,一脸克夫相,那里及得上白玫瑰? 白菡萏继续嘤嘤嘤。 白川老着脸道:“秦兄,你看……既然两个孩子暗地里都好了那么久,玫瑰又不愿意,不如——” “白兄!”秦坚起身,“这事情是我们家越楼不对,连我们夫妻俩都瞒着。对不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回去教训教训越楼,其余的事情,改日再谈,如何?” 白川没奈何,只得答应,送他们离开。 人一走,苏芳就用指头点着白菡萏的额头,“你这死丫头,你什么时候和秦越楼好上的?啊?那白玫瑰还说什么从酒店走出来……你说,是不是把身子都给了秦越楼?啊?……川哥啊,你可得给菡萏做主!” 白菡萏哭得愁眉泪眼的点着头。 白川说:“既然这样,菡萏放心,爸爸一定会跟秦家把话说清楚。” 秦家人出来,刚上车,秦坚就给了秦越楼一个耳光,“你傻啊?” “是啊,放着白玫瑰不要,跟这个白菡萏扯什么扯?”叶美妍也满腹怒气。要是有苏芳那种亲家母,真的不知道多么丢脸。前年白川生日宴会上,他们就见过这个女人,还觉得白川太没品。谁承想一转眼,儿子竟然和那种女人的女儿搞上了。 苏芳自觉自己有风度有气质,可惜在这些有钱人看来,她绝对低一个层次。 “我、我只是玩玩而已!没有当真!”秦越楼在父母面前才敢直说,捂着脸气呼呼。 “你住口!”秦坚气得又想打他一巴掌,被心疼儿子的叶美妍拉住才罢休,“她那个妈就是个小三,你别以为你可以玩玩她就收手,我看她比你想的要精明!这种女孩,逮着机会就要上位,你玩不过她!”他倒是看得清楚。 叶美妍叹口气,“儿子啊,你说你,该碰的不碰,不该碰的你碰她干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跟玫瑰好上呢?” “白川倒是想顺着坡道往上爬,他对这两个私生女还挺上心!”秦坚直摇头,“他肯定还会提这件事!” 一家三口愁云密布。 秦越楼恨得牙痒,捏着拳头。 过了几天,他把白菡萏约到了酒店。白菡萏以为他想通了,开心得不得了,早早敲开酒店的房门。秦越楼阴沉着脸,一把将她拉了进去,摁在床上,一句话没说,就撕开她的衣服。 他的眼神太过很辣,吓得得白菡萏直讨饶,“越楼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越楼哥哥……” 秦越楼一个巴掌搧在了她的脸上,差点把她搧晕,“你想跟我订婚?你想嫁给我?” “呜呜……越楼哥哥……”白菡萏痛得流眼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秦越楼不吭声,把她衣服剥光,自己把拉链一拉,没前戏没润滑,就猛的戳了进去,“你喜欢让我干,我就干死你!” 白菡萏噎得话都说不出来。秦越楼的举动就是个禽兽,只顾着自己发泄,然后还记得抽出来射在外面,以免让她怀孕赖上自己。 好半天,他才放开白菡萏,拉好拉链做到一旁的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白菡萏抽抽搭搭地坐起来,把衣服拢了拢,期期艾艾地走到秦越楼身边蹲下,仰脸看他,“越楼哥哥,我……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 秦越楼哼了一声。他现在确实没办法,两家大人都知道他们的事了,两家实力相当,不是说一句不想负责就能不负责的,也不是甩点钱就能解决的。他越想越生气,当时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种麻烦事。 白菡萏乖乖地把脑袋搭在他的膝盖上,“越楼……” 良久,秦越楼把烟掐熄,伸手抓起她的下巴,“要让我跟你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白菡萏眨巴着眼睛。 “但是你忘记我说的话了么?你要让我得到白玫瑰!”秦越楼恶狠狠地说,“你之前一直给我推三阻四!你说,这都多久了?” 白菡萏不敢表达出愤慨,只得低眉顺眼说:“我真的想帮你的,可是白玫瑰她都不跟我们说话,这你是知道的啊!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帮你!” 秦越楼了解她说的是实话,推开她的下巴,嫌弃道:“没用的东西!” “越楼哥哥,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得到白玫瑰。”白菡萏胡乱答应着。 “哼,这可是你说的!”秦越楼一把拎起她,又丢到床上。 第七三章 白玫瑰解决掉和秦越楼的婚约纠纷,心无旁骛地与私人助理楚蒙、投资代理人安绍阳去了g省。她没有闲心去管两姐妹的感情,随她们闹,她自岿然不动。 她这次选择的目的地,是全国闻名的国酒出产地,素有“c国酒都”之称的g省酒乡镇。她依稀记得,上世接触过几个来自g省的酒商,仅仅在此地租用了几个窖池,生产贴牌酒,竟然就能年入过亿。如果在此地投资酒厂,建立自己的品牌,集宣传、经销于一体,就不信不能打造出一个金牌酒厂。 这还是白玫瑰第一次到镇,还没进入镇口,远远就看见了矗立在山上的国酒酒瓶的巨大雕塑,这是世界最大的酒瓶,镇门也是一景。将近一个世纪前,国酒曾在万国博览会上荣获过金奖,名噪宇内,之所以这么有名,靠的就是镇的天时地利。这里群山环峙,形势险要,是g省北部的古典名镇,自古以来就是水陆交通咽喉要地。独特的水源和地貌,都是酿造好酒最有利的环境。 经过镇门之时,安绍阳笑吟吟地问:“白小姐,是否要下去拍个照留个纪念?” 此人三十出头,在业内小有名气,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穿着领口、衣襟以及袖口镶白边的蓝色衬衫,整个人看着就是精英做派。对着白玫瑰这个18岁的少女,明面上表现得比其他人是要尊敬许多的,但偶尔还是会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白玫瑰摆了摆手,“没什么意思。” 安绍阳推推眼镜不说话了。 楚蒙手边放着公文包,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 汽车进入镇口,沿着山路慢慢往下开去,路边许多人家门口都树立着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各种“酒厂”的牌子,看来全镇人都在从事这个行业。 三人暂时打着旅游的旗号。最近g省推出了酒香之旅,不少外地人都涌入这里参观国酒文化,形成了气候,倒是挺方便投资者。 一钻出汽车,楚蒙顿时脚步趔趄了两下。 安绍阳则鼻子马上吸了吸,眼睛登时亮了。 白玫瑰低头优雅地抬着一只穿着小单鞋的脚走下车子,也是迅速皱了皱眉。 ——这里的酒香无处不在,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酒味! 楚蒙显然是酒量差的那种,两眼只差没转圈圈了。安绍阳自然是个老酒鬼,那眼睛到处飘。 “走吧。”白玫瑰适应了空气,淡淡招呼了一声。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跟着她,他们的目的地是几个著名的大酒厂,生产车间、窖池、曲酒干仓、办公大楼等。几人跟在旅行团的中间,听着导游一知半解的介绍,看着各酒厂的宣传册。安绍阳越来越兴奋,作为投资代理人,他原本是不大明白一个小姑娘为何要到远山远水的偏僻地区投资酒厂的。他认为这种小姑娘,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管,每年吃点红利;要么就是对时尚啊、餐饮啊之类看着华丽有趣bulingbuling的产业感兴趣,白玫瑰提到说要来投资兴建酒厂的时候,他大跌眼镜。 结果跟着一看,觉得女孩子眼光还真不错。 白玫瑰也是选了一个好时间过来,再过几年,现在镇分一杯羹,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参观了两天,一直晕乎乎的楚蒙白着脸,帮白玫瑰和安绍阳约见了镇长邹荣。 商谈主要是由安绍阳负责,此人圆滑世故,精明通泰,又吹又捧,又聊又谈,把邹荣先哄得笑哈哈,称赞镇的经济发达,安居乐业等等,还先抛出了一些空头支票,要赞助镇政府各种各种项目,等等。 邹荣身在官场,怎么会不懂这些门门道道,接待的投资者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老油条,这一套耍得溜溜熟,他也乐得笑脸迎人,结个善缘。只是要投资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外地商人嘛,欢迎欢迎,不过不把政府内部的人哄舒服了,地不给你批、证不给你办,一拖几年,投资的钱打水漂,那都是有可能的。 他看到三个人的组合,感觉金丝眼镜这个是主谈负责人,黑框眼镜小白脸是秘书,黑长直发的漂亮小姑娘,大概是负责人的小蜜了吧,哎这些有钱人啊,出来谈生意顺带让小情人过来玩玩…… 白玫瑰全程认真地听着双方的话,得到了不少信息。到商谈的最后,安绍阳才提起,身边这位小姐便是酒厂投资人。 邹荣这才惊讶。 第一次会面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在c国谈生意,怎么能不上酒桌?尤其又是谈酒厂的生意。隔天楚蒙安排,安绍阳出面,接了几个镇领导到镇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吃饭。 几个镇领导根本看不上楚蒙特意购买的国酒,相视嘻嘻笑了一阵,邹荣从自己包里取出来了几瓶普通塑料瓶装的白酒,颜色还不那么透明。他神秘道:“喝这个。” 安绍阳脸上没有做出任何不敬之色,只是心里有些鄙夷。国酒可是他们镇里自产的,他们看不上?不可能!一定是故意那这种自酿酒来糊弄人。他笑道:“这莫非是邹镇长自酿的好酒?” “嘿,我酿什么好酒,这个可是镇里一个老酒厂的老酒,没经过勾兑的,”邹荣瞟了一眼白玫瑰,“要不是白小姐在场,我们可不会拿那么好的酒来待人。” 白玫瑰嫣然一笑。她不是没听出来镇长的意思,她既然来了,自然也有准备。只是,这个酒真的能入喉么?她听说过g省有不少民族村寨酿的米酒,喝一口当时不上头,一起身人就倒,该不会是那个吧。 楚蒙自然也知道一点关于那种山野米酒的威力,再给他倒酒的时候,忍不住推了推。给他倒酒的是个副镇长,脑门光光地笑,“这位小同志喝一点就知道了。” 安绍阳硬着头皮举起杯子,“来,各位,先干为敬!” 酒一入口,那清冽甘醇的味道顿时溢满口腔,安绍阳震惊了,“这、这……” 邹荣眯着眼睛笑,“嘿嘿,怎样,味道好吧。” 白玫瑰是女孩子,没有干杯,只抿了一点。她品味着口中的酒香,几乎不想说话。国酒她尝过,那已经是顶级的好酒了,却比这酒的口感都要差一些。刚才倒出来的时候,明显能看到绵长的拉丝,口感顺滑又不上口,温温的入腹,简直令人叫绝! 很显然,这个是市面上无法见到的极品老酒,不知酿制了多少年,处理方式上佳,只有在白酒生产基地才能见得到,运气真是好。批量生产的酒,即便是国酒,也没有这样的清醇。 酒桌上话不多,都是围绕着敬酒、劝酒而行。安绍阳本身就爱喝酒,喝到这样的好酒哪还有矜持的?敬个不停。 白玫瑰是女生,不大喝酒,几个镇领导听说她还是十多岁,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大敢劝她。所以楚蒙倒了血霉,被不停地劝。饶是酒再好,对于呼吸一口酒空气都凄惨的人来说,喝多了就是种灾难。几个镇长喝到高兴,除了安绍阳,硬是要跟楚蒙喝。楚蒙怕把事情弄砸,不得不端起杯子。到最后喝得都哭起来了,“呜……邹镇长,我实在是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几个人看着他,口中说着劝酒词,“来来来,干了干了!” 安绍阳想帮他解围,却被另外的拉住了喝。 白玫瑰站了起来。 【玫瑰,女孩子是不能这样喝白酒的!】小白吓一跳,赶紧提醒,【这种喝酒方式不适合淑女!】 【你还没看我喝,怎么知道我喝得不淑女呢?】白玫瑰听小白口气不那么强硬,便坚持道:【放心,看我的吧。】 一见她站起来,几个镇领导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灯光下的女孩,穿着一套简单的粉蓝色的套装,优美的衬衣、薄薄的七分裤,乌发披散在肩膀上,如同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两只杏眼黑黝黝,秀气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红润的唇瓣,显得整个人极有气质。这也是刚才为何几个镇领导都不敢跟她敬酒的原因,多说几句话,都怕出气把她吹跑了。 “各位镇的领导,我是第一次到贵镇来,非常惊喜。发现有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资源,而且有这么好的领导,对我们的投资如此大力支持!白玫瑰无以为敬,只能借着贵镇的好酒,敬几位镇长三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成功!白玫瑰希望在贵镇宝地,发展壮大白酒事业,能为贵镇的地方经济作出贡献!”她端着酒杯,态度端庄矜持,却笑得甜美之极。眉目间隐藏着的美丽和娇艳似乎流露出来一丝,让几个男人都看得呆住了。 她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将酒杯倒过来,涓滴不剩。 几个镇长呆了几秒钟,这才齐齐拍手叫好,“白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喝得痛快!” 白玫瑰的容貌里奇异的混合着性感与清纯两种气质,既让人心痒难耐,又让人不敢凑近,深恐亵渎了她。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好嘛,我承认,你确实又窥见了一丝白莲花的真谛。】小白嘟着嘴。 白玫瑰抿嘴笑,又与几位领导喝了几杯。她知道自己酒量好,上世就是仗着这点才会和秦越楼去酒吧,谁知道被下了药,第二天在秦越楼的房间里醒来。要不是这样,当时她明明是和秦越楼谈分手事宜的…… 怎么又想起这种事情了!白玫瑰揉揉额角。 楚蒙被放过了,因为他彻底趴在了酒桌上。 安绍阳与白玫瑰两人,一个顶俩,与镇领导喝到了好晚。白玫瑰除了用自己的容貌迷惑几人,也用了女士酒桌原则——多劝别人喝,自己少喝,多说笑话。看似与几个人都对饮了几杯,实际上都哄他们开心去了,而且自己的酒倒得不满,数量很少。 回到酒店,安绍阳去照顾楚蒙,白玫瑰吃了点解酒药,准备睡觉。 小白提醒着:【升级任务出来了哦!】 第七四章 【这次的升级任务是什么?】白玫瑰赶紧打开来看。 ——升级任务:说服他人进行愉快的合作。 【哎?这次和镇政府商谈投资建厂的事情不算么?】白玫瑰不禁问。 【不算任务,但是加了分。你今天晚上表现得不错,虽然与一群臭男人喝酒,但是保持了自己的清高的姿态,既达到了目的,又让人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这让你从刚进入六级的数据迅速达到了升级标准,这还不够好么?】小白递给她一个“泥垢”的表情。 【好吧。】 安绍阳调了几个投资团队的人过来与他一起设计方案,跟镇政府具体商谈建酒厂的细节。他们并没打算像一般的小酒厂老板一样,花几百万租几个窖池,储酒三五年之后简单包装贴牌销售。因为这种形式,从他们的眼光来看是不行的。 白玫瑰知道,镇一个镇都在做酒,但是大多数中小型酒厂只是将基酒卖出去,回笼资金再生产。酒厂规模小,基本无品牌意识,而且是最基础的业务员推销模式,或者遇到酒博会的时候去占个展位宣传一下就好。这样一旦遇到白酒产能过剩的危机,或生产成本增加的情况,资金链就会断掉,无法维持生产。 因此,绝对不可以像当地这些从业者一般靠良好的地域优势吃饭,一定要组建庞大优越的营销团队,启用金牌策划人打造金字招牌。超过国酒的名声是绝对不可能,但至少也是来自国酒之乡不是!这就是个极好的噱头。 安绍阳计划建立100亩的生产车间,标准窖池200个,其余还有仓库、办公大楼等占地面积也不少。酒厂将高薪聘请名勾兑师,年生产能力至少达到5000吨以上优质白酒,分三期工程进行。这也不是终极目标,以后再慢慢吞并一些小型的酒厂,扩大规模。 仅酒厂一项,白玫瑰预计要投入过一个亿的资金,而且前期酒屯在窖池里,根本看不到收益。当然,后期推出以后,将会带来几倍甚至几十倍于投资的效益,这是有市场前景的。 品牌的名字,白玫瑰决定叫做“金钰酒”,将母亲的名字放在其中,寓意此酒金玉其质的意思。 那些事情她就不用自己去管了,自有安绍阳筹划。过了几天,白玫瑰就和楚蒙取道g省省城,乘坐班机回了a市。出了镇,离开充满酒香味的空气,楚蒙的脸色好看多了,请客那天他可是吐了一个晚上,跟他住在一间屋的安绍阳那个郁闷啊,如此好酒还没消化就吐出来,多可惜!!! 自6月份白玫瑰卖出白氏股份,加上注销玫瑰信托基金收回的资金,不包括不动产和股票,母亲给她留下的遗产,现金总额约为12.5亿。现在,250万与钟瓷合伙投资造型会所,1亿多准备投建酒厂,还剩下约11.5亿。 安绍阳专门问她,这部分资金是否还要投资其他行业,白玫瑰点头又摇头。 必须有超过10亿的资金是空闲的,便于她能随时注资一项最重要的产业,那就是方严的网络公司。 她记得,方严就是在这一年以最年轻的网络公司老总身份回到了a市,拿着筹措的50万资金开创了自己的事业,此后,国际风投看中了方严公司投资项目的实力,注资500万国元,按照当时的汇率,约为4000多万c国币。后来几年内,又分好几次吸引了共计9亿左右c国币的融资。四年后,方严的公司一举成为c国最大、世界第二大的网络公司,它走出了独特的商业模式,采用长尾理论,特别于为85%的小型商家服务,成为电子商务的典范,在h城联交所正式挂牌上市后,当天市值一跃便超过200亿国元,按当时汇率,约等于1400亿c国币。 白玫瑰相信方严的实力,更多来自于对此的记忆。当然,这一世方严会在她的帮助下,没有了资金的后顾之忧,是不是会走出更大的格局呢? 思及此,白玫瑰的嘴角弯出一朵勾魂摄魄的微笑。 安绍阳自然是不赞同放着这么大的资金不动,放在银行里等着生虫子的。要是操作投资,购买股票基金什么的,每天十万甚至百万进账也不是没可能。可见到白玫瑰那美到诡异的笑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这女孩子,分明是个成了精的花妖! 安绍阳对白玫瑰是没什么想法的,楚蒙却有些难耐,他毕竟是个年轻人。当时知道要为白玫瑰这个小女孩工作时的那一丝丝郁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自那天白玫瑰在酒桌上解了他的围之后,现在他已变成白玫瑰忠实的拥趸,他觉得白玫瑰的任何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他会努力将之贯彻落实。他渐渐走上了对自己的女老板盲目崇拜的不归路…… 回到a市休息了几天,白玫瑰又与楚蒙登上了去往欧洲的飞机。此行是半旅游半考察,意大利、法国、西班牙是重点,半个月内,去往多个小城镇,甚至到摩纳哥的蒙特卡洛大赌场玩了玩轮盘、吃角子老虎机。纸醉金迷的世界片刻就能让一个穷人变成富人,也能让一个富人一文不名。白玫瑰觉得,自己手中的资本还远远不够,根本无法和这些来这里一掷千金的富豪相比。 此行并没有商谈新的投资项目,白玫瑰准备找时间到丽华皮具厂去了解情况再说,欧洲的投资是和这个皮具代工工厂有着重要联系的。 丽华皮具厂是白玫瑰父亲白川手中最老的一个工厂,白家原本也是a市老牌富豪,手中有不少产业,奈何从白玫瑰祖父白老爷子那一代开始,就经营不善,几十年间资产不断缩水,到白川年轻时,就只剩下了这么个皮具厂。吕钰嫁给白川后,花心思与lv、prada、guggi等大牌谈妥代工,渐渐参与销售,机缘巧合之下涉足百货业,进而吸收资金进军地产业,步步为营,才有了白家今天的辉煌。 但是这个当初起家的工厂,却在白川眼中没了更多的价值,每年不咸不淡地生产皮具,带来一定的利润,似乎也没有什么升值的空间,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个工厂来交换白玫瑰的5%白氏股份。 白玫瑰却是知道如何让这间工厂为自己带来年收入几十亿的秘密——自然和欧洲之行有关。 她并没有告诉楚蒙,但是楚蒙猜了出来,想到未来的宏伟规划,叹为观止。 9月份,白玫瑰入校了。 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学生一样,融入了千千万万的大学新生大军。 a大和景纪学园是完全不同的学习体验。 景纪学园是贵族学校,学生家世都差距不大。相互之间话题较多,也不存在仇富的现象。a大就不是这样了,a大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家庭环境参差不齐,相互之间会有各种各样的摩擦。白玫瑰本打算住校,不再面对家里那几个人的嘴脸。反正她已经给父亲打过了预防针,如果他动了三楼,彼此就此撕破了脸皮,以后她会与吕家更亲近,所以谅他也不敢。但她转念想到与女同学的相处,心里又有些打鼓。每个寝室都住了4到6个人,生活习惯不同、理念不同,各种用品都不同,住在一起确实非常不方便。 白玫瑰上一世没有上a大,而是外地的一个同样是商科比较出名的大学。住校一个月,她就与同寝室的同学发生了各种不同的矛盾,她那时还是大小姐脾气,四人同住,作息时间难免不同,被晚睡的同学吵醒好几次的她,与人大吵一架。她的衣服化妆品都是最好的品牌,吃饭也是最贵的,同屋女孩子看不惯,加上她自己又不会和人相处,同寝的人后来联合起来给她白眼,不理她。白玫瑰只得搬出了寝室,在校外找了房子。 想到这些,白玫瑰决定还是不住在学生寝室。她又怀疑,像齐牧人这种富家子弟,莫非也是住校吗?不太可能啊? 这个问题,到学校报到之后,很快就解决了。当天迎新生的人里,就有齐牧人。看到白玫瑰为难,他笑道:“你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独立学生公寓吗?” 白玫瑰跟着念了一遍:“独立学生公寓?这是什么?” “看到学校的招待所没,旁边那几栋就是独立学生公寓,也是宿舍,但是和一般学生寝室不同,是每人一个单间,费用也要贵些。我就住那儿,你可以写申请,协调一下就可以。”齐牧人本来可以住a市的齐家别墅,但是考虑到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住了学生公寓。 这种学生公寓很多学校都兴建了,学校还鼓励学生入住,也算拉动收益不是? “原来是这样,”白玫瑰高兴了,“那我赶紧写申请。” 齐牧人没有说话,笑看着她。 自从成年舞会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三个月不见,白玫瑰觉得齐牧人身上那种亲厚的感觉更重了。她早就发现齐牧人是个细心的人,很会判断别人的情绪,跟他相处十分舒适。像这样的感觉,表哥吕嘉义身上也有。 两人聊了一会儿,钟瓷走过来打招呼:“玫瑰!” “小瓷姐!”白玫瑰又与她同校,甚是欢乐。 钟瓷听钟墨说过舞会的事情,晓得两个人是舞伴,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白玫瑰能感觉到钟瓷仿佛倾心于齐牧人。 还没说两句话,吕嘉义也来了,听说白玫瑰要住学生公寓,考虑了片刻,让她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 a大的熟人似乎还真不少啊。 远远的,白芙蕖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第七五章 “小姐,你为什么不走读啊?在家里住多好?” 萍姨听说白玫瑰要住学校的独立公寓,马上着急了,跑到白玫瑰的房间里,“学校哪有家里舒服?食堂里的饭也没有沈叔做得好,还有自己收拾打扫……” “萍姨——”白玫瑰娇俏地弯腰把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住学校方便一些,上课近,和同学们也能多相处相处,我还想参加一下学校的活动呢。” 真实的理由,是因为她的多项投资活动不想被父亲白川知道,以后要做的决策很多,住在家里难免会有走漏消息的时候。 她一边收拾要带的衣服,一边跟萍姨说:“您就别操心啦,我都上大学了,很多事情我能自己处理好的。” 萍姨忍不住上前帮她,嘴上还在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那个白芙蕖还不是住在家里,天天司机接送。你一个正牌小姐,反而还要住校。小姐啊,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没事,我都想好了。也不是天天都住学校,我会时常回来的。” 萍姨见她心意已决,又说:“那,萍姨去照顾你的生活吧?” 白玫瑰直起身子,笑着交待道:“萍姨,不用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就是一定要看好三楼,特别是母亲的房间,妈妈留给我的珠宝都放在房间的保险箱里。别让这几个人偷偷摸摸上来,我对她们一点都信不过。” “那好吧,小姐放心。” 第二天就要开学,白玫瑰准备吃完晚饭就回学校。几个帮佣帮她把行李箱提到了楼下的会客室里,晚餐正好开始。 白川假惺惺地挽留她在家里住,白玫瑰不客气地说不过是在学校方便一些罢了,并不是彻底搬出家里,有时间就会回来。白川讪讪地笑笑。 吃了一会儿,白芙蕖起身说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刚回来没多久,白菡萏又站起来说吃好了,先回房。 白玫瑰看似不动声色,但小白在脑海中提醒了她两次: 吃完饭,白玫瑰就走到会客室检查。大行李箱是有密码的,只可能是小提包被翻过。白玫瑰提起那个兰姿包,把所有的拉链拉开,一样一样清出自己的东西,发现什么都没有少。 白玫瑰疑惑。 小白沉吟了片刻, 白玫瑰并不纠结, 小白摇头晃脑, 白玫瑰知道小白关心自己,便点了点头, 这一趟到了学校,萍姨还是跟去给她整理了宿舍一番。全部收拾完毕,白玫瑰把她送下楼,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萍姨的车刚走,白玫瑰转身上楼时,听见一个清雅的声音喊她: “这么快就搬过来了?” 那人手中拿着几本书,长腿迈动,从路灯下的阴影里走过来,走进宿舍楼大厅的灯光里,贴身的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短短的黑发随意抓出帅气的造型,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她。是齐牧人。 “呃,是的,你去上自习了吗?今天不是还没开学?”白玫瑰发现自己看到这个人就会有心跳的感觉。 齐牧人扬一扬剑眉,举举手中的书,“哦,不是专业书,随便看着休闲的。你把房间都整理好了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别,哪敢劳动齐家少爷。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哪里还敢随便支使你?”白玫瑰不想让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心情,连忙拒绝。 “能为白小姐做事,是我的荣幸。”齐牧人立刻摆出了在舞会上的那种气质,右手放在左胸前,笔直的身体微微一弓,一副骑士模样。 他这样做来,优雅浑然天成,白玫瑰看得呆了一瞬,耳根有些热,“齐少说笑了。” “别叫我齐少,”齐牧人眨了眨眼,“这是在学校。……就算不在学校,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齐师兄?” “现在不是武林时代了。” “……齐哥哥。” “就叫我的名字吧。” “呃……”白玫瑰噎住。 齐牧人的笑意深沉,“你得适应这个。” 白玫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探究,和他一起走上楼梯。齐牧人和白玫瑰住的隔了两个楼层,所以很快两人便礼貌地分手道别。 新学期的生活非常充实,白玫瑰试着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唯一让人觉得很不爽的是,秦越楼也进了同一个系,分在另一个班,时常过来纠缠白玫瑰,要求她听他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天白菡萏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了,你们都发展成那样了,你还来找我,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白玫瑰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玫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我们和好,行不行?”秦越楼死不放弃,拉着她的胳膊。 “你放手。”白玫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告诉你,其实是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决不是气话。听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用再面对以前母亲的承诺。我们两家联系会有不少,彼此也有生意往来,所以我不想把关系搞僵。你不要再来找我,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就走。 秦越楼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但是森冷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白芙蕖和白菡萏近段时间都失眠得厉害。 张鸣依然是隔天就打白芙蕖的电话,一旦不顺他的心,就要被威胁把碟子送到报社。他催着白芙蕖想办法把白玫瑰送到他的手心里。 秦越楼则是不见白菡萏,随她怎么哀声恳求。最后只说,还是那个条件,你什么时候帮我得到白玫瑰了,我什么时候见你。 两姐妹在家里的走廊相遇,仍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 白玫瑰入学一周的时候,两姐妹约见了两个男人。 “拿去!这是你要的东西!”白芙蕖咬牙切齿地敲开张鸣的出租屋,把一样东西丢到张鸣手里。 张鸣用两根粗大的手指头把东西拈起来一看,“钥匙?” “白玫瑰现在住a大的独立公寓,这就是她房间的钥匙,你晚上开门进去,找个地方躲着,等她进门睡了,你再出来……记着,最好是在黑暗中,千万别让她看见你的脸。”白芙蕖说着。 张鸣嘿嘿的笑起来。 同一时间,白菡萏给秦越楼打了电话,“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有把握了!” “是吗?”秦越楼似是不信。 “你知道白玫瑰住校吧?我已经拿到了她的钥匙模型配了一把,你拿着这个,晚上去开门,不就可以了吗!”白菡萏急着邀功。 “哦?”秦越楼激动了。 原来住进学校的那天晚上,两姐妹都从白玫瑰的包里翻到了钥匙,在橡皮泥上按下了印痕,各自配了一把。 白菡萏觉得自己的未婚夫想要别的女人,这件事很丢脸,所以她没有告诉白芙蕖。 白芙蕖被张鸣要挟的事,至今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当然也不会给妹妹说。 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们的奸夫同一天起心要去白玫瑰的房间。 张鸣是在傍晚到的a大。他在独立公寓的楼下看了好久,确认白玫瑰的窗子没有亮灯,显示没有人在,于是趁着舍管没注意,一个闪身就进了楼道。吊梢眼里都是憧憬着计谋得逞后的舒爽。 白玫瑰的房间和别的学生房间一样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书桌,零零碎碎的女孩子的玩意儿,空气中残留着白玫瑰的气息。张鸣趁着窗外还有微弱的光线,进了白玫瑰的洗手间,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摸了一个遍,想象着美丽的女孩子清晨起来,在镜子面前刷牙洗脸的娇媚模样。逛了一圈之后,他选择了床底,藏身到了里面。 他决定,等白玫瑰进门之后,先不出声,等到白玫瑰关灯睡觉了,他再起来偷偷摸到她的床上去,捂住她的嘴,绑住她的手,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好好的玩弄这个他觊觎已久的美女,他要让她整个人都臣服,把她弄晕过去!然后再满足的离开…… 张鸣带着猥琐的笑,藏在白玫瑰的床下,等待她归来。 九点钟左右,白玫瑰回到了宿舍楼。 白玫瑰抬起上楼梯的脚步一顿。 小白及时提醒了她,二次元的可爱声音都有些焦急, 白玫瑰吓了一跳, 小白闭目探测了一瞬, 白玫瑰大惊, 小白冷静地分析, 白玫瑰返身出了宿舍就想打电话。她一想到张鸣这个人就浑身颤抖,想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手指却不听使唤。 小白问。 白玫瑰停下来,脑中紧急地开始要编瞎话,可是她此时心烦意乱。不用想都知道楼上那个人是为了什么而来,藏身在一个单身女孩子的房间里,还能有什么目的?白芙蕖竟然把自己的钥匙制模重配了,而且还给了张鸣,这简直太不可原谅! “玫瑰,你在干什么?”正在这时,齐牧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我……没、什么。”白玫瑰没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有些语无伦次。 “你准备去图书馆自习室吗?我也要去,咱们一起吧。”齐牧人看她表情不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背着包,问了一句。 “我不是……”白玫瑰正要拒绝。 小白出声。 白玫瑰努力笑了笑,“好,一起。” 刚到路面,她就在路上崴了一脚,所幸只是往前趔趄了几步,并没有摔跤。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白玫瑰顿时臊得慌。 “没事吧?”温柔儒雅的年轻男子绅士地用手轻扶了她一下。 修长的手指干燥而清爽。白玫瑰的小臂和他接触的地方痒痒的,忙站稳自己,对他微笑,“谢谢你,我没事。” 齐牧人收回手臂。他从来不像别的男人一样,见到她娇艳的笑靥会有短暂而明显的呼吸停窒,他从来不展现出被惊艳的样子。他仿佛做什么都是温润的、淡定的。 白玫瑰渐渐品味出齐牧人的个性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的脸上似乎总有一层面具,看不穿、看不透。白玫瑰不停回想她与齐牧人见过的这几次场景,唯一一次见到这人有明显的情绪,还是上一世临死前……那张比现在成熟许多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那变了调的呼喊声她怎么也忘不掉。 一和齐牧人相处,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忆。 白玫瑰咬着自己的红唇,十分懊恼。 齐牧人见她有点刻意地躲避自己的触碰,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时黯淡。 两人走后没多久,秦越楼也出现在了宿舍楼里。他是本校的学生,大摇大摆的走上了白玫瑰所在的楼层。见左右无人,飞快地掏出钥匙,进了白玫瑰的房间。 房中弥散着静静的香气,窗外的路灯隐隐照进来,只能看见大致的物体轮廓。秦越楼心情激动,在门口站了好久,没有开灯,慢慢向着床的方向走去。他也是打算躲到床下,等白玫瑰回来睡了之后,再爬上床去…… 但是他中途停下来,坐到了床上,须臾,又缓缓地趴下,把头埋在白玫瑰的枕头里,陶醉地呼吸了几下。那枕头上还有白玫瑰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床单里也有淡淡的体香。秦越楼抓着被子抱在怀里,想象着那是白玫瑰,揉搓着,呼吸沉重…… 床下的张鸣动了。他本以为还要等很久白玫瑰才会回来,听见开门声,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更是一动不动,生怕弄出点声响。 来人进门后,居然没开灯,就直接上床了。张鸣虽然奇怪,但他完全没想到来的会不是白玫瑰,还以为她是不是累了,直接上床先躺一会儿。 黑暗里,床上的人喘息声有些激烈,似在隐忍某种难耐的事。 张鸣听着听着,热流渐渐涌入下腹。vv,,心道,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冷艳的白玫瑰,竟然也会发出这种声音,莫不是想男人了?张鸣心底淫一欲愈加旺盛,再也忍耐不住,轻轻挪动身体,从床下钻了出来。 第七六章 坐在图书馆里心绪不宁的白玫瑰,接到了小白的报告: 白玫瑰手里的笔没有拿稳,滑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她刚要去捡,坐在她身边的秦越楼已经退开椅子,弯下了腰,捡起笔之后,放在她的桌上。 “谢谢。”白玫瑰的耳根微微发热。 “不用谢。”齐牧人随意摆摆手,继续。 小白看完这一幕,才笑眯眯道: 白玫瑰有点难以置信, 小白奸笑。 白玫瑰抓住了关键, 白玫瑰竟有些期待,坐在座位上不停向门口望去,有点想走。这两个人在她的房间里相遇,究竟会怎么样? 她在这里心情亢奋的磨蹭,齐牧人自然是感觉到了。白玫瑰心不在焉地咬着笔头想在笔记本上画点什么小画,忽然间,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她的笔拿开了。 齐牧人略略低头,缓缓道:“刚刚笔才掉在地上,怎么拿嘴去啃?玫瑰这个习惯不好哦。”他的声音一向纯净,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听得人耳朵里像被羽毛刷过,一点余韵荡漾开来。 白玫瑰靠着他的左半边身体顿时被笼罩在一种男性的气息之中,有点麻了。“我、我知道了。”她硬着头皮从齐牧人手中拿过笔来,继续画了几笔,发现齐牧人还在看自己。 “你在画谁?”齐牧人靠得很近,歪着头在看她的本子。 很多学生都有这种习惯,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画满了各种心里想的人脸啊、小动物啊什么的。 白玫瑰原本是很喜欢美术的,后来是因为想要掌管未来的资产,才学了商科,但绘画的功底还在。她刚才也没有刻意想要画什么,只是随手涂鸦。一低头,却发现本子上画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脸,发型和眉眼都挺清楚。 “没画谁——”这话还没说出来,她猛然觉得不对! 本子上随手画的这个男子,竟然有齐牧人的发型!齐牧人的脸型!齐牧人的眼睛鼻子!惟妙惟肖!白玫瑰自己也震惊,小嘴张成了“o”型。 显然齐牧人看了出来,嘴角弯了弯,用磁性的声音问:“是吗?” 齐牧人长得很帅。他不像钟墨那样高鼻深目带一点混血的味道,也不像吕嘉义那样充满英气、酷帅有型,齐牧人是温润如玉的男子,俊逸非凡。一定是因为看到齐牧人好看,所以就随手画了,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白玫瑰可以肯定这一点。 别的女孩子,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一定脸红心跳了。随手画的人脸,竟然是身边的男子,这说明心中有鬼啊。白玫瑰却觉得自己这几日遇到齐牧人的反应已经有些不应该,得尽快地恢复理性,于是她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谈笑自若,还仔细地看了看,大大方方说:“嗯,别说,倒是挺像你的。” 齐牧人何等会看眼色,已明白白玫瑰对自己还是有些疏离,便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点点头,扯开话题,“你画画挺不错,什么时候专门为我画一幅画像如何?” “哎,我就是乱画的,你这么说我太惶恐了……”白玫瑰推辞。她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去了,你呢?” 才刚来没多久就要走,齐牧人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同意了。 一路走回公寓,白玫瑰的脚步有些快,她想赶紧回去看看到底房间里的两个人怎么样了。有齐牧人在,自然更好,还得想个办法让齐牧人陪她到门口去才行! …… 张鸣挪出床底,轻缓地站起来。黑暗中,依稀判断出床上趴着一个人,正在揉搓着被子,那个姿态十分风骚。他等不下去了,扑上去便把人摁住,趴在那人背上,一手制住那人的胳膊,另一手去捂那人的嘴。 可是!刚刚捂上去,他便傻眼了。体型不对!手底下的肌肤刺刺的,下巴上明显还有一点小小的胡渣?——白玫瑰的皮肤不会这么差吧?……这是谁! 而趴着的秦越楼却被唬得个魂飞魄散。他还在做着春梦,想象着拥抱白玫瑰娇嫩的身体,然后这样那样的,刹那间被人从后面一招制服,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他吓得整整呆了几秒钟。 ——鬼??? 两个人一时都身体僵硬,不敢动作。半晌,各自渐渐回过味来。 张鸣:不是白玫瑰?是个男人? 秦越楼:不是鬼?不是白玫瑰?是个男人? 心念电转间,两个人同时做出了动作。张鸣一蹦三尺高,窜到了床下。秦越楼两手猛一撑,从床上撑起来,要去抓他。 既然不是白玫瑰,张鸣已经无心恋战,他毕竟不是学生,害怕出事了招来管理员,转身就想跑。 秦越楼却是极端气愤,这男人怎么也会有白玫瑰的钥匙,莫非是白玫瑰的情人? 尽管他没有和白玫瑰订成婚,但是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就把白玫瑰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所以特别恼怒,想抓住这人看个清楚。 张鸣扑到门口的时候,秦越楼已经欺身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张鸣不敢开门,门外走廊上的灯光会暴露。他只得回身一拳就向秦越楼的面门砸去。 他到底是格斗教练,而且年纪也比秦越楼大三四岁,这一拳威力不小,秦越楼立刻鼻子出血,向后倒去。他大叫一声,怒火万丈,“我j□j妈!”坐在地上狠狠向张鸣踹了两脚,正中小腿腿骨。 张鸣吃痛,往前栽倒。他本来只想跑,现在被缠,却起了争胜之心。黑灯瞎火也看不见,只凭着本能就往地上那人的脸揍去。 “哎哟!……他妈的,你是谁!”两次被打脸,秦越楼那个恨,他靠着这张小白脸骗了不少女人,就算是有了白菡萏这个固定的关系,外面也一直没有断过。这会儿被打,简直要疯狂,不管不顾骂骂咧咧地就狂踢猛踹。 张鸣不吭声,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管他是白玫瑰的情人还是怎样,今天算是白来了,倒霉!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从这头滚到那头,一下子撞开了白玫瑰的柜子,把里面的一些衣物也撞撒了出来。又滚到桌脚,哗啦——,书撒了一地,凳子也翻了,衣帽架也倒了。白玫瑰的房间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拳来脚往、厮打推搡,两人心中都憋这一股气。本来是来窃玉偷香,结果却和个男人打成一团,实在怨愤丛生,下手格外狠。秦越楼很快鼻子出血、眼眶乌青;张鸣也没好到哪里去,小腿绝对是淤青一大片,脸上还被抓了几爪子,脸上被击中几拳,满嘴铁锈味。 最后,张鸣凭着体力和技巧,险胜一局。打这一架,动静闹得太大了,时间已晚,万一白玫瑰回来看见,叫来管理员和保安,就麻烦了。他狠给了秦越楼一脚,踢得他窝在床脚没法动弹,匆忙一瘸一拐地跑到门口,打开门锁跑了出去。 秦越楼晕乎了半天,也怕有人看见,抱着肚子勉强起身,拖着脚步走出门。咬牙抹了抹鼻血,伸手理了理头发,装作正常的走下楼,一路躲躲闪闪,生怕自习回来的学生认出自己。 他离开两分钟不到,白玫瑰和齐牧人走了回来。 一路上,白玫瑰紧赶慢赶,却还是听到小白预报: 白玫瑰心里一松,虽然挺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面对这两个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男人,她还是有些害怕。 上了楼,刚到白玫瑰的楼层,两个人就看见房间门口有几个人围在门口议论。 “怎么了?”白玫瑰做出惊讶的神情,跑上前。 齐牧人紧跟其后。 “你的屋子……门……”隔壁的女生用手指了指。 房间门洞开,里面没有灯,但是走廊灯照进去,能看到地上狼藉一片,很多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这……”白玫瑰想进去。 齐牧人一把拉住了她,“等等,我来开灯。” 他是怕还有危险。 有个男人在场,就容易让人产生依赖之心啊…… 齐牧人探手进去在门边的墙上摸了摸,打开灯,屋子里刷的亮了,眼见得乱七八糟。他没有动那些东西,而是绕开来,快步走到洗手间,推开门打开灯,看见没有人,这才道:“赶紧通知下面的管理员。” 少顷,公寓的管理员来了,学校保卫科也派了人来。这栋学生公寓住的至少是略有家产的学生,学校会重视一点。保卫科的人查了查房门,问:“你的钥匙呢?” “在这里。”白玫瑰从包里拿出来。 楼下管理员也有一把,这两把都在,那就很奇怪了。 白玫瑰知道真相是自己的钥匙被人配了,但不能说,保持沉默。 她在保卫科长的监督下,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说什么都没有少。电脑、值钱的几个包,都在。可现场这么乱,究竟是怎么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保卫科长让白玫瑰先去旁边的招待所睡一个晚上,暂时不要住在这间屋子里。 白玫瑰有一点害怕。有些场景,不是现场看到,不能理解那种震撼。走的时候好好的屋子,乱成了那样一团,是个女孩子都会心存畏惧。这么晚了,走到旁边的招待所要十分钟,有一截路灯是黑的,白玫瑰有点踌躇。 齐牧人一直在陪着她,看出了她的疑虑,突然发问:”要不然,你到我的房间里来吧?" 第七七章 白玫瑰倏的抬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问出这么一句话,齐牧人自己也觉得有点疯狂,连忙补救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本来就有点紧张,如果住学校招待所,恐怕对你来说也有一定的心理压力,应该需要有个人陪着你……” 白玫瑰知道他是好意。她是不想住招待所,她可以紧急调动司机过来接自己,到吕家去住,因为她实在不想见到那两姐妹。但这样太劳师动众。 的确,她需要有个人陪。她希望萍姨在自己身边,这位老妇人对她而言,有妈妈一样的地位。但她也不想让萍姨知道了,为她担心。 她再一次抬头看齐牧人,这人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而且她看得出,齐牧人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心理挣扎了半天,白玫瑰终于点头,几不可闻地说:“嗯。” 齐牧人倒一愣,随即十分喜悦。 白玫瑰在他的陪伴下,进自己屋子拿了些备用的物品,上了齐牧人的楼层。 齐牧人的房间里多了长沙发和一些家具,到底是住了两年,整理得井井有条,桌子边还有小盆栽。 刚进房间,白玫瑰就有点后悔,毕竟这是单身男子的屋子,这共度一夜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得了? 可进都进来了,又要说走,未免矫情。她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你就这么信任我吗?别的女孩子要是知道你是B省的齐少,在你房间里呆上一晚上,不就赖上你了?” “别的女孩子哪能随便进我房间?”齐牧人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就是赖上我也没关系。” “呃……”白玫瑰更尴尬了,故意忽略他话里的意思。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齐少,不好听。” “好的,齐学长。”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白玫瑰不会喊他的名字。那啥,最好不要造成更多的误会。 齐牧人幽深的眸子瞧了瞧她,虽然不大满意这个称呼,但也不再多说。“时间不早了,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就行了。” 这话题依旧有些让白玫瑰别扭。不过她的心理年龄已接近30,也不会再做作地装小女儿娇态,落落大方拿着自己的东西进浴室洗漱,换上睡衣。 出来时,齐牧人已经铺了枕头和被子放在沙发上,见她头发湿润,便拿了吹风机给她。自己则进了浴室里冲澡。 白玫瑰边吹头发边看四周。 从一个人的房间布置就能看出他的个性,齐牧人显然是十分自律和计划性很强的人。白玫瑰转了一圈,趁他在洗漱,先钻到薄被里躺下了。 齐牧人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女孩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一片乌黑的头发铺在枕头上。他平时基本是裸睡,今天也好好的穿了睡衣,随意吹了两下头发,轻轻说:“我关灯了。”便躺到了沙发上。 白玫瑰此刻心很累,两姐妹这般害她,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要白家的地位,真的不知道这种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张鸣这个无耻之徒,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她想起之前让楚蒙找个梅毒发廊女的事,楚蒙一直有点拖拖拉拉的。她心知对楚蒙来说是个心理障碍,也没有强力催促。若张鸣只是和白芙蕖搞上,也就罢了,可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实在太可恶!必须赶紧让此人染上梅毒!绝没有任人欺负不还击的道理! 两姐妹敢这么作,就是因为白川给她们撑腰,没有白川,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白川又靠的是白氏集团,所以要尽快与大舅吕锋商议,把白氏抢夺过来,看白川还有什么可以仰仗的。 白玫瑰狠狠咬了咬被角。突然发现这是齐牧人的被子,连忙吐出来。 呃,今天晚上怎么一下子就同意到齐牧人的房间了,而且还是同处一室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了……可能,还是出于临死前看到那张脸,心中存留感激的缘故。 一夜无话。 两个人究竟睡没睡着,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白玫瑰趁着齐牧人还躺着,飞快下床到浴室换了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咔嗒关上房门,齐牧人就翻身坐了起来。扒了扒睡得有点翘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好像太心急了。 在白玫瑰的要求下,舍管科给她重新换了一间房,正巧就在齐牧人的隔壁,不管这个结果不是有人为操作的原因,总之能住齐牧人隔壁倒也不错,至少有事情叫他很方便。 刚安顿好,白玫瑰就很严厉地给楚蒙打电话,“楚蒙,上次安排你做的那件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完成?希望在10月份,你能够办妥。” 楚蒙道了歉,保证一定完成。白玫瑰放下电话,舒了口气。 再说这边,张鸣和秦越楼回去,各自把两姐妹狠狠训了一顿。听说白玫瑰房间里有别的男人,两姐妹都是惊讶万分。 楚蒙通过私人侦探找着一个患病的发廊女,对她面授机宜,还把张鸣的照片给她看了。 这女人也不是笨蛋,问为什么这么做,楚蒙戴着墨镜和帽子,粗着嗓子道:“因为他上了不该上的人,有人出钱要教训他。” 女人顿时了然,“那事成之后,你确定能把我送走,还送我一笔钱?” “这是自然,反正就当你正常接客而已,不要想太多,至多这次不戴套,也不是你的损失。”楚蒙冷着脸,“这里是5万,成功以后还有5万。” 女人嫌少。 楚蒙作势要走,“你不干,多的是人来干。”10万还嫌少,他年薪现在也不过是10万,明年才能涨。 女人连忙要拉住他。 楚蒙避开她的触碰,把装着钱的信封丢给她。“别耍花招,想拿了钱就跑是不可能的,我们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他扮黑社会略嫩,却也够吓到一个发廊女了。 张鸣现在都在白芙蕖身上发泄,可打野食的习惯还没丢,只是次数少了许多。这天溜达到发廊一条街,被这刻意打扮的女人吸引,绝对在情理之中。 接到楚蒙完成任务的汇报,白玫瑰犹自不解恨。其实按照张鸣的发展,他最终会得这个病,不过就是两三年之后而已。现在提前得,也是他自找的。 过段时间,当这个病爆发的时候,就让张鸣和白芙蕖慌乱一阵子好了! 入校一个月,白玫瑰对A大的环境很满意,树木成荫,人工湖幽静,早上起来还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 一大早,白玫瑰换上运动服准备去操场跑步。刚一出门,就听见隔壁的房间门也打开了,齐牧人一声白色的运动服走出来。 四目相对,皆是眉尾扬起。 “跑步?” “跑步?” 同时问道。 白玫瑰噗嗤一笑。 “走——”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天刚亮起来,绿色的操场草地与外圈红色的橡胶垫颜色分外分明,远处寥寥几个身影也在跑步。做完准备运动,白玫瑰心无旁骛跑了起来,齐牧人跟在她的身边。脚步在地面发出噗噗的声音。 “一会儿到后街吃早餐?” 沉默地跑了两百米,齐牧人开口问道。 “有什么早餐?”白玫瑰早上还没有去过那里。 “什么都有,八宝粥、糖麻球、豆浆油条、豆花、米粉、葱油饼、小笼包、锅贴……” “行了行了,你这是报菜名呢?”白玫瑰被他逗笑了。 齐牧人嘴角噙着笑,“我带你去吃一家很不错的锅贴,皮薄馅大,外焦里嫩,配上豆腐花,吃了一天都是好心情。当然小笼包也不错,粢饭很方便,小馄饨一口一个……” 白玫瑰舔舔唇,“真的么?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吃小吃?” “小吃是我们C国的传统文化之一,是精髓,有时候吃着小吃,会觉得生在这样的国度真是幸福。”齐牧人一本正经回答。 白玫瑰继续跑着,情不自禁脑补齐牧人站在小吃摊前的场景,名牌衬衣、名牌鞋,手腕上戴着江诗丹顿男士钻表,递给小吃摊主几块钱,接过一袋小吃……噗!这人最适合的是坐在白绸桌布前,手拿刀叉,优雅地切着红酒牛排,然后举起勃艮第杯,饮一口罗曼尼康帝,这样才是他给人的感觉好吧! 不知为何,白玫瑰脑中的齐牧人都是他十年后的样子。 她微微笑了。 齐牧人好像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无奈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推荐的小吃么?” “不,很期待。”白玫瑰生机勃勃地迈开大步跑向前。 齐牧人被她甩了两步,愣一愣,忙追上去。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回公寓,又一起出门去上课。 中午下课,可巧又碰上,这次吕嘉义也在,他和齐牧人是一个班。瞧瞧两人熟稔的样子,不由多瞟了几眼。 刚走出教学楼没多久,迎面走来了钟瓷,“嗨!玫瑰、牧人、嘉义。” “小瓷姐!”白玫瑰眸子一亮,“哎,不对,现在应该是钟会长啦。” 放暑假前,钟瓷通过了学生会的竞选,现在是A大的学生会主席,任期一年。 钟瓷拍拍她,“贫嘴。”又对两个男生道:“正好你们都在,我还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呢。” “好啊。”吕嘉义对钟瓷颇有好感,从前他在景纪学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受欢迎的学妹,只是没有多少联系。 四人到学校的小炒部坐下,齐牧人体贴地帮白玫瑰把椅子拉开,吕嘉义也这样给钟瓷做了。 钟瓷明显地呆滞了一秒。照她的想法,应该是齐牧人帮自己,而吕嘉义帮白玫瑰,毕竟他们互相要熟悉一点。再偷眼看去,齐牧人和白玫瑰小声地聊起了小炒部的菜,翻着菜单,依稀还说着早上的什么早餐。 他们竟然熟到这个地步了么?钟瓷莫名有点心酸。 所幸吕嘉义在照顾她的情绪,拿了另外的菜单给她看。 “是这样的,我准备在十一月份左右,做一个慈善募捐晚会。”钟瓷摆正心态,两手交握,手肘放在桌面上,“咱们学校有不少贫困生,光靠学校提供的助学贷款,得到的奖金有限。我想举办这么一个活动,让A市的各大公司能够来参加,一方面是捐款,一方面也是挑选人才。明年毕业的大四生,趁这个机会也能在各公司老总面前表现一番,你们说呢?” 白玫瑰对钟瓷的想法已有所料,上一世钟瓷一毕业就成立了“流浪天堂基金会”,专门帮助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基金会与警方合作,组织了几次大型的解救活动,将那些被人胁迫乞讨的孩童解救出来,重归家庭,或者送进福利院。 看来钟瓷在大学时候,就有志于此了。白玫瑰马上表示了大力支持,“小瓷姐,你真厉害!这个想法好,我支持你!” 齐牧人和吕嘉义思索片刻,也都点头,认为是好事一件。只是具体负责起来,可就不知道要包括哪些方面了。 钟瓷一笑,“学生会的成员会组织在各系发布这个消息,组织各贫困生代表准备节目,我们要想一些能够吸引募捐商的节目出来,比如拍摄VCR之类。这个方面,你们不用操心。你们几个呢,就帮着我跑募捐商吧!” “什么——?”三个人都同时睁大了眼睛。 钟瓷笑得更开心了,“怎么,不愿意啊?” 要找几个有钱人来资助贫困生,对于几个人来说都不是难事,他们这四个人,便已经有了四家大企业做后盾,便是再拉几家来,也没有问题。但是,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首先拉出一张A市大企业的名单来,然后你们以A大学生代表的名义,去找企业负责人,将活动的要义告知,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等他们确定参加之后,再送上请柬。每个企业过来,并不做硬性的捐款要求,不过捐款数量多的企业,能够上舞台展示一番。而且最后我们会邀请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嘉义,找媒体的任务就靠你了。”钟瓷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她知道吕家和A市媒体的关系最好。 换句话说,不需要他们几个以身份优势去拉人,只是按着正常的学校慈善晚会的流程去经历这个过程。 话又说回来,明面是如此,可暗地里,他们的身份肯定是杀手锏。这次慈善活动的圆满成功,钟瓷势在必得啊。这个晚会要是做好了,和以往校园里那些小打小闹的活动比起来,不啻是个巨大的突破。 三个人都似笑非笑,应了下来。 第七八章 11月中旬,在钟瓷的组织策划监督下,慈善晚会终于在A大的大会议厅举办。当天现场摆设了十多张桌子,上面摆着糖果、水果、饮料之类,每个桌子坐五六个请来的企业老总或代表,搭配一个A大的校领导或老师,再搭配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或是一些学生代表,另有几桌是专门给表演者和贫困生代表坐的。前来参加活动的企业共有二十余个,有的老板和秘书一起来,有些也携带了夫人等。虽然不多,但数量其实已经大大超过了钟瓷的预计。 活动当天,白玫瑰、齐牧人和吕嘉义也到现场观看。 作为捐赠企业的老板,白川带着苏芳来了,白芙蕖也在,秦家夫妇和秦越楼坐一起,吕锋则带着秘书过来,齐氏来的是A市的一个分公司老总。大概是得到了齐少的吩咐,装作不认识齐牧人一样。 而钟家,来的则是钟墨,他径直就奔工作人员桌这边过来。 “哥,你是坐那边!”钟瓷站起来推他,“喏,你是代表钟家,要和校长一桌。” “那一桌都是中年老男人,我不过去,我就和你们坐一桌,”钟墨还教训起妹妹来了,“我说你啊小瓷,校园活动怎么能搞得这么形式化和势利呢,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才是正理。” 钟瓷暗暗磨牙,低声说:“哥你是想和玫瑰一桌吧!哼,还以为我不知道。” “乖,知道就好!”钟墨摸摸她的头,一脸理所当然。 钟瓷没辙,只得去忙碌晚会的事情。 钟墨笑眯眯就到白玫瑰身边坐下了,打着招呼,“嗨,玫瑰,几个月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高大的身材配着混血的长相,英俊潇洒简直不足以形容他的风采。 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拒绝。可白玫瑰对钟墨暂时没有感觉,就觉得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大哥哥,人很好,仅此而已,提到感情之类,她还不大想去触碰。 “还没到圣诞节,钟哥哥怎么就回来了?”白玫瑰随意打个招呼。 “听说小瓷第一次独立策划这么大的活动,我作为哥哥当然要来支持她了。”钟墨本科已经读完了,现在在修硕士学位,他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长腿在桌下交叉,“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回来看看你。” 白玫瑰一如既往地想把话题岔开来,但是一不小心瞥见了齐牧人正在关注这边的若有所思的眼神,不知怎么耳尖就一热,她不大想让齐牧人听见钟墨对自己示好,小声道:“钟哥哥,你别说这种话。” 上次她拒绝得很自然,不当一回事,钟墨有点挫败。这次她流露出了小女儿害羞的娇态,钟墨瞬间斗志昂扬起来。低头也小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白玫瑰简直无法说狠话,稀里糊涂地刚想讲点什么,旁边突然j□j来一个尖细的女声。 “钟哥哥!你来了?好久没见你了!”是白芙蕖。 白玫瑰和钟墨之间迷蒙的气氛刹那丧失殆尽,钟墨抬起头来,白玫瑰则把头转向了齐牧人的方向。 “哦,是你,你好。”钟墨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钟哥哥你这次是专门回来参加这个慈善晚会吗?你真是个善良的人。”白芙蕖就势坐在了钟墨旁边的位置,“钟哥哥,上次我就想问问你,可惜你不在。我想到M国去留学,想去你们学校,怎么样啊?” 钟墨汗颜,“呃,如果有意向,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学校的申请很严格,各方面的考核都比较重视,还要看入学考试的成绩。” 像白芙蕖这种估计是进不去的。她不死心地问:“那你所在的城市还有那些学校啊……” 钟墨对人一向极有礼貌,只是几次面对白芙蕖的经历都比较糟糕,可惜这个女孩明摆着就是来追求他,好话歹话说尽了都装作听不明白。而且她又不直接告白,让钟墨拒绝都无从下手,只得虚以委蛇地勉强应付。 白玫瑰刚才在白芙蕖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小白的警告:【玫瑰,这个女孩是梅毒一期。】 一阵浓浓的厌恶。 和齐牧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白玫瑰看见白芙蕖的手总是不老实地想要搭在钟墨身上,有些担心钟墨的健康。她心念电转,突然站起来道:“钟哥哥,刚才小瓷姐说让你坐在校长那一桌,我带你过去吧。” 钟墨怔了一下,理科明白她是在为自己解围,忙站起来,“好的。”跟白芙蕖礼貌地笑了一下,跟着白玫瑰走了。 白芙蕖和钟墨正“聊”得开心,忽见人被白玫瑰领走,气得狠狠地对着白玫瑰的背影翻了好几个白眼。 钟墨快走几步,和白玫瑰并肩,嘴角扬起一个很有魅力的笑,“玫瑰,谢谢你帮我。你的这个异母姐姐还真是难对付。”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实在是看不惯她,”白玫瑰提醒道:“钟哥哥,你最好不要和她多接触,别让她碰到你。” 钟墨欣喜,“怎么,你在吃醋?” “不是不是,”白玫瑰忙否认,“都叫你别说这种话了。” “好好好,我不说……真可惜,没法跟你们一桌了。明天有空吗?和我一起吃个饭?” “这……”白玫瑰眼珠子为难地转了几转,咬咬唇。 “只是吃个饭。”钟墨微微低头,脉脉地注视着她。 白玫瑰并不讨厌他,何况钟家确实是很好的联姻对象。如果仅出于这个目的,可以试着和钟墨相处看看的……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吧。” 钟墨愉快地笑了。 白玫瑰心内有些鄙夷自己。转念又想,吃饭而已,别上纲上线考虑得太多。 把钟墨送到校长那一桌,钟墨摇身一变,立刻化身年少有为的商业精英,与满桌的成功人士相谈甚欢,白玫瑰顿时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她走回去的时候,感觉到了秦越楼的眼光,装作没看见。回到原来那一桌,白芙蕖已经走了。 白玫瑰远眺过去,看见她正在跟白川和苏芳撒娇说着什么。一时间,她对这个女人又是憎恨又是怜悯,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等到她的奥美定出了问题,再检测出患了梅毒,她的人生将会是一片黑暗。 现在还有白菡萏和秦越楼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对付,且让他们逍遥几天。 齐牧人扭过头来,俊颜平淡道:“快要开始了。” 白玫瑰有些摸不准齐牧人是否知道钟墨对自己有意,想来应该看得出来。没由来有些心虚,“嗯。” 八点整,钟瓷和学生会的一个帅哥主持了开场。节目大概有十来个,每隔两三个节目,会有一个现场来宾捐赠数额的介绍,有的企业一开始就抛出了数额,以免到后面数字越滚越大。因为压轴的都是大型企业,小企业不会凑那个热闹。 钟瓷寄予厚望的VCR,在晚会的中段播了一段,灯光幽暗中,白色的幕布上出现了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颊,他们都是A大的贫困生,说着自己的理想和愿望。有的天真、有的老成,有的欢笑、有的悲哀。这段VCR比较短,大概3分钟左右,却汇聚了几十个贫困生。 另一段VCR时间比较长,选在最后一个节目之前播放。选取了家在本地的一个贫困生,拍摄他一天的生活。他是走读,每天早上要起来给瘫痪的父亲擦身、做早饭,中午上完课也要赶回去做饭,晚上还要去打工。尽管生活这么贫苦,但是他脸上依然时时刻刻带着微笑,感染着身边的人。 VCR都是本校学生拍的,手法略粗糙,但是却很有味道。这段VCR之后,便是所有在场的学生上去合唱了一首《明天会更好》,最后压轴大企业趁势捐钱。 几个媒体记者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晚会取得圆满的成功。 接着热热闹闹的散场,校领导看见此次活动得到这么多企业的支持,乐得合不拢嘴,与各老板不停的握手。学生会的成员留下来收拾东西、打扫现场。白玫瑰、齐牧人、吕嘉义、钟瓷,都上前与自己请来的企业老板聊上几句,再恭敬地送走。 白芙蕖想拉着钟墨说话,但都被钟墨巧妙的避开了。兄妹两个坐上钟家的车离开,钟墨摇下车窗对白玫瑰笑说:“玫瑰,别忘了我们明天的约会哦!” 白玫瑰一头黑线,“知道了……” 这话说得声音不算大,可周围几个人都听见了。 白玫瑰的大舅吕锋正要和儿子吕嘉义上车,听见钟家的大儿子要跟白玫瑰约会,老谋深算地哂笑,不经意提起,“嘉义,你是不是对钟家那个女孩子感兴趣?你和玫瑰要是都能和钟家联姻,自然是好的。” 吕嘉义沉默半晌,没有直接回答父亲。 白家的车子正缓缓的经过这边的车道,闻听钟墨的话,白川乐呵呵道:“玫瑰不错嘛,能和钟家大儿子搭上关系。” 白芙蕖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面孔扭曲。 苏芳奇怪地问;“女儿,怎么了?” 白芙蕖愤恨地摇摇头。 秦越楼跟着父母从会议厅里出来,也听见了。上车之后,秦坚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非要跟那个白菡萏鬼混,现在好了,白玫瑰和钟墨好上了!你就后悔吧!” 秦越楼眼中尽是不甘。 留在学校慢慢走回宿舍的,就只有齐牧人和白玫瑰。 走到公寓楼上,各自要进门前,齐牧人问道:“明天你要和阿墨约会?” “呃,不是了!钟哥哥真是的,老是乱说。就是吃个饭而已。”白玫瑰脸红了。 “哦……那你后天有空吗?”齐牧人眼带真诚地问。 第七九章 要是白玫瑰到这个时候还是故作不清楚齐牧人的想法,就太虚假了。她只是产生了一种“自己何德何能”的疑问。 想她上一世,除了个秦越楼,根本没吸引到几个喜欢她的人,就算有,也多半是冲着她的家产来的,像钟墨和齐牧人这种高富帅,一个都没有向她表白过。 就算她艳丽性感之名远播,A市富豪阶层的男人们也只是很轻浮地想约会她而已,从来不愿跟她认真。当然,她订婚宴之后毁掉了名声,再也没有任何人约她。 这难道就是白莲花系统的魅力吗?让一个乏人问津的女人成为众多男人的理想型? 【嚯嚯嚯嚯嚯……你现在知道本系统的能量了吧!】小白骄傲的插嘴,【哎呀你快点回答那谁啊,那谁都等好几分钟了。】 白玫瑰这才回过神来,“啊,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我等你的回答。”齐牧人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似在欣赏她愣神的窘态。 “后天……应该有空吧?”没道理答应了钟墨,却一个机会都不给齐牧人。 年轻男人黑眸中笑意加深,“好的,到时候我跟你联系。” “嗯。”白玫瑰点点头。 各自进门。 【就是要这样,对于一朵白莲花来说,镇定自若地接受男人的爱慕也是你的必修课。不用急着拒绝,先相处看看,找一个最合适自己的交往。约会可以,但别做出太过暧昧的动作,也不要轻易交付承诺……嗯,慢慢来,我们慢慢学。】小白像个恋爱导师一样。 【说得你有多懂似的。】白玫瑰脱掉身上的外衣挂在衣帽架上,进洗手间冲澡。 【我怎么不懂啊,你是不知道,从前我在混沌界的时候,君上那就是朵男白莲花啊!他能够让女仙们都对他疯狂,却不会有一个产生怨怼心理……呃,我好像说得太多了。】小白自动封口。 白玫瑰没有追问,只是笑笑,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站在了莲蓬头下。 旁边的浴室里,齐牧人是不是也正赤-裸着洗澡呢?上次在泳池见过他的身材,真是一级棒啊。 白玫瑰捂住发烫的脸蛋儿。天,我在想什么。 晚会结束,了了一桩事,这晚大家都休息得很好。 第二天是周六,白玫瑰睡了个懒觉,最后被电话铃声吵醒,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她的声音还有些慵懒的鼻音。 对方似乎顿了一下,被女孩子娇糯的嗓音震了震,半晌才迟疑道:“白玫瑰,是你吗?” “咳咳……嗯,我是我是。”白玫瑰用力清清嗓子。 “我是方严……还记得吗?” “哦,方严!”白玫瑰彻底清醒了,从被窝里坐起来。方严终于来找她了!太好了!她高兴地说:“你在哪里?你回A市了吗?” 方严听出她的喜悦,心情振奋,“我在A市,你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好,可以,什么时候,在哪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十点钟,米兰咖啡会所,好吗?” 这是一家商务咖啡会所,看来方严要找她谈的必定是关于融资的事情了。 “OK!”白玫瑰一口答应。 白玫瑰翻身下床,立刻给楚蒙播了个电话,“楚蒙,你开车过来接我,我要去谈西西弗斯网站的项目了。”西西弗斯就是方严网络公司的名字。 “是。” 她化了个淡妆,挑选了一件看起来优雅大方又不失柔和、整个人看起来会比较精明的裙装,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感觉能够让人十分信任,这才走出了门。 巧的是,齐牧人也正出门,见到她,上下打量一番,“你现在要和钟墨去吃饭?”早了点吧。 “不是,我有事。”这是一个超大的投资项目,白玫瑰比较激动,没有与他多聊。下了楼便挥手再见,楚蒙正好到达,她赶紧上了车。 齐牧人不清楚来接她的男人是什么人,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白小姐,这是我收集的西西弗斯的资料。”楚蒙从副驾座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白玫瑰。 “你越来越棒了,我还没说,你就知道要做什么。”白玫瑰接过,夸奖了一句。 楚蒙在后视镜里笑了笑。 尽管已经翻过很多次西西弗斯网络公司的资料,脑子里也还有不少以前的记忆,白玫瑰还是挑着重点看了一遍,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思考。 方严其实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回了A市。他拉来了一个团队,用集体筹措的50万元在A市租了办公场地,开始创办自己的事业。但是网络公司最烧钱,才过两个月,就资金告罄,举步维艰。在这种状况下,他的团队依旧非常有信心,人员流失并不严重。方严比白玫瑰大一岁,也不过才19岁而已,这些人跟着他,一直多方奔走,寻找融资。方严记得白玫瑰在他临走时说过的关于支持他的话,但是他总觉得对白玫瑰开口很不好意思,所以直到把A市的投资机构都跑了个遍,西西弗斯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才给白玫瑰打了电话。 白玫瑰之所以没有在他一回来就去表明要为他注资,就是想要他到了这般困难的境地,再伸出手去帮扶他。 任何时候,雪中送炭都比锦上添花更容易得到感谢值。 白玫瑰让楚蒙离去,自己则走进米兰商务会所的雅座,笑着向方严打招呼。 “嗨,方严!” 他选的不是单独的雅间,而是大厅的雅座区域。空间相对保密,但也能透过透明的帷幔看到外面的情景,这种环境不会让人太尴尬。 一别两年,方严男大十八变,个子长高了许多,不再那么瘦了,脸上多了历经风霜的磨练,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了不少。他原来比较瘦小,所以五官也不显,如今看起来似乎张开了,还挺耐看。他抬起头来,见到白玫瑰的那一刻,面色是明显的愉悦,“白玫瑰,你来了。坐。喝什么?” “嗯,拿铁吧。”白玫瑰随意看了看菜单。 方严按了服务铃点单。 “你变了好多。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玫瑰笑弯着眼睛。 “其实回来好久了,”方严注视她,“一直在忙公司的事。……你知道吧,我在京城亲戚的公司做了一年,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就是创立企业对企业的网上贸易市场平台,所以大家凑了点钱,便回到A市来,做了一个网站,叫做西西弗斯。你听说过吗?” “嗯。”白玫瑰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 这句话很有歧义啊。 方严显然是呆住了,“你……” 白玫瑰没有想太多,“你去京城的时候,我不是就说过吗?只要你需要投资人,我一定会支持你。我今年五月份,已经拿到了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和我父亲的白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全由我自己支配。你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方严没有料到白玫瑰一来就点破了他的目的,尴尬之中带着一点感动。 到京城的日子是很苦的,一开始亲戚的公司不大能够接受他的新理念,所以他作为网络销售员跑了很长时间的业务。累了一天,倒在床上想要放弃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响起美丽的女孩对他说的话:方严,我相信你,这不仅仅是对于你的信任,也是我对自己眼光的信任!这种时刻,他又有了力量。 后来他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完善自己的商业计划书,进入了京城的新兴网络圈,那里有不少人怀着和他一样的梦想,只是考虑得没他那么详细。渐渐的,大家团结到了一起,思想交流、头脑风暴、火花碰撞,等到这个网站在脑中有了雏形,便集体跟着他,回了A市。这些人基本上都比他年纪大,却以他为首,自然因为他是最坚定的一个。 他对这个女孩,怀抱着一丝淡淡的希冀。他不好意思来找白玫瑰,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番成就,再来见她。现在,创业遇到了资金瓶颈,所有人腿都跑细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艰难地把电话打出,女孩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答应,很快就过来,而且没等他开口,就已猜到他的目的,省掉了费唇舌的功夫。 方严的心情真是诡谲莫变。 白玫瑰已然猜到了他的情绪,“方严,请你不要怪罪……实际上,前年我听到你谈论关于网站的想法时,就已有打算在这个行业分一杯羹。只是我没有这个能耐,才看中了你的实力。你不用觉得是在跟我谈融资,其实是我借着投资你的公司,在发展壮大我自己。” “你真的认为……给我投资会有回报?”方严艰涩地开口。 白玫瑰非常肯定地点头,斩钉截铁道:“当然!” 方严冲动地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到那时……”到那时,希望你能够一直在我身边。 白玫瑰愣住,旋即以为这是个确认合作的礼节,反握住了方严的手,“加油!” 等这阵情绪激动过去之后,白玫瑰轻巧地转换话题,“你真的变了好多吖,给我说说你这两年的经历呗。” 方严有太多的话想倾诉,自然是一股脑开始倒出来。 谈起关于西西弗斯创立过程中的种种小段子,白玫瑰听得一时皱眉,一时惊呼,一时不解,一时默默点头,种种表情都可爱之极,方严的心像陷入柔软的棉花团里,说不出的惬意。白玫瑰也谈起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投资,大概拣起一点重要的讲讲,是为了让方严明白自己的眼光。 两人聊兴十足,中午时,就随便点了简餐吃,继续谈。 到下午三点,白玫瑰接到钟墨的电话,才想起今天和他有约会。 第八十章 “喂?”白玫瑰抱歉地对着方严点个头,走出了雅座,“钟哥哥,我现在没在学校……也没在家……” 方严模模糊糊听见了她的几句话。 钟墨打算先带白玫瑰上哪里玩一玩,然后再去吃饭,“那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现在有点事……”白玫瑰犹豫着,她不确定还可以聊多少时间。与方严这样谈下去,情况良好,多了解一下他公司的情况,也便于做出投资计划。 “哦……”钟墨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多久办完呢?” “嗯,这个,”白玫瑰决定实话实说,“钟哥哥,是这样的,有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过来找我。我和他之间,有点投资方面的事情要谈,非常重要。这个事情,我等了他很久了,所以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在白玫瑰看来,感情什么的都是次要,重要的是有能够掌握自己未来的能力。何况她对钟墨的追求依旧心存疑虑,因为她目前和钟瓷的关系很好,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为了钟墨才去接触钟瓷的。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可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不想为这事,使得和钟瓷的交往蒙上尘埃。 钟墨听白玫瑰谈到投资,倒是有些惊讶。她小小年纪就在谈这个方面的事? 他不是小气的人,淡淡一笑,“行,那你好好谈。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嗯,明天呢?” “明天……这次投资是个大数目,我得和我的团队碰个面,商量一下这件事。”白玫瑰有点愧疚,“钟哥哥,对不起,事出突然,可能这段时间我都要在这件事情上花心思。” 钟墨听到她说“团队”,又被震动一次。他知道白玫瑰得了遗产的事,而且妹妹钟瓷和白玫瑰还合伙做了一个高端造型会所,装修很快就要收尾,马上开业了。但是他并不清楚细节,女孩子嘛,合伙开个美容院、做点化妆品代理什么的,在这个阶层挺常见,不稀奇。 只是,需要由投资团队开会来决定的项目,那就不是几百万这样的数字了!A市有这种项目值得白玫瑰如此在意?钟墨的脑子一下子就转到了这方面。 他飞速梳理了一遍脑中的信息,感觉近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内容,只有几家小网络公司在找融资而已,钟家的团队判断没有太大的前景,回绝了。也许是白玫瑰自己找的其他项目吧……钟墨没有继续多想,关心道:“既然这样,那我这边没关系,下次回来你再补给我一次约会。你自己要小心,投资有风险,要多收集资料,各方面多做判断,再下决定。” “嗯,我知道了,谢谢钟哥哥!”白玫瑰感谢他的理解。 钟墨挂了电话,本打算出门的,又把外衣脱了,走到家里的起居室里休息。 “哥,怎么又不去了?”钟瓷奇怪。 “玫瑰有事,下次再说吧。”钟墨玩着电脑。 钟瓷小心翼翼问:“你、你不生气?” 钟墨停下来,想了想,“有点失望。但是,我听得出她不是在找借口敷衍我。老实说之前对她只是印象不错,现在却有点欣赏她了。你哥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有感觉,你可得在她面前多讲讲我的好话。” “放心吧!”钟瓷一口答应。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和齐牧人是两家家长默许了发展关系的,但两人太熟,互相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眼下,齐牧人却和白玫瑰走得越来越近了…… 白玫瑰回到雅座,方严盯着手中杯子,一脸纠结,抬头作不经意状问:“男朋友吗?” “哎?啊?哦,不是不是。”白玫瑰否认,“一个朋友。” 谈了一天,吃完晚饭两人才分手。投资的事情定是定下来了,但是方严还要回去和公司的人说,然后确定时间正式签署合同。 这晚上,白玫瑰依旧没有回白家,接了萍姨一个埋怨的电话,又给安绍阳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日召集人员开会。安绍阳在酒厂的前期事务已经办得差不多,留下几个人在G省处理,自己则回了A市遥控。接到白玫瑰的通知,连忙紧急地查找了一些西西弗斯的信息,直忙到深夜,眉头皱得像个川字。 周日一早,白玫瑰刚起床,却接到了齐牧人的电话,“玫瑰,不好意思,前天本来约你今天吃饭,但是我有急事,恐怕来不了了。抱歉。” “嗯?”白玫瑰现在满脑子都是西西弗斯的事,要不是他说,也忘掉答应和齐牧人吃饭了。正好,她这一天估计有得忙,乐得齐牧人不来。“哦,没关系,我也有事情呢。” “好的,我们再约吧!”齐牧人没有多说。 白玫瑰应下。 这天的项目讨论会讨论得不是很和谐,以安绍阳为首的投资智囊团成员都不同意为这家网络公司注资。 “白小姐,你可能对互联网投资方面并不是特别了解,”安绍阳选择了一种比较平和的方式劝说一意孤行的白玫瑰,“这几年互联网投资并不在少数,四年以前,就有过一个案例,C国首轮融资额最大、联合投资人最多的SY科技,共计融资5亿多元C国币,但是在两年多时间里,始终没有抓住市场机会,最后经营不善、大幅裁员、业务转型,还是无法经受挑战,最终退出市场;同样是四年以前,YT公司的梦幻团队由5个哈佛MBA和2个芝加哥大学MBA组成,凭借诱人的创业方案,吸引了近5亿C国币,占据了高校这块互联网的最大领地,可是前年的互联网寒冬,让YT烧光了大半融资金额,依旧无法盈利,想要转型很困难,如今只能苟延残喘;还有C国风险投资界最火的互联网售卖业务模式,惨败;海外上市的C国内地企业,被勒令退市……” 不愧是投资专家,对各方面的投资都有一定的了解,提到这类案例,说得头头是道。在场的团队成员个个都颔首支持他。 “如此众多的互联网投资失败案例,还不能说明这个行业的不确定性吗?”安绍阳总结道:“白小姐,您的资产来自于您的母亲,她一定是想让您过得幸福自在,您不能辜负她的良好愿望。所以所有的投资项目,您必须考虑再三,想清楚是否值得。我听说您和西西弗斯的总经理方严是同学,您想拉他一把,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认为没有必要将如此巨大的资金注入。当心……”血本无归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白玫瑰依旧是那副笃定的口吻,“我在这个方面很理性,并不会因为什么特殊的关系就下决定,我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一定要注资这家电子商务公司。——就算同是互联网产品,在本质上也是有所区别的,区别就在于业务模式,西西弗斯的业务模式非常独特,首先,它汇聚了大量的市场供求信息,分门别类形成栏目,使企业用户获得有效的信息和服务;其次,它降低了会员门槛,吸引了大量的中小企业免费注册,交流信息,在会员之间就形成了良好的互动,而非仅仅是网站与会员的接触;第三,弃鲸鱼而抓虾米,这是什么意思?一般的企业都是重点为85%的大客户服务,而放弃15%的小客户,西西弗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抓住众多的小客户。当它吸引到最多的小客户的时候,其经济效益将会远远超过为大企业服务带来的效益——因为抢着寻求大客户的公司太多了,竞争太激烈。还有……” 实际上,第三点也可以归纳为“长尾理论”,但这个理论是要在一年后,由一个美国的经济杂志提出的,所以白玫瑰没有说出来。 她据理力争,力排众议,把自己手中掌握的资料,以及上一世对方严公司的了解,都说了出来。 其实,她可以不管投资代理人的意见,执意要做这件事。但是,她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够认可她的眼光。 这天的会议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白玫瑰并不气馁。如果她是这个团队的人,恐怕也会相信安绍阳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的投资行为太感性,很不可理喻。 又过两天,继续安排了另一次会议,投资团队里,有两个人向她提出了辞职。白玫瑰准许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她理解。不过难得的是,本来极力反对的安绍阳,这次勉强同意了她的意见。只是在投资数额上有不同看法。 楚蒙告诉白玫瑰,私下安绍阳找过自己,说如果不是手上还在做白玫瑰的几个项目,他也不想继续留下来了。 白玫瑰一笑,“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 楚蒙谨慎道:“投资方面,我还不大成熟,对安先生说的更同意一些。但是我觉得小姐很自信,您对这方面有自己的见解,我听了也认为很有道理。” “墙头草啊你!”白玫瑰摇头莞尔,“放心吧。跟着我,你的工资一定会水涨船高。” 最终,安绍阳只能苦着脸同意了白玫瑰的意见,不管如何,他手上的工作一定要完成才有职业道德。 过了一周,方严给白玫瑰打电话确定了谈判时间。 白玫瑰一行八人到达了西西弗斯公司,进入会议室。方言这边的人接待了他们。双方握手坐下,却没有急着开始。 方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玫瑰,很抱歉,昨晚上我们的人突然告诉我,又有一家大公司看中了我们的项目,决定也要今天过来谈判。你看……” 商场信息瞬息万变,兴许还有眼光不错的人看上了西西弗斯的潜力。 白玫瑰点点头,“我明白,没问题。总之,不管和对方谈成什么样,我一定是支持你的。” 说话间,秘书进来汇报,“方总,齐先生团队到了。” 白玫瑰一僵。……谁到了?不是住她隔壁那一个吧? 第八一章 方严的人站起来迎接,看来是他手下一个姓杨的副总去找的这个投资商,于是非常热情的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齐先生团队一行有十个人左右,个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当先一人长得最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阿玛尼的高级定制西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恰到好处,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印象。这人清俊绝伦,黑发巧妙地往后梳出造型,沉稳而不死板,脸上的五官彷似雕刻而出,浓黑的剑眉没有了头发的遮掩,斜飞入鬓,有了气势逼人的感觉,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着,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既显得城府极深,又绝不是刻意傲慢。 这…… 白玫瑰的杏眸越睁越大。 眼前的齐先生不正是齐牧人么?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恍惚间似是十年后那个齐氏的总裁一般。齐牧人在学校里所表现出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此时哪怕是一点都看不见了,行为举止充满了一种杀伐果断的决断。白玫瑰平时总觉得学校里那个齐牧人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看不透,眼前这个齐牧人才是剥开了面纱,露出了另一种真面目。 齐牧人走进来后,眼光一闪,从白玫瑰的脸上掠过,嘴角似是而非地浮起一个笑容,但转瞬间又不见了,快得几乎令人以为是幻觉。他在西西弗斯杨副总的介绍下,和方严握了握手,寒暄几句。 “没想到方总这样年少有为,齐某真是佩服。” “哪里,齐先生看起来也是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分座位坐好了。 “齐先生,今天这位白小姐也是来商谈给西西弗斯融资的事情,这几位是她带来的投资分析人员。”杨副总简要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激动道:“真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吸引来齐先生如此的重视,本来之前找到齐氏集团,被拒绝之后,已经认为没有什么希望了,谁知齐先生最后又与我们联系了!还有白小姐也是,对我们方总如此鼎力支持。相信西西弗斯一定不会让两位失望!” “哦?”齐牧人浓黑的剑眉挑了一下,“白小姐也是看中了西西弗斯未来的市场前景么?” 白玫瑰尚在呆滞之中,下意识点个头,连忙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咳咳,的确。一方面,我已从方总这里了解到了西西弗斯的经营模式,我的智囊团分析过了,认为非常有潜力;另一方面,我相信方总是极有毅力的人,一定能够带领西西弗斯走出一片互联网领域的新空间。” 听她说到智囊团的分析时,安绍阳差点不给自己女老板面子,当众摇头。幸亏制止住了。不过,他方才听到杨副总说“齐氏集团”,脑中立刻九曲十八弯,最后想到了B省的首富齐家,难道这人是齐氏的少东?齐氏的智囊团人才济济,绝非白玫瑰手下这几个人可比。若是连齐氏的少东都支持这家网络公司,那么看来是真有钱途!!!他对这个投资行为原本只有区区1%的信心,霎时上升到了50%。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齐牧人弯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手指头绕着西西弗斯工作人员送上来的咖啡杯的杯耳,并没有喝的意思,只是随意抬了抬。 不是前几周还在邀请自己吃饭?怎么此时像是不认识自己一般?生怕让人知道他不过才二十岁?生怕这种令西西弗斯的人奉若救星的感觉被揭破吗?切。 白玫瑰不知不觉愤愤地瘪了瘪嘴。 恰好齐牧人看了过来。 ——别忘了气质、气质! 白玫瑰立时转开了视线,将目光放在方严身上,对他笑了笑。 好像遇到齐牧人,就会情绪失控。这是为什么呢? 脑海中的小白暗搓搓地念起了一首诗:【长生不死的众神之中,最美的要数埃罗塔斯,他甜蜜蜜、懒洋洋,他征服了众神和凡人的灵魂,使他们统统丧失理智。——古希腊赫西俄德】 【什么意思?】白玫瑰咬牙切齿问。 【就是埃罗塔斯的黄金小箭BIU BIU BIU地射过来的意思。】小白边笑边说,飞得老远。 白玫瑰绝倒,【你真的是东方的小仙女么?你确定你不是来自西方?】 【艾玛融会贯通你都不懂啊?】 【……】 现场的谈判是由安绍阳负责的,白玫瑰基本没有什么事,她只是偶尔问点关键性的问题,和楚蒙讨论几句。会计师们都在电脑上飞快按着键,现场计算更改的投资回报率等等。 安绍阳在行业内很厉害,但是对上齐家的智囊团就要稍逊一筹,尤其齐牧人还带了个谈判专家来,常常一语中的、切中要害,利弊关系极其清晰。 齐家投资人员的建议是,不要一次融资,而是分批次进行,首先帮助西西弗斯把眼下的难关度过,然后西西弗斯日后的业务模式决策会议,齐氏都有权参与,并作出分析和判断,据此再来决定是否跟进资金。 安绍阳的建议和他们不谋而合。但是与他们的分歧在于,双方注资的比例是多少。齐家想要占有绝对的重要地位,注入占八成的资金,取得西西弗斯的主导地位,而安绍阳认为至少应该四六,白玫瑰的意思却是五成。 三方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了晚上,第二天还要继续。 走出西西弗斯所在的办公楼,白玫瑰抬头一看,楼上那间会议室的灯光还在亮着,想必方严和公司的各负责人还在讨论。 两方智囊团的成员都开车走了,白玫瑰站在门口等楚蒙来接自己。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她的面前,不用说是齐牧人。 说实话,齐牧人的到来,让白玫瑰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走出西西弗斯,她才猛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她记得,上世西西弗斯最终找到的是国际风投,由四家投资机构一齐战略投资了500万M国元,这才开启了这个公司的漫漫融资之路,又过了两年,在方严的努力下,至少得到了1亿700万M国元的投资,成为了风投机构当之无愧的宠儿。——这里面,根本不包括齐氏! 难道齐牧人是自己看出了西西弗斯的潜力吗? 还有,今天的齐氏智囊团一直在说齐先生、齐先生,并没有提到齐氏,莫非,这是齐牧人的个人投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齐牧人摇下了幻影的车窗,清俊儒雅的脸隐带笑意,“我送你?” “不用了,我的助理马上就过来。”白玫瑰弯腰看了一眼,冷冷回绝。 “你还欠我一次吃饭。”齐牧人的手在方向盘上打着鼓点。 白玫瑰哂笑,“是你自己有事情,所以取消了吧?这哪里有什么欠不欠的?”那天正是方严找她谈投资,齐牧人估计也是紧急召集智囊团就西西弗斯的事情开会了吧。原来两个人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齐牧人不以为意地挑挑眉,“那我再次邀请你,可以吗?” “你不觉得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适合吃饭吗?”白玫瑰退后一步。天有些冷,她抱着手臂,“先不说我答应不答应,至少等到签完投资协议之后再说吧。” 齐牧人看着她轻微瑟缩的动作,突然下了车走过来,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动作轻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高大的身材站在白玫瑰的身后,给了她一种默默的压迫感,她抿抿唇。对于这种绅士行为,淑女没有必要非得拒绝,便说了一声:“谢谢。” 齐牧人把衣服搭好后,没有马上走开,就在她侧后方停顿片刻,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淡淡响起,“我印象中……不,我感觉,你应该是一朵张扬的、带刺的玫瑰,而不像现在这样优雅恬淡,倒像是披了白莲花的皮,呵呵。不过,你这个模样,我觉得也很不错。……嗯,很好。” 白玫瑰心脏狂跳!不禁转头去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要你觉得不错了? 齐牧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像有幽深的漩涡,简直要把人的灵魂吸扯进去。 两个人一时对视着。 齐牧人缓缓低头,慢慢凑近了过来,薄唇微张,像要再说点什么。 “嘀——” 汽笛声响起。 白玫瑰慌忙转头去看。 那边驶过来了她的宝马。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她并没有让楚蒙买几百上千万的豪车,现在那车停在齐牧人的幻影旁,显得有些寒酸了。流水线批量生产的车,再昂贵也比不上手工打造定制生产的奢侈品车辆。可是,齐牧人在学校住着那样小的单间,而且根本不开车的啊。 ……这个两面派! 楚蒙从宝马的驾驶座上下来,迟疑地喊:“白小姐?” 白玫瑰匆匆说了声:“再见。”走了过去。 齐牧人耸耸肩,穿着白衬衣坐回了自己的车上。 白玫瑰的车经过之时,他侧头看了看,嘴角浮起很有兴味的笑容。 第八二章 白玫瑰开出去一会儿,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当看到齐牧人的车离开之后,她又返回了西西弗斯。 方严没有想到自己的网络公司竟然成了香饽饽,两个投资人都表明可以注入他需要的资金,今后的发展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关于齐牧人投资团要监控西西弗斯决策的建议,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投资人出了钱,甚至可以有决定总经理的权力。 正在和几位副总商量着究竟如何分配投资比例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敲了敲门。 “玫瑰?”方严连忙起身。 几个副总也都惊讶。 白玫瑰还披着齐牧人的阿玛尼外套,不过脸上笑吟吟,“刚才经过一家很不错的宵夜店,想到你们这么晚还没走,就买了点宵夜送过来。今天真是辛苦了。……楚蒙!” 戴着黑框眼镜的楚蒙走上来,手上提着几个大包放在桌上。 西西弗斯的人都知道白玫瑰和方严是同学,虽说这个时候她又出现,似乎不合规矩,可人家美女送来吃的,哪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纷纷道谢,上来取食。 “嚯,老陈记的海鲜粥、猪肝粥、龙虾粥……” “还有叉烧包、奶黄包,真好!” “白小姐,还有这位先生,你们也一起来吃点?” 白玫瑰甜甜笑着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快趁热吃。” 方严独坐在会议室一角,似乎在想些什么。 白玫瑰走了过去,“方严,借一步说话?” 方严抬头,“嗯?……哦,好。”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白玫瑰身上披的衣服,站起来带着白玫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场的人员都假装没看到。 白玫瑰随手拉了拉西服外套,12月了,天气着实有些冷。 “请坐。”方严给她让座。 白玫瑰开门见山道:“方严,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们决定如何分配投资比例的?” “这个……我也直说,我们商量了,觉得齐氏注入后续资金的可能性比较大。你这边我是肯定要接受,只是,占比较小的一部分。”方严坦白。 “嗯,我猜到会是这样,真没想到齐牧人竟然也看中了这个项目,”白玫瑰了然,可还没有丧失斗志,“如果我说,我不会干预你的发展计划呢?这算不算入你考虑的一个方面?” “哦?”方严两眼一亮。 “我只注入资金,大力支持西西弗斯的发展,但是关键的业务模式、经营范围,我一点也不会干涉。我推选你为董事局主席,你决定一切。当然,若是需要评估后续项目的发展前景,我自然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只提出建议,关键由你确定。……这样的话,你们是否考虑给我多加一些份额?”白玫瑰身体前倾,见披着的外套里露出手肘,支在方严的办公桌上,表达了十足的诚意。 “如果是这样……”方严明显在计算考量两方面的得失。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在协议上明示?” 白玫瑰边点头边说;“这是自然。” 方严面色开朗了些,“好吧,我们会把这个问题讨论进去。”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又走回会议室,一个工作人员给方严送了一碗龙虾粥过来。方严问:“一起?” 白玫瑰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拜拜,明天见。” 方严目送她和楚蒙离去。 私下来找项目方亮出部分底牌,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白玫瑰勾勾唇角。总不能让你齐牧人一家独大。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谈判的风向标又转了。方严公司的人开始沉默,看安绍阳和齐牧人的人在那里争论数目。白玫瑰给安绍阳说了,最少要占五成的比例,她非常诚挚地告诉安绍阳,这件事势在必得。 安绍阳只得按着她的吩咐去办。 最后一天,安绍阳又抛出了一个更重要的筹码,“白小姐承诺,对西西弗斯公司的投资,从现在开始到最后一期投入,期间绝对不会出现撤资的情况。这个,也将写入与西西弗斯公司的协议之中。” 这个太狠了。方严顿时惊讶地望向了白玫瑰,白玫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色。 方严动容。得一人信任至此,夫复何求? 齐牧人的顾问团成员有点不赞同地摇头了,这个做不到。齐氏请他们给少东做投资顾问,为的就是让齐少的投资得到最大的利益,这种条款显然不合适。 齐牧人两手交握,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再跟进筹码。白玫瑰要的是双方合作投资,数目相当,其实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也可以分担一点对方的压力。 他看向了在场最耀眼的亮点——坐在那里肌肤如玉、粉面桃腮的白玫瑰。 白玫瑰也看了过来,眼里没什么情绪。 最后同时颔首。 自第一天谈判后,两人就没怎么见面。学校里是请了假的,生活一时都有些不平静。白玫瑰对齐牧人的转变已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不会再讶异。说起来,这样不明不白成了投资竞争对手,倒也是件稀奇的事。不过她不会因为齐牧人背后有齐氏撑腰,就接受他们的霸王条款。说什么也要争取一下,才有了安绍阳说的这个条件。 “两位,请给我们公司一天的时间,然后我们会把最后确定的份额各自通知二位。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就签署协议。”方严和副总讨论了片刻,站起来说了这番话。 白玫瑰优雅地站起来与他握手,“好的。” 齐牧人也缓缓站起,“静候佳音。” 结局不出所料,三天后,方严分别与白玫瑰和齐牧人签署了合同,共计投入12亿元C国币,双方各占五成,也就是每人6亿元。 之后一个月内,第一期1亿元,各5000万迅速到位。 安绍阳看着会计师出具的财务报表,庆幸道:“白小姐,幸好有了齐先生的投入,不然你一个人要拿出这么多,恐怕不是易事。”那就一下子掏空了。 “富贵险中求么!”白玫瑰不以为意,“如果我不是这么坚持,齐牧人的智囊团估计也不会放松了那么多条件,现在这样是最好。”双方约定,都不干涉西西弗斯的正常运作。 “白小姐,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安绍阳学乖了,如今他是知道白玫瑰的性格了,她看上的项目,都是势在必得。 白玫瑰皱皱眉,“欧洲的品牌收购计划,现在可以开始进行预算。放假前我要视察丽华皮具厂,安先生,麻烦你们帮我评估一下丽华厂目前的品牌价值和销售渠道如何。假期我要去一趟意大利和法国,欧洲市场今年的经济状况一定会很差,有些品牌难以为继,趁这个机会,我们去大捞一笔。” “哦……”安绍阳恍然大悟,“好。” 白玫瑰几个月以来,终于回了一趟白家。她之前让楚蒙买了车,买了一个小别墅,主要用于和投资顾问团商讨各种事项,但那里到底没有住惯,学校和吕家是她最爱回的地方。这次了结了方严公司的事,也可以回家看看了。 “小姐!”萍姨照例第一个奔出来,拉着她的手,又是埋怨又是欣喜,“怎么瘦了!学业这么忙吗?” “可不是吗,”白玫瑰翘着嘴,“马上要考试了,想回来吃沈叔做的好菜补一补。” “好嘞,我马上去给老沈说。”萍姨欢喜地跑到了厨房。 白玫瑰走上三楼,看了看几个房间,没有变样,便安心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才下楼。 白川照例是假惺惺地招呼一通,白玫瑰没说什么,只是听。 突然见到白芙蕖也在座,她想到了一件事,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小白,两个月前你就说她是梅毒一期,现在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坐在这里?】白玫瑰不满道,【她去医院了么?】 【有些梅毒患者一期症状不明显,一般是10到90天出现症状,但是也有一期不出现症状,到几个月甚至半年后才突然出现二期的症状,这种就比较危险。很显然,这个白芙蕖和张鸣都是属于这种情况。】小白冷静地探查分析。 白玫瑰难掩厌恶之情,【那和她同桌吃饭会传染么?】 【不会的,不要紧张。】小白安慰她,【要是觉得不痛快就少接触吧。】 白玫瑰装作头疼不舒服的样子,对萍姨说:“萍姨,我有点头疼,就不在这里吃了。你帮我跟沈叔说说,单独弄点菜,我到楼上去吃好了。”转脸又对白川说:“爸爸,对不起,我实在不舒服,先上去了。你们慢慢吃。” 大花二花和老花对着她的背影吹胡子瞪眼睛。 萍姨给白玫瑰送饭上来的时候,白玫瑰纠结了半天,还是提醒她,“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别和白芙蕖、白菡萏过多接触。家里会客室这种她们经常呆的地方要每天消毒,洗衣机和她们分开……” “唉,你这孩子,还是这么不喜欢她们?放心,萍姨会照做的。”萍姨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是不是因为不想见她们,所以独自上来吃?” “我想和萍姨一起吃……” 由于家里的气氛实在不好,白玫瑰度过周末就回了学校。这次,齐牧人的房间下面透出了灯光。 白玫瑰想了想,进屋拿了他披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件衣服,敲响了他的门。 齐牧人很快打开。 头发不再往后梳,而是放下来精心的抓出造型,挡住了锋利的剑眉,温暖合体的净色毛衣,里面是米黄色衬衫,灯光下,黑黝黝的眼睛隐带笑意。这模样,赫然又是那个温润贵公子了。“你回校了?” “嗯,”白玫瑰把衣服递给他,“谢谢你。”转身就要走。 齐牧人接过那件几十万的定制男装上衣,随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叫住了白玫瑰,“怎么,不愿意和我交往了吗?” 白玫瑰觉得荒唐,“……我们在交往?” “对不起,我更正,应该是‘不愿意和我打交道了?’”齐牧人柔和的笑。 “也不是,”白玫瑰歪了歪头,“只是觉得,齐少你气势太强悍,招架不住。” “那不过是智囊团要求的而已,不是我的本意。”齐牧人懒懒靠在门框上。 “是吗?”白玫瑰无意纠缠,“你是我的学长,自然还是要打交道的。” 齐牧人邀请道:“那明天早上还一起去跑步、吃早餐?” 白玫瑰这才认认真真打量着他,发现他神情极其真挚。想了半天,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答应了。 第八三章 回到自己房间,刚躺下要睡觉,忽听:【嘀嘀嘀——当当当当——系统升级!】 白玫瑰怔愣了片刻,哎,这段时间忙着投资的事情,好久没想起来升级的事情啊,【哎,七级升级任务是什么来着?】 小白撅着嘴,【你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吧!是“说服他人进行愉快的合作”!】 【哦?也就是说,这次和齐牧人一起合作投资方严公司的事情,就是升级的原因?】白玫瑰挺高兴,【这次的结局还不错,保存了大半的资金,可以发展其余的项目。若是把钱全部投进了方严的公司,我估计安绍阳也得辞职。尽管数额减少,日后的投资回报也会相应少一些,但在这样长的周期里,我的其他项目也能赚回来了。谈成投资,系统升级,真棒!】 【其实这样也好,最理想的状态便是,让白莲花的状态习以为常。若是你刻意为了升级而去做什么,倒落了下乘。】小白总结。 白玫瑰眼睛忽闪忽闪,【小白,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么?你实话实说回答我。】 【你说。】 【我想知道,我和钟瓷之间的白莲花等级……现在差距有多大?】白玫瑰期待地看着小白。 小白很不忍心打击她,选择着词汇,【玫瑰,你知道的吧,其实天然的东西,和后天养成的,……那啥,差别是一定会有的……但是,你达到十级之后,与她之间的差别可以忽略不计……呃,实际上呢,你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白莲花。】 【哦。】白玫瑰淡淡应着。心里难免失望啊,是说无法达到小瓷姐那种程度的意思吗?虽然是好朋友,但是也会有想和对方比较一下的心思。当然,不会因此就心存芥蒂的。 【你别泄气,】小白挥挥手,【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你和她又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她是那种高贵又有善心的白莲花,未来就能体现出来了,而你,自然是比较有个性的,你们的侧重点和兴趣爱好都不同。即便是白莲花,也有很多品种啊!】 白玫瑰振作起来,【也是……好了,我看看我的属性面板。】 小白提过,背景墙上的那朵白莲花就代表着她品级的变化,那花是越来越灵动、越来越有味道了,甚至还产生了淡淡的香气。沐浴在香气中,属性面板渐变而出。目前属性是叫做“柳暗花明”,嗯,表明到了一个转折点吧。各指数分别是:外貌值92,温柔值75,娇弱值75,纯洁值90,可信值78,圣母值73。好运值60。 外貌值的变化这次不大,最低的指数是圣母值。好运值倒增加了不少。白玫瑰对这个用得少,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件,至于生意或者是学校里的考试,都不会擅用。如果总是习惯用好运值增加运气,那以后小白升上十级离开了,可怎么办呢? 总的说来,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白玫瑰心满意足的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玫瑰就精神饱满地起了床,换上运动服。刚一打开房间门,就看见齐牧人守在外面,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嗨。” 白玫瑰对他的性格有点码不准了,所以谨慎地端详了片刻。 齐牧人随着她的眼光低头打量自己,好奇问:“怎么了?” 白玫瑰怀疑地看着他,“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十年后的那个人。 到目前为止,她接触过的男生里,只有钟墨和齐牧人是最适合发展的对象。但是白玫瑰总是近乎理性的评价着这件事:她是否需要联姻?如果是,与谁联姻会更好?毫无疑问钟家和齐家都是一方霸主,而且二人都是未来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不过由于个人性格的关系,她总是喜欢没有侵略性的人,会觉得在一起十分舒适。不过事情发展的走向,似乎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在她渐渐倾向于齐牧人的时候,他突然出现的转变,让白玫瑰有点疑惑。特别是在坚持投资西西弗斯这件事情上,为什么和上一世记忆中的不一样?齐牧人身上会不会也有什么奇遇…… 小白蹲在她脑海里,默默看着不说话。 齐牧人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有些事情,是这一世没有发生过的,白玫瑰无法问起。也许是蝴蝶效应吧,只能归类于此。她跟着齐牧人走下楼梯,试探地问:“没有什么,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坚持投资互联网?齐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产业吗?” “哦,这个不属于齐家的投资,”齐牧人理所当然道:“这是我个人的兴趣。我很喜欢网络,通过网络认识了很多国家的朋友,听他们聊起过西方网络的运作方式,感觉国内互联网产业一直没有学到过这方面的精髓。直到看到西西弗斯的项目计划书,才发现这人是个人才。很多网络公司,都仅仅局限于国内的市场。而方严能够把东西方的思维结合,而且放眼全球的大市场,这点我很钦佩,所以我决定为他投资。” 白玫瑰继续发问:“可是之前你们齐家不是已经否定过他的项目了么?为什么你又重新找了过来?”这是最大的疑点。 “哦,这也是很巧,慈善晚宴那天,齐家在A市的总经理跟我提了一句,说是西西弗斯来找过齐家,被拒绝了。我本来对网络方面就感兴趣,总想找个契机入行,想了解一番国内互联网行业的状况,并去找来他们的项目计划书研究了一遍,发现非常有价值。但齐家的投资顾问都觉得没有意义,我只能立了军令状,把我自己的资金调集起来了。……就这么回事。”齐牧人耸耸肩。 哦,也就是说,机缘巧合了?白玫瑰对这个解释,只能半信半疑。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西西弗斯的谈判桌上?”齐牧人紧接着也问了一句。 “我?哦,因为我和方严是景纪学园的同学啊。”白玫瑰对答如流,“之前在学校就听他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后来他们家在A市的餐馆倒闭了,他去了京城。走之前,我承诺过,只要他有好的项目,我一定会投资。他果然不负众望,拉来了这样一支队伍,做出了这么好的计划书。我自然是鼎力支持。” “哦,原来你如此重义气。”齐牧人淡淡说了一句。 怎么酸溜溜的? 白玫瑰没搭腔。两人已经走到了操场上,她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番话似乎都有点互相试探的意味。 “玫瑰,”齐牧人跑在她的身边,跑了半圈,才说:“投资是市场行为,我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原本的和睦,可以吗?” 白玫瑰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那天稍微有些不适应而已,现在也想开了,“那没问题,我们现在还是合作伙伴呢。” 齐牧人想要的回答不仅如此,不过这也够了。 …… 放假前,白玫瑰到丽华皮具厂仔仔细细了解了一番。她去之前,已经有安绍阳和楚蒙给她先期安排好了一切,只是走马观花似的在工厂各个车间看了看,最后到厂长办公室坐着喝茶,听他们介绍情况。 白玫瑰出生以前,这个工厂就已经存在了,但是她这还是第一次来。工厂位于A市的郊区,原来只有一栋大楼,主要承接OEM订单,也就是为大品牌生产皮具,然后被低价买断,贴上商标后销售。只有小一部分自主设计开发产品,却没有牌子。 吕钰嫁给白川之后,发现丽华的生产能力和品质都不错,完全有实力进行扩展,扩大自有品牌的生产和销售。是白川没有魄力,担心折戟沉沙,所以畏首畏尾。吕钰用自己的嫁妆做保证,重新修建了一栋生产大楼,将自主品牌的开发、设计、生产,全部转移到这边,而原来的厂房任务不变。这样一来,丽华皮具厂就变成集OEM、ODM、OBM于一体,也就是既能进行代工贴牌生产,也能根据客人要求设计和生产产品,还拥有了自主品牌与销售。吕钰大刀阔斧地为丽华的自主品牌建立了销售网点,没两年就收入可观,于是与白川又贷款投身到百货业。 现在丽华厂反倒成了无足轻重的地位,品牌销售也不温不火。 厂长是知道老板把工厂给了女儿的,他看着小姑娘过来视察,心里想着她究竟要做什么? 白玫瑰并没有做什么,轻描淡写地鼓励了一番,说做得不错、再接再厉云云。 出了工厂,在车上,白玫瑰问安绍阳,“原来的丽华品牌价值如何?” “毕竟是做了十年以上的老品牌了,这个厂出品的质量各方面都有保证,所以每年的销售量也还是可以的。”安绍阳翻看着报告。 “那行,保留不动吧,再过几十年,会变得更有内涵。”白玫瑰摆摆手,“那欧洲方面呢?” “目前意大利的形势不大好,很多Z省的人都到那边淘金去了,咱们去得正是时候。我看中了三个老品牌,都是经营方式很老派的,也在丽华厂有代工产品,今年都大幅度减产,说明经营出现了危机……” 白玫瑰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国内自有品牌的知名度和销售价格,都远远不如欧洲的品牌。而欧洲品牌拥有者在经济动荡中出现了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把品牌购买过来,销售程序和渠道不变,仅此一项,就可以带来巨大的效益。打个比方,一个意大利品牌,可以用100万欧元购买下来,回到国内增加专卖店数量,加强宣传,那每年的销售额至少增加到几亿欧元! 越早收购越有利于品牌推广。因为亚洲最大的奢侈品市场很快就不是J国,将会成为本国!近年来,国内的人越来越重视奢侈品消费,很多人不一定了解品牌的文化内涵,可是只要一看到品牌来自欧洲,就会疯狂的购买。这种心理,白玫瑰了解得一清二楚。 快考试了……白玫瑰揉了揉额角,这几天晚上都和齐牧人在自习室看书呢…… 第八四章 考完了试,白玫瑰休息了几天,找借口去吕家度过了春节,没两天便飞往了欧洲,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意大利佛罗伦萨。 意大利可谓是手工业最发达的国家,尤其皮具方面闻名遐迩,除了普拉达、芬迪、瓦伦蒂诺这些顶级奢侈品皮具之外,还有圣丽奴、威尔登喜路等中高档皮具。 白玫瑰在佛罗伦萨看中了几家具有几十年历史的皮具品牌,与著名的古驰比邻而居。这几个品牌以往也在丽华厂下订单,产品销售C国内地。但这两年急剧减产,看来是受到了经济危机的影响。 “白小姐,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安排观光旅游?”安绍阳好心地建议。 这个“翡冷翠”之城,和意大利其他城市一样,是艺术爱好者的天堂,处处可见文艺复兴时代的印迹,城中的建筑不高,却透着精致与华美。华丽的圣母百花教堂、城堡样的市长办公厅、阿诺河上的老拱桥、皮蒂宫、**利花园……仿佛每一个地方都是景。 白玫瑰沉吟了片刻,“找好了车么?我们去THE MALL吧。” 果然!安绍阳和楚蒙对视一眼。女孩子嘛,对购物的心思是天生的。楚蒙觉得这样的白小姐才有了年轻女孩子的气息。 白玫瑰猜到他们的想法,只觉得好笑。怎么,逛街就只能是购物,不能是采集情报? THE MALL是意大利最大的奢侈品特卖中心,由古驰集团主管,在这里能够以想都想象不到的最好价格买到一线大牌的产品。 其实白玫瑰对这里的兴趣不大,THE MALL是折扣村,里面的商品多半是过季、断码和打折的,她自己的衣服都是当季正品,就算是买东西送人,比如钟瓷之类,也不可能送特价品。她其实主要想去看看这类型奢侈品特卖中心的格局如何,虽然目前她没有实力做这样一个卖场,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想法以后在国内建设一个,只是税和运费成本……从国内代工企业直接拿货的话呢…… 白玫瑰考虑着这些问题,和安绍阳、楚蒙,还有几个顾问和助理直往THE MALL。一到地方,进到几家店,里面的价格看得每个人都忍不住要掏空荷包,几个助理首先就遁了。连安绍阳和楚蒙都跃跃欲试,打算给自己的家人买点什么。逛着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玫瑰转了个弯,一回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顿时失笑。安绍阳估计是看到想买的东西,所以忍不住去排队了,楚蒙肯定是一时望着店面走神,而白玫瑰又在往前,所以走散了。 白玫瑰不太慌张,继续走着,探查了几家皮具店,特别是她看中的那几家品牌,看经营情况如何。看了一会儿,感觉也差不多了,便想着找到众人,回到市区。可是这些手下想来买兴正浓,哪里肯回去? 她想了想,便在路边溜达起来,就当做休息吧。 走过一家店的橱窗,白玫瑰走到大道边,迎面正有个男子站在街道上,百无聊赖地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看着腕上的钻表,过了一会儿,又两手抱臂,低头踱了几步。 他的身材不错,大长腿,又穿着Dior Homme的修身男装,肩上披着一件黑大衣,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挺拔。不经意地一转脸,俊逸的面容,高鼻仿如雕刻,浓黑的剑眉展露了出来,淡色的薄唇微抿。他视线突然定住了,“玫瑰?” 白玫瑰不由自主想起了一篇很有名的短小散文的最后一段: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 “你怎么也在这里?” 齐牧人像是与自己的顾问和助理过来的,和白玫瑰一样,与他们走失了。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城里,却抬眼见到了戴着白色贝雷帽、穿着一件皮草短外套的白玫瑰,修长的美腿蹬着双俏皮的靴子,看起来很可爱。 这已经是第几次突然相遇了? 两个人隔了一两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周遭走来走去的人、奢侈品店的橱窗,似乎都不存在了。在这几秒钟之内,眼里似乎只有对方的影像,映在小小的瞳孔之上。 最初的震撼过去,齐牧人笑了,“真没想到,你也来意大利了?……来购物?”他指了指店面。 白玫瑰没有撒谎,反正这个人知道自己在做投资,“不是,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机会。” “哦……”齐牧人蹙了下眉,又舒展开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他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白玫瑰无奈地摊了摊手。 齐牧人会心的笑,“一样啊。……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回去?” 白玫瑰愣了愣,再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和齐牧人一起回城区倒是安全。“行,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说一声。” 齐牧人走到停车场,他们一行人是在当地安排了司机开车过来的,他操着意大利语和对方流利的通话,白玫瑰在一旁听着,感觉他的语言比自己还要熟一点。 那司机是个卷毛的小伙子,见到齐牧人带了白玫瑰一起回城,非常惊艳,还以为他是在这里随便搭上的C国美女,又见白玫瑰只跟齐牧人说C国语,以为她不懂意大利话,便从后视镜里调笑道:“哦,先生,您的艳福真是不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都愿意跟您一起回去!我可以带你们到佛罗伦萨最浪漫的情侣酒店,房间里的心形大床能让您和这位美女摆出无数种姿势,还有各种情趣玩具,都能令您得到至高无上的享受。” 白玫瑰面无表情。 齐牧人尴尬道:“谢谢你,不过还是送我们到西伯里奥餐厅吧。” “哦,我懂,我懂!”卷毛小伙子挤眉弄眼,“要先储存体力再来一钞大战’,对吗?嗯,这样很明智!” 越解释越乱,齐牧人懒得理他。 白玫瑰像没听懂似的,仍然和齐牧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用母语聊着。到了地方,齐牧人先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车门,白玫瑰用意大利语对司机道:“谢谢你的服务,不过我觉得你的建议真是糟透了。” 卷毛小伙子目瞪口呆。 白玫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下了车。 “这次我可以补上上次的那顿饭了,我有这个荣幸吗?”齐牧人绅士地弯了弯腰。 白玫瑰四下一看,两人已经站在了佛罗伦萨最好的正宗意大利餐厅前。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矫情,所以点了点头,“好吧,谢谢。” 座位应该是齐牧人已经预定好的,所以一进门就被侍者引到了座位前,拿出菜单来看。白玫瑰点了喜欢的银鳕鱼和巴伐利亚榛子蛋糕,其余则是听了侍者的推荐。 抬头时,见齐牧人明显在憋着笑。她奇怪地问:“怎么了?” “哦,只是……原来你意大利语很不错……刚才在车上,我还以为你没听懂。”齐牧人忍笑道。 白玫瑰耳根一热,“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那司机会乱说。他们这里的人都这样,挺开放的。”齐牧人道歉。 “行了,不说这个。你在这里要呆多久?”白玫瑰岔开话题。 齐牧人回答:“这个说不定。和你一样,我也是来寻找机会。” 两人没有就生意方面的问题多谈,而是聊起了天气、品牌、美食、衣饰等各种话题。须臾,餐点上来之后,两人都饿了,低头对付自己盘中的肉。边吃边慢慢聊。 “齐家和钟家似乎挺熟的?”白玫瑰问起。 “因为我们两家在京城的人彼此都认识,关系很不错,属于一个派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一般而言,我们两家在政治上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我们生意上也没有什么冲突,有不少合作。” 白玫瑰饮了一口白葡萄酒,搭配银鳕鱼很不错,咽下去之后,她才道:“这种j□j消息,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跟外人说了?” 齐牧人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她,“其实这不算是什么j□j消息,而且我觉得你不算是外人。”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白玫瑰又饮了一口酒,冰镇的口感真好。呃,好像有点热。 齐牧人见她不答话,便只拿眼睛瞧着她。 白玫瑰慌忙转换话题,随口问道:“嗯,那个,钟哥哥是多久毕业啊?” “大概是后年吧,……你怎么不亲自问他?”齐牧人语气平平。 “我又跟他不是很熟。” “他不是还单独请你吃过饭了吗?” “那天有事,没去成。” “哦?”齐牧人抬起眼皮,“没去?” “嗯,那天正好方严找我谈西西弗斯的事情,所以推了。倒是欠了钟哥哥一次。”白玫瑰有点内疚,“放假前他也问过我,我要来意大利,又没答应。” 齐牧人停下刀叉,“觉得很遗憾?……你对阿墨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这么问?”白玫瑰不想说太多,“他是小瓷姐的哥哥,人很好。” “就这样?” “当然。” “阿墨约过不少女孩子,但=都不是正式的交往,可是他对你却有些特别。我之前还很担心……”齐牧人嘴角噙了笑,“不过你这么说,看来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这么说来,我还有希望。”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来对白玫瑰有意思,之前无论是约吃饭还是一起跑步、自习,都没有直说。白玫瑰一时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齐牧人正正地盯着她,“之前我一直觉得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太早,毕竟你才刚进大学校门。不过现在我发现你的能量超乎我原有的估计……不好意思,我了解了一些你的家庭情况,觉得你一个人撑着会不会太累?有时候会不会想要一个肩膀来依靠呢?我愿意提供我的肩膀,和我的诚意。现在并不是要你马上做出决定,但是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行吗?” 白玫瑰把刀叉轻轻放在了盘子上,用餐巾抹了抹嘴,“我明白了,你是说联姻吗?那当然很好啊。不过,——像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能看上我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吗?”她嘲讽的笑了笑。 现在的她,脑子里只会理性地计较得失,感情却不敢触碰。 即便有过心动的时刻,但一想到不好的回忆,便没了那种想得到爱情的斗志。 钟墨也好,齐牧人也罢,可以联姻。但那也仅仅是联姻而已。 本来可以心平气和地跟齐牧人说诸如“好啊,我考虑考虑”之类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白玫瑰就是像赌气一样口不择言。 【啊啊啊啊啊,本来以为你已经改造得很不错了,谁知道你在这个方面却这么犟啊!】小白悔郁闷不迭,【你听听,这哪会是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莲花会说的话呢?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否则我要对你施以惩罚。就算是拒绝也好,总比这种明显是讨人嫌的语言要强啊!男人肯定会对你望而却步的!他们不喜欢充满火药味的女人!——你还有补救机会,赶紧跟齐牧人说那不是你的本意!】 白玫瑰沉默。 第八五章 一向十分游刃有余的齐牧人这次受到挫败后,略显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反而先开口道歉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是我说得……不够打动你吗?或者……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有冒犯之处,请你原谅。我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能意思表达让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我很欣赏你,也很希望我们能够有进一步的发展,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待,呃,不过……”他一径在解释。 原以为这样巧的相遇,这样浪漫的场合,应该能够谈论一些关于感情方面的事……不过还是让白玫瑰觉得不自在了?虽然此刻齐牧人的装扮看起来像个精英,但他显然在这方面,骨子里是个菜鸟。 过了一会儿,他振作精神,笑道:“是我冒犯,我们暂且不谈这个话题。别生气。” 如果是钟墨的话,大概会哄一哄白玫瑰,然后开个玩笑缓解气氛吧?可是齐牧人却像个惹喜欢的人恼怒后,硬是傻呆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愣头青。尽管他真的是很帅的男人…… 白玫瑰发现这又是齐牧人的另一种模样,居然也会有语无伦次的青涩时刻……也许他真的从来没有跟人表白过?他心里应该是很介意的吧?如果丝毫不在乎的话,肯定会笑若春风地轻轻松松揭过这一页,可眼下他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失落。 白玫瑰突然负罪感噌噌噌往上冒。 【快道歉吧……】小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不起,我失态了。”白玫瑰低着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轻轻说。“我只是觉得……”抿着嘴又说不下去了。 小白扶额,【我发现在你的改造中,确实疏忽了这个方面——你咋就那么别扭呢?】 齐牧人理解地笑笑,“不说这些了,你的甜品来了。” 有一勺没一勺的挖着蛋糕,送到嘴里却如同嚼蜡。 有些话说出来,以为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吃完饭,楚蒙的电话打过来了,“白小姐,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西伯里奥餐厅吃饭。” “好的。” 白玫瑰放下电话,问了一句:“你住哪个酒店?” 齐牧人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道:“J.K.广场酒店,你呢?” 白玫瑰眼睛又瞪大了,“……我也是。” “我们还真是有缘……呃,我是说,入住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呢?” 眼光相似,品味也相通,其实我们是天生一对吧? 这次白玫瑰没有对“有缘”两个字做出什么反应。 两人把最后的一点葡萄酒喝完,楚蒙的车也到了。 “一起吗?”白玫瑰问道。 “哦,不用了,我的车也很快就来。”齐牧人放弃了这个机会。今天心情变得有点落寞,他想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城市里走一走。 见白玫瑰和齐牧人一起从餐厅里出来,楚蒙觉得十分惊奇,但什么也没说。他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给白玫瑰开后面的车门。 两个心里还在尴尬的年轻人点头道别。 车子一发动,楚蒙就回头问:“白小姐,他怎么也来了?” 白玫瑰无心说话,“不太清楚,无意中碰见的。” 她一阵阵在回想齐牧人在餐桌上的那番告白。当时听起来觉得硬邦邦的很生涩,不知怎么就冒出了怒火。其实小白还没训斥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过分了。 白玫瑰不是没听过情话,——秦越楼曾经对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那些话听起来情切切意绵绵,只可惜,甜言蜜语口中剑,地老天荒全是骗,天长地久有时尽,山盟海誓刹那变…… 和秦越楼的话比起来,白玫瑰越来越觉得齐牧人是真心的。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想起自己那种不阴不阳怪腔怪调的口气,她懊悔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后悔了吧?】小白老神在在地空中颠浮,【其实你俩还真像,做大事的时候得心应手,可是在某种情况下却都智商为负。】 【求别说。】 另一边,齐牧人独自走在翡冷翠之夜。远处亮橙色的灯光里是独一无二堪称艺术品的建筑,建筑旁是精美的雕塑,街道两边楼房阳台上的铁艺栏杆,街头意大利年轻人的笑脸……这一切汇成这一夜的记忆。当然,记忆里最动人的还是在餐厅里女孩子那张宜嗔宜喜的脸颊。微怒地蹙起眉尖,即便是从红唇里吐出刻薄的语言,却仍然那么美,让人无法对她心存憎厌。更别说,她说完之后立刻就掩饰不了那浓浓的懊悔情绪。 齐牧人一时叹气,一时又有些喜悦。在他看来,这也是白玫瑰的一种真实展现,总比敷衍了事的说“考虑”,或者假作欣喜的答应,要强上许多。他之所以在大学里把自己的家世隐藏了起来,就是担心会像高中时候似的,总有心机颇重的女孩子觊觎齐氏少东夫人的地位。显然,白玫瑰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甚至觉得是一种难堪。唉,当时怎么就不把话说得更动听一些呢? 患得患失的心理真不好受啊…… 他做得哪里不好?要不要回去让助理找几本恋爱圣经看看? …… “白小姐,你回来了。”安绍阳迎上来。眉间都是占了便宜的喜悦,看来今天在THE MALL败了不少好东西。 白玫瑰坐在酒店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嗯。让大家集中一下,我们讨论讨论。” 她不再去想齐牧人,重新投入紧张的工作是最好的纾解办法。 “是。” “目前佛罗伦萨经营状况不善的有这三家,正是我们这次主攻的方向:贝拉恩瑞、芙洛拉和夜恋。这三家都是皮具品牌,价格档次差不多,品牌创立时间在三十年到五十年左右。在佛罗伦萨,因为有古驰和普拉达珠玉在前,所以这几家品牌感觉实力一般,但是在我们国内的市场上,价格也不错,是国产品牌价格的五到十倍,甚至还有上升的空间,比如专门推出高端系列等。” 白玫瑰拿着资料仔细思考,没有说话。半晌问道:“突破口在哪里?” “之所以选择这几家,主要还是因为在近几年的欧洲经济动荡中,品牌实力下滑。因为这几家公司一直走的是家族企业的经营模式,在全球范围内的市场比较小,难以和大企业争夺市场,而且认为口碑比宣传重要,所以对宣传这一块非常不重视。就我看来,它们的产品质量并不比LV、古驰差到哪里去。”安绍阳分析。 “意大利国内的奢侈品集团对它们的收购都不管用么?”白玫瑰在资料上画了个圈。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这些家族企业认为大集团收购之后,自己的品牌会变成附庸、无足轻重,甚至文化内涵消失……总之,意大利佬还是挺重视自己的品牌形象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没有大集团的实力,在这里反而是我们的优势,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劝服这几个家族,将会为他们保留原有的内涵,只不过是投入成本,加大产品量,在C国甚至亚洲设立多个专卖店,将他们打造成不输一线大牌的品牌……” 白玫瑰用手指头点着纸面,“……这是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吗?” 安绍阳肯定地点点头。 白玫瑰玉手垫在下巴下面,“我总觉得有什么环节似乎错过了。好吧,我想想……” 楚蒙道:“白小姐,我已经和贝拉恩瑞的掌门人罗素先生联系过了,之前他的资料也给您看过了,约的是明天下午3点。后天是芙洛拉的罗曼罗先生,三天后是夜恋的康提小姐。” “好的,我明白了。罗素先生喜欢吃罗比吉利奥糕点店的卡萨特蛋糕,这个需要提前预订,订好了么?”白玫瑰问。 楚蒙点头,“明天下午2点半去取。” “好,那大家早点休息吧。” “是。” …… 在同一家酒店的另一个房间里,齐牧人的团队也在和他做着几乎与白玫瑰团队同样的讨论。 “齐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2点钟拜访贝拉恩瑞的罗素先生。卡萨特蛋糕1点半去取。” “罗曼罗先生喜欢的古诗集,还有康提小姐热衷收藏的丝绸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以,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 白玫瑰房间里,顾问和助理离开后,她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软软的被窝。刚闭上眼,齐牧人的脸就浮现在了眼前。 【嘀嘀——】机质音响起。 白玫瑰几乎快要睡着了,惊了一下,【小白,怎么了?】 【哦,升级任务出来了。】 【啊?这么快?你今天不是还说要惩罚我的?】白玫瑰不解。 小白鼓着嘴,【你的可信值在晚上开会的时候又增加了2,现在达到了80,所以就有了升级任务了。你忘了我说的吗,只要三项指数达到即将升级的界限,就会出现升级任务。】 【好,那我看一看。】 八级的升级任务是:打动顽固的人。 【这个……】白玫瑰看了,直觉很累。打动!顽固的人!【奇怪的任务。】 第八六章 一觉醒来,白玫瑰把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反正就算是再想也没有用,不如把新的一天过好。 过了这一夜,她把昨天在看几家品牌资料时产生的疑问想透了。欧洲有几大奢侈品集团,路易威登、历峰、巴黎春天,而意大利本国也有古驰,这几大集团要购买一个品牌,方法多的是。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爱马仕,也处于路易威登的股权逼迫中,尽管路易威登没有成功,爱马仕的抵制也是颇为艰难。 贝拉恩瑞、芙洛拉和夜恋,绝没有爱马仕170年的底蕴和骨气,毕竟一百多年的沉淀是难以企及的。唯一相同的是,对自己家族品牌名誉的重视。 不过,白玫瑰料想,再过没多久,这几个品牌没有爱马仕的实力,无法度过资金链的危机的话,仍然会接受大集团的收购,只是会心有不甘罢了。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向他们示好,决不是展示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因为那样的话,和几个集团有什么区别呢? 下午两点五十,白玫瑰和安绍阳、楚蒙,还有一位翻译,出现在了贝拉恩瑞掌门人罗素老先生房子的门外。 这栋老房子和佛罗伦萨街道上的楼房都差不多,这位老先生一直住在这里,就算是成为一个品牌的老板,也没有大肆张扬。只是,这房子依旧精致华美得充满了艺术气息,令人惊叹。 楚蒙上前敲门,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中年男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位请稍等,罗素先生正在和另外的客人聊天,大概很快就会结束。” 话音未落,白玫瑰就看见楼上走下来一行人。 为首又是齐牧人! 两人一个仰头、一个俯首地面面相觑。这一次的惊讶没有前几次那么强烈了。 “果然,你也是来……”齐牧人先开口打招呼,清俊的脸上已不见昨日的难堪,黑曜石般的眼睛闪了闪。 楚蒙和安绍阳都没有想到,齐牧人竟然会到罗素这里! 白玫瑰镇定地和齐牧人打了招呼。 齐牧人欲要跟她说点什么,罗素的管家已经准备带白玫瑰几人上去了。两人就此别过,眼中各自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罗素老先生的办公室在二楼的一个房间,扶着雕花的木制扶手上楼,穿过打过蜡的锃亮木地板,管家的白手套敲了两下如同油画框一般的门,压下了珐琅瓷的桐把手,向里面道:“先生,来自C国的白小姐一行来了。”得到首肯后,把门打开,弯腰做出邀请的手势,对着白玫瑰几人道:“请进。” 房间里很暖和,罗素老头面色严肃,头发和胡子都是银白,鼻子上架着一副精美的金丝边眼镜,穿着衬衣马甲,坐在桌子后面,对着这群人点了个头。另一个桌子边还坐着一个人,看来是秘书。屋子里仿佛还停留着齐牧人团队留下的凝重气氛。 楚蒙提着蛋糕想要送过去,却发现老头的桌上已经放了一块同样的卡萨特蛋糕,瞧上去似乎都是出自罗比吉利奥糕点店,他怔住了,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双嫩白的手,从他手中拿过了蛋糕,放在罗素的桌上,和先前那块还没打开的放在一起。“罗素先生,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呢?其实我们可以到楼顶上享受一下冬日的阳光,再品尝这美味的蛋糕,您看如何?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您有两个人,这两块蛋糕正好够。……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请我们喝杯卡布奇诺呢?” 她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肩上,正巧有一片阳光从窗户里照过来,折射出美妙绝伦的浅金色光线。女孩子娇嫩的肌肤、明媚的脸颊上,弯弯的秀眉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黝黑杏眸,温柔可爱又略带俏皮的笑容让人心都要融化,雪白牙齿珍珠似的泛着柔光。 罗素先生的脸色不知不觉柔和了,眼睛眯缝,眼角边的皱纹慢慢堆积起来,“……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建议。” 安绍阳和楚蒙整个人都一松。 罗素先生按铃叫来管家,把蛋糕拿到厨房去切好分开,再准备咖啡。几个人都往楼顶的露台走去。露台应该也是罗素先生常呆的地方,有一个圆桌和几把椅子。露台的栏杆后面点缀着不少耐寒的花卉。 白玫瑰不着痕迹的称赞了一番老头的品味。双方人坐下来,管家拿了个超大的雕花大托盘上来,里面是六人份的卡萨特和卡布奇诺。 在露台上轻易地远眺,就能看到圣母百花大教堂那红色的巨大穹窿顶,文艺复兴的雍容尊贵,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浓郁的古典氛围。白玫瑰几人看着,已是痴了。 “美吧?”罗素瞧见了客人痴迷的眼神,自豪地问。 白玫瑰回过神来,笑着说:“是的,人类智慧走过的痕迹,留下的都是惊人的美。” 罗素很满意她的回答,也回了一句:“我曾经去过你们C国的京城,那里的宫殿也是充满了东方的韵味。只可惜,其他的地方,就不是那样了……” 白玫瑰知道,过度开发、对文物保护力度不够,是C国一个非常令人痛心的现象。她只能道:“现在已经有很多法律出台来保护古文化遗产,而我国也有很多古代的建筑和文物保存得非常完好,在博物馆里甚至能够见到两千年前人类使用的工具,这也是算是欣慰之处。” “想一想,两千年前的人类手指摸过的东西,能用两千年后的眼睛欣赏到,的确是一种幸事!”罗素先生说起这个便停不下来,举起了手中的咖啡杯,“比如说咖啡,这是我们意大利人每天都少不了的饮品,虽然原产地不是意大利,但是Espresso的方法传遍了世界各地,还有闻名遐迩的英国红茶也是。可见生活之中处处都是传统。” “哦,这一点我想您弄错了。”白玫瑰摇了摇头,“红茶不是源自于英国,而是源自于我们C国。” “是吗?”罗素挑了挑银色的眉毛。 安绍阳接过了话题,“19世纪以前,原本中国茶是禁止外传的。1848年,英国植物学家福钧用一艘船,从中国满载着茶种和茶树苗,以及8名中国工人,抵达印度的加尔各答,从而兴起了大吉岭茶……” 这意味着,茶叶是英国人从C国窃取走的经济机密。罗素似乎不大爱听这样的言论,略皱了下眉头。 白玫瑰笑道:“其实,我们更愿意说,茶是C国人赠送给整个世界最好的礼物之一。所有的种茶、制茶和饮茶习俗,都是从我国传播出去的,茶叶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不是吗?就如同在欧洲的这块狭长土地的国度中,保存了如此众多精美的建筑和如此丰富的手工业。今天的品牌文化不仅仅代表着一个符号,一个价格,一堆数据,更是文化的传承,让人们的生活丰富多彩。贝拉恩瑞也是这样的品牌。” 话被她绕到了贝拉恩瑞上。 但是下一秒,罗素老头又绕回了茶,仿佛很感兴趣般道:“既然你说红茶是你们C国的,那么你们对红茶有多少了解?——那边那个小伙子,你来为我说说,好吗?” 他指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楚蒙。当然翻译也一直没说话,本来找个意大利翻译也只是个礼貌的摆设而已。白玫瑰三人都会意语,不至于非常熟,但对话是没问题。 楚蒙见点到了自己,最初因为没想到而慌了一瞬,但马上定下来,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不知道您想了解关于茶的哪个方面,我就说一说我眼中的茶文化。在C国,茶并不仅仅只有红茶,这是一个分类而已,从颜色上讲,还有绿茶、白茶、黑茶、青茶等等,从制作工艺来说,有未发酵茶、发酵茶、半发酵茶……” 随着楚蒙的话语,白玫瑰和安绍阳也不时补充着。他们看得出来,虽然这个话题和收购贝拉恩瑞没有什么关系,但只要有可聊的内容,就是一种希望不是? 这个有阳光的暖冬下午,几个人在阳台上聊得非常开心,连罗素的秘书都问到了一些问题。除了介绍C国的文化,白玫瑰他们还虚心请教了不少关于意大利的历史故事。最后白玫瑰邀请道:“罗素先生,下次您来C国,我一定招待您观看一场茶艺的表演,领略我们的文化。” 直聊到夕阳西下,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准备告辞。安绍阳略有点郁闷,几乎一句关于贝拉恩瑞的收购问题都没有谈到,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约个时间商谈? 正想着,便听罗素老头说:“这样吧,你们把计划书留下,我们研究一下。” “哦……”白玫瑰等人都没有意料到,动作停顿了刹那。醒悟过来后,安绍阳慌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印制精美的计划书。这也是白玫瑰的主意,当时在计划书上设计了不少漂亮的暗纹,很有文艺复兴的风格。 罗素的秘书接过计划书,暗暗点头。 出了罗素家,管家在后面缓缓关上大门,走出几步之后,安绍阳和楚蒙突然一击掌,同时吼了一声:“YES!”倒把白玫瑰唬一跳。 ——下午齐牧人一行人愁云惨淡,一见就是被拒绝了!而罗素留下了己方的计划书,说明要考虑己方的意见! 倒不是因为有收购贝拉恩瑞的希望所以高兴,而是打败了齐氏的人所以才高兴!有木有!!! 几人摩拳擦掌,热情高涨地准备着第二天与芙洛拉的罗曼罗先生的会谈。罗曼罗先生也是个老古板,但是对诗歌文化有着异常执着的信念,他最爱干的事就是诵读各类古典诗歌。 这一次会面,齐牧人也是排在白玫瑰的前面,依旧在罗曼罗家的楼梯门廊间狭路相逢,齐牧人拧着眉,看来又是不太成功。反观白玫瑰这边的人,却个个神采奕奕。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玫瑰上了楼,他则出了门,想了想,对自己的助理道:“现在时间还早,你看看能否以朋友造访这样的名义,再去拜会一次罗素先生。或者明天早上,明天下午之前,也可以。” 助理赶紧联系。 再说白玫瑰进了罗曼罗先生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盒子,盒盖是打开的,里面有一本装帧很古旧的骑士诗集,几乎是古董,却没有被翻动的迹象。白玫瑰送上自己这边的礼物,却是一套C国古典诗词集,有原文,有意大利语的译文。 “哎?”罗曼罗先生眼睛一亮,忙拿过来念了几首译文版的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念完之后咂了咂嘴,慢吞吞地摇晃了下脑袋,“有点趣味。” “罗曼罗先生,我们C国的古诗最强调的就是‘意境’二字,而这个方面却分为造境和写境,两者一为虚构,一为写实,但实际上却很难分辨……”白玫瑰驾轻就熟地与罗曼罗聊起了C国诗歌。 今天白玫瑰特意多带了一个比较文学系毕业的助理,所以还聊起了中西诗歌比较研究。双方谈论起来,一时面红耳赤争执哪种诗歌更打动心灵,一时又异口同声念着某一首诗而如痴如醉。 最终的结果也如同罗素先生一样,罗曼罗先生让他们留下了收购芙洛拉的计划书。 每个人回去更加兴奋,激情百倍地进行夜恋的收购讨论,这个品牌的掌门人康提是个老小姐,五六十岁了,没有结婚,特别喜欢收藏丝绸的老扇子。 只是,在康提小姐这里,白玫瑰一行却遭遇了淡淡的失落——他们等了好久,才见齐牧人和顾问、助理从康提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擦身而过。而且,白玫瑰走进去的时候,看见老小姐康提的桌子上留下了齐牧人的夜恋收购计划书。白玫瑰见她谈兴已经消减,对自己的人说到的扇子故事也没兴趣,当机立断让安绍阳专谈收购的事。 康提小姐是女人,没有强硬的拒绝,留下了计划书,不过看起来这一次齐牧人估计胜了。 第八七章 安绍阳、楚蒙等人出了康提小姐的房子,头都低垂着,叹了口气,有点淡淡的不开心。 白玫瑰拍拍两人的肩膀笑笑,“本来就只是来试水的,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波收购,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更别说现在的成功率这么高!都已经有两家有希望了!你们何必这样?走,回酒店,叫上其他人,我们去选一家最好的餐馆吃一顿,庆祝庆祝!我请客。” 楚蒙应了一声,掏出电话来安排。 安绍阳在投资界摸爬滚打时间较长,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和竞争对手较劲的情况,只是前两日太顺利,所以今天稍微挫了一下。眼下听了白玫瑰的话,已经缓了过来,精神振奋。这女孩子不骄不躁,心态很好,就算是不成功也很会笼络人心,他越来越欣赏自己的小女老板了。 回到酒店,同来的几个助理一听要去大吃一顿正宗意大利美食,都欢呼。前几日精神比较紧张,都没什么太多的胃口。 白玫瑰笑着看他们,心情渐渐变好。 正要整装待发,套房的门被敲响了,楚蒙过去一打开,竟然是齐牧人! 白玫瑰从沙发上站起来,亭亭玉立,“齐少,有事?” 齐牧人道:“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只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 白玫瑰点点头。一屋子的随行人员便一个个走了出去。安绍阳在两人之间瞟了几眼,有点疑惑。楚蒙却十分不情愿地带上门。 齐牧人走过去,在白玫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其实,我是想来向你道谢。” “道谢?为什么?”白玫瑰不解其意。 “……我昨天从罗曼罗先生那里出来之后,又重新去拜访了罗素先生,”齐牧人清俊的脸上略有赧意一闪而过,“我问他,我想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别在哪里……” 实际上,齐牧人问罗素的不仅如此,他还说他正在追求白玫瑰,本来期望这次通过和白玫瑰的竞争能够让女孩子刮目相看,结果却输了。所以想知道自己失败在什么地方,云云。 意大利人天真直率,他们的浪漫没有多少装饰,一听齐牧人诚恳的话,罗素先生便哈哈大笑。于是把和白玫瑰聊天的内容都说了一遍,并说将来如果和白玫瑰合作成功之后,一定会到C国去品尝各种神奇的茶饮料,也要吃C国的美食料理,还祝愿那时候齐牧人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 齐牧人听后,才明白自己失误在哪里,对白玫瑰有些钦佩。他这次与罗素先生也是谈笑风生,十分愉快。 罗素先生遗憾地说:“你们C国人有时太严肃,其实你本来有机会的。嗯,不过可惜,这次我已经打算和白玫瑰小姐合作,贝拉恩瑞品牌即将转让给她了。” 齐牧人闻言没有消极,而是对他表示了感谢,并说他也极其乐见这个结果,祝他们双方合作成功。他回到酒店后,连夜和顾问团重新设计了与康提小姐的会谈方式,顾问团成员立刻采用各种渠道收集康提小姐喜欢的话题,所以这次前往商谈夜恋品牌的归属时,哄得康提小姐开开心心,于是他们先于白玫瑰交出了计划书。 这一番话说下来,白玫瑰恍然大悟。看着“诚恳道谢”的齐牧人,又好气又好笑,“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你这是用了我的方法,所以谈下了夜恋?那你这是来想我炫耀吗?” “不,我真的是来道谢的,”齐牧人的脸正直得不能更正直,“我原来只是觉得,和外国人打交道嘛,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实力摆出来,在商言商、实话实说,就能够获得对方的认可。我和外国人做了很多次生意,也都是这样成功的。我还以为只有在国内做生意,有时才需要使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没想到有时候,其实与人的交流就是一种谈生意的方式,这不是手段,而是应有的策略。” “摆出实力……你以前都是和德国人做生意么……”白玫瑰嘀咕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虽然夜恋是我们的人谈下来的,但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齐牧人一本正经道:“所以,我想请你吃饭……” “好啊!”白玫瑰不等他说完就一口答应。 齐牧人睁大眼,“呃……?”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白玫瑰忍着笑拉了拉他的胳膊,“我正要和我的助理去庆祝,既然你请要请我吃饭,那就都请了吧!我们已经订好了最好的餐馆,你要请我们吃最好的美食哦。因为谈下前面两个品牌,也有他们的努力。你要感谢就都感谢了呗!” 齐牧人于是知道,自己成了为白玫瑰团队埋单的冤大头。不过,他倒是心甘情愿。看着白玫瑰生动的表情,微笑站起来,“好。” 前几天的尴尬消失了。 白玫瑰听完那些话,确实并未恼怒,想来齐牧人也算是个实诚人了。其实,在商场上比这上不得台面的方法多的是。她倒觉得,齐牧人没有故意让着她、把这几个品牌送到她手中,这样对她才是一种尊重。真正的尊重,是在与对手的竞争之中产生的,所谓惺惺惜惺惺是也。不知怎么,看齐牧人也顺眼了许多。 她出去和几个人一宣布,说齐少请吃饭,几个人的脸色可就精彩极了。 一个秘书偷偷戳了楚蒙的背一下,悄声问:“怎么白小姐走到哪里,这个齐少都跟着?为什么白小姐犒劳我们,他却埋单?莫非,他和白小姐关系非同寻常?” 楚蒙抖一下背,“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白小姐的私事,要不你自己去问她?” “嘿嘿……就好奇嘛。” 白玫瑰和齐牧人一起到了餐厅,一起坐在主位上,才发现似有不妥……好吧,顾问和助理们那种刷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齐牧人自己的团队在另一个餐馆吃饭,他却陪着白玫瑰坐在这边。看到白玫瑰的人盯着他俩窃窃私语,他心里倒是HIGH得不行。 一顿饭吃得萌点四伏,助理们人人点了最贵的餐,开了最贵的酒,席间芬芳四溢、频频举杯。有会计师偷偷算了一下此餐的价,咋舌不已。 饭后,齐牧人接过账单,看都没看一眼,就拿信用卡付了帐。 刚才偷偷跟楚蒙叽咕齐牧人和白玫瑰关系的助理大着舌头道:“到底是……齐少,嗝,他是白小姐的……嗝,未婚夫吧?” 一顿饭,就从“关系非同寻常”上升到了“未婚夫”。 回到酒店,齐牧人送白玫瑰到套房的门口,鞠了一躬。惹得白玫瑰噗嗤就笑了,“还在骑士范儿呢?” “那我可以吻一下你的手背么?”齐牧人趁势问着。 走廊上的灯光下,清俊儒雅的男子微微低头,风采翩翩。 那种心跳的感觉又来了,白玫瑰别过脑袋,“你说笑了。” “好吧,晚安。”齐牧人没有强求什么,彬彬有礼道别。“我还想再说一句,你真的很美。” “谢谢。”白玫瑰轻声道。关了房们。 齐牧人在走廊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房间里面的白玫瑰按了按心口,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嘀嘀嘀——当当当当——系统升级!】 【嗯?这么快!】白玫瑰瞠目结舌。 【也算是契机吧。】小白对这坐火箭一般的速度已经无语了,【系统衡量过,三个品牌的老板都是老顽固,连欧洲奢侈品集团的收购都不鸟,却被你说动了。】 【可是夜恋的康提小姐拒绝了我们。】 【那是齐牧人偷师。】小白摆摆手,【还是算你的。】 白玫瑰眼睛眨眨,【哦,系统真好!!!】 属性面板上,各数值这次的变化都不算太大。外貌值95,温柔值80,娇弱值80,纯洁值92,可信值82,圣母值80,好运值70,堪堪上了八级。至于载体目前的属性,是一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艾玛终于到了“小荷”的境界了么!尽管还不是白莲花,但是也近了! 和小白讨论了半晌,白玫瑰才入眠。升级来得太快,这次一点都不激动……不过,到下一级,还会有更多的考验。 第二天一早,白玫瑰又把人员叫到套房的客厅开了总结会。他们这次算是试水意大利市场,发现还是很有前景的。她决定让安绍阳和楚蒙在这边多接触一些企业,不仅限于皮具,其他的手工业、农业,都可以尝试看看有没有收购或者合作的意向,特别是近几年国内流行吃橄榄油这种健康油,和这边的橄榄农庄合作,注册一个品牌包装后拿到国内及海外销售,又是一条生财之道。她现在在国内已经注册了贸易公司,酒业公司等,经营范围很广泛。 至于已经谈下收购的品牌,就由安绍阳和几个人在这边处理,还有两周开学,她想旅游休息一番。 刚和顾问团谈完一个段落,电话响了,看号码是钟墨的。 钟墨欢快的声音响起:“玫瑰,你住佛罗伦萨的哪个酒店啊?我已经到啦!” 第八八章 “钟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白玫瑰风中凌乱了一阵,连忙问。 钟墨也是一时兴起,反正在家呆着也没意思,而且白芙蕖听说他回家,又跑去找他了,他郁闷之下,干脆到意大利来找白玫瑰,“还不是来和你会合呗,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吧?” 白玫瑰先答应着,“我住J.K.广场酒店。” “哦,好地方,楼顶的露台可以看到整个佛罗伦萨呢,我马上就来,咱们还可以一起吃午饭。”钟墨说完,挂了电话。 呼…… 白玫瑰长出一口气。和齐牧人还没个什么结论,钟墨又跑来了,这……唉。 没一会儿,她的套房门被敲响了,齐牧人出现在门口。 满室开完会还没走的人齐刷刷往门口看过来,有一种狐猴般萌萌的即视感。 齐牧人不好意思道:“哦,我打扰你们了吗?——玫瑰,我是想来找你吃饭。” “好的。”白玫瑰点点头,对着下属们摆摆手,“大家散了吧,这两天没事了,就是安先生辛苦一些,麻烦你了。”安绍阳要负责和两个品牌继续商谈价格和后续的转让。 安绍阳站起来道:“没问题,不麻烦。” 几秒钟,人就走得七七八八,看来大家对齐牧人的印象还不错,不想打扰两个人的独处。 白玫瑰看见,齐牧人前几天的精英装扮又消失了,穿着温暖的毛衣,手臂上搭着一件短款的时尚大衣,头发垂在额头前抓出造型,整个人洋溢着青春少年的气息,温润的脸上那和煦的笑容让人挪不开视线。 “刚才钟哥哥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来意大利了,马上就到酒店来。”白玫瑰拿起自己的外套,“我们在楼下等他一会儿吧。” 齐牧人显然没有想到钟墨会来,愣了一会儿,“……他来了?” “嗯,”白玫瑰斜睨着他的表情,觉得他怔愣的样子很有趣,憋笑,“意大利是旅游胜地嘛……” 齐牧人略暗伤,换上无奈的笑容,“本来想和你两个人游玩的……” 白玫瑰咬咬唇,没接话。 两人刚到楼下没多久,钟墨就从外面吱呀停下的一辆车里钻了出来,热情洋溢的冲进大厅,左顾右盼一番,发现了白玫瑰的身影。看到齐牧人在旁边,惊讶刹那,便冲两人招手,走过去,哀叫了一声,“哦!我还以为能够和玫瑰二人游呢。” 此话和齐牧人如出一辙。 白玫瑰笑着打招呼,“嗨,钟哥哥。” “嗨!” 齐牧人与钟墨以男生的方式握了个拳,肩膀撞了一下。“阿墨,你怎么过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钟墨上下打量他,“你俩一起来的?” “正巧碰见了,”白玫瑰接过话头,“你先check in吧,我们马上出去吃饭。” “好。” 三人之行,暗流涌动。 钟墨原本以为齐牧人对白玫瑰并没有什么心思。他也和两家大人一样,一直觉得齐牧人和妹妹钟瓷最终会在一起,强强联姻,巩固关系。可是这次见到眼前这两人的相处状态,他不再这么笃定了。很明显,齐牧人对白玫瑰也是动了心思的。齐牧人这家伙,平时对人最是有礼有节,但那是出于他的教养,他对身边的每个女孩子都是彬彬有礼,温言细语,该照顾的一样不会落下。 其实,齐牧人这一点和钟墨很相似,都是大家族出来的男子,都给人很好接近的感觉。 可是从内心来说,他们这种人却是最难流露真心。礼貌只是他们的外壳,内里的柔软不为外人所知。可是一旦想要为一个人付出的话,便会不管不顾,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钟墨不会因为齐牧人是妹妹内定的伴侣,就不许他和别的女孩接触,毕竟两个人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还要看彼此的感觉,他绝对不会去干涉。只是,如果齐牧人喜欢的是白玫瑰的话,对他来说却不太妙。 钟墨在这里对齐牧人有了戒备之心,齐牧人又何尝不是暗暗心惊。钟墨从小到大的女人缘比他还好,性格好,玩得开,常常带着欢脱的笑容,让人对他不设防。他约会过的女孩不计其数,但仅仅是约会而已,并非承认了对方的身份。而且钟墨很少主动约邀女孩子,更不会做出像这种为了某个人一趟飞的就打过来的事。 曾经有两个富家女孩是好朋友,分别邀请钟墨出游,钟墨都答应了。后来两个女孩都以为自己是钟墨的女朋友,大打出手,闹到钟墨这里,要他给个说法。结果钟墨却困惑道:只是出游而已,难道代表了什么独特的意义吗?两女回想钟墨无微不至却始终带着距离感的照顾,只能红着脸离去。 可以说,钟墨是无心,但是却在无心之中引得多少颗芳心碎成了玻璃心…… 两男都是第一次遇见白玫瑰这样的女孩,他们所向披靡的魅力在她这里甚至比不上一次投资会议。她是真的对他们敬而远之,并无任何靠近的想法。从来也不会搔首弄姿、欲擒故纵,越是这样,越是让两人心痒痒。 白玫瑰本来就打算谈完事情之后,好好玩两个星期,既然有人陪,也是一件好事。 用什么方式出行,倒让三个人考虑了半天。意大利对于身世出众的三人来说,已来过无数次了,总是在密不透风的保护和安排中度过。出门有车,行程安排得堪称完美,就是购物,身后也有一堆人帮着提袋子。这种方式很没劲儿。 白玫瑰提议道:“我们坐火车好不好?两个星期,也玩不了多少个地方,不如就去威尼斯和维罗纳,如何?” 两个男孩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都点头同意。 于是,富家千金和少爷的穷游之旅开始了。所谓的穷游,仅仅是指他们完全不要助理提前安排,而是享尽了旅游中的不定因素。就三个人,背起了背包和行李箱,挥退了所有的助理,在这些助理们担忧的眼光下,登上了去往威尼斯的火车。对于从来没在国内选择这种方式旅行的三人来说,完全是新奇的体验。 车厢内并不拥挤,红色马甲的列车员亲切和善,窗外的景色不断的掠过,三个人兴起,还大牌斗起了地主。 最后下车的时候,还是出了小故障。三个人六个包,出火车站只剩下三个包了,大旅行箱全给忘在了行李架上。平时都是有人帮着提,哪还想到那些个事情?走出车站十分钟后,齐牧人才意识到,“糟了,大包……” 钟墨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啊!” 白玫瑰也顿在那儿傻了。 三人跑着回了火车站,焦急地询问服务员,幸亏小偷没有国内的多,没人拿他们的东西,总算是取了回来。 尽管只是几个品牌旅行箱,里面一些衣物而已,没啥贵重物品,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囧囧有神!白玫瑰最先噗的笑出来,两个大男孩也喷笑不止。 这事给了他们教训,三人都越发小心了。 水城威尼斯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汽车的城市,怎么能不乘坐贡多拉游玩?三个人的行李搬上一条贡多拉,再集体坐上另一条贡多拉,船夫在轻盈纤细的威尼斯尖舟尾部摇动桨板,水面划过一圈淡淡的波纹,小舟便往前平稳驶去。 威尼斯的日子是闲适的,白天乘贡多拉去往各个著名的观赏景点,在圣·马克教堂前勾肩搭背的合影,整天整天地把时间消耗在博物馆、美术馆和各种宫殿,不想出门就坐在旅馆的阳台上喝咖啡吃冰淇淋,冻得打个大大的喷嚏也不想停嘴,然后又是贡多拉出行。 最后一日,船夫站在船尾用朴实的意大利语介绍道:“各位,前面就是叹息桥了,这座桥建于1603年,因死囚的叹息声而得名。这里是威尼斯的恋爱圣地,是见证恋人们爱情的地方,如果在桥下接吻,就可以终生相守呢……” 小舟轻轻摇晃,白色的叹息桥越来越近,果然那里停着两个小舟,一个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正吻得如痴如醉,而另一个小舟上坐着的却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历尽岁月的亲吻显得尤为感人。 “小姐,不和你的恋人在桥下接个吻吗?”船夫促狭地挤挤眼。 白玫瑰咯噔一下,“我……” 钟墨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对她挤挤眼,回头指指自己和齐牧人,问船夫:“你觉得,我们两个,哪一个是这位小姐的恋人?” 他这么一说,弄得齐牧人紧张了起来。 白玫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船夫哈哈笑了,“嗯,应该是你旁边这位先生才是小姐的恋人吧?” 这个回答,弄得三个人都一僵。 钟墨不开心,闹起来,“你怎么这么说啊,为什么不是我呢!” 船夫道:“这是一种感觉吧,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很登对。……怎么,我弄错了吗?” 齐牧人回过味了,笑了,回头道:“没错,你说得对!”他难得热切地看着白玫瑰,开玩笑道:“玫瑰,叹息桥到了,我们可别错过了……” 白玫瑰羞恼,气得瞪他一眼,对船夫道:“船夫先生,你的感觉错了,这两位先生才是一对!” 钟墨捂脸怪叫,“啊啊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牧人,我们来吻一个,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齐牧人好笑,“你和水面去吻吧,我可以踹你一脚帮你。” 叹息桥的阴影从头顶上越过,两旁的小舟上,恋人的热吻还在继续。虽然刚才只是个玩笑,却在三人心里都泛起了涟漪。 下船时,船夫刻意对白玫瑰说:“小姐,我看得可是很准的。” 钟墨一把拉走了白玫瑰,“没想到意大利也有这种算命的……玫瑰,你别听他的。” 白玫瑰抿嘴笑了。 齐牧人看到白玫瑰被钟墨拉着的手,心情不爽。 威尼斯之游结束,还有几天去古城维罗纳。 维罗纳最吸引年轻人的地方,就是朱丽叶的故居了。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家乡,那个罗密欧顺着爬上去的古旧阳台还在那里,不少人在下面合影留念。 钟墨夸张地说着罗密欧的台词:“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那就是东方,玫瑰就是太阳,起来吧,美丽的太阳,赶走那妒忌的月亮……那是我的意中人,啊!那是我爱!唉,但愿她知道我在爱着她……” 他把“朱丽叶”的名字换成了“玫瑰”,这段台词描绘了罗密欧对朱丽叶的爱。也不知他是不是借着这段台词表白,总之那刻意低沉的舞台腔字正腔圆、优美动听。 齐牧人接了下去,“她欲言又止,可是她的眼睛已经道出了她的心事。待我去回答她吧……”他的声音不像钟墨那么有舞台感,但是华丽清锐,情感真挚。 白玫瑰从来遇见过这种情况,不晓得如何反应。 这一次的意大利之旅,把原本隐藏着的许多情绪都爆发了出来,钟墨和齐牧人互相成为了情敌。而白玫瑰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脑中没有一点概念。 第八九章 钟墨和齐牧人都有深深的危机感,白玫瑰越是不表现出对某个人特别有兴趣,他们的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在意大利的最后一个夜晚,两男分别找时间和白玫瑰聊了一次。 钟墨道:“玫瑰,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我对你非常有好感,我相信你也不讨厌我。或许你可以试着跟我交往看看,如何?” 齐牧人道:“还记得在佛罗伦萨西伯里奥餐厅吃饭的那一天吗,当时我说的话,到现在也是真心的,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和后盾,我一定当仁不让。” 两男说的话,充分能看出他们的性格差异。钟墨很随性,对个人感受很是看重,这也和他的教育有关,与他在一起,一定能够体验极其浓烈的爱情;而齐牧人内敛且坚韧,受挫一次,并不能消磨他的耐性,他的内心十分稳重,给人的承诺也是可靠型的,好像他内心火热的激情要两个人在一起才会爆发出来。 白玫瑰已大致猜到两男会与自己说这种话,早有准备。给他们的回复,简单扼要地总结下来,就三个字:“对不起。”她不是不会心动的人,但她不相信爱情。这样出色的男性,将来难免不会受到来自其他女人的诱惑,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带来的背叛,她就觉得万分悲哀。 什么也比不上自己能够握在手中的东西,比如财富,不是吗?像男人的心那种不可预料、不能完全控制的东西,何必去肖想呢? 眼下还是自己的事业比较重要。 两男都有些失望,但是第二天在登机前看到对方眼中的情绪时,又释然了些。看来白玫瑰一个都没有答应,她还年轻,心还没有定下来,那就是还有机会…… 回到C国,齐牧人和白玫瑰就开学了。白家七叔从T城传来消息,T城政府已经通过筹建古玩城的项目计划了,正在准备举办招投标会,据七叔说,这个招投标会只是个形式而已,他早就暗暗打通了各个关节,投标的估计也就是他们一家,其余的都是来凑热闹,古玩城的投建十有八-九、板上钉钉,肯定属于他们。白玫瑰也就不出面了,让楚蒙去协助白七叔处理这件事。楚蒙其实是个人才,仅仅做个助理太屈才,她有意培养他成为自己的另一个代理人。 T城古玩城只是她意想中的第一个大型实体项目,建成之后只需要成立一个管理公司即可,让他们自行运作。她准备给白七叔打造一个高端古玩会所,就在古玩城中最好的位置,开业时邀请各界名流去捧场。为了避嫌,白七叔不能进入古玩城的管理公司,而是独立经营这个古玩会所,他要是做得好,白玫瑰以后送给他一半的股权也无妨,若是他又开始犯老毛病,那就二话不说收回经营权。这世界,机会只有一次。 接下来做什么呢…… 白玫瑰暂时不去想,好好的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 …… “啊——!妈呀!” 晚上十点,白家的二楼,白芙蕖站在镜子面前,崩溃地抓着自己的脸。太阳穴、鼻子、下巴,处处都在红肿、胀痛,鼓起了一个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包。她又三两下扯开自己的睡衣,露出像两个鼓包般的胸乳,在镜子前慌乱地查看,之间其中一个往下坠了一些,有些肿胀,另外一个也是变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看着颇有些吓人。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白芙蕖状似疯癫,按着那两个乳-房揉搓推挤了好一阵,似乎想把它们揉回原来圆圆润润的状态,可是没两下就痛得浑身抽搐,像个虾米一样弓下了身子。 “妈——!妈——!”白芙蕖终是受不了了,匆匆披上衣服跑到了苏芳的房间,使劲敲门。 苏芳飞快地打开房门,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进去,砰的关上。 母女俩在房间里对视了一阵,苏芳紧张问:“干什么那么大声!一会儿有人听见了!” “妈……呜呜呜……”白芙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疼,好难受,我的脸,你看!都变形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注射的那个东西出了问题!” 苏芳犹自揉了两下自己的胸,里面的感觉从上个月开始就很不对劲。“……你这里呢?” “也是好怪啊,你看你看,都肿了!妈……看起来好可怕啊!”白芙蕖把自己的衣服扯开给母亲看。 母女两个一时心烦意乱,痛苦难言。 “可恶,就是那个美容院!我们明天去找那个院长!”苏芳咬牙切齿说着。 两人无心睡眠,几乎是翻来覆去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那家美容院。结果,遇见了无数个包着头巾,捂着胸部,面露凄苦之色的女人,一问,个个都是注射了奥美定,出了问题前来找个说法的。 好半天,那个原本口若悬河介绍奥美定好处的院长顶不住压力,出来说了几句话,告诉她们,生产这种整容材料的厂家被国家药监局吊销了证书,美容院方面也是受害者,没有办法帮助她们。 所有的女人怨声载道,吵吵嚷嚷,纷纷要求院方给她们取出来,场面一时失控。 苏芳和白芙蕖夹在人堆里,被挤得满身都是臭汗,心知美容院已经没有办法帮助她们了。 恹恹无力地回到家,白芙蕖的脸简直无法看,各处比前一天肿得更厉害,皮下隐隐泛着青紫色,里面的东西几乎要破体而出。她抱头痛哭。 白菡萏吓坏了,瞧着面如鬼魅的姐姐,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想了想才道:“妈!你们赶紧去Z市的大医院看看吧!幸亏爸爸这几天都在公司忙着买地皮的事情,不然看见你们这个样子……”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白川这人对母女三人外表上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闻听此言,苏芳连连应着“好”,忙忙慌慌的和白芙蕖收拾东西,马上订了机票,当天就离开了A市。 等待她们的,将是残酷无比的手术,却无法清除皮肤下面的隐患,最终将患上癌症,消耗着身体的能量,消磨精神和意志。只能是切除那些患病的组织,留下丑陋的大疤,归于无尽的痛苦。 两人到达Z市后,辗转打听到官方指定修复救助医院,入院抽血进行术前准备。刚刚舒了一口气,白芙蕖就被查出了患有梅毒。 当时,医院里挤满了受创的女人,整个病房和楼道里处处是叹息声,苏芳想要一个单独病房都没有办法,每个女人抽完了血,各自坐在病床上无精打采地等待着检验结果,一个护士拿着病历夹进来宣布情况,通知每个人的手术时间。 念到白芙蕖名字的时候,小护士白净的脸上鼻子一皱,充满了鄙夷,“……白芙蕖,谁是白芙蕖?……你现在患有梅毒,不适宜做手术,请转出这个病房,到传染病病房去,接受梅毒治疗。待PRP降低,才可以进行奥美定取出手术。” “什么?” 两母女异口同声惊呼。 苏芳连声追问:“护士小姐,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女儿还是学生啊,怎么可能患上那种脏病?” 护士轻蔑地笑:“这你应该问你女儿才对。白芙蕖,你赶紧收拾一下,离开这个病房,我们要对你的这个床位进行消毒。其他人,按照手术排列时间做好准备。”说完扭身就走了。 白芙蕖一时感受到来自病房众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割在身上,像要把她的尊严全部剔除。 张鸣就是个小混混,肯定是他!是他传染给她的!!!她每次跟张鸣在一起,那人死都不戴套,说是穿袜子洗脚不舒服。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不会有危险……天哪! 苏芳呆了一阵,骤然跳下床,冲过来就给了白芙蕖一个大耳光,“你干的好事!说!是谁!” “妈……”白芙蕖哀求着,“求求你,别在这里……”她还是个女孩子,她还要脸。 苏芳不管不顾,疯了似的在她头脸上乱打拍搧,嚎哭着,口中只是骂:“我怎么教育你们的!你就这样乱来!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白芙蕖抱着脑袋,缩在床上,红肿的脸上涕泪齐流,极其难看,但是她的眼里充满了恨意,她想到那次放安眠药不成,反而被白玫瑰摆了一道的事,从那时起,再没有一件事顺过心,所有的倒霉事全是白玫瑰这煞星害的! 两母女发了一阵疯,就被护士带人从病房里撵走了。 白家,白川终于眉梢带喜地从公司里回来,一脸志得意满、睥睨天下的表情。 这一次,他从吕氏集团和吕锋手中撬走了一块地皮,出了一口恶气。本来吕氏正在做一个超级大盘,成功后将成为A市目前最大的盘,生态概念、生活趣味,一定会大卖。但是三期地皮的事情尚未解决,正在竞标,白川特意使了点手段,从市国土局那里拉关系,愣是把吕锋看中的三期地皮撬走了。他打算就在这块地皮上兴建楼盘,紧挨着吕锋的超级大盘,占点便宜。不过手中的资金一时受限,也是和银行协商解决了。嘿嘿,气不死吕锋! 坐在饭桌上,他看见只有白菡萏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禁问道:“菡萏,你妈和你姐呢?” “哦,她们、她们回老家去了……”白菡萏甜甜笑着,掩饰忐忑不安的心情。 “又回老家?”白川皱皱眉,“你妈这两年回老家的次数也太多了。怎么不带你去?” “……因为我快要高考了……” “好吧,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叫她快点回来。”白川有几天没开荤了。 “哦……” 第九十章 白菡萏在父亲迫切眼神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给母亲打电话,接通之后,听见了母亲压抑的颓丧声音。她把父亲的意思传达清楚,母亲沉吟几秒,让她把电话递给父亲。 “川哥,……呜呜,我大伯去世了,家里正在给他办丧事,一时回不来啊,我们这里要停够七天,下葬之后,同族的后辈要在家里守足49天,然后再请帮忙的乡亲吃饭……嗯,家里人要忙两个月,我要不提早回来一些……”苏芳漫天扯谎。 白川不悦道:“那算了,忙完再说。你不要耽误了芙蕖的学业,让她早点回来。” “……小辈子来了就要守够时间啊,不然去世的老人会带走她的……” “你们那里哪来那么多规矩,我记得你们家是在一个城市吧?这明明是小村寨才有的规矩啊?”白川总算起了点疑心。 “不是的,我们家规矩大……” “行了行了,那就这样吧。”白川懒得再问。 白菡萏是亲眼见到了母亲和姐姐的惨状的,显然母亲是在争取时间,不知道能不能修补好她们的身体…… 两个月后,母女俩才满脸疲惫的回来,苏芳一下子像老了十岁,白芙蕖也蜡黄憔悴得不像个年轻人。 当时苏芳只是注射了胸部,但是为了营造巨-乳的假象,注入的材料比较多,那两坨东西从乳晕和腋下分别挖了个孔打开之后,里面的乳腺组织与果冻样的奥美定长在了一起,流出来脓黄中掺杂着血色的物体,而且怎么流也流不尽,又用生理盐水反复冲洗,直至看似没有物体流出。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异想天开地问医生,能否重新植入硅胶隆胸?医生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蛇精病。都这样痛苦不堪了,还想着大胸?没给她全切了算好的。 白芙蕖更惨,她先治疗了一个月的梅毒,才上了取掉奥美定的手术台,时间一拖,脸上的多个部位已经开始溃烂了。她手术麻醉前,先拽着医生的手问,能不能重新整容。医生根本没搭理她。太阳穴注射的奥美定往下流动,整个脸皮像被掀掉了一层,再也恢复不了年轻女子的靓丽肌肤,从她胸部挤出来的奥美定组织,医生整整接了两个手术盘。 专家告诉她们,这只是第一次取出,里面肯定还有没被发现的、和组织长在了一起的物体,因为这里接诊的多个病人都是如此。但目前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人体又不是随时想打开就打开的,只能回去好好养着,注意定期检查。 两人没有回白家,而是让白菡萏送了她们的衣物,暂时到原来的别墅住着。苏芳的胸部紧紧包着一层纱布,已经是个平胸,手都抬不起来;白芙蕖更夸张,除了胸部之外,连整个头部都包着。看得白菡萏心惊胆战。 苏芳避开白芙蕖,苦涩地拉着白菡萏的手,对她说:“菡萏,你姐姐算是废了,我们娘仨以后就要靠你了。你一定要把秦越楼拿下,至少要有秦家这个靠山,否则你看妈妈这个样子,说不定会被你爸爸赶出白家的。” 白菡萏拼命点头。 白芙蕖就在门边的墙上靠着,捂着自己的嘴,无声流泪。到现在,她依然不肯相信现实,总觉得一定有办法可以变好。而且,她还在想嫁给钟墨…… A大校园里,白玫瑰朝气蓬勃地抱着自己的书本走在路上,和几个同班女生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去校园附近的小街逛逛。上一世自己无法处理好的同学关系,这一世很轻松就驾驭了,诀窍就是:只要表现得和每个女生一样,吃吃小零食,买点小饰品,生活真的可以很简单。 谁也不会想到她在外面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不少产业。她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戴着一个俏皮的发箍,发质如匹如缎垂下,在纤薄的背部形成惊人的唯美风景。她穿着和别的女生看起来差不多的小外套、T恤和牛仔裤,只是仔细看就能感觉品质要好许多,不过她从来不会在人前刻意显示自己的有钱。 “哎,白玫瑰,你这个发箍多少钱啊?我在Alexandre Zouari看到一个差不多的,好贵啊,少说也是5000块,你这个也挺漂亮的!”一个女生瞧见了白玫瑰发间的配饰,不禁问道。 白玫瑰点头,“嗯,在外地看到的,是仿的。”只要有人问起她身上穿的品牌,她都这么说。 “仿得真好!这种高仿也很贵的。白玫瑰,你住独立公寓,你们家挺有钱的吧。” “还好吧,一般般。”白玫瑰浅笑。 “我也想买一个发箍,吃完饭去后街逛饰品店?” “好啊!” 经过篮球场,几个女生停下了脚步,尖叫道:“哇哦,快看,那是大三的齐牧人!” “真帅!不愧是系草!” “咦,场边那个给他递水的女生是管理系的钟瓷吗?” “对啊!现任学生会长!” “看不出来他俩这么好!是男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好登对……” “呜呜……我也喜欢齐牧人。” 白玫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篮球场边的情景让她心里有点酸酸的。高大英俊的齐牧人只穿着背心,看来是打了有一段时间了,头发润润的垂在额头前,汗水从他刀削般的鬓角和高挺的鼻峰滑下,随意用毛巾抹掉,露出的手臂是介于白皙和古铜之间的过渡色,肱二头肌随着仰头喝水的动作隆起,很有男人味。他对着钟瓷在说什么,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闪闪耀眼。 钟瓷的个子有一六八公分以上,和白玫瑰差不多,但站在齐牧人身边却显得娇小秀气,她一贯是穿着长裙,身材纤美动人,长发披散,两边各分成一股扎在脑后,非常优美。她微笑着跟齐牧人说话,眼中仿佛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这对男女是场中瞩目的焦点,男生都在偷看钟瓷,女生都在偷看齐牧人。 白玫瑰望了一会儿,有点闷闷不乐,拉拉身边的女同学,想让她们赶紧离开。 谁知道齐牧人一扭头,瞧见了站在边上的她,马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帅气笑容,招手道:“玫瑰!” 钟瓷听见,也忙转头来看,“玫瑰?” 几个女同学的眼光咻的就飞回了白玫瑰身上,“你认识他们?” 白玫瑰勉强朝几人笑笑,说:“嗯,我过去说两句话,你们等我一下。” 她走过去朝那对看起来很闪亮的男女说:“我正要出去吃饭呢,没想到今天有比赛?” “嗯,马上就完了,还差最后一节。”齐牧人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 白玫瑰老大不自在,转而跟钟瓷说话,“小瓷姐,最近忙吗?” “还行。……哈哈,我可听我哥说了,你和他在意大利玩了两个星期吧?”钟瓷狡黠地眨眨眼。 “是啊,我们几个人一起在意大利坐火车旅行,差点把行李包弄丢。”齐牧人接过了话头。 钟瓷却懵了。钟墨回去只跟她说了去找白玫瑰的事情,一点儿没有提齐牧人也在。她还以为白玫瑰和哥哥已经有了些感情基础。齐牧人突然这么说,她完全没有意料到。“啊,你们、你们一块去的?” 旁边几个女生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对白玫瑰的家世背景刮目相看,暗暗嘀咕起来。 白玫瑰看着钟瓷明显恍惚着不太开心的神情,心底一沉。 果然,小瓷姐还是对齐牧人有意思的。 她和齐牧人异口同声道:“我们是在那边正巧碰上了。” 话一说完,两个人又挺默契地对视一眼。 更像是有预谋的有木有! 不管钟瓷心里信不信,嘴上是信了,“哦。” 白玫瑰连忙岔开话题,“小瓷姐,成风那里已经装修好,散了味了,我们邀请风水师算个时日,就准备开业活动?要不要请个活动策划公司来操办?” 钟瓷缓过劲来,摇头,“不用,你放心了,我来办就好。” 齐牧人笑道:“那个很厉害的造型会所吗?开业要不要请我去?” “好呀!”钟瓷柔柔的笑,“当天我要搞个走秀,你来当个男模。” “唉,饶了我吧。”齐牧人举手投降状,“还是让阿墨来吧,他肯定愿意。” 白玫瑰和钟瓷都莞尔。 “嘿,齐牧人,快过来,开始了!”旁边有人喊了起来,原来是一起组队的人要进行比赛了。 “OK!来了!”齐牧人应了一声,向两个女孩挥了挥手,转身跑了过去。 钟瓷挽着白玫瑰的手,态度依旧那么要好,仿佛已经忘记刚才意大利那件事了,“你要留下来看牧人比赛吗?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呢。”白玫瑰指指旁边的同班女生。 “好,那就不留你啦,拜拜。”钟瓷笑眯眯,放开了她。 白玫瑰和她道别,向几个女生走过去。 但这些女生看她的眼神却已经变了,走出了篮球场,几个人小心翼翼道: “白玫瑰,你寒假去意大利了啊?” “你是和齐牧人一起去的?” “你家情况肯定很不错吧?” “……” 就像王子与平民很难交心一样,有钱人家的女孩和普通人家的女孩也是从来都势如水火的。这不是性格好、人缘好就能忽视的问题。硬要相处,也许双方都会难受。比如白玫瑰和她们聊的话题,永远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一般。她们说到的地摊一条街、街头巷尾的小吃、对未来职业的期盼等事情,白玫瑰都无法融入进去。而她也不可能跟她们比较巴黎和罗马哪个城市更时尚,谈起京城新来的米其林三星厨师的拿手菜,或是假期准备坐游艇出海开派对…… 生活不同,眼界亦是不同。没有谁对谁错。 本来还想试着相处,不过有些问题迟早都要爆发。能够和平处理是最好。 吃完了饭,白玫瑰就称有事,和她们道了别,不再和她们一起去逛后街的便宜小饰品店了。 到了图书馆,脑中总是出现齐牧人打篮球的英姿,还有钟瓷瞧着他时喜悦的脸、熠熠生辉的眼睛。 白玫瑰心酸地想,其实,那两人更相配。小瓷姐一定会回应齐牧人的爱。 而她自己,这辈子实在是不想和感情两字有任何瓜葛。 第九一章 苏芳在别墅里呆了段时间,听白菡萏说,白川经常早出晚归,也不再催着她回家了。她心里明白,白川这种风流男人,根本不可能专一,想到现在胸部瘪扁的样子,因为没了里面的支撑物,已经皱起了皮,还有疤痕。这副模样,拿什么去讨好白川?她心如刀割。 为了让白菡萏能够迅速跟秦越楼订婚,她不得不教给刚满18岁的女儿一个下作的方法。 “菡萏,你现在还和秦越楼有交往吗?” “当然。”虽然秦越楼很生白菡萏的气,但是在她百般讨好哄劝中,还是渐渐又和她偷偷摸摸会面了。 苏芳道:“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让你慢慢和他耗下去了,万一以后白玫瑰又回心转意想和秦越楼好了,你怎么办?还有,就算没这种可能,秦家转而和别的人家结亲呢?……菡萏,为了保住我们母女的荣华富贵,你必须马上牢牢抓住秦越楼才行!” 白菡萏陷入深思。没错,虽然秦越楼还在和她敷衍来往,但是越来越漫不经心,甚至常常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混,白菡萏是又伤心又难过。“妈,那我应该怎么办?” 苏芳说:“孩子,你得怀上秦越楼的孩子才行。” “啊?妈,这不太可能吧……”白菡萏惊讶。 苏芳让白菡萏附耳过来,嘀嘀咕咕了一阵。 白菡萏重重顿首。 就算苏芳自己没有了大胸,不招白川待见,白川也不会把两姐妹赶出白家的。她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罢了,就给女儿出这样的馊主意。 …… 五月份,成风造型会所开业。会所位于罗马大道最繁华地段的一栋高楼里,同一楼都是高端的珠宝公司、婚纱摄影机构等。在钟瓷的操办下,开业活动做成了一场小型的精致沙龙。首先是一个小酒会,下午三点开始,客人三三两两过来,听听音乐、吃吃甜品、喝点香槟,再彼此聊聊天,参观一下会所的布局,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下午四点,便是一场小型的秀,模特不多,男模两个,女模五个,主要展示的是由成风精心为他们制作的造型。 造型秀的时间不长,也就二十来分钟,重头戏是最后成风的一堂造型课。在这堂课上,他会大致教现场的男士女士一些造型上的诀窍。当然,“气质ph值”不会事先介绍,以免透露了机密。 最后在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结束,每位来宾赠送一张体验卡。当然,这个圈子的人肯定都会捧场,现场办理精美的镂空金质会员卡。 钟瓷很厉害,开业活动虽然是小范围的圈子,但她联系了本市的一家有名的时尚杂志,请主编过来参加活动,同时派编辑和摄影来采访报道。 这天来的男宾不多,主要就是来给妹妹和表妹捧场的钟墨和吕嘉义,还有齐牧人。剩下的全是a市的豪门千金,苏可薇、江非非、杨小庄都会过来增加人气,还有钟瓷的一些好朋友,一二十个人的样子。这种活动,人多了反而是败笔。至于贵妇那一档的宣传推广,就要靠那家时尚杂志了。 开业当天,钟瓷和白玫瑰早上就到达了会所,让成风化了妆,然后穿上礼服,看着工作人员布置现场,等待客人的来临。 两点半,苏可薇就先上门了,送上自己的礼物,“玫瑰,小瓷姐!恭喜开业!” “进来坐……”两人满脸笑容把她迎进来。 苏可薇在京城的大学上学,这次是专门回来的。她带着惊叹的眼神在每个造型师里走了一圈,“哇哦,这里真棒!请的是名造型师吗?” “哈哈,不是,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的。他肯定是未来造型届的巨星。” 正聊着,外面的迎客人员说:“齐先生来了。” 钟瓷和白玫瑰两人同时想去迎,又同时望向对方。 白玫瑰止住脚步,一笑,“小瓷姐,你去招待齐牧……齐学长吧,我跟可薇聊聊。” “好。”钟瓷不虞有他,高兴地过去了。 “齐牧人?是你表哥的那个朋友吗?”苏可薇问。 “嗯,”白玫瑰点点头,“其实他是b省齐家的人……” “哦……!” 白玫瑰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几句苏可薇的问题,渐渐人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钟墨到了。 他先是跟齐牧人击掌打招呼,然后给了自己妹妹一个法式拥抱,叽里咕噜一串英文:“我美丽的妹妹,恭喜你们……” 只要是钟墨所过之处,都会成为人群的中心。 “哥,谢谢啦!”钟瓷也很开心,拍了拍他的手臂。 “来,这是我送你的开业礼物,”钟墨取出一对精致的耳钉。 钟瓷一见那别致的造型便很喜欢,忙取下自己戴着的耳环,戴上了钟墨送的,“谢谢哥……嗯,玫瑰呢?你没给她准备礼物吗?” “有啊!她人呢?”钟墨左右张望。 “我去喊她,她在里面和几个朋友聊呢。”钟瓷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明眸皓齿的两个女孩儿就从里面的造型室里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富家千金。 钟墨和齐牧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用最有魅力的笑容迎接着心仪的女孩。 看到齐牧人也把眼光定在白玫瑰脸上时,钟瓷有一瞬掩不去的难过。 她就站在白玫瑰的身边,白玫瑰怎么会感觉不到? 齐牧人送的礼物是一个秀美的盆景,已经放在了会所进门的地方。钟墨掏出了送给白玫瑰的礼物,却是一条精美的项链。 “啊,这,不太好吧?太贵重了。”一见就是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白玫瑰连连摆手。 “没事的,玫瑰你看,”钟瓷把自己的耳垂露出来,“这是哥哥送我的,是庆祝我们开业,你就不要推迟啦!” 钟墨笑吟吟望着白玫瑰,低声问:“我能为你戴上吗?” 随着他这一句话,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凝固了片刻。 齐牧人面上不显,心里既鄙视好友的急躁,又后悔自己没想到这一招。 钟瓷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玫瑰,希望她能够答应。她自然期盼看到白玫瑰和哥哥在一起,而不要对齐牧人有想法。 钟墨对白玫瑰的好感已经越来越多,累积到了很浓厚的程度了,已经不再是最开始仅仅尝试去追求她的那种心情,而是认真了起来。 白玫瑰是复杂的一个。说老实话,她心底略略偏向于齐牧人,兴许是上世临死前的感激,或者是作为对手的惺惺相惜,也可能有淡淡的信任感。可是,她不愿意见到钟瓷失望的眼神。不过,就这么接受钟墨的追求,似乎又是对哪一个都不负责任的行为…… 思绪千回百转,最终瞥见了钟瓷惴惴不安的表情,心里一软,点点头,轻声道:“嗯,谢谢。” 友情比较重要。 她暗自念叨着,可是心里却一沉。 因为齐牧人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光芒黯然了下来。 相反的,钟瓷和钟墨的眼睛都点亮了。 白玫瑰无心去想这个结果是对是错,背转身,拨开头发,让钟墨帮自己戴上了那条项链。 几人聊了一会儿,吕嘉义来了,意思性地送了一捧玫瑰花,递在了钟瓷的手上。 人们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拿着香槟杯,讨论着这个会所独特的地方。 三点半,时尚杂志《伊尚》的主编林女士带着编辑和摄影到了现场。这家杂志社有着悠久的历史,主编也是a市的潮流前沿人物,说的话很有分量。一般这种开业活动,请帖送到她手上,她最多拿给下面的对口编辑,基本不会亲自过来。所以说,这次也是给足了钟瓷面子。 “林姨,我给您介绍一下,”钟瓷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这位是我的合伙人白玫瑰小姐,您知道的,白家的千金。” “林姨,您好!”白玫瑰连忙热情地打招呼。 “哦,现在的时尚界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林女士和白玫瑰握了手,很有女魔头的feel,挥着手指道:“年纪轻轻就出来做事业,真是后生可畏。……对啦,这次你们找的造型师是什么人,是我听说过的吗?” “您可能不知道他,”白玫瑰神神秘秘说:“但他一定能让您不虚此行。” “哦,是吗?” 吕嘉义和齐牧人、钟墨坐在一起,男人嘛,对造型这块的兴趣不大,但是他们坐在那儿,也成了一处迷人的风景。三个男士各有各的气度,惹得富家小姐眼波频传。 “你在美国投资的油井怎么样了?”齐牧人问钟墨,“出油了吗?” “嗐,也就是随便选的投资项目,还在开采,有点希望吧。”钟墨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是也在做油井投资?” 齐牧人点点头,“我没想去那么远,倒是看中了j省的油井,投资了二十个左右,看看能不能出油。”他又说:“说到能源方面,嘉义,你们家在省投资煤矿很多年了吧,要注意,我听说很快有可能出台被国有大型煤矿兼并或收购的政策。” “哦,我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正在慢慢转让。”吕嘉义谨慎地没有多谈计划。 钟墨正在意气风发呢,想到帮白玫瑰戴上项链时,不小心触到女孩颈上滑腻肌肤那种柔润感,他就想兴奋地吼叫。 吕嘉义的眼光时时追逐着钟瓷,却不敢太明目张胆。他能看得出钟瓷对齐牧人的特别,所以一直没有太多的奢望。原来他对表妹有种莫名的感情,可是在和钟瓷相处过几次之后,才明白,这回才是真正的喜欢。可惜,他大概知道钟瓷心里并没有自己的地位。 苏可薇、江非非等几个女孩因为和他们几人相熟,所以有幸跟他们坐在一起。不过,此时美男的诱惑显然没有化妆造型的诱惑强,几人正拿着会所精心制作的各种妆容相册在指指点点地看。 四点钟,造型秀正式开始,模特鱼贯而出。因为是个秀,所以稍微夸张了一些,蝴蝶翅膀般的睫毛、黑网纱兜头的人鱼公主、雪国的精灵、凡尔赛宫的洛可可风格贵妇……各种充满了灵气的造型让每个人都眼界大开。可以看得出来,这是造型师精心准备的一场秀,他能够驾驭各种不同的感觉,而且结合得十分完美。 林主编在那里略略点了头。 几个模特或站或坐,摆好pse之后,白玫瑰和钟瓷一起,把成风带了出来,介绍给众人。 成风平时一激动就会挥动自己的小手帕,今天竟他没有这样。因为紧张,所以整个人都不娘了!居然还挺an!对他十分了解的两位富家千金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成风一个一个介绍了模特妆容的风格,又用幻灯机放出了模特原来的容貌,介绍了他们每个人的特点,解释说明他不是乱做造型,而是有考虑个人特色,云云。 宾客都非常感兴趣,问了好些平时困惑的造型疑问,成风一一回答。连林主编都纡尊降贵问了个很专业的问题,成风轻松应对。 总的说来,这场沙龙后半部分的场面气氛相当热烈,这个阶层的人,个个都很在意自己的容颜,平时经常会出席各种活动,都希望自己能够出彩。加上这是圈内很有名的两位美貌千金所开的会所,而成风也很是厉害的样子,大家一窝蜂就办了会员卡,有的还给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办了。林主编当场承诺,七月份杂志举办时尚嘉年华的时候,一定让成风造型会所作为“指定造型”出席。 活动结束,送走各位客人,两位女老板,和前来捧场的三位男士,以及会所的一帮骨干,当然最主要的是主打造型师成风,一起去酒店吃饭,然后到酒吧玩。 第九二章 “哇哦!——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酒吧的包房里,钟墨和齐牧人干完了一支啤酒,把酒瓶往桌上一放。 成风和三个会所助理吃完饭后,在酒吧玩了一会儿,就以明早还要开店为由离去了,毕竟和老板一块儿玩,并不是那么舒服的事情啊。 于是就剩下了三男两女。钟墨的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钟瓷的附议,其他人也都同意。 “好,现在我先来摇这个瓶子,停下来的时候,瓶口对着的人,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大家商量出题!”钟墨兴奋地说着,然后一声大叫:“开始!——转!” 他手指头捏着瓶中央往顺时针方向一用力,就把放在桌子中间的啤酒瓶咻的转了起来。 几个人分别坐在几个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飞速旋转的酒瓶,心中祈祷着瓶口停下来的时候不要对着自己。 旋转了大概有十几秒钟,酒瓶终于慢了下来,越来越迟滞,最后晃晃悠悠地在桌面上划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几人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发现瓶口正对的人是齐牧人! 其他人都吁了口气。齐牧人耸了下肩膀,“是我。” “你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坐他旁边的钟墨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凑近他问着。 齐牧人想了想,“真心话吧。” “好!”钟墨摩拳擦掌,问其他的人:“问什么问题?嗯,——初吻的年龄,好不好!” 吕嘉义拍起手来,“这个好,哈哈,牧人,你平时总是一副禁欲的模样,今儿肯定要把你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拷问出来!” 钟瓷和白玫瑰也颇感兴趣,眼睛牢牢盯着齐牧人。 “……换一个。”不知怎么,齐牧人不想说这个。 “哈哈哈……你的初吻肯定不在了!”钟墨大笑,“不换,就这个!” 吕嘉义唯恐天下不乱地附和着钟墨。 钟瓷和白玫瑰听齐牧人这么说,微微有些失望。 不得已,齐牧人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了一口,飞快地低声说:“15岁。” 15岁,正是对男女关系好奇的年龄,有初吻并不稀奇。齐牧人也是有过青葱岁月的啊…… 吕嘉义和钟墨都怪笑起哄,“哦哦!” 钟瓷大度的笑,白玫瑰跟着他们拍手乐。 齐牧人的视线嗖地从白玫瑰的脸上掠过,偷看她的表情。 这个动作偏偏被钟墨捕捉到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好,牧人完成了真心话。来,下一个,牧人,你来转瓶子。” 齐牧人照做。瓶子在几个人灼灼的目光里,转得密不透风,就是不停下来。白玫瑰等得不耐烦,吃了一口水果。听见爆笑声,回头一看,瓶口居然对着自己。“啊……?” “玫瑰,你选什么?”钟瓷眼里盛着莹莹的笑意问她。 三个男孩希冀地望着她娇美的脸庞。 “我……”白玫瑰想了想。如果选真心话,说不定会被问到喜欢谁啊之类的问题,好麻烦。大冒险的话,想必他们不会出什么太难的题,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我选大冒险吧。” “嘿嘿,”钟墨坏笑,“我说,……嗯,我们在场三个男人,你选一个在脸上亲一下,如何?” “啊?”白玫瑰瞪眼,“这……” 她还没说拒绝的话,钟瓷已经否认了,“哥,这个不好,重新说。” 白玫瑰感激涕零,“谢谢小瓷姐!” “你真笨,她肯定选择嘉义。”齐牧人斜睨了钟墨一样,取笑他。 钟墨翻白眼,“那你倒是说一个。” “到那边跳三分钟的钢管舞吧!”齐牧人指了指酒吧包房一角竖着的钢管。 “哦,这个不错!”剩下的几个人拍手起哄。 白玫瑰大方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过膝的裙子。跳舞难不倒她,上一世她算是个健身舞蹈爱好者,肚皮舞、钢管舞、爵士舞都会跳两下。只要动作轻柔,是不会露底的。 包房里隐隐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强劲音乐,白玫瑰略略站着,用手轻轻抓着钢管,跟了几下节奏,便一甩长发,伸长那只拉着钢管的手,以钢管为圆心转了个圈。钟墨几人,眼睛暴亮,边拍手边叫好。 她跳的舞,并不像外面吧台上的舞女跳的那么浪荡,而是很艺术性很轻柔的动作,两手握着钢管,用臂力慢慢地往上爬,脚也缠在钢管,爬了几下,到了比较高的地方之后,再放开脚,光凭臂力支撑,似闲庭信步一般在空中走步。接着慢慢地滑了下来,又缠着钢管用手舞了几个Wj□jE…… 这一套动作下来,开始大家还只是兴致勃勃鼓掌,看到后面几乎都忘记鼓掌了,而是瞪大眼睛全神贯注瞧着她的动作,只觉说不出的漂亮,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妩媚,却一点妖媚的感觉都没有,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引人遐思。 白玫瑰憋着跳了至少几分钟,累了,停下来,“不是说好三分钟吗,你们怎么不喊停啊!” “哎哎,不要停不要停,继续跳吧……”钟墨忍不住道。 白玫瑰哭笑不得,“不带这样的。”走回来坐下。 钟瓷不禁佩服地问:“玫瑰,你怎么跳得那么好,你在学这个舞吗?” “呃,”白玫瑰想起来,要再过两年,健身市场上才会流行起学跳钢管舞,她这个时候表露了自己的功力,似乎有点为时过早,她岔开话题,“我是在网络上看到的视频……嗯,小瓷姐,你觉得如果我们开设健身舞蹈中心,会不会有人来学?” “如果都像玫瑰你跳得这么好看,我都想学呢!肯定会有人来的!”钟瓷连连点头,“好主意!” “我们可以从国外聘请教师过来教,避免跳成夜总会那种形式,而是很健康很耐看的艺术形式,如何?”白玫瑰灵光闪动,和钟瓷讨论起开舞蹈班的前景来。 钟瓷极有兴趣,“不错,就开成小班,只收三五个人,这样可以让每个人都能得到指导……” 开这样的舞蹈班,对于两位千金来说,不过是玩玩而已,并不指望能赚钱,但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两人合伙开设的舞艺健身舞蹈中心,成为了A市富家千金争相报名学习的地方。 “咳咳咳……”三位男士集体咳了几声,无奈道:“你们以后再讨论这个好吗?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钟瓷和白玫瑰相视一笑,在桌前坐好。 这次由白玫瑰开始转瓶子,停下来的时候,对准了吕嘉义。 吕嘉义也选择了大冒险,他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抱着手臂挑眉看着众人,好像在说“随便你们出题”的那种感觉。 钟家兄妹对吕嘉义的了解不深,所以没有急着说话。齐牧人眼睛骨碌一转,道:“嘿嘿,要不这样,你现场选一个人,然后对此人表白三分钟!要单膝下跪,还要说得情真意切,说得我们都相信才行!——当然,男女不拘!” 听到最后一句话,几个人都哈哈笑起来。钟家兄妹觉得,和吕嘉义并不会特别熟,所以料来他不会选他们,他要么会选表妹白玫瑰,表白一下也不打紧,没有人会当真;要么会选好友齐牧人,大家算看个笑话。 哪知,吕嘉义沉吟了一阵,站起来,走到了钟瓷的身边,眼神真挚地单膝跪地了。 钟瓷大吃一惊!白玫瑰张嘴轻咦。钟墨惊了一瞬,瞟向齐牧人,见他了然的神色,立刻明白了什么。 吕嘉义沉声道:“钟瓷,其实在景纪学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当时你是整个高中最闪亮的女生,每个人都偷偷喜欢你。我们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总是偷偷的关注你……后来,没想到玫瑰和你成为了好朋友,我们竟然有机会那么靠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玩,是前年的六一儿童节在游乐场。那天我看见你的时候,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们坐了过山车、闯了鬼屋、玩了跳楼机……你的种种反应我都记在心里,如何都没办法忘记……” 吕嘉义把和钟瓷的每一次会面都娓娓道了出来,所有人听得都呆住了。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对感情这种事情并不在意的样子,谁知道竟然对钟瓷如此情根深种! 说起来,吕家比钟家家世背景稍微差一些,但是吕嘉义这个人却并不比钟墨和齐牧人差,他属于酷帅狂霸那一类型的长相,浓眉大眼、直鼻薄唇,不笑的时候有一点冷冷的味道,笑起来却是淡淡的萌。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表妹,可是和钟瓷相处次数多了,才渐渐分辨出了对表妹的保护和对钟瓷的喜爱。 白玫瑰心里嘀咕着,她记得上辈子吕嘉义在她落难后想要照顾她,但她狠厉地拒绝了吕家的帮助,后来吕嘉义娶了A市另一个有钱人的女儿。这一世,难道嫂子会换人吗!!——可是,小瓷姐喜欢的是齐牧人啊……这都是什么事呀!乱成一团了。到底是要放弃齐牧人,让小瓷姐得偿所愿,还是帮助表哥,追求小瓷姐……这样大的信息量,让白玫瑰晕头转向。 齐牧人算是个人精,对吕嘉义的心思早就有所了解。所以他趁着吕嘉义选了大冒险,特意给了好友这么个展示内心的机会。他知道自己对柔美的钟瓷只有对妹妹那种感情,实在是没有浓烈的爱。他希望钟瓷能够和一个把她放在心尖尖上、见她一眼就是全世界的男人在一起。无疑,吕嘉义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钟墨一时不察,被齐牧人用了这么一招,胸中顿时斗志熊熊。齐牧人的意思,他哪还有不明白的?从他作为一个哥哥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希望妹妹能够得到幸福,若是齐牧人一直这么追求白玫瑰,对钟瓷无疑是一种伤害。偏偏出来个吕嘉义,又是玫瑰的表哥。好你个齐牧人啊,够狠…… 吕嘉义还在滔滔不绝,远远不止三分钟了。他越说越真切,越说越诚恳。 钟瓷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表白。喜欢她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碍于各种原因,最多隐晦地表达一下,或者就直接说“我喜欢你”之类,哪像吕嘉义这般,说了一箩筐的话,一句重复都没有!随着吕嘉义的描述,钟瓷记起了那几次为数不多的相遇,思路进入了吕嘉义的场景之中,回想着当时从他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心情和种种难以表达的爱意。钟瓷渐渐有点痴了。 “……今天,借着玩大冒险的时机,我终于能够告诉你,我所有的想法。我只希望,此刻又是另一个开始,是一个里程碑,纪念着我对你的真心的旅程。钟瓷,你能够把你的手给我吗?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吗?”说着,吕嘉义把手往前伸出,期待钟瓷将柔荑放进他的手心里。 钟瓷终于从他的语言中清醒了过来,咬着唇,一时举棋不定。感动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总不能就因为这几句话,她就交付感情吧!再说,她还在喜欢着齐牧人。 齐牧人连忙给二人解围,“好了好了,嘉义,现在是在玩大冒险,又不是真心话,有些话你留着以后说呗!有的是机会。” 吕嘉义也不遗憾,对着钟瓷说了声“谢谢”,便站了起来,回到座位。 白玫瑰笑道:“表哥,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说!下次参加演讲比赛吧!” 钟瓷陷在吕嘉义的表白里,这时听到齐牧人的话,脸色白了几分。她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看得出齐牧人是故意给吕嘉义制造的机会。哪有男人容许别的男人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呢?看来齐牧人对自己,真的是没有动心…… 第九三章 游戏继续玩了几轮,只是人们的心已经有些散乱了。 瓶口停在钟墨面前,他跃跃欲试道:“我选大冒险!快来给我出题!” 齐牧人和吕嘉义对视一眼,道:“好啊,你现在到包房门口拉客去!” “拉客?”钟墨、钟瓷和白玫瑰都好奇地问。 “对!看过古装电视剧吧?就是照着古代青楼女子的那种样子,在门口挥着手帕拉客的感觉,”齐牧人捏着嗓子学了一声,“你要说‘大爷,进来玩儿吧!’那样。” 钟瓷和白玫瑰看见他的示范,已经笑倒做一堆了。 吕嘉义露出那种淡淡的萌的笑容。 “你狠!”钟墨无奈地站起,抽了一点纸巾当做手帕,然后站到门口,拉开了包房门,让大家都能看见他的动作,然后道:“就说那句话就行了吗?” “不行不行!”齐牧人连声否决,“要有人来的时候说那句话,而且要搔首弄姿,这样才可以!” 钟墨郁闷地“切”了一声,“太狠啦!” 等了半分钟,门口正走过来一对情侣,钟墨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调整了站姿,慵懒地将上半身靠在门框上,腰扭着,然后把纸巾一摇,尖着嗓子对那情侣中的男生道:“哎呦,大爷,奴家等你好久了,快进来玩啊!**苦短——哪!” 屋子里面的人已经爆笑成一团了,那对情侣瞠目结舌,以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钟墨,飞快地双双拉着手逃走了。 钟墨关上门,捂着脸走进来,“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钟瓷笑得泪花都飞出来,拍着老哥的臂膀,“放心,放心,我们不会流传出去的……噗,呵呵呵呵……” 白玫瑰笑得捂着嘴,眼睛瞟着钟墨,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可爱极了。 钟墨见自己的行为惹得佳人如此愉悦,也缓过神来,把沮丧的表情一收,环视一圈,傲视众人道:“怎么样,我这演技,拳打奥斯卡,脚踢威尼斯吧!” “嗯,不错,你坚持走青楼女子的路线,总有一天能够拿到影视大奖!”齐牧人很不给面子地又损了他一句。 吕嘉义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帮腔,“对,绝对没问题!” 钟墨一人给了一拳,“你们够了啊!” 几个人笑笑闹闹,干了一杯酒,然后继续玩,轮到钟墨转瓶子。 这回却转到他妹妹的面前停下了。 钟瓷想了半天,道:“嗯,我玩真心话吧!” 她是一个女神范儿的女孩,男孩们都不好问她太过火的问题,想了半天,钟墨先开口,问她:“现在在场的,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钟瓷愣神半晌,不受控制地瞥了一眼齐牧人,然后敛眉低头轻声说:“……有。” 这下子,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吕嘉义佯作不在意地举起酒瓶仰脖喝了一口。 齐牧人心里在想:好你个钟墨。 钟墨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妹妹的手以作安慰。 白玫瑰转脸吃了几口小吃。 风平浪静,暗流涌动。 “好了好了,继续继续……” 后面几人没再互相试探,玩得越来越起劲,齐牧人跳草裙舞,吕嘉义到外面吧台上秀腹肌,钟墨去厕所给人送手纸,钟瓷做了三个鬼脸,白玫瑰用嘴而不能用手吃掉盘中的三块水果…… 一群人都玩疯了,到夜深了才三三两两离去。钟家兄妹一起走,白玫瑰和吕嘉义一起回吕家,齐牧人自己回学校。 好久没那么开心的玩了,白玫瑰喝得有点多,靠在吕嘉义的臂膀上休息,突然直起身子问:“表哥,你真的……真的喜欢小瓷姐吗?” 吕嘉义勾起嘴角,“你说呢?” “你不是在玩游戏?”白玫瑰追问。 “不是,”吕嘉义摇头,“要不是今天有这个机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我真是很喜欢她。你和她是那么好的朋友,你都不帮一下表哥?”他斜睨着表妹。 “呃……”白玫瑰语塞。她也想帮助表哥啊,可是钟瓷明明喜欢的是齐牧人,这……教人怎么办?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吕嘉义摸摸她脑袋,“别想太多,我不要人帮忙,我自己会用行动打动她的。就算她现在对我没感觉,我也不会放弃。你祝表哥成功就好!” “嗯,”白玫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表哥,祝你成功!” 吕嘉义舒心的笑了。 这边,钟家兄妹在车上的气氛却有些不对。 “哥,你干嘛问我那个问题?”钟瓷不太高兴,“你明明知道……”她咬唇,说不下去了。 钟墨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算哥哥不对,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哥,上次你们在意大利的事情,你没有跟我说实话……牧人是不是和玫瑰在一起的?”钟瓷脸色有些苍白,她多希望能够从哥哥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他们两个是在佛罗伦萨碰见的,应该不是约好的。”钟墨急忙解释。 钟瓷沉默了。 钟墨知道小妹从很久以前起,就把齐牧人当做将来的伴侣看待,虽然两个人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这种观念已经在她脑中根深蒂固。乍然间,齐牧人表现出了对她好友白玫瑰的好感,让她心底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齐牧人在意大利时,就很明确地在跟钟墨竞争追求白玫瑰,钟墨觉得这点更加无法对妹妹启齿。 静了半晌,钟墨把妹妹揽到自己身侧,“好啦,小瓷不要多想。我妹妹这么温柔美丽动人,谁不喜欢啊?你放心,你一定能够得到幸福的。”比方那个吕嘉义,人品也不错,并不输齐牧人。 钟瓷晓得哥哥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也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吕嘉义的告白。 齐牧人一个人回到宿舍,倒在床上。眼前一时是白玫瑰的脸,一时又是钟瓷的脸。最后做了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真心。只是,在追求白玫瑰的过程中要讲究方法,绝不能因为自己,让白玫瑰和钟瓷反目成仇。 这一点倒是他想多了,钟瓷和白玫瑰很快又联手开设了舞艺健身舞蹈中心,两人的友情日渐深厚,从来没有为男人红过脸。 …… 6月份,A市静水区的经济别墅里,头上包着白布的女孩坐在镜子面前,一圈一圈的取下了头上的纱布。虽然已经消肿了,但是里面的鼓包却没有消失,鼻子山根处突起一个肉瘤样的东西,两边太阳穴像长了犄角,下巴如同巫婆般勾起,局部依然是不正常的青红色。 看着变得如同鬼魅般的脸,女孩突然发狂,砸碎了眼前的镜子,又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尖叫哭吼。 门外进来一个帮佣样的中年女子,惊慌失措,“白小姐……” “滚出去!”女孩尖叫,同时扔过去一把椅子。 吓得帮佣闪身出门,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女孩佝偻着身子,呼呼出气。 好半天,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在角落里响起。女孩开始不想接,但是那电话却一直不停地响着、响着。女孩抓狂地翻找到了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后,摁下通话键,恶狠狠道:“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像被吓了一跳,半天才开口,“我操,你长本事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女孩一点大家闺秀的感觉都没有,声音粗糙、态度粗野。 “你搞什么鬼?几个月不见,现在又这样神经兮兮的,你不怕我把我拍的DV都送到媒体去?”男人愤怒了。 “我……”女孩苦涩地流着泪,哭着说:“你快点说,要干什么!” 男人道:“嘿嘿,白芙蕖,你恐怕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我可还没有忘!今天下午我在家等你,你要是不来,哼哼!” “张鸣!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现在……我现在……”白芙蕖泣不成声,她都这么惨了,这个人竟然还要让她去做那种事。 张鸣露出小混混的阴狠,“讲道理?这就是我的道理!我限你下午三点钟以前来我的房子,不然我马上就把东西送到晨报!”说完摁断了通话。 白芙蕖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楼下,苏芳回来了,帮佣忙上前道:“夫人,小姐刚刚照了镜子,又在发脾气了,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闹闹闹!整天都是闹!”苏芳很不耐烦,“下次她要镜子你不要给她!” “是。” 走上楼,苏芳换了一张脸,带着笑容进了房间,看见坐在地上的白芙蕖,惊道:“女儿,怎么了?” “妈……”白芙蕖脸上有一瞬间的脆弱,很快就变成了怨毒,“妈!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带我去整容!你看我现在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我觉得很好啊,我女儿很漂亮,底子好,以后一定能够恢复!”苏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满面春风道:“好了,不要担心了,妈已经回家了。妈上个月找了一个妓-女勾引你爸,结果你爸上钩了,妈故意去捉奸,你爸要脸,求妈不要说出去。妈现在不让他进房,他也不敢说什么,还说妈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有了钱,咱们什么不能去做!” “妈……!”白芙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抓住了苏芳的衣服,颤抖着声音问:“有了钱,我可以再整回来吗?” “这……”苏芳有点不敢看女儿的脸,勉强笑着说:“现在暂时不要想这个问题,你还没有消肿呢。等到消了肿,也许就和以前一样了!” 白芙蕖痴痴笑着,“妈,你不骗我?” 苏芳敷衍道:“不骗你!一定会的!……芙蕖,你在别墅好好呆着,妈回家去看看,你妹妹这两天不舒服,好像是怀孕了,妈妈得带她找医生瞧瞧。假如是真的,那她和秦越楼订婚就有希望了!如果你妹妹真的和秦越楼订婚了,以后她一定会照顾你的。” 她才回来几分钟,又准备走了。 “好。”白芙蕖知道现在妹妹已经成了妈妈重点保护的对象,没有说什么,她自知再也不可能比得过妹妹的命运,放开了苏芳的衣服。 下午,她用帽子遮着头出了门,到了张鸣的出租屋。张鸣不虞有他,将人一把拉进房间,把帽子抓开,摁在床上就要亲,结果被那张恐怖的脸吓得摔倒了床下。 “你!你!你是谁!!!” 白芙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是白芙蕖啊。” “你搞什么鬼?中毒了?”张鸣惊疑不定。 “我整容失败了,你看看,我的胸,现在也是这个样子了,”白芙蕖故意拉开了自己的衣衫,把两个形状诡异的疤痕胸乳露了出来。 她就是要膈应张鸣。 “穿好衣服!”张鸣怒吼,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几欲呕吐。 “嘿嘿嘿嘿嘿……”白芙蕖笑得像砂纸在磨木头,拉好衣服准备走。她不想把张鸣有梅毒的事情告诉他,她希望这个人被病毒坑死。显然目前张鸣的症状还没有显露出来。 “你去哪儿?”张鸣在后面抱着胸,不愉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白芙蕖的脚步猛地定住,“你还想怎样?” “把脸转过去!恶心!”张鸣坐在一旁,“老子现在一点也不想搞你了。但是,你答应我的,把白玫瑰送到我手里呢?到现在还没实现!”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白玫瑰根本就不回白家!学校宿舍那次是你自己失败了!你怪谁!”白芙蕖恼怒。 “你以前不是还会下药的?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次是想给白玫瑰下药吧?”张鸣点破她做的事,“我告诉你,我可以搞来市面上看不到的、最猛的春-药‘尽欢’,只要你能找到机会下在白玫瑰的水里,她这次一定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这样啊……”白芙蕖在思考。 “不要犹豫,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成功,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可等不及了!如果你还推三阻四的,我就把DV寄到报社,发到网上!” 白芙蕖几乎崩溃,“你等我想想——!!!” 第九四章 “老秦,这件事你们秦家必须给我们白家一个解决方法。”白川一脸严肃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秦家夫妻俩,“上次你们来向玫瑰提亲,结果却是越楼和菡萏之间发生了不清不楚的事。当时你们说要回去考虑,结果这一考虑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年轻人嘛,玩玩闹闹是正常,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这一次却不能就那么善罢甘休了,我们家菡萏已经有了身子,是你们秦家的种,你们难道还想推脱责任?” 夫妻俩没想到白川独身一人上秦家来,居然是说这种事,当即就愣住了。“什么?有这回事?” 秦坚气得扭脸跟妻子说:“快,去把那个混小子叫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说!” 叶美妍连忙起身到门外叫帮佣,“杨姐、杨姐!去,把少爷叫来!他在二楼玩电脑游戏!叫他赶紧过来,不许磨磨蹭蹭!” “老白啊,如果真的是越楼干的好事,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我们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有什么话都好商量嘛……” 任秦坚在旁边好说歹说,白川绷着脸一声不吭。 两人连“白世兄”、“秦世兄”这种场面上的称呼都不讲了,一口一个“老白”、“老秦”的,完全就是两个家长在谈论儿女的事情。 好一会儿,秦越楼满脸不痛快地推门进来,“妈,干什么嘛,我正在参加城战,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哦,白世叔来了。” 白川把头转到一边,不理他。 秦坚一声吼,“越楼!快过来,说说你做的好事!你……你是不是还在和白世叔家的菡萏偷偷来往?” 秦越楼一愣,立刻觉得不好,下意识反驳:“我……我没有啊!” “你还敢狡辩!”白川勃然大怒,“我们家菡萏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教又严,除了你,她还能和谁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是谁的?越楼,你也是叔叔看着长大的,怎么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简直是太让叔叔失望了!” 孩子!!! 秦越楼大惊失色。他和白菡萏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采取了措施的,怎么可能会……莫非是白菡萏在套子上做了手脚?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眼神渐渐慌乱起来,面色也渐渐晦暗下去。 见自己儿子这模样,秦家夫妻两个明白,肯定确有其事了。恨铁不成钢地用眼刀子剜在儿子身上,挥手把他赶了出去。 秦越楼一出门,马上就给白菡萏打了电话,结果却被掐断了,气得他七窍生烟。 “你们明白了吧?我根本没有说谎话!”白川理直气壮起来,“菡萏那么小,就被你们家越楼这样对待,无论怎样,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坚那个气啊。其实这是小辈之间的事,现在社会风气这样开放,多少年轻人搞出这种事?最多打掉就算了,还能怎样?秦越楼才20岁,白菡萏才18岁,根本不可能结婚!白川顶着一张老脸这样为女儿出头,不就是为了让他女儿嫁入秦家?想这样把个私生女硬塞给他们秦家,真是…… 可眼下能说什么?自己儿子干出这种好事,忒也不争气了!夫妻两个好言好语地劝慰着白川,“老白,消消气,我们想个好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菡萏的身子等不得……” “哼,”白川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别的办法,我女儿已经*给你家儿子,也不能再让她嫁给别人,就让他们两个马上订婚!两年后,达到法定年龄,马上就领证结婚!” 秦氏夫妻依旧是不大情愿的模样,“……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菡萏的身体吧?订婚的事情不急,反正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嘛……” 白川一眼就看出了夫妻两个打的好主意,换了种语气道:“秦兄,我知道你们对菡萏有偏见。原本越楼和玫瑰青梅竹马长大,我也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越楼不该去招惹菡萏。好好的一件事,就这么黄了,怪谁?……现在玫瑰继承了她妈妈的遗产,几乎都不回家,还把她手上白氏的股份都卖了,居然是卖给了她那个舅舅!凭她一个女孩子,拿着那些钱能干什么?懂什么投资?还不就是乱挥霍!我反正已经伤了心了,随她去吧。还是芙蕖和菡萏乖巧,以后白氏都是她们的。你们如果还对玫瑰抱有幻想,那就大错特错。我的三个女儿,我最看重就是菡萏这个小女儿,聪明又听话,比她两个姐姐都强。越楼和她结婚,不会吃亏的。” 这番话听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一般,语重心长。 他说得秦坚和叶美妍心思活络起来。是啊,当时看中了白玫瑰,不就是指望将来她能把大部分的白氏产业带到秦家吗?听白川这意思,好像他对白玫瑰已经不管不顾了。白玫瑰的行为也确实有些蠢,竟然把白氏股份卖给了吕锋。通过这段时间A市业界闹得沸沸腾腾的白氏抢吕氏地皮事件,就可以看出,白川是有打算撕破脸皮和吕锋大干一场的架势,难怪白川不待见白玫瑰了。 那个白菡萏,虽然长得寡淡,但到底清秀。如果背后还有一半的白氏做嫁妆,倒也抵消了她出身的不堪了。这交易,勉强做得! 思及此处,秦坚的面容变得风和日丽起来,“白兄这是怎么说的,这两个孩子算是情投意合,我们哪有拆散的道理……” 白川见两夫妻识趣,彻底放下心来,口中道:“你们能这么想是最好,想来白秦两家多年交好,如今亲上加亲,岂不更是妙事一桩?” 当下,三人就谈起了订婚的事宜。不过,秦家夫妻的意思,还是要白菡萏把这个孩子处理掉,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还年轻,云云。其实他们想的是,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数,只是订个婚,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生了孩子,那就真的是绑在了一起。 白川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只道回去和女儿商量。 苏芳和白菡萏自然是坚决不同意处理掉。开玩笑,当年苏芳怎么站稳脚跟的,不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吗?没有孩子,什么话都是虚妄。 总之,秦家协商来协商去,白菡萏就是听苏芳的话不妥协,她也不接秦越楼的电话。最后一拖拖到了8月份,没奈何,秦家只好同意马上举行订婚宴,然后把孩子生下来,等两个人的年龄到了,就结婚。 这件事在A市的富豪圈层几乎成了一个谈资笑料。哪有千金小姐以怀孕为由来逼迫别人结婚的?白川也被母女三人带得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订婚宴时间定在8月底。定下来之后,这件事的当事人双方终于通了电话、见了面。秦越楼上白家探望自己的未婚妻白菡萏。 白菡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秦越楼肯定是上门来找自己麻烦的。但是已经达到了目的,她也不怕再有什么意外了。于是在小会客室里,见了秦越楼。 “我真没想到,你还真行啊!”见面第一句话,秦越楼就不客气地这么说。他走进门,心情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如同淬过毒一般盯着白菡萏。 白菡萏腆着三个多月的肚子,慢慢地走到一边坐下,语气绵软,“越楼,你别这么说,我很爱你,这是我们的宝宝,所以我不想伤害他。” “你要跟我订婚是吧,没问题。”秦越楼挥挥手,“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可以。你既然摆了我一道,以后也别怪我不客气。” “越楼!”白菡萏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了你,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想着白玫瑰,可是她有什么好?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就算你再念着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越楼没搭理她,反而问:“玫瑰呢?怎么没见她人?” “她现在根本不住在白家!”白菡萏见自己说了半天是白费唇舌,气得要命,声音尖利道:“秦越楼,你不要再想着白玫瑰了!” “啧啧,”秦越楼掏了掏耳朵,“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点吗?就是你这种小家子气。骨子里根本没法跟玫瑰比。” 白菡萏恨得咬着唇,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忍了片刻,更加放柔了声音,眼中也带了泪水,“越楼,你不要这么说……将来你就知道了,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才是你真正需要的。” 秦越楼冷笑,半晌道:“你父亲,我父母,都在给我施加压力,我还能怎样?” “越楼,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只要你要求的,我一定会做到!”白菡萏坐在了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 秦越楼乜斜着她,“真的么?” “嗯!”白菡萏猛点头。 “好,订婚宴要在白家举行,而且,必须让白玫瑰来参加。”秦越楼提出了要求。 “你还想得到她?”他这么一说,白菡萏倒不是特别伤心了,只要能提要求就好。“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你把这个药,放到她的杯子里,”秦越楼拿出了从二皮那里买到的尽欢,“这是最强效的j□j,不管是贞节烈妇还是清纯玉女,只要碰到这个药,都会变成j□j!我要在订婚宴当天得到白玫瑰!” “你是说,让大家都看到你和她……”白菡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大家会怎么看我?” “放心,”秦越楼把尽欢放在白菡萏的手中,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起来,“我不会让大家看到我的,要是被人发现她被下了药,我就麻烦了。我会在玩完她之后,把她光着身子丢在房间里,到时候她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别的男人……哼哼,我就要她身败名裂!” 即使是白菡萏,听到秦越楼的计划,都愣了一瞬。随即心中就涌出了巨大的快感!对啊,就是要这样,让那个高傲的白玫瑰尝一尝当众丢丑的滋味! “好,越楼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会客室外面,有一个身影似乎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转身僵硬地离去。 秦越楼告辞之后,白菡萏身心舒畅的走到楼下的草地上去散步,下楼时正巧遇见了阿桂的儿子小武来找母亲要生活费。小武有些腼腆,见到主人家的小姐,不好意思说话,一阵风就往外面跑。他离白菡萏至少有两米远,白菡萏却矫情地哼叫起来,“哎哟哎哟,这是谁啊!撞死我啦!” 阿桂吓坏了,赶紧喊住小武,“小武,站住!你作死啊,快点给小姐赔不是。”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武看见眼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女,下意识就想起了当年和他同乘一辆车的白玫瑰。当时白玫瑰叫他喊“姐姐”,不要喊“小姐”。这些话他还记得牢牢的呢。 哪知白菡萏可不乐意,“姐姐?谁是你姐姐!叫‘三小姐!’” 阿桂掐了儿子一把,推着他叫“三小姐”,给白菡萏道歉。 这时,楼道里聚集了几个帮佣,都纷纷过来围观是什么情况。 白菡萏又装出了自己的大度,“哎呀,算了,你是阿桂的儿子么?以后不要在白家的楼里跑了。”她看着低头沉默的小武,突然起了揶揄的心思,取笑道:“你妈妈是我们家的佣人,我看你长得虎头虎脑挺壮实,也是个佣人样儿,干脆也来给我们家当佣人算了,读书有什么意思。” 周围几个当了父母的帮佣俱是脸色一变。 他们自己没有文化,只能在主人家低人一等的做事,自然都希望儿女能够成龙成凤,改变他们的命运,所以每个人拼死拼活地供儿女上学。白菡萏这句话,她自己以为挺好笑,殊不知却戳到了帮佣们的死穴。看不起他们不要紧,看不起他们的儿女,他们恨死你! 阿桂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没再多说什么,给白菡萏胡乱点头行个礼,就拉着儿子走了出去,帮佣们也各自散了。 “妈,这个女的太假了,还小姐,呸!”小武只在外人面前腼腆,母亲面前可是无话不说,“还是上回那个姐姐好,她鼓励我好好读书,以后进大公司当大经理,这些话我都还记得呢。” “你说的是二小姐……是啊,”阿桂一阵恍惚,“她才是真的好。妈妈一定会帮她,不让她被坏人伤害……” 第九五章 自成风造型会所开业那天晚上之后,吕嘉义开始真正追求钟瓷。他邀请钟瓷吃饭,送她礼物,在学生会帮她的忙,笨拙地想要表现出对钟瓷的倾心。但因为他外型给人的感觉很冷酷有型,所以这些看起来很老套的追求方法,在他做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钟瓷是在众人宠爱之中长大的女孩,不知有多少人追求她?她都会委婉的一一拒绝。可是对于吕嘉义,她有一种独特的感觉,总是不能直接地说出拒绝的话来。话到嘴边,看到吕嘉义期盼的目光,她就又咽了回去。而且,每当她收下吕嘉义送的花,或者答应和他一起吃饭,吕嘉义露出那种淡淡的萌笑,她都会有一瞬间怦然心动。不过,钟瓷总是自我催眠,认为也许是因为吕嘉义是白玫瑰表哥的缘故,所以自己才不忍心狠心拒绝。 这个假期,白玫瑰是在考察葡萄酒庄园中度过的。安绍阳很不明白为什么白玫瑰有了白酒厂,还要买下红酒庄。白玫瑰笑道:不知道安先生是否了解,在一年之内,A市大大小小有多少个宴会?京城一年内,有多少个宴会?在整个华夏国内,又有多少个宴会? 安绍阳顿时明白了白玫瑰的意思。华夏国人在酒桌上喜爱饮用白酒,但是在标榜风流的各种类型宴会和沙龙上,葡萄酒却是绝对的主角。目前的葡萄酒都是由酒业公司代理销售国外的葡萄酒,中间经过了各种渠道,零售价格直接涨到了报价的几倍到几十倍。而如果买下酒庄,自主销售,岂不是把中间环节的差价都赚到了手中么。而且,对于权贵阶层来说,红酒更是身份的象征。 在葡萄酒界,有一个家族大名鼎鼎,即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个家族曾经在银行业有着首屈一指的地位,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家族。二战时期,曾经有一句经典的话形容当时美国的情况:“民主党是属于摩根家族的,而共和党是属于洛克菲勒家族的……”实际上在这句话后面还应该跟一句:“而洛克菲勒和摩根,都曾经是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可见这个家族的富裕和权利程度。但是,这个家族对葡萄酒的钟爱也是世所皆知。他们手中至少拥有几十座酒庄,每个酒庄至少有5个葡萄酒品牌,因此这个家族至少拥有400多款酒!由此可见,葡萄酒行业的巨大魅力。 当然,白玫瑰并没有打算跟这样一个老牌金融家族在这个行业竞争的想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她的计划里,除了买下小型酒庄,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 葡萄酒分为新世界和旧世界,新世界葡萄酒中,又以美国为代表。美国加利福利亚州的纳帕山谷是葡萄酒业产业链最好的表现之一,此地的葡萄酒产量居全美90%,集葡萄酒业、旅游业和餐饮业为一体,甚至有像“法国洗衣房”那样的米其林三星厨师餐馆也坐落在纳帕山谷中。 白玫瑰有个大胆的想法,将纳帕谷的形式稍微修改一番,然后复制到华夏共和国来。华夏国有一处葡萄产地,地形地貌也非常适合酿造葡萄酒,就在B省以北。白玫瑰有打算承包那里的地皮,建设一个类似纳帕谷的葡萄酒乐园,设立葡萄酒庄,开设餐馆,种植新鲜蔬菜,养殖健康的猪牛羊肉,再发展旅游业,大概要十几年,契机一来,那里就会变成一个葡萄酒主题旅游胜地。 自从投资了方严的网络公司之后,白玫瑰就知道,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内,都不用再担心投资回报的问题。而欧洲的皮具品牌,一年会带给她几十个亿的产值,G省的白酒基地,数目比这个也只会多不会少。T城的古玩城,将会是她发展T城房地产业的一个开端。其他还有譬如成风造型会所、舞蹈中心等等小型的产业和投资……所以说,她的下半辈子其实已经不用愁了。因此,把这个葡萄酒基地当做是一件想要做的事情而全力以赴,无论输赢胜负。 决定这件事之后,她让安绍阳和楚蒙物色人才,准备制作计划书。 白玫瑰在刚放假的时候,回去过白家一次。当时家里没什么人,她只是回去看了看萍姨,跟老赵等人聊了聊,然后上三楼查看自己的东西,见没有什么问题就走了。接着就是将近两个月的考察,回来后,便住在吕家陪外公外婆。 齐牧人、吕嘉义、钟墨等人也是两个月不见,8月末,才都齐聚A市。听说之前也是有各自的项目在跑,总之,正所谓投资要趁早…… 这天,钟家兄妹、齐牧人、吕嘉义和白玫瑰在吕家的客厅里说笑话聊天的时候,吕家的管家老王给白玫瑰送来了一张白家的邀请函。这种事让白玫瑰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可是打开一看,竟然是白菡萏和秦月楼的订婚宴请帖!她的眼神顿时阴晴不定。 “玫瑰,你怎么了?”钟瓷最先看出了白玫瑰的情绪不对。 “没、没什么……”白玫瑰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吕嘉义拿起精美的邀请函来,“……咦?竟然是订婚宴……”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头,转头喊管家,“王叔,只有一张请帖,送给玫瑰的吗?没有别的了?” 老王站在门口点头,“是的。” 吕嘉义摇摇头,有些不忿,“……白家还真做得出。……玫瑰,你也别去。”白川和吕锋因为地皮的事情交恶,邀请函送到了在吕家的白玫瑰手上,却不送给吕家任何一个人! 白玫瑰咬了咬唇,“不,我要去。”她要去看一看,这一次自己不作为主角,在订婚宴上会遇到什么事情,反正……反正有小白会预报危险,不是吗!她正色道:“爸爸既然发了这么正式的邀请函,我不到场实在是说不过去。” 旁边几人大致也有些听明白表兄妹的对话了,钟墨好奇道:“订婚宴,是白家的谁?那个大女儿吗,叫什么——芙什么的?”白芙蕖这一次暑假没有来纠缠他,他还正奇怪呢,这就订婚了? “哥,人家是白芙蕖。”钟瓷好笑。 “不是白芙蕖订婚,是白菡萏。”白玫瑰把请帖递给大家传看。 “哎?竟然是和秦越楼?”钟瓷更惊讶了。 钟墨对这个人也略知一二,特别是妹妹以前跟他说过,白玫瑰以考试成绩为由拒绝秦越楼的事。没想到这么快,这人就和白玫瑰的妹妹好了,这一家两个私生女可真够乱的。 白玫瑰已经决定要去,但是她对某些事情仍有着淡淡的畏惧心理。 边上的齐牧人瞧了出来,轻声问;“不舒服?” “没事。”白玫瑰勉强笑一个。 聊了一会儿,吃了饭,晚上又玩了玩棋牌游戏,钟家兄妹和齐牧人告辞离去。吕嘉义和白玫瑰送他们出来,到车道边时,钟家的车先过来,兄妹两个与他们挥手道别上车,齐牧人和白玫瑰落在后面。 齐牧人突然说:“那个订婚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去有些害怕……孤单,那么我陪你同去。”他没有问好不好,而是陈述的语气。 白玫瑰讶然抬头。只见齐牧人一脸温柔的坚决。 “我……” 白玫瑰刚想说什么,吕嘉义道:“牧人,你的车来了。” 齐牧人点点头,轻轻拉了拉白玫瑰的手,“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哎,我……”白玫瑰还没讲完话。齐牧人没给她机会,只跟吕嘉义挥了挥手,就绕过去钻进了车里。 白玫瑰一脸郁闷。 “牧人跟你说什么了,你这样不痛快?”吕嘉义调侃的笑。 “没事!”白玫瑰转身往屋里走。 “玫瑰,如果那个订婚宴你不想参加,就不要去。或者……表哥陪你去?”吕嘉义在后面问。 白玫瑰回头粲然一笑,“算了,表哥。父亲连过场都没有走,请帖都不发给吕家,你去了他肯定没好话。我自己去就好了……刚才齐牧人就在说要陪我去。” “哦——!”吕嘉义怪腔怪调应了一声,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拉长声音道:“原来如此啊——!” 白玫瑰急了,“表哥——!你、你别想歪了!” “没有啊,我没想歪呀!牧人陪你,当然比我陪你好啦!” “……我去找外公外婆!懒得理你!” “哈哈哈……!” 现在和表哥相处越来越有亲情味了,真希望小瓷姐能够成为表嫂!可是……唉,不能想这些。 钟家兄妹俩在车上讨论了一路,回到家,居然也收到了同样的请帖。白家真是打蛇随棍上,那两姐妹不过是来钟家蹭过一次PARTY,也敢攀交情。要在往常,钟墨钟瓷是绝对不去理会她们的,但是一想到白玫瑰也要去,便同时决定参加。 …… “你说的是真的?!” 张鸣肮脏狭小的出租屋里,这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听了白芙蕖的话,吊梢眼暴亮。 “当然!”白芙蕖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她脸上的肿块稍微好一些了,但是还是看着很畸形。“订婚宴当天,你从后门到白家,我把你放进来,你藏在暗处。我找机会把你说的那个尽欢放进白玫瑰的杯子里,派人送她到外面草地上,到时候你就……” 张鸣乐得刷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搓着手,走来走去,“太好了!嘿嘿嘿!美人儿,我来了……” 白芙蕖看着他的身影,隐藏的憎恨从颤抖的嘴唇上泄露了出来,但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道:“张鸣,我问你,你想不想当众强-奸白玫瑰?” “什么?”张鸣停下踱步,面对她。 “那天晚上,在我们家后院的草地上,会有一个焰火表演,你敢不敢在那块草地上对白玫瑰做那种事?——当时肯定不会有人来管你!而且白玫瑰也在药效之中,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说你是白玫瑰的情人!是她带你来的!——这种事,你敢不敢!”白芙蕖用激将法问张鸣。 张鸣权衡了半天,嘿嘿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等到她清醒过来,告我怎么办?” “张鸣……”白芙蕖温柔如水,过去抚摸着他的手臂,“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真男人,虽然你对我那样,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滚开!”张鸣一把推开她,嫌恶道:“不要用你那张脸对着我说话。” 白芙蕖被他推倒在地上,气得要发火,强行忍住了,继续道:“你都对我没有感觉了,你就放过我吧,你把拍的DV还给我,好不好?求你了!这次只有我能够帮你,你可以当众和白玫瑰在草地上做那种事。我再给你一笔钱,你做完这件事就离开A市,她告你也没办法啊!这不就行了吗?” 张鸣早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反正白芙蕖已经没有了什么价值,他也不可惜。能够当众强-奸一位顶级的美女,这种机会,这辈子恐怕只有一次,不惜铤而走险也想做!——真是想一想,鼠蹊部位都在发热啊!更别说,还能得到一笔钱…… “可以……不过,在我得到白玫瑰之后,我才会把DV寄给你!” 白芙蕖好话说尽了也没办法,只得同意了张鸣的要求。 第九六章 订婚宴前两天,白芙蕖总算是回了白家。 “姐姐,你回来啦!”白菡萏好像很高兴地站起来,想要跑过去迎接白芙蕖。 苏芳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菡萏,你有身子,别跑。” 白菡萏娇羞地摸了摸肚子,“妈,我没事的,我是看到姐姐高兴。” 看着母亲对妹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白芙蕖心如刀绞,她一步步从门口走了过来,走到了餐厅灯光的下面。 白川坐在主位上,随意招呼了一句大女儿,眼睛一瞟,却呆住了,“回来了——嗯?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苏芳到现在都还瞒着白川。因为母女两个去Z市两个月,回A市后又在别墅住了许久,白川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苏芳故意安排人去勾引他,拿到了他的偷情证据,一方面哭闹,一方面又不许他靠近自己。渐渐的,白川也就不怎么碰她了,和外面的女人打得火热。 骤然看到白芙蕖面目全非的脸,白川吓了一跳。 “川哥,芙蕖皮肤过敏,生病了。”苏芳甩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之前不回家,就是在外面治疗这个皮肤过敏。现在妹妹要订婚,做姐姐的当然要回来恭喜了。” “哦……”白川不再看大女儿,“别吓着菡萏了。” 白芙蕖听见这话,低着头坐在桌子边不吭声。 “哎没事的,我觉得姐姐的脸挺好的,”白菡萏故作善解人意。 白芙蕖轻声道:“爸爸放心,妹妹订婚的时候,我会化好妆的。听说5月份罗马大道上新开了一家高档化妆室,叫做成风造型会所的,好多人都说化妆特别好,我去请他……” “姐姐别提了,”白菡萏有点沮丧,“我专门去请他家造型师给我化订婚宴的妆,结果他们居然说8月份全部预约满了,没有时间。唉!” 白芙蕖又失望。 “没事,请别人也一样。” 8月28日,是白菡萏与秦越楼的订婚宴日期。 A市与白家同档次的人家,接到请帖的几乎都来了。倒不是因为白川面子大,而是这些人掩不住好奇心,想看看这样一个用怀孕拴住男人的富家千金究竟是个什么样。他们骨子里的八卦因子期盼能够在白家的奇葩宴会上,看到更多的谈资笑料,他们完全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来的。 当然,级别更高一些的富豪之家,就肯定是不可能到场了。会让他们觉得很没有档次,掉面子。 所以,当钟墨和钟瓷出现在白家宴会厅大门时,连白川都亲自出来迎接。 “钟贤侄、钟侄女!真没想到你们也能过来。” 相对于白川的隆重其事,钟墨轻飘飘回了过去,“白叔有礼了,我们和玫瑰是好朋友,所以过来看看。” “哦!”白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拉住旁边的帮佣问:“二小姐呢?她的朋友来了。” “二小姐还没来。” 白川掩饰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又对钟家兄妹笑道:“你们先玩着,玫瑰一会儿就会来的。” 钟家兄妹走进去,略有点后悔,“玫瑰不会不来吧?”他们来得已经算比较晚了,白玫瑰竟然还没到。 “钟哥哥!”后面传来一声欢喜得变了调的呼喊,惹得大厅里人人侧目。 吧嗒吧嗒地脚步声传来。 钟墨表情僵硬,可是心里的小人在沮丧地捶地,呼号: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啊啊啊啊啊! 钟瓷也觉得颇丢脸,但还是回身有礼貌地打招呼:“白芙蕖,你好……咦?” 白家这位私生女大小姐,今天用了极厚的粉底,说话的时候都在扑簌簌地往下掉,但好歹是把脸上奇怪的颜色遮过去了。但是肿胀的部分经过化妆之后,依然会觉着有些奇怪,因为整个脸是变形的。 钟瓷吓到了。 钟墨听见妹妹的声音有控制不住的惊恐,连忙回头看,也吓了一跳,“你……” 白芙蕖轻轻摸了摸脸,实际上手指头离脸还有几厘米的距离。她不敢去碰,怕粉掉得更厉害,用一种天真无邪的口吻说:“哦,我最近有点皮肤过敏,所以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但是钟哥哥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恢复的!” 钟墨讪笑两声。心里的小人在乱跳:这是你的脸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放心!啊啊啊啊! 钟瓷已经瞧出了哥哥紧绷的面皮下崩溃的内在,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跟白芙蕖在聊着。 一直到白芙蕖的电话响起,她拿起来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恼恨不已,却不得不依依不舍地抬头跟钟墨道别,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钟哥哥,钟瓷,我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兄妹两个待她走后,双双长出一口气。钟墨拿起旁边一个帮佣托盘中的酩悦香槟一饮而尽,连品酒的礼仪都忘记了,可见他内心多么狂躁。 钟瓷拼命忍笑,“哥,其实,她对你真的是挺深情的。” “小瓷你不要说这种话啊……”钟墨连连摆手。 白家的后门,白芙蕖穿过草地,偷偷走过去,将一个男人带了进来,低声嘱咐他,“你在这边的树丛里等着,白玫瑰还没有来。一会儿我会找机会叫人把她送过来的。那边的草地就是放焰火的地方,开始的时候灯光会打在那片草坪上,你记得把她带到那里。那样所有的人都能看见你占有她。” 这男人就是张鸣,白芙蕖的最后一句话刺激得他浑身烈焰熊熊,磨牙道:“你要快点!别让我等久了。这里黑黢黢的,看都看不清。” “黑黢黢的才好,保镖看不见你。一会儿你们在草坪中央的时候,效果更惊人。” “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白家的正门,齐牧人的车停在离门口几十米的地方。白玫瑰因为头疼,叫他停在这里好长时间了。 “是不是今天太热,中暑了?现在好点了吗?”齐牧人体贴地把空调开大。 白玫瑰呼呼喘了几口气。刚才她又想起上一世的订婚宴了,她心里一直在天人交战:进去,离开,进去,离开……一直到小白终于出面。 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在静修的系统君给白玫瑰打气道:【玫瑰,你别怕,过去即地狱,遗忘才是天堂。其实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 【她们会不会想什么方法来陷害我?】白玫瑰脆弱地问着。 小白猛地摇自己梳着双鬟发髻的小脑袋,【你放心,我有危险预示功能呢?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而且,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护花使者啊,齐牧人也会保护你周全的。】 【嗯……】 白玫瑰抬起头来,把手放在齐牧人的小臂上拍了一下,“……走吧,我们进去。” 齐牧人看见她强打精神的样子,没由来的十分心疼,“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活动。” “不。”白玫瑰摇头,“都到这里了,没理由不进去。我没事了,走吧。” “订婚宴”三个字,是她最大的心结,她必须把它解开。今天绝对不会发生上一世那种事情,因为有小白,还有齐牧人! 齐牧人伸手似想抱她一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发动车子,缓缓开入白家的车道。 白家宴会厅一角,保镖头领琛哥走进来,叫住了老赵。 “赵叔,给你说件事。” 两人走到角落,老赵问:“什么事,你说。” “刚才后面的保镖汇报说,大小姐从后门带了个男人进来,但是我在宴会厅没有见到那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琛哥觉得这事挺重要,还是告诉了老赵。现在他们虽然在为白家做事,但是心里其实都期盼着二小姐能够主事,都帮着二小姐防着母女三人呢。 老赵面色严肃,“是什么人。” “像是以前的那个格斗教练。” 老赵“哦”了一声,“那可能是因为没有请帖,所以不能从正门进来吧。是大小姐带进来的?也许大小姐和他很熟悉。你们多多注意宴会厅周围。” “好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老赵多了个心眼,格外关注起白芙蕖来。 到了8点半,宾客基本来齐了。看着济济一堂的人群,白川特别高兴。 白菡萏的这个订婚宴,白川可是竭尽所能高端大气上档次,宴会厅请了最好的礼仪文化公司布置得富丽堂皇,然后又邀请了A市电视台的一位重磅级主播作为订婚仪式的司仪,而且订婚仪式上所用的酒是酩悦香槟。 只有法国香槟产区出产的起泡酒,才能被称作香槟。酩悦香槟有260多年的历史,一直是欧洲许多王室的贡酒。订婚宴在白家举行,用这样的好酒招待来宾,这一切都说明白川对这场订婚仪式的重视。他和吕锋交恶,最近又不理会股东的反对,一意孤行出巨资购买了白氏不需要的地皮,将自己的部分股份抵押在了银行,所以急需用一场婚事和秦家结盟。这样的话,以后如果有困难,可以让白菡萏找秦家帮帮忙。 白玫瑰在这个时候,和齐牧人一起,走进了白家的大门。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几拨人的注意。 白芙蕖、白川、苏芳,都在宴会的各个角落,看见了走进来的白玫瑰,却没有上前去和她说话。 相反,白家的帮佣们都纷纷热情地来问好,“小姐,你来啦!”萍姨更是拉着她上看下看,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齐牧人。 钟家兄妹也是欢乐地迎了上来,“玫瑰,你总算来了。” “牧人,原来你陪着玫瑰啊。” 白川上台先说了几句话,感谢大家来参加宴会之类的,话虽然简单,但神情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相比之下,人群之中,他的亲家,秦氏夫妻俩,却表现得一般般。 人们知道正式的订婚仪式还要等个半小时左右,于是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交流感情的交流感情。 两位未婚新人也从楼里慢慢的走出来,进入了订婚宴现场,跟熟悉的人打招呼。 有八卦好事者,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对新人。如果忽略脸上偶然的不耐烦的话,秦越楼确实算是英俊潇洒,白菡萏一如既往的娇柔,但是清纯却减少了许多,嘴上涂的红色唇膏显得她的样子喜庆了不少。她整个人本来就娇小,所以小腹在礼服的遮掩下,并不是非常突出。指望看到她挺着大肚子的人,顿时有些失望。 白菡萏特意拉着秦越楼过来和白玫瑰说了几句话。 秦越楼尴尬,白玫瑰冷清,说了没几句话,白菡萏就拿了杯酒递过来,“姐姐,我们几个人干一杯好吗?” 白玫瑰没跟她客气,直接拒绝道:“我不太舒服,暂时不想喝,一会儿你们订婚仪式敬酒的时候,我再喝。” “好吧……”白菡萏端走了那杯酒。 九点钟快要到了,未婚的两位新人要到台上去交换戒指、一同点亮喜烛,再与大家共饮一杯香槟酒,然后,就是浑身不舒服,发热,走到草地上,被一个男人扑倒…… ——不!!! 白玫瑰冷汗涔涔,低声和齐牧人说了一声,出了宴会厅,走到洗手间。 人们往往忘记美梦的内容,却总是被噩梦惊醒。 白玫瑰打湿手帕,在脸上轻轻敷几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再地提醒: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 宴会厅门口,一直盯着白玫瑰的白芙蕖在阿桂的托盘上放了一杯酩悦香槟,叮嘱道。“阿桂,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把这杯酒给二妹端过去,她在洗手间,你一定要等她出来,拿给她。” 来宾已经往宴会厅聚集,走廊上几乎没有人。 阿桂应了一声,等在那里。 “阿桂,你要干嘛?”白菡萏从侧面出来,看见阿桂在那里,连忙问道。 “这是准备端给二小姐的酒。”阿桂惊奇道:“三小姐,你怎么还在外面,仪式不是马上开始了吗?” “我透透气,马上就进去。哦,你等一下,我要给姐姐亲自倒杯酒。”她转进侧门,从里面端了一杯香槟出来,换掉了盘上的酒,“你拿去给玫瑰姐姐吧。” 阿桂看着她的动作,不敢说什么,只得应道:“是。” 第九七章 白玫瑰在洗手间里耗了十来分钟,出了门,只见女帮佣阿桂站在宴会厅门口等着她,托盘上放着一杯酩悦香槟,色泽迷人、气泡细腻丰富。 “小姐,订婚仪式已经开始了,三小姐和秦少马上要向来宾敬酒了,这是您的香槟。” 白玫瑰迟疑了一阵,“哦,谢谢。” 阿桂看着她,脸上是一贯那种谨小慎微的样子,把托盘送过来一些,方便她取拿。 白玫瑰依稀记得,那个奇耻大辱的夜晚,好像就是这个女帮佣,在订婚宴上给她端过食物和酒…… 【够了,玫瑰,不要再想了!】小白的声音很焦急,【玫瑰,你该放下了!】 白玫瑰颤抖着手,端过那杯香槟酒。 …… 远处有人在喊:“阿桂,阿桂!……叫你半天没听见。” “哦,对不起,夫人,我马上就过来……”阿桂跟白玫瑰点个头,匆匆走开。 白玫瑰呆立了片刻,端着那杯酒看着。 “玫瑰?” 齐牧人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你去了好长时间,我还在担心你呢。订婚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一项了,正要敬酒,快过来吧。” “哦,好的。”白玫瑰抬头,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齐牧人担心地望着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扶了一下她的脊背,将她带到人群中。 远处舞台上,白菡萏和秦越楼双双举起了系着红缎带的郁金香杯,每一杯里面只有小半杯金黄色的酒液。想来是因为白菡萏怀孕的缘故,所以未婚新人不能多喝酒。 秦越楼启唇道:“今天,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菡萏的订婚宴,越楼谨以此酒略表心意,祝诸位幸福、快乐——就像我们一样!” 下面的宾客都善意地笑了。 白菡萏娇羞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与他轻轻碰杯。 两个人领头一仰脖,喝了下去。 宾客也都纷纷举起杯子凑到嘴边,喝下。 秦越楼、白菡萏眼光掠过众人,看似在和宾客们眼神交流,实际上,却是在寻找白玫瑰的踪影。终于,他们在大厅的角落里,看见了钟家兄妹、齐牧人和白玫瑰那一行人,每个人都意思性地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而白玫瑰也如他们一般,刚刚把酒杯从嘴边拿开,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未婚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是诡计得逞的奸笑。 人群中,白芙蕖和苏芳站在一起。她的动作与台上的两人如出一辙,眼光找到白玫瑰,看到她喝下酒,这才心安地与母亲碰杯,饮下醇美浪漫的香槟。 白川与秦坚、叶美妍夫妻站在台下,喝完酒之后,互相假模假式的恭维了几句,说着“以后就是一家人啦”之类的废话。 白玫瑰终是感觉撑不下去了。秦越楼那几句敬酒词,几乎与记忆中一模一样。那么虚假、那么伪善。 小白并未预报危险,显然这杯酒是安全的。为什么会这样呢?白玫瑰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她在这个宴会上,除了这杯酒,什么吃食都没碰,如果要对她下手,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难道——两姐妹不想害她了? 真是难以想象。 这个晚上的疲惫感,真的是比和刁难的人谈生意更甚。白玫瑰精神不佳,找了个椅子坐下,撑着头。 “玫瑰,你不舒服?”钟家兄妹和齐牧人同时问道。 “嗯,有些头疼。”白玫瑰应着,下眼睑有淡淡的青色,显然前一晚就没有睡好。 “她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齐牧人解释了一句。又道:“要不然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白玫瑰想了想,点点头,站起来要走。 齐牧人问:“我送你过去?” 白玫瑰摇摇头,“没事,这是我自己家呢,我很熟悉的。” 齐牧人不放心,还是叫了一个帮佣过来照顾她。 帮佣自不用他说,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玫瑰。 远处的白芙蕖瞧见了这一幕,得意极了。也招手叫了个帮佣,“你去看看,二小姐是不是不舒服?可能屋子里太闷了,让她到草坪上去吹吹风吧?一会儿外面还有焰火表演,别错过了。” 帮佣应着去了,和白玫瑰身边的人一左一右扶着她。 一直关注白芙蕖的老赵,看见了这一幕。 喝完了酒之后,未婚新人从侧面离开宴会厅,都不见了,也许是换衣服去了。 白川和秦家夫妻,穿梭在人群中,招呼着众人。音乐响起,人声鼎沸,一片热闹场景。 钟瓷轻声问:“牧人,跳舞吗?” 齐牧人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好的。” 钟墨自去找地方躲避,以免白芙蕖来纠缠他。 舞步翩跹中,钟瓷见齐牧人不时往宴会厅外面张望,奇怪地问他:“牧人,怎么了?” “哦,没事。”齐牧人确实是心不在焉,“我只是……在担心玫瑰。我今天送她过来的时候,她在路上就一直头疼。我劝她别来,她还是要坚持。” 钟瓷柔声道:“这是她的家,她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齐牧人若有所思片刻,觉得言之有理,于是点了点头,终是没再说什么。 跳完了几曲舞,只听司仪在台上说:“各位宾客,请移步后院,那里将会有一场精彩的焰火表演!” 人群听了,嗡嗡地应着,如同慢吞吞的潮水,缓缓地往外面移动。 忽然间,最先达到后院的人里,爆发出了骇然地抽气声,此起彼伏! “天哪!” “那是谁!” “……太不知羞了!” “那女的……那女的竟然是——!” “白家这是干什么啊!” “……” 齐牧人和钟家兄妹还在交谈,并没出宴会厅,一听这种声音,讶然地面面相觑。齐牧人急忙挤了出去,兄妹俩跟在他身后。 到了后院,他们看见——灯光下,亮绿色的草坪上,幕天席地,正上演着一场肮脏的激情戏……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压着一个娇小柔弱的女人,下半身纠缠在一起。男人的屁股一起一抬,进进出出,而那个女人却只知道大声的呻-吟。 第一波看到这个场景的人,还记得灯光刚亮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看见身下女人的脸,似是吃了一惊。感觉像是他弄错了人!但他已经入港了,也便将错就错,更加用力的捣弄起来。 见到来宾越来越多,集聚在草坪周围,那男人更加放肆,把女人摆弄起来,腿呈M型面对着来宾坐在他的腿上,他从后面再次进入,手臂用力,搂着女人上下颠动。那女子仰着头,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满脸*欲死。 “真是恶心!” “白家人疯了吗?” “怎么还不停下来!” …… “居然是她?”齐牧人满脸疑惑。 “呃……”钟家兄妹只觉惨不忍睹,转头回避。 司仪报出焰火表演的时候,白川和秦家夫妻落在了最后面,还在跟几个有头有脸的政客聊天。外面闹得沸反盈天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只是焰火表演的前奏,所以并没在意。直至人群出现了咒骂声,而且越演越烈,隐隐听到“恶心”、“变态”字样,三个人才惊觉事有蹊跷,走了出去。 站在外围的宾客们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往两边散开,盯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怎么回事?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宾客,为什么此刻成了这样?草地上究竟怎么了? 三人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兆。 越走越近,耳边隐隐传来了一些靡靡的呻-吟,搭配着错落有致的粗喘和扑哧扑哧的水声,这简直就是成人影片里的配音啊?这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白川快走了几步,拨开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菡萏!!!你在干什么!!!” ——在草坪上,无耻地光着身子被男人掰开大腿露着身体的女人,正是今天订婚宴的女主角:白、菡、萏! 她身后的张鸣看见白川到来,不仅不停下,反而把白菡萏推成了跪趴的姿势,自己跪在她身后,动作更加不堪入目! “来人啊!快过来几个人!把那个流氓拉开!”白川已经急疯了。 白家的帮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都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远处看着,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因为三小姐白菡萏不但没有一点反抗,而且还极其享受,他们也不知所措! “白川!你养的好女儿!”秦坚和叶美妍简直是出离愤怒了。 半个小时前还和自己儿子在台上秀恩爱,举行订婚仪式,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在这种地方野合,简直是毫无廉耻!这种女人,休想嫁到他们秦家! 白川绞尽脑汁想要安抚他们,“不是这样的!一定有隐情……!” “怎么了怎么了?”白芙蕖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听着像是惊慌,实际上却有一种憋不住的欢快。她跑过来问道:“爸爸,没什么事吧?” 她刚才比白川他们还落后,就是怕出来得早了,被别人看出端倪。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她简直抑制不住兴奋,眼神飘向了站在外圈的钟墨。 ——白玫瑰!你再也没脸跟我争钟墨了! “芙蕖,快去把你妹妹拉开!简直是不要脸!”白川愤怒地指着那对男女,让她赶紧过去拖开他们。 因为白菡萏是跪趴着的,白芙蕖瞟了一眼,没有看清楚,只是对上了张鸣的眼神,有些害怕,转开脸,“爸爸,你怎么让我去?那是白玫瑰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提玫瑰干什么?”白川不解。 一道珠圆玉润的嗓音响起,“白芙蕖,你找我?” 人群再次分开,白家最美的女儿、优雅清丽的白玫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保姆萍姨。她面色苍白,一眼都不敢瞧草坪上的场景,只走到一半就停住脚步,“我在这里,怎么了?” 齐牧人急忙上前,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支持,钟家兄妹与他们聚在一起。 “你!!!”白芙蕖目眦欲裂,像见了鬼一般指着白玫瑰,“你、你怎么在这里!!那那……那个是——?”她僵硬地扭过头,望向草地上的女子。 白川急得推了她一下,“那是你妹妹!快去阻止她!” 白芙蕖怔住,片刻后,爆发出刺耳地惊呼:“菡萏——!!!”她跌跌撞撞冲过去,想要推开张鸣。 结果张鸣正好一个冲刺,动作停了下来。从他脸上那满足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得到了最终的释放。 两人的身体分了开来。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动我妹妹!”白芙蕖呼天抢地,急着去捡两人脱在地上的衣服,要盖在白菡萏身上。 “我是她的情人啊。”张鸣理所当然地抛出了他们商量好的回答。 白芙蕖气得面红耳赤。偏偏白菡萏又十分的不听话,往后蹭着,死命拉住张鸣,双颊通红,双目迷迷登登,口中只道:“我还要,我还要……” 这样令人作呕的场面,宾客们再也看不下去了,三三两两往宴会厅里走,准备拿包回家。 秦坚夫妻当即宣布:“各位,今天的这场订婚仪式,就这么一笔勾销!我秦家绝对不会与白家结亲,绝不会娶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叶美妍四处看着,喊道:“越楼!越楼!你在哪里?我们回家了!咦……这小子,去哪儿了?” 二人随着人潮往里面走。 白川急急忙忙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是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啊……秦世兄,你听我说,这之中一定有隐情……” 顷刻间,草地上只剩下了两拨人。 一拨是恶心三人组。妹妹要巴在男人身上,姐姐累得一身汗想要把她拉开,男人却一手搂一个,想玩双飞。 另一拨是白玫瑰等几人,还有白家不少帮佣作为后盾。 这样的画面,看得白玫瑰一阵恍惚,摇摇欲坠。 “玫瑰!”齐牧人早了钟墨一步,将她搂在了怀里。 白玫瑰压抑着声音,靠在他胸前,低低地哭了起来。 帮佣们都十分不解,以为她是觉得丢脸,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小姐,别哭了。” “小姐,没事的……” 钟墨和钟瓷也劝慰着她,“玫瑰,别难过。” 恍如隔世……不,就是隔世!隔了一世,她终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试图陷害她的人,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所有安慰她的声音里,她清楚地听见耳边传来非常轻微的一声:“别怕,——那不是你。” 搂着她的人是齐牧人。 第九八章 白玫瑰顿住了哭声,简直不敢置信,泪眼朦胧地抬头望向齐牧人。 齐牧人的面色充满了肃穆和懊悔。他再次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幸亏你没事!唉,玫瑰,你相信我,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白玫瑰有一瞬间以为齐牧人知道她上一世的事!但是这会儿听了他的解释,又不确定他的话里包含的真正意思了。她不敢再详细地问,而是迷失在他手臂的保护意味之中,连眼泪都忘了掉。 一时之间,两人眼中只见对方,再容不下其他人。 钟墨和钟瓷见此情景,心中俱是一痛。兄妹俩不由自主对视苦笑,充满了挫败感。 那边草地上纠缠的人已经渐渐分开了,张鸣见白芙蕖一直打骂他,又被白家的帮佣虎视眈眈地看着也颇不自在,只得穿好了衣服准备溜。 “抓住他!”白玫瑰不再继续软弱下去,她转过头娇喝了一声。 琛哥连忙和两个保镖扑上去。张鸣见势不妙,和他们对了几招,终是不敌,被反扭住胳膊。他大叫道:“我是她的情人!你们抓我干什么!” 白芙蕖苦苦一个人压制着吃了药迷糊不清难以伺候的妹妹,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助她。她心里滴血:母亲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过来…… 她实在无力去解救张鸣了,只得看着张鸣骂骂咧咧被带走。 白玫瑰这边的人正待一松,往宴会厅里面走去。却听见宴会厅那边传来更大的惊呼声和抽气声,直冲云霄!白川几人的怒骂声也夹在里面! ——几分钟前,人们从草地上进入宴会厅,都没有停留,准备往大门口走去。也许是哪家的太太想到女宾休息室里去拿自己的东西,推开门、打开灯之后,看清了里面淫-靡的场景,就是一声尖叫! 方才一直没有出现的未婚新郎秦越楼躺在地上,上半身衬衣扣子全部解开,露出胸膛,下半身的裤子挂在脚踝处,腰部正激烈的耸动着,粗喘不已;而他的丈母娘苏芳,则脱得一-丝-不-挂,坐在他的重要部位上,肥白的臀部一起一落,扑哧扑哧吞吐着年轻男人的那物。 两个人的眼里都是不正常的迷蒙和狂野,舒爽到极致的呻-吟大声地泄露出来。 那位推开门的太太那一声尖叫,把人们都吸引了过去,看见这样一幕,于是发出了层出不穷的惊呼议论。 这两个人比刚才那草地上的两个人更加的劲爆,尤其是苏芳,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倒是不错,可是胸口却瘪扁平平,还有恐怖的大疤,一看就是做了手术失败的样子。 而且两个人做着做着,苏芳一低头,竟然和秦越楼亲热的激吻起来。两人搂抱在一起,彼此难分难舍。 白川和秦氏夫妻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苏芳!你疯了!你这个淫-妇!” 秦越楼的母亲叶美妍也扶着脸尖叫,“越楼,你怎么会这样!”他的父亲直接是面色铁青如同吃了翔! 听见这些声音,白玫瑰等人互相瞥了一眼,加快了脚步,走进宴会厅。 大厅里的人有一半涌在了走廊上,休息室的门口水泄不通。就是有些已经走出去的,又都走回来,踮起脚尖想往里面看。这些来宾的脸上有幸灾乐祸、有惊异万分、有喜闻乐见、有不可思议,看到白玫瑰走过来,又齐刷刷投来同情的眼神。 这么优雅甜美的女孩,居然生在这样一个龌蹉的家庭。——这是不少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白玫瑰隐隐听着休息室里的声响,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有继续往里面走。 作为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明知道是糜烂的场景,就不该再去看。 今天晚上的这一切,她一点思路都没有。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就说明两姐妹应该还是对她出手了。她喝了酒,竟一点事也没发生,反而对方却如此伤亡惨重?不可能是她们自己要喝的吧? 她理出一条思路,那就是:两姐妹没有互相通过气,就同时对她下药,一个害了另一个,还误伤了她们的母亲和秦越楼。这倒是完全有可能。 两姐妹到白家之后,最初是一个鼻孔出气,联手对付白玫瑰的。但是从前些年钟瓷升学PARTY的宝格丽项链事件开始,两姐妹的同盟似乎就有些分裂了,互相有了猜忌之念,做什么事情也就不再齐心协力。因此,也才有了两姐妹的男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时闯白玫瑰寝室的事。 这次想必也是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计谋,于是都给白玫瑰下了药。 可是,那吃了药的三个人是怎么中招的呢? 迷雾森森。 【小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白玫瑰不禁问起了无所不知的系统君。 小白卖了个关子,【你先看看你的属性面板吧,升级任务出来了!】 白玫瑰借着不太舒服的模样,在萍姨和几个朋友的簇拥下,回到了白家的主楼会客室里,坐下闭目养神。趁此机会,她调出了脑海中的属性面板。 升级任务——学会选择与拒绝。 【这个……】 【玫瑰,人的一生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有自己的选择,也有别人选择你。你不能永远踟蹰不前,原地踏步。尤其在你的选项很多,自己处于优势的情况时,更要尽早做出决定。有些选择要权衡利弊,有些选择却要由心而发,比如说,爱情。】小白振振有词,【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样一道选择题,你必须只能接受一个,而拒绝其他。在拒绝的同时,也不要伤害他人的心。这是一门真正的艺术,通过这一关,你就到达了白莲花系统的九级!】 【哦……】虽然很有道理,但白玫瑰无心于此,她正要继续问小白究竟今天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就听见不少人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只得打住,睁开了眼睛。 是几个帮佣推门而入,见了她在这里,舒了一口气,“小姐,你没事吧?老爷正在送客,他说一会儿要到会客室来问话,让你在这里等着。” 白玫瑰镇静地点点头,“好的。” 她面露抱歉之色,站起来对齐牧人和钟家兄妹道:“不好意思,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钟墨钟瓷摇摇头,“没有关系,你保重……” 齐牧人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是否需要我留下来陪你?” 如此明确的示好,几乎不太像齐牧人的风格! 白玫瑰定定地看着他雕刻般的眉眼,很想点头!这个晚上,她的心更加偏向了眼前这个男人。有时候,某些感觉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家务事,不好留他在这里。白玫瑰摇了摇头,轻启朱唇:“不用了,谢谢你。” 一直守护着白玫瑰的萍姨越看这小伙子越满意,觉得比那秦越楼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钟墨和钟瓷苦涩难言。这一刻,他们失了先机,也看清楚了事实。 齐牧人还想再说两句,钟墨轻拍他肩膀,“牧人,玫瑰能够自己处理。我们走吧。” 齐牧人再用眼神向白玫瑰确认,得到一个恬淡从容的笑容,于是才放心。 几人告辞离去。 钟家的车上,钟墨把明显强忍着眼泪的妹妹搂近身侧,拍着她的脑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 “太不像话了!” 会客室的门被震怒的白川一脚踢开,他后面跟着白芙蕖,惊惶失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川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和秦家结成亲,还丢了那么大的脸。头上原本抹着发蜡一丝不苟的头发都翻翘了起来,面孔扭曲。 “我不、不知道……”白芙蕖嗫嚅着。 相比这两人的丑态毕露,白玫瑰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脸庞安静祥和,让人自惭形愧。 不一时,白家所有的帮佣都来了,齐齐聚在会客室里,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触怒老爷。 “你们给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川踱来踱去,指着帮佣破口大骂,“白家给你们饭吃,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的!一个个一问三不知!要你们还有何用!本来今天是喜事,被你们弄成了坏事!你们还有脸吗?!” 帮佣敢怒不敢言。跟他们有什么关心!怎么会是他们弄的? 还是最有脸面的老赵沉着的开口,“老爷,我觉得首先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男人从哪里来的。” “对对!”白川停下踱步,扫视着帮佣,“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儿!” “刚才二小姐叫我们把他关起来了,马上带过来,”琛哥派了两个人去押张鸣,“老爷,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这个男人,好像是大小姐带进来的。” “什么!”白川看向白芙蕖。 “不是啊,不是啊,我明明看见那个男人是白玫瑰的格斗教练,怎么可能是我带来的?”白芙蕖想把事情推到白玫瑰身上。 白玫瑰睨了她一眼,“哦,我都没看出来是什么人,你还真清楚。” “不对啊,那个男人不是说自己是三小姐的情人吗!”萍姨为白玫瑰鸣不平。 张鸣被带到了,放荡的样子一见就让人生厌,满口胡言乱语,说得白川头疼,干脆一挥手,“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爸!”白芙蕖慌了,“如、如果送他去,万、万一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 白玫瑰轻哼了一声,“你是怕人知道他是你带进来的吧。” “我不是!”白芙蕖还想抵赖,“明明是你……” “我们几个,可以证明是大小姐把人带进来的。”几个保镖挺身而出,“跟二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芙蕖百口莫辩,哑口无言跌坐在沙发上。 白川惊怒交加,“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妹妹订婚,你竟然捣乱,我真是白生养你这个畜生了!” 老赵不疾不徐地又开口,“老爷,我看三小姐、苏夫人和秦少的样子,似乎是吃了什么药,不然不会是那种反应,这件事情应该查一下。” 白芙蕖又猛抬头,“爸爸!肯定是白玫瑰!她憎恨小妹抢了秦越楼,所以才给他们下药!一定是这样的!” 白玫瑰连眼皮还没有抬,就有几个帮佣出声反驳她,“不是二小姐!” “二小姐根本没有动过他们的东西!” “对!我们都看见的!” 角落里,阿桂唯唯诺诺站出来,小声而坚定地说:“二小姐没有动过他们的酒杯,但是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动了二小姐的酒杯!”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白川拧紧眉头。 阿桂紧张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作证,”老赵给她解围,“阿桂说的都是真的,我都看见了。” “对,其实是大小姐和三小姐想害二小姐吧!”萍姨加入了战团。 “幸好二小姐没事!” …… 这一世真是大不相同,白玫瑰揪着的心已经缓缓地放下来了。上一世,除了萍姨,没有一个帮佣为她说话、为她辩解,以老赵为首的帮佣甚至冷眼旁观,看她受苦。当时她痛哭失声,深感无力。 而现在,深感无力的人,变成了白芙蕖。 “你们干的好事!!!”白川指着白芙蕖,气得已经没有语言了!他狠狠一跺脚,又踢翻了一张桌子,出了门登登登的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摔得山响。 白芙蕖坐在那里,失魂落魄。她的母亲和小妹还在药效之中,在床上打滚嚎叫。她害了自己的妹妹,张鸣也被送到了警察局,他和她的事情,肯定会被张鸣供出来,未来该怎么办!!! 白玫瑰站了起来,“谢谢大家。今天各位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赵叔,明天到警察局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赵严肃地点头。 帮佣们纷纷说着“不累”“没事”“二小姐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白玫瑰略微笑,一一回应了过去。 萍姨担心地望着她。刚才有帮佣说白玫瑰的酒被动过时,这位善良的老妇人替她捏了一把汗!“小姐……” “萍姨,我今天晚上不回吕家,你陪我好不好?”白玫瑰露出脆弱的眼神。 萍姨立刻心疼。这样好的孩子,却有着豺狼虎豹一样的家人,唉! 白玫瑰和她一起进了自己三楼的房间,她想让萍姨和自己睡一个床,萍姨坚决不肯,睡在了房间里的大沙发上。白玫瑰只得由她。 闭上眼睛,白玫瑰就迫不及待说:【小白,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九章 【你还记得当初升四级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么?】小白含笑说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就会结恶缘。那苏芳和她的两个女儿,还有秦越楼,甚至你的父亲,他们昔日种下的恶因,开出了恶花,结下了恶缘,所以他们自食苦果;而你昔日种下的善因,开出了芬芳的善花,因此,你将采摘到美妙的善果……】 阿桂的儿子小武读初中时的择校费,是白玫瑰给的。当时阿桂受到白菡萏那伪白莲表象的迷惑,都不相信萍姨转述的白玫瑰说的话。后来,她试探了白菡萏,说起谢谢她给的“三万”择校费,白菡萏顺嘴就把这个功劳认在了自己的名下。哪知真正的择校费数额其实是两万。 不过阿桂仍然觉得和蔼可亲的大小姐和三小姐比从前飞扬跋扈的二小姐要好。只是,渐渐的,两名私生女因为得了白川的庇护,行为也越来越不知分寸,总是在帮佣面前摆出小姐的姿态,反而是白玫瑰在系统的教育下,越来越体谅他们。阿桂也和其他的白家帮佣一起,转向了白玫瑰的阵营。 尤其儿子小武被白菡萏讽刺像“佣人”那天,阿桂在会客室的门口偷听到了白菡萏和秦越楼的对话,她马上决定,一定要在订婚宴上多观察注意三小姐的行为,以免她陷害二小姐。 和她一样受过白玫瑰恩惠的,还有管家老赵。18岁那天,白玫瑰远在京城参加成人舞会,只是打了电话回来之后,听萍姨说到他孙子的事,就安排了司机去接送,还让自己的助理联系儿科专家急诊,总算是保住了他大孙子的性命,这种救命之恩,老赵虽然从来没有刻意表达过,可他却牢牢记在心里。一直觉得没有报答白玫瑰,很是遗憾。 订婚宴当天,他听保镖头领琛哥说起白芙蕖带了个男人进白家后院,就时时处处留心观察白芙蕖的行动,他看见白芙蕖倒了一杯酒,半路偷偷在里面加了一个速溶的药丸,然后端给阿桂,他连忙赶了过去。 宴会上,马上就要开始进行订婚仪式,阿桂站在宴会外面的走廊上等待白玫瑰,老赵截住她,问道:“这是什么?” 阿桂只知白菡萏要害白玫瑰,所以并没有多防备白芙蕖,听老赵问,便实话实说道:“这是大小姐端给二小姐的酒。” 老赵当机立断,把酒取了下来,重新倒了一杯放在托盘上。 “老赵,这是?”阿桂惊讶。 “没事。你把这杯酒端给二小姐吧。”老赵没有多说。 他端着酒杯进了宴会厅,想去酒水台的残酒桶里把这加了料的酒倒掉。正巧看见两个帮佣在准备未婚新人敬酒的香槟。看见系着红色缎带的酒杯里盛了三分之二杯的香槟,老赵不禁皱眉道:“三小姐的身子不能喝太多酒,怎么倒了那么多——”突然间,老赵的脑子里就起了一个念头。 他挥退了两个帮佣,“你们去忙别的事,我来准备。” 加了料的酒就在手边,老赵没有多做心理挣扎,便将新人的酒杯清空,把那杯春-药香槟一分为二,倒在了两个系着红色缎带的酒杯里。所以后来台下的众人看见未婚新人举着只有小半杯香槟的杯子,都认为是女子有孕,所以才倒了一点酒,其实是被老赵换了…… 再说阿桂这边,老赵走后,她等了一会儿,白菡萏就又给了她一杯酒,让她端给白玫瑰。 白菡萏刚一离去,阿桂转脸就把酒换了,给白玫瑰送上重倒的干净香槟。 白玫瑰进入宴会厅之后,苏芳就喊了一声,让阿桂给自己拿酒,阿桂神使鬼差般,将白菡萏换的酒送给了她。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每个人都把酩悦香槟喝下了肚,只是,有的人酒里有料,有的人没有…… 订婚宴的两位主角喝了不一会儿,都觉得很热,白菡萏到了休息室里,刚坐下,秦越楼便按计划从窗子翻了进来,看见她在,十分不悦,“你赶紧出去,白玫瑰肯定马上就被送过来了。” 白菡萏只得走到了草地上,想去吹吹风,于是,等待已久的张鸣把她当成了白玫瑰…… 秦越楼躲在沙发后面,他的药效渐渐开始发作,燥热难当。苏芳这时也头昏脑涨,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秦越楼大喜,走出来一看,竟然是苏芳,讶然道:“苏夫人?” “啊……”苏芳已有好久没跟白川睡过了,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又加上吃了强效春-药尽欢,见了秦越楼,仿佛是几天没吃肉的老虎见了小绵羊,眼睛不正常的暴亮,猛的扑了过来,敞开的领口处,为防止别人看出来而戴的假胸已经脱开了,赫然露出恐怖的疤乳。 秦越楼躲避不及,撞在墙上,把休息室的吊灯开光撞熄。 “苏夫人,不要这样!”他还想挣脱,可是与苏芳厮打了一阵之后,药效发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于是被苏芳强行按倒在地,丧失了理智,疯狂交-媾起来。 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机关算尽,却导致他们自己全军覆灭。 而当时,白玫瑰头疼不适,齐牧人让帮佣送她去休息室,但白芙蕖却令另一个帮佣送她到草坪。这件事,自然老赵也看在了眼中,他找到萍姨,由萍姨陪着白玫瑰回了主楼的卧室,既没有去休息室,也没有去草坪。所以她在听到众人惊动之后,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 …… 小白说完,白玫瑰整整呆了几分钟,半晌才回过神来,【就、就是这样?】 怪不得她当时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小白完全没有预警。 她来之前,想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决定如果真有针对她的阴谋,她一定不会手软。 结果,她甚至没有自己出手,那些人就个个自取其辱。 【现在你知道本系统的好处了吧?】小白扬眉吐气,【看到没有,如果你是真正的白莲花,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绝处逢生、安如磐石……】意犹未尽咂咂嘴,【总之,你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总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幸福就是等一朵白莲花开的时间,甜蜜、忧伤而惊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白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白玫瑰没有理会小白的卖萌,而是静静地思考着。 经过这个夜晚,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的的确确是不会再回到过去那样的境地了! 【对,好好想想你的未来,记得哦,九级升级任务——学会选择和拒绝。】小白的话语隐在了黑暗之中。 白玫瑰进入了梦乡。这个晚上,她睡得特别好。月光轻柔地印在纱窗上,地面似有一层柔白而流动的光晕。 第二天一早,白玫瑰早早起了床,精神很不错,走进餐厅里用早餐。 白家其余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她安静地坐着吃了一碗粥,一个鸡蛋和两个小包子,她称赞了沈叔的手艺,抹完嘴之后,还翻看了老赵准备的报纸。 这天早晨,白玫瑰坐在会客室里,静静等待老赵去警察局探听审问张鸣的结果。白芙蕖倒是下楼几次,想让人给她妹妹和母亲送点水,帮佣们都敷衍了事,一个个躲到副楼乘凉去了。 白芙蕖看见悠闲自得的白玫瑰,那种恨意完全不用再遮掩,奈何白玫瑰身边有萍姨还有一大帮子帮佣,她又能怎么样? 到下午,老赵回来,白川也终于出现,把母女三人和白玫瑰以及一干帮佣,再次叫到会客室,听取结果。 那张鸣也不是笨蛋,他把所有的问题全部推倒了白芙蕖身上,说尽管“尽欢”是他找人拿的,但都是白芙蕖出的主意,最开始是想对付白玫瑰,但不知怎么,中招的却是白菡萏。而且他和白芙蕖早就勾搭成奸了。 苏芳气得冲上去噼里啪啦照着白芙蕖变形的脸就拍打了一通,声音听着响,实际上却没有用十分的力。毕竟是她的女儿,虽然恨,但下不去极端的狠手。白芙蕖跪在父母跟前,痛哭流涕。 白菡萏已经清醒了过来,哭得两只眼睛肿得发亮,抽抽噎噎不肯停。 苏芳还不解气,问道:“三个人,应该有三杯酒!那其余的呢!是谁干的!”她眼神不禁往白玫瑰的方向愤恨地望去。 帮佣们又七嘴八舌地替白玫瑰辩解起来。老赵和阿桂心知肚明,却也不会说出实情,毕竟若是白川晓得酒是他们换的,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但两人都是理直气壮——要是大小姐和三小姐不打算害人,就算换了酒,他们也不会有事,对不对!可见追根究底还是两姐妹的错。 白菡萏也有苦衷,她生怕继续追查下去,最后会把自己和秦越楼暴露出来,只得哭哭啼啼道:“爸、妈,你们、你们不要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秦家说清楚啊,我要嫁给越楼,我不想让孩子没爹……” 只可惜白川最看重脸面,一想到苏芳和秦越楼那场脏秽的表演,顿时一口恶痰堵在胸口,“我的脸全被你们丢尽了!你还想嫁给他!你自己去找!” 他又想起昨晚苏芳的疤痕,刷的站起来,猛地走到苏芳面前,“你的那个胸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苏芳眼看瞒不住,自己和大女儿已经没法在白家呆下去了,决定丢卒保车,以争取白菡萏留下的机会,她哀哀哭着,“川哥,我、我和芙蕖是被黑心美容院给害了啊……我想让自己的身材变得更好,想让芙蕖更漂亮,所以去进行了注射式整容,哪知道……” 白川气得三尸神暴跳,指着她和白芙蕖,“你给我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爸爸……”白菡萏扑上来想求情。但苏芳用眼神制止住了她,示意她讨好白川,自己保重。白菡萏考虑到自己的利益,立马领会其意,坐到一旁继续哭。 白芙蕖已经伤到极致,明了自己罪无可恕,白川没把她送到警察局算好的,所以她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就准备走。苏芳也抹着泪,一起出了门。 白川还不消气,恶狠狠指着她们的背影骂着难听的话。他在会客室里胡乱踱步,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看着白玫瑰,阴鸷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此时在他的观念里,固然白玫瑰什么都没做,应该算是受害者,可是,如果她乖乖被害了,那后面又哪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他宁愿是白玫瑰受到那些奇耻大辱,以保全他和秦家的结盟。 白玫瑰霎时读懂了父亲眼神里包含的意思,刹那间浑身冷意冰彻心髓。 这就是她的父亲! 不!这个人再也不是她的父亲! 她缓缓的站起来,强忍心碎,轻声道:“既然府上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回吕家了。” 这次她使用的词语,前所未有的冷淡,话里的决绝之意格外清楚。 “你……”白川气急败坏。 白玫瑰斩钉截铁道:“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和我自己的物品,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敢动,我必然不会客气。请想要下手的人掂量掂量!”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三楼,更是整个白家。她将这些物品留在这里,时刻提醒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拿回一切。她敢于对白川这么说,自然是基于来自大舅吕锋的内-幕消息。 果然,白川当场就想发作!可是他转念立刻想到了自己在银行里抵押的那部分股权,日后说不定需要白玫瑰的遗产帮他赎回来,整个人顿时成了软骨头。 白玫瑰怜悯地瞧着这个没有血性的男人,抬腿行云流水般的离开了会客室,离开了白家,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那个名义上的骨肉血亲。——再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萍姨,叫人把三楼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去。”白玫瑰叮嘱道。 “小姐,你……”萍姨老泪纵横。 白玫瑰抱了抱萍姨,在她耳边轻声发誓:“萍姨,我总有一天,会回来。那时,我就是白家的主人。” 第一百章 白秦两家这场荒诞剧一样的订婚宴,把A市富豪圈层的人笑了个半死。可有点脑子的人回去分析之后,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比如白芙蕖在草地上还没看清楚,就自顾自地把白菡萏认成了白玫瑰,这事情只要是有心人好好分析,都会发现些问题。 白玫瑰回到吕家的时候,吕锋、吕嘉义,还有吕老爷子、老夫人,以及白玫瑰的舅妈,全都等在客厅里,见到她安然无恙回来,才放下心。 白玫瑰刚在白家受完了气,见到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亲人,顿时流了泪。扑在外公外婆的怀里,不肯起来。 吕锋沉声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早知道应该让你表哥去陪你的。玫瑰,你没有危险就好。” “嗯,”白玫瑰心里暖暖的,趴在外婆的怀里点头。 吕嘉义也说了几句后悔没陪白玫瑰去参加订婚宴的话,舅妈安慰了她一番,白玫瑰一一回应。 “小囡啊,以后别回去白家了,现在白家简直是臭名昭著。”吕老爷子摇着头,叹气。他那个好强的女儿选择男人的眼光,真的是太差了。 “我知道,”白玫瑰坐起身来,擦擦眼泪,“我对父亲已经失望透顶了,关于白氏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他一丝一毫。舅舅,我支持你,你放手去做吧。反正在父亲手里,白氏迟早会垮掉,我不愿看着妈妈的心血付诸东流。我会全力配合舅舅的。” 把白氏掌握到自己手中的事情,吕锋已经策划很久了。此前从白玫瑰手中拿到股份后,他的犹豫减少了几分。但毕竟白玫瑰姓白,将来若是白川又想把白氏交给白玫瑰的话,岂不是成了他这个舅舅抢夺外甥女的财产吗?没想到的是,白玫瑰比他还要坚决。提出拿地皮引诱试探白川的事,就是白玫瑰自己的主意。 “舅舅,你不用再担心我,”白玫瑰坐正,摆出了干练之态,“我已经彻底明白了,父亲只会想从我手中拿走妈妈的遗产,绝对不会想着给我留下什么。比如这一次,他不惜拉下脸去找秦家结盟,也要跟舅舅作对,可见他实在是糊涂到了极致。” 她就是想借着地皮的事情,看看父亲会怎么办。哪知道白川不顾所有股东的反对,非要吃下那块对于白氏来说如同鸡肋的地皮,只因听说了吕氏的超级大盘三期会选在那个方向。实际上那些都是吕锋和白玫瑰放出的烟雾弹而已。 白氏这两年业绩屡有下滑,前些年投建的房产都还没有看到效益,而白川硬是出了下下策,向银行抵押了自己的10%股权,以换取贷款购买地皮。 他这一招是没有意义的险招,不过等他熬过了这段时期,倒也不至于全盘皆输,只是白氏会艰难几年而已。但依白川那种没有眼光、又不安于现状的个性,迟早会再生事端。与其便宜了别人,比如秦氏之流,不如让吕家接手为好! “舅舅,你看这样好不好……”白玫瑰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几个人要商谈生意上的事,亲切的外婆和贤惠的舅妈便起身去给这几爷孙准备点心。 “这次他在银行抵押了自己的10%股份,折合6亿元左右,其实还是比较谨慎,他手中依旧有30%,还是白氏的第一大股东。就算到期无法还款,被银行拍卖,您把这10%拿到手,也只有25%。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他把剩下30%的股份脱手。”白玫瑰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父亲这个人,最是急功近利,目光太短浅。他只知道眼下的利益,却无法看到投资的长效性,他根本就不懂大集团掌舵人的眼光。像李嘉诚的欧洲投资从20年前就已经开始,这种案例,我父亲肯定是无法理解的。在他的脑子里,要么就不投资,要么就是能够短期内获利的投资,至于项目的好坏,他完全没有评判的标准。所以,可以诱引他关注一些注定失败的项目,这样他才会考虑到动用资金。” 听到外甥女这么一说,吕锋的想法自然也和她不谋而合。“他现在一定是把剩下的股份看得牢牢的,不会轻易转让。按你说的,如果用诱引他投资的方法,他是否能够轻易上钩?” 白玫瑰笑笑,“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父亲,——他一定会的。而且,他不会再动用自己的股份,所以只会去挪用白氏的资金。” 为了赎回自己的股份,而挪用公司的流动资金,这像是白川会干的事。到时候如果被发现,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够他喝一壶的。而且项目失败,投资打水漂,最终的结果,除了出售股份,别无他法。 “这样就好办了。”吕锋抱着手臂往沙发上一靠。 吕老爷子道:“可是国内市场的投资项目,他要找人调查研究可行性还是比较容易的吧?” “外公说得对,所以最好不要给父亲推荐国内的项目,一是信息来源较多,他能够随时判断是否终止投资,二是他难免投鼠忌器,担心其余的股东知晓。”白玫瑰点点头。 吕嘉义“哦”了一声,“那太好了,若是海外投资的话,在现在龙蛇混杂的情况下,姑父根本无法抽出精力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个容易,我手边就有好几个隐藏了很多问题的投资项目,你们要不要选一选?”作为吕氏的少东,想在吕嘉义身上捞取好处的人自然不少,怂恿他投资就是最好的途径,可惜吕嘉义可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二世祖,不会轻易涉险。 有现成的项目,那更方便了。白玫瑰和吕锋都同意,“是吗,表哥你说来听一听。” “我感觉陷阱最大的,就是这家日本药神公司……”吕嘉义放出了一份资料。 白玫瑰一看,内心窃笑不止。药神公司的名字,她有所耳闻,在上一辈子,这家胆大妄为的公司欺骗了美国著名投行的3.5亿美元,很快就宣布破产,坑死了那家投行。而且为其提供担保的文件竟然是假造的,这个案件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让父亲为其投入一部分资金,倒还可以给那家美国投行分担一部分,不至于那么倒霉,这算积德吗? 没想到连表哥手中都有这个投资项目,可见那家公司的网撒得确实大。想想看,他们连美国投行都能欺骗,那对于投资一窍不通的父亲,定是手到擒来了。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一致同意以药神公司为最大的诱引项目,剩下还有几个备选的。 计划定好,接下来就是让白川觉得投资这家公司,能够迅速得到最大的利益。 那些后续就不是白玫瑰去管的了。 现在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选择与拒绝”这个升级难题。摆在她面前的选项有很多,但她已经有了最佳的选择。 开学前最后几天,每晚总会有一个电话准时响起,那一头是齐牧人温润的嗓音,和她聊天,谈各种趣事,说他的想法,然后是雷打不动的“晚安”。 白玫瑰无数次想问问他当时为什么会说那句“那不是你”,可是每每总是沉溺在这种温柔的氛围之中,不可自拔,也不愿意破坏气氛。 她想,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开学后,两个人在学生公寓楼下不期而遇,白玫瑰的耳根竟有些发热。 “回来了?” “回来了?” 同时发问,一怔,然后都微微笑了起来。白玫瑰的杏眼黑白分明,此时从下方往上轻瞟了一眼,去偷看齐牧人的表情。她这种比平时更生动、更多了一分小女人味道的姿态,竟然让齐牧人一时迷醉,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拉白玫瑰的手。 “哎!你……”白玫瑰猝不及防就被拉住,顿时睁大了眼睛。 此时恰好走过几个同楼的同学,见此情景都纷纷笑着擦身而过。 风中隐约还传来类似“挺相配的嘛……”这种评价。 “你干什么?”白玫瑰恼了,想把手抽回来。 齐牧人是傻子才会放开,紧紧拉着白玫瑰嫩滑的小手,别提多受用。嘴角噙笑道:“就是想拉着你而已。”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谦谦君子?根本就是个登徒子!白玫瑰瞪他一眼,“放手。” “不放。” “放手!” “再让我拉一下。” “……” “……” 好像如果陷入了某种事情里面,人的智商真的会低得有些不可思议。饶是两人在商场上对撞过好多次,却依旧对这种傻兮兮的斗嘴乐此不疲。 好在,总有一个人要先说出一种暗语,才能结束不明不明的状态。 “玫瑰,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喜欢你。” 说得好顺溜。 在宿舍楼门口这样一个既不浪漫,也不隐秘的地点说这样的话,这是齐牧人灵机一动,还是太会抓住时机了? 白玫瑰目瞪口呆,随即扭头就想避走。 可是手还拉在人家手心里,根本挣脱不开。 “你……哪有你这样的?” 齐牧人今天的表现有如神助,“我只对你这样而已。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白玫瑰心慌意乱。 “你不要逃避了行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放开你,如论如何,今天一定要你答应我。”齐牧人坚定地攥着白玫瑰的手。 白玫瑰败下阵来,低头,“……你非要在这里问吗?” “那,去那边!”齐牧人拉着她,转身就往公寓后面幽静的小路上钻。脚步匆匆忙忙,像是已经等不及了一般。 白玫瑰开始还不情愿,拖着自己的步子,身体往后仰,可是走着走着,却觉得十分可笑,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齐牧人听见,回头瞧她,也乐了,“怎么,你是同意了吗?” 自从知晓白菡萏和秦越楼要订婚之后,白玫瑰一直没有睡好,那天一直头疼,回到吕家之后,又与大舅商议了许多针对白氏的计划。她好不容易终于完全决断了对白川的期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之前一直不接受任何人,无非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可是经过订婚宴之后,总算是把封闭的心扉敞开了一角。这个时候最先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表白的人,又是齐牧人。 这一切,也许是天意吧? 她盯着齐牧人看个不停,快快乐乐地笑了一阵,笑得齐牧人恍然大悟,再也不顾礼仪,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中。“玫瑰,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同意了,是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玫瑰靠在他的肩膀上,静了下来。然后慢慢地伸手,环抱住齐牧人的腰身。感觉到齐牧人一颤,更加把她拥进怀中。 ……其实,真的很简单啊…… 上一辈子,为什么要在最后,才遇见这个人呢? 齐牧人身上还是好闻的KENZO风之恋,清新的草木香气萦绕在鼻尖。 这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是君子,有时候是暖男,有时候又挺霸气有气势……无论是他的那个面目,其实也早已刻画在她脑海中了,不是吗? 也许真的可以尝试开始一段简单的恋爱,每天在校园里拉着手散步,一起锻炼,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互相开对方的玩笑,在对方面前做出幼稚的举动。享受青春,享受阳光,享受欢乐…… 齐牧人也在心情激动。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娇躯从最初的僵硬,变得柔软安心了下来,紧紧依偎着他,显然是放下了心防。他反倒紧张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唐突了佳人。 渐渐的,齐牧人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些湿润,心中奇怪,突然轻轻放开白玫瑰,抬起她的下巴。“你、你哭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你别哭啊……” 看着年轻男子手忙脚乱要给自己擦眼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白玫瑰又好笑又甜蜜。“谁哭了!” 齐牧人的指尖温暖而轻柔,拂过她的下眼睑,抹掉脸颊上的泪珠,神情专注,却还想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喜极而泣?……难道你也在期盼我再次想你告白吗?” 白玫瑰不答。 也许,真的有这个成分在内? 如今真是体会到心头小鹿乱撞的滋味了。淡淡的暧昧流动在眼神和指尖,齐牧人看似专心在帮她抹泪,实际上也是紧张得憋了老大一口气不敢吐出来。 谈恋爱最尴尬的就是刚刚表白后这个阶段,有木有!!!感情还不够浓烈到随意放肆,却又想做点什么与普通朋友不同的事! 心里的小人在原野上狂奔,在河流里乱扑腾,在狂笑打滚,但是表面上正经得像在课堂上听课的学生! 虽然尴尬,却又是那么真实可爱。 白玫瑰一一体味这些不同的感受,心里饱胀着幸福。 “好了,我没事。”拉下齐牧人的手,她自己胡乱擦了几下,然后面色一正,气氛一转,郑重其事地对齐牧人说:“既然你三番两次强烈要求要和我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再矫情。只是,我对这件事情是很认真的!我是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才考虑你,你不能得寸进尺。知道吗?” 一瞬间,女强人又上身了。 齐牧人乖乖点头,“知道了。” 白玫瑰咬咬唇,又说:“你现在或许是很……喜欢我,很看重我,但是,人心是易变的,将来如果你觉得有一天,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那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知道吗?我不怕你变心,但是我怕你和别的人偷偷摸摸在一起,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将来如果你不喜欢我了,请你直接告诉我!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实在是不想再遇见秦越楼那种人了。有些话要先说清楚为妙。 齐牧人蹙了眉头,“玫瑰,我们才刚刚说好要在一起,你应该对我有信心!……不对,应该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不会变心的。” “你就直接说,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一定要先告诉我,这点你能不能做到!”白玫瑰很固执地退后一步,紧紧盯着齐牧人的眼睛。 敏感的姑娘……算了,来日方长,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真心。齐牧人郑重地颔首,“我答应你,我能做到。” 白玫瑰似是放心了,面上隐隐有了小小的笑靥。 “你还有什么对男朋友的要求,直接告诉我吧。”齐牧人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前。 男朋友…… 这个词语真是……牙酸! 白玫瑰转着眼睛,故作考虑,“你等我想一想,今天太突然了,明天我再把我的条件全部罗列出来。你要是做不到,还有转圜的余地哦。” 齐牧人失笑。这个小人精儿,就是谈恋爱,也要像在商场上那样精明么?他想到这是白玫瑰对他的一种变相的重视,于是道:“好,你放心,我跟你签的这个是死合同,终生有效!” “话别说得那么早啊!我还要考虑我的利益呢,”白玫瑰一扬脑袋,“好了,先去吃饭吧!” 齐牧人还想念她小手的那种滑嫩嫩的感觉,上来想拉,结果却被白玫瑰笑着躲过了,“你没看完我的条件之前,不许这样!” “好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从公寓楼后面转出来,准备上楼收拾一番,然后去吃饭。刚到楼梯口,就看见前面驶过来一辆奥迪A8,停在了公寓门口。那是钟家在学校里接送钟瓷的车,不是特别顶级,比较低调。 新出炉的恋人对视一眼,停下来等着和钟瓷打招呼。白玫瑰刻意站得和齐牧人远了一些,但齐牧人却又更贴近了她的身侧。 钟瓷让司机搬了一个大盒子下来,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良的情绪,而是笑道:“玫瑰,你可有福了,这是我哥哥刚空运过来送给你的礼物!” “啊?” 第一零一章 “礼物?”白玫瑰狐疑地看着那个大盒子,“什么礼物啊?” “不急,”钟瓷笑呵呵,“我把任务完成了,先给哥哥打个电话讲一声。”说着她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钟墨的号码,讲了没两句,便递给了白玫瑰,“喏,你接吧,我哥要跟你说。” 齐牧人站在一旁看着,表情倒是一团和气。 “喂?钟哥哥?”白玫瑰接过了电话。 钟墨特有的华丽嗓音顿时在耳边响起,“玫瑰,快趁着新鲜,赶紧吃了哦!” “吃?”白玫瑰拨弄了一下盒子。 “哦,你还没打开呢?”钟墨呵呵的笑着,“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到N市这边出差,中午在餐厅里吃到了一道味道特别好的黄鱼,早上才从海里打捞出来的。都说东海野生大黄鱼营养最丰富,健脾升胃、安神益气,我想着你前几日头疼,所以就让他们把几条鱼做好了给你空运过去。一条做了鱼骨粥、一条煲了黄鱼汤,还有一条让他们清蒸。你瞧瞧看,应该还保暖的吧?赶紧趁热吃了……嗯,现在正好是晚饭时候,来得及!” “钟哥哥,你……”白玫瑰没想到原来是食盒,有些傻眼。 钟墨对她是真好,连自己在外面出差做事,吃到了好吃的鱼,都想着给她送过来。这黄鱼不见得多么珍贵,也就是几千块钱的东西,不过这么快的时间从N市送过来,需要动用多大的财力……最关键的,还是他这份心。 可是,她刚刚才答应了齐牧人的追求。钟墨又晚了一步…… 白玫瑰叹了口气,向钟墨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钟墨挺高兴,继续道:“我听说,N市这边还有种独特的梭子蟹的做法,叫做红膏炝蟹,味道特别好,不过要到12月才有得吃。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过来品尝品尝,哈哈哈……” 白玫瑰笑了笑,“嗯。” 钟墨最后道:“好了,那你赶紧吃饭吧。……嗯,玫瑰,等我回到A市,你有空跟我聊聊吗?” “可以,没问题。”该说清楚的总要说清楚,不能总是让这么好的男人一直把心放在自己身上。 钟墨显然心情不错,笑了几声,便道了“拜拜”。 白玫瑰把电话还给钟瓷,将保温食盒提了起来。 钟瓷笑盈盈地说:“唉,我哥这人哪!我刚才从学校回家,他的电话就火急火燎打了过来,说是空运了这鱼回来,让我赶紧送过来给你,这不,我又赶紧赶回了学校。哥哥真是偏心啊,就只送给你,我和爸爸妈妈可都没有份。” 白玫瑰不好意思了,招呼道:“小瓷姐,那你就不要回家了,我们一起把这鱼吃了。” 钟瓷看了看她和齐牧人,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不了。这是我哥哥一片心意,你就独自享用了吧!好了,我回家了,拜拜!”她似是在控制着某种情绪,很快就转头上了车,跟两人挥了挥手,便走了。 白玫瑰提着食盒站在台阶上,看着齐牧人,有些难堪,“这个……我、我没想到钟哥哥这样。” “这还真是他的性格。”齐牧人哂笑,拍了拍她的背,“走,我们去吃饭吧。” 这三个黄鱼菜肴,果然味美非凡,打开食盒,浓浓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温热适宜。白玫瑰舀了一勺雪菜黄鱼汤进口,顿时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享受。 齐牧人暗暗咬牙。在追求白玫瑰这方面,钟墨显然很用心,还从来没见过他对那个女孩子这样好。 “你要是不高兴,那我就不吃了。”白玫瑰每样菜只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既然已经答应和齐牧人在一起了,对于别人的示好,就不能照单全收。接受这几道菜,完全是因为钟墨大老远空运过来,钟瓷又亲自送到了校园不接实在是太说不过去。所以每样尝一点,就表示已经心领了。 “没关系。这个鱼确实很不错,我看得出来,你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吃了正好补一补。”齐牧人主动舀起一勺粥凑到白玫瑰的嘴边,“来,啊——” 白玫瑰下意识张嘴把勺子里的粥喝了,才发现这个行为还真亲密。 齐牧人也意识到了,再用筷子夹了一点清蒸鱼肉送到她唇边,笑眯眯道:“再吃块鱼肉。” 钟墨送的鱼,倒被齐牧人借花献佛。如果他知道,这鱼是齐牧人喂给白玫瑰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气坏了呢…… 白玫瑰没扭捏,吃了,然后接过筷子,“我自己来。” 嗐,这钟墨,真的是个劲敌…… 齐牧人打定主意,也要为白玫瑰做更多的事,让她感受到自己更多的爱意。 这场恋爱让两个人年轻人都沉溺在其中,白玫瑰两辈子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可是恋爱的心情却依旧会如少女般患得患失。每天睡前,齐牧人的每个字每句话,她都会回忆好久,然后几乎都是带着笑意沉入梦乡。 齐牧人也在她面前展现出了自己不同的面貌,会逗她笑,会不时给她一些惊喜。看见她开心,便傻傻跟着乐,她只要一撅嘴,他便笨拙地哄她。 两个人根本不像是曾经在商场上会面的对手,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甜蜜! 白玫瑰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跟她分享这种幸福的感觉。这样的事情,一般来说,不是要跟最亲密的朋友、闺蜜说的吗?可是她最好的闺蜜便是钟瓷,却万万不能与钟瓷谈齐牧人已经是她男朋友的事。其余的几个好朋友,现在又不在A市。所以白玫瑰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体会着初恋的滋味。 …… 与此同时,白家那几个人,也发生了不同的事情。 白芙蕖和苏芳被白川赶走之后,仍旧是回到了那个小别墅,因为这个别墅的房产证上是苏芳的名字,说到底白川还给她留了一点后路。母女两个靠着苏芳的一点积蓄,开始苦巴巴的过日子,在白家时候那种大手大脚是绝对不可能了。白芙蕖还没有毕业,但她因为要取出奥美定,已经办了休学,无所事事,心情郁结,所以整天就窝在家里上网玩电脑。 9月中旬的一天,白芙蕖正在逛网站,突然看到出现了几个特别火的视频,点开一看,竟然是男女激战,男人打了马赛克,而女人那张脸,明显是她自己!!! 这一下,如同五雷轰顶,把白芙蕖震成了泥塑木偶! 原来,张鸣之前录过不少和白芙蕖在一起时的DV,存放在他的一个狐朋狗友手中,说好了如果他出事,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那个朋友就要把这些资料寄给报社,并且发到网上。那天他被抓到警察局之后,白芙蕖根本就没有想起这件事,而且就算她想起来也不敢去警察局找张鸣。没多久,张鸣就被提起公诉,判了强-奸罪。因为他在公共场所当众作恶,情节特别恶劣,所以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当然,这也是白玫瑰授意老赵去处理的结果。 等到张鸣那个朋友发现张鸣凭空消失,许久没有出现之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就照着张鸣说的,把这些东西匿名发了出去。 这个《A市白姓豪门私生女大尺度性-爱视频》一时火遍了大江南北,千万网民趋之若鹜。虽然网监部门很快便删除了视频,但是不少人保留了种子,仍在小圈子内传播。 A市名流阶层对白家这三母女已经完全无语了,接连曝出这样的丑闻,说她们是臭蛋体质,专吸引苍蝇,也不为过。 白玫瑰听说了此事,只能替白芙蕖叹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这个死丫头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啊!!!”苏芳呼天抢地,不停地用手指头去戳白芙蕖的额头,不停地哭喊怒骂,“你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下作的事,你怎么能惹上这样的人!你这是要妈妈的命啊!” 白芙蕖一声不吭。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脸没有了,脸面也没有了。心也快要死了。 “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你丢尽了我的脸!你还害了你妹妹!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白芙蕖闭着眼睛,一滴泪水都无法流下来。 “你滚!你滚!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白芙蕖开始默默念叨。 “你说什么?”苏芳没听清,以为她在道歉什么的,“你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人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好事!你爸爸这下子永远都不会把我们接回去了!!!” 白芙蕖的声音大了一些。苏芳仔细去辨认,却听出白芙蕖在说两个字:“钟墨……钟墨……钟墨……” “什么东西?中魔?你真的是中了魔!!!” 白芙蕖傻笑起来,“钟墨,我爱钟墨……我要嫁给钟墨……” 她说着说着,在屋子里手舞足蹈起来,动作荒诞不经,毫无章法。 苏芳有点吓到了,“芙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白芙蕖听而不闻,到处找着,“钟墨呢?你把钟墨藏到哪里去了?我要钟墨……” “芙蕖,你别吓妈妈啊……”苏芳猛地按住女儿,“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中邪了?” 白芙蕖猛烈挣扎起来,不一时骤然甩脱了苏芳,衣衫不整就跑出了别墅! “芙蕖,你给我回来!回来……” 她的速度奇快,没几分钟就看不见人影了。 白芙蕖是跑去了钟家。 她住的别墅离钟家还有十几公里路,光凭着她的两条腿,就跑了几个小时,一路上,人们都看到了这名长着一张怪脸的女疯子,议论纷纷。白芙蕖运气不佳,她离钟家还有几百米的路,就见钟墨的宾利车开了下来,脸在车窗里一闪而过,根本没注意路边这个为他而来的莫名其妙的女人。 “钟墨!”白芙蕖大喊,更加疯狂。她跑了一路,几乎没了力气,都是拖着腿上山的,此时忽然又有了动力,跟着钟墨的车跑了起来。 钟墨沿着江边走,正要开往A市一家最高档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白芙蕖一直跟着他的车,跑进了城市的繁华路段,不管人们奇怪的视线,迷乱地望着周围的人群与高耸的摩天大厦,转着圈到处找,到处看,凭着她的直觉,不停地跑、不停的喊:“钟墨……钟墨……” 第一零二章 钟墨开到了目的地,将宾利车停稳,走下来,把钥匙交给泊车小弟,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意气风发地走进了全A市味道最好的法餐厅。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菜肴由两位米其林三星大厨主理,味道自不必说。 想来倒也有些惭愧,华夏共和国那么大的一片地盘,内地竟然连一家正宗评级的米其林三星传统餐厅都没有。这个世界美食界公认的最高标准,是由法国轮胎制造商米其林兄弟创办的《米其林红色指南》评定的,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最具权威性的酒店和餐厅指南,被誉为“美食圣经”。除了星级餐厅之外,还有星级厨师的评定,都分为一星、二星、三星,厨师自然是要厨艺高,有特色有创意;可是对于餐馆来说,要求更多,比如环境、服务等等。 A市这家餐厅,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华夏国的传统餐厅,而是西式餐厅,不过这里的美食,却是令人垂涎欲滴,回味良久。 钟墨安排的是能够看见外面的A市江景最好的位置,他先与厨师交流了一番,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两位大厨齐齐伸出大拇指,称赞他浪漫。钟墨笑笑,摆了摆手,便坐到了座位上,两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望着门口,等待着心仪的女孩。 他上午刚从N市出差回来,就马上邀请了白玫瑰共进晚餐。 白玫瑰没有一般美女那种爱迟到的习惯,而是准时在七点半钟到达。走进来,发现整个餐厅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不见其他客人的踪影,立刻就明白,钟墨这是打算在这种浪漫的情境下,向自己表白。 来赴约的事情,她告诉了齐牧人,因为这种和别的男人吃饭的事情一定不能造成误会,更何况他们都知道钟墨在追求她。 齐牧人大度地让她自己一个人前来,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这样的关系。为了这份信任,白玫瑰也打定主意不能够辜负他。 怎么拒绝钟墨,这是一个大大的难题,如何能够在钟墨开口之前,就含蓄地提点他,是白玫瑰考虑的重点。但是她知道,值得庆幸的是,像钟墨这样的性格,一定不会因为自己拒绝就恼羞成怒,他个性比较直率,只需要委婉地实话实说,就一定能够理解。 白玫瑰站在门口略想了想,便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 “玫瑰,你来了。”今天钟墨穿得非常正式,双排扣的西服,贴身剪裁衬得他英挺迷人,贵族般的气质配上混血的长相,整个人就如同一位王子。他一见白玫瑰,便眉开眼笑站起来迎上前,带她到了座位前,亲自给她拖椅子。 白玫瑰长长的裙摆似一朵柔润的浮云,将女孩子的娇艳和清纯完美的展现。 她坐下之后,笑了,“钟哥哥,你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呢?可惜——” 钟墨正回到座位上,听了这话怔了一下。求婚的话,对他来说现在真的还不至于,因为婚姻是件大事,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还得看看双方性格是否合适,这样他才会考虑要不要结婚。当然,白玫瑰毫无疑问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 钟墨是典型的开放式思维,尽管他很喜欢白玫瑰,却也不认为这么快就要向她求婚。于是他大笑,“怎么,不是求婚就不能够单独吃饭了?我们要一步一步的来……你说可惜什么?” 白玫瑰定了定神,决定先把自己和齐牧人的关系说出来,以免待会儿钟墨求爱之后她再回绝,会让两个人都窘迫不堪。 她嫣然笑道:“可惜我现在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咯,不然钟哥哥你这么好的对象,我还真是不想放过呢。” 钟墨登时有些不敢相信,“……什么?” 白玫瑰的神色,开心里带着一点点歉意,轻声道:“我现在……和齐牧人在一起。” 钟墨完全愣住了。他的面上当即就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失望,但是被他很好地压制了下去。半晌之后,钟墨的表情恢复如初,自嘲的一笑,“……我没希望了,是吗?” 他的语气显然是竭力想调节一下沉寂下来的氛围,所以故意地轻松些。不过,他失败了。听在白玫瑰的耳朵里,这句话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心痛。 白玫瑰也没想到钟墨会这么在意自己,“……钟哥哥,呃,你是很优秀的人……” “哈哈哈……”钟墨爽朗的笑了,这一刻他才真的缓过劲儿来,“好了,不用安慰我。我想你肯定猜到了,今天我请你吃饭,确实也是想对你表白的。啊,真没想到,齐牧人这个小子,居然又先我一步!唉,果然是距离差么!如果我也在A大,说不定齐牧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对不对?” 到底是钟墨,永远那么绅士、那么体谅人,几句玩笑话一说,凝滞的空气一扫而空。 白玫瑰微微笑道:“我也觉得好遗憾。” 钟墨展露自己最迷人的笑颜,“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要多说别的了,好好享用这一顿晚餐吧!今天我可是颇费心思呢……” “嗯。”白玫瑰不虞有他,点点头。 偌大一个餐厅,钟墨包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有些浪费,他让服务员在两人餐桌旁边布置了许多红玫瑰,芬芳的花香与醇厚的红酒,是这顿晚餐最好的佐料。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餐点被氛围和情调拔高了不少,星级大厨果然不同凡响,每道菜都是营养与味道的最佳搭配。 开餐没多久,餐厅里就响起了音乐声,是现场的小型四重奏乐队在表演,这想必也是钟墨的安排了。 原本都是为了增加情调,这下因为两个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就不再往那方面去想,愉悦的品尝着美食。 两人聊得倒是十分的开心,钟墨性格好,喜欢玩、喜欢旅游,在世界各地走得不少,见多识广,有些丛林探险甚至是白玫瑰从来没有想过的。他说得惊心动魄,让她听得也是兴致盎然。 一顿饭直吃到了晚上十点,餐厅的灯光渐渐地暗了下来,四重奏正在奏着一支舒缓的曲目。钟墨听了,忽然心动,邀请道:“我们跳一曲舞吧?” 白玫瑰把撑着下巴的手放下来,看了看场中,有一片空地确实挺适合跳舞的,便同意了,“好。” 钟墨走来给她拉开椅子,握住她雪白细腻的纤手,带她到场中站好,然后轻扶柔软的小蛮腰,待白玫瑰将手放在自己臂膀上之后,便领着她走起了舞步。 在餐厅里跳舞,而且所有人都为自己服务,这种体验对于白玫瑰来说,也是第一次,她不禁明媚笑道:“谁要是当了你的女朋友,一定是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唉,我是没有这个福分了,只能提前祝你找到一个意中人。” 钟墨低头打量着女孩子娇美的一颦一笑。灯光黯然中,白玫瑰整个人如同笼罩了一片淡淡的柔光,黑发如瀑披散在脑后,肌肤如同上好的和田玉,白皙柔腻,她是典型的纤腰长腿,玲珑有致的身材。正是最动人的年纪,最动人的美貌。钟墨心中又涌上了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什么时候,自己对白玫瑰的感情,竟然这样浓烈了?这个女孩,真的不会属于他了吗? “如果我的意中人就是你呢?”不知不觉,钟墨把内心的想法冲口而出。 “呃?”白玫瑰抬头看他。 两人的舞步停了下来,站在屋子中央。 白玫瑰小心翼翼但又很坚决地说:“钟哥哥,对不起,我……已经选择了牧人。” 钟墨端详了她一会儿,终是放弃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说这种话了……”又开了个玩笑,“嗯,假若以后你们觉得对方不合适的话,你还可以考虑我。” 白玫瑰淡笑:“钟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而且,如果我和牧人不合适,我也不会再想这种事情了……”如果连齐牧人那样的男人都会变心,她还有什么必要再去接触爱情,这种东西明显是不可靠的。 钟墨不太相信这是坚强自信的白玫瑰说的话,但一时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只能点点头,“我希望你幸福。” 这段晚饭吃完,已经快到子夜。两人从餐馆里走出,在路边等待泊车小弟将宾利车从附近的停车场开过来,随便先聊着。 天气不错,所以临江的人行道上,散步的人们仍然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辆闪着车灯一晃而过,在脸上映出一道道的光影。 说到开心处,白玫瑰被钟墨逗乐了,咯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动听。钟墨趁机又说了好几个笑话,惹得佳人笑个不停。 这对俊男美女站在路边,就是最吸引视线的风景,人们走过,都会不时地回望几眼。 可是如此美妙的景象,看在某个女人的眼中,却是最刺目的一幕。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长裙,裙子上面有不少灰尘,仿佛是跌了许多跤造成的。她的脸,两边的太阳穴似长了犄角,鼓了出来,鼻子山根不正常的凸起,下巴也勾着,总之看着十分怪异。她的胸部扁平,两只手脏兮兮的。她只有右脚穿着一只拖鞋,左脚光着踩在地上,脚趾头黑漆漆的。她的目光聚焦在马路斜对面那对倩男靓女身上,忽而痴迷地望着那个男子,忽而怨毒地望着那个女子。 她猛地跑了好几步,站在离那对男女最近的正对面位置,大喊了一声:“钟墨!!!” 白玫瑰和钟墨都听见了,奇怪地四处张望,瞧见了对面这个疯癫的女人。 “啊?这是……白芙蕖?”白玫瑰惊讶地用手捂着嘴,“她怎么成了这样?” 钟墨皱起了墨眉。 那天订婚宴上,白芙蕖把和张鸣在草地上淫-乱的白菡萏认成了白玫瑰,当时钟家兄妹都没往别的方面想,后来才感觉到,说不定是白芙蕖想害白玫瑰,却不知怎么害成了她自己的妹妹。至于原因,肯定是因为喜欢钟墨,嫉妒白玫瑰。 对于这样一个要品德没品德、要智慧没智慧的女人,钟墨极端厌恶,觉得她仿佛一只恼人的苍蝇一般,总是挥之不去。尤其是想到草地上那令人恶心的场景,原是给白玫瑰准备的,他就一阵阵的后怕。对白芙蕖更增添了憎恨之情,根本不愿意再见到她。 他的车正巧开过来了,于是他一把拉着白玫瑰的手往车边走,“玫瑰,快走,不要理她。” “嗯。”白玫瑰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钟墨!!!”白芙蕖还在喊,看见两人要走了,更加着急。马路上人行指示灯还是红灯,她却再也等不及了,急急忙忙不顾来往的车流往这边跑了过来,“钟墨!你别走!钟墨!我有话要对你说!” 钟墨连个眼神都欠奉,打开副驾座的门,让白玫瑰坐上去,自己绕过车头转到驾驶座这边。 “钟墨!……” 电光火石之间,钟墨身后,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伴随着重物撞击后飞起又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啊???”钟墨急速回头,瞧见白芙蕖已滚落在了十米开外的柏油路面上,一辆小轿车“吱呀——”,这才停了下来。 白玫瑰坐在车里也看见了这一幕,惊叫了一声:“啊——!” 第一零三章 钟墨才刚刚拉开车门,回头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马路上的人都聚拢了过来,那辆撞到白芙蕖的小车车主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走出来看,六神无主地向着周围的群众分辩道:“你们都看见了……不是我……是她自己跑过来……” 白玫瑰也推开了钟墨车子副驾座的门,跌跌撞撞走了下来,看着远处白芙蕖躺在地面上的模样,捂着嘴不知所措。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 钟墨连忙过去搂住她,遮住她的眼睛,“别看……” 白玫瑰瑟瑟发抖,心中惊骇。白芙蕖,难道就这样死了? 钟墨轻声安慰了她一番,道:“你在这里不要过去,我去看一看。” “嗯……”白玫瑰下意识应着。 钟墨蹙着眉头走向了白芙蕖躺着的地方,那里围着一圈人,他边走边掏出电话来报警,“……江滨路,对……这里有一起车祸……有人被撞了,需要救护车……嗯……” 白芙蕖成了个红人,口鼻淌血,头上也蹭破了,身上多处骨折,多处出血,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躺在血泊里。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但眼睛竟然保持睁着的状态,一动不动。 钟墨拨开人群,进入了内圈。饶是他心里厌恶这个女人,也不得不觉得此时她的模样太凄凉。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钟墨心生怜悯,蹲□子轻声呼唤了两句:“白芙蕖?” 白芙蕖仿佛听见了,也看见了钟墨,双目之中霎时流过一层光晕,渐渐有了神采,嘴唇也颤抖了起来,像是想要说什么。 钟墨连忙道:“你不要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别说话,保存精力。” 白芙蕖扯了扯嘴角,似是想露出个笑容一般。 可是正在这时,她眼里的神采突然又变了!从刚刚见到钟墨的那种欣喜和快乐,一下子转换成狠辣和怨恨!眼中仿佛要刺出淬毒的利剑,射向钟墨的身后。 钟墨被她的转变惊住,回头一瞧,发现一个窈窕靓丽的身影进入了人圈,原来是不知不觉走过来的白玫瑰。他顿时明白了白芙蕖眼神转变的缘由。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居然还在憎恨白玫瑰!简直是不知悔改! 钟墨方才对她产生的那一丝细微的恻隐之心和愧疚之情,立刻烟消云散。 这种死到临头仍然心怀恶念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同情这样的人,就是让自己心爱的人陷入险境。 钟墨冷下脸,站起身,搂住刚要凑近来看的白玫瑰,揽着她的肩膀,转身头也不回地把她带离了现场。 在他们身后,白芙蕖见此情景,猛然挣扎了一下,可惜浑身已没有力气。她这样只是徒劳,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她……她怎么样了?”白玫瑰还没看清楚就被带走,所以不禁向钟墨问起白芙蕖的情况。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很快救护车就会来,”钟墨平静地陈述,“你不要过去看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哦……” 白玫瑰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白芙蕖如今的下场,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期间虽然也有白玫瑰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白玫瑰自认从头到尾都是出于自卫。她刚刚重生的时候是想要复仇,但是时间长了,她更看重的是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对付两姐妹,完全出于无奈。如果不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陷害,她又怎么会诱敌深入呢?她所能做出的最大复仇,也不过就是让小三母女远离白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罢了。可是她们却想让她丢尽颜面,丧失贞操,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算了,不要再想了。白芙蕖的死,不是她的错! 【玫瑰,不用为这样的小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小白柔柔劝着,【这世上有些人,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将自己的悲哀推在他人的身上,如果过得好,她觉得是理所当然,如果过得不好,就将怨恨播撒在他人的心头,种下邪恶的毒瘤。如果世界不按她的规则进行,她就会怨天尤人,恨世界不公。其实,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对她,对他人,皆是如此。】 白玫瑰默默点头,【嗯。其实我只是奇怪,照理说,我应该开心,可为什么反而并不是很开心?】 【呵呵呵,这是应该的,这就是本系统调教的结果啊!】小白乐悠悠,【毕竟一个人失去了她的生命,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说,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你这样的情绪是正确的,一朵真正的白莲花会为这样的事感到忧伤,却不会对这样的人付出不必要的怜悯。而且,假若你现在表现得很快乐,估计你身边的男士就会认为你是个冷血的人了。】 白玫瑰还是有些怏怏的,坐在车里不说话。 钟墨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给牧人打个电话吧,让他好好照顾你。” “呃……”白玫瑰瞥了钟墨一眼。这个男人的确从里到外都是个真正的绅士,一旦认清了白玫瑰的心,便开始从她的角度为她着想。 白玫瑰心道:钟墨,谢谢你。 她掏出电话来,拨通了齐牧人的号码,简单说了几句。 到了学校公寓楼下,果然齐牧人清俊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 钟墨没下车,坐在车座上跟他打了个招呼,“嗨,牧人。你这家伙动作可真快啊!……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找个机会出去喝几杯。” 齐牧人帮白玫瑰打开了车门,看她下来。对钟墨道:“OK。你路上小心。” 看着白玫瑰在齐牧人身边站定,钟墨便对两人挥了挥手,发动车子离开了A大。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白玫瑰偎进了齐牧人的怀里,齐牧人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见了这样一幕,钟墨只是笑了笑。 “没事了,别害怕。”年轻男子紧紧抱着女孩娇柔的身躯。他已经知道白芙蕖的事情了,老实说心中却抱着庆幸,庆幸少了一个对白玫瑰虎视眈眈的敌人。 “我没有害怕,”白玫瑰闷闷地说,“我只是,有种世事无常的感概。” 齐牧人拍抚她单薄的脊背,“好了,快回去睡觉了。……今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他试探地问着。 白玫瑰迅速站直,瞟他一眼,“不用!” 齐牧人摸摸鼻子,“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白玫瑰咬唇,“但是……那、那也不行。” 两人上了楼,因为刚才的对话,略有些尴尬。站在房间门口,白玫瑰主动拉着齐牧人的手道:“你不问我今天和钟墨说了什么?” 齐牧人低下头微微凑近过来,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注视着她,“我说过我相信你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当然想知道。” 白玫瑰被他晶亮的眸子吸引,探手想去摸一摸,口中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她纤细的手指尖轻轻触上齐牧人的脸颊,让齐牧人觉得脸上痒痒的,心中也痒痒的。他抬手捏住女孩的纤指,忽然低头迅速啄了她粉嫩的菱唇一口。 白玫瑰没有料到齐牧人会这样,呆了刹那才意识到齐牧人亲吻了自己,顿时脸上浮起了一层粉色。“你、你……” 齐牧人把她呆呆的表情看在眼中,面上染了笑意,“好了,快进去吧,早些睡。” 白玫瑰水润的杏眼眨了几下,最后瞪了齐牧人一眼,仿佛在说“你等着,明天找你麻烦”的样子,扭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没等齐牧人说话,啪的就关上了门。 齐牧人呵呵笑了,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笑道:“玫瑰,晚安。” 白玫瑰哼了一声,不回应他,却支着耳朵听见齐牧人的脚步声回了旁边的房间,这才离开门边。 她用手指抚摸着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刺刺麻麻的痒感,刚才那一个啄吻太快,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可是在唇上留下的感觉却十分明显。 这并非白玫瑰的初吻,她和秦越楼从小交好,十几岁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家家一般亲吻拥抱过,也是仅限于贴贴嘴唇而已,和今天这个啄吻差不多。但那些吻都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反而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讨厌。 可是今天这个…… 白玫瑰胡思乱想,又忆起上次玩游戏,齐牧人说他的初吻是15岁……当时听了好郁闷,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谴责齐牧人,可是一想到以前齐牧人也和别的女生这样亲密过,她心里就很不好受。这家伙的前女友是什么样的?是否漂亮,现在在那里…… 这些问题一想就会想到很多,蔓延开来,绵延不绝,直教人心里像被猫爪抓挠一般,恨不得马上就能得到答案。 两人交往已有两个星期了,齐牧人十分尊重她,最多就是偶尔牵牵手,连拥抱都很少。今天突然被啄了这么一口,不由白玫瑰不想入非非,整个人心情浮躁啊。捧着红透的苹果脸站在镜子前,白玫瑰对自己无语了。又不是真正的青春少女,怎么也会这样心潮起伏不平? 【矮油,玫瑰啊,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啦,不管你是十几岁还是几十岁,遇见爱情的滋味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小白最喜欢八卦,最喜欢插科打诨了。 【你不要说了……】白玫瑰已经头顶冒烟。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你看见了?……你不会什么都知道吧?那以后我……】 小白连忙正色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才不会偷窥你呢。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只是对你的脑部活动比较敏感罢了,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说这种话题,那我就不说了呗。】乱飘的眼神,淡淡的心虚。 白玫瑰却放下了心,忽而又问:【说来奇怪,我这次已经做过选择了,也做了拒绝了,为什么还没有升级呢?】 【哦,那是因为距离你升级,还有一些条件没有达成。】小白摆摆手,【你放心,系统不会欺负人的,该升级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 【好吧。】 第一零四章 白芙蕖的死讯传到苏芳耳中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白芙蕖前一天下午跑出家门,她追了一阵,实在是追不到,便放弃回了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她已经无心管教了,她准备等白芙蕖回来,就送她到精神病院或者是什么疗养院去。这事儿也得去找白川,女儿是他的种,他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苏芳正想着这些烦心事,在别墅里摔东西泄愤,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请问你是苏芳女士吗?这里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请你过来一趟,认认人。” “认人?认什么人?”苏芳惊诧莫名。 “昨天下午在江滨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当时她过马路闯红灯,被一辆小车撞飞,在送回医院抢救的途中就去世了,现在停在市一医的停尸间。有市民提供线索,说死者名叫白芙蕖,您是死者的母亲。我们请您过来辨认一下。”电话里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你说什么?!”苏芳被这个消息骇呆了,尖声走调。 挂掉电话,苏芳第一反应不是匆忙跑到市一医去看,而是给白川打了个电话。 白川不接,苏芳就打到了白家。接电话的人是老赵,闻听此言,感觉兹事体大,马上通知了白川。 苏芳这才赶往市一医。 结果来的却只有老赵,白川依旧没有来,白菡萏更是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前几日晨报收到张鸣朋友寄来的DV时,主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马上命令编辑部截了几张激战图排版印刷,标题就是《本市白姓豪门私生女大尺度性-爱视频外流》,和网上差不多。因着这个报道,晨报这几日的销量节节上升,吸引了不少广告。他们索性加版,不仅爆料了这位豪门私生女的来历,还暗暗揭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白家的订婚宴丑闻等,看得普罗大众似癫如狂。本来只有富豪阶层才知道的事,现在已经宣扬到了街头巷尾都在讨论。 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川会来医院认尸才有鬼叫! 苏芳的气愤多过悲伤,趁着老赵在处理事情,给白菡萏打了电话,“菡萏啊,你知道你姐姐的事情吗?” 白菡萏在那头是哭音。她和白芙蕖的感情这两年稍微变淡,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在的,她虽恨姐姐在订婚宴上害了自己,可并没想到姐姐竟然这么快就死了。“妈妈……” “别哭了,你姐姐是自找的,”苏芳呜咽了一会儿,“菡萏,你听妈妈说,现在你最重要的是,要求得秦家的原谅……” 白菡萏已经在家里躲了很久,哪里都不敢去。她给秦越楼打电话,但是从来没打通过。她也知道,在订婚宴上,他们两个人都出了那么大的丑,想要和好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妈,我该怎么办?” “这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苏芳很苦涩。那天晚上她和秦越楼在休息室做了那种事,她根本无法出面去面对秦家人,只有白菡萏自己想办法。“妈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怀的这个孩子是秦家的骨肉,你必须保留下来,只要有这个筹码在手,总有回转余地。要是你保不住这个孩子,那就和秦越楼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你成功了,妈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和女婿发生过关系的丈母娘,想起来就让人倒胃口。 白菡萏也知道这一点,她假惺惺地哭了一阵,“妈,我知道了。” 白芙蕖的丧事简简单单就办了,苏芳根本舍不得花钱,白川怕她又闹到白家来,只得随便在一处公墓买了一块墓地葬下。这个阴险的女孩,简简单单就消失在了人世,但是留下的却是网络上删之不尽的视频。 过了几日,白菡萏到医院做产检,结果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白小姐,你的情况很不好,通过血清学检查,发现你现在已经感染了梅毒。” 高级妇产医院里,白菡萏的主治医师严肃地对白菡萏说着。 “啊???”白菡萏失魂落魄,“怎么会……”难道是秦越楼?这不太可能啊。莫非是那一晚被那个梅毒教练感染的?天哪……为什么这么倒霉!“医生,还有没有希望保住这个孩子?” 主治医师继续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终止妊娠,二是做驱毒治疗。建议你选择第一条,这样会比较好,因为感染梅毒生下来的孩子,有可能会是先天梅毒儿,或者有各种问题,只有很小的几率能够生下正常的胎儿。你已经有四个月左右的身孕,不适合做人流,必须做引产……” “不!”白菡萏拒绝了,“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只不过这孩子会有些问题?” “也不是一定会有问题,可以进行驱毒治疗,不过十分不安全,不能保证孩子一定健康……”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生下来!”白菡萏坚持,“也许孩子没问题呢?” 医生以为她对这孩子有很深的感情,只能尊重她的想法,“好吧,既然如此,只能尊重你的意见。现在就给你进行青霉素驱毒治疗吧。” 白菡萏吁了一口气。 对于她这样身份的人来说,除了进入秦家,已经不可能有别的富豪之家会娶她了。秦越楼自己当天同时出了事,也丢了脸面,恐怕在A市,没有别的豪门千金会要他了吧。两个人说不定因为这个孩子,还能凑成一对…… 白菡萏对这个孩子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完全是把它当做了要挟秦家的工具。 上一世,白玫瑰也面临了同样的选择,她之所以坚持生下女儿小月,却与白菡萏的目的完全不同。那时她已深知将来不会有任何嫁人的希望,也对秦越楼丧失了所有的幻想,只想留下孩子陪自己。 白川也支持白菡萏生下孩子,他依旧锲而不舍地和秦家保持联系。只是秦家把秦越楼锁在家里,没有消息传来。 白玫瑰和齐牧人安安稳稳在A大里过着自己的恋爱日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有钟瓷,会让她心下有些愧疚之意。她知道钟瓷对齐牧人原来是有好感的,所以二人在一起面对钟瓷的时候,她总会有那么些不自在。 聪颖的钟瓷自然看了出来,特意找了个时间邀她一起去成风造型会所做造型,顺便解开心结。 “玫瑰,小瓷,你们来啦!” 成风会所的这位造型总监有个特点,一紧张就会变得非常MAN,跟他平时略娘的感觉特别不合拍。可只要是与两位年轻的老板娘在一起,他就会恢复那种好闺蜜的姿态。扭着小腰,迈着小内八,挥舞着标志性的小手帕,现在被称为“成风老师”的他走过来,一阵香风吹拂,站在中间挽着两人的胳膊,亲昵道:“可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们给盼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理我了呢!” 白玫瑰笑道:“怎么不理你?你还是我们的私人造型师啊,不过你最近可太忙了,听说书已经写完了?正在润色?我倒是很想拜读一下。” “是啊。”钟瓷笑着附和。 “矮油,你们两个就不要寒碜我了嘛,你们知道我有几斤几两的!”成风倒是挺有自知之名,《测试你的女性浓度指数》是他的思想,不过书可不是他一个人写的。“出版社已经谈好,正在排版了。要不是你们,真不知道我是否有希望出这本书。” “别说这些啦,今天我们可是来享受的。”钟瓷晃晃手,“你来看看,给我们安排点项目,今天就准备耗在这儿了。” “好,”成风招呼着自己手下几个最好的服务人员,给她们分派任务,“嗯,皮肤护理、形象管理、头皮保养、发型养护、指甲、脚趾,最新妆容……” 白玫瑰和钟瓷对视一眼,笑着走进了贵宾室。 躺在造型椅上,两位美女一边进行头皮保养,一边做脚趾美甲,一边说着闲话。 钟瓷主动说:“玫瑰,我知道你和牧人交往的事情了。” 白玫瑰停了一会儿才道:“是……钟哥哥说的吗?” 钟瓷笑起来,“呵呵呵,其实不要哥哥说,我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实在太容易了。” “哦……” 钟瓷的心态很平和,“玫瑰,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心里话?” 白玫瑰忐忑不安,“好的,小瓷姐。” “我今天就跟你坦白我的感受吧,”钟瓷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眼皮薄如蝉翼,肌肤白如细瓷,吹弹可破,表情极其淡然,“其实,我曾经嫉妒过你一段时间。也就是上半年吧,在我知道你和他在意大利偶遇的事情之后。……玫瑰,我很惭愧我有过那样的想法。” “小瓷姐,我……” “没事的,你先听我说完。”钟瓷笑笑,“我啊,跟牧人在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是爸爸妈妈带我和哥哥第一次去齐家牧场玩。齐家虽然根基在C省,但是在M省有一个大牧场和乳业基地。他们家族其实很早以前就做着牧场生意,所以他的名字才叫牧人。他家养了数十匹好马,那时他才六岁,就穿着骑士服坐在一匹白马上,向我和哥哥飞奔过来,差点把我吓坏了,但是到了面前,他却一下子把马勒住,然后干净利落地跳下来,跟我们两个招手。那一幕,我总是忘不掉,总觉得那就是白马王子最好的典范……呵呵,是不是有点傻?”钟瓷有些不好意思。 白玫瑰摇摇头,“他那样应该……挺帅的……” “嗯,”钟瓷颔首,“你让他带你去牧场玩吧,他肯定会教你骑马。说真的,我求过他好久,让他教我,他都不肯。每次总是笑着开玩笑,说这辈子只会教自己的妻子一个女人骑马。……现在想想,他这话就是在变相的拒绝我吧。” 白玫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玫瑰,对不起,我确实曾经对牧人有过好感,”钟瓷坦白,“这一点我不能否认。但是你放心,这一点小小的想法,早就在知道他喜欢你之后,完全的消失了。……希望这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友情,好吗?” “小瓷姐,不会影响的,真的,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你……”白玫瑰声音越来越小。她早就看出钟瓷的心,却还是放任自己接受了齐牧人的求爱。对钟瓷,她始终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歉意。 钟瓷翘翘嘴,调皮的笑,“你看,你还这么说。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这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祝福你们,真心的!就像我哥哥,呵呵呵,他那天请你吃饭,回来好沮丧,但是一脸坚决地说,以后再也不会打扰玫瑰了。哥哥对你,也是真心地喜欢,比我对牧人的感觉还要深得多。他是那种热情如火的人,这次真的挺受打击的。可你看他,还不是转天就邀请牧人去喝酒了?这件事情并不会影响到他和牧人的友谊。所以,你别再对我有任何的愧疚心理了,好不好?这样我才会难过。” 白玫瑰瞬间明白了钟瓷的心。这个优雅高贵的女孩儿,内心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宁愿笑着祝福白玫瑰和齐牧人,让时间冲淡一切,也不愿意把事情憋在心头,什么都不说,然后留下晦暗的阴影。因为时日长久之后,这种阴影将会变质、放大,最终影响到所有人。所以,于她来说,有任何事情就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然后不带一丝一毫的继续交往,让友情保持透明的状态,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白叹道:【真·白莲!】 白玫瑰的嘴角渐渐弯了起来,心情明朗!她认真地说:“我明白了,小瓷姐。” “这才对嘛!”钟瓷很欣悦。 白玫瑰想了想,顽皮地挑起了另一个话题:“那,小瓷姐,我表哥呢?说说他好不好?” “啊?”钟瓷脸颊立时绯红,“玫瑰——!” “嘿嘿,”白玫瑰乐了,“小瓷姐,你对我表哥是什么样的感觉嘛?表哥发誓一定要追到你,现在整个A大都知道吕嘉义在追钟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你这个小坏蛋!”钟瓷嘟嘴,“才刚刚跟你说完牧人的事,你就来取笑我!” “我不是取笑你啊……我真的想知道嘛!小瓷姐,我表哥好喜欢你,你对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感觉呢?” “哼,不告诉你!” “给我说嘛……” 贵宾室里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阵响着,在给她俩做脚趾甲的美甲师听得咂嘴直羡慕。美貌、有钱、又有帅气的男人在追求,关键是,人家的心思一点都不龌龊,有什么话都摆在台面上说出来,彼此毫无罅隙,光明磊落,这才是人生赢家,有木有! 第一零五章 白玫瑰现在是爱情、事业、友情三丰收。 安绍阳和楚蒙都传来了好消息,白玫瑰继购买意大利那两个品牌之后,又陆陆续续购买了一些小的品牌,她委托安绍阳-物色人手,给自己组建了一个“玫瑰奢侈品集团公司”,以丽华皮具厂为基础,总部设在了A市中心区的一个写字楼里。她又让公司的宣传部门与京城的奥美广告公司签下了合同,将自己手下各个品牌的宣传投放计划交给了他们。与此同时,各品牌全国各大城市的门店选址设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G省的白酒基地建设按部就班,“九霄酒业公司”也相应成立,将来的顶级白酒产品将命名为九霄·金钰酒。 楚蒙辅助白七叔拿下了T城古玩城的项目,白七叔这两年因为表现良好,所以绑架案的原判刑罚不再执行,他也在白玫瑰的帮助下,洗心革面,全心投入了自己那家古玩会所的成立。白玫瑰授意楚蒙,以后他将不再是自己的私人助理,而是T城的全面负责人,而白玫瑰的意思,更是要在T城发展地产,就以T城古玩城为契机,成立“韵古房产公司”、“韵古物业管理公司”。 白玫瑰暑假去法国,看中了勃艮第地区的一家叫做杜瓦尔的红酒庄园,经过安绍阳几个月的谈判,已经签署了合同,“杜瓦尔庄园”正式属于白玫瑰。白玫瑰没有给它改名,也保留了原有的酿酒团队,不过对它的发展更花心思,对这个红酒庄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更好的经营。 不仅如此,她在A市最幽静的区域选址,开设了一家高档的红酒品酒会所,叫做“埃罗塔斯酒窖”,在这里,人们可以品尝到来自白玫瑰购买的杜瓦尔庄园红酒,以及其他取得代理权的原瓶进口红酒。 在红酒业方面,她还打算向B省以北的葡萄山谷进军,建立自己的华夏葡萄酒王国,将那里建造成葡萄酒旅游胜地,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做“莲花山谷”…… 其余,还有和钟瓷联手的“成风造型会所”,那个已经不用她们操心,她们又合作成立了“舞艺健身舞蹈中心”,还有打算开发名为“瓷·玫瑰”的化妆品品牌。 白家带给白玫瑰的阴霾,似乎已经吹散了。 年底,白玫瑰和齐牧人出席了A市西西弗斯电子商务公司的年终总结大会。这一年里,两人投入的1亿元资金到位后,方严很快开展了自己的设想,成立了网上交易市场平台,开发出了网上交流软件工具,方便买方和卖方在网上进行实时沟通交流。西西弗斯公司的员工在年会上展示了这项服务收到的各方面好评,并且展示了已经迅速累积起来的卖家和买家数据。 齐牧人和白玫瑰毫无疑问是这次年会最重要的嘉宾,大家都知道,这对年轻的男女,是公司最大的投资人。只是,看到两人携手而来、相视而笑的场景,令不少员工发起了花痴,议论纷纷。 “天,那个就是咱们老大的老大齐先生吗?好帅啊!” “我知道,那位是白玫瑰小姐,她原来是方总的同学,太美了!”新招的年轻员工叽叽喳喳。 有老员工知道一些情况,奇怪道:“他们两个怎么看着像是一对?我记得去年他们来和方总谈判的时候,还是竞争对手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机会,把两个人凑在一起了!哈哈哈……”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相配吗?” “啊啊啊啊啊啊!快看,齐先生在和白小姐窃窃私语!” “艾玛白小姐笑了,我的心!哦!我的心!哦!醉了!” “齐先生也笑了……” 整个公司员工的心都被这两名俊男美女给俘虏了。不过感觉很不好受的,也大有人在。西西弗斯的总经理方严坐在两位投资人的身边,面上的表情却极其严峻。 方严这一年拼死拼活拼命地干,就是想干出一点成绩,让白玫瑰看到,能够肯定他的能力。自从那次在高中的男厕所里被白玫瑰出言相救之后,他对这个聪颖美丽的女孩就一直怀着淡淡的爱慕之情,尤其在校庆舞会中与白玫瑰跳过几曲舞,近距离接触时,女孩的一颦一笑全部留在了他的心里。当年离开A市,白玫瑰为鼓励他而说的那一番话,就是他在京城最强的动力。他知道白玫瑰对自己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意思在内,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会幻想。 如今看到白玫瑰和齐牧人这样的状态,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方严心里很不好受。 今天上台表演的员工个个卖力,尤其几个开发部的职员表演的小品,逗得白玫瑰笑逐颜开,不停和齐牧人说着悄悄话。 “玫瑰,你觉得怎么样?”方严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吸引白玫瑰的注意力。 白玫瑰果然把头扭了过来,湿润的杏眸里还有着浓浓的笑意,“什么?你说节目吗?真不错!方严,你很厉害,你手下的员工个个都极有创造力!” 方严被近在眼前的娇颜震得呼吸一窒,不由呆愣了片刻。待到他反应过来时,白玫瑰的脸上已经闪过了一丝疑惑。方严连忙道:“……我是想说,这些节目都是员工自己想出来的,而且做这个行业,就是要充满了创造力和想象力,才能够面对最新事物的挑战……” 他情急之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拉拉杂杂说了好长一段话,最后才发现又有点弄巧成拙了。 白玫瑰并没有给他难堪,而是善解人意地点头同意,“嗯,你说得对,怪不得你现在这么成功呢!” 方严自觉丢脸,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没有再多讲什么。 年会第二天,方严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沮丧,就接到了白玫瑰的电话,“嗨,方严,忙了一年了,总要休息休息了吧?”声音听起来蛮轻快的。 方严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还行,年底这段时间是该给员工批假了。” “我是说你。”白玫瑰谈笑风生道:“现在是下午,出来喝点东西吧?你是老总,偷偷懒没人知道的啦!”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投资人建议项目负责人偷懒的。”方严嘴角噙起了笑容。 “得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白玫瑰呵呵笑,“我在罗马大道的星巴克喝东西,你来吗?” “罗马大道星巴克?”方严一怔。 “对啊,就是你去京城前,我请你喝过星冰乐的地方呢?离景纪学园很近的那一个。” “哦,好的,我马上来。” 放下电话,方严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立了一会儿,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无论白玫瑰和齐牧人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他总要把自己心底的爱恋说出来,不然总觉得寝食难安。毕竟那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他总有追求的权利吧? 白玫瑰坐在星巴克的窗子前,也在冥思苦想如何拒绝方严。那种眼神她很熟悉,从方严回来找她融资她就已经看了出来。她只想着,装作不知道,保全方严的面子,不用直接拒绝,等到时间长了,方严自己自然会放弃的。可没想到,年会上,方严眼中那种爱慕一时没有掩饰住,实在表露得太明显,白玫瑰这才觉得,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说不定会影响到大家的合作关系。她决定把自己的态度明确地告诉方严,不让别人老是抱有幻想。 等了不久,方严如约前来。他如今绝对是一副精英的模样,沉稳干练,颇有气度。 他在窗子外面时,白玫瑰已经看见了他,微笑招了招手。方严发现她坐在几年前送自己走时的座位上,眼神一闪,点点头走了进来。 “喝什么?”白玫瑰笑眼弯弯仰头看着他,“还是咖啡星冰乐?现在天气有些冷啊。” “那你喝什么?还是热拿铁吗?”方严回应她一句。 两人都笑了起来。 方严脱掉大衣,坐在了白玫瑰的对面。 点好餐后,手里握着热热的饮料杯,白玫瑰深有感触的说:“这一年真是辛苦你了,我看得出来,你的进程很快,在短短的时间就把交易市场平台建立完善,还发展了那么多用户,真是不简单。” 白玫瑰依稀记得,上一世西西弗斯发展并没有那么快的。 “这没什么的,都是大家的共同努力,而且完全是因为有你们投资人的激励。”方严并不居功自傲。 “你的成绩有目共睹,我觉得非常庆幸!当初幸好和你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同学,不然,还真没有机会分享你的成就呢!”白玫瑰这是大实话。 “不,”方严瞥了下她的脸,“其实,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我很庆幸,能够……认识你。” 白玫瑰心里咯噔一下,谁承想这么快方严就要直奔主题?不行,还是再等一会儿,她巧妙地回答道:“所以说,人和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事,而且更重要的,是相互之间的信任。我若是不信任你,就不会看到你有这样大的能力;你若是不信任我,我也就没有机会成为你的合作伙伴。总之,我们都应该感谢自己的眼光,对不对?……呵呵,方严,你跟我谈一谈这一年公司的情况呗,那些报告我看了,太枯燥,我想听一些有趣的故事。”她要求道。 方严又瞥了一眼她的脸,只得谈了起来,“报告都是数据,确实挺枯燥的,要说起来,西西弗斯有趣的故事可太多,先从招聘开始讲吧,我们要求的是脑筋灵活的人,不一定非要有工作经验,所以应届毕业大学生就是我们主要的目标,当时招聘时,还设置了几个很好玩的题目……” 方严侃侃而谈,白玫瑰听得津津有味。说得兴起,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这才是白玫瑰的目的。 如果一开始在那种还没暖场的情况下,方严就跟她聊起敏感的话题,那她拒绝之后,两个人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恐怕很难。 最好是大家都聊得很欢快了,再去提某些事情,彼此就不会闹得很尴尬。 当然,最好是方严放弃,什么都不说。 可是显然,这个年轻的网络公司领导者不是这种畏首畏尾的人,他终究还是在言谈甚欢之后,趁势说出了自己的感情。“玫瑰,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我一直觉得我没有资格,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情。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说出来。” 第一零六章 白玫瑰沉默了一瞬,然后看着方严,认真地说:“方严,你是自尊心很强大的那种人。虽然任何事情都不能打击到你,但我依旧不希望某些情绪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与……相处。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你想说的事,但是我并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且,我还会考虑采取相应的措施以阻止事态的恶化……方严,我们是好朋友,真的,我很喜欢与你这么轻松愉悦的沟通和交流,我不想失去珍贵的友情。所以,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说,好吗?” 方严刹那寂然,脑中思绪纷飞。白玫瑰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尊重方严,可以给他说出来的机会,但是她希望方严不要说,因为她对他真的没有感觉。不说,大家都保存着颜面,不用撕破脸皮,心理不会有多大的负担;说了,除了增添彼此的压力,毫无作用。 白玫瑰并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女孩,无耻地享受男人的恋慕,玩弄他们于鼓掌间……不,她不是那种人。此后,她采取的措施是会和方严保持距离,——如同此刻这般惬意地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聊天,也许就不会再有了…… 方严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倏然笑了,“玫瑰,你真是个聪明而令人敬佩的女孩。……好吧,我们继续聊其他的故事吧,西西弗斯办公室里的笑话还有不少呢……” 白玫瑰的嘴角露出了笑靥。 和方严聊天很有趣,不知不觉已经是晚饭时分了,白玫瑰接到了齐牧人的电话,看到屏幕那一瞬间,她的玉颜上呈现出的幸福感,简直照亮了整个星巴克,“喂?牧人?”她朝着方严歉意地看了一眼。 方严表示不介意。 白玫瑰侧了侧身,轻轻道:“去吃饭,好啊……哪里?哦……今天我想吃豆捞,嗯,就要吃那个嘛……好,一会儿见。”语气里小女人的娇憨和任性,是只有在喜爱的男人面前才有的。 方严有点黯然,但是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白玫瑰挂了电话,邀请道:“一起去吃饭?” 方严摇头哂笑,“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白玫瑰抿嘴笑,“什么电灯泡……其实我和牧人应该请你吃饭的,感谢你这一年辛苦的付出。” “再说吧。”方严摆摆手。 两人出了星巴克,在店门口分手,各自离去。 白玫瑰此刻心情不错。她和齐牧人交往一个学期,感情越来越好。除了学校公寓,两人偶尔外出不方便回校的时候,也会住在齐家位于A市的别墅。尽管这样,她和齐牧人的财务依然是各自分开打理,相安无事。现在楚蒙不在,她重新请了一个私人助理,叫做倪枫,这个人的能力没有楚蒙那么强悍,但是细心认真,白玫瑰也比较满意。他开车过来接白玫瑰去订好的餐馆。 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系统音响了起来,【嘀嘀嘀——当当当当——系统升级!】 白玫瑰随时早有预料,但心情也颇激动,这次升级用了一年的时间呢!她赶紧打开了属性面板,查看各项数据。 系统品级:九级 载体姓名:白玫瑰 载体目前属性:清水出芙蓉 载体终极目标属性:白莲花 载体各指数(满分100): 1.外貌值:100 2.温柔值:95 3.娇弱值:95 4.纯洁值:95 5.可信值:100 6.圣母值:90 7.隐藏特性:运筹帷幄、嘴硬心软、胸有成竹、腹黑、未雨绸缪 8.好运值:90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好的数据,白玫瑰有些感慨起来,【小白,我如果升上了十级……你是不是就……】 Q版的白莲花小仙女听了这话,本来在飘飘忽忽到处游荡的,也静了下来,【……是的,那时我就要回到君上的身边去。】 白玫瑰不说话。 似乎升级不是那么快乐的事情了。 小白为了调节气氛,咯咯笑起来,【来来来,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这次改变的数据。首先就是属性!你看,你离终极白莲花只有一步之遥,或者说,其实你现在已经是一朵初级白莲花了哦!恭喜你!】 【哦……那现在离最终目的有什么区别呢?】白玫瑰强打精神问。 【我要说出来的话,就是泄露天机了,哈哈。不过呢,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我就不妨一说。】小白故作高深道:【白莲花是心地坦荡磊落的花,表里如一,高洁明媚,她不会让任何事情给自己造成影响……你明白了吗?】 白玫瑰似懂非懂,【明白了。】 小白了她还未知机,不过也不便明说,扯起其他的事,【你的好运值一直没怎么用啊,不过没关系,就算用不完,最后也会融入到你的运势里的。还有就是隐藏特性的未雨绸缪,大概就是指你对一些事情的判断能够让你做出准备,预防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这可是好事呢。】 白玫瑰恹恹的,【好吧……】 这时,倪枫已开车送她到了约好的豆捞火锅店,停车时问道:“需要我来接您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白玫瑰摇头。 走进包房,齐牧人已经坐在里面了。见她进来,迎上前低头就在光滑洁白的粉颊上偷了个香,现在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已经前进了许多。“方严没来?” “嗯。”白玫瑰点头,“我们下次专门请他吃个饭吧。他真的很辛苦。” “是的,”齐牧人同意,“他的确是殚精竭虑,西西弗斯的进度快得连我父亲都吃惊。” 白玫瑰已经听齐牧人谈过,当初他要投资这家网络公司的时候,家里人就没有一个同意的,现在嘛,西西弗斯已经用事实替齐牧人说话了。 两人坐下聊了一会儿,白玫瑰因为升级带来的惆怅才好了些。 点好的菜端了上来,齐牧人替白玫瑰放下鱼滑和虾滑,又把上好的雪花牛肉拼盘和羊肉卷放了进去。他是真正二十四孝好男友,任何事情都对白玫瑰特别照顾。 白玫瑰笑吟吟瞧着他把烫好的雪花牛肉搛到蘸碟里,然后直接张开嘴,“啊——” “小懒鬼,”齐牧人笑骂了一句,不过他其实也想喂她,便把牛肉用筷子团好,小心翼翼送到白玫瑰口中,宠溺地看她吃下去,“如何?” “嗯,这个和牛肉不错,很嫩。”白玫瑰眯着眼睛嚼了半天,咽了下去。 这种享受的样子让齐牧人看得满心都是怜爱,她吃牛肉,齐牧人就吃她,凑近过去,吻住了红润的唇瓣,“我尝尝……” “嗯——!”白玫瑰推开他,嗔怪道:“吃饭不许这样!” “好吧……”齐牧人意犹未尽的舔舔唇。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近来越来越得寸进尺。最开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都让白玫瑰心惊肉跳。可渐渐的,这种恋人之间亲密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开始学会沉溺在其中。只是每次齐牧人急躁地想要更进一步时,她便刹住了车,怎么都不肯同意。齐牧人很在意她,尊重她的意志,所以只能忍住自己的*。 只是,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真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啊! 白玫瑰并不是一味只要求,而不付出,她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地为男朋友做一些甜蜜的事,比如笨拙地学着给齐牧人做早餐,或者像班里其他女同学似的给男朋友做些小手工。 她在齐牧人生日前,给他织了一条毛线围巾。这是她的第一件半成品围巾,被齐牧人珍重地收藏了起来,尽管他每条围巾都是几千块以上,他依然觉得这条要花纹没花纹、要造型没造型的围巾是最贵重的礼物。 吃完了牛肉,白玫瑰也用勺子舀了一颗虾滑,送到齐牧人嘴边,“来!” 齐牧人啊呜一口吃下。 接下来就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肉麻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明天周末,我们开车出去玩玩?”齐牧人边喂食边建议。 现在已经放假,两个人住在齐家的别墅里。 “嗯,好吧,”白玫瑰点点头,问着:“假期去滑雪,怎么样?” “我有个汽车收购案……”齐牧人有些歉意,他的事情不少。 “哦……好吧。”白玫瑰理解。齐家的生意比她的大很多,在国外就有油井、林场等,齐家的汽车公司,估计要收购一个汽车品牌,这件事很重要,她不会因此就责怪齐牧人不陪自己的。 “抱歉,等到了暑假,应该就忙完了,那时我一定带你出去好好玩。” “没关系的,”白玫瑰把头搭在他肩膀上,“现在忙一点也好,那样我们很快就可以退休了,哈哈哈。” 可不是吗!财务自由的人就能够提早退休!照白玫瑰的发展势头,她其实已经拥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东西,只不过还有些定下的目标没有完成罢了。 齐牧人捏捏她的下巴,笑道:“行,我争取30岁以前退休,和你走遍全世界。” 呵呵呵……白玫瑰幸福的笑了。 今天的气氛很好,回了齐家别墅,那里有几个照顾齐牧人起居的帮佣,都是齐家过来的人。他们对白玫瑰的印象很好,早就把她当做少奶奶看待,见两人浓情蜜意地回来,全部识趣的回了佣人房休息。 齐牧人揽着白玫瑰的纤腰往楼上走,在门口就忍不住把她压在门上亲吻了起来。 唇齿间还残留着美食的味道,女孩娇软的身躯柔若无骨,呼吸之间,黑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流露出心里的紧张,令人怜爱之极。 “嗯,不、不要……”白玫瑰唇缝里泄露出一声弱弱的娇吟,听得齐牧人的心头像落了杨花柳絮,拂之不去,欲罢不能。 他打开了房门,抱着女孩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纤美的娇躯放在了大床上。 “这……”白玫瑰想要坐起来。 她和齐牧人一直是分房睡的,根本还没有到过这样一步,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玫瑰……”齐牧人抵着她的香肩,将她压在床上,眼神深邃地盯着她湿漉漉的杏眸,“我爱你。” 白玫瑰咬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爱这个字眼,似乎还是齐牧人第一次说出来,听着真的让人心头巨震,她此时心房失守,方寸大乱。 “你不用说话,你听我说,”齐牧人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瓣,亲昵地厮磨着,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玫瑰,我认定了,这辈子就是你,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够走进我的心里。我想告诉全世界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我真想把那些俗务统统抛到一边,和你天天厮守在一起……我只想要你……我爱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复何求? 白玫瑰一点儿也不会怀疑齐牧人的感情,因为长久以来他做的事情都证明了他的爱。现在她很幸福,虽然爸爸指望不上,但是外公外婆和大舅一家,对她的支持和呵护都是那么温暖。 此刻,深爱自己的男人就在身边,这样柔情缱绻地吐露着爱语,她若是不回应,是不是太煞风景! “牧人,我、我也爱你。”白玫瑰伸出手臂抱着身上的男子,花瓣一般的唇里表白最真的心事。 “我的玫瑰……”齐牧人捧着她的小脸,深深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然后低头覆上那粉嫩的唇瓣,在唇舌交融中,挑动着她滑滑的小舌,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从试探的舔舐到深深的吮吸,齐牧人渐渐狂热地攫取白玫瑰口中的津液,引来佳人小小的挣扎。白玫瑰就像醉人的罂粟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能够令他疯狂的因子。 “牧、牧人……嗯……”白玫瑰有些害怕地抓住了齐牧人的臂膀,却又舍不得中断这种电击一般的酥麻感受,后脑勺都麻了,整个人瘫软得完全没有力气,只能柔柔地依附着齐牧人。 齐牧人猛然停止,紧紧抱着她喘息了两下,又撑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身下的女孩水润的眼里都是迷蒙的雾气,菱唇被他吻得已经有些红肿,却看着更令人无法忍耐,她的发丝散乱,衬托得白玉般的脸庞更加惊艳。因为突然停了下来,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想要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牧人……”这把声音轻柔里带着淡淡的沙哑,性感得无以复加! 齐牧人无法忍受了,他埋头在白玫瑰修长的脖颈上吮吻着,胡乱地说:“玫瑰,我再也受不了……给我,好不好?” 白玫瑰“啊”了一声,脖子是她的敏感点,齐牧人的唇想带着火种,让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奔腾,她不想拒绝! “嗯……” 得到了女孩像蚊子音似的首肯,齐牧人不再犹豫,轻轻将手探进女孩的衣服里,滑腻的肌肤,微热的温度,他的手长驱直入,终于覆盖在一直以来都不敢唐突的乳峰上,隔着内衣缓缓地抓揉起来。 真是……完美。 虽然白玫瑰一直穿着非常掩盖她身材的衣服,但是那高耸的曲线,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藏住的。她扑在他怀里的时候,那两团柔软物体就贴在齐牧人的胸口,他早就暗暗心惊于女友的美好,此刻终于掌握在手中,哪有不沉迷的?“玫瑰,你太美了……” “你、你别说了……”白玫瑰羞涩地侧头,闭着眼睛,把手放在齐牧人肩膀上欲迎还拒。 白玫瑰上半身的衣服很快就溃不成军,落到床底下。隔着衣服已经是难以言喻的美妙,当齐牧人的眼睛真实地接触到女孩胸前不着寸缕的雪白与两点嫣红,情-欲如同风暴卷席了他的全身,下腹的某个部位瞬间坚硬如铁,撑得裤子紧绷绷的。 他迅速退去自己的上衣,两手肆意地抚摸肖想已久的白嫩和柔软,用唇舌去膜拜那粉嫩的樱果。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切,将手伸到了下面,想要脱掉白玫瑰的下装。 一切原本应该是很美妙的进行下去,他们两个将进行灵与肉的融合,在生命里开启新的篇章…… 只可惜,就在这个时候,突生异变。 也许是齐牧人太迫切,没有照顾到白玫瑰的情绪,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白玫瑰不知怎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阵幻像,灯光下,草坪上,人们在围观,她耳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议论声:“天,那不是白玫瑰?” 父亲的声音很愤怒:“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秦家夫妻的声音冷漠得可怕:“秦家与白玫瑰的联姻,到此为止!大家都当没这回事!” “……” 场景又一换,一个魁梧而猥琐的男人站起来提起裤子,狰狞地笑着,口中说着:“白家二小姐,哼,算什么东西……”扬长而去。 …… 巨大的痛苦从心内升起。 本该遗忘的事情,又来可恶的捣乱。 “不——!放开我!不要——!” 白玫瑰猛地推开身上的齐牧人,蜷缩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在爱情里,最痛的是羞耻感。 第一零七章 2月下旬,白川被通知参加白氏的董事会议。 召开董事会议,他事先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临到要开会了,才被通知参加?难道…… 白川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到了白氏的会议室,发现众人皆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更加心虚。 吕锋坐在第二主位上,黑色的西服套着一件黑色的马甲,里面是纯白色绣花丝质衬衣,气派非凡。 等白川战战兢兢坐下,吕锋直接手一挥,道:“既然白董事长来了,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吧,我也不多说客套话,直奔主题。——根据我掌握的白氏集团财务状况资料表明,有证据显示,在过去的一年中,白氏集团的董事长、总裁白川挪用集团的资金约10亿元华夏币,用于私人投资。由于此数目巨大,严重影响到了白氏未来至少五年内的发展,就这件事情,我想请白董事长来给各位股东一个解释。” 白川脑子轰然作响。完了,竟然被吕锋发现了。 他去年年初硬是非要向银行抵押自己10%的股份来贷款,购买A市城郊的一块地皮。因为不能很快看到收益,又担心股份总是收不回来很不安全,于是想着用点什么办法投资换取资金还贷将其赎回。 白玫瑰、吕锋和吕嘉义根据白川的心理,特意在他参加的几次名流活动中,安排各种人对他进行海外投资能够有巨大而快速收益的洗脑。白川鬼迷心窍,果然真的决定偷偷挪用白氏的资金,去投入日本一家叫做药神公司的新药开发项目。这是吕嘉义给他设下的陷阱,让白川一头跳进去的原因,更有美国著名投行也准备同时投资药神公司。 可是重活一世的白玫瑰知道,过不了两年,这家药神公司就会宣布破产倒闭,让白川血本无归。 白川自己是白氏的董事长和总裁,基本上公司所有事务都是他说了算,他的财务总监又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很得信任,所以白川串通财务总监做了假账,瞒天过海,急吼吼地往药神公司一次性注入了约10亿元华夏币的资金,生怕别人跟他抢。 他自以为没人知道,控制得很好,还在沾沾自喜妄想着一年之后就能有高额的分红,等药神公司上世之后,还有更多回报。 哪晓得,财务总监早就已经是吕锋麾下的人了。 白川惊恐不安,还想抵赖,“没有这回事……” “白董事长,你需要看一下证据吗?”吕锋挥了挥手,他的秘书走上来,给白川面前放了一个文件袋。 白川这才发现,每个股东面前早就放着这么一个文件袋。 他两手汗津津,颤抖着打开拉绳,看着里面一张张报表、资料……心跳有如擂鼓,脑中一片空白。 正在这个时候,白川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的接起来,“喂?” “老爷,三小姐刚刚肚子痛,送到医院去了,说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白川正心烦,“你们处理就好了!” 他一挂电话,吕锋便不再给他更多的时间考虑,直接逼问起来。 “现在,白董事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吕锋动作舒缓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根,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白雾和烟气。他的脸隐藏在烟雾里,整个人就像逗弄猎物的猛兽,暂时收起四肢,看着猎物可怜的模样。 “白川,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一个姓江的小股东愤愤不平地指责道:“这两年白氏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前年开始,效益下滑,屯了一堆烂地皮,根本没钱开发!去年更厉害,你竟然还敢挪用白氏资金,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吕董觉得不对,查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你挪用公款的证据,真的不知道我们会被你骗得有多惨!谁还敢继续呆在白氏!” 他一开始发难,其余的几个小股东都开始七嘴八舌责怪白川: “就是!白董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我们什么都不懂吗!早知道去年就不该继续让你当总裁!” “对,你现在必须引咎辞职,然后把挪用的资金填补上!否则我们绝对不善罢甘休!” “再这样我就要把白氏的股权全部转让了,要不然迟早赔空!” “……” 白川这人做人本来就做得不好,不仅没有太多的商业头脑,而且情商也低。特别是白家闹出的那些事,在座的谁不知晓?早生二心了。 吕锋嘴角噙着讽刺的笑,伸出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几个不高兴的小股东立刻停下了发言。 “好了,这会儿说这些也没用,依我看,这样处理比较合适:首先,撤销白董事长的总裁职务,其次,让白董事长在规定的限期之前,将挪用的资金还上,这个时间,我觉得三个月比较合适。如果白董事长能够在期限内归还10亿元,当然,还有一定的利息,那么大家这么多年相交一场,可以不去追求其他的责任。但是如果白董事长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认为我们必须走相应的法律程序!” “对,吕董说得对。” “就这么办。” “行,这样可以。” “我提议,由吕董来担任白氏总裁一职。” “我同意。” “我也是这个意思!” “……” 一时间,股东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纷纷附和吕锋的提议,连个考虑的时间都没浪费。 白川颓丧地将脸埋在手掌心里,“唉……” …… 过了一周,白玫瑰就接到了白川的电话,一副慈父的口吻对她嘘寒问暖,“玫瑰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学习好不好?在外面住久了,偶尔也回家来看看吧……” 白玫瑰心中好笑。她早就知道了股东大会召开的事,所以憋着笑意,柔顺乖巧地回答着白川的问题,“爸爸,我最近很好,身体很健康,学习也不错,各方面都还行……” 白川和她东拉西扯了一阵,看白玫瑰什么都不问,只得直说道:“玫瑰,你这两天有空没有?回家来一趟,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和你商量。” “哦……”白玫瑰有些不情愿,她已经听说了,白菡萏生了一个女儿,刚从妇产医院回家,她不大想碰到她们。“要开学了,我要准备下学期的课程了,比较忙。” “玫瑰啊,爸爸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就回家来一趟吧……”白川用哀求的语气说着。 白玫瑰心里其实明白父亲要做什么,现在正是白川四处求人保存他白氏地位的时候,她觉得很烦心,回去了肯定没什么好话,可是白川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想了想,白家应该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东西,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吧。” 刚刚挂了电话,两只手就从后面抱住了她。齐牧人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玫瑰略有点不自在,抓着他的手轻轻说。 那天两人情到浓处,已准备水乳-交融。可是白玫瑰到最后关头,竟然出现了幻象幻听,深藏在心底的伤痕竟突然崩裂,汩汩流血。她当时猛然推开了齐牧人,用力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哭得惊天动地。 齐牧人在那种情况下,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赶紧用被子把她包起来,裹得紧紧的,然后自己抱着被子里的她,不停地轻声安慰,抚摩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哄她入睡。 白玫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直接哭睡着,进入了梦乡。就是在睡梦中,依然是不时发抖,总是梦见恐怖的场景,眼泪流个不停。她能感觉到,齐牧人一直在她身边,替她擦眼泪,陪伴着她。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齐牧人已经不在房间里。 白玫瑰明白他是怕自己尴尬,所以在她醒来的这个时间躲开了。她懊悔地裹着被子,离开齐牧人的房间,回了自己房间才又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竟然会在那样的时刻失控,还喊出“放开我”那种话,齐牧人会不会觉得很受伤? 更重要的是,难道她真的过不了心理这一关吗?如果只要亲热,她就会出现那种幻象,那以后该怎么办? 如何跟齐牧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明明那么相爱,可是却无法进行身体的结合?她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害怕,而是一种极端的恐惧。就算齐牧人再爱她,也不可能永远等待着她吧?而这种耻辱,根本就无法跟最爱的男人言说…… 她自知内疚,洗完澡穿了衣服,就到楼下去找齐牧人,想要找借口跟他解释一番。 可温润儒雅的齐牧人见到下楼来的她,却先跟她道了歉。说自己太急躁,让她没有安全感,全都是他的错,云云。 白玫瑰又羞又愧,靠着齐牧人的胸膛,什么都不敢再讲了。 没几天,齐牧人飞美国去处理汽车收购案,她则留下来想了好久。 到现在齐牧人回来,她仍然觉得没脸见他。 “是你父亲找你吗?”齐牧人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要你回家?” “嗯,”白玫瑰依着他,“他挪用白氏资金搞私人投资,现在事发了,估计要找我要钱。唉。” “……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齐牧人抚摸着她的秀发。 “嗯,你说。” 齐牧人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据我所知,你父亲在白氏的决策上一直有很多的硬伤,可以说,他是导致白氏现在停滞不前最大的原因。从他做的许多事情来看,他并不具备领导一个集团的能力。我知道你之前已经把自己的股份都买给了你舅舅,与白氏完全撇清了关系,所以没有必要再去趟这趟浑水。恕我直言,你父亲声名狼藉,你帮了他这次,不仅会扰乱你自己的投资计划,而且他下次说不定还会出纰漏,迟早把白氏弄得一团糟,把你自己的资本也消耗掉。……其实,你大舅倒真是一个能够撑起白氏最好的人选,如果我没料错,解决这次的事件之后,白氏最终会是你大舅掌管。” 白玫瑰听着,心里也挺惊讶齐牧人分析这么透彻。因为白氏的事情,她从来没跟齐牧人提起过。 齐牧人接着道:“不过,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白氏是你们白家的产业,就这么易主,我想你不一定会愿意……所以,如果你要帮助你父亲,我也不会有意见,唯一要说的是,请你允许我支持你,我也想为你做点事。” 白玫瑰一阵感动,抬头看他,“牧人,谢谢你……老实说,我早就打定主意了,我和白氏已无瓜葛,我不会去帮助父亲的。我心里明白,即使我帮了父亲,他还会搞砸,他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白菡萏,即使我帮他完成一切,他还是会把成果分给白菡萏。这明明是妈妈创下的家业,我宁愿送给舅舅,也不愿意给父亲和他的私生女!我……我不愿意!” 说完这段话,她小心翼翼瞧着齐牧人的表情,“牧人,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有点……不近人情?” “不,我就欣赏你这种当断则断的气度。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父亲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齐牧人想吻白玫瑰的唇,又换成了吻额头,“要不然,我陪你回家去吧。” 白玫瑰很欣慰地笑,“没关系,我自己去跟父亲说就好。” “不,”齐牧人坚决摇头,“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孤身涉入险境。” 白玫瑰心里很甜蜜,嘴上嗔怪着,“那是我家,哪里是险境……好吧,就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只是,等到回了家,她才发现齐牧人说的是正确的。父亲确实设下一个肮脏的圈套等着她。 第一零八章 在齐牧人的强烈要求下,白玫瑰还是带上他一起回去了。 车子刚一停稳,萍姨就急忙奔上来给她开门,低声道:“小姐,你还是走吧,不要进去了……” “怎么了,萍姨?”白玫瑰很奇怪地走下车。 正在这时,齐牧人从另一边下了车。 萍姨一见他,突然安心了不少,“小姐,齐少陪你一起来的?” “萍姨,您好。”齐牧人冲这个善良的老妇人打招呼,他知道她对白玫瑰非常好,所以态度极是尊重。 他走到白玫瑰身边站定,白玫瑰挽着他的胳膊冲萍姨甜甜一笑,“对啊,牧人陪我一起来的。萍姨,牧人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有齐少在就好,”萍姨吁了一口气,她提醒道:“小姐,秦家老爷、太太带着秦少还有几个人,在会客室里,和老爷一起等着小姐来……” “什么?”白玫瑰和齐牧人对视一眼。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她皱眉问:“那白菡萏呢?” “三小姐生了一个女儿!才从医院回来。老爷把她关在二楼的房间里,不准她们母女出来。”萍姨很不开心,“我偷听到老爷说什么这次要把小姐你嫁给秦少,还是要和秦家结亲,还什么挽回颜面,简直是……” 白玫瑰气不打一处来,“他……他怎么能这样!” 齐牧人揽着她的肩膀,“没事,有我在。就进去见他一面,听听他最后的说法。不要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白玫瑰咬唇,气得浑身颤抖,她只想到父亲会来管她要钱,没想到父亲竟然还打着那样的馊主意。如果今天没有和齐牧人一起回来,岂不是中了父亲的计谋? 她与齐牧人手拉着手,宛如一对璧人,相携走进会客室。 见到两人这般情景,会客室里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白川本来还在和秦坚说着什么,一看他俩进来,脸顿时垮到了地板上去。秦越楼嫉妒愤恨,面孔极度扭曲,他父母也都是一副非常不痛快的模样。 白玫瑰一眼扫去,发现除了父亲、秦家夫妻、秦越楼之外,角落里还站着几个面相凶戾的壮男,从没见过,似乎是秦家带来的人? “玫瑰,你怎么还带了朋友回家啊?”白川的脸抖了几抖,假笑着说。 白玫瑰没有和几人打招呼,而是和齐牧人走到一旁坐下,“父亲,他是我的男朋友,叫做齐牧人。” “你……!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最先呛声的是秦越楼。自从那日订婚宴丢了脸之后,他很久没有去学校,请了一个学期的假,听说可能准备出国。 白玫瑰瞥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奇怪,我交男朋友跟秦少你有什么关系?” “哼。”秦越楼阴翳地望着她,恶狠狠像要把她吃下去一般。 白玫瑰懒得理他,直接道:“父亲,你让我回来,我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我这几天还是挺忙的。” 白川见她这么不给面子,也有点郁闷,冷声道:“我是叫你一个人回来,你为什么带了个人?让他先离开吧,我们一家人说话,外人不好在场。” “外人?这倒奇怪了,牧人和我关系匪浅,怎么能算外人?倒是秦世伯、伯母还有秦少在这里,颇有些奇怪。”白玫瑰堵了回去。 “玫瑰啊,你还年轻,交个男朋友,玩一玩,这倒也无可厚非,”开口的是秦坚,“慈祥”的笑着,“但是——你和我们越楼的婚约也履行了吧?我们今天就是来谈这件事的。” “婚约?”白玫瑰简直不置信地睁大了杏眸,随即噗嗤笑了,“秦世伯在开玩笑吧?我记得半年多以前,秦越楼已经和白菡萏订婚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您该不是记错了吧。白菡萏已经把秦越楼的孩子都生了,她们母女现在就在二楼呢!需要把她们叫下来吗?” “玫瑰!”白川打断了她,“菡萏和越楼那件事弄错了,已经作废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其实越楼一直想娶的是你。” “对啊,”叶美妍装着一副好婆婆的样子,欢喜道:“玫瑰,我和你妈妈早在十年前就给你和越楼订了娃娃亲,你们两个人也都同意的。你想想看,这是你妈妈的意思,难道你也不愿意遵守了吗?” “伯母,这件事情是妈妈和您开玩笑的,做不得数。而且我并没有同意。”白玫瑰觉得这些人都疯了。 “怎么会没有同意呢?”叶美妍拿起了一本合同样的东西,“伯母还记得,当时你很开心,一直说要嫁给越楼呢。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女孩子嘛,害羞是正常的。口说无凭,来,今天就把婚书签了吧,这样不就有保障了吗?” 白玫瑰忍无可忍了,他们这都是怎么了?一副要逼迫她的状态。她拉了拉齐牧人的手,站起来道:“父亲,原来你今天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我不能同意。看来你并不想和我好好谈话,那就算了,我和牧人先走了。” “玫瑰,站住!”白川急了,“你听爸爸跟你说!” 白玫瑰头也不回,拉着齐牧人就往门口而去。 秦坚一挥手,站在角落里那几个壮汉疾走几步,拦在了门口,挡住白玫瑰和齐牧人的去路。粗声粗气道:“白小姐,请留步!” “白世伯,这就是你对待自己女儿的方法?看着外人在你家的地盘上撒野吗?”一向温润平和、眉目淡雅的齐牧人此刻也生气了,他护在白玫瑰身前,回头质问白川。剑眉倒竖,眼似寒星,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怒光。 “牧人……”白玫瑰有些害怕,躲在他旁边,轻轻搭着他的肩膀。 白川已经没有耐心了,不耐烦地说:“请问你是哪位?这是白家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白家。” “父亲,你到底想做什么?!”白玫瑰的手紧紧和齐牧人十指相握,好看的柳眉紧紧蹙着,盯着自己的父亲。 白川又露出软和的笑容,“玫瑰啊,今天真的就是来商量你的终身大事的。你怎么老是让人搅和呢?快让这个人走,然后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如果是和秦越楼的婚事,父亲就不必说了,我不会嫁给秦越楼的,绝对不会!”白玫瑰斩钉截铁的拒绝。 “玫瑰啊,你要体谅爸爸啊……”白川使出了叫苦的方法,“你不知道……白氏现在出现了重大的危机啊……爸爸被几个股东逼迫,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你秦世伯肯出手相帮……玫瑰,你就忍心看着你妈妈和爸爸一起打下的江山就这么易主吗?你和秦越楼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吗?而且你们又两情相悦!你嫁给他不是很好吗?秦世伯也能帮助爸爸,难道,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白玫瑰听了他这段厚颜无耻的话,呆愣了好几秒钟,眨了眨眼睛,似是不能相信,这是身为她父亲的人应该说出来的话。 白川再次用卑鄙龌龊的想法刷新了下限。 虽然早就深深看清了他对自己与母亲寡淡薄情的本质,白玫瑰还是觉得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她很想笑,又觉得浓浓的悲哀。为自己,也为母亲。这样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商品卖给别人,就是为了他根本无法驾驭的股份。 她早就对这种父亲死心了,却还是一次次天真的重怀希望。 今天本来不想来,只是想着他应该不会那么下作,才准备回来谈一谈。 结果他居然给她准备了这样大一个阵仗。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前来,那么今天是不是就会被逼迫签下婚书? “呵呵呵呵呵……”白玫瑰笑了。 笑得无奈,笑得悲伤。 “玫瑰……”齐牧人担忧地看着她,扶着她的肩膀。他对白川也是鄙夷到了极致。 白川一怔。 秦越楼看着她的笑颜,眼底依然是阴风阵阵。 秦坚眉头紧皱。 叶美妍依然是那副慈爱的语气,拿着那本婚书走上前来,“玫瑰,你是同意了吗?来,在这张婚书上签字吧,伯母从小就很喜欢你,你进了我们家的门,一定不会让你受气,你再给我们家越楼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和乐融融,这不是很好吗?” 白玫瑰想了想,嗤笑着接过来,“我看看这本婚书上都写了什么……” 这本婚书就像是一个条款刻薄明晰的合同,注明了如果白玫瑰同意即刻嫁给秦越楼,秦家将帮助白川度过白氏危机,支付他挪用于海外投资的10亿元华夏币。后面拉拉杂杂说了很多废话,事无巨细都写在上面,什么秦越楼要对白玫瑰多好,不能再和白菡萏有任何联系,还有白玫瑰如果生了女儿怎样,生了儿子又怎样。但是夹杂在中间,有一条非常不显眼的附加条款,写着“白玫瑰之财产,从此后均属秦越楼所有”。这个条款,并不是单独列出,也没有特别说明,在一大堆废话样的条款里,一点也不明显。 但是这种低级伎俩,又怎么能瞒过白玫瑰的火眼金睛呢?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靠在齐牧人的身上,笑了足足有一两分钟。 屋里每个人都看着她笑。 这种笑容绝对不是高兴开心,也绝对不是准备同意。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就从白玉般的脸庞上滑下,滴落在手中的婚书上。 “牧人,你看,真的好好笑……”她低声说着,把那本婚书递给齐牧人看,“我早就应该知道的,绝对不应该抱有任何幻想……” 齐牧人接过来,紧抿着淡色薄唇,面色冷峻,根本不看就把那东西扔在了地上,“我们走!” 第一零九章 白川在股东大会上被吕锋威逼之后,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人,其实是白玫瑰。但是他也知道白玫瑰对他已无孝顺之情,就这么要求白玫瑰付出,是很难打动白玫瑰的。而且他想办法从自己女儿手中骗走财产,不仅吕锋不会同意,舆论传出去,对他也没有好处。 于是他想起了刚给秦越楼生了一个女儿的白菡萏,所以借着这个理由上了秦家。秦家夫妻两个还在气头上,哪里有好话给他?听他提到还想把白菡萏母女送到秦家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翻脸说,秦家绝不会娶这种丢尽了脸的女人! 这只是白川的一个借口而已,于是他趁势道:那如果把白玫瑰嫁到秦家呢?这样如何? 他给秦家分析了目前的状况:他现在被海外投资套牢了10亿,银行里抵押了10%的股份,两方面算下来总和约有15亿左右。而他计算过,白玫瑰得到的吕钰遗产,手中现金大概是12.5亿,而不动产股票期货等,也价值2.5亿左右,算下来两方面是齐平的。 于是他的意思就是,他将白玫瑰嫁给秦家,由秦家出15亿的聘礼给他用于填补白氏的资金空缺,以及赎回银行中的抵押股份。而白玫瑰则带去自己的嫁妆15亿元,都归属秦越楼所有。这样下来,其实双方都是持平的,秦家不会平白无故给他这个钱,那么就等于是他变相拿到了白玫瑰的钱。 唯一的关键点就是,白玫瑰嫁给秦越楼。 白川打的好算盘。他根本没把自己女儿当一回事,不好意思明抢女儿的财产,就用嫁娶的方式来暗抢。本质是一样的恶劣。 秦家夫妻一听,这个生意做得。秦越楼已经差不多半毁了,以后不要说在A市,整个华夏国的名门千金都是不会嫁给他的。如果清清白白的白玫瑰能够嫁给秦越楼,倒也是桩好买卖。但他们疑惑的是,白玫瑰会同意吗? 白川一扭脖子道,我的女儿,我要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要是你们不放心,就做一个婚书出来,让白玫瑰签上字,不同意也得同意! 和白玫瑰约定好回白家来的时间之后,白川又对秦坚夫妻说,这样,你们带上几个人,等白玫瑰签好字,直接从白家把她接回秦家去,生米煮成熟饭,马上去登记结婚,这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所以,才有了会客室里的那几名壮汉。这一切不仅是白川默许,更是他授意秦家夫妻带来的人。 眼下,白玫瑰不买账,准备和齐牧人离开,几个人异口同声喊: “站住!” 白川早料到白玫瑰会不同意,这会儿便把慈父的表情卸了下来,“玫瑰,有话好好商量……你要是对这个婚书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意见,我和你秦世伯商量修改。但是不许任性,婚嫁要听父母之命,没有你自己决定的余地!” 秦坚和叶美妍也随声附和。 秦越楼瞪着护着白玫瑰的齐牧人。两个年轻男人,用眼神在对峙。 “父亲,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玫瑰平静下来,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白川,“我不同意。” “不要说了,我们走。”齐牧人揽着她的肩膀就要往外冲。 【嘀嘟——嘀嘟——嘀嘟——】许久未曾响起的报警音。 白玫瑰怔愣一瞬,【小白!怎么回事!有危险?】 【玫瑰,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我我……我没有想到这次会有这种危险……我以为不会有太大的事……】小白嗫嚅着说,【但是你放心……只是有惊无险——】 小白的话还没说完,白玫瑰就听见秦坚一声呼喝:“上!” 几个壮汉马上过来,推搡齐牧人,拉拽白玫瑰。 “干什么——!牧人!”白玫瑰被一名壮汗拉住了手腕,尖叫起来。 “放开她!”齐牧人怒极,冲上来一个优美潇洒的高抬腿下劈,正中那壮男的肩窝锁骨。那人被劈得倒飞出去,捂着肩膀顿时爬不起来了。其余几个壮男见到同伴被伤,也不要主人吩咐,自动自发上前锁定齐牧人开始围殴。 总是看着如同谦谦君子的齐牧人,此时有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锐气,他眼神锋利如剑,斜飞入鬓的浓眉拧起,从容不迫地游走在秦家保镖的包围圈里,对付着壮汉的招式。每一拳击出都正中目标,漂亮的回旋踢、威力巨大的横扫……变化莫测的腿法似一场华丽的表演。 他出招的同时,还不忘了瞟到白玫瑰的位置,提醒她“别过来!” 虽然齐牧人得心应手,可白玫瑰还是提心吊胆,“牧人!小心!”她气得对着秦家夫妻大喊,“叫他们停下来!不要攻击牧人!” 白川充耳不闻,说:“秦世兄,你们先把玫瑰带走吧。……唉,玫瑰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秦家夫妻欣然同意,“那我们就告辞了。越楼,把玫瑰带走吧。” 秦越楼阴沉着脸过来,拉住白玫瑰的手强行拉往门口。 “你干什么!走开!”白玫瑰急了,推拒着秦越楼的触碰,“别碰我!别碰我!……牧人!牧人!” 秦越楼毕竟是男人,力气比她大许多,拽着白玫瑰就出了会客室的门,来到了走廊上。 “不!”白玫瑰使劲用手去掰秦越楼的手,却毫无作用。 齐牧人心急如焚,偏偏几个壮汉均是专业的保镖,他虽然能够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却没有办法冲出他们的包围圈,急躁之下,被一个大汉一拳打中腹部,闷哼了一声。 “牧人!”白玫瑰听出来他的声音,又气又恨,“秦越楼,你放开我!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这事情由不得你!”秦越楼用力一拉,把她抱在了怀中,环着她的腰往外走。 “不要!……”白玫瑰后背贴在秦越楼的胸前,毛骨悚然,立刻哭了出来,拼命踢打,“呜……放开!” 齐牧人听她的声音都变调了,再也不能心平气和游斗,任后面几个人拳头如雨点般对着自己背部砸下也不管,集中攻势对付门旁的那个保镖,一个侧踢将人踢飞,狠劲冲过去,终于跑出包围圈,但也被一个保镖从后面踢了一脚,跌跌撞撞走出门。 白玫瑰此时被秦月楼圈在怀里泪流满面挣扎不已,柔顺的头发散乱,精致美丽的脸庞沾满了泪珠,红唇咬得沁血。她一见齐牧人跑出来,顿时张嘴呼喊,冲他伸出手。 “玫瑰!”齐牧人冲过去,一拳击在秦越楼下巴,把白玫瑰从他臂弯里抢了过来。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秦家的保镖追了出来,一个护住秦越楼,另外几个则把两人团团围住。 齐牧人怒不可遏,“白川、秦坚,我劝你们最好收手!否则,伤害到玫瑰,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连尊称都不用了,直接喊着那两人的名字。 的确,无论是白家还是秦家,都没有与齐家抗衡的能力,就是联手也差得远!但是在场除了白玫瑰,没有一个人知道齐牧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听到他这句话,都觉得很可笑。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有什么能力?我还就看你怎么不善罢甘休了!”秦坚嘲笑着,“白玫瑰是我们越楼的未婚妻,你最好赶紧放开她,让她跟我们回去!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牧人有些微的后悔。今天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白川会下作到这种程度,只以为陪着白玫瑰说完几句话便可。谁能想到,秦家是有备而来?早知道,他肯定带上几个齐家的保镖过来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怕,至多是麻烦一点而已,这几个人虽然不大好对付,但他肯定能够把白玫瑰毫发无伤地带走,自己受点小伤不算啥。 小白在白玫瑰的脑海中嘀咕道:【玫瑰,那啥……你不用好运值吗?】 【啊?!用!用!!用!!!快!全部用出去!】白玫瑰害怕极了,听小白提醒才想到这事情,张口就要把全部好运值花光。 【呃,不用这么多,最多40就好了……】小白汗涔涔。是她不好,预报得太晚。其实她以前也跟白玫瑰说过,危险有时候是突如其来的,并不是只要知道危险,就一定能够避过。最近白玫瑰已经是初级白莲花,所以小白的调-教和提醒少了不少,她自己修炼的时间增加了,所以稍欠考虑。不过小白知道最终结果是不会有事的,刚才这一段正好能够衬托齐牧人的英雄救美,不是吗?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个,小白接着问:【确认使用好运值吗?】 【确认!!!】白玫瑰心中呐喊。 【嘀嘀嘀……好运值:40,用于解救秦家强抢的危机。好运程度:高枕无忧。剩余好运值:50】 几乎是这段机质音刚刚说完,从外面忽然就冲进来许多人,把秦家的几个保镖又围了一圈! 白川定睛一看,这不是白家的保镖吗!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白川气急败坏吼道。 老赵和萍姨从后面走上来,假装惊异道:“老爷,这些人竟敢在白家这样对小姐!太过分了!是我叫阿琛进来的,要不要把这些人打出去?” 白川一时语塞,“他、他们……是……” 保镖琛哥不等他说话,便吩咐道:“弟兄们,上!把这些对小姐不敬的人赶出去!” “是!”白家的保镖齐齐应吼,和秦家的保镖缠斗起来。 “小姐!”萍姨不顾危险,从战圈里挤了过来。 白玫瑰回身抱着她哭泣。 齐牧人暗暗揉了一下小腹和小臂,刚才被打得不轻。 “住手住手!”白川看秦坚夫妻和秦越楼的脸色都变得更差了,连忙喝令保镖停手。 老赵奇怪地问:“老爷,难道……是你容许这些人在白家撒野?” 白川狼狈不堪,“老赵,不要多嘴,让他们住手!” 老赵一凛,斜睨了他一眼,走开不做声了。 “你!”白川瞧出了老赵对自己的不屑,傻眼。老赵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老赵从来不会忤逆他。今天居然…… 秦家的保镖和齐牧人之前打过一场,已是强弩之末,很快便被琛哥带的人踢丢出了大门,倒在台阶和车道上喘息。 “白川,你好得很!”秦坚夫妻俩气得带着保镖拂袖而去。 秦越楼指着齐牧人叫嚣:“你给我等着!你敢坏本少爷的事!本少爷玩不死你!” 齐牧人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盯着秦越楼,“哼……你给我等着。” 白玫瑰终于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看着齐牧人,“牧人……” “别怕了,没事了。”柔声地安慰。 白川恼怒地指着几个保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白家不要你们了……” 话音未落,老赵上前一步,“老爷,我也不想在白家干了。” 白川一惊。 萍姨和琛哥都说:“老爷,我们也走了。” 一直躲在门后面的阿桂,不知怎么有了勇气,低着头出来道:“我也不干了。”她这时根本没有考虑到关于供孩子读书之类的问题,确实一时有些冲动。 不一会儿,好几个帮佣都从四面八方出来,纷纷要求辞职不干。 白川恨恨道:“好!都滚!反正也快养不起你们了!滚了好!” 他转身往楼上走,却见楼梯口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孩儿,飘忽的白裙,柔弱的身材。差点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抱着孩子的三女儿白菡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放出来了。他骂了一句,“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也想走?” 白菡萏心思隐藏得很好,柔柔道:“爸爸,我、我不会走的,我支持你!” “哼!”白川根本没心情理她这一茬,越过她就往书房走,砸上了房门。 白菡萏怨恨地瞪了白玫瑰一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玫瑰被众人簇拥着,终于好了些,听闻众人要辞职,抹抹泪道:“萍姨,老赵,琛哥……你们都跟我走吧。” “小姐,不用,没事!我们就是觉得在这里干没意思罢了。您不用管我们。” “对,正好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众人都纷纷拒绝着。 白玫瑰扶着齐牧人的手臂站起来,摇摇头,“我不是说着玩的,你们放心,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牧人?”她拿水润的杏眸看了看齐牧人。 齐牧人明白她的意思,对众人道:“放心,玫瑰说的是真的,你们先跟着我们回去吧。”先安置在齐家的别墅。 白玫瑰心底对父亲还是很愤怒,压低声音对众人道:“你们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们都回来!不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 众人都选择了相信她。 第一一零章 白川回到书房后,发了一通脾气,打碎了书桌上的一个汉白玉镇纸。经过最初的这阵发泄之后,他在书桌后面坐下,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主要问题是出在齐牧人身上。这小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不仅仅是在订婚宴那天见过,似乎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实际上,齐牧人是白玫瑰在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上的舞伴。这也难怪白川没有印象了,那天白川是第一次出席华夏国这么多权贵高层云集的场所。他在A市尚算个名流,但要在整个华夏国来说,就不怎么样了,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白川那天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显贵之中,把自己的名片发了个遍。——当然,舞会结束时,清洁工人从桌面上收拾了不少被人丢弃的白川名片。 对自己的女儿白玫瑰,除了当时在成人仪式上给她带过钻冕,此外说过一两次话,白川就再也没有关注了。白玫瑰并没把齐牧人介绍给白川,所以白川对她的舞伴,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出场之时,虽有司仪的介绍,但少女们的来历比较详细,而舞伴仅仅是一个籍贯就一句带过,白川根本没有仔细去听。女儿出场的时候,他还在对同桌一个政要大献殷勤呢。 他手臂撑在额头冥思苦想了一阵,觉得心烦,就不再继续思考这件事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依然是填补空缺资金的问题。 秦家看来是不可能了,白玫瑰也不会给他帮助,吕家……哼哼!吕锋这个该死的东西! 对了,还有在海外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呢!……他颤抖着手指拨通了自己父母的电话。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最终的坦白之后,白老爷子弄清楚儿子打电话来的目的,不是想念他们老两口了,而是没有钱,需要他们给!于是白老爷子对白川兜头一顿臭骂,骂他丢了白家人的脸,骂他做事欠考虑,骂他脑子有毛病,最后告诉他,他们老两口的养老金,他一分别想动,一分别想得到!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然后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白川哭丧着脸,将电话狠狠一摔,恨得指着地上碎裂的话机把老两口骂了一顿! 什么“每年给你们那么多赡养费都被狗吃了!” 什么“要钱的时候就知道找老子,老子要你们帮忙,就像个守财奴一样!” 什么“从今天开始,老子也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 书房里污言秽语不断传出来,连走廊尽头白菡萏的房间里都能听见。 白菡萏木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听着。忽然间,婴儿床上的女儿又开始呜哇的哭叫,她置之不理。等到婴儿嚎了半天,嚎得小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她才站起来冷冷瞟了一眼。毫无感情,只有厌恶。看孩子有气无力,这才打电话到佣人房找保姆上来给孩子喂奶。她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哺乳。 保姆上来,抱起小女婴,哦哦的哄了两声,拿着奶瓶凑到孩子嘴边。那又红又嫩的软软小嘴巴便开始咂了起来,吃得狼吞虎咽。保姆边抬头边笑道:“小姐,这孩子真可——”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菡萏脸上的戾气吓得抖了抖。 白菡萏那种浓烈的憎恶根本不加掩饰,皱着眉头道:“把她抱到你的房间去,以后不要送到我面前了!天天哭,时时哭!哭得我根本没法休息!” 她生这个孩子受了很大的罪,因为梅毒的原因,所以怀孕的时候就进行了青霉素注射治疗。生产时,因为怕产道中有残余梅毒毒素,影响到孩子,加上她骨盆又比较小,因此只能剖腹产。疼痛和伤疤让她吃尽了苦头,而且还是个女孩,所以她对孩子充满了怨恨之情。 保姆张口结舌,不可思议。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点头,“是……” 白菡萏知道今天秦家过来抢白玫瑰的事情。 她哭过,跟父亲闹过,但是父亲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深渊:“玫瑰有15亿的价值,你有吗?” 后来白川见自己话说得太重,又安慰道:“菡萏啊,现在真是没办法,爸爸太难了,要不把玫瑰的钱弄到手,白氏就成为别人的了!等玫瑰嫁给秦越楼,度过这阵难关,以后爸爸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而且,白氏都是你的!” 为了这个空头支票,白菡萏忍了。 看到白玫瑰没有被秦家带走,反而有个这么英俊潇洒的男朋友死死守护着她,白菡萏既有点窃喜,又非常嫉妒。 反正现在秦家不能娶白玫瑰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再去找秦越楼? …… 3月底,秦氏集团的写字楼前,白菡萏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尽量低头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保姆。 白菡萏柔弱的身躯,愁苦的神情,让来往的秦氏员工和办事的人员都不由驻足观看,产生了怜悯之情。再看她明显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就抱着一个孩子,联想到去年秦氏少东那场荒诞的订婚宴,人们纷纷恍然大悟。 “看,那不是咱们秦氏的‘少奶奶’么!噗!” “哇塞,孩子都生了!” “嘘,少胡说,让董事长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嘛……不过还真的好娇弱啊……” “切,你们没看去年晨报的消息啊?在订婚宴上……啧啧!” “她是白氏董事长的私生女,她姐姐疯了,被车撞死了……” “艾玛,她妈是不是也和咱们秦少那啥过?” “……嘘!你们不想要工作了!” “……” 白菡萏听着这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充耳不闻。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她已经给秦越楼生了一个孩子,她是秦家的媳妇! 她体力本来就不好,刚出月子,又抱着孩子,很快便摇摇欲坠。 保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声说:“三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还没等白菡萏搭话,小女婴又呜哇的哭了起来。白菡萏作慈母状,抱着孩子轻轻抖着走动起来,“哦哦……别哭,宝宝……等咱们见到爸爸,就回家……呜呜……”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嘤嘤的哭了起来。 因为刻意打扮得格外素净,不施脂粉,她脸又小,下巴又尖,两只眼睛外眼角还是下垂的那种长相,所以一哭,柔弱感顿时爆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再也撑不住,抱着孩子慢慢蹲下了身。 见此让人心疼的场景,一个不明真相的路人走了过来,关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白菡萏只是哭,摇头,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犹怜。 “是啊,怎么了?” “别哭啊……” “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吧……” “……”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连一些不清楚内-幕的秦氏员工也走过来询问。 保姆有些呆滞,刚想说话,就被白菡萏扯住了裤腿,她赶紧扶起抱着女婴的白菡萏。 伪白莲的齐刘海下、苍白的小脸上是两行泪水,哭得倒也不难看——毕竟这种表情她经常练习——她啜泣道:“谢谢你们……我、我是来找孩子爸爸的……” “孩子的爸爸是谁?” “对啊,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找!” “真可怜……” 说起来,白菡萏的伪白莲功力的确比她姐姐高了不止一个段位。这么一会儿,就说了一句话,已经引得围观群众义愤填膺,要找出那个抛妻弃女的混蛋男人来了。不过—— “你说,孩子爸爸是谁,我们去帮你揪他出来!” “是不是秦氏的员工?真是太不像话了!” “好像……有点眼熟啊……” “咦?她不是……?” “嘢?晨报上的那个白家的……?” 晨报去年的报道,没看过的人甚少。很快,就有许多人认出了白菡萏,眼神渐渐变得颇怪异。 白菡萏连忙哽咽道:“谢谢你们。呜……孩子的爸爸是秦氏的少东秦越楼,可是他,不想认我们了……我没有犯错……” 看热闹的人们因为能够亲眼见识这场豪门狗血剧,一个个围着更不肯离开,人群越聚越多,人圈越围越大。 秦坚走的是总裁通道,直接从停车场乘电梯到达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他并不知道此事,等到秘书来汇报的时候,白菡萏已经在秦氏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 “董事长,不好了,好像是白家三小姐在外面,哭着要见少东呢!” “什么!”秦坚嚯地站起身,“你说白家三小姐?” “是啊,她还抱着一个婴儿,哭得可怜兮兮的,说是少东的孩子。”秘书心底的八卦小人兴奋得尖叫,却显得和董事长同仇敌忾。 秦坚气得直接下令:“可恶,派人把她赶走!” “可是……”秘书迟疑道:“董事长,外面的人围得很多,如果看到我们赶走她,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秦坚顿了一下,“你等等!” 他马上给白川拨了个电话,“白川,你把你女儿送到秦氏门口来干什么?!” 白川糊里糊涂,“什么意思?” “我说你的三女儿!抱着孩子来秦氏闹,你要干什么!”秦坚怒吼。 白川还在忙着填补资金的事情,焦头烂额,懒得理他,“我不知道这件事!” 秦坚不信,“你会不知道?不是你授意,她敢自己过来?——我劝你赶快把她弄走!否则……” 白川恼怒,“菡萏生的女儿本来就是你们秦家的种!你的孙女,就该你们秦家养!哼!秦越楼干了这种事就想不负责任?哼!没那么好的事! ” 说完,他根本不听秦坚再说什么,马上挂了电话。 气得秦坚把电话摔到地上砸得四分五裂。命令秘书道:“派人把她赶走!” 秘书只得照办。 秦氏的保安到楼下去的时候,晨报的记者也赶到了现场,一顿好拍,把保安对付白菡萏母女以及保姆的过程都拍了下来,结合围观人群的狗血爆料,第二天出了两个版的内容,销量又开始大幅度上升。平淡了好久,终于等来这么个热闻,把晨报总编辑给乐得!恨不得将秦家和白家的人都抱过来亲几口,艾玛太感谢你们提供的豪门秘闻了! 白菡萏虽然没有能见到秦越楼,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总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给秦越楼生了孩子,连个面都见不到。总得膈应他一下!至于这个孩子,她是越看越厌烦。 “你干的好事!”秦坚把晨报扔到秦越楼的脸上。看着这个儿子,他现在愁都要愁死。原本这小子人才不错,也还聪明,他是准备大力培养的。至于秦越楼在外面玩玩小女生,开开情药PARTY,他也不想管。可是愚蠢地被白玫瑰抛弃,惹上了白菡萏,又跟苏芳发生关系,现在还被小三的私生女摆了一道,简直让人不能容忍! 秦越楼气得面孔扭曲,“爸,我……” “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去摆平!”秦坚大拍桌子,“要不然,我就把你赶出秦家!” 叶美妍在一旁发火了,“你把越楼赶出秦家?谁来继承秦氏?啊?!” 秦坚不说话。 当然还有人能够继承秦氏。 只是叶美妍母子不知道罢了。 “……越楼,你也真是!唉!赶走了就算了!这白菡萏你不要去理她,省得她缠上你!不过,你连白玫瑰都搞不定,真的叫妈妈失望。”叶美妍大摇其头。 秦越楼被父母撺掇得对白玫瑰死灰又复燃。 第一一一章 秦越楼的计划还没成型就流产了,因为他自己被抓进了看守所。 原因是聚众淫-乱。 他被父母骂了一顿之后气不过,晚上找二皮那一帮子狐朋狗友出去玩,顺便再搞点有料的东西来,以便伺机对付白玫瑰。 当天二皮特别热情,给秦越楼介绍了一大堆新朋友,还说正好要开派对。秦越楼对二皮这帮朋友一点都不感冒,但是在这种时刻,有人陪自己玩当然是好的。也只有这种人会和他在一起玩了,他的那些名门朋友早就避他如蛇蝎。 “秦少,来,再干一杯!”二皮举着酒杯过来,和秦越楼碰了碰。 秦越楼一饮而尽,喝得太快,酒液从唇角滑下一条透明的线。在灯光下,竟然还有点妖媚的感觉。 他没有介意,拿手背抹了抹,一回头,瞥见二皮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朋友盯着自己,目光中有着淡淡的痴迷。 秦越楼眉头一蹙,低声骂了句“妈的”,问二皮,“你这都什么朋友?什么玩意儿!” “哎哎,大家一块儿玩的嘛,”二皮意味深长的笑,“秦少,你是不是还想要点药片儿啊?我这里都有,你要什么尽管说。” “要,还要点尽欢!这次非得用在正主身上不可!”秦越楼捏着酒杯,手指泛白。 包房里黯淡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们搂搂抱抱,吆三喝四,举杯畅饮,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来来来,再干!秦少酒量真好!”二皮又劝酒。他一招手,又围上来好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纷纷来劝秦越楼。 秦越楼已经迷糊了,喝得有些昏昏沉沉,想拒绝,但那些酒杯都凑到他的嘴边来,只要一张口,就被灌了下去。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因为二皮和他的朋友从来不敢这么对待自己,今天这么放肆是为什么? 又被灌下三五杯之后,秦越楼感觉四肢百骸里烧起了一把旺盛的火焰,点着了下腹,点着了胸中的*,他难耐地呻-吟起来,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依然是热得难以忍受,他贴着玻璃的茶几,滚下了地板,滚在了二皮带来的几个男人脚边。 “嘿嘿嘿嘿嘿……”这些男人都笑了,七手八脚把迷失了神智的秦越楼架起来,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把他仅存的裤子剥掉,几个人将他围得密不透风,取了一颗0号胶囊,塞到了他的后-穴里去。 二皮看见这个场景,得意地露出了笑容,走出包房门,拨了一个电话,“请转告齐少,他吩咐的都办妥了。” 电话那头道:“到老地方领赏。” 二皮吹着口哨离开了酒吧。 秦越楼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时而剧痛,时而舒爽,时而麻木,他忘记自己是什么,只晓得身体空虚得不得了,需要被塞满,需要被虐待,需要被凌-辱。他的后-穴里淅淅沥沥地滴下了不明正体的液体,瘙痒、酥-麻。突然间,他感觉被什么粗大的棍子捅了进去,抽-插了一会儿,竟使他的痛苦似乎得到了缓解,舒服得令他不停地扭动,更加大声地呻-吟了起来。 刚一张嘴,前面也塞进来了一根棍子,有人粗鲁地命令着:“舔!” 他的嘴张大到极致,不但不觉得这棍子腥臊难闻,反而十分卖力地吞吐了起来。 “哈哈哈,这就是上流社会的豪门少爷,真是比出来卖的MB还骚啊……” “快快快,拿手机拍下来,绝对值得留念!” “快给老子舔出来!” “要不要玩个双-龙-入-洞!看这小子绝对行!” “来试试……” “……” 几个小时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大小几只不明所以的三脚猫还在包房里□着。 酒吧里不知何时,冲进来了一队黑衣服的警察,吓得纸醉金迷的男女们惊声尖叫。 酒吧老板点头哈腰地过来向带队的那人问好,点上好烟,“吴哥,吴哥,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儿是正经生意,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您知道的。” “没你的事,”叫吴哥的警察道,斜着眼睛看他,“有人举报,说你们这儿的一个包厢里在举行淫-乱派对,我们来抓人的。” “哦,好好好,那就不妨碍您公干了。” 几个警察轻车熟路到了秦越楼所在的包厢,推门高叫:“都不许动!站起来!穿上衣服!……啧啧啧……这简直是……” 其余的人身上至少还挂了两三片衣服,秦越楼一个人赤身*趴在那里,屁股后面插了一个酒瓶子,口中胡乱的叫嚷着,哭得涕泪齐流,状似疯癫。干他的那些人闻听风声,早就躲了出去。 一直到他被随便裹上衣服带走,都没有从0号胶囊的药效中清醒过来。送到看守所的时候,被吴哥丢进了关的人最多的一间牢房里。 吴哥对其余那些犯事的人道:“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有人请你们吃宵夜咯……” 一群犯人围上来,看见细皮嫩肉、痴痴呆呆,而且还在磨磨蹭蹭的秦越楼,眼睛大亮。 “嘿嘿嘿嘿嘿……” “哟,吴哥,谢谢了!” “别谢我,谁让这小子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吴哥关门落锁走人。 身后秦越楼的哭喊声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一个晚上,足够秦越楼被彻底玩废。 第二天下午,秦坚和叶美妍才得到他的消息,匆匆赶来看守所保释人。秦越楼被抬出来的时候,嘴角口水滴答,翻着白眼,昏迷不醒。身上依旧没有穿什么衣服,一身粘稠的白浊液体,不知道是多少人留下的。后-穴、大腿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天哪!越楼!!!”叶美妍哭喊着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儿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啊啊啊啊!” “你们!”秦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怒视着吴哥,“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去市局告你们!” “好,您慢去。”吴哥从善如流。 秦坚怒气冲冲赶到市局,办公室的人说:“局长正在会见重要的客人,马上就出来了。” 他等在公安局的走廊上,没一会儿,局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三个人走出来,是局长和两个客人。 只见局长握着客人中一个年轻人的手,亲切到几乎是卑微地招呼着,“齐少,这就要走了?哎呀,麻烦您回去跟齐老部长问个好,就说小张一直惦记着他呢……”局长姓张。 秦坚正在奇怪是什么人能够让张局长这般卑躬屈膝?就听见那年轻人清朗温润的嗓音响起,“好的,张局,我一定把话带到。在这里这么几年了,才是第一次来拜访你,是我的不是。” “哎哎,齐少说什么呢……希望您以后常来,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秦坚看到那年轻人的脸,就似见了鬼一般,呆站在那里,望着张局长和他擦身而过。 那年轻人的视线掠过他惊讶的脸,忽然就如春风一般笑了,“这位不是说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秦董事长么?怎么,找张局有事?……张局,你留步,不用再送了。” 张局像没看见秦坚一样,坚持把那年轻人一直送到了楼梯口,“哎,那怎么行,要送要送,应该的,应该的,齐少,这边走……” 前几天,秦坚分明还和张局长在某个饭局上见过面,聊得热火朝天、称兄道弟。 还是那年轻人道:“好了,张局,真的不用再送了……” “好,好,齐少您慢走。” 年轻人笑笑,和身边一个提着包、仿佛是助理的人,一起走了下去。 “张局!那位是?”秦坚惊魂未定地问走回来的张局长。 张局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回办公室,边走边说:“秦董事长,不是我说你,你们惹上了齐家,恐怕要倒霉了。你还是走吧,我可不敢跟你多接触。”没等秦坚再说话,他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秦坚失魂落魄。 他当然认得,那个年轻人就是白玫瑰的男朋友,齐牧人。 他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回去调查齐牧人的资料,看到齐牧人是C省齐家的少主,和中央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时候,他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秦越楼彻底废了,他醒过来之后,浑身都是各种伤,最难以启齿的是后-穴的撕裂,以及心理的影响。动了手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秦越楼也在网上发现了自己被群X的大尺度艳-照,精神濒临崩溃…… 四月底,秦坚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长得和他有八-九分相似的少年。低眉敛目,看着挺乖巧。 “这是谁?”叶美妍感到心中不妙! 秦坚哼了几声,“这是我的小儿子,叫秦燕楼。燕楼,叫大妈。” “大妈好。”少年声音细细的。 “你说什么!!!”叶美妍大叫,“秦坚!你竟敢在外面养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孩子!你!” “我什么我!”秦坚吼了回去,“为了你的儿子,把齐家都得罪了!你就等着倒霉!反正越楼现在也是废了!你看看,他现在还是男人吗?他还有前途吗?还有女人肯嫁给他吗?他已经是废人一个!我秦家绝对不能交到他的手上!交给他,齐牧人绝对不会放过秦家的!……你如果还有点脑子,就好好对待燕楼!说不定燕楼还能给你和越楼养老!哼哼!” “你……你、你无耻!”叶美妍如河东狮吼,冲上来想扑打,想把那个小少年赶出去。 秦坚赶紧命令帮佣把她架住,不耐烦道:“叶美妍!你不要再闹了!赶紧的,过两天就把越楼送到美国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回来就是丢人!” “秦坚!你这个混蛋!” 秦坚哼了几声,自己走上了楼,也没招呼秦燕楼。 叶美妍张牙舞爪,却被几个粗妇帮佣架着,没有办法挣脱。 秦燕楼见秦坚上楼,已经没有了踪影,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叶美妍一笑,“大妈,我会好好对待越楼哥和您的。” 不知怎么,叶美妍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第一一二章 秦越楼的事情,没有传到白玫瑰的耳中,但是钟墨却知道了。因为齐牧人动用了齐家在A市的力量,黑道白道的都有,作为A市土皇帝的钟家,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钟墨摇头笑着评价:“齐牧人明明是齐家养出来的一匹狼,怎么会有人把他看成一只绵羊?” 可是这匹披着羊皮的狼正在苦恼着女友白玫瑰的恐爱症。 那天从白家回到齐家别墅的时候,白玫瑰心底害怕,主动要求留宿齐牧人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齐牧人的性别。可是临到最要紧的关头,白玫瑰又退缩了,坚决地反抗、拒绝。 齐牧人只能是再一次偃旗息鼓。这种滋味忒不好受了,但他并没有愤怒生气,只是怜惜地吻着白玫瑰的额头,拥着她入睡。 白玫瑰对男友充满了歉意,她心里除了对上一世的恐惧之外,还增加了担心齐牧人因此离开自己的恐惧。 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她是爱着这个人的。他总是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守护在她身边,展开羽翼保护着她,带来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如果这个人因为这种事情,而对自己产生厌恶之情,可怎么办呢? 夜晚,齐牧人的房间又被敲响。 “玫瑰?”齐牧人已经准备睡了,只套着一条睡裤,上半身精赤,肌肉明显。 白玫瑰承认,自己非常喜欢齐牧人这副极具男性美感的身体,脸微微红了。“我……” 看见她身上仅着一条丝质的睡裙,齐牧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却有些迟疑她能否这么快就接受,“你这是?” 白玫瑰扑进他怀里,“牧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齐牧人愣了一下,便把她紧紧抱住,关上了房门。“玫瑰……”低头寻着女孩儿花瓣般的嘴唇,吻了下去。 白玫瑰闭着眼睛承受着年轻男子的激情。这种时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鼻端里都是齐牧人好闻的气息,令她放松、愉快,她伸手搂住男友的脖子,更贴近他的胸膛。 齐牧人的鼻息剧烈了些,白玫瑰的睡裙里并没有穿任何衣服,只隔着一层丝衣,能够完整地感觉到那柔软丰润的胸部,形状完美。白玫瑰拥有诱人犯罪的所有潜质,偏偏她的气质又如同白莲花一般清新纯洁。 他微微弯下腰,两手一兜,将白玫瑰抱起来,走向床铺。 女孩搂着他的肩膀,柔顺地将脑袋搭在他的颈窝上,乖巧听话。 齐牧人心中闪过浓浓的珍惜之情。 这样一个女孩,高贵优雅,聪慧机智,美貌非凡,纯真可爱,如珠如宝,她有资格得到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如果不能让她毫无遗憾地享受爱情至高无上的极致幸福,他觉得自己愧对这份真心。 他将女孩子娇柔的身躯放在软绵绵的床铺上,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边。 白玫瑰闭着眼睛,灯光照着黑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她的鼻子秀气高挺,唇若涂朱,红润甜美,脸蛋肌肤细致,几乎看不到毛孔。她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睫毛轻颤,泄露了紧张的心事。 齐牧人笑笑,搂着她,在那光洁白嫩的螓首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伸手关上灯,缓缓道:“睡吧,我的宝贝。” 白玫瑰等了一会儿,只觉得齐牧人就这样抱着自己,什么动作都没有,温暖的胸膛里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她禁不住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齐牧人的脸孔,弱弱地呼唤:“牧人……” “怎么了?” 唇上被啄了一下,耳边传来齐牧人的磁性的嗓音。 “我……嗯,你……”白玫瑰不知道该怎么说,要她向男人求欢,她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齐牧人低声道:“玫瑰,我尊重你,我愿意等待你解开心结,我想给你制造最完美的回忆,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解开心结? 白玫瑰似抓住了一点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在暖融融的怀抱和氛围里,她上下眼皮打架,渐渐睡着了。 齐牧人听出她的鼻息已经变得绵长,嘴角翘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白玫瑰睡得更好,自己也静静入睡。 5月了。 这是白川归还挪用资金的最后一个月,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白川穷途末路,迫不得已准备再次转让自己手中的股份。他原想着,十亿资金,卖得好就只需要出让20%的股份而已,还有10%,怎么也还剩一些,哪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所想。 他首先接触的是白氏的小股东,那七位股东原本对他的股份都很垂涎,可这次却异口同声拒绝接受。 他死都不愿意去找吕锋,便开始寻求其他企业和机构。奇异的是,以前对白氏颇感兴趣的人,这次全都避而不见,或者一口回绝。 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川一天天加价,从原来的20%加到了25%,白氏股份都无人问津。终于,只得将30%全部算上,只求能够换来10亿资金。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没有人愿意理会。 白川求爹爹告奶奶,将自己所有的私人产业和其他股票期货全部匆忙出售,也仅得到了3亿左右,还有7亿完全没有下落。 这种情况,白川明白,自己一定是惹上什么人了,可是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除了吕锋,还有谁要这么整自己。可就算是吕锋,也没有这样的能量,让整个A市的人都对白氏的股份置之不理。 他只能接触外地的投资者。好一番艰辛地四处兜售,总算引来了几个感兴趣的人。可是都是一到A市,刚参观完白氏集团之后,马上第二天就回复白川,这笔买卖作废。 白川那个苦闷,他使劲拉着最后一个投资者的手,老泪纵横地求他告诉自己,究竟谁是背后的力量。那人哭笑不得,给了他几句忠告,“白先生,你惹上了齐家,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本来对白氏的股份还是很有兴趣的,但是齐家给了我通知,‘希望’我不要购买你的股份。我们这种纯商,哪里惹得起他们那种官商啊?就算是其他的官商,也要给齐家几分薄面,所以肯定是不会有人来了。白先生,你自求多福吧。” 白川惊惧,“你、你是说哪个齐家?” “就是C省的齐家啊!他们家老爷子是中央的齐老部长,现在还有一个儿子也手握实权了,你不知道吗?” 白川冷汗湿透了衣服,“C省的齐家,他们家少东……” “哦,叫齐牧人,现在在A大上学。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这个齐少人蛮低调的。” 白川彻底瘫倒在地。 他屁滚尿流地跑到齐家在A市的分部,想求见齐少。齐牧人自然是不会跟他见面的,但是派分部的总经理给了白川一个回话:“白先生,您如果有事,就去找吕先生吧。” 没奈何,再不还上十亿,等着他的将是挪用资金罪,至少十年的有期徒刑。白川五十多岁了,哪里能够吃那个苦?他终于上了吕家的门。 30%的股份,吕锋开价5亿,扬言还是看在吕钰和白玫瑰的份上,才出的价。 白川求了很久,吕锋就是不松口。 当下,只能将30%股份转让了吕锋,凑够了8亿,还差2亿。白川再也没有办法了,将最后的资产——白氏豪宅出售。 齐牧人通过齐家分部的总经理,将白家公馆买了下来,堪堪给他2亿。 白川对他,屁话都不敢说一句,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不过总算是还上了挪用的资金…… 此时的白川,已然身无分文。 白氏重新洗牌,吕锋将银行里抵押的10%购回,他手中一共有了55%的股份。可是吕锋懂得,他取到白川那30%,只花了5亿,是借了齐牧人的力量,所以他将20%赠送了白玫瑰。此举一是跟外甥女表示亲近之意,二是向齐家示好。 白玫瑰推却了半天,终于在齐牧人的劝说下接受了。 到此时,一切重回原点,白玫瑰仍持有母亲吕钰的20%,而父亲白川手中原有的35%,全部落入了大舅吕锋手中。 白川竹篮打水一场空,恨在心底口难开,他暗暗道:等老子在日本药神公司的投资有了回报,老子一定东山再起! …… 钟墨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和齐牧人聚会时,笑着给了齐牧人肩膀一拳,说道:“有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让白川填补上了资金?为什么不让他差个百把千万的?起码得坐三年的牢。” 齐牧人嘴角略弯,“你不觉得,在一个人濒临绝望时给他一点希望,然后当他这最后的希望都破碎时,那种反复煎熬的滋味更难受吗?” “你……你狠。”钟墨摇头哂笑。 “得了,如果是你,恐怕比我做得还绝吧。”齐牧人鄙视他一眼。 钟墨切了一声,“说真的,我对秦家那个私生子,叫什么?燕楼?……倒是有了几分兴趣。那也是个狼崽子,你培养他,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不会,他知道谁才是他最大的阻碍。”齐牧人笑道:“他自己想出的对付秦越楼的方法,我不过是帮他实现而已,我再帮他打压叶美妍的家族,此后秦家一定属于他。他如果对我有二心,我自然会知道,他怎么敢呢?其实后面也没我什么事,全看他自己的能耐。如果做得好,以后也算是齐家一大助力。” “你要小心,”钟墨抿了一口酒,“那小子对他哥那么狠,把一个男人的自尊完全击碎,你倒也由着他。以后……”钟墨担心地皱了皱眉。 齐牧人郑重道:“放心,我明白。其实我就是故意这样的,若是有人知道他这么做过……呵呵。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不是个狼崽子,最多是个哈士奇。” “怎么说?”钟墨笑问。 齐牧人笃定道:“他妈是夜总会舞女,偷偷留了秦坚的种,结果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承认。要不是这次秦越楼废了,秦坚也不会认回秦燕楼。他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只知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看看他怎么对付秦越楼就知道。而且我估计,这只是他对付秦越楼的第一步而已。但是,秦燕楼已经定了性,不相信任何人,不懂任何正当的渠道,秦家在他手上也不会长久。他要保住地位,只能依靠我……” …… 秦家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原本俊美风流的秦越楼躲在床脚,身躯一直在颤抖。房间里的家具基本都清空了,生怕他失去控制,弄伤自己。 吱呀——门被推开。 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床脚的秦越楼。 “大哥,你怎么躲在这里呢?”秦燕楼带着一脸笑容蹲下来,手中拿着一碟点心一碗水,放在了秦越楼面前,“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萝卜糕,来尝尝。” 秦越楼看见他,却极端害怕,抖着手不敢过来。嘶哑地吼:“滚开……” 秦燕楼将点心和水都推了过去,甜甜笑道:“来,吃吧,没事的。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真可怜。” 确实,秦家帮佣现在对大少都极其怠慢,转而个个巴结新来的二少。秦越楼自己也不争气,为了那件事,吓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谁接近他都会发狂。帮佣们被砸了几次,就不敢过来了。 叶美妍正和秦坚斗气,跑回娘家搬救兵,对秦越楼也不能时时照顾,所以秦燕楼钻了空子。 他笑得无害,一脸温柔,渐渐秦越楼也不再那么紧张,迟疑地伸手去拿糕点。 等他吃了一半,秦燕楼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点开了一个视频,“大哥,你看看这个,很好玩呢!” 视频里的场景很昏暗,但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躯是很清晰的,他前后都被人堵着,样子*不堪入目。旁边有不少人在叫嚣,大笑,“哈哈哈……这就是豪门少爷……” 秦越楼一听这声音就猛然抬起头,再一看凑到自己面前的手机,顿时疯了一般抱着头,大叫,“啊啊啊啊!”要躲开。 秦燕楼把手机的声音调到了最大,满室都是那种叽叽咕咕的水声,粗鲁嚣张的笑声,还有嗯嗯唔唔的呜咽声。 秦越楼边躲边叫:“滚!你滚!滚出去!” 秦燕楼笑着哼了一声,从身后取了一根皮鞭出来,脸上的表情霎时转变,冷冷道:“你这个贱货!” 啪——! 啪啪啪啪…… 皮鞭一下又一下抽在了秦越楼的身上。狠狠地不留情面。 秦越楼惨叫,哭泣。 好一会儿,秦燕楼累了。突然又笑了起来,柔声安抚。 秦越楼傻坐在地上看着他。 接着,又是皮鞭抽打。 …… 反复多次。 秦燕楼走出房门的时候,额头上都累出了汗,嘴角却有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要彻底把秦越楼弄成一个废人。 第一一三章 “玫瑰,现在白家是你的了。” 齐牧人笑吟吟带着白玫瑰来到白家的门口,将这栋房子,和这里的一切,都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这……”白玫瑰睁大了眼睛。 她听说白川为了筹集资金,把白家卖了出去。但是卖给了谁,消息却封锁得很好。她想等着买家出现之后,再跟其商谈,将白家买回来。谁知道竟然是齐牧人的手笔。 “牧人……我、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想出钱把白家买回来。”白玫瑰惊讶了片刻,就镇定了下来。她和齐牧人只是男女朋友,也没有婚约,怎么能让齐牧人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即便是两人以后结了婚,白玫瑰也不希望齐牧人送自己价值太大的礼物,因为她也有能力,能够养活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我也要和你一起住在这里啊!”齐牧人晓得白玫瑰的心理,笑道:“我在A市的别墅还是有点小,无法安置老赵和萍姨他们,所以最好让他们都回到这边的房子来,百家爱这个大摊子可都得你负责。还有我,以后也要靠你负责咯!” “可是……”白玫瑰还是觉得不对。 “没什么可是了,”齐牧人吻了吻她的面颊,“快请我进去坐坐吧?” 现在这个时刻再提钱有些煞风景,白玫瑰想,以后有的是办法还齐牧人这个情。 白家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白川和白菡萏都走了。 白玫瑰实际上对现在的格局不是很满意,她想起小三母女住在这里时的种种情况。最后吩咐老赵,请人来把二楼和一楼公共区域的格局全部重新处理,消毒改造。至于三楼,却把一间闲置的空房改成了齐牧人的卧室。 后院的草坪,她决定大刀阔斧铲掉种上树木,或者改成一个花坛,借此将这里留下的所有回忆统统去掉。 只是,改得了外形,是否能够改变内心呢? …… 苏芳的别墅门口,一个中老年男子和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孩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过来按了门铃。 “来了,谁啊!”中年女人慵懒的声音响起,半晌后,门才打开。苏芳穿着一条睡裙,披着长褛,看样子都大中午了才刚起床。一见来人,她眼睛睁得有铜铃大,“……川哥!菡萏!你们来看我?” 白川挤出一个笑脸,“芳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白菡萏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喊了一声“妈”,便抱着孩子从她旁边挤进了房门。 苏芳和白川呆呆对视了一阵,便热泪盈眶地扑进了白川的怀里,“川哥,我好想你!” 白川感概地抱着她,“你受苦了。” 苏芳啜泣着,把头放在白川的肩膀上,哭个不住。不知道是真委屈,还是在做戏。 白菡萏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忍着翻白眼的*,想找个沙发坐下来。但是别墅里因为没有帮佣,苏芳也没打扫,所以到处显得灰扑扑的,皮沙发上一蹭一层灰。 “怎么这样!”白菡萏暗暗嘀咕了一句,只得把孩子放在一边,从桌上拿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坐下。 苏芳和白川抱了好一会儿,才浓情蜜意地走进来,“川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我马上就收拾收拾。” 白川尴尬不已,“不是的,芳芳,你听我说……” 苏芳疑惑地回头看他。 白菡萏冷眼旁观自己的父母说话,低头瞧着孩子安详睡着的小脸。尽管这孩子一直很乖,除非饿了,平时都不怎么哭闹,可她还是很讨厌。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现在,我手中……已经没有白氏的股份了,因为……挪用资金,白家也卖了……”白川艰难地解释着。 他说一句话,苏芳脸上笑容就消失了一分,说一句话,就更加冷淡了一分,到最后,完全板上了脸。 “川哥,不是我说你,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工作,我最多只能养活菡萏,我拿什么养你?”苏芳冷冰冰地说。 白川心中一痛。什么时候,他竟然成了连自己的情妇都讨厌的人了?还说养不起他,这是要赶他走?白川怒道:“你也不想想,这房子是谁给你的!” “白川,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我给你生了两个女儿,跟了你二十来年,你就只给了我这么一栋房子而已!”苏芳控诉道:“若是你多给我留点东西,现在你来找我,我会说什么吗?” “我怎么没给你留?你现在不工作哪里来的钱?难道不是我之前给你的?”白川急了。 “你之前给我的……哼,每个月那么点生活费,要不是我省吃俭用存下来,现在我早就喝西北风了!”苏芳走到客厅中央坐下来,抱着手臂扭头不看白川。 白川绝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求着自己的情妇收留自己。现在他哪里都没办法去,还有什么办法?放软了声音道:“芳芳,我现在只是暂时这样而已。你要知道,我还有10亿的海外投资,到年底就会有少说几十万到几百万的分红,我白川一定还会东山再起的!” 苏芳听到这句话,把头扭了回来,“真的?” “是真的啊!不信你问菡萏。”白川指着白菡萏,让她作证。 白菡萏点点头,“妈,爸就是为了保住这个投资,才会把股份和房子卖了。你放心,一定会有收获的。” 苏芳脸上这才又重新有了笑容,“川哥,你肚子饿不饿啊?我给你煮个面吃吧?……下午我再去买点好菜……” “好好,都行……” 正说着,白菡萏怀里的孩子饿了,“嗯呀嗯呀”哭叫起来。 “烦死了!”白菡萏一个没忍住,面露烦躁把孩子往旁边沙发上一放。 “哦哦……”苏芳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奶粉呢?” “我们的行李正要送过来,还没带。”白川看了一眼,“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苏芳问白菡萏,“这是秦越楼的孩子?秦家真的不管你们?” “妈,秦越楼都成那样了!秦家又去了一个私生子,秦伯父以后可能会把家产都传给那个叫秦燕楼的家伙,再去找秦越楼有什么意义?”白菡萏又气又恨,“爸和秦家也闹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苏芳放下了哭闹的孩子,“这孩子,你想养着?” “不养着怎么办?”白菡萏恨恨道:“当初你们两个非要我把孩子给生下来,我一个年轻女孩,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嫁人!” 苏芳安抚道:“没事,总有办法的。” ……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不少,齐牧人和吕嘉义毕业,钟瓷上了大四,白玫瑰上了大三。 秦坚和叶美妍夫妻反目成仇,开始分居。叶家与秦家开始打商业战,在齐家和钟家暗暗的操控下,两方各有损益,情况越演越烈。叶美妍恨的是秦坚竟然也像白川一样出轨,还养出那么大的孩子,秦燕楼今年18岁,只比秦越楼小两岁而已。她的初衷本来是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秦家的继承权,可是她大哥、叶家的主事者也是个不安分的,想要把秦家全部拿到手。这场纷争到了最后,叶美妍也忘记了自己的本心,帮着娘家打击秦坚,把不争气的儿子秦越楼抛在了脑后,不再照顾他。 于是,这就便宜了秦燕楼,暗中对秦越楼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调-教。秦燕楼这小子这方面确实拿手,他利用秦越楼心理的伤痛,不断的撕破他的伤疤,不断地让他处于煎熬之中,每每在他几乎要忘记一切的时候,又给他当头一击。秦越楼失掉信心,失掉尊严,他昔日引以为傲的身世、相貌、头脑,渐渐都成为他痛苦的根源。 他后面那些侮辱都是秦燕楼给的,但是每次他痛苦的时刻,也都是只有秦燕楼在安慰抚摩,给他顺毛。到了下一次,他依然从秦燕楼这里连续遭受打击又连续得到抚慰。他本来就脆弱的心弦,经不住秦燕楼这样反复的折磨,终于断掉。到最后,他的世界,除了秦燕楼,再也没有其他人。 秦燕楼高明的地方在于,他让秦越楼在人前勉强保持了正常的形态,可到了暗地里,秦越楼只听他一个人的指令。 而这些,秦坚无暇理会。两兄弟表面相处得那么自然,秦越楼还在秦燕楼的“帮助”下,开始“正常地”吃饭睡觉,他反而挺庆幸,觉得小儿子心还挺善。 齐牧人现在接手了齐家不少事务,不能时常陪伴在白玫瑰的身边,他害怕白川、秦坚之流不死心,还想伤害白玫瑰,所以暗中给白玫瑰安排了不少保镖,这些事情白玫瑰都不知道。不过老赵和萍姨等人是心知肚明的,觉得齐少对小姐是真心的好。 到了年底,白川臆想中的日本药神公司分红并没有到手。他愤怒地去询问情况,结果却得到药神公司的回复,说新药开发还没有上市,因此没有效益,所以投资人都没有红利,请他们再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 闻听这样的话,苏芳对白川马上冷漠了不少。之前两人互相耐不住寂寞,又滚了床单,当然苏芳上衣都是穿得好好的。一听红利没到手,两人立刻分房打上了冷战,苏芳自己出去找老姐妹打牌逛街,白川在屋子里冷锅冷灶也没吃的,还得靠白菡萏拿生活费给他,气得天天吵架。这一家三口过得简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第一一四章 两年后。夜晚。 “嗯……牧人……”娇柔的女声,甜美中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更有些微的含糊。 “……什么?”清朗的男声,同样带着含糊,还有浅浅的闷笑,这声音逗弄着听者的神经,简直欲罢不能。 “……你咬得我嘴都痛了。”年轻女子水润的杏眼如同天上的星辰,灿烂又朦胧,她翘起红唇,语调里微微带着一点委屈的控诉。 “对不起,你太诱人了。”男人抿嘴笑了笑,撑起了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同时扶起被自己压倒的女孩。 今天白玫瑰从A大毕业,在白家开了一场派对。朋友们都来了,热闹了一整晚。 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两人刚走进三楼的起居室,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就搂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 “好疼!”白玫瑰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嘟起来给齐牧人看,“……我也要咬你一口。哼。” “来吧,”齐牧人乐了,送上自己的嘴,剑眉下的凤目里满是淡淡的笑意。 白玫瑰象征性的啃了他一下,便站起来,有些摇晃地走到吧台边倒了一杯水喝。 “今天开心吗?”齐牧人站到她身边,从后面搂着她的杨柳细腰。 “嗯。”白玫瑰放下水杯,懒懒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头往后舒服地枕上他宽厚的肩膀,纤细的手指头玩着他的袖子,绕着宝石的袖扣。 这两年的时间,每个人的变化都是最大的,从青春少男少女变成了轻熟的年轻男女。 钟墨回了国,现在已经掌管大部分钟家的事务,是钟氏企业的副总裁,二十六岁的他,依然帅气阳光,潇洒开朗,是目前A市最受欢迎的钻石单身汉。 钟瓷是钟家的女儿,她并不需要多么劳累,重担都在哥哥身上,她开始从事自己喜欢的慈善事业,已成立了“流浪天堂慈善基金会”。她拥有天使般的温柔笑容和美好的心灵,她的所作所为让那些即便是平时最吝啬的人都会慷慨解囊。 吕嘉义现在主要是在掌管原来白氏这一头的工作,不过已经正式易名为“钰氏”,纪念白玫瑰的母亲。他还没有完全抱得美人归,钟瓷依然在考验他,不过吕嘉义锲而不舍、甘之如饴。 杨小庄掌握了父母继承遗产的那家公司,开始成为主事人。苏可薇准备到法国去学习奢侈品管理课程。林子仪、李之闽、江非非等人,也都有很不错的前程。 齐牧人的家族产业重心是在C省,但是他总是舍不得离开A市。和钟墨不同,齐牧人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对女友白玫瑰的好。几乎A市最浪漫的地方,都留下过两人的身影。 他这两年褪去了眉眼间残留的青涩,完全成为了一个成熟儒雅的男人,但如果以为齐牧人是那种好欺负的人,那就错了,那双剑眉不怒自威,却能够和温润的气质完美地搭配。 关于他和白玫瑰的事情,齐家已经知道了,但是采取的是一种放任不管的态度,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白玫瑰嘴上不说,心里也确实有点忐忑不安。 她的长发已然及腰。原来需要拉直掩盖艳丽,现在白莲花系统判断她的外貌值已经达到了100,完全符合白莲花的形象,所以就不再做那些刻意的掩饰。一头惊人浓密黝黑的微卷长发,让人见之难忘。她的气场很独特,清纯里带着妩媚,娇艳中蕴着端庄,眉梢眼角都晕染着风情,却又混合着清新与可爱。 “累了吗?”齐牧人吻着她的头顶,嗅着她的香气,抚摸她油亮的长发,将修长的手指没入其间,着迷地梳理着,享受那如丝般顺滑的质感。 白玫瑰转过身,将两条白皙莹润的手臂搭在齐牧人的肩膀上,又送上自己的红唇。“牧人,我……我爱你。” “玫瑰,我也爱你……” 交缠的唇瓣里倾诉着令人心跳加速的爱语。场面再一次失控,两人都禁不住浑身发热,意乱情迷地紧紧贴着对方,想要多一些肌肤的接触。 只是,齐牧人仍然在无法忍耐的时刻,绅士般的停止了下来,暗哑着嗓子道:“玫瑰,不要这样诱惑我……” “怎么了?”白玫瑰有些晕乎乎的,今晚上心情不错,所以她喝的酒很多。这时确实有些与平时不同的放肆,她调皮地啃吻着齐牧人的脖子,用娇嫩的唇瓣啜吸着,滑溜的小舌伸出来又舔又逗,没一会儿就在齐牧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吻痕。 齐牧人倒吸了一口气,“你再不乖,我可要惩罚你了……” 白玫瑰看着自己的杰作,吃吃笑着,湿漉漉的眼里都是促狭的快意。 齐牧人摸了摸湿润的脖子,忽然一把抱起她来,吓得白玫瑰惊呼一声,双脚踢了踢。 “不许闹,快去睡觉了!”齐牧人故意虎着脸。 他何尝不想将这个美人儿就地正法?可是根据他对白玫瑰的了解,她心底对最终的结合还是惧怕的。但她已经不像最开始那几次那么抗拒、逃避,每次情到浓时,她总是非常配合,闭着眼睛任他予取予求,可是颤抖的身躯和紧抿的嘴唇,都让齐牧人心疼不已,而选择戛然而止。 白玫瑰还没有度过那一道坎。这是他不能忽视的重要的事。 今晚上她醉了,却不能成为齐牧人放纵自己占有她的理由。 他要的完美,一定是两人清醒的面对,他要让白玫瑰明明白白的认识到这一点。他可以等,等待白玫瑰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白玫瑰嘻嘻笑着,在齐牧人的臂弯里闹了一阵,但到底是累了,便轻轻打了个呵欠,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齐牧人把她送回了房间里,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痴迷地看了那美丽的睡颜好半天,抚摸着细致的肌肤,又在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下半身某个翘起来的物体上,只要轻微一回想白玫瑰娇美的身躯,他就难以自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打开浴室的水龙头,任冷水冲刷在身上。 “好像……越来越难熬了……玫瑰……”苦笑一声。 …… “早安,牧人!”白玫瑰神清气爽下到餐厅,跟坐在桌边的齐牧人打了声招呼,坐下来吃早餐。 “玫瑰,早安。”齐牧人放下牛奶杯,对她笑了笑,“今天有什么打算?” “好久没做头发了,想去找成风。”白玫瑰摸了摸头发,“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要不要换个发型?” 齐牧人深深看了一眼,“很美。”言简意赅。 “呵呵,”白玫瑰笑声如同金玉相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说的是大实话。” “知道啦。”白玫瑰哼着歌,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将黄油抹在面包上,尝了尝。 “心情这么好?”齐牧人瞥她一眼,满目皆是宠溺。 “是啊,毕业了,以后自由自在咯!”白玫瑰是真高兴,“过两天我想和小瓷姐他们坐游艇出海玩,你去不去?” “我尽量挤时间。”齐牧人想了想,没有随便给承诺。 白玫瑰歪歪脑袋,“你现在越来越忙了。” 齐牧人一怔,点头,“好像是这样……。嗯,我决定了,我也要放几天假,陪我的玫瑰好好玩几天!” “这还差不多……”白玫瑰眉花眼笑。 “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我才没有……” “明明就有。” “哼,有又怎样?” “女王陛下有令,骑士焉敢不从?” “噗嗤!油嘴滑舌。” “……” 在一旁做事的萍姨和老赵听着两个年轻主人愉快的对话,都是止不住嘴角的笑容。 这边是温馨的早餐,伴随欢快的斗嘴,搭配窗外明媚的阳光,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甜蜜而美满;另一边,苏芳的别墅里,乌云密布,阴霾暗沉。 “你说什么?”苏芳的声音尖利,充满了不敢置信。 白川颓唐地埋着脑袋,“完了……全完了……” “爸爸,你……你没开玩笑吧?”白菡萏也用手捂着颤抖的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两岁的女儿坐在一旁,看见外公外婆和妈妈都这样不高兴,所以乖乖的一动不动。 “是真的……刚刚才得到的消息。”白川耷拉着肩膀,身体完全垮在了皮沙发上,“我投资的日本药神公司,居然宣布……破产了!” 苏芳傻站了片刻,突然愤怒道:“白川!你的意思是说,你血本无归,什么都没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白川自己也不敢相信一样,好半天才回答:“不……不……不!” 苏芳气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走了能有一分钟,突然停下来,“白川!你!你给我……!你给我离开这里!”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白川似没有听见苏芳的话,突然直起身子,“他们不能这样做,哪能随便宣布破产,还有担保公司啊!我要去找他们的担保公司!” 苏芳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你是说,如果找到了担保公司,就能让他们把钱还上吗?” “我不知道……”白川的表情迷茫。 苏芳觉得头晕目眩。她之前存的钱是白川给的,这两年白川在这里白吃白住,而且有时候忘不了从前那种大手大脚的生活,还花她的钱买了不少东西。她总是想着,等到白川的投资有了红利,这些付出总是能够有回报的。可今天,这一切全部成了泡影。她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捂着平平的胸部就倒在了地上。 “妈!你怎么了!”白菡萏吓得魂飞魄散,忙扑过去要扶起母亲。 “外婆!”她的小女儿怯生生地颠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儿,也要过来帮忙。 白川却嘴里念叨着“我要去找担保公司”,看也没看苏芳,就跑出了门。 白菡萏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妈,你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芳疼得不行,点了点头。 “小月,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听见没有!”白菡萏对着女儿吼了一句,扶着母亲出了门。 小小的女孩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坐在沙发上不敢动。 晚上,白川一无所获地回到苏芳的别墅,苏芳母女两个也回来了。 整个客厅愁云惨淡。小女孩小月一天没吃东西,饿得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还有泪珠。 “怎么了?”白川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川哥……我、我……我得了乳腺癌。”苏芳哭泣着。 没有完全取出的奥美定终究还是出了问题,引起了乳腺组织的癌变,而且已经是晚期。 这种时刻,她异常脆弱。虽然和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值得依靠。 白川愣在那里,好半天,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唉——!” 第一一五章 夏日游艇出海,是最痛快的事情了。 白玫瑰的游艇是公主游艇出品,拥有优美典雅的线条,尊贵奢华的理念,豪华舒适的装饰。乘着游艇驶入大海,迎面是咸咸的海风,张开双臂,似乎就能享受飞翔的快乐。 这次上船的也都是些老熟人,前几天才开过派对见过,白玫瑰、齐牧人、吕嘉义、钟家兄妹,再加上苏可薇、江非非那一帮,还有两名船员、一名厨师,加一个服务员。 都是成年人了,出游就是要轻松愉快!女孩子们的装扮极尽艳丽,而年轻男人们平时锻炼的肌肉,现在可有了显摆之地。连李之闽这种原来的弱鸡,胸肌和肱二头肌也蛮有看头了。当然,身材最迷人的男士肯定不是他,仍然是钟墨、齐牧人、吕嘉义难分伯仲,倒三角、六块腹肌、公狗腰、人鱼线……简直闪瞎人眼。钟墨一年到头在外面跑,肌肤晒成了健美的古铜色,偏偏他又故意涂上一些防晒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简直令人尖叫,他的眉眼更加深邃,脸庞瘦削,俊美有如古希腊的神祇。 吕嘉义就没有他那么骚包,却显然是最壮实的一个,宽厚的肩膀、宽阔的脊背,略长的寸头下是饱满的前额,浓黑的长眉和富有神采的大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刀削斧刻的下颌角,这是绝对的硬汉形象,酷帅有型。 至于齐牧人的话,简单概括来说,他穿着衣服是教授,脱了衣服真的是野兽。纵然白玫瑰已经多次见过他的上半身,可是阳光下这么养眼的身体出现在眼前,她的耳根依然不自觉的会泛红。 在三个堪比模特的男士面前,李之闽又一次惨叫起来,“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引来众人又一次狂笑。 女孩们的比基尼外面都套着一件轻薄的纱衣,钟瓷耳边别着一朵大大的非洲菊,衬得脸颊娇艳。白玫瑰的长卷发披散在背上,随意别着一个小小的发夹做装饰,风一吹,长发如梦似幻,令人沉醉。 “玫瑰,你的头发真漂亮……”江非非真心的称赞着。 “是啊,发质真好,”杨小庄也羡慕,“对了,成风最近很难约啊,我好久都没见着他了。” “哈哈哈,”白玫瑰爽朗的笑了,“成风可厉害了,最近接了一个电视剧的造型总监,正在闭关准备呢,我都没见着!” “对,”钟瓷也微笑颔首。 林子仪依然是个信息小灵通,眼睛骨碌转着,问道:“玫瑰,我听说你在B省买了一块地?在那里建葡萄酒庄园?是真的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白玫瑰点头,“嗯,现在还在初期呢,等到建设成了葡萄酒基地,我一定请大家去玩。” “真好啊!”苏可薇羡慕,“你也是,小瓷姐也是,你们都好有成就了,我觉得我一无所长。” “不要这么说,”白玫瑰真诚地看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啊。” 钟瓷揽着几个人的肩膀往船头走,“好啦,咱们不谈这些话题啦,走,去喝点东西!” 游艇上是闲适的,晒日光浴、钓鱼、玩牌、听音乐、聊天……怎样都行。 船行驶到了海中央,停下来,一望无际四周都是海面,几人还下水去游了一番。 钟墨最先“呜哇”一声,跳进了海水中,泳姿像一条鱼,刷刷几下就游向了远处,不一会儿,他又游回来,绕着游艇游着,还兴奋地不停招手喊着船上的人,大笑,“下来呀!很舒服!” 没一会儿,大家都呼呼啦啦的跳进了海中,游泳,玩水球,随着音乐大笑,尖叫。 好半天,玩得饥肠辘辘上了游艇,冲了淡水,登上楼梯,厨师早就准备好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了。 午后总有一段宁静的时光,齐牧人架起了钓竿,准备海钓,吕嘉义和钟墨也纷纷坐在船舷上看着,手臂撑在身后,吹着舒适的海风。 白玫瑰趴在齐牧人的背上陪着他,头搭在男友的肩头,挽着他的胳膊一动不动。 齐牧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海面的鱼杆,鬓角还有水珠滴下来,性感无比。看得白玫瑰的脸有些发热,她不由自主抬头轻轻吻了他的侧脸一下。齐牧人“嗯”了一声,想也没想就回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温柔地问:“累不累?外面太晒,回船舱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看着你。”白玫瑰摇头。她有些害羞,转头往旁边看,正巧瞥见钟墨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离开。 好一会儿,钟瓷几个人走过来,递给几个人饮料。吕嘉义的眼神就随着她走了,站起来追着她去了船舱里。 船舱外只剩下一对情侣和一个男人。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天空中鸟飞过的声音之外,就是呼呼的风声。 三人各有所思。 钟墨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这么几年了,竟然对白玫瑰还是难以忘怀。他也交了几任女友,却都难以长久。他不知道白玫瑰吸引自己的是什么地方。要说漂亮,漂亮的女孩子何其多,要说聪明,他身边聪明的女性不计其数,也许是因为白玫瑰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也许,还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拒绝他的女孩? 齐牧人明白好友钟墨的心思,不过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骄傲。钟墨是他好友中最出色的人之一,相貌、家世、能力,无一不是个中翘楚。他们两人同时喜欢白玫瑰,同时追求这个女孩,但是白玫瑰却选择了自己。想到这里,齐牧人有些幼稚地暗爽,伸手搂了搂身边的女友。 白玫瑰靠在齐牧人的怀里发呆。这一世,她能够活得这么畅快肆意,还有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自己,真的是上辈子难以企及的,要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要不是本系统,你能够这么快乐吗!】系统君的鼻子都翘上天去了。 【咦,小白,你可是好久都不出现了!】白玫瑰被小白吸引了注意力,【而且,为什么升上九级都两年了,你还没有给我十级升级任务啊?】 【时辰未到。】小白神神秘秘打机锋。 【真是的……】 夜晚,繁星满天,游艇找到一个小岛停靠,厨师准备了烧烤大餐,搭配各种果汁和酒水,游艇上的派对兴味正浓…… …… 白家,晚上九点半,正在休息的萍姨得到了门房的通知。 “萍姨,老爷来了。” “啊?”萍姨心里奇怪。 老爷已经和小姐、和白家没有一点关系了,这两年也没有和小姐联系过。再说,现在白玫瑰和齐牧人与朋友出海去玩,两个年轻主人都不在。这个时候老爷来访,是什么意思? 萍姨不由疑惑。 可是,他毕竟是小姐的生父。 今天老赵轮休,回郊区去看儿子和孙子了,其余的帮佣也都睡的睡,休息的休息,白家主楼里基本没有人在,灯光暗淡。 萍姨走出自己的房间,到一楼的会客室去接待,结果没有看见白川。 她又走到了二楼的小会客室、书房,也依旧没有白川的身影。 “咦,奇怪……”萍姨走下楼来,给门房打电话,“你确定老爷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进去好长时间了。” 萍姨又去了一遍会客室,还是没有人,她忽然有些担心,眼睛望向了三楼。 三楼是白玫瑰和齐牧人的卧室,还有原来的夫人吕钰的房间。一般来说,白川应该不会上去那个楼层的。 她想了想,正准备上楼去瞧瞧,就发现白川提着一个包走下楼来。 “哎?老爷?”萍姨惊奇。 白川面色不自然地问道:“小姐不在啊?” “呃,是的,小姐出去玩了……”萍姨觉得很不对劲,又不好多问,狐疑地瞟了瞟白川提着的包。 “那我就先走了,”白川发现了她的眼神,把包往身后藏了藏,似是急急忙忙想走,显得很多余地解释着,“我就是回来看一眼而已,想见见玫瑰,她不在就算了。好了,你们忙。” 萍姨把他送到门口。白川一径在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萍姨看着他离去后,连忙转身不放心地上了三楼。这一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吕钰的房间里有一个保险箱,就在墙上一幅静物油画的后面。萍姨一眼望去,发现那幅油画竟然有些歪,她大惊失色走过去仔细查看,那油画没有贴紧墙面,空了一个缝隙,后面的保险箱轻轻一拉,居然就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萍姨如遭雷击,这个保险箱里放的是吕钰最珍贵的首饰,都是要她传给白玫瑰的。 萍姨呆立了半晌,才想起要想办法追回白川。她打了电话给老赵,老赵连夜赶回白家,叫上保镖头领琛哥去了苏芳的别墅。可是苏芳母女矢口否认白川回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一筹莫展。 “只能告诉小姐了……” 白川此时正住在A市的一个酒店里,偷偷给苏芳打电话:“无论谁来,你们都不要告诉他们我在哪儿,就说不知道!听见没有?等避过这段风头,我把这些首饰买了,咱们就搬走!” 苏芳和白菡萏自是应下。 白川关好酒店房间的门,坐在床上,将他取出来的那些首饰打开来放在床铺上一样一样的看。这些首饰有的是吕钰的母亲给的,有的是吕钰自己看中了买下来的,价值非凡。最珍贵的是一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首饰,包括项链、手镯、耳环、胸针,其余还有红宝石、蓝宝石、钻石、祖母绿的首饰各有几件,另外比如较珍贵的碧玺、水晶、玉石、珍珠也有不少。 看着这些首饰,白川计算着价格,又抖着手指放回了包里,然后抱着包躺下睡了。 走投无路,竟然要去偷窃去世妻子的首饰,白川心中只有恨。这个保险箱是多年前布置白家公馆的时候,他请人打造的,主要的卧房里都有一个。当时吕钰设置密码,他就在旁边,留心记了下来,悄悄写在了自己的一个本子上。这么多年,倒也忘记了这件事。 两年前离开白家那天,他从书房里翻出了这个记着很多秘密的本子,突然产生了偷走这些珠宝的念头。可是碍于齐牧人在,他根本不敢凑到白玫瑰跟前,也不敢回到白家。 这次,他实属无奈,投资的钱都打了水漂,再也没有资本,失去了一切。所以只能趁着两人出海旅游的时机,跑去白家,到吕钰的房间找到了保险箱。幸亏吕钰和白玫瑰一直没有更换密码,他才顺利拿到了这些珠宝…… 第一一六章 清晨,在海上迎接日出。软萌萌橙黄色的太阳,一跳一跳从海里蹦出来,暖融融的金色映得每个人脸上朝气勃发。 又是一天舒适的海上派对,年轻的男男女女找了一座无人的小岛,三三两两进去探险,然后开始有趣的野炊。游艇上备足了十天的食物,不过今天厨师可清闲了,只需要将保藏好的食物取出来,指点指点这些少爷小姐们,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自己动手生火做吃的。 白玫瑰对这个活动很有兴趣,非要亲手做一道齐牧人爱吃的鱼汤,她动作还挺灵巧,看着赏心悦目的。 钟墨眼中深藏着黯然。 吕嘉义不由得羡慕地拍了拍齐牧人的肩膀,“你小子还真有福气。” 钟瓷用手指戳了吕嘉义一下,“你要吃什么?” 吕嘉义顿时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啊?哦!我、我要吃……” 钟瓷噗嗤一声,又撇嘴,“自己想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做什么都好吃!我都吃!”吕嘉义顺溜地马上说了一句讨好的话。 “谁说我要做给你吃了……”钟瓷抿嘴笑。 大家看着这对还没确定关系的男女斗嘴,都在哈哈笑。 齐牧人舒心地笑着,不停地拿手机拍摄女友做菜的图片。 看着他的动作,白玫瑰才想了起来,“牧人,我的手机落在船上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好。”齐牧人转身往停在浅滩的游艇走去,哗哗地踩着水登进船舱,进了房间里,正想打一个白玫瑰的电话,看看手机在哪里,就听见了白玫瑰的电话铃声响。 他找到手机拿起来一看,是白家的电话,于是不假思索接了起来,“喂?” “小姐……哦,是齐少?”萍姨。 “是我,”齐牧人拿着手机往船舱外面走,笑道:“萍姨,找玫瑰吗?有什么事啊?” “齐少……”萍姨吞吞吐吐,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齐牧人。 齐牧人听出了不对劲,站住,望着远处沙滩上人群里的白玫瑰,然后问道:“萍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告诉我。” 萍姨六神无主,想着这事情也许齐牧人有办法解决,便说了出来,“……老爷昨天回来,结果,把夫人留给小姐的珠宝都从保险箱里拿走了……” “啊?”齐牧人拧起了剑眉,“竟然这样?你们确定是白先生所为?” “是的,昨天他回来,然后我还以为他在会客室,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他,好一会儿他才从三楼下来,他一走,我赶紧去看,结果夫人房间里的保险箱一拉就开了,里面是空的。我急得不行,找老赵和阿琛去找老爷,他本来是和那个苏芳还有白菡萏住在一起的,哪知道昨天晚上没有回去,问那两母女也是一问三不知……天哪,这可怎么是好,那是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啊……老爷怎么能……”萍姨说着,就哭了起来。 齐牧人安慰道:“萍姨,你别难过……幸好电话是我接到了。这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不要告诉玫瑰,知道吗?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放心,我马上找人去找白先生,这事情并不难。只要他还在华夏的境内,应该能够找到。” 萍姨听他这么承诺,顿时安心了不少,“谢谢齐少。” “嗯,你们不要担心了,守好白家。就算玫瑰回去了,也不要告诉她,免得她伤心。”齐牧人叮嘱了一句。 “好。”萍姨千恩万谢,挂了电话。 齐牧人把白玫瑰电话揣进口袋,然后掏出自己的电话,调出一个号码拨通,“张局,你好……我是齐牧人……是,真不好意思,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半天,齐牧人放下手机,吁了一口气。有公安局刑侦大队出马,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白川。 他揉了揉笑了半天有点僵的俊脸,这才走下游艇,往人群走去,又变身风流儒雅的好男友。 “怎么这么慢啊?”白玫瑰嗔了他一眼,从锅里舀起一勺汤,“来,尝尝好了没?” 齐牧人凑过去啜吸一口,“不错。”又低声坏笑:“跟你一样可口。” “去你的。”白玫瑰羞红脸,小声回了他一句,拍打他的肩膀。 …… A市,接到齐牧人的电话后,张局长马上安排人去寻找白川的踪迹。 白川早上起来,订了下午离开A市的机票,准备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把一些小首饰先出手了,然后出国再把大件的找地方处理掉。 他抱着提包走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午餐,刚坐定,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两个便衣警察模样的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川先生么?” 白川愣住,“你们是……” “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个人看起来肃杀严整,一见即知训练有素。 “为、为什么!”白川面如土色,还想负隅顽抗。 找到他实在是太简单了,刑侦大队只调出了全市酒店的入住记录,很轻易就发现了白川的名字,过程连一个小时都没有花。本以为白川离开了A市,他身上带着贵重的珠宝,是不会乘坐火车或者汽车的,他们也去调了民航的信息,倒是看见了他下午的航班,所以赶在那之前到达了酒店。 “白先生,劝你不要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再不跟我们走,恐怕难看的是你自己。” 白川愕然和二人对视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低着头,提着包跟着二人下了楼,进了一辆吉普车。这几人也不跟他说话,送他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就关了起来,而他提着的珠宝自然是没收了。 萍姨和老赵在下午就接到了齐牧人的来电,说会有人将东西送回来,让他们收好就是。果然,还没到晚饭时分,就有面瘫脸身材高大不大说话的两个人将一个提包拿来,萍姨眼尖,马上就看出正是白川昨晚上手上提的那个包。他们对来人感激不已,却得到“是齐少吩咐的”这样的回复。萍姨没有当着众人清点,而是上了楼关上房门,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按着原来的顺序放回了保险箱内。 这下子,白家上下帮佣对齐牧人的好感更浓厚了。 白玫瑰并不知道这一切。她这些年东奔西走,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朋友们出来痛痛快快地玩耍,自然是高兴非常。这些年轻人甚至重温了小时候的各种儿童游戏,比如捉迷藏、丢手绢等,在沙滩上到处留下他们的欢笑声。 当然,也有在玩乐之中还抽空忙工作的人,比如钟墨、齐牧人和吕嘉义,他们都是大公司的栋梁,几乎每晚都要用电脑来接收下属的汇报、邮件、信息,电话遥控指挥公司运作等等。可是,能够和心仪的女孩出游,乐在其中。 玩了五天,一行人才尽兴而归。 回到白家,一下车,白玫瑰还沉浸在那种心情里,穿着长长的沙滩裙转了个圈,笑着问萍姨,“萍姨,我是不是晒黑了?” 在她身后,是下了车靠着车门,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暗笑的齐牧人。 萍姨竭力保持那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笑容,“啊,真的晒黑了……不过小姐气色真好!” “哈哈哈……”白玫瑰乐呵呵挽着萍姨的手往屋里走,“啊,在家里不觉得,出去玩的话,还真是有些想念沈叔的厨艺啊。” “好,老沈早就给小姐准备好大餐啦。” 齐牧人挥了挥手,让司机把车停进车库里,跟着两人往里面走。 老赵迎了上来,低头行礼,“齐少。” 齐牧人眼睛看着前面窈窕的背影,压低声音轻问老赵:“一切正常吗?” “是的。”老赵的严肃脸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崇敬,“齐少,这次真的多亏您。” “赵叔不要这么说,我应该的。”风轻云淡的笑。 吃完了饭,齐牧人从餐桌上起身道:“玫瑰,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去一趟公司,你在家早点休息吧。” “啊?刚回来就要去吗?”白玫瑰抬起头,“今天这么累,明天再去呗。” 齐牧人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吻了她的脸蛋一下,“是急事,你早些睡。” “好吧。”白玫瑰点点头,不虞有他。“你也早点回来。” 齐牧人出门后,又打通了张局的电话,感谢了他一番,然后直接去往关押白川的地点。 白川这几天一直活在煎熬之中,他没有料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才一天不到就以这种方式被击破。他初始还想不通究竟是谁抓住了自己,后来一联想到齐家,便彻底怂了。 他懊悔当初把齐牧人当做了普通人,他憎恨这小子的隐藏功力这么好。 ——想了这么多,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反省自己对白玫瑰的所作所为。 被关押的前几天,他还想从看守的人口中掏出点什么来,比如他身在何处,什么时候能放他走,他会被怎样……结果这些人一概不回答他的话,充耳不闻,素质极好。 到这天傍晚,终于有人把他从关押的房间里带了出来,带到一个审讯室一样的地方。 白川看到坐在桌子边的人,立刻吓得腿肚子打颤。 “白先生,好久不见。”齐牧人两手放在桌面上交握,唇角微微扬起,代表他心情极好。 “齐少……”白川战战兢兢坐下。 “按理,我应该称您伯父,甚至,本来有可能尊称一声……‘爸’。”齐牧人收了笑意,似有无穷遗憾之情盈于眉间,忽而敛去,目光锐利,“可惜,您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白川听了这个话,之前未曾想到的事情忽然就想到了。——是啊,如果他对白玫瑰好一点,那么现在齐牧人不就是他的女婿吗!有这样强大有本事的女婿,他白川在A市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什么吕锋,都滚一边去!有了齐家撑腰,他还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白川呆滞了几分钟,下一瞬立时痛哭流涕,“齐少、齐少……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是玫瑰的父亲啊……你大人有大量……” 他丑态百出,只差没跪在地上求齐牧人,一点骨气也没有。 齐牧人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他完全想不明白,他的玫瑰,是那样一个可爱优雅的女郎,怎么会有如此上不得台面的父亲!思及白川对白玫瑰的刻薄、陷害,他简直难以忍受。 他眉宇间刹那冷若冰霜,站起来冷冷道:“白先生,我之前放过您一马,您是知道的,任何机会都只有一次。您这次可是犯了入室盗窃罪,而且偷窃的物品价值上千万,数额特别巨大……我想想看,按照我国刑法,应该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 “不不不,齐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白川唬得是魂飞魄散,刚要扑下地去抓齐牧人的裤脚,就听齐牧人又开口。 “不过……” 白川一听有转圜的余地,忙道:“不过什么?您说,您说!” 齐牧人微眯了眯双眼,“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离开A市,永远不出现在玫瑰面前,我可以考虑再也不追究你做的一切。” 白川的哭声停止,抬起头来。原本挺风骚的老脸涕泪齐流,只令人厌恶。“齐少,您说的是真的?” “如果你不是玫瑰的父亲,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齐牧人冷冰冰说着,“我曾经想过,和玫瑰结婚以后,可以暗中接济接济你,让你晚景不至于那么凄凉,毕竟你和玫瑰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她肯定也不会想见你这样走投无路。可惜……”他摇了摇头,“……你做的这件事,玫瑰还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伤心欲绝。我不想让她再看见你,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玫瑰面前!” 白川连连点头,“好!好!好!” “你能够做到?一个月之内,永远离开A市?”齐牧人逼问。 “能、能!我一定离开这里!我去加拿大,找我的父母,他们在那边。”白川连声说着。 “加拿大啊……”齐牧人对白家了若指掌,他只是故意考虑了一阵,弄得白川心惊肉跳,才点头,“好吧。希望你这一次真的不要再食言。”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齐少你信我!”白川信誓旦旦。 齐牧人转身离开后,才有人把白川带了出去,送到了A市繁华的路段,让他自己下车走。 白川失魂落魄走了一阵,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了苏芳,“芳芳啊,我给你说,我已经卖掉了几样珠宝……嗯,放心,过两天我就回来……咱们得离开这里,不能让玫瑰找到……对,对,你把别墅的房产证准备好,把这儿的房子卖了就走……” 第一一七章 “小姐,回白家吗?”倪枫为白玫瑰拉开车门,问了一句。 去玫瑰奢侈品公司视察了一天,了解现在的工作情况后,白玫瑰让倪枫开车来接自己。 白玫瑰坐进车里,想了想,“去埃罗塔斯酒窖吧。” 埃罗塔斯酒窖是白玫瑰开设的红酒会所,提供葡萄酒、佐酒小食、烛光和浪漫氛围。会所不大,是白玫瑰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一个老旧的欧式小型花园洋房,并非富人区,而是闹中取静的僻静街区。三层小楼,有大大小小十来间包房,地下室是个恒温恒湿的酒窖。房子外面有雕花铁艺的围墙,花园里还有马赛克砌的小小喷泉水池,里面立着个抱着水瓶的雕像。到夏夜,院子里也可以摆上桌椅品酒。 现在是下午,酒窖里应该没有多少人,但是清幽的环境十分舒适,白玫瑰想去那里看一番,顺便坐一坐,休息休息。 她将视线投向车窗外,望着热闹的街道。有的人在匆匆赶路,有的人则吵吵闹闹散步,芸芸众生,熙熙攘攘。 白玫瑰如今的心境已和从前大不相同,她有时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原来的那一世,活得辛苦,活得惶恐,很难偷闲。其实仔细想想,真的很不值得。 此刻,不说活得肆意、张扬,却也是闲适、优雅,自由自在。 她眯着眼睛,把脸凑近车窗,享受从外面流淌进来的阳光。 她的车子正处于A市闹市区,路况不大好,所以一直慢慢停停蹭蹭,她并不催倪枫,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静静地看看窗外,想想心事。 倪枫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白玫瑰。他是楚蒙面试来的,楚蒙要去T城独当一面,才招来了他。当时看到白玫瑰的时候,倪枫惊为天人,再见到齐牧人之后,更是觉得世上完美的事情竟然能够成双,有些不可思议。本来还以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很傲娇,或者小脾气难以相处,心里彷徨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相处下来,这个小女老板挺好伺候的,人真不错。 比如一般堵车的时候,人都会很心烦,白玫瑰却蛮体谅他,从不说什么难听的话。 倪枫正想着,忽听后面的白玫瑰一声娇喝:“停下!” 他的脚比脑子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踩了刹车,“吱——”的一声。 后面的车子也传来了刹车声,然后是嘀嘀叭叭的喇叭声。 “小姐,怎么了?”停下了车,倪枫才想到要转头问为什么。 “那……那是一个小偷!”白玫瑰指着窗外的一个人说着,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倪枫当机。 他可没想到,小女老板竟然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公民……囧。他顺着白玫瑰的指尖望过去,果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两个妙龄女郎的身后,几次伸手,仿佛准备拉开她们的包。 “呃,小姐,那你准备……” “倪枫,”白玫瑰猛回头看着他,“你、你能不能下去抓住他?” “啊?”倪枫只想到白玫瑰是不是要出言提醒一下那几个路人,没想到竟然想让他去抓住那个小偷。不过倪枫本身倒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当初楚蒙就是看他还能兼任保镖职务,才录取的他。他再次看了看窗外那个猥琐的小偷,对比了一□材,点头很有信心道:“没问题,我能抓住他。” 正在说着,车窗上有人在敲。倪枫按下玻璃,只见是后面的车主,一脸不愉,“你们怎么回事,停在路中间,还要不要人走了?” 倪枫赔笑,“抱歉,刚才出点小事。”他看了看白玫瑰,“小姐,要不然,我们停到那边的小巷口去?” “嗯。”白玫瑰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小偷,“你要快点,别让他跑了。” 为什么白玫瑰对这个小偷如此在意,是因为她认出——这正是她上辈子死之前,在医院里抢了她包的人! 那张猥琐淫邪的脸,在她走投无路之际,想猥亵她猥亵不成,又抢她的东西给了她一次重击。她在病痛中跟他搏斗了一番,最终还被狠狠踹了一脚。重生这么多年,她也快忘记这件事了。可是今天,却让她再次碰见了这个人,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她害怕这人跑掉,一直盯着看。倪枫见她如此紧张,便迅速拐入小道找个车位停稳,然后下车朝那小偷跑去,正巧那人正拉开了一个女孩的包链,把手往里伸,被倪枫一把扭住,抓了个现行。 “干什么!”小偷色厉内荏吼着,想挣脱开来。 被偷包的女孩这才回头,对倪枫感激不已。 白玫瑰缓缓走到跟前,再次确认这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对倪枫点点头,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鼠眼男还想搏斗,哪知根本不是倪枫的对手,他悻悻地蹲在地上,对两人翻白眼。 不一时,警察过来,把几人带到了派出所录口供。 倪枫想着没事了,问道:“小姐,我们走吗?” “他会怎么处理?”白玫瑰问了一句。 “嗯,一般来说,这种小偷大概会批评教育一番,如果没有赃物的话,可能关个几天就放了吧……”倪枫搔了搔头皮。 “不能就这样……他肯定还犯了其他的事……”白玫瑰低头思考着。她想起这个鼠眼男当时胆大包天,跑到医院里还想猥亵妇女,那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这类流窜人员,身上一定都背着很多事,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 倪枫觉得她这次异乎寻常的较真,忙提议道:“小姐,那我给齐少打个电话?让他给公安局知会一声,好好查查这人的底细?齐少跟市局的张局很熟。” 白玫瑰点头。 那边齐牧人听了汇报,有些失笑,但自己的“女王陛下”有令,怎可敷衍了事,便郑重其事给张局打了电话。这是一个月内第二次麻烦他了,齐牧人晓得,下次去京城怎么也得给张局说点好话。 得到市局局长的亲自批示,小小的派出所立刻把这个人当成了罪大恶极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严格的审问和调查。那鼠眼男瞧着阵势,慌了神,言语躲躲闪闪、含糊其辞。越是这样,越让人起疑,警察们更加重视这件事。 白玫瑰没有守着等结果,继续去往埃罗塔斯酒窖。 晚间,齐牧人也到了。两人在顶楼的小房间里喝着红酒,吃着伊比利亚火腿和帕玛臣芝士,卿卿我我。 “今天下午怎么想到让倪枫去抓小偷?”齐牧人问起来。 白玫瑰有点不自然,“就是看着这种行为很愤慨……我是五好公民,你不知道吗?” “哦……真没想到我的玫瑰这么正义呢。”齐牧人轻笑,揽着她的肩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白玫瑰许久没有想起上世临死前的事情,今日见了那鼠眼男,心中十分不痛快。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星星福利院的那个清洁工!那人是个真正的混蛋,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在福利院工作了?一想到这些,她心如猫爪抓挠。 齐牧人感觉她情绪有些不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玫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着他颈间传来的好闻的味道,放松自己。 女孩气息轻轻喷在脖子上,齐牧人不禁抖了抖,放下手中的酒杯往后坐,陷入沙发里,将白玫瑰整个人搂入怀中。 这就叫——甜蜜的煎熬…… 一片宁静。 【玫瑰,升级任务出来了。】正在这时,白玫瑰脑中的小白出声了。 白玫瑰正有些困意,昏昏欲睡,嘟囔了一句,“小白,别吵我。” 齐牧人一僵,因为白玫瑰说话时,嘴唇擦过了他的脖子,滑腻刺激。他扭扭脖子笑道:“玫瑰,什么小白?怎么了?” 白玫瑰瞬间就清醒了,装傻,“啊?嗯?小白?没有啊……” “哦,”齐牧人也不戳穿她,只是在那红唇上啾了一下,“困了?说梦话呢?要不要回家去?” “嗯。”白玫瑰点点头,站起来。 两人下楼去取车,白玫瑰靠在副驾驶座上,装着打盹,闭上了眼睛。 【小白!你不要突然说话啊,我刚才差点露馅。】 小白飞了过来,许久不出现,她身上的仙气似乎重了许多。那块背景墙几乎不能称作“墙”了,已是一朵真正的娇艳欲滴、媚而不妖的白莲花长在那里,惹人怜爱。小白好脾气地嘻嘻笑,晃着头上的两个包包,【好了,我这不是要提醒你吗?】 【十级的任务出来了吗?】 【嗯,你看!】 属性面板最下面一行字是—— 升级任务:在爱情里得到真正的自信。 【得到真正的自信?】白玫瑰喃喃着,【这个意思是说,我现在还不够自信?不可能啊。】 小白Q版的超大眼睛望着她,善意地笑,【这个问题,其实你自己清楚哦。你和齐牧人,都相爱两年了,还没有那个过吧?】 白玫瑰黑了脸,【多事!】 【这怎么能是多事呢,不是我瞎吹,阴阳调和、百病不扰,这男女互补是自古以来的真理,你和齐牧人都已经生理成熟,自然可以进行亲密接触,就算你不想,你也得考虑人家齐牧人吧?总不能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喊停啊!这样次数多了,他会不举的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小白一下子躲得远远的,只有余音绕梁。 【你……】白玫瑰想发火抓不到她,脸上羞得赤红,【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晓得你在偷看!】 【我没有偷看啊,其实我用不着偷看。】小白一本正经飞回来,【哎,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做什么事情,神仙都知道的。敦伦房事,鱼水之欢,世人哪个不做?人之常情。】 白玫瑰已经不想说话了。 【好了,我也不闹你了,你自己想想要怎么才能完成升级任务……十级啊,马上就要到了……我也该……】最后几个字隐在了雾气中。 白玫瑰回过神,睁开了眼睛,车窗外绚烂的霓虹灯照映着她娇美的杏眼,虹膜上竟有淡淡的惆怅滑过。 第一一八章 隔了一天,倪枫满脸佩服地来向白玫瑰汇报:“小姐,那个小偷的底细查清楚了,您真是神机妙算,那人果然犯过事!……” 鼠眼男是个流窜犯,多年前在老家杀过人,没有被抓住,逃了出来,这么些年一直在外面游荡。平时偷偷东西、小打小闹,就算被逮着了,反正派出所的民警也不会认真审问太多,所以得过且过。这次被白玫瑰和倪枫抓住,又在齐牧人的指示下,被警察强力审问,最后扛不住,精神崩溃,自己和盘全招了。 这事情,A市公安局的张局长反倒过来对齐牧人感激涕零,因为不大不小也是破了个杀人案。A市公安局从这个事件里得到了启示,重点对流窜人员和惯偷进行了系列抓捕排查,还真又破了几个他省的要案! 那是后话了。 白玫瑰听了倪枫的汇报,心中郁结的闷气吐出了一些,开始筹划去星星福利院考察捐款的事情。 这两天,A市新闻类报纸上有一条不起眼的消息,报道本市一位企业家出了车祸,大腿、手臂、肋骨骨折,严重脑震荡,昏迷不醒,已住进了医院。报道只说,这位企业家年龄五十出头,姓秦。 同一天报纸的经济版,还有一条新闻,报道本市叶氏企业出现重大信誉丑闻,欺骗消费者,被勒令停业整顿,必须赔偿消费者巨额赔款,其后该叶氏企业有破产的可能。 秦家和叶家的商战争斗,以叶家惨败,而秦家主事人严重受伤为结局。 此事最大的受益人是——秦燕楼。他一手接管了秦氏。 再说白川,被齐牧人警告之后,在外面假装过了几天,就跑回了苏芳的别墅,做出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川哥,你回来啦?”苏芳连忙把他拉进别墅,还谨慎地东张西望了一阵才把门关上,生怕有人看到。 “这次出去还不错,卖了一部分珠宝,已经得了几百万。”白川心中苦笑,却财大气粗一般说:“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别墅联系买家了吗?” “嗯!已经联系了。”苏芳打量了一下两手空空的他,“剩下的珠宝呢?我瞧瞧?” “我哪能带在身上?”白川摆摆手,“我已经存在京城的大银行了。别多说了,咱们得赶紧走,万一玫瑰看到我回来了,找过来怎么办?房产证呢?” “川哥放心,”苏芳没有怀疑这个男人,喜笑颜开地说:“我们运气不错,昨天房产经纪就带人来看房了,说是对方挺满意,已经定下来了。” “多久能够拿到现金?”白川皱眉问。 苏芳想了想,“我要价一千万,对方说还差一部分资金,要筹集一下,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差多少?” “大概一两百万的样子。”苏芳显然舍不得这几百万,所以准备等待。 白川心里可急,“你联系他们,说不要了,现有能出的赶紧拿来吧,就说咱们急着移民。” “这……”苏芳有些可惜。 “别这啊这的了,这么些钱已经很不错了。你别忘了咱们还有玫瑰的珠宝,得赶紧离开华夏,有些大件的成套首饰才能出手。”白川催促着,“你赶紧联系产房经济,就说明天我们就去和对方签合同交款过户。你和菡萏在家收拾收拾,我去签合同就行了,咱们后天一早就走。对,你给菡萏说,让她先订四张机票到京城,取出珠宝之后,我们再去别的国家。早些走,到了国外还可以请医生给你看癌症,这儿的医学技术不行。” 苏芳心有疑虑,可见白川信誓旦旦的模样,又信了八成,觉得白川应该不会骗自己,而且他还提到了要给自己治病,便同意了,“好好好。” 第二天,白川拿着房产证出了门。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苏芳母女两个把别墅里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听白川的话,只把细软小件分拣出来,大件的都留下了。然后打了五六个大旅行包,叫好了车,等着白川一来就走。可是等了一天一夜,等到了约定的航班时间,白川依旧没有回来。 苏芳慌张了,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方都是关机状态。她心急如焚:“菡萏,你爸爸,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会不会被抢劫了?” 白菡萏也担忧,“不会吧……难道!白玫瑰找到他了?” “你赶紧去白家打听打听……”苏芳快要哭了。 白菡萏把女儿小月丢给母亲,就出门找车去白家查看究竟。她让出租车在白家门外的大道上徘徊了许久,也没见白家有任何异动,期间还见着白玫瑰和齐牧人的宾利车开了进去,恨得她两眼冒火。 转了半天,没有收获,只得回别墅,一到门口,却发现母亲和小月正被人赶了出来,两个坐在地上大哭,大旅行包也丢了一地。 “妈,怎么回事!”白菡萏惊悚。 苏芳哭得呼天抢地,“菡萏啊……你爸爸他……已经把房子买了,把钱拿走了……” “什么?!”白菡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月哭兮兮,可怜巴巴走上来拉她的手,“妈妈……呜呜,小月饿……” 白菡萏一把抽走自己的手,推开她,烦躁道:“滚开!” 小月摔倒在地,哭得更凶了。 苏芳这时病痛发作,捂着胸部气都喘不上来,“菡……萏,妈好疼……” 白菡萏仰望苍天,泪流满面。 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就是。 想到在白家过得舒服惬意的白玫瑰,白菡萏恨意深重,恨不能冲到白家去打砸一通,恨不能划花白玫瑰那张娇美的脸蛋,恨不能抢走白玫瑰的一切…… “白玫瑰……你给我等着!” 如今苏芳、白菡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骂白川,当务之急却是给苏芳治病。她深受折磨,病痛和心理的双重打击让她瘦得脱形,面颊凹陷、因堂发黑,胸部痛得死去活来。 离开A市是不可能了,两人不敢去住大酒店,拖着腿找了一个小旅馆把大旅行包放下。 苏芳已经痛得再受不住,只得住院,准备手术。白菡萏把小月留在旅馆中,送苏芳去办理手续。等到她回到旅馆房间一看,大旅行包全部被划开,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所有的贵重物品被翻走。 这种小旅馆怎么会有大酒店安全呢…… 白菡萏已经快要疯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下了嘶哑的笑,“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旅馆的破烂衣柜里传出细小的呜咽声。 白菡萏傻笑着走过去打开一看,女儿小月蜷成一团躲在里面,小脸上满是泪痕,一见她就啜泣地喊:“妈妈……” 白菡萏停下笑声,呆愣了一阵,突然一把抓出小月重重丢在地上,“你是死的啊!这些包是不是被偷了!你怎么不去阻止?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她是急火攻心,脑子出毛病了。这么小,两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这还是窃贼善心大发,将她关在了衣柜里。要是遇上心狠手辣的那种恶徒,恐怕小月连命都不会剩下。 小月吓傻了。白菡萏发狂一般地翻找着旅行包,想把她藏在夹层中的以前白川给她买的珠宝找出来,但是什么都没,夹层全部划烂了。 小小的女孩看着妈妈可怕的背影,缩在墙角,憋着一包泪不敢哭,渐渐睡着了。 小月醒来的时候,身在一个黑黢黢的小巷,身边只有肮脏的垃圾、野猫和臭水沟。 她被白菡萏遗弃了。 小女孩用小手抹了抹眼睛,四下看看,急惶惶颠着小短腿儿要跑,结果摔了一跤,小手擦破,满是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这是谁家小孩啊?”巷子口走进几个人来,“怎么在这儿?” “该不是被丢了吧?” “哎哟,可怜见的……” “小朋友,你妈妈呢?” “你家住哪里?” “这么小,知道什么啊?话都还不大会说。” “送派出所?” “送到福利院去吧?” “哦哦,别哭别哭,阿姨给你买吃的……” …… 白菡萏像个幽灵一样走在街道上,她不敢去医院看母亲,因为已经没有钱了。路上的人们接触到她的眼神,都觉得不寒而栗。那双眼睛里全是憎恨、扭曲、疯狂、变态。 就这么悠悠荡荡走了几条街,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跟了她很久。 就在白菡萏往白家的路上走去的时候,那辆车超了上前,吱呀一声在她旁边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长得挺俊美,但眼神略阴鸷的年轻人,向她走来。 白菡萏呆立,看着那年轻人的脸,有些疑惑,眼睛倏的睁大了。 那年轻人笑道:“这不是——大嫂吗?我是秦越楼的弟弟,秦燕楼。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第一一九章 白菡萏听了这话,混沌的脑子里渐渐开始清朗,“你……?” 她早就听说了秦家的事,也知道秦家的家主秦坚把自己的私生子带回去,取代了秦越楼的位置。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吗? 他叫自己——大嫂?还要接她回家?什么意思? 白菡萏警惕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秦燕楼似是明白她的戒备心理,笑着让开了车门的位置。 这时,车上又下来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白菡萏一瞬望去,竟是呆了。“越楼!” 秦越楼没有前几年那么张扬了,感觉整个人内敛……或者说畏缩了许多。 他下了车,首先望了一眼秦燕楼。 秦燕楼下巴抬了抬,瞟了瞟白菡萏。 秦越楼立即对着呆站那里的女人微笑,如同背台词一般,有点机械地说:“菡萏,跟我走吧?我们可是订过婚的啊。” 白菡萏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越楼……” 秦越楼向她走了一步,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我们结婚。” 白菡萏无心分辨是真是假。她此时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地方可以去,医院里等着做手术的母亲已经消耗了最后剩下的那点钱,她连孩子也丢弃了,现在只想跑到白家去大闹一场,想和白玫瑰来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样的时刻,秦越楼出现在她的面前,要带她走,要和她结婚,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她没在多想,猛地扑进了秦越楼的怀里,泣不成声,“越楼!” 秦越楼没有防备,被扑得狼狈地连连后退几步,靠到车上才停下,手足无措,也不知该不该抱回去,有些无助地瞅着一旁的秦燕楼。 秦燕楼阴险地一笑,“好了,大哥大嫂,我们先回家吧……” 坐上车,白菡萏情绪依旧激动,埋在秦越楼的胸前哭了好久。她一点也不在意秦越楼是不是在订婚宴上与母亲发生过那种事!也不在意他曾经在酒吧和男人淫-乱!也不在意所有的一切了!就在眼下她整个人快要崩溃的时刻,这个人的出现,简直是天使的化身!简直是天空中云层里射下来的一缕暖橙色阳光! 半晌,她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用手去抚摸秦越楼的脸,含情脉脉地问:“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好。”秦越楼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并没有分出一点视线给她,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白菡萏不计较他这种明显有些疏远的举动,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叹息道:“越楼,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给你——”这话没有说下去。 她想说,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她今天刚刚把女儿丢弃! 她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越楼,我母亲还在医院里,还有……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我想去接她回来……”孩子应该还在巷子里吧,实在不行,去派出所问问,应该能够找回来。 秦越楼不由自主去看从后视镜里望着自己的秦燕楼,咽了下口水,对白菡萏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任何别的人,或者别的事情。” “可是……”可是那是你的女儿啊。白菡萏抬头看他,想说这句话。 秦越楼冷冰冰和她对视,“我是把你接回去,不是接别人,别人我不管。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那就不要再提别人!” 白菡萏闭嘴了。 她不想失去近在咫尺就可以得到的幸福。秦家虽然有些衰落了,但是到底还算是有钱人家,去秦家,总比流落在外好!反正小月丢都丢了,她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儿! “好……”她温柔地回应了一句。 秦燕楼开着车,瞥视后座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嘴角一直有一抹嘲讽的微笑。 秦越楼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菡萏庆幸着,自己得到了救赎。 只是,真的是——救赎吗? 医院里,没有人来看做完手术的苏芳,她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 悠悠醒转之后,她等待着白菡萏来给自己送饭。但是一直饿着肚子到天黑,也等不到女儿。打电话,没有人接。只得央着护士给自己打了点饭菜。 一连等了几天,苏芳怀疑是不是女儿出了什么事,跑到寄宿的小旅馆,发现一地狼藉,女儿和外孙女都毫无踪影。 回到医院后,被院方催缴后续的诊疗费,苏芳一筹莫展。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痛哭失声,一夜白头。 最后,有人给她付了费用,并送她到了郊区的一个小疗养院。她在这里被禁止出门,活动范围只能在疗养院内,终日与一些痴呆的老年人作伴,慢慢的,也变得行动迟缓起来。 …… “牧人,明天我要去星星福利院,和院长说好了,要给小朋友们送月饼。你……去不去?” 中秋节,白玫瑰安排了去福利院看望小朋友的行程。除了送月饼、捐助之外,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看看那个清洁工是否已经在福利院工作了。如果是,这个人必须处理掉,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福利院的小朋友会被他伤害。 齐牧人放下手中的经济杂志,“好啊。”伸手拉她,“我跟你一起。” 白玫瑰靠进他怀中。 两人交往很久了,感情一直很好。 齐牧人吻着她的头发,“过段时间,我想回家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啊?”白玫瑰坐起来看着他,“你、你的意思是……”带她去见公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齐牧人含笑,“我得赶紧把你定下来才行,不然不安心。” “牧人……”白玫瑰坐正,有些不自在,“但是,我……” 她完全没底气。父亲名声那么差,而且现在去了加拿大,根本不可能回来。前几年家里还出了那些丑闻,无论怎么看,似乎她的家世、地位都有些配不上齐牧人。 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自己是不完美的…… “怕什么?”齐牧人紧紧盯着她,“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随便刁难你的。再说,还有我啊。不管怎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我的决定,因为这是我的生活。就算是我的父母,也不能左右我的思想。而且啊,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的玫瑰这么好,这么可爱。” “可是……”白玫瑰咬咬唇。 “怎么,紧张吗?”齐牧人哈哈笑起来,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看来女王陛下也有害怕的事情啊!”他笑着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不是害怕。”白玫瑰靠在他的肩头。“……牧人,我想知道,你真的、真的……爱我吗?” “玫瑰,我当然爱你。”齐牧人低头看她,“为什么怀疑我?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好?看来我还得努力才行。” “不是、不是,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白玫瑰捧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脸颊边,“我是觉得……”觉得我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你的爱。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真的爱上一个人,总想给他世界上最好的。 总会对自己灰色的过去自惭形秽。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白玫瑰,可是她依旧患得患失。 这就是一种不完整的心情。 ——原来十级的任务是最难的。 什么时候才能够在爱情里得到自信? …… 中秋节的天气非常好。 为了配合福利院的情况,白玫瑰穿着朴素的休闲服,就像一个邻家的大姐姐。齐牧人也是如此。 他们带了一个卡车的物资送到星星福利院,除了月饼、糖果,还有各种书籍、本子、玩具、运动器材等。 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高兴坏了,年龄大些的一个个排着队,在老师的安排下,接下发到手中的礼物走到一旁分享,兴奋得小脸蛋儿都是红彤彤的。 “白小姐,齐先生,真是非常感谢!”福利院的院长是位五十来岁的妇女,长得慈眉善目,心肠很好。她不清楚两人的身份,只知道是大企业的老板,听白玫瑰说以后还要长期资助这里的儿童上学,非常开心。 “没关系的,”白玫瑰笑道,“院长,我们可不可以参观一下?” “没问题。”院长安排起来,“刚才这些都是已经上学的,楼上还有几个小班,是两三岁的小朋友,还有刚刚才送来的。” 白玫瑰和齐牧人带着几个助理跟着她走了上去。看得出来,这些孩子虽然衣食不缺,可因为没有正常的家庭,总有些恹恹不乐的样子。 他们倒是挺喜欢院长的,一见院长进门,便一个个颠颠地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喊“奶奶”。院长笑容可掬地摸摸头,拉拉小手。 几个老师也迎了上来,和白玫瑰、齐牧人一一点头打招呼。 “小月怎么样了?”院长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白玫瑰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小……小月? 一个老师道:“她还是躲在墙角哭,不说话。”表情有些难过。 “哦……”院长叹口气。看白玫瑰和齐牧人不解的样子,忙解释道:“小月是新来的,才来没几天,是被遗弃的,两岁多了,前几天还会说自己叫‘小月’,喊妈妈,这两天连话都不说了,挺可怜的。……不过没关系,这些小朋友刚来都是这样,过段时间熟悉环境也就好了。” 白玫瑰神使鬼差道:“她在哪里?我想看看她。” 上辈子的女儿,就叫做小月…… 院长忙不迭点头,“好,在这边。”她领着两人往另一间小朋友们睡觉的屋子走去。 角落的地方果然坐着一个瑟瑟发抖像小动物般的小女孩,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耸一耸的,还在哭的样子。 院长蹲□,唤道:“小月,快起来啊,和大家一起玩好不好?今天是中秋节哦,你看有叔叔阿姨送月饼来了,可好吃啦。小月起来啊,洗洗小手,一起吃月饼,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她耐心地哄劝了好半天,那个小女孩才抬起头来,细细地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白玫瑰见到小女孩的脸,脑子登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扑了过去。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小月。 回过头来,院长和其他老师都是一副明显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小月也张着小嘴巴,木木呆呆。 白玫瑰还感觉自己的脸上冰凉,似乎是流泪了。 她下意识望向齐牧人。 第一二零章 齐牧人的脸,恰好这一瞬隐藏在了背光处,看不清楚。等到他凑近了一步,靠近白玫瑰和小月的时候,显现出来的是温和与亲切。 他笑着对小月道:“小月乖,我们出去吃月饼和糖果,好不好?” 他似乎没有对白玫瑰激动的举止做出太大的反应。 白玫瑰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会这么做,是因为眼前这个叫小月的小女孩,和上一世她的女儿小月,太相似了…… 这是命运的神妙?还是轮回的玄机? 世界貌似很大,但实际上,一个微小的邂逅就能引起所有的变化。 又或者,我们的过去只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并未真正的出现? 在这一刹那,白玫瑰有些怀疑,她曾经遭遇的所有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还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邯郸一梦幻无边? 不不不……这不可能,否则,如何解释小白的存在?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紧紧抱着小月,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这个小女孩,喃喃道:“小月……” 小月只有两岁多,还不太懂事,本能地傻乎乎睁着眼睛。她记忆中根本就从没得到过这么舒服的拥抱,那个她称作“妈妈”的女人,对待她只有不耐烦的呵斥和打骂,外婆从来不理她,外公更是人都很少见到…… 虽然白玫瑰的胳膊太用力,小女孩觉得略有点疼痛,可是她能感觉出抱着她的人,是真心喜欢着她的。 小月晕了一阵,忽然紧紧搂住白玫瑰脖子,口中大呼“妈妈……”,哭了起来。 院长和老师们更是震得面面相觑,脑中不约而同想着,难道这个漂亮的女老板,竟然是小月的妈妈?不会吧,太狗血了……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啊,又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下一秒,这个想法就破碎了。齐牧人扶起蹲在那里的一大一小,笑道:“玫瑰,你和小月一见如故吗?看她这么喜欢你,都叫你妈妈呢……” 旁观的福利院工作人员都释然。是啊,有些小朋友见着特别亲切的人,也会这么喊。 白玫瑰心中觉得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又是荒唐,又是悲切,泪流满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牧人,我……”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到外间去吧?”齐牧人笑容和煦,“和小朋友们一起吃糖果、做游戏?” 白玫瑰点点头。 院长和老师也反应了过来,张罗着让小朋友们开始玩一些有趣的集体游戏。 小月牢牢攥着白玫瑰的衣角,不愿意放开,一直窝在她的怀里,对她亲得不得了。 白玫瑰一时想把这个小女孩带回家去,可是她还是个未婚女子就领养一个孩子,这太不像样了。而且,齐牧人不可能答应吧? 她举棋不定。和小月这份亲昵来得太快,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小月之前心神不安了几日,这时坐在这么安逸的怀抱里,鼻间还有淡淡的香气,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呵欠,趴在白玫瑰的肩头睡着了。 一旁的老师眼尖,连忙把小月接了过来,放到里间的小床上。 院长对白玫瑰歉意的笑了笑,“小孩子刚来,不适应,可能是想妈妈了。白小姐你太温柔了,小月很喜欢你呢。” “没什么……”白玫瑰不自然地点点头,但眼神还往里间飘去。 齐牧人拍了拍她的手背。 看完小朋友们做游戏,白玫瑰神思恍惚了半天,这才想到来福利院最大的目的——看看那个清洁工是否已经在这里供职! 她随意站到窗子边往外看了看,“院长,这里还有个后院啊,挺大的。” “是的,平时小朋友们也喜欢到后面去玩。”院长站在旁边指点着给她介绍,“这边是草地,那边有个小小的塑料游乐园,有滑滑梯、转椅、跷跷板,还有个小花园……” 白玫瑰一眼就瞧见了后院一角的清洁工房,那里正有个男人拿着树枝大扫把走出来,那身形……赫然就是当初那个害她身亡的清洁工人! 看到这个人,白玫瑰双目瞳孔猛的一缩,指了指,“那个人……” “哦,是新来一个月的清洁工师傅,负责整个后院的打扫。”院长不以为意。 新来一个月,这么说应该还在适应环境,还没有侵犯过这里的小朋友吧? 白玫瑰在想,用什么办法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呢?必须尽快!这些小朋友已经够可怜的,哪能容忍这样的伤害! 和小朋友们玩完,院长看她感兴趣,又带着他们到后院转了一圈。 整个儿童福利院参观完毕,齐牧人和白玫瑰走到了大门口,准备告辞了,院长与几名高层站在那里相送。正在这时,齐牧人停了下来。 “院长,抱歉,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做。”齐牧人用手挥了一下,身后的几名保镖又走进了院里。 在场的几个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玫瑰问:“牧人,怎么了?” 齐牧人儒雅一笑,没说话。 好一会儿,几个保镖从后院里押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在咋咋呼呼,“你们干什么!有钱人就可以随便这样!……院长!这是干什么!” 正是福利院的清洁工! 白玫瑰的手不由自主剧烈一抖。 院长傻眼,不明其意,“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我们的清洁工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齐牧人把白玫瑰揽在怀里,很轻柔地搓了搓她的上臂,“……对不起,院长,这个人和我见过的一个通缉犯的照片很像。刚才在后院参观的时候,我见到他就有点怀疑了……” 那清洁工人大惊失色,“你胡说!你放屁!你血口喷人!院长,我不是!没有的事!” 院长的眉头皱得成了个川字,“齐先生,我们招收工人的时候,都会看他们的履历,如果有前科,是不会录用的……” “所以,他还有伪造证件的行为。”齐牧人接口道:“院长,我决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随意妄为。我们只消把这个人送到警察局去验证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如果不是,我一定会登报道歉,并且对他进行赔偿;如果是,那么我今天这个举动,对福利院来说,也是一大幸事。……另外,我刚才已经决定捐款五十万,用于福利院购买一些更好的游戏设备。” “这……好吧。”听了他后面这段话,院长本想给清洁工人辩解的,也没了念头,只得点头同意,对那清洁工人说:“……那,老罗,今天这事情,委屈你了。齐先生如果记错了,他肯定会有赔偿的,我们也不会对这件事情宣扬,你的名声不会有损害。” 清洁工人老罗一听,挣扎不休,猛烈厮打,凶相毕露,“放你娘的屁,老子不去!老子宁愿不在这儿干了!!放开老子!操!” 他又踢又踹,又吼又叫,穷凶极恶,但是在齐家保镖的强大武力之下,毫无挣脱的胜算,最后被死死压在地上。看到再没有逃脱的希望,他知道算是栽了,口中骂起了不堪的流话,“我□妈的老娘们儿!把老子送到有钱人手里折腾!老子回来以后,操不死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臭娘们儿!还有那边那个美妞儿,等着老子来睡你!”邪气的眼睛看的是白玫瑰。 被他点名的白玫瑰此刻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冷眼旁观。 院长和老师们目睹老罗这番暴戾的表现,个个惊吓得魂不附体地往旁边躲。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这个样子,绝对是个暴徒啊!福利院竟然招来了这样的员工,太可怕了! 院长的手脚都抖个不停,但还不算慌乱,强自稳定下来,吩咐道:“你们去查查,这个月,老罗接触过哪些人?有没有受到伤害的?还有他的档案,快点拿来交给齐先生,一起送到警察局去!” 她缓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勉强对齐牧人说:“齐先生,都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今天真是……多亏你。”她说不下去了。 齐牧人安抚道:“院长不要这么说,这个人是个惯犯,有点手段,肯定欺骗过不少人的,你们不要过于自责。” 当下,老罗被扭送公安局,齐牧人又送了张局长一份功劳。 回到白家,白玫瑰前思后想,总觉得不对。在福利院后院参观的时候,齐牧人最多只是远远望了一眼清洁工老罗,这么一眼,就能让他判断出这人面部的特征和通缉犯相似?可能性太低了吧。 她心不在焉地吃完饭,称自己不大舒服,就上了三楼。 身后,齐牧人温和地望着她的背影。 白玫瑰走着,渐渐回想起了很多关于齐牧人的细节: 上一世,齐牧人的公司并没有投资西西弗斯电子商务公司,而这一世,齐牧人强势插手,执意排除智囊团和家人的反对,与她分庭抗礼,成为西西弗斯的并列大股东…… 齐牧人曾经对她说过,她的内在更像一朵张扬的、带刺的玫瑰,她更有商场女强人的风范…… 就她记忆中而言,齐牧人从前并未涉足过时尚行业,至少在她死之前,都没有听说过齐氏收购了欧洲时尚品牌,更别说专门跑去意大利洽谈,而那几个品牌原本是被另外的奢侈品集团并购的…… 在白菡萏和秦越楼的订婚宴上,发生草地上荒淫一幕时,齐牧人搂着她,对她说了一句:别怕,那不是你…… 还有齐牧人竟然能够知道清洁工老罗是个惯犯,他怎么会注意到通缉犯的照片?而且他又怎么可能仅仅一眼就认出来了呢…… 齐牧人,为什么和上辈子印象中的那个商场新贵如此不同? 他们本来是不会有多少交集的,可现在,竟然是关系亲密的男女朋友。 认识齐牧人,始于与钟瓷的相交,又始于完成白莲花系统的升级任务…… 一环环相扣,把本该悲催的命运改写,才能有了现在肆意美满的人生。 白玫瑰想着、思考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母亲的房间。 她趴在母亲睡过的大床上发了半天的呆,总觉得手上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好,便一样样整理起了母亲的物品。母亲收集的香水瓶,各种小配饰,衣柜里犹有余香的衣服…… 她打开了墙上的油画,按下密码,将隐藏在后面的保险箱打开来。 看着看着,白玫瑰的脸色变了,珠宝摆放的位置——好像不对! 第一二一章 保险箱底部铺着黑丝绒布,原本在最中间放着的,就是挂着那套价值连城的翡翠首饰的胸托架,旁边摆着火油钻的戒指,然后才是祖母绿的胸针等等其他饰品。 可是现在,翡翠首饰放在了靠后的位置,其余的物品摆放的顺序也有细微的变化,不仔细看,都觉得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动。可白玫瑰每到节日或者母亲生日,都要打开来查看一番,这么几年了,印象自然比较深刻。 她紧张得心跳都差点停止。 倒不是因为这些珠宝的价格问题,而是这些东西都是母亲千挑万选留给她作纪念的,有几样东西十分有收藏价值,都可以用做传家宝了。若是弄丢了,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心意? 她赶紧镇静下来,仔细一样一样查看。 所幸,只是摆放的位置不对,东西都在。 白玫瑰按着胸口吁了一口气,这才蹙着眉尖思考起来,为何保险箱里的东西会乾坤大挪移,变了个顺序? 莫非有人动过?谁呢?没有谁有密码啊! 以往她查看珠宝的时候,只有萍姨在旁边帮助保养擦拭,她禁不住按了铃,叫萍姨上来,想问问她。 萍姨看到打开的油画板子,就晓得白玫瑰看出了问题,只浅浅怔了一秒,“小姐,你是想问珠宝的事情吗?” 白玫瑰瞧萍姨了然的模样就知道事有蹊跷,“萍姨,你知道?” “唉……”萍姨叹了口气,“小姐,这是你坐船出海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把白川回来偷走东西,然后齐牧人手眼通天,仅半天就把人找到,将东西送回来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道:“齐先生说,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免得你难过,所以,我们就都没有给你讲……” “原来是这样啊……”白玫瑰愣了好一会儿,“是牧人帮我找回来的?” 萍姨已是齐牧人的忠实拥趸,忙不迭给他说好话,“齐先生对你是真好,萍姨真为你高兴。……小姐,你和齐先生也交往了几年了,什么时候能够结婚呢?那样萍姨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白玫瑰收拾了一番,把油画关好。“……牧人说,过段时间带我回家。” “那真是太好了!”萍姨兴奋得脸都红了。 白玫瑰看着这个照顾自己多年的老妇人这么开心,心情也很好,“谢谢你,萍姨。” ……是时候把一些疑问问出来,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白玫瑰觉得,自己差不多忘记当时见到齐牧人时的那种心态了。她第一次在钟家和齐牧人相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辈子绝对不要和这人有任何的来往。因为他是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自己狼狈模样的人,一看见齐牧人,某些不好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可是,兜兜转转这么几年,在齐牧人的温柔攻势下,她竟然最终选择了这个绝对不可能的人。 她始终是重生的,从外貌上看,和钟瓷他们差不多年纪,可是心理上,却比这一拨人年龄最大的钟墨都要老成。她虽然与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却会为自己偶尔的心理年龄而感到忧伤。 偏偏只有齐牧人,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能令她感到安心,只有他,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很维和。 其他人所走的道路,尽管在她的影响下,略微与上一世有些不同,但是齐牧人这辈子的轨迹与上辈子的差别,简直大到离谱。 白玫瑰觉得,再也不能忽视这些事情了,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应该把该有的疑问都问出来。 只是……怎么跟齐牧人说? 难道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活着站在这里的,是复活的人…… 问他:你怕不怕? 白玫瑰摇摇脑袋。 除了这件事,另有一事也在占满她的心房。 ——为什么星星福利院里会出现一个长得和上辈子的女儿小月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谁? 想到那双大大的眼睛,那可怜的小脸蛋儿,白玫瑰几乎要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齐牧人在身边,她恐怕下午从福利院离开,就会带上小月。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生小月时的情景。她已经丢失了名誉,连唯一支持她的萍姨也不在了,孑然一身,在这冰冷的世间,完全生无可恋,只想一死了之。 那个时候,若不是顾及腹中这坨小小的肉块,她早就无法坚持。 自从知道秦越楼劈腿的那些破事之后,她对这个青梅竹马就只剩下厌烦,可是,她始终没有逃过针对她的来自各方面的那些计谋…… 她并不爱秦越楼,要留下小月,仅仅是某一天,肚子里突然传来的胎动。还未成形的腹中之物大概是因为冥冥之中的力量,知道母亲即将轻生,用力踢动了一番。 那时,白玫瑰僵住了,颤抖的手指放在肚子上,感受那一刻的悸动。 大概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滋味。 那种创造生命的、造物主般的、伟大的体验…… 她最终治好了感染的梅毒,以极小的概率,生下了健康的女婴。那是一个美丽的月夜,于是孩子被命名小月。 本以为可以带着孩子离开白家自己过活,可是白氏被吕氏攻击,在商战之中一败涂地,白川求救无门,因此白玫瑰义无反顾进入白氏,成为副总裁,力挽狂澜。 然后,白川此举又迎来了小三母女的不满,白玫瑰花了几年时间,才刚让白氏走上正轨,无暇顾及其他事,偏偏又被私生女两姐妹联合秘书下了套子,损失了大单生意。她终于被白川迁怒,取消职务,赶出白氏。 之后又是与张鸣的暗巷“偶遇”,那人定是被两姐妹花大价钱弄出监狱的。若不是因为又感染梅毒,怕传染小月,她也不会把女儿送到秦家。 秦越楼那人面兽心的东西,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和白菡萏勾结,把小月送到了福利院。最终听说白川送出了一半的股份,换来了狼子野心的秦氏的帮助,以及两家的婚约…… 往事历历在目,白玫瑰又魔怔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扶着额头闭目静思。 想必这辈子,她是不可能生出小月了,没想到那小丫头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照例说,只是个被送到福利院的小女孩,她没有必要这么上心,可是她又怎么能将那张相似的脸蛋弃之不顾呢? 如果不是小月,她上一世根本没法撑那么久。只有和小月在一起,她才会偷得浮生半日闲,和女儿笑闹着过家家、做游戏。可以说,小月是她最后悲惨人生中唯一的阳光!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对福利院这个叫小月的女孩置之不理。 但是,齐牧人……唉,从长计议吧。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白玫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齐牧人已经上班去了。 她现在日子很是轻松,所有的事务都有人处理,自己只需要去视察一番就好,或者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吩咐下面的人去实行。 就这样在几处产业之间走了一天,回到家已经快到晚饭时分。 对于如何与齐牧人摊牌,她还是没有想好。 往常齐牧人如果不约她吃饭,总会比较忙碌,回来得较晚。可今天才下午六点左右,就听见他的汽车声在门外响起。 “齐先生回来了。” “哦。”白玫瑰从起居室的沙发上站起,小小的伸了个懒腰,鬼使神差地走出门外去迎接齐牧人。 看着齐牧人的长腿从车里跨下来那如同男模一般有型的身架,这一幕还真是赏心悦目,白玫瑰笑眯眯想称赞他。 可是儒雅男人并没有直接往台阶上走,而是看了她一眼之后,返身像是从车里取什么物品似的弯下腰。 难道是有礼物要送给她? 白玫瑰刚要打趣说个笑话,就见车门下出现了一双小孩儿的短腿儿,蹬了两下,要站在地上。 齐牧人扶着这双腿的主人下车,然后让开了身子,小女孩娇小的身影立在了那里。 ——白玫瑰如遭雷击!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老赵、萍姨一干人。 齐少弄来这么个小女孩,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他的私生女吧!——小姐怎么办! 他们全都向白玫瑰行注目礼。 白玫瑰眼里却只有那个小小的孩子。 “妈妈……” !!!!! 场面再次失控。 老赵的面瘫脸禁不住眼角抽搐了好几下。 萍姨也已经呆若木鸡。 小月朝着白玫瑰奔过来,扑到她的腿上,“妈妈,你不要丢下小月……小月会乖乖的……呜呜呜……” 白玫瑰心疼地抱起了小女孩,“不会,不会丢下你……” 齐牧人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白玫瑰望着他,泪眼朦胧,不知该说什么。 齐牧人歉意道:“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把孩子带来了……昨天看到你好像很喜欢她,所以我擅自做主……但是,一切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白玫瑰听到这番话,心乱如麻,无法淡定下来。 她紧紧盯着齐牧人的眼睛。齐牧人也紧紧盯着她。 这一眼,互相只有对方,再没有其他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一条短短的道路,这条道路突兀地出现在一片混沌中,上下左右都波谲云诡的翻腾着雾气。 道路的这一头站的是抱着小月的白玫瑰。 另一头则站着眼神深邃的齐牧人。 第一二二章 “你……怎么会?”白玫瑰梦呓般地问出了这句话。 齐牧人叹了口气,从容自若地走上来,微微含笑,搂着一大一小,走进了屋里。 小月伏在白玫瑰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生怕她不要自己。 见她这样,白玫瑰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没有追问别的问题,而是安排厨房弄些适合小孩子吃的软面条汤饭来,先给小月喂着吃了。 这孩子着实乖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和白玫瑰一下子亲近起来,几乎忘掉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小脸蛋儿上很快就堆起了笑容,拉着白玫瑰的手不放开,枕着她的胳膊。 白玫瑰抚摸着孩子的小圆脑袋,嘴角弯着看她,怎么也看不够,越看越感觉像上一世的孩子。她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此生无比完满,再也没有缺憾。 齐牧人陪着她们两个在会客室里看了一晚上的儿童节目,小月打起了哈欠,白玫瑰才让萍姨把她抱去睡觉。 萍姨一见这小宝贝也笑了,小家伙确实是讨巧,圆溜溜的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抓着白玫瑰的手不放。 白玫瑰柔声道:“小月乖,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去买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好不好?” 小月看她不像说谎,这才用有几个小窝窝的手揉揉眼睛,点了点头。 会客室里就剩下齐牧人和白玫瑰两人。 白玫瑰默默地愣了一阵,懒散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正待跟齐牧人说点什么,就听这儒雅男人道:“玫瑰,其实小月是白菡萏和秦越楼的女儿。” “什么!”白玫瑰忽地坐直,满脸惊异,半晌才道:“可……她怎么会在福利院?!” 齐牧人摇了摇头,“白菡萏把她丢在了街上,后来被人送到了福利院。” “她为什么要把孩子丢了……”白玫瑰疑惑地问,突然想通一些事情,“牧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齐牧人沉吟许久,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的望着白玫瑰。终于下定决定似的,说道:“玫瑰,有很多事情,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不能接受。” 白玫瑰的杏眼一瞬也不眨。 男人和女人的两双眼睛,视线胶着在一起,互相要凝视到灵魂里去。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在这个时间和这个空间的节点上,在这样彼此信任的目光下,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似乎所有的问题绝对不会成为问题。 “牧人,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不管你会不会相信,那是关于我生命中的一场奇遇。” 白玫瑰靠进了齐牧人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如同梦呓般说道:“牧人,让我先说吧……就算你不信,也别打断我。我已经憋在心里好久,有时候会让我觉得仿佛溺在水中,透不过气来那样。所幸一切已经过去,我现在有你,真的很幸福。” 齐牧人搂紧她,低头在她的发旋上吻了吻,“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爱你的事实。” “嗯……”白玫瑰眼角分泌出一滴透明的液体,映着水晶吊灯,流光溢彩。 要一个女人亲口说出自己不堪的过去,这绝对是一桩残忍的事,虽然白玫瑰依偎在齐牧人温暖的胸膛上,依然觉得半身发冷,瑟瑟发抖。“牧人,你知道吗,其实我是重生了一次的人。我第一次人生,停止在28岁那年……” 有些伤疤,以为已经好了。但是,掀开来审视,发现仅仅是结痂。只要触及伤处,依然会感到疼痛难忍。白玫瑰此刻在做的事,就是把这些看似全好的伤疤重新翻开,曝露在阳光之下,让隐藏的阴暗无处遁形,彻底杀菌消毒,挖掉腐肉。齐牧人就是一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给她真正的新生。 白玫瑰喃喃讲述着压抑在她心里的往事,从她上辈子说起,小时候母亲去世,16岁父亲带回了私生女,18岁被至亲骗得身无长物,22岁遭未婚夫劈腿、醉酒乱性、怀孕、奇耻大辱,为白氏呕心沥血却被家中那群好吃懒做的畜生陷害,28岁那年离开白家,与流氓格斗教练狭路相逢,染病,送孩子去秦家,在医院里被窃贼暴打,在福利院中凄惨死去…… 白玫瑰机械地讲述着,可是眼角的泪水一直不停,滚落在齐牧人的衣服上,沾湿一片。 齐牧人的怀抱越来越紧,在白玫瑰说出“你知道吗,其实我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呢……”这句话,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声音暗哑地说:“玫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经有过这样的遭遇,如果我早些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把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白玫瑰反而好受了许多,含着眼泪,睁开杏眸,笑了笑,“牧人……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我现在可是重生的、全新的……” 这话里有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自信,以及些微犹豫的成分。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所爱的人面前袒露自己的疮疤。 谁不希望在男朋友的心里,自己是纯洁的、甜美的、无暇的? 她抬起头来打量齐牧人,暗自打定主意,如果齐牧人神情里有一丝一毫的介意,——那么,她此时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此后一定会想办法与这个男人分手。 宁愿留下美好的回忆,和小月两个人过完一生,这样也就够了。 虽然,她真的很爱齐牧人。 虽然,她心里已经在滴血。 ——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呢?不可能的吧…… 她咬着唇,将目光定格在齐牧人的脸上。 这张儒雅、温润、清朗的俊颜,在这个瞬间,流露出来的是无限的——爱意! 黑黝黝的眸光里混合着怜惜和心痛,齐牧人伸手抚摩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是重生的、全新的,我爱你。……不,就算是上一世,我也会这么爱你。我只恨,那时为什么没有早些找机会与你相识,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不会让你那么凄惨的死去,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报仇,一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你不知道,那天你在我怀抱里,救护车还没有来,就已经……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小月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我把小月带回了家,想把她抚养成人,但是,我依旧后悔了很久很久,后悔为什么就没能拯救你……” 白玫瑰半天才消化了他的这段话,眼睛睁大到了酸痛的极限,“你、你说什么!!!” 齐牧人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 这是一个关于从远距离欣赏到暗暗倾慕的故事。 当事人之一的白玫瑰根本未曾想过还有这么一段韵事。 上一世齐牧人早就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在他和白菡萏仅有的几次“约会”吃饭中,就听白菡萏恶言中伤过同父异母的姐姐很多次。在白菡萏的描述里,白玫瑰是一个飞扬跋扈、自以为是的女生,瞧不起私生女两姐妹,在家里从不给她们好脸色。 齐牧人远远见过白玫瑰几面,遥望过去,那个女生脸上仿佛泛着朦胧的光芒,美得张扬、美得肆意,波浪般的黑色长卷发衬得玉白色的脸庞娇艳迷人,性感之中又有着聪颖的个性。他当时就偷偷想过,这样一个女生,就算是飞扬跋扈,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但他始终没有和白玫瑰正面接触。 他不太喜欢白菡萏表里不一的性格,没多久就不大和她在一起了。他身边一直不乏女孩儿,家世好的有钟瓷这种,还有甚多漂亮的、可爱的、乖巧的。但是齐牧人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心不完整,想要找回遗失的部分。 他毕业之后就回了C省,与A市这边的联系并不多。但是关于A市白、秦两家结亲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更听过不少人绘声绘色地形容订婚宴草地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别人都当是个笑话讲来听,可是他一想到那个容貌绝美到惊心动魄的女生,竟然被这种丑闻彻底毁掉,就觉得极其不舒服,心里一阵阵的揪痛。 过了几年,他因为要参与一桩收购案,重回A市,在一场名流宴会上,又见到了白玫瑰。白玫瑰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像原来那么朝气蓬勃,但依旧是矜持、美丽的。他听说白氏面临危机,是白玫瑰使出了浑身解数,重新使之走上正轨。他听到了不少正派人士的评价,说此女有乃母之风,在商场上比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父亲厉害许多,更比她那两个不上台面的私生女姐妹强上不知多少倍。 只是说到最后,人们都会叹口气,道:可惜,名声不好。 是啊,名声不好。齐牧人在走廊上亲耳听到有另一个企业的少东调戏白玫瑰,说如果她陪自己一晚,就给白氏一单大生意。白玫瑰依然保持着傲骨,气势汹汹劈头给了那人一个大耳光,推推搡搡间,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那少东反而诬陷她勾引自己,而人们竟然都相信了。还没等齐牧人上前为白玫瑰解围,她就已经气得冲出了人群,离开了宴会现场,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可齐牧人却能体会到,这个女人在背着人的时候,伤心起来,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不知怎么,从那时起,齐牧人开始关注起这个女人,安排一些下游的企业和白氏做生意,有意无意打听她的消息,对她的兴趣一天天更加的浓厚。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出于怜悯?还是仅仅八卦?或者是敬佩?好像都有点,又好像都不是…… 渐渐,他的心意又变化了,滋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惜,怜爱……乃至,爱恋。 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理清楚头绪。说来多么可笑,从来没有正式经人介绍认识、又是风评一直不佳的这样一个女人,他堂堂C省首富齐氏的总裁,掌握着整个C省的经济命脉和全国大部分的资源,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随随便便爱上这样的女人? 尽管齐牧人头脑清醒的知晓自己和白玫瑰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依然时时刻刻关注着白玫瑰的消息。那年他30岁了,还没有订婚,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家里很着急,特意给他安排了一趟国际旅游,实质上是和不同的女伴游玩不同的国家,以这种形式来给他相亲。 等到他回国,赫然听说,白玫瑰出了岔子,被白氏扫地出门。区区五千万的一个合同,就被小题大做,齐牧人明白,这肯定是白家那些不服气白玫瑰才能的人干的蠢事。 他产生了冲动,想要去帮助白玫瑰。却因为家族企业事务的繁忙,以及心底的犹豫,而迟迟未能成行。后来借着参加慈善活动的名义,去了A市,又在助理安排下,走马观花地出席了一系列的活动,参观齐氏资助的不少慈善机构。 最后一站,便是星星福利院…… “玫瑰,你想知道那以后的事情吗?”齐牧人清朗的嗓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欣慰,因为失而复得。 白玫瑰听着齐牧人解释方才的一切,已然石化了,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齐牧人淡淡一笑,“其实后面的事情很普通。我带回小月,想把她抚养长大。可是我的家族不能容忍我不明不白的不结婚,于是过了几年,偷偷给我安排了一个女人。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一点也不想娶那个女人,我偷偷跑出来,想到你的墓前看一看。我连夜开车从C省到A市,可能是比较疲劳,结果半路出了车祸,开下了山崖。直到死之前那一刻,我都不害怕,但我依然在后悔,后悔没有早一些对你伸出援助之手,没有冲破世人的眼光,对你表达爱意。” 白玫瑰泪流不止,又哭又笑。 听到如此深情的话,谁还能够平静?除非那是铁石心肠! 齐牧人也跟着她,一时喜,一时悲,一时欢乐,一时对前世感到遗憾和惆怅。 白玫瑰欢喜的心情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气球在剧烈膨胀,带着整个思想飘飘忽忽地往天空中飞去,周身美妙得只剩下芬芳、甜蜜和欢乐。 两人没有注意时间,躺靠在大沙发上,不断地说着情话。 白玫瑰不厌其烦地问着: “你真的不介意我那些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一直在关注我?” “牧人,再说一次你爱我,你爱我……” 齐牧人眼里含着笑意,顺从地满足白玫瑰的每一个要求,重复了无数遍那句爱的誓言。 不管你曾经被伤害的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我能够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更何况,我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件事,并不简单呢,所谓奇迹,就是指的这种吧…… 白玫瑰终于听得眯起了眼睛,惬意地趴在齐牧人的胸口静了下来。 两人的手牢牢的交握缠绕,难以分开。 “……牧人,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重生的呢?”白玫瑰忽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我是16岁那一年,你呢?” 齐牧人笑道:“是你成人礼舞会的那时候。可是,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怎么办,不管是不是重来,我都栽在你手上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白玫瑰“噗嗤”笑了,撑起手臂看他,“这话是我说的才对,从今往后,你都不能抛下我。” 本来还在开玩笑的,可是当两人的视线接触在一起,就不知不觉突然变成了深情模式。 后来谁也记不得,是谁先吻上的;也记不得吻了多长时间;也记不得是如何相携走上了三楼走进了卧室。 甚至,记不得这一次为何白玫瑰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含着欣喜的眼泪,顺利地接受了齐牧人的进入。 急促的喘息与娇美的呻-吟,荡漾在卧室的每个角落。爱情本来就是为阴阳交融的过程锦上添花,灵与肉的结合才是真正的完美。 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白玫瑰疲倦地躺在齐牧人的怀里,两人目光相遇,交换了深吻,交颈而眠。 早晨,白玫瑰是被一阵机质音吵醒的。 【嘀嘀嘀——当当当当——白莲花仙子下界融合成就系统——满级!】 第一二三章   白玫瑰刚一动,齐牧人就挪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体,温柔地问:“醒了?”   这种情况下的女人,粉脸微微涨红,欲要回答,又觉得十分羞人,只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齐牧人也知她害羞,嘴角勾起了一抹柔情的笑,不再说话,只和她紧紧贴着。   原来就是这样的感受啊,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随意一动,肌肤都会擦着丝被,带来异样的感受,身后像有个火炉,是暖烘烘的男性躯体……   天色还早,还可以再睡会儿。但白玫瑰心里有事情,睡不着了。   【小白……小白?】   进入脑中的空间,那一处又如同最开始一般,氤氲之气弥漫于四空。背景墙几乎不在了,只有一朵高洁的白莲花矗立在那里,属性面板也不在了,文字都飘在空中,其他指数都已消失,只有系统品级和终极属性还在,写着“十级”和“白莲花”几个字样。   不过,最下面的好运值也还在,数目是“100”。   白玫瑰站在这片空间里沉迷了一阵,欣赏着四周那种妙不可言的景色,半晌才恢复清醒,【小白?你在哪里?】   穿着长裙的小仙女从白莲花的下面慢慢现身。多日不见,小脸蛋上隐带着一丝圣洁,没以前那么活泼了似的。只是一开口,又是调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唉,人们总是忽略眼皮子底下的美好。】   白玫瑰笑着也不与她计较,【满级了?我完成任务了?真的吗?】   小白轻轻飞过来,没了平时的傲娇。【自然是真的。算来整整花了六年的时间呢……我也该回君上那里了。】   白玫瑰沉默了。   这么几年,就是因为有了小白的陪伴,她才能够过五关斩六将,把那些大鬼小鬼统统对付了一个遍。白莲花这种风格,并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掌握的,多亏了小白的帮助,她懂得了许多做女人的重要道理,她如今活得轻松、快乐,结交了那么多朋友,甚至拥有了美满的爱情。   而小白,就要这么离去了,她心里确实非常不舍。   小白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对她的想法一清二楚,所以Q版的小脸蛋儿上也格外的温情脉脉,【玫瑰,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当然就要离开了……】   【谁说我不需要你?】冲口而出。   小白很高兴,【我知你是对我产生了依赖之情,像我这么神通广大的系统,上哪里去找啊……哈哈哈哈哈!】   白玫瑰晓得她是借这样插科打诨来掩饰离别的情绪,更加难过,【是的,我真的离不开你。】   【噗嗤!】小白嘻嘻笑,【如果我和齐牧人同时掉到了水中,你会救谁啊?】   【谁都不救!牧人会游泳,你本来就是长在水中的白莲花!】白玫瑰嗔怪地看她一眼,又正色道:【小白,留下来吧……】   小白这才流露出了真切的留恋之情,【我也不想走……但是你已经成为了一朵白莲花,所以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能回去。】   白玫瑰安静不语,眼带悲伤地望着她。   小白停在了空中,笑了笑,【玫瑰,不用这样,你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满足。你听我说哦,你并不是一朵天生的白莲花,你是本系统调-教出来的,所以日后你须得谨言慎行,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每天睡前最好花一点时间来反省自己一天的做所作为,力求让自己变得更好。白莲花并不是终极,这世上还有诸多比白莲花更加优秀的性格和品质。而且,就算是白莲花,也有各种不同的品种,我以前就说过,你和钟瓷是完全不同的白莲花,你不需要像她一样热衷于慈善事业,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已然很优秀。尽管不大相似,但你们都拥有一样的精气神,春风拂面,笑语嫣然,希望你能永远这样,让自己幸福,也给周围的人带去幸福。……啊,我差点忘记说了,好运值我还是给你留下哟!以后保佑你事事平安如意!】   她说着,白玫瑰就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涌进了一阵能量,那漂浮的好运值数字也在变化:100、99、98、97、96……10、9、8、7、6、5、4、3、2、1。“1”字淡化,“好运值”随之不见了踪影。   白玫瑰眼眶发热,眼前蒙上了雾气,【小白,谢谢你……】   【从此后,愿君安好……】小白淡淡说了最后一句,渐渐隐在了雾气之中。   白玫瑰发现,这片空间也在慢慢的消逝,那一支优雅绝伦的白莲花随着小白的隐去,也默默地弥散,属性文字一个个失踪,场景也黯淡了下来,最终化为一片黑暗。白玫瑰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滴泪水轻轻地滑落眼角。   她抹在了枕头上,翻了个身,偎进齐牧人的怀抱。   “怎么了?”这样细小的情绪波动,齐牧人都感觉到了,吻着她乌黑的秀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没什么……”   系统是她没有跟齐牧人说的唯一的秘密,小白以前告诫过她,有关于混沌界的君上,以及白莲花系统,是不能给别人说的,就算她想说,也会被冥冥之力禁止。所以此刻她不能对齐牧人坦白,她失去了亦师亦友的小白……   所以更要珍惜小白带来的一切,不是吗!   又搂着躺了片刻,齐牧人道:“你再睡会儿,我先起了。”   白玫瑰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睡了,看看小月去。”正说着,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抬头问:“你昨天说,小月是白菡萏和秦越楼的女儿?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齐牧人额头抵着她,“对不起,这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你知道吧,秦越楼身败名裂那件事。”   白玫瑰当时不清楚,后来也听人说起过,便点点头,“嗯。”   “那个主意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秦燕楼想出来的诡计。”齐牧人冷静道:“但是秦越楼已经废了,现在秦坚也受伤进了医院,秦家现在是秦燕楼的天下。你父亲回了加拿大,走之前买了苏芳的别墅,她们母女没有地方可去,白菡萏才会把小月丢弃在街上。后来秦燕楼带着秦越楼去把白菡萏接回了秦家,说是要让他们两个结婚,前两天我才听说,他把那两人送到了一座荒岛……”   秦燕楼在调教方面特别擅长,他是要把秦越楼夫妻两个都调-教成只听他话的奴隶。了解到这一点之后,齐牧人也有些担心了。这个人心太狠,确实如钟墨当时所说,不能给他太大的权利,他日后肯定会闹出什么事故。   “竟然会这样……”白玫瑰觉得匪夷所思。   “秦燕楼原来只是为了出口气,听说秦坚当初对他们母子很不好,他跟着他母亲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不过做到这种程度,又太过分了,我不会继续支持他。”齐牧人胸有成竹道:“他本身根本不懂什么做生意的事情,秦家还是会垮掉。到时候把秦越楼和白菡萏送到疗养院吧……你觉得呢?”   白玫瑰自然同意。   本来要起床的,不知不觉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话。   “牧人,名门少女成年舞会的时候,你就重生了?那……你知道我也是重生的吗?”白玫瑰嘟囔着问。   “嗯,我感觉到了。说真的,我一回来就觉得一切和上一世不同了。那时我们之间是没有交集的,对吗?可这一世我不仅认识你,关系还不错。你也和我印象中完全不同,波浪长发变成了直发,气质含蓄优雅,温柔甜美……总之我开始还吓了一大跳,感觉十分不适应!”齐牧人笑道:“我记得不少上一世的经济趋势,比如后来会大红的西西弗斯公司,所以我特别庆幸赶在了西西弗斯还没有接受国际风投的时候回来。结果却在谈判桌上看见了你!”   “可你表现得一点都不惊讶!”白玫瑰控诉着。   “怎么不惊讶啊,不过我都憋在心里的嘛……”齐牧人乐呵呵的,“那次谈判完之后,我不是也借着你等车的机会跟你说了我的感受吗?……唉,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30多岁的心态调整成为20多岁,要不然你不会觉得我是精分么!”   “噗嗤……”白玫瑰笑了,“你就算精分,也是最帅的精分。呵呵呵……”   用一个绵长的吻作为起床的问安,齐牧人先到浴室里打理自己。   白玫瑰撑着手臂坐起来,感觉身体有略微的不适。她把被子裹在胸前,想到昨晚那令人心跳的场景,又羞涩地笑了。   齐牧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诗意朦胧的美景,窗外天色已大亮,窗纱里打下一线光芒,床上的佳人甜蜜地弯着嘴角,就像从梦境而来一样。他依在浴室的门框上,微微的笑了。   下到餐厅,小月已经起床,在萍姨的帮助下套上了小兜兜,乖乖地在吃早餐。   一见两人下楼,她立马蹬着小短腿儿,跑来要抱抱。她倒精灵,口中喊着:“爸爸!妈妈!”   白玫瑰昨晚上才和齐牧人做了那档子事,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一听她的呼喊,闹了一张粉红的脸。   萍姨和几个帮佣都呵呵笑,“这孩子……!”   “乖。”齐牧人含笑瞥了白玫瑰一眼,弯腰把往白玫瑰身上扑的小月抱起来,他知道白玫瑰此刻身子可能还在酸痛,他心疼她呢。   小月也很喜欢他,坐在他手臂上回头望白玫瑰,小脸蛋儿上只有欣喜。   小孩子不记事,之前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被打骂,接着不明不白被送到了福利院,对那原来的母亲只有习惯性的呼喊。而今又有了家庭的温暖,她自是不遗余力地讨好这里的人。   说起来,也真是怪可怜的。   萍姨等人,虽不知领来这个孩子是何用意,却对她极好。当时白菡萏生下小月没多久,他们就都集体辞职离开了白家,所以并不大清楚这个孩子的长相,都不认识她。白玫瑰和齐牧人也想着少些人知道会比较好,所以没有提及她的来历,只说是孤儿院领养的。帮佣们便晓得,这个是小小姐了。   过了两个月,齐牧人再次提及带白玫瑰回C省的事,这次白玫瑰一点也没有犹豫,很坚定地点头答应。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和温婉典雅的气息,去见准公公婆婆神马的,一点都没有压力!她一定可以征服他们!   而且,在床笫之间,她也征服了齐牧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分到这里,完结了!接下来就是番外了,会有肉。 如果雷的,千万注意哦! 我在想,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想看关于白玫瑰和钟墨的可能性了吧? ━━━━━━━━━━━━━━━━━━━━━━━━━━━━━━━━━ 本文内容由【爱德堡】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