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天才狂小姐》 作者:不道心   ☆、1:退婚   莫兰乘着马车,悠哉悠哉回了莫府。   莫府大门口,一名婢女焦急万分的等在门口,一见马车回来,她火急万分提裙冲上去,叫道,“大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莫兰掏掏耳朵,拧眉问,“一惊一乍的,干嘛?”   安玉急红了眼眶,说,“老爷和夫人他们叫您去大厅,说是南城城主来了。”   莫兰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那懒洋洋的味道,怎么也提不起干劲来,就连听见南城城主四个字,依然没有任何干劲。   “带我回房,我先换身衣服。”   “哎呀!来不及啦!辛城主已经来了很久了,估计茶点已经喝到第三杯了呢!老爷差点派人把整个北城街道彻底翻腾过来呢!您还是快些去厅堂吧!”安玉叽叽又喳喳。   莫兰脚尖一顿,冷漠地瞪了安玉一眼。   安玉嘴一噎,慢吞吞的把头低了下来。她家大小姐那视线,真心可怕!阴森森充满凌厉杀气,像是千根银针朝她全身上下射过来似地,把她整个人扎得体无完肤。   最后安玉只能拜倒在莫兰的怒目之下,哆哆嗦嗦应了句,“好吧,小姐先回房,奴婢帮您换衣服。”   安玉肚子里腹诽,她家大小姐真心变了呢!   数数,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吧!两年前,自从小姐被屋檐瓦砖砸坏了脑袋以后,整个人就变了个样。以前的小姐,和大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好人,说话细声细语,走路慢慢吞吞,待人接物除了温吞,就是安于求和。可打从那次小姐被瓦砖砸伤醒来之后,小姐的脾气一直处于暴走阶段。虽说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发过火脾气,可安玉就是能看得出来,小姐那阴森森的眼神底下,充满了戾气。最最可疑的就是,她家大小姐的兴趣,完全变了。以前她家大小姐最喜欢刺绣和画画,现在,她家大小姐,除了看书之外,就是养花,而且还老爱往街上跑,隔三差五的出门买东西。每次出门,还不肯把她带上!   她家小姐真的变了好多呢!   又或许,这个只是她一人的错觉而已?毕竟,府邸上上下下,包括老爷夫人在内,没人察觉到小姐有何变化。   莫兰正忙着换掉外出服饰,慢吞吞的穿着衣裳。   屋外传来某个侍婢的声音,“大小姐?老爷问您梳妆打扮好了没有?”   安玉听着皱眉,“小姐,你听听,又来催了不是!”   莫兰拧紧的眉头轻轻松开,柳眉微微一挑,整顿完毕后,利落转身,说了句,“行了,咱们走吧。”   安玉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乐滋滋的跟在莫兰身后。   莫兰领着丫鬟去了宴客厅,宴客厅内乌压压的,已经坐满了一群人。   左侧主位上坐着的莫海峰正和右侧主位南城城主辛思律,聊天聊得正欢。   左侧副主位上,坐着莫兰的母亲,也就是莫海峰的大夫人何凤玲,右边靠近辛思律的副主位上,坐着莫海峰的三夫人唐嫣。   四姨娘和五姨娘都不在宴客厅,但是姨娘们的女儿,都在何凤玲和唐嫣身后妥妥的站着。   包括莫兰在内,莫海峰一共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莫兰是嫡长女,正房大夫人何凤玲所生。   二女儿莫梅以及六弟七妹,都是三夫人唐嫣所生。六弟七妹是双胞胎,且还不满三岁,自然没法出来和父亲一同会客。   三妹五妹,是四姨娘伏流所生。四妹是五姨娘所生。   这么多房室,这么多闺女,就独独三夫人生出一个带把的,可想而知,三夫人唐嫣,在莫海峰心中的地位,有多么坚固了。   莫海峰偏袒三夫人唐嫣,是众人皆知的事,就连唐嫣娘家把何家从北城第一富商的位置上,一脚踹了下来,莫海峰都看在眼里,可他什么也不说。   这次,南城城主辛思律过来拜访,估计是要和莫海峰商戳有关莫兰和辛思律的婚约事宜呢吧?   南城老城主辛云早已退位,世袭的辛思律,上任南城城主已有三年光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论及婚嫁了。   姗姗来迟的莫兰,轻轻行礼,“父亲。”   “嗯。”莫海峰微恼的腻了莫兰额头一眼,像是在埋怨她怠慢了贵客似地。不过他没有谩骂,反而裂开嘴巴呵呵一笑,“坐吧,兰儿,赶紧尝尝辛城主从南城带来的特色糕点。”   “好。”莫兰走去母亲身侧,款款而坐。   厅内,莫海峰的五个女儿之中,也就只有莫兰和二妹莫梅有资格落座,余下的三妹四妹五妹,都只能站着会客,毕竟不是正房所生。   辛思律打从莫兰进厅后就一直审视着她,身为十几年的未婚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未婚妻。   南城,北城,从好几代前就有联姻的习惯,身为南城第一继承人辛思律,和北城城主的嫡长女莫兰,早在莫兰刚呱呱落地后的第二天,就指好了婚约。   在他继任南城城主这三年时间里,他早就已经把他的未婚妻家底,查了个底朝天,除了莫兰本尊尊容到今天为止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之外,其他的,辛思律自是一清二楚。莫兰的娘亲,曾经的北城第一富商,早就已经破落了!就连最后的那个绸缎铺,也在两年前,被唐家老爷一口气侵吞了下来。也就是说,莫家大小姐,已经不再是北城第一富商的外孙女了!取而代之的,拥有北城第一富商外孙女的头衔,是莫家二小姐,莫梅!   眼下,要他一个南城城主,娶一个破落家族的女人回去,除了她嫁过来时还能带上一箱两箱的嫁妆之外,这个女人,能帮得上他什么忙?   这个叫莫兰的小女人,也就这张脸还算入得了他法眼了吧。   想到这里,辛思律又把视线挪到唐嫣身旁的女娃莫梅身上,突然,他发现莫梅正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猛瞧,被他视线抓包后,莫梅赶紧低头,脸色刷地一下羞红。   看见莫梅这副表情后,辛思律沉沉一笑。   莫梅是莫海峰的二女儿,也就是莫海峰第三夫人唐嫣的宝贝女儿,虽然不是嫡长女,但因为唐嫣和何凤玲做了平妻,莫梅从庶女的身份,荣登嫡次女。再加上唐嫣娘家势力,与日俱增。这样的女人,才有娶回去的价值。   更何况,莫梅的姿色,虽说比莫兰稍差一筹,可她妆容精巧,看着让人挺赏心悦目的。   打量莫梅期间,辛思律又瞧见莫梅向他递来含苞待放的羞怯笑容,看她那双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已经拧巴成啥样了?   瞧见莫梅摆着一副这般红鸾心动的表情,辛思律万分自信一笑,回头,对着莫海峰,辛思律谦和的说,“莫城主,晚辈这次前来,是想和莫城主商量婚事。”   莫海峰早就知道辛思律过来这边用意,眼下辛思律开口提及了,莫海峰笑呵呵的接应道,“哎呀哎呀,原本我还打算送个请帖过来呢!怕新老城主给忘记了这事呢!没想到辛城主一直记挂在心,今个儿,还亲自前来攀谈,真是有心了。”   “哪里!身为晚辈,自然是要主动些的。晚辈这次过来,除了想和莫城主嫡长女莫兰姑娘完成指腹之媒外,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海峰挑了下眉头,“哦?”   辛思律厚着脸皮往下说道,“晚辈对莫老爷的二闺女莫梅姑娘,一见钟情。晚辈就想,如果莫老爷舍得,莫老爷把莫兰和莫梅,一同许配给在下。”   “什么?”莫海峰惊讶一声。这个辛思律,一开口就想跟他要两个女儿?   与此同时,唐嫣染着粉红胭脂的薄唇,微微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莫梅也跟着微笑起来,她轻轻低着脑袋,越来越羞怯了。   对侧,何凤玲捏紧手帕,眉头紧锁,她微微侧头,担忧的看了看宝贝女儿莫兰,何凤玲见着宝贝闺女把脑袋藏在心口,她心里一揪,回头,何凤玲开口说,“老爷,这不妥吧!”   原本莫海峰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何凤玲这么一开口,莫海峰觉得何凤玲不给辛思律面子,莫海峰拧着眉头就吭声,“这有什么不妥的?姐妹俩共事一夫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莫兰莫梅两个丫头愿意答应的话!”   辛思律听见莫海峰这声应答,他宽敞一笑。   唐嫣母女嘴边笑容更加深邃了,莫梅甚至激动的偷偷抓住母亲的手背,跪求安慰。   莫海峰的意思,八成是答应了吧?毕竟,南城城主,是所有女人最理想的夫婿人选了,南北两城,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比身为城主的辛思律还要高贵。莫梅身为莫海峰最宠爱的女儿之一,莫海峰没有理由会拒绝辛思律这个提议。让莫梅,跟着莫兰,一起嫁进南城,当南城夫人。   想到这里,唐嫣急忙吭声问,“辛城主,贱妾斗胆问您一句,莫兰莫梅姐妹一同嫁进你们辛家,这位分的问题……”   唐嫣这是怕自己女儿嫁过去,会低莫兰一级,到时候就怕莫梅会被欺负。   要想想,现在,她唐嫣可是莫海峰的正房,虽然是三夫人,可她和何凤玲已经是平妻了,再加上,唐家家财万贯,而何家家道中落,唐嫣没有理由会让自己的女儿,吃这种亏。   辛思律自然明白唐嫣的想法,为了讨好未来的岳母大人,辛思律急急忙忙回话说道,“自然是平妻!两姐妹不分大小,今后她们俩,还是以姐妹相称。两位夫人敬请放心,我会对她们俩一样关爱的。”   唐嫣听见这话后,心情更加舒畅不已。相对的,何凤玲听见辛思律那些话后,心情更加低落到谷底。   唐嫣得到辛思律的保证后,撇过视线,瞧向何凤玲和她对视的一瞬间,她骄傲的昂着脑袋,给何凤玲心田里,深深扎上了一根刺!   那一眼,何凤玲实实在在接受到唐嫣那挑衅的目光。   何凤玲明白,唐嫣从姨娘身份,一路攀爬到和她平妻,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唐嫣野心勃勃,光是和何凤玲成为平妻,依然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最好的话就是能把何凤玲给休掉!这样一来,她就能独坐北城夫人的宝座了,而她的乖女儿,也就是北城城主唯一的嫡女。不过可惜,不管她怎么挑拨何凤玲和莫海峰,莫海峰始终都生不了何凤玲的气。何凤玲也一直小心翼翼的避祸,唐嫣找不着机会离间他们俩。   唐嫣气不过何凤玲的女儿一出生就许配了个好人家,而她女儿还得寻寻觅觅,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归宿才好。再想想,南北两城内,最优秀的男人是谁?除了辛思律之外,就没有第二人选了!凭什么老天爷要把最好的夫婿人选送给莫兰?凭什么她女儿就只能挑第二?   为了争这一口气,唐嫣又在背后做了好多动作!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愿望,达成了!   辛思律允诺了莫梅和莫兰平妻,之后,等莫梅嫁进辛家后,再挑拨辛思律和莫兰,最好就是叫辛思律把莫兰给休掉!   一想到日后莫兰要被辛思律休掉后身败名裂的惨样,唐嫣觉得心情特别舒畅。这个何凤玲,她没法让莫海峰休了她,让未来女婿辛思律,休掉她女儿,也是一样的嘛!   何凤玲抿着伤心的唇畔,心头揪疼不已。听听,还没进门就直接允诺平妻之位,这个辛思律这般偏袒唐嫣和莫梅,日后她们俩姐妹进门之后,指不定自己女儿要被他怎么虐待了呢!   眼下,辛思律没说要把莫兰做为妾嫁进辛家,自然是看在她何凤玲这个大夫人的面子上,不管怎么说,莫兰是嫡长女,再加上原本和辛思律有婚约的,是莫兰。辛思律根本没这个脸皮开口让莫兰做妾。但是等莫兰进门之后,莫兰一不小心犯一丁点小错,辛思律就有借口把她贬为妾位,更甚至,只要他喜欢,随时都能找借口休离了她!   何凤玲心头叹息不已。说起来,要怪就怪她何家不争气,何家那么雄厚的财力,败得如此彻底,没法给她宝贝女儿当靠山,想来,她女儿日后的生活,会十分艰辛吧!   眼下,何凤玲只能期待莫海峰拒绝辛思律的提议,不要答应让莫梅一块进辛家。何凤玲噘着泪意,焦急万分的盯着莫海峰瞧。   “嗯——”莫海峰摸着胡子,状似在思考着什么似地,其实他心底里也早已经决定了辛思律的提议,把莫兰莫梅一起嫁过去,让她们姐妹俩做个平妻,就好像何凤玲和唐嫣一样,两个女人一起侍奉他,不是很好嘛!   辛思律看见莫海峰那满意的神情就知道,这桩婚事,八成谈妥了吧。   何凤玲已经把手帕都捏成了碎渣渣了,她想开口,可她看见莫海峰的模样就知道,她说再多都无用了。坐立不安的何凤玲,像是屁股上被扎了针一样,心眼也疼得要死。   就在莫海峰即将点头应声的当下,突然——   沉默不语的莫兰,轻悠悠的吭声了,“这婚事,我不答应。”   “嗯?”众人一听声音,惊讶的把目光投向了莫兰。   莫海峰眯着眼睛,吭声问,“你说什么?兰儿?”   莫兰抬起怒眸,一字一句说给他们听,“我说!这婚事!我!不!答!应!”   莫海峰脸色突变,眼珠子瞬间爆起,“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这里哪轮得到你来说话?”   莫兰轻哼一声,说,“刚才父亲您不是说:‘姐妹俩共事一夫这有什么不妥的?只要莫兰莫梅两个丫头愿意答应的话!’现在兰儿回答您一句,我不答应和二妹共侍一夫,辛城主打算怎么处理?”   辛思律被点了名,他当下一愣。原本,莫兰的回绝,理应由莫海峰出面解决,他只要坐等答案就行,莫兰违抗父命铁定会被她爹教训的很惨。可莫兰直接把她的回绝丢给了他,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辛思律眉头微拧,一回头,竟然看见莫海峰看着自己。   完了,现在莫海峰摆明了也想置身事外,莫海峰把自己俩女儿的矛盾丢给他,让他操心。这死老头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嘛!   辛思律沉沉一吐气,也罢!反正这桩复杂的婚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遇到麻烦,他必须亲自解决才行。   辛思律回头对上莫兰的视线,他拧眉思虑。奇怪,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十分深邃,像是泥潭一样,有种让人看着深不见底的错觉。   嗯——应该是错觉吧?这丫头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才对,外界不是也有传言,莫家大小姐,品性柔弱,温和善良,跟她娘亲一样,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么。   想罢,辛思律微微一笑,露出好哥哥姿态,“在下能否问问,为什么莫兰姑娘不愿答应?你和你二妹一起嫁进我们辛家,日后说话有个伴,就不会寂寞了不是?我相信,以你们俩姐妹的感情,肯定能相处融洽的不是?”   莫兰静默地盯着辛思律瞧了老半天。   那静默地对视中,辛思律奇怪,为什么他能清楚看到莫兰眼底里那嘲讽的味道?   静默了好半晌后,莫兰终于吭声了,“辛城主,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和我二妹感情融洽了?”   “啊?”辛思律嘴角一抽,被莫兰反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知不知道,莫兰这句话,除了不给他辛思律面子之外,她还当众和自己二妹在叫板呢!莫兰这般一说,莫梅的表情立马变得僵硬不堪了。   莫海峰也跟着抿起了怒容,显然对莫兰那句话,十分不悦,要不是他休养好,恐怕现在莫兰早就被她老爹打的体无完肤了。   莫兰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里,丝毫不对那些愤怒的视线放在眼里,莫兰撇开母亲向她投来叫她闭嘴的眼神,自顾自说道,“辛城主,我这人,可是有洁癖的。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了。原本你来跟我提亲,我就想跟你说,娶了我,就不能纳二房三房,不能纳妾,不能收通房丫头,甚至不能和任何一个女人勾三搭四暧昧不清!没想到辛城主倒是挺老实的,刚见面,一开口就直接要求我破戒?”莫兰冷冷的腻了莫梅一眼,一脸作呕的说,“要我和二妹共享一个男人?想想我就要吐了,辛城主!您还是别恶心我了,成不?”   “碰——”莫海峰一拍桌案。显然,他真心被莫兰那没教养的话给惹毛了。   莫海峰一张嘴,当场就要开骂,辛思律急忙伸手安抚莫海峰说道,“莫老爷别生气,还是由我来和莫兰姑娘说吧!”   辛思律之所以安抚莫海峰是因为,这次的婚事,是他提出来的,要是莫海峰因为他提出娶二妻的事而打了莫兰,这话传出去后,他辛思律的名声,可就难听了。见异思迁这四个字光环,铁定会扣在他头上的。   所以,最好就是能够息事宁人,和平解决掉此事。   既然辛思律开口了,莫海峰也就安静了下来,等着辛思律料理莫兰那蠢丫头。   辛思律回头,对着莫兰,轻声说道,“莫兰姑娘,不是我说,你的这个要求,是有悖女德的。还没当上人妇,就已经犯了七出中‘妒’字这一条,你犯了七出,日后不管是谁娶了你,都有理由随时休你呢!我想,这些事,你母亲应该早就教过你了吧?”   “七出?”莫兰嘴皮子不动的一道轻哼,“我打小开始,就把娘亲教给我的七出戒律,扔进了臭水沟里。在我的世界观中,没有七出这两个字!哪个男人要想娶我,就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娶了我,就没有休我的道理,只有我休了他的权利!娶了我,就得把他身上全部家当,统统交到我手里,由我掌权挥霍。每月,他都得把赚来的银子,乖乖放进我的口袋,自己只能剩一只手掌的零花钱,要是心情好就赏他银子,要是心情不好,就只给他五个铜板!还有,他必须每天每夜要把我从头服侍到脚跟,我爱吃的,爱玩的,不爱吃的,不喜欢玩的,他都得挨个记清楚了,讨好我就是他每天必须完成的指标!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必须把我的命令当圣旨一样执行到底,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能往西。我说一,他也得跟我说一,我说二,他就得一天到晚跟着我喊二!”   莫兰说着说着,心情说爽了,嘴角终于勾出了一个特邪气的弧度,眼底里依然带满了讥讽般的嘲讽。   而边上,一竿子人,就连莫兰的母亲以及三妹四妹五妹她们,全都张口结舌盯着莫兰猛瞧。   大小姐她疯了不成?她怎么说出这么夸张的话来?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娶这样子的女人啊?   莫海峰已经吃惊到忘记要怎么骂他这个大女儿了。   辛思律也是无语到了极点,他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过分的女人啊!   鸦雀无声当下,莫兰悠悠然的喝了一口水后,乐滋滋的抬起她那双没有干劲的死鱼眼,睨视着辛思律,说道,“辛城主可听清楚了?你和我之间的婚约,你要是想执行到底,那么你就休想迎娶我二妹进门。倘若你不愿意答应我以上条件,哪怕是其中一项!我和你的婚约,就此作罢吧!”   “呃——”辛思律面容着实尴尬。回想起莫兰刚才提出的那几条非人类要求,怎么想就觉得怎么过分。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家门,八成他第二天就要上吊自杀了。   他的财产统统上缴给老婆不成,他每天也就只有五两银子当零花钱?要是碰到老婆心情不好,五两银子直接变成五个铜板?开玩笑!   想完,辛思律咳嗽好一阵,清完嗓子后,对着莫海峰,说道,“莫老爷莫怪!莫家大小姐这般个性的要求,恕晚辈实在无法承受!”   辛思律这般一开口,何凤玲赶紧回头对女儿大骂,“女儿啊,你开什么玩笑呢?赶紧跟辛城主解释一下,说你是一时糊涂,随口说着瞎闹闹的。”何凤玲虽然很不高兴莫梅要和自己女儿一块儿嫁进辛家,但是何凤玲也不希望自己女儿的婚事,就这么告吹啊!尤其在女儿大肆宣言之下,辛思律被她女儿那一番话吓退数十里。她女儿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八成没有男人再愿意上门提亲了呢!   何凤玲说话声音不小,她逼着莫兰低头跟辛思律道歉,用意就是想告诉大家,她的确是有教导女儿的。   不料,何凤玲对上莫兰视线那一秒,何凤玲突然吓了一跳。女儿她竟然!她竟然在瞪她?   何凤玲哑然三秒,看见莫兰又低头喝起了茶来,想着,刚才那白眼,应该是假的吧?女儿她怎么可能会瞪她这个老娘?   何凤玲张嘴又劝,“女儿啊,还不快……”   “闭嘴。”莫兰从牙齿缝里恶狠狠地迸出一句。这老太婆真够啰嗦的,就算她真的是自己亲生娘亲也无法容忍了。   这下子,何凤玲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她女儿那滚大的大白眼,把她嘴巴撑得像颗鸡蛋一样大。   莫兰嗓门压得很低,坐在莫兰身边的何凤玲,闭嘴这两个字,她听得一清二楚,而边上其他人,只听见莫兰说了句话,具体什么话,他们倒是没听真切。只是他们瞧见何凤玲那吃惊表情,心头在猜,八成这丫头又语出惊人了吧!   “真是不知羞耻的死丫头!”莫海峰又气得拍起了桌案。   “爹爹何必生气?只是一桩婚姻而已,我又不是不乐意和辛城主结姻,只是希望辛城主愿意在娶我之前,允下我的条件即可!只要辛城主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明天就能抱着我的嫁妆嫁进你们辛家!当然,如果辛城主不乐意,那咱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你想迎娶任何人,我都不参与任何意见,娶,或是不娶,都是你我双方两情相愿的事。”   莫兰这般一说,辛思律急忙在莫海峰抓狂之前,抢下话,“莫兰姑娘说的也是,莫兰姑娘提出的要求,辛某实在无法苟同,既然莫兰姑娘也愿意的话,我与莫兰姑娘的婚约就此作罢吧!”辛思律又急忙回头,对着莫海峰说道,“莫老爷,晚辈真心想与您莫家结姻。很不巧,我与莫家大小姐的想法,有很大的差异。再加上莫梅姑娘实在深得晚辈心思,莫兰姑娘与在下无缘,那也正好,晚辈想让莫梅姑娘,独坐南城城主夫人的宝座。晚辈发誓,一定会对莫梅姑娘,关爱备至,让她享尽荣华富贵,从此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如果莫城主答应,那晚辈明日就可对莫梅姑娘,下聘。”   辛思律选择彻彻底底把莫兰遗忘掉,他这般那般把莫梅推崇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平息莫海峰的怒火,千万不要再对莫兰那丫头谩骂拷打什么的。这样一来,这件事就能彻底完美解决了呢!   莫海峰瞧见辛思律这般讨好他的宝贝二女儿,越听,心情也越来越开怀,想了下后,点头说道,“也罢也罢!只要咱们两家联姻之事能成,不管是老大也好,还是老二也好。反正,她们俩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莫海峰嘴上这么说,可他看着莫兰的视线,和看着莫梅的视线一比较,莫海峰早已把莫兰这个掌上明珠,当成是杂草了。那种寡无廉耻的不孝女,把她当宝就是浪费!   莫海峰答应了辛思律的婚事,辛思律一听,乐滋滋的点头拱手,“多谢莫城主成全。”   莫海峰摸着胡子大笑,“还叫我莫城主呢?”   辛思律一眨眼,笑呵呵的连忙改口,“多谢岳父大人。”   婚事就这么敲定了,何凤玲失了魂似地坐在椅子里,一滴泪水悄然落在手背上。   对侧,唐嫣母女俩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得犹如正六月里当头烈阳。   本来莫梅还在芥蒂自己非得和姐姐一块儿嫁进辛家的事,没想到,大姐她竟然自掘坟墓,亲自把自己的婚事,说吹了。如今,她倒是乐得一个人,欢欢乐乐嫁进辛家,独掌南城城主夫人的大权呢!   唐嫣看见何凤玲偷偷掉下来的那滴泪水,心头爽翻了天。   婚约的事已经敲定,莫兰急急忙忙起身,说道,“父亲,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小女先行告退了。”   莫海峰现在听见莫兰的声音就有气,白眼一翻,这死丫头真够机灵的,还知道要避祸?要是这丫头等辛思律离开后再请退,他八成要把这死丫头打成肉泥,然后再叫人把她拖进柴房里关个一整晚,让她好好反省反省才满意!   莫海峰瞥了辛思律一眼,无奈吐气,回头,对着莫兰摆手说道,“嗯,去吧。在屋里好好休息几天吧!”   听着莫海峰冷淡的口吻,总觉得他有股想要把莫兰关进房里,一辈子都不许她出来丢人现眼的意思。   莫兰随口应了句嗯,丝毫没把父亲威胁的话放在心上似地,扭头就走。   安玉甩着尾巴跟上。   一出宴客厅,莫兰脚程加快,安玉拼命追她脚步,“小姐,您走这么快干嘛呀!伤心也没必要自残吧?再说,这不都是您自己惹出来的祸?谁让你在老爷夫人还有辛城主面前胡说八道的?现在可好了,婚事吹了不说,要是那三夫人把你刚才那番话宣扬到外面去,小姐,您日后想找男人嫁出去,难如登天呢!我说小姐……”   安玉一边追,一边叽叽喳喳实在烦人透顶。   莫兰原本不想理会她的,可她实在受不了一只舌燥鸟一天到晚在耳边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莫兰脚步一收。猛地回头,安玉一脑袋撞进莫兰怀里,脑门差点磕到莫兰鼻头。   安玉惊恐的后退两步,叨念着,“小姐您这是干嘛呀!吓死人了。”一会儿跑得快,一会后就急忙打住,害得她刹车不及。   莫兰腻着安玉,忍着毛躁脾气,轻声问,“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伤心了?”   安玉奇怪一眨眼,“啊?没有吗?”   “你又哪知眼睛看见我要自残了?”   “饿……这还真没看见……”   她这两年来,一直当个沉默的羔羊,已经当得够不耐烦了,“不要自以为是的在我耳根子边瞎嚷嚷。你身上这张皮,给我绷紧点,日后你这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只能说我爱听的。要不然,我让你每晚都端着水盆睡觉!”   “啊?”安玉急红了眼睛,“小姐,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啊?人家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你着想嘛!人家哪里说错话了啊!”   莫兰用力深呼一口气,对于这个脑瓜子不开窍的贴身丫鬟,她决定了,她得第一个先把她腐败的思想给纠正过来!要想把她腐败思想纠正过来的唯一途径就是,坦白!   不跟这丫头说个明明白白彻彻底底,估计这丫头,到死都还不明白她这个大小姐的用心良苦。   “好吧,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   “说……说啥?”   “你家小姐我刚才,是故意这么刁难辛城主的。如果我不这么说,辛城主就不会亲口提出退婚的事!”   “故故故……故意?这是为啥呀?小姐,你不知道大夫人她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你能早早嫁去南城吗?”   “愚妇之见!”   “……!小姐,您怎么能这般说大夫人呢!”安玉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位大小姐了。   莫兰一白眼,说叨,“那个辛思律,早在来谈我和他婚约之前,就早已和三夫人谈妥了条件,三夫人她八成对辛城主说,她把自己女儿嫁给辛思律的时候,会给女儿多少多少嫁妆之类。”   “一?大小姐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消息是哪里得来的?”   “蠢货!这种事,不用脑子想都能猜的到。那个辛城主,第一次来我们北城,第一次见着莫梅,他都不知道莫梅是什么心思,是不是中意于他。他哪来的胆子,一开口就是要跟爹爹说要迎娶莫梅?说什么一见钟情?都他妈狗扯!他提出一口气迎娶两位莫家小姐,本来就已经很不要脸了,要是莫梅再当场拒绝他,那他这个南城城主的面子,就更加挂不住了。唯一能让他肥了胆子开口提出一次娶两妻的理由就是,他早就和唐嫣在暗地里勾搭好了的!要是我说得再难听些,我都怀疑辛思律是不是和莫梅已经珠胎暗结了!”   “啊?啊啊?真的假的?”   “说得有点夸张了,莫梅有没有怀孩子是我瞎猜的。不过辛思律和三夫人背地里谈妥婚约的事,是可以肯定的。”   安玉这下子,终于肯站在莫兰身边了,“这个辛城主也太坏了吧。明明和小姐您婚约在先,竟然还私下和三夫人勾结。真是的,小姐您逼着南城城主退婚,玉儿我绝对支持!只是小姐,您直接提出来不就行了?何必非得用那么极端的手段,逼辛城主主动开口退婚呢?”   “若是我提出要退婚,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人家,到时候人家拿这事出来,要求我赔偿精神损失什么的,不就麻烦死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让辛城主提出退婚,我欣然同意,双方和乐融融了。日后他后悔退婚,我也有借口反驳他。”   “可是您这次说得这么过火,要是走漏了风声出去,您的名声可就毁了,到时候,北城城民会说咱们莫城主家的大小姐,是如何如何善妒,这样一来,哪个公子爷敢来咱们莫府提亲啊?小姐你的下半辈子,不就毁了嘛!”   “这样不是更好?我也懒得在那群废物男中间,挑来拣去找一个勉强逞心如意的男人。别说北城了,整个帝都都未必能有和我胃口的男人。与其滥竽充数,还不如宁缺毋滥。”莫兰轻声一哼,扭头嘀咕了句,“玉儿,我的婚事,你日后就不要操心了,你那张小嘴要是再让我听见我不爱听的话,你就等着被我收拾吧。走了。”   莫兰一吆喝,扭扭屁股甩头就走。   安玉努努小嘴,慢吞吞跟上。   两个主仆一前一后地离开,拐角处,一名腰侧带着佩刀的侍从,走了出来,他用万分惊讶的目光,盯着那对主仆的背影。   远处,和莫海峰谈妥婚事的辛思律,慢吞吞的走来。辛思律瞧见那侍从眼神发直,拧眉唤了句,“夜。”   雷夜迅速回头,微微低头行礼,“主子。”   辛思律看他眼神有点奇怪,“怎么了?表情像是见鬼了一样?”   雷夜一眨眼,抬头,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辛思律眉头锁得更紧了,“到底怎么了?快说!”   主子这般一吆喝,雷夜终于吭声了,“刚才属下躲在角落里,正巧莫家大小姐带着她的奴婢经过这里,她们说了一番话……”   辛思律眯眼,奇怪问,“说什么了?”那对主仆说了什么话,竟然让雷夜露出这般不可思议的表情。   雷夜眼珠子转了许久,最后,他把唇用力一抿,老实交代,“莫家大小姐对她贴身丫鬟,说您……”   雷夜把莫兰刚才的话,照搬了一遍。   听完,辛思律也摆出和雷夜刚才一摸一样的表情。   “不可能!”辛思律断然拒绝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雷夜苟同一点头,“对!属下也觉得不可能,这世上有哪个女人竟然蠢得为了拒绝和您结姻,故意说一些败坏自己名誉的话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辛思律一吐气,嘀咕了句,“这个女人不可能会知道我和唐嫣夫人私下密谈我和莫梅婚事的事才对。”   “……”主子说的是这个呀!糟糕,拍马屁拍错了。真是……雷夜低着脑袋,好奇一问,“主子为啥这么说类?”   辛思律嘴角喷出鄙夷一笑,“如果这丫头脑子这般精明,那她何家的财产,又怎会被唐家的人侵吞掉?”   “主子说得是。”   脑子一转溜,辛思律突然哼笑起来,“八成这丫头是气不过我选了莫梅,心有不甘乱打乱撞被她说中了罢了。”   “嗯,属下也这么认为。”雷夜又拍马应和了句。   辛思律忽然觉得,有个女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还挺好玩的。这般一想,辛思律心情大好,回头对着雷夜,昂头说道,“咱们走吧,天色不早了。太阳下山前,最好能回家。”   “是。”   ------题外话------   开新坑啦,妞们用力戳进来。无限爽文一枚。   另外说明一下,开篇出现的男银,不是男主。咔咔……   ☆、2:女主亮家底啦   四方斋,北城最大的书斋之一,一楼是各类出售的图书书籍,二楼则是斋主聘用各类写手,复制拓印书籍。至于三楼,是供给给贵族千金公子们狭义品读的好去处,六个房间环形绕立,中间一个过道小厅。每个房间没有木门格挡,而是用一条沉重厚实的布帘,阻隔扰人的视线而已。那些房间,被人称为暖阁。   有钱人家往往不爱来这种图书馆里看书,大多会在自己家的书房里念书。所以四方斋三楼,之前一直空置在那儿,被四方斋的斋主,拿来当囤书圣地。直到两年前,莫兰让斋主把三楼清空,从此这里就像是她的小天地一样。   莫兰独坐一间暖阁,提笔写字,不过她不是在练什么书法,而是在画些看不懂的图。   不稍片刻,暖阁布帘被人掀开,走进来一名女子,那女子,左眼处,有块巴掌大小的红色胎记。   胎记女拿着几块黑色布料,放在桌上,说道,“小主,您看看这些,中意哪块儿料子?”   莫兰放下手中笔,探手一摸,“嗯,这块和这块。”选完,莫兰起身,摊手说,“差不多了,给我量尺寸吧。”   胎记女心里着实嘀咕,终于忍不住,问了畜生,“小主?为什么要选黑色的棉布?多晦气呀?这黑色的棉布,用来做丧服的呢,哪能用来做裙子啊?”   “别啰嗦了,量尺寸吧!”莫兰摊开双手。   “好,好吧。”   “只量腰围,上次我教过你了,做半身裙,上身另外做。”   “啊?”   “还有两边的开叉口也要计算好,不要到时候,叉口开得太小,走路不好走,叉口大多,把我屁股都露了出来!”   “这个……”胎记女低头,羞红了一整张脸,她家大小姐怎么这么粗俗,随随便便就把屁股两个字放嘴里说叨?   “别忘记最重要的是曲线!一定要把女人腿部完美的蛇形曲线给我设计出来,做不好,就给我面壁思过去吧!”   “……。”   厚实的粉红色卷布帘掀开一角,进来一名精瘦的少年,手里捏着一只木笛,木笛伤痕累累破旧不堪,一看就知道是个廉价古董。瘦小少年看见胎记女被莫兰数落,万分同情却轻笑着说,“可怜的蝎子。”   胎记女子无奈的瞥了那少年一眼,回头,照着大小姐吩咐,替她量腰围。   莫兰一边让她量腰围,一边问蝎子,“上次让你做的几件汗衫,图案绣好了没有?”   “绣是绣好了,只是小主?您真要穿着那衣服上街么?”   “怎么?不行么?”   “不是我说,那衣服上的图案,好羞人啊!”   莫兰忍着额角的皱纹,嘀咕着说,“只是一颗粉红色爱心罢了,羞你妹?”   “……”女子不说话了。   边上,少年呵呵一笑,说,“小主,注意言行。您可是千金大小姐,别动不动就你妹你妹的骂人。你的名声,已经够糟糕的了。你可别再给自己添油加醋啊!”   莫兰侧头,盯着少年,苦恼的说,“你年纪小小,话倒不少!这么年轻就开始当起老妈子了?”   少年哭丧着脸,“小主,我和你差不多年纪,您老的话,比我还多呢!”   “哼,有功夫在这里回嘴,还不如回乐坊给我好好盯着那些蠢蛋。这么久了,连五线谱都不会画的人,统统给我切腹自尽去。”   “是小主您要求太高了,那些乐师,原本就只懂宫,商,角,和。你那蝌蚪文,他们可是花了好半年才学会的,现在你又让他们尝试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乐器,小主您就不能再耐心些?”   “虽然是新乐器,可我只要让他们每天重复一个节奏,如果连这都办不成,就把他们统统刷了,老娘不养闲人!”莫兰冷血一句,“小手人在哪里?”   “小手哥他人就在外面候着呢,他胆子小,不敢进来挨骂!”少年温煦一笑。像是已经习惯了自己主子那头疼的坏脾气。   莫兰沉着脸,瞥向粉色布帘子,冷冷唤了句,“还不给我进来?”   这一声令下,布帘外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后,慢吞吞的进了暖箱。   “小主,您要的鞋子……”   胎记女一看见小手手里的鞋子,惊恐的说,“又高了!又高了三分貌似!”   少年也跟着惊恐,“是啊!这也太高了吧?这么高的鞋子,怎么穿呀?”少年回头看向胎记女。   胎记女回头瞪视回去,“你别看我,打死我都不会穿这怪鞋!”   少年把目光投向大小姐,轻声问,“小主,您这千金之躯,要是穿上这高怪鞋,摔着了怎么办?”   莫兰白了他一眼,“这叫高跟鞋!”   鞋子名字不是问题关键吧!少年心里嘀咕死了。   莫兰吐气说,“把鞋子放下来,我试试。”   小手心惊胆战的把鞋子放到莫兰脚下,心惊胆战的等着她试脚。   一边帮她穿鞋,小手一边轻声解说道,“按照小主您吩咐的,鞋跟和皮革上,做了暗扣和线绕,脚尖处被我削掉了一些,脚尖的弧度上翘了五……五…。”   “毫米!”胎记女急忙提醒道。   小手耳根子一竖,忙说,“对!毫米。”咕噜一声,小手心眼扑腾扑腾直跳。   这双高跟鞋,折腾了他好几个月啊,不知道这次达不达标。   莫兰把脚往里一塞,来回走了几步。这一脚踏出去,高贵气质突然暴增。   木质的鞋跟踩在木地板上,踢踢踏踏的声音,倒是挺悦耳的。   胎记女看的眼睛都直了,“小主,您可真神啊,这么高的鞋子穿在脚上,怎么都不跛脚的?要是换我穿,八成走不满三步就摔倒了。”   “习惯问题!高跟鞋是身为成熟女人必备因素之一。”莫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下,满意点头,“嗯!不错!不扎脚也不顶脚了!鞋垫也铺得很好!”   小手一听,整个肩头都垮了下来,“终于过关了……”   这时,布帘外进来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年纪约莫十五左右,脸蛋圆圆嫩嫩,属于可爱型。两人肩头都背着一只木盒子。   女孩把木盒子往桌上一放,急急忙忙跑到莫兰身边大叫,“呀!小主,鞋子终于做好了?可以拿去‘闺阁’里出售了么?”   莫兰坐回椅子里,换下鞋子,边说,“鞋子还没做好,这个只是样品,现在的鞋面,都是素色。回头还得把皮革挑染一下才行!”   “皮革也能挑染?”女孩惊讶的说。   “怎么不能?”莫兰无趣反问。   “呵呵,不是我说,这鞋子,就算挑染得再漂亮也卖不出去!”双胞胎哥哥吭气说叨了句。“这么高的鞋子,哪个女人会穿?”   小手哭丧着脸,嘀咕了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这鞋费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研磨的呢!要是卖不出去,我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就是啊就是啊!小手哥哥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面,还顶着被小主骂了那么久,这要是卖不出去,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小女孩叽叽喳喳,帮着小手叫屈。   莫兰懒洋洋瞥了那群人一眼,“放心吧,这鞋子,不会在‘闺阁’里出售!我要把它的价格,炒成天价!做成价值连城的收藏品。”   众人困惑不已。一双只是用木头以及皮革缝制成的怪鞋,成本也就十几两银子而已,能够炒成天价?哪个女人会蠢的花天价去买一双根本就没法穿的鞋子?   暖房内,人多了,叽叽喳喳的也热闹了起来。   突然,粉红色卷布帘外,突然传来一道男音,“你是谁?处在我家小主门口偷听什么?”   暖箱内一群人,纷纷把视线挪向布帘。   莫兰皱起眉头,“大籽,出去看看。”   “是。”   ------题外话------   为了不让大家有所混乱,在这里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副角人物:   这里出场的一个,胎记女:叫蝎子,负责裁缝。   精瘦少年,手里拿着木笛的,叫摩摩,负责乐坊。   一对双胞胎:大籽小籽,是化妆师等   小手,是个木匠。   《闺阁》:不用解释的,这个是咱女主重要的收入来源的一间店铺。   暂时透露这么多,后面还会出现几位,避免弄混,所以先给大家解释一番。   至于咱女主前世是啥职业?暂时不透露。大家随意猜吧   一对一,还是NP呢,这个我没想好。反正男主出现还早。要找个配得上咱女主的男银,有点困难呀!   ☆、3:不速之客   大籽掀开帘布,出了暖箱,一瞧,帘外站着两名男子,正怒目对视中,大籽走到其中一名男子身后,凑头拧眉问,“羊哥?这人是谁?”   白羊瞪着那偷听贼,说道,“不晓得,我刚上楼来,就瞧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处在小姐厢房门口凑耳偷听。”   大籽眯眼扫视了那偷听贼一番,看他衣冠整齐,衣料富贵,脸上摆着一副严肃的尊荣,外加腰间一把佩刀,看上去,像是某个富家公子哥的贴身护卫似地。   那人被抓包之后,神色微窘。   “你哪位?”大籽大声吭问。   那人低着头,不肯吭声,沉默片刻后,他眼珠一转,调头就想离开,白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逃?”   就在这时,隔壁暖箱走出来一名玉面公子,那公子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衣料名贵不说,那腰带,又粗又亮又闪耀,尤其腰间那枚玉佩,更是扎眼得狠!公子爷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一出暖箱就笑说,“这里是四方斋,北城最有名的书城之一,来这里,进了暖箱,看书写字,是件沁人心脾的事。进这四方斋之前,斋主早就提醒过大家,看书写字,切记静修,不能发出声响影响别人看书心情?可是打从我进了我的暖箱开始,耳边一直听见隔壁暖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本少爷的心情都被你们给打扰了,本想派个奴仆过来提醒你们一声,免得被我告之给了四方斋斋主,把你们赶出这四方斋,列入拒绝往来户。你们倒好,把我的好心好意,说成是贼心?还抓了我的奴仆,扣着不肯放人?看样子,我只能请斋主过来处理这事了!”   那公子爷一说话,白羊立马松开了侍卫的手。   四方斋的规矩,他自然懂的。这位公子爷,八成也没说错,毕竟大小姐的暖箱里,肯定有很多人,他们每次聚会,都会叽叽喳喳个不停。平日里,三楼暖阁也没几个人,毕竟能上三楼的,在北城,屈指可数。大小姐他们自由散漫惯了,忘了这四方斋的规矩,不能大肆喧哗的呀!   如今理在那偷听贼这边了,就算白羊明知这偷听贼不是跑过来告诫小主他们几个安静,而是真真切切的躲在布帘后偷听,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回驳他。   白羊低头道歉说,“对不起,这位少爷请息怒,是属下眼拙,错怪了好人。”   大籽拧眉说,“羊哥,你道个什么歉啊?明明是他们不对,躲在我们背后偷听,我们可以报——”   “嘘——退后。”白羊哼哧了一句。   白羊一吭气,大籽鼓着腮子,后退三步。   听见白羊低头道歉,那公子爷,扇子一开,噗嗤一下,舒舒服服的扇起风来,“你们的主子暖阁里安静了下来,也就是说,她已经听见了厅外发生的事,没脸再大肆喧哗。既然知道自己手下犯了错,却厚着脸皮躲在帘布内,不肯出来承担罪责?让一个奴仆顶包?爷看着,心情更加不爽了。”   暖阁内,坐在桌案前的莫兰,抿着不悦的唇角,心情着实不爽。   静待十秒后,她终于起身,边上,鱼儿帮忙掀开帘布,莫兰低头走出暖阁。其余人乖乖留在暖阁内,没指令就不能出这暖阁抛头露面。   厅外,扇着扇子的公子爷,瞧见帘内出来的大美人,眼睛顿时一亮。   这女人,脸上没有任何修饰,独独红唇上抹了些许胭脂,发簪也不带一枚,甚至连耳环也没有,不过这丝毫掩盖不住她浑身上下散发的贵族气质。那双看上去应该很圆很大的眼睛,却不肯用力睁开,微瞌的眼皮子,感觉她时刻都能进入昏睡状态,那张诱人的小嘴,明明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可她却把它闭得死紧死紧。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皮肤嫩白嫩白,好似能掐得出水来。这般绝色容颜的美人儿,要是上点彩妆,估计一下就能把‘红城’第一名妓月燕飞儿打落下马。   白羊一见小主出来,急忙后退到她身后,轻声嘀咕了句,“小主,这厮不好对付。”   莫兰懒洋洋的摆摆手,上前三步,站在那公子爷面前,利落地说了句,“咱们不要废话,说个息事宁人的条件出来。”   那公子爷听见这简短有力一句,心情特别舒畅,“真是个爽快的大小姐。嗯……”那公子爷当真开始在思考,要提个什么息事宁人的条件,他才会心情更爽来着?“嗯……要不这样吧!你送个礼物给我,只要是我喜欢,之前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怎样?”   “什么礼物?”莫兰轻问。   公子爷啪地一声,把扇子合上,笑呵呵的说,“你自己想呗。”   这位爷,的确挺会刁难人的。跟白羊说的一样,不好对付。而且,听他的口音,不像是这里北城的人,也不像是南城过来的。腰间龙玉配饰又那么晃眼,搞不好,是京城过来的皇亲贵族。要想和他来硬,到最后吃亏的铁定是她自己。   想完,莫兰眼珠子一转,轻声说,“既然公子特地从遥远的京城过来,窝在这四方斋里看书,想必是爱书之人吧?”   那男子一听,笑容微微收敛。身边那带刀侍卫,捏紧佩刀的手,更是紧了三分。   男人哼笑一把,“谁跟你说,我是从京城来的?”   莫兰懒眼一翻,“刚才只是试探性说了一句,您那侍卫紧张的表情告诉我,我蒙对了。”   “哦?那要不,你再蒙蒙看,我的身份?”   莫兰一摇头,“不用蒙了,再蒙下去,我怕我得跪倒在你面前,给你行礼!与其搞得自己膝盖受委屈,还不如装傻为妙!”   男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你是哪家的丫头,脑子这般滑溜?要不要报上名来玩玩?说不定爷心情一好,就会放你一马哟!”   “不必。”比起报上姓名来,她还不如送他礼物比较容易,“这位公子,你来四方斋,喜欢什么书?我挑几本来,送你?”   男子摸着下巴,乐呵呵的说,“我爱看书不假。南宫羽三的三国志,是这北城的起源地。本公子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想能尽早看他三国第三百七十章发布,可惜,等了五天多了,都不见新书出来。”   不等男子说完,莫兰回头,对白羊说,“给这位公子挑几本南宫羽三的作品,送他。”   男子听着,一个哼笑,“是不是觉得我没钱买书?我会要你买那些复制品来送我?哼哼,你要真想送我书,那就送一本南宫羽三的手稿出来!”男子边上,边埋怨道,“我查了很久才查到,这四方斋一直是南宫羽三作品集最先发布的场所。我问了四方斋的斋主,他也承认了。我问他要南宫羽三的手稿,他说什么都不肯卖我!要不这样吧,你去替我跟斋主说叨说叨?说不定,他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会把手稿卖你呢!”   男子唠唠又叨叨,他没发现莫兰身后两名男子,掩嘴偷笑中。   莫兰对着偷笑中的白羊,嘀咕了句,“阿羊,把书拿出来送他。”   白羊拧眉说,“小主?你舍得?”   “不就是几本破本子么,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白羊和莫兰的对话,男人听了狐疑,“怎么听你们主仆说话,感觉像是你兜里藏着好几本南宫羽三的作品集?”   白羊瞪着那贵公子,气鼓鼓的对着莫兰后脑,求饶,“小主,您在挖我肉啊!要不我复写一本给他得了?”   大籽呵吱吱乱笑,看在自家人份上,他好心帮忙一块儿劝道,“小主,羊哥把那些手稿捧着当宝,你随便抽走一本,就等于在他心口里挖一道伤疤呢!”   莫兰耐心越来越少了,最后索性把眼一闭,骂了句,“啰嗦。给他!”   白羊纠结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不敌大小姐一个杀人眼神,无奈只能从布包包里,拿出一本厚实的本子,塞给那男子。   男子拧着眉头,接了手,心里还在奇怪,他花重金都没法买回来的手稿,这对主仆是怎么搞到手的?除非……。   除非他们之中,有人就是南宫羽三本尊!   男子带着疑虑,翻开书本,粗略一看,当下,他黑着脸,说道,“你们在耍我吗?”   白羊瞬间来了火气,“您说什么呢?我们都把手稿送你了,怎么又说我们耍你来着?你是不是不信这就是南宫羽三的亲笔手稿?”   男子把书本翻开,给莫兰他们三个,看看书上内容,“那么多错别字,就跟三岁小孩写的内容一样!你跟我说说,一个连字都写不完整的人,能写出三国志这么神奇的书么?”   莫兰白眼一翻,懒得解释。身后,白羊气鼓鼓的上前三步,解释道,“你不懂就别乱说话!这个叫简体字,南宫羽三每部作品,都是用简体字来写的。在四方斋里,拓印出来的腹稿,都是被我修正以后的二手货!你要是想要繁体二手货,那你直说不就成了?我那边多的是,你随便拿去!把这本简体手稿还我!”   白羊作势上前去抢,那侍卫果断冲过来,横身一档,把他软趴趴的挡了回去。   男子眯眼,说,“听你的话,感觉像是你永远都能最先一个拿到南宫羽三的……简体手稿似地?该不会……”男子把目光投向莫兰,又上下来回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呵呵一笑,说,“不会吧?这位小姐就是南宫羽三?”   莫兰懒散一句,“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东西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按你说的,之前的事,不要再给我斤斤计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莫兰提腿就走。   男子叫了句,“诶!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男子吩咐侍卫过去追人,白羊拦身一挡,贼贼一笑,说道,“公子爷,如果您还想看见三国志第三百七十章的内容,您还是乖乖回您的暖阁,静等佳音为妙!”   白羊说得含蓄。要是说得不含蓄些就是,如果这厮敢追过去,拿猪蹄碰到他们大小姐,他们家大小姐,从此绝笔,把三国志,彻底坑掉!   果真,男子能够听懂白羊威胁的话,气呼呼的不再过去追人了。三国志后续内容,像是他老命一样,不能丢!   回头进了暖阁,男子问身边侍卫,“我不记得北城有什么南宫世家?那小姐衣着华丽,也不像是寻常人家,陆虎,你去替我好生查查……”   “是。”   ------题外话------   玉面公子一开扇子,噗嗤噗嗤纳凉,“来来来,猜猜本爷的身份,猜对了,有赏。”   白羊把眼一翻,“才出来第一章就得瑟成这样?”   大籽跟进一句,“就是就是,把咱羊哥的手稿抢走了,还恬不廉耻的跑来这里糊弄读者?还不滚回你京城去?”   玉面公子笑眼一眯,“哟呵,出了正文,连两个打杂的都敢跟我呛声?活腻了是不是?莫大小姐,赶紧出来训斥他们一顿,要不然……嘿嘿……”   某公子如此淫荡的笑声,总算把莫兰逼出来了。   莫兰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盯着黑眼圈,又睡眼惺忪的把头埋下,继续奋力写书,嘴里一句,“不收藏的,切了你们。”   ☆、4:三夫人挑唆   莫兰又在幕府外混了一日,直到傍晚才迟迟回府。当天夜里,莫海峰在唐嫣房内喝着闷茶,唐嫣一边帮他沏茶,一边说叨,“老爷,不是我说,大夫人她实在是太骄纵大小姐了。你看看她,说的那些话,都被城民拿来当笑柄了。搞得妾身都没脸出去见人呢!”   “哎!”唐嫣那般一唠叨,莫海峰一肚子火又没地方撒了。   唐嫣心头乐得要死,她低头,又唠叨了句,“现在可好了,大小姐臭名扬天下,妾身不怕别的,就怕她找不着好的归宿啊!要是大小姐她找不着一个好的归宿,那妾身我可非得自责死了。”   “这死丫头嫁不出去是她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啊?你干嘛自责?”莫海峰拧眉说道。   唐嫣状似委屈的说,“毕竟原本和辛城主有婚约的是大小姐呀。不要到时候,大小姐最后嫁不出去了,就把怨念怪到我们家老二头上。”   “哼!”莫海峰一拍桌案说道,“她有这个胆子怪二妹?连什么是女德都不懂的蠢货!”   唐嫣越说,莫海峰就越生气。   唐嫣软了嗓子,诱哄着说,“所以我说,老爷,你得想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莫海峰愁眉问。   “要不……妾身帮您出个主意?”唐嫣试探性一说。   “说来听听。”莫海峰摸着胡子,侧耳聆听。   唐嫣轻哄着说,“咱们还是趁大小姐的丑事传得满城风雨之前,给她找个差不多的好归宿,嫁了吧!当然,在她出嫁之前,妾身觉得有必要让大小姐学习学习什么叫三从四德。大夫人的管事嬷嬷,心肠软,这么多年管教下来,也没见大小姐有多少长进,老爷您看我们家老二的教养,要多好就有多好,一看就知道妾身身边的林嬷嬷的管教手段,是有多厉害了吧。所以我想,要不就让妾身身边的林嬷嬷,借给大小姐几日?直到她出嫁为止?”   “嗯……”莫海峰摸着胡须,听了之后直点头。   唐嫣看见他满足的神情,红唇又上扬了好几个弧度,她一张嘴,又补充了句,“我听下人说,大小姐近年老是往外跑,长年躲在四方斋里看书什么的,昨日也去了,今天也去了。妾身在想,大小姐这没品没德的脾气,是不是和她长年出门,一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有关?”   莫海峰听完之后,一拍桌案,“怪不得这丫头一张嘴就能把我直接气死!看样子,老子非得禁了她的足不可!嗯,也罢也罢,就当是她为她昨天做的那些蠢事受罚得了。”事情敲定后,莫海峰当下喊了句,“来人!”   不稍片刻,莫海峰派遣了两名结实的奴仆,拿着家法用的长棍,兴冲冲地走到莫兰院落内,一下子就往她门口一站,当起了门神。   安玉端着茶水,站在门口,呆呆地。   “两位大哥?这是咋了?”   其中一名壮丁,粗了嗓门说叨,“老爷吩咐了,打从今个儿起,没有老爷吩咐,禁止小姐出这扇门。”   “啊?不会吧?老爷这是要禁我们小姐的足?”   “对!”   安玉当下垮了肩膀,“那我能进进出出不?”   两名壮丁相视一眼后,回了句,“这个老爷倒是没有叮嘱。你可以随意。”   “好吧!”安玉嘟囔着嘴巴,说道,“那劳烦大哥借过一下,小姐想喝茶呢!”   “嗯。”   两名壮丁让了个道,安玉一进房门就嚷嚷,“大小姐,您可听见了没啊?”   莫兰掏掏耳朵,“你们几个嗓门这么大,就算房门隔了四层木板,我照样能听见。”   “哼,不是我瞎说,昨个儿大小姐还安然无恙没有被禁足,怎么今个儿突然就被禁足了呢?八成啊,又是三夫人在老爷耳边碎碎念了。”安玉愤愤不平的说。   莫兰翻眼,“这需要猜吗?”   安玉越想越生气,“大小姐,你也不想想法子捏?”   “没这必要。”对付那种不入流的货色,不需要她动脑袋就能想出计量来对付她。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她还没放在眼里。   莫兰拿起笔墨,在小纸条上写了些字后,走去后窗口,推开窗户,把信鸽放飞。   红城,坐落在南城与北城正中间的无城管的二十八条街道的二分之一,素有男人梦乡的红灯街,不管是哪栋建筑,不管是哪个船舶,都住满了形形色色的娇艳美人儿,陪酒,接客,让逗留在此的贵宾们,每晚都享受到极致的梦幻之夜。   其中,红城最有名的四香楼,‘春香院’,‘百合坊’,‘齐花乐’,以及河海案最大的一艘花船‘鱼水情’,堪称男人梦之最的仙境圣地。为了四香楼慕名而来的,又何止南北两城的公子爷?整个帝都的男人,都谈楼羞涩。   而如此热闹的红城,靠近春香阁附近,相隔两条街的某处,一栋三层高楼,整夜漆黑一片。在一大片红灯高照的十四条红灯街上,独独这一栋楼,漆黑一片不开灯火,来来往往的爷们,各个都会对它关注三分。   打探消息下来,众人只知道,这栋屋子,是两年前被一个富商给买下来空置在这里的。屋内,的确有人居住,不过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那些男人具体长什么摸样?没人知道!屋里一共几个男人?也没人知道。   久而久之,各方传言流传下来很多版本,大家闲来无事,就给这栋黑屋取了个阴森的别名。   ‘鬼屋!’   虽说大家称它为鬼屋,但也没人把它放在心上,毕竟鬼屋只会在晚上闹鬼,而这里红灯街,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还要灿烂。根本没有让鬼屋发挥闹鬼的余地。   此时此刻,鬼屋内十三名男女,有的伏案写字,有的在摆弄盒子里的小物件,有的在做俯卧撑,还有的在撑着脸蛋打哈欠。   “蝎子姐姐?大小姐要你缝制的衣服,终于做好了?”小籽笑眯眯的挤在胎记女身后,叫道。   蝎子乐呵呵的回头,说道,“是啊,不过这裙子,黑不垃圾的,谁会穿呀?你就别指望放闺阁里能卖得出去。”   小籽扭着脖子,特骄傲的说,“还真别说,凡是小姐放闺阁里出售的商品,每一件都卖到脱货呢!我这边订单又排到明年了,鱼儿姐姐那边,老是供给不足。”   十三名男女中,也就只有蝎子,小籽,和小鱼是女的,她们三,自然最喜欢扎堆站。   小鱼忙着稻穗花瓣,挤花瓣汁液,“我的花房里,也就二十个工人,而且每个工人的分工不一,怕秘方泄露,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做合成。我一个月能给你两百套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还要研磨小主的新配方。我就觉得,这里只有我和小手哥,任务最重了。”   “瞎说!”蝎子叫了句,“你知不知道我那边几个绣娘,有几个没好好睡上一觉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的黑眼圈?”   小籽乐滋滋的笑着,“两位姐姐真心苦啊,要不,趁小主不在,大家休息一会儿呗?蝎子姐姐,我来给你化化妆,怎样?我保证能帮你把你脸上的胎记,做成完美的装饰品!”   蝎子拧眉嘀咕,“饶了我吧!我手边裙子赶制好了,我还要缝两个怪罩罩呢!”   “怪罩罩?什么是怪罩罩呀?”小籽和小鱼凑头问。   蝎子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小主给我画了这么个奇怪的图纸,就只有两个罩面,其余的,都是绷带,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要放哪儿!”   小鱼看了图纸,当下咬着拇指,拧眉说,“为什么我觉得,那玩意儿八成会戴在……”   小鱼低头看向小籽,因为小籽只有十五,她胸前平坦,丝毫没料,小籽用非常纯情的目光回应,“带哪儿类?小鱼姐姐?”   小鱼不吭声,视线往蝎子的胸口上移,二十四岁的蝎子大姐,是位豪乳。   蝎子看见小鱼目光淫荡,她眼睛一凸,叫了句,“想啥呢!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戴在这儿?切!”   小鱼耸肩说,“在咱们小主这儿,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是就是!”小籽乐滋滋的哄嚷,一回头,挽住小鱼胳膊,说道,“小鱼姐姐,让我给你化化妆吧。我好久都没有练手了,回头小主要是给我考试,我交不出货来,我会被她骂的!小鱼姐姐你忍心看我被挨骂吗?”   小鱼愁眉说,“虽然不忍心看见你被小主挨骂,可你家小鱼姐姐我,也真的自身难保啊!你不知道,上次我把玫瑰花香的沐浴乳液给调配失败了,小主她那脾气……”说道这里,小鱼整个人都哆嗦了好几十下。哆嗦完,小鱼立马抽走小籽的双手,赶紧回到老地方,继续磨她的花瓣。   小籽没辙,只好屁颠屁颠的走去男人堆里,左看右看,看了老半天,最后她走到一个打瞌睡的男人身后,手指头往他肩头轻轻一点。   “阿南哥哥。”   阿南眼睛一睁,叫了起来,“吓娘啊!会短命的!小哥我睡得正香正浓呢。”   小籽低头,委屈极了。   阿南回头,瘪嘴说,“小哥我没骂你,你别哭类。”   小籽抬头灿烂一笑,“既然阿南哥哥没生气,那就让我给你化妆吧!”   “啊?又化妆?”阿南当下叫惨了,“免了吧大姐。你和你老哥两人,真是够了,一个一天到晚吵着要给我化妆,一个一天到晚吵着要给我剪头发!你们俩看看我的头发,本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起来,多帅气多威武,现在短的就比和尚头发长两公分而已,而且还被你哥搞得根根竖起来,可怜我强力要求留下来的后脑勺处那三戳小辫子,也已经细得只剩下小指头这么细了。最最过分的是,你哥连我最后的三戳小辫子也不放过,一天到晚要给它们挑染。你们都过来看看,我的可怜小辫子,每天都换颜色,黄的,绿的,紫的,看着多恶心啊!”   ------题外话------   白羊放下书本,轻柔一笑,“小主被禁足了。”   蝎子大姐一摇头,“禁她足的人,得倒霉了。”   小手一吐气,苦恼着说,“为什么我这么希望她一辈子都被禁足呢?”   大籽无语,“小手哥,你对小主是多么怨念啊?可见你平日里被她骂得最惨!”   余下十一人一致举手,“赞同。”   小手欲哭无泪,“我这不是为了保护小主的工艺么?那些工艺品,可不能随便乱传的呀!不敢招人的结果,就是自己怎么也忙不过来。”   白羊一摇头,说道,“得!你就承认吧,每天被她骂着骂着,起感觉了是吧?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被虐的滋味了?”   小手脸一落,眼一瞪,恼道,“你当我是M吗?”   ☆、5:可爱的部下们   阿南一张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   白羊放下手中毛笔,哼笑一把,“不会呀,我觉得挺好看的呢!大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大籽被白羊一夸,当下挤到白羊身边,说道,“羊哥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设计出一个绝顶的造型出来。”   白羊一懵,当下板起脸,说道,“我没空,你找其他人吧!”   大籽当下努嘴,说道,“这里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小手哥还有摩摩兄以及螃蟹大哥没有给我剪过,他们仨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每次回来都累瘫在地上,倒头就睡。”   白羊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也很忙的。”   大籽点头,“我知道啊!你每天都要忙着写字嘛!不过没关系哦,你写你的,我剪我的,反正你写字的时候,一动不动,很方便的嚛。”   白羊又懵了两秒,当下,他拿着本子起身,边走边写边说,“其实我习惯写字的时候走来走去,比较有灵感。”   “你妹!”大籽不客气的放声大骂,“拒绝人麻烦你找个比较合理的借口行不行?你不要以为人家只有十五,心智还不成熟到连你这蹩脚的谎言都拆穿不了。”   白羊一掏耳朵,回到座位上坐下,悠哉悠哉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别来搞我头发!不然我就跟你翻脸。”   坐在白羊边上的超帅气男子,吭声说,“大籽,你要练手,就来我这儿吧。”   大籽哭丧着脸,说,“天秤哥,你的头发也短得不能再短了,练不了手啊。”   天秤温和笑说,“那你可以玩你的挑染嘛!”   大籽还是哭丧着脸说,“挑染的手艺,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我现在缺乏的,是精剪的手艺哇!”   天秤惋惜地说,“那就没辙了,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这时,螃蟹拿着工具箱走了过来,倒出一堆铁质工具,说道,“大籽!给你看看这些玩意儿。”   大籽瞬间被螃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问,“啥类?这是啥类?”   螃蟹骄傲的说,“小主吩咐制作出来的玩意儿,给你用。”   “怎么用类?怎么用类?”大籽激动的问。   螃蟹乐呵呵一笑,“我哪知道?你问小主去,我给你是叫你自个儿先研究研究的。不过听小主上次提起过,这些玩意儿,得配合定型药水才能使用。”   “那定型药水呢?”大籽闪着大眼,激动的问。   螃蟹笑眼一眯,“你问鱼儿妹子呀。”   大籽把目光往小鱼那边投了过去。   只见小鱼身子僵硬成木头,捣花瓣的手,抬在半空中。   “小鱼姐?”   小鱼手里的棒槌吭腔掉地,双手往脑袋上猛敲,“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忘记去买药材了!这下完了!肯定要被小主骂死了。”   大籽挑眉,“该不会?”   小鱼一回头,恶狠狠的瞪向螃蟹,“死螃蟹,你就不能做慢一点?你这么早交差,你让我拿什么定型药水出来给小主?”   螃蟹摊手,“这是你的事。”   小鱼一吸气,喊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许你跟小主提这事。你得等我把定型药水做好以后,一块儿上缴才行。”   螃蟹摸着下巴,说道,“好吧,只要小主不问,我就不提!不过鱼儿妹子,你看大籽那饥渴的模样,你想封口,就封他的口吧。毕竟这些都是他要用的……”   小鱼果断把吃人目光瞪向大籽。   大籽一看,瞬间淫荡的笑开了,“小鱼姐,你明白的,最近我手头紧得利索,木牙糖又吃完了一大罐呢。”   小鱼一吐气,急急忙忙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用力塞他手里,“够了吧?”   大籽也不贪心,拿着二两银子,乐滋滋的往胸口一塞。   突然间,小籽笔直的出现在她哥哥身边,对着小鱼说道,“小鱼姐姐,我和哥哥,是双胞胎。”   不用小籽继续往下说,小鱼苦瓜着脸,又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小籽,“可怜我的荷包。”   阿南眼睛一个利索,也挤吧挤吧到小籽身旁,伸出手掌心,说道,“鱼姐姐威武,照小主的话说,‘见者有份’。”   小鱼两眼一瞪,“死开!你个废物男,一天到晚只知道在这里混吃等死,一点工作都不做的废物男,别伸手跟我要银子。”   小鱼的话,深深扎伤了阿南的心灵。   阿南捧着心口大叫,“鱼妹,你也太过分了吧!我被逼吃闲饭又不是我的错,是小主她自己不肯给我出任务啊!我有什么法子?再说了,这里吃闲饭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天秤他不也一样在这里吃闲饭。”   阿南这般一说,坐在白羊身边的天秤,瞬间垮下了肩膀。   白羊看得出,天秤他情绪低落了,他伸手一拍天秤肩头,说道,“好歹天秤他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他一直帮我写腹稿呢,空下来就给自己充实知识,看书写字,没落下我一丝一毫。你呢?你除了偷懒睡觉之外,还做过什么贡献的事来?”   阿南一听,顿时结巴了,最后,他想来想去,一指自己脑袋瓜子大叫,“最起码我也贡献了我的头发啦!”   “别罗里吧嗦的,还不快过来帮我写腹稿?”白羊一声吆喝。   阿南当下掏起鼻孔,“你叫我写我就写啊?切,你当我是白痴啊?写个腹稿而已,需要三个人窝在上面吗?再说了,我帮你写了腹稿,你干嘛?”   “我要做账。”白羊黑着脸,说道。   阿南一甩头,哼道,“我就不写,你能怎么着。”   白羊当下发了火气,“过不过来?”   “就不!”   “你个死处女!”   阿南一听这名,当下直跳脚,“不要叫我处女!你们这些混蛋,不是说好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嘛!我一个大老爷们,完全和处女两个字搭不上边啊!”   白羊奸笑一声,“你再不乖乖闭嘴过来给我写腹稿,我就叫这里所有人,一整晚念着你的名字过夜,要是我心情一个不好,明天就把你名字宣扬的整个北城百姓都家喻户晓!我看你还怎么上街!”   “得!得得!干爹,亲爹!我过来帮你写腹稿成不?”阿南最终妥协,软趴趴的滚去桌案,拿起毛笔,苦里吧唧的写起字来。   一只白鸽突然从三楼阁楼窗口处飞了进来,笔直飞向楼下大厅,飞至白羊桌上。   一看白鸽现身,角落处正忙着削木头的小手,立马捂着耳朵,嘴里莫念,“千万别点我名!千万别点我名。”   小籽听了,噗嗤一笑,“小手哥哥得了点名恐惧症。”   边上,鱼儿和蝎子也黑着脸,嘀咕说,“我们也有点名恐惧症!千万别点我们的名字。”   白羊取下信纸,沉声说,“天秤,你今天终于要出任务了。”   边上,默不吭声的天秤,眼睛倏地一抬,欢喜的说,“真的么?”   白羊一点头,说,“嗯,小主吩咐了,让你今晚开始……”   天秤欢喜的屏住呼吸,万分期待白羊后话。   只听白羊张嘴说道,“小主要你今晚开始,去逛妓院。”   “啊?”   “啊?”   边上十余人,纷纷张嘴惊叹,“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爽的任务?”   “不会吧?”阿南羡慕地一塌糊涂了,“为什么小主不让我去逛妓院?”   白羊白了他一眼,“小主的吩咐,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去莫府找小主问去。”   阿南把嘴一翘,老不高兴的撑着脑袋,切了他俩一句,“不让去就不让去!稀罕!”   坐在阿南对岸的天秤,红着脸,低着头,结巴的问,“为……为什么小主要我去逛妓院?”   白羊抿唇,嘀咕着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按照小主的意思,让你选几个女人回来,要腿长的,身段曲线好点的,年纪大小无所谓,脸蛋长得漂不漂亮也无所谓,只要脸上身上没有碍眼的疤痕就成!小主还说,人气低迷的最好,这样的话,到时候给她们赎身就能省一大笔银子。”   天秤低头,羞怯的问,“小主她没说一定要我睡了她们吧?”   白羊一愣,他眨眼数秒,像是很严肃的在考虑天秤的问题。   最后考虑了老半天,白羊掏出纸笔,边写字,边说,“我帮你问问。”   “噗——”一竿子人,顿时哄笑不已。   没过多久,第二只信鸽飞了过来,天秤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小主说了,你敢动那些女人,她就把你那啥给切了。”   “……”向来都没有任务的天秤,往日一直希望能得到莫兰的关注,一直希望自己能和小手鱼儿还有摩摩他们,变得忙忙碌碌,充实自己。没想到今天,天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害怕小主。   小主一句话,就把天秤说得寒毛直竖。   不只是天秤在打哆嗦,就连阿南也跟着打哆嗦,“哎呀妈呀!天秤你是不知道小主那一脚的威力,我那次,差点被她踹得断了命根子呢!”   遥想当年……   得,不用遥想当年了,阿南当真不希望再重复当年的惨剧,捂着裆口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呐。   阿南说的那一脚,在场围观的其余几位男性同胞,也深感寒骨,尤其是在看见身为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嘴里迸出一句,‘去死’,那威严一抬脚,威严一猛踹,直接把他们所有男人的心,都踹得血淋淋。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他们跟随的主子,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外界谣传北城城主家的大小姐,是个温柔善良的暖绵羊,那些谣传,都可以去死了。   屋内死气沉沉,显得格外阴森。小主她人不在都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要是她人在这儿……   第三只信鸽,突然出现了。   众人死死盯着那只信鸽,差点吓得噎气。   不会这么离奇吧,他们才刚说小主坏话,小主的信鸽就到了?   白羊伸手,解下鸽子上的信纸,看了眼,把信纸烧掉。   众人好奇问,“羊哥,谁的任务?”   白羊一罢手,说了句,“我的。”   “啥任务类?”众人又好奇一问。   “也没啥,你们别问了。”白羊提起毛笔,低头,继续做账。   ------题外话------   白羊摇头,“有人在说我们的戏份,纯粹是拖数字用的。”   摩摩一惊,“啊?戏份这么少,还说我们拖数字?”   阿南呵呵一笑,“摩摩小弟,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粉们最喜欢看的,不是咱们哥几个。”   “那他们要看谁?小主么?”众人追来忙问。   阿南摇摇手指,“NONONO!那些粉们想看的,不是奸情,就是基情。咱们哥几个,实在太纯了,所以吸引不了大众的目光。”   “南哥好见解!可惜了,世风日下,这年头,纯洁才是王道。”众人一声感概。   白羊又一吐气,说道,“行了行了,珍惜下自己的戏份吧。从下章开始,咱们几个就很难出现了。”   ☆、6:欠揍的恶嬷嬷   第二天,天还没亮,莫兰房门就被人敲响。   莫兰睁开迷茫大眼,起身,问,“谁?”   门外敲门人回应,“大小姐,奴婢是三夫人身边的林嬷嬷。老爷吩咐,今个儿开始,就由老奴来训育大小姐的德行。小姐还没起床是吧?没关系,老奴在门外静等小姐梳洗。”   “林嬷嬷?”莫兰脸色拉长,之前是禁足,现在又来个管育嬷嬷,那个三夫人,铁了心不让她过上好日子。“嬷嬷还真是勤快,这天还没亮你就过来了?”   “是老爷吩咐的,老爷说了,要您日夜加紧研习。”林嬷嬷张口一句老爷,闭口一句老爷,目的就是为了堵住莫兰的嘴,让她不容拒绝。   门外,不远处匆匆跑来的安玉,站在房门口对着林嬷嬷大叫,“林嬷嬷,这一大早的,你来我们小姐房前干嘛啊?你要有事,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干嘛要吵醒我们家大小姐?怎么连个通报都没有?”   安玉口吻极度不善,林嬷嬷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了,她一扭头,对着安玉,抬手一个巴掌。   “啪——”身为莫府里的老奴婢,虽然对大小姐,她没法打骂,但是对一个下人,她还是有这个资格打骂的。   安玉惊恐的捂着脸蛋。   林嬷嬷丝毫不客气的瞪视回去,一张嘴,犀利的大嗓门,拔高好几个音阶,“果真,主子没德行,难怪教出来的奴婢,也是这般没德行。看样子,除了大小姐需要从新训育女德之外,大小姐手下的下人,也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安玉听见林嬷嬷的侮辱,气得直跳脚。   林嬷嬷昂着脑袋,骄傲的说,“老奴奉了老爷的命令,从今天起,就是你们家大小姐的管育嬷嬷了,大小姐除了每天要抄十遍的女戒之外,还要每天背三遍女戒给老奴听,错一个字都不行!另外,除了增进女红手艺之外,大小姐还要修习如何服侍夫君更衣,以及端茶送水!这一天的任务,如此繁重,如果不是天没亮就起来打点,就怕你家大小姐,只能到深更半夜才能上榻入眠。老奴一把年纪了,熬不起夜,所以只能督促大小姐,随老奴早起了。”   林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嚣张,看着安玉那眼神,也是越来越鄙夷。感觉她身后屋里睡着的,不是莫府大小姐,而是有着大小姐待遇,却一点都没地位的野丫头罢了。   林嬷嬷搬出老爷两个字后,安玉就再也没胆子吭气了。安玉憋屈的咬着嘴皮子,心里特抑郁。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屋内,莫兰衣服还没系好,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   林嬷嬷回头一看,一个抽吸,“哎呀!妈呀!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子就开门了呢?您这摸样要是让外人看见了……”   莫兰一口打断林嬷嬷的话,“我在屋里忙着穿衣服。我这穿衣服的时间里,你就已经把自己说的好像是我老爷子一样,权利大的整个莫府的人都得听你的话!要是等我把衣服穿好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说成是玉皇大帝了?要不要回头我让皇上过来,先给你磕个响头?”   莫兰这般一说,林嬷嬷当下噎了一口气,脸色直接犯铁青。“大……大小姐……您……您这玩笑……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啊!我哪能和玉皇大帝比啊!”林嬷嬷越说越急,“大小姐您可千万别乱说啊!我哪来的狗命,让皇上给我磕头啊!哎呀要死人了!大小姐您说得真是太过分了……”林嬷嬷急的双手直拍胸口,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了。要不是她身强体壮,恐怕这会儿,估计要被莫兰吓晕过去了。   莫兰双手一抱,腻了她一眼,说,“我有说错吗?在我的房门前,打了我的奴婢?还要我给你端茶送水?你他妈算老几?”   “这……这……这不是老爷吩咐的嘛!老爷说了,让我当你的管育嬷嬷。”   “当我的管育嬷嬷就能打我的奴婢?这也是老爷吩咐的?”   “呃——呃……是……是啊,老爷吩咐了,如果大小姐不听话,有必要的话,可以下鞭子。”林嬷嬷顶着发麻的头皮,回话道。   莫兰一甩头,叽咕了句,“养不教,父之过!我这么没品没德,都是老爷子自己的过失,他嫌弃我没德行,竟然只派个下人来管教?真是笑话。死老太婆,回去就跟老爷子说,要想体罚,就叫他亲自过来。你就别在我面前拿根鸡毛瞎显摆。”   林嬷嬷嘴皮子又开始哆嗦了。林嬷嬷奇怪,她虽然没有和莫家大小姐有过多的往来,但她也曾默默注视过这个小丫头,性子柔弱,脾气温和,不应该是这样凶蛮刁钻才对啊。   还有,老爷虽然的确吩咐,必要的时候可以下鞭子,可是老爷没有吩咐过,她可以随意打骂大小姐家的奴才。要是她回头上报上去,不知道会不会反被骂一顿?应该不会,回头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在老爷面前,好好痛哭一百遍,把自己的委屈,说得大家心肝俾肺肾,都站在她这边。到时候,这大小姐的日子,肯定更加凄惨。   这般一想,林嬷嬷一个喷气,说道,“既然大小姐不愿意让老奴教管,那老奴只好回去禀明老爷。老奴就此告退。”   林嬷嬷正准备跪安,莫兰又一声吆喝,“等等,做了错事,就想跑?”   林嬷嬷一听,眼珠子凸了出来,“大小姐,您这话从何说起啊?老奴做错了什么了?”   莫兰冷眼腻着林嬷嬷,说道,“你打了我的丫鬟,你怎么解释?”   林嬷嬷憋着怒意,解释道,“这是老爷吩咐的。”   “我不是说了么,老爷的事,让老爷子自己过来跟我说!我不承认你这个管教嬷嬷的话,你就没这个权利打我的下人!可你现在已经动了手,那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林嬷嬷噎了口气,咬唇问,“大小姐,您想怎么着?”   莫兰一道轻哼,“跪下,掌嘴五百下,我就放你走。”   ------题外话------   安玉抽吸一声,“啥?才两千多字?惨了,这下子粉们要闹腾了。我说大小姐,你也好歹去跟道长说说嘛,你这个正儿,开篇出场戏份也不是很多,现在又把你的剧情浓缩到两千字,粉们还没看上瘾就这么没了。多怨念啊!”   莫兰把眼一闭,躺会床上睡她的大头觉,“知足吧,你们!”   安玉咬着手指头,委屈的问,“那——可有二更否?”   “做梦吧,你们!”   “大小姐,您这样,粉们会被你气跑的。”   莫兰邪嘴儿一笑,“放心吧,在这基情乱射的年代,那些腐女们巴不得贴在我屁股后,等着看我操跨那些贱男贱女。玉儿,你别急,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字数,等等就多了。”   ☆、7:咱家大小姐,就是爱嚣张   林嬷嬷一听,嚷道,“大小姐,您欺人太甚了!”   “哟!不听话啊!”   林嬷嬷一昂头,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三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了,她没必要留在这里,受这野丫头的气。林嬷嬷哼气说道,“大小姐您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还恕老奴无法从命。”   林嬷嬷气鼓鼓的一甩头,准备离开打小报告去。   莫兰在她背后,嚷嚷了一句,“成,那你就赶紧滚吧!回头我就跟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说叨说叨去,三夫人手下的奴仆,各个都爬到了老爷子的头顶上,随意乱打下人不说,就连主子的命令都不服从!三夫人的手下,在莫府里,想怎样,就怎样!嗯嗯!我家贴身丫鬟,就是最好的人证,回头玉儿你去莫府上上下下,顶着你脸上的巴掌印,溜达一圈,顺便把嗓门拉大一点,最好把话说得全北城人都听见!三夫人的手下,是如何这般那般目中无人,又是如何狐假虎威虐打你的?”   林嬷嬷又一次被莫兰说得头晕目眩,吓得连腿都软了。这会儿,她真心痛恨自己如此身强体壮,为什么她就不能直接晕过去呢?   这死丫头真的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拿三夫人的名声来威胁她?   看样子,如果她不从,这位大小姐就有很多闲话要说呢!她可不能让三夫人因为她的鲁莽,而胜败名列啊!她身为老奴,在莫府的地位,可都是三夫人帮忙支撑着的。   最后,林嬷嬷狠心一想。这五百下掌嘴,她咬牙受了吧,回头等她去老爷子那边告一状,老爷子看见她脸上的伤,肯定是更加记恨大小姐的。   虽然这苦肉计太过伤人了一些,可这样总比损毁三夫人和三夫人名下所有奴仆的名誉要好呀!   想完,林嬷嬷咬着牙关,走到莫兰面前,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狠狠一巴掌打完,正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莫兰哼唧了一句,“跪下打!站着打的,不算!”   “你!”林嬷嬷一个结舌。   莫兰瞥了她一眼,冷冷问,“怎么着?大小姐的话,你又不听了是吧?”   林嬷嬷一吞气,咬着牙,气冲冲的跪了下去。   莫兰吩咐安玉一句,“你来数,她自己来打。数满五百下,就让她离开吧!”   安玉用力一点头,“是,大小姐。”   莫兰低头看见林嬷嬷正打得起劲,她又嘀咕了一句,“搞你妹啊?玉儿她还没开始数呢!你耳朵聋了还是背了?”   林嬷嬷万分惊讶的瞪大双眼,“啊?”她都已经打了好几十下呢!   莫兰一瘪嘴,说,“我刚才不是说清楚了?玉儿数数,你再动手打!她数一下,你就打一下!她没数,你就不能动手!还说是三夫人的管教嬷嬷呢,连这么浅显易懂的话都听不懂?就你这智商,能管谁?”   “你!你你!”林嬷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莫兰一踹安玉小腿。   偷笑中的安玉,吓了一大跳。   不要怀疑,她家大小姐这一腿,不带有任何敌意。但是也挺疼的。   莫兰叮咛了安玉一句,“悠着点数!没数就打的,不算!”   安玉实在忍不住,又掩嘴偷笑起来,“是!奴婢明白。”   莫兰把房门用力一甩,回头窝去床上,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安玉羊咩咩的喊着数儿,看见林嬷嬷那恶毒的视线,再看看林嬷嬷脸上已经红肿一片,安玉心情真是爽到爆了。说真心话,安玉觉得吧,她家大小姐的脑袋瓜子,被那碎瓦片,给摔机灵了。看样子,日后跟着机灵的大小姐,不会吃亏到哪去呢!   约莫一个半时辰左右,莫兰伸了个懒腰,起了床,梳洗完毕,打开房门,只听门外,安玉羊咩咩的数着数儿。   “三百二十一。”   “啪——”   喊完这三百二十一,就没下文了。也不知道这死丫头要等多久才会喊三百二十二!林嬷嬷气得快要抓狂了,她的脸其实不怎么疼,毕竟是自己动手,自然会有留手的余地,而且打一下,喘个老半天才有下文,她的脸,根本就没啥!反而她的腿,疼得实在受不了了。   这分明不是掌嘴的惩罚,而是罚跪的惩罚嘛!   林嬷嬷撇头瞧了瞧大门两边守门侍卫,心头嘀咕。这些侍卫,是老爷子的亲信,不是三夫人派过来的人,他们俩看见她被大小姐欺负,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今个儿又是她一个人来大小姐身边,没有人帮她通风报信。所以今天这顿毒打,她是挨定了!可恶,还有一百几十下,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莫兰打开房门,瞧了一眼,心情舒畅的灿烂一笑,“林嬷嬷口渴不?要不要喝口水再继续?”   林嬷嬷气呼呼的瞪了莫兰一眼,肚子里腹诽。哼,这野丫头也就这会儿能得瑟一下。回头等她告完状,估计这野丫头今晚得睡柴房了!有本事,这五百个数字,这辈子都别给她喊完啊!   林嬷嬷嘴上不回嘴,肚子里已经把莫兰骂了千遍万遍了。   安玉其实也在门口罚站了好久,腿也酸的厉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大小姐。您这么对付林嬷嬷,虽然我的气,出爽了。但这事,您没法跟老爷子交代了啊!”   莫兰白了安玉一眼,说了句,“你家大小姐我是这么不考虑后果就行动的人么?蠢蛋。”   安玉被骂到直接懵住了,在她眨眼的一瞬间,莫兰又把房门摔上。   安玉抓抓后脑皮子,想了老半天。好吧,那些不该她操心的事,她就甭操心了,她只要相信大小姐就行。   一回头,安玉笑眯眯的对着林嬷嬷,终于喊出了,“三百二十二。”   “啪——”林嬷嬷白眼使劲往上翻,骂不了,瞪总能瞪得了吧。有本事,她们就把她眼珠子给扣出来呀!切!   莫兰走去后窗口,打开窗户,手里捏着碎饼干,屋顶上逗留了许久的白鸽,扑腾两下,飞落到莫兰手心。   抓着白鸽,回到桌案,拿出信纸瞧了眼。娘的,这年头,通讯真他妈不方便。莫兰烧了信纸,悠哉悠哉吃起早点。   那早点,是安玉在数完三百三十后,抽空去厨房做的早餐。   就在安玉数到四百五十下时,院落门口处,匆匆跑来一名丫鬟。   是老爷身边的莺儿。   莺儿匆匆跑来,瞧见林嬷嬷被打成了猪头,她惊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明日九点,准时见面!鼓掌,撒花……   ☆、8:又来一欠揍的   安玉看见老爷子的贴身丫鬟过来,脸色一僵,心头顿时打起鼓来。   而林嬷嬷则眉开眼笑,像是见着了救星一样,“莺儿丫头,您可来了。”   莺儿看着林嬷嬷,好奇一问,“嬷嬷?您怎么跪这儿啊?”   林嬷嬷委屈的挤出一滴眼泪,说道,“哎!说来话长啊!莺儿丫头,你可不知道,老奴还有五十多下的掌嘴,没掌完呢。您回去替我告诉老爷一声,就说老奴在大小姐这边,领完罚之后,再去老爷身边受罚,老奴有愧老爷的嘱托,没能好好管教好大小姐啊!”   莺儿听见林嬷嬷带着哭腔大肆冤喊,想她八成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了吧?耽耽看她那张水肿的脸就知道,大小姐下手真不留情。这林嬷嬷,好歹也是三夫人的人,别说何大夫人没法对林嬷嬷动手,大小姐又是何德何能?胆敢如此惩罚林嬷嬷?如果这事让老爷和三夫人知道了,大小姐的处罚,就不是禁足两个字可以平息的。   看在是得宠三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莺儿点头说,“嬷嬷您放心,我会替您转告老爷的。”   林嬷嬷边哭,边激动的颤笑起来。她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林嬷嬷越来越得逞,安玉则越来越担心。虽然她明知道,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只是她没想到,灾厄这么快就来临了?原本为了拖延时间,安玉故意数数数得这么慢来,可又有什么用呢?   安玉一吞口水,僵硬一笑,问道,“莺儿姐姐来这儿干嘛?”   莺儿脑子一晃,被安玉一提醒,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莺儿赶紧回头,对着门板子说道,“大小姐,老爷吩咐让你去祠堂。”莺儿说这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有身为莫老爷子丫头的气派。   屋内,吃完早点忙着写字中的莫兰,笔尖一顿,抬头说道,“你回去跟老爷说一声。我现在正被禁足呢,去不了!”   “啊?”众人听了一惊。   这位大小姐脑子是咋长的?禁足是老爷禁的,叫她出去的,也是老爷。大小姐竟然用老爷的禁足命令,来反抗老爷子?   这话叫她怎么回复啊?要是她真傻不拉几跑去老爷身边,八成会被老爷拿茶杯砸死。   莺儿一想,急忙跪下请人,把身段子降低一些,“大小姐,您别和我这个小丫头开玩笑呀!老爷催您赶紧过去呢!”   屋内,又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刚才说啥来着?门口那俩大汉,堵着我的去路呢!你要我怎么出这房门?”   门外两只门神,表情一僵,也急忙跟着回头,跪下说话,“大小姐,您别无理取闹。咱们只是奉老爷的命令执行,现在老爷要您去祠堂,奴才们怎敢阻拦啊?”   房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门内,莫兰表情愉悦的抱着双臂,歪腻着小脑袋,说道,“你们跪到天荒地老也没用。老爷子昨晚刚颁布的禁足命令,我可是铁了心的要执行到底的!现在,他说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呼来喝去的,我是他养的小狗还是啥的?”   “大……大小姐!”莺儿当场哑了嗓子,表情越来越为难。   莺儿回头看了林嬷嬷一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如此强悍的林嬷嬷,会被大小姐欺负成这般德行。   这位大小姐,怎么就这么难缠呢?   莫兰一吭气,说,“你们回去让老爷子自己过来,解除了我的禁足命令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出这扇门。”   “可是……可是……”莺儿为难死了,“可是大小姐,三夫人她跪在祠堂外,正寻死腻活闹得厉害呢!老爷他根本就走不开呀!”   “寻死腻活?三夫人怎么会……”林嬷嬷顿时愕然,“莺儿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莺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刚帮老爷磨完墨,就听书房外的家丁来报,说是三夫人她冲到莫家祭祖祠堂外,说要撞墙自杀呢!老爷急忙过去劝阻,还叫我把大小姐请过来问话呢!”   说完,莺儿急忙回头,对着莫兰恳求道,“大小姐,老爷真的没法过来,您就好心饶了奴婢吧!”如果说,她的低头可以换来莫大小姐息事宁人,那她就给她磕几个响头,也没啥大不了的。   莫兰无情一声哼笑,“不知道本小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么?”说完那话当下,房门碰动一声关上。   那关门的巨响,可把莺儿肩头吓得跳了好大一下。咕噜一声,口水直吞。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莺儿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她一个奴婢而已,她又没这本事冲进去,把大小姐抓着走!莺儿无奈应道,“那奴婢就回去跟老爷说一声,大小姐您稍等。”   莺儿赶紧提裙离开,不稍片刻,莺儿红着眼眶,哭着又跪倒在莫兰门口,委屈的喊,“大小姐,老爷刚才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呢!他说让你立马过去。”   莫兰把门一开,清淡问,“老爷有没有说,要解了我的禁足命令啊?”   莺儿表情一僵,懵了两秒,回道,“没……老爷没说。”   莫兰嗤笑一声,甩手说道,“那就滚呗,老爷子有什么事,让他亲自来我院落里说。”   “这……这……”莺儿急哭了,刚才她去老爷身边回话,果真被老爷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次她再空手而回,八成她真要被打死了。想到这里,莺儿直接磕头谢罪,“大小姐!您就行行好吧!别刁难奴婢了,成不?”   莫兰一撇头,冷血地说,“你要求的人,不是我。滚咯!”   莺儿一吸鼻子,问道,“难道大小姐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三夫人撞死在祠堂门口吗?”   哟,这小样还挺会说话的?   莫兰蹲下身子,和莺儿平视。   莺儿红红的眼睛,瞬间一凸,楞眼瞧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大小姐,眼睁睁看着她伸手,捏着自己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她做视线交缠。   对视的那一秒,莺儿忽然觉得,大小姐的眼神,竟然比老爷还要犀利可怕。   咕噜一声,莺儿吞下恐惧的口水。   莫兰嘴里吐出轻悠一句话,“我问你,三夫人她现在死成了没有?”   莺儿楞了三下,眨眼回话,“没……还没……”   “那你他妈给我说什么屁话?等三夫人死透了,死绝了,你再过来骂我没良心吧!”莫兰把莺儿下巴狠狠一扔,起身,昂头说道,“你回去跟老爷子说,想要我出去,就把禁足命令给我撤了!他要不肯撤,就叫他拖着那个寻死腻活的三娘,来我屋门口闹!我心情好的话,会开门来见他们的。”   说完,莫兰又把房门重重一关。   这下子,莺儿再也没胆子恳求了。因为她觉得,与其求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小姐,倒不如回去顶着老爷的怒脾气,起码她觉得,在老爷手里死也死得痛快。在大小姐这里,八成她想死都死不成,想活也不可能让她好好活的。那是种折磨……看林嬷嬷的惨状就能明白了。   莺儿一咬牙,果断起身,去了祠堂。   ------题外话------   “古人曾有云,老天爷一旦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户,他就会嫉妒得把你其他门,全部关上!”莫兰抬眸,残忍一笑。   白羊黑着脸,说,“小主,说反了吧?老天爷一旦把你的门全部关上,他必定会给你留一扇光明的窗户!小主,你这是什么心态,太恶劣了。”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莫兰掏掏耳朵,笑着说,“有些人蠢的巴拉巴拉的往那唯一的窗户口里,挤吧挤吧的想挤出头?却不知道有个办法,可以一瞬间让你走上杨康大道!”   “啊?啥办法类?”   莫兰邪嘴儿一笑,“走过去,把老天爷给你打开的那扇窗户,亲手关掉,老天爷没辙,只能给你开启旁边的大门!如果他小气吧啦的只肯开一扇,其他几扇大门,自己把它踢开!懂了么!”   “……”某羊,无语。   ☆、9:三夫人闹自杀   依然跪在地上的林嬷嬷,心头越来越发慌。   这莺儿一来一去好几次了,为什么林嬷嬷觉得,她已经被莺儿给遗忘了呢?刚才她托付她转告老爷,她被大小姐欺负成这样的事,莺儿竟然没跟老爷子说?   也难怪,莺儿她自己都被大小姐欺负得如此可怜,她哪来心思救一个老奴啊?   想到这,林嬷嬷心间隐隐流过一丝绝望。   因为莺儿这般一闹,安玉早已忘了要数数了,这巴掌,也就一直停留在四百五十下。林嬷嬷可怜的不断挪动老腿,希望能让两条腿稍微舒坦些,可惜,这不动还好,一动就要她老命的疼。   又过了片刻,莺儿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声喊道,“老爷吩咐了,大小姐的禁足命令,撤了!你们俩个,回去吧!”莺儿这是跟门口俩门神说话,当然也是说给门内的大小姐听,所以她才把嗓门拉得那么大。   俩门神拿着棍子拱手吆喝一句是后,就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这会儿,房门打开后,莫兰乐滋滋的把脚踏出门槛。   莺儿用力松了一大口气,说道,“大小姐,您还是赶紧去祠堂吧!”   “嗯……”莫兰轻声应了句,脚步刚抬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又回了头。   莺儿肚子里一顿牢骚,这位大小姐又想干嘛?怎么还不动身呢?   莫兰走到林嬷嬷身旁,低头,瞥了林嬷嬷一眼后,冷笑说,“安玉,给林嬷嬷来个痛快的,把余下的巴掌,都打完了吧!”   “啊?还打?”安玉喉咙里卡了个鸡蛋,“大小姐,您都要去见老爷子了,您还折腾嬷嬷?您就不怕?”   莫兰一眯眼,“啰嗦你妹啊?”   安玉当下哑然。   她家大小姐那坏脾气,终于爆发了吧?以前那两年,一直忍着脾气不骂人,不打人,现在她开口这么一骂,真够叫人胆战心惊的。   安玉哆嗦点头,“打,马上打。”   莫兰瞥眼说,“你亲自动手,利落些,干练些,让我听见那动耳的啪啪啪声,打晕了打死了都没关系,你家小姐我替你扛着呢!”   安玉嘴角抽抽。   林嬷嬷也是全身在抽蓄,“大小姐,你!你竟然!”   “闭嘴,死老太婆,再啰嗦就把你嘴巴给堵上,再重新赏你五百巴掌。”   “……”林嬷嬷气得嘴皮子都被咬破了。   莫兰抱着双臂,慢吞吞的等着。   安玉抬手执行命令,五十个巴掌,打得她手心手背都犯红了。   林嬷嬷也被打晕在地上。   莫兰冷眼一瞥,进了屋里,拿了刚梳洗用的脸盆,脸盆里还带有没有倒掉的脏水。莫兰把水往林嬷嬷身上狠狠一泼。   林嬷嬷立马被泼醒了过来。   莫兰回头吩咐莺儿一句,“莺儿,扶着林嬷嬷,跟我一块儿去见老爷子。等会儿就让林嬷嬷自个儿跟老爷告状吧,你就别费心思当什么中间人了。”   “啊?”莺儿心头又发颤了。这位大小姐也太彪悍了吧。竟然有这肥胆子,敢直面老爷的怒气?   大夫人性子如此温和,怎么生出来的大小姐,会这般凶猛呢?记得以前也没听说过大小姐有这么彪悍的脾气来着吧?真是奇怪!   莫兰拎着安玉,慢吞吞的走在前面,莺儿扶着林嬷嬷,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一行四人来到祠堂门前,老远就听见三夫人那凄厉的哭喊声。“我不活了!呜呜——老爷,我不活了!我好心好意为兰儿说媒,竟然落得这样名声,还搞得许知府和老爷反目,现在城里的百姓都说我这个三夫人蛇蝎心肠,老爷您要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呐!老爷,呜呜呜——”   老二莫梅拉扯着母亲叫嚷,“娘,您别这样嘛!爹爹,您好歹说句话呀!”   边上,愁眉苦脸的莫海峰拧着眉头骂了身边丫鬟一句,“莫兰人呢?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还得让我请个七次八次才肯出她那娇房?禁足命令我都给她撤了,她还想怎样?”莫海峰心烦得回头,瞅着唐嫣细声一句,“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   “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要不然,我这名声回不来,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祠堂门口!以死明志!”   “娘,您别做傻事呀!”莫梅急切的劝慰哭成泪花的娘亲。   何凤玲听闻风声后,急急忙忙赶来,莫海峰看见何凤玲后,老眼一瞪,怒道,“瞧你生了个好女儿,存心把她生下来气我的是吧?”   何凤玲抱屈的说,“我说老爷,您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了。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哼!昨夜唐嫣跟我提及莫兰的婚事,我都还没下决定呢,今天一大早,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外面谣传说,莫三夫人唐嫣叫女儿抢了你何大夫人女儿的未婚夫,眼下又急着想把莫家嫡长女许配到许知府那边当妾,坏心想让莫家大小姐被许英正房虐待致死,好圆了她莫三夫人的女儿当上嫡长女的位置!”   “啊?”何凤玲眼睛圆滚滚的,惊讶得不得了。   莫海峰气得胡子乱飞,“这风声是谁走漏出去的?是谁造的谣?现下可好了,别说这婚事还有没有机会谈成,我都没这个老脸叫媒人去许府说媒了。更要命的是,许知府要是听见这个谣传,说他家许英大房是个恶妻,许夫人容不下三妻四妾。估计许知府,八成要和我翻脸才是。唉——”   听完,何凤玲一咬下唇,无言以对。   唐嫣恶狠狠的瞪着何凤玲,气恼的说了句,“是啊老爷,真不知道,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胡乱造谣!知道老爷想把大小姐许配给许知府大儿子的事,除了我和老爷之外,就只有大夫人知晓了吧!”   唐嫣这般一说,莫海峰用万分狐疑的目光,瞪向了何凤玲。   何凤玲头皮一麻,整个人都怔住了。   ------题外话------   安玉苦苦的坐在门槛上,拖着腮子,问,“大小姐,您能替我问一下道长,我的存在意义,究竟是何?”   莫兰腻了她一眼,“不用问,我知道。”   “啊?大小姐,那您就告诉我呗!”   莫兰坏心一笑,“知道啥叫对比么?我聪明,我狂妄,我能干,这些事,大家看着你就明白了。”   “……有点伤人呢!”安玉举起一块牌子,问,“我现在抗议,还来得及么?”   莫兰懒洋洋的眨眼,“省省吧。道长她比我还懒,给你改戏份这种事,捅破她昙花菊花海棠花她都不干!”   ☆、10:大小姐坏心思   原本,北城城主莫海峰有两个妻子,除了大夫人何凤玲之外,还有一个从小和莫海峰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也就是莫海峰亡故的二夫人顾香。二夫人身怀六甲的时候,因误食了生寒之物导致小产,失去孩子的顾香,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顾香死后不满半年,唐嫣就被莫海峰带入家中,当上了三姨娘。   府邸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清楚明白,唐嫣就是顾香的代替品,因为唐嫣不只是面容,言行举止间,都和顾香十分神似。而她又为莫海峰生出了一个带把的,唐嫣最终在三年前,生下一对龙凤胎后,摆脱了身为姨娘的下贱身份。她和大夫人何凤玲,成了平妻。   因为唐嫣平步青云,唐嫣娘家的势力,也越来越旺。唐家老爷是小贩出身,他把唐嫣送进莫家的时候,唐家老爷还在港口贩鱼。莫海峰对唐嫣宠爱有加,唐家老爷终于从小贩,变成一名正经商人,店铺一家堪比一家。   只是奇怪,唐家老爷经营的店铺,正好和大夫人娘家经营的店铺种类一样。   何凤玲的父亲,原本是北城第一富商,五年前何家老爷身故之后,何家的生意就交由何凤玲的弟弟,也就是莫兰的小舅舅何平打理。何平的性子和何凤玲几乎是一摸一样,诚恳老实,做生意的手段也是稳扎稳打。   唐家老爷把店铺一间一间撑起来之后,何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何平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家名下的产业,一一变卖,直到两年前,何家产业就只剩下一间绸缎庄。   也就在两年前,唐嫣的父亲莫名其妙又从事了绸缎庄,何平的绸缎生意再次被打压,最后何平索性也把绸缎庄给卖掉了。   何凤玲性子温吞,心里有所怨言,却难以对丈夫启齿。毕竟唐嫣和亡故的顾香,长得如此神似,莫海峰感觉对顾香有所愧疚,他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唐嫣身上。何凤玲明白,自己就算再委屈,怨言再多,她也及不上唐嫣的一滴眼泪。   何凤玲觉得,自己不管怎样都行,反正她已经老了。她只要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就好!只要女儿能嫁个好归宿,她再委屈也都是值得的。   只是眼下,那不公平的待遇,八成又要上演了吧!唐嫣简单一句话,就把莫海峰狐疑的心思,投到她这个大夫人头上。   莫海峰盯着何凤玲的视线,越来越猜忌,就在他开口质问当下,突然,一道悠然的女音,从远处轻轻然飘来。   “三夫人您这话,就说错了。”   莫兰领着安玉,慢吞吞的走进祠堂外的空地上,轻悠悠地往那儿一站,昂着小脑袋瓜子,邪佞一笑。   莫海峰见莫兰赶来,张口就骂,“好大的架子啊你!你这死丫头,非要折腾到你三娘撞死在祠堂门口才肯罢休是吧?好好!你倒是先跟我说说看,这次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你说不出个缘由我,你和你娘亲,都要受罚!哼!”   何凤玲急急忙忙走到莫兰身边,说道,“兰儿,你跟你爹说几句好话,让你爹消消火气吧,不然你爹他这次肯定会打你的!”何凤玲话音一顿,思虑了片刻后,忙问,“老爷和你三娘讨论说要把你嫁给许英之事,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呀?你老实交代。”   莫兰摊手,大声回话,“三娘向爹爹提议说要把我许配给许英,这件事,我娘亲当天晚上就告诉给我听了。因为我被禁足,我娘亲没能亲自见我,她只能借由安玉的嘴,说给我听。所以,府内知道您打算把我许配给许英之事,不只是你和三娘还有娘亲三个人知晓!我和安玉,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呃——照我估计吧,应该是我家安玉把这事,告诉给了其他下人听。其他下人知道后,又互相传来传去的,一不小心就走漏了风声。”   莫兰这般一说,安玉急炸了锅,“大小姐,您怎么能……”胡乱冤枉她啊!她可是守口如瓶着呢,从来没把大小姐的事,说给别的下人听。   莫兰回头,死死瞪了安玉一眼。   安玉接受到那杀人的目光后,瞬间明白了。她家大小姐要她当替死鬼。   安玉脑子一转,想了下后,准备为了主子豁出去一次。毕竟她家大小姐刚才为了她那一巴掌,顶着巨大风险,毒打林嬷嬷为她出气呢!   只是……安玉担心,老爷的火气,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啊?   果真,莫海峰当场暴怒,“碎嘴的丫头!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安玉一听,吓傻了。眼泪瞬间爆棚,当场下跪求饶,“老爷饶命啊!”   唐嫣母女以及她的所有手下们,听见莫海峰的命令后,心头一阵爽快,尤其是暂时站在人群最后面,鼻青脸肿的趴在莺儿肩头的林嬷嬷,心里那个叫爽啊!   林嬷嬷一边哼笑,一边心头嘀咕,死丫头,终于遭报应了吧。谁叫她狐假虎威,竟然甩了她五百个巴掌,而且还下手如此不留情面,害得她现在嘴皮子动一下都疼。两只耳朵耳鸣得疼死她了。   安玉急红了眼,焦急的扯着莫兰裤脚管,哆嗦得说,“大……大小姐!”   莫兰连视线都懒得赏给安玉,只是伸出手掌心,摸摸安玉的脑袋瓜子,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一样。   不知怎么的,安玉突然不害怕了,她总觉得,她家大小姐既然能把她推入火坑,自然有办法让她不上一根汗毛的把她救出来才对。   莫兰侧头轻问,“爹爹你发的是什么火?”   “屁话!你那多舌的丫头,一点身为下人的自觉都没有,主子的事,也是她可以随便乱说的吗?这么不懂礼数的下人,也就只有你才调教得出来!”   莫海峰还在盛怒中,唐嫣站在身后帮忙吭气,“就是啊,有其主,必有其奴!老爷,大小姐自己不学好,现在,她的手下也跟着她有样学样了。老爷,这样的奴才,绝对不能纵容了她。要不然,有其一必有其二!”   莫海峰听着一点头,那张带满杀气的容颜,摆明了今天非要把安玉就地正法才罢休。   躲在人群身后的林嬷嬷,已经爽得不知所以了。看样子,这里已经不需要她再跑过去添油加醋了吧,正好,她的嘴巴肿得说不出话来呢,她就冷眼旁观,看着老爷和三夫人为她老奴出这恶气得了。   ☆、11:反击开始   安玉虽然知道大小姐会护着自己,可她心头依然慌乱如麻,身子一直哆嗦个不停。看看她下唇的嘴皮子,已经被她咬出了四五个牙洞洞,血流了满嘴。   莫兰突然放浪大笑,“我说三夫人,您可别把话说得太满。我家安玉碎嘴,是我主子德行不够害的?那么你家奴婢碎嘴,是不是说,你的德行也和我一样糟糕呢?”   唐嫣眼珠子一凸,“莫兰,你说什么呢?我的手下,哪里碎嘴了?”   莫兰掏掏耳朵,眼皮子微微往下磕,摆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打从那天我被辛城主退婚之后,北城街道各处散播着有关我被退婚的传言。只是我在奇怪,明明我才是被退婚的人,按理说,备受委屈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怎么北城城民,没一个替我说好话?没一个人肯同情我一声?反倒把我的名声,宣扬得要多臭就有多臭!甚至就连我对辛城主说的那番妒妇话,也一字不漏的被北城城民拿到当顺口溜说。于是我就想,那天的事,究竟是谁说出去的?嗯——让我想想,那天在场听见我说那番妒妇话的人,一共有几个来着?”   莫兰这般一说,莫海峰眉头锁了起来,他侧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唐嫣一眼。   那一眼,把唐嫣的眼神,看的闪闪烁烁。   莫兰被退婚后第二天,北城就闹着看莫兰的笑话,莫兰那番豪言壮志,搞得全北城人尽皆知。莫兰名声一臭,最最得意的,自然就是三夫人和她的女儿莫梅了。   唐嫣心虚地眼珠一眨,立马拿手帕遮住脸,“老爷,大小姐现在反而质问起我来了?大小姐她自己不学好,闹了笑话出来,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在她背后造谣?那天在场的,可不止就我一个人,还有莫荷莫芙她们也都在场啊!这人多嘴杂的,谁能管得住?”   莫荷三姐妹,急忙跪下鸣冤,“爹爹您明察啊,咱们姐妹最不会嚼舌根了!大姐的事,我们可是只字未提呢!”   唐嫣一昂头,摆明了撇关系,“这就难说了。”   莫海峰抿唇不吭气。   莫兰轻哼,“是啊,三夫人!您说得太对了,我手里,根本没证据证明是你在我背后造谣生事。所以我没质问你什么啊!反过来,你也没证据证明是我在你背后恶意重伤你吧?你现在把我叫过来,闹着要死要活,做给我看也没用啊。”   唐嫣一噎气,嚷道,“你刚才明明承认说是您家贴身丫头干的好事啊!你忘记刚才你自己说过什么话了么?”   莫兰一摊手,说,“我记得很清楚哦!我刚才说,我‘估计’,是我家玉儿把这事给说出去了。估计两个字,就是不确定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我一说‘估计’就是事实的话,那我就多估计几个,嗯嗯……会不会三夫人你和老爷提及我婚事的时候,不小心被你的贴身丫鬟偷听了去呀?我‘估计’,是你的贴身婢女说漏了嘴呢!”   三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无辜中枪,当下急得跪下谢罪,“没有的事啊,大小姐可别乱冤枉人!三夫人,您可得帮奴婢作证呐!”   三夫人涨红了脸,手指一指莫兰,叫道,“你!你放屁!你这根本就是开脱之词!”   “三夫人您就别说了,‘开脱之词’四个字,我也可以用在你身上。我和你,半斤八两,谁也别取笑谁了,成不?”   “你!你!”   唐嫣怒目一瞪安玉,嚷道,“安玉,你自己说,这事究竟是不是你搞的鬼?”   安玉急忙嚷嚷,“没有!奴婢绝对没有乱嚼舌根!”   莫兰满意极了,又摸摸安玉脑袋瓜子,表示奖励,“听听,三娘,咱们家玉儿,可是从来都没有认过罪的嚛!你要想冤枉好人,麻烦你拿出证据来!”   “你!”   听着莫兰调侃唐嫣的话,安玉终于胆大起来了,她就知道,她家大小姐,冰雪聪明到无人能及。   瞧瞧瞧瞧,三夫人那张脸,绿成啥样了。   莫兰低声说,“爹爹,按我的意思就是,这次不管是谁在外面造谣生非,您就不要再追究了。只要下一次,大家管好各自奴仆的嘴巴,不要随便把家里的事,往外折腾,不就成了?”   唐嫣一听,急大了,“老爷,难道就这么算了?现在城外百姓都说我是个自私自利的恶娘,不止如此,我们家阿梅的名声,也要被我这个做娘的给拖累了呢!呜呜——我的名声败坏不要紧,可要是梅儿跟着我一块儿被城民取笑,妾身就怕梅儿和辛城主的婚事!”   唐嫣还在试图劝说莫海峰,借着自己的女儿和辛城主有婚约。   莫兰哼气,“成啊,三夫人要是非要追究我们家安玉的责任,那么就让莫府上上下下几百个丫鬟奴才,统统一块陪葬吧!如果爹爹只想罚我家玉儿,来个杀鸡儆猴?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爹爹您偏宠三房这件事,我想,还是咱们莫府人自个儿心里有数就好。没必要闹得人竟皆知的,是吧?”   “你!”莫海峰脸一绿。他怎么听不懂莫兰言下之意。这死丫头竟然敢拿他的名誉威胁他?叫他无法偏袒三房。   照莫兰的意思是说,如果他铁了心的要打死安玉,那么他得把全府奴才一块儿整治了才肯罢休。虽说丫鬟奴才的命,主子们可以随意打杀,但是,身为城主的莫海峰,也没这个能耐一口气打杀所有的奴才丫鬟,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这城主的位置,还能坐的稳么?   “老爷!”唐嫣推着莫海峰的手臂,还想试图劝说。   莫兰一张嘴,果断打断唐嫣的诱哄声,“三夫人,我被辛城主退婚后,名声有多糟糕,您女儿的名声就有多好听。如今您女儿和辛城主婚约谈成,成为南北两城一段金玉奇缘的佳话美谈,都是牺牲在我这泼妇妒妇的坏名声上。如今你又迫不及待的把我这个泼妇妒妇嫁出去,您是不是想成全您身为莫家三夫人,是有多么善解人意的头衔是吧?”   “你!你!”唐嫣一时结巴说不上话,刚侧头就瞧见莫海峰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疑虑。   这死丫头真的太厉害了,一句话就把莫海峰的心,说得他不得不保持中立,莫海峰如今想偏袒唐嫣,那是不可能的了!唐嫣心里一急,当场哭闹,“老爷啊!我不活了!妾身不想活了!妾身好心好意为大小姐说媒,没想到竟落得如此田地!”   ☆、12:下饵   唐嫣作势要往祠堂大门上撞去,莫梅死活拦着母亲的胳膊劝阻,“娘啊,您别想不开啊!爹爹他一定能体谅您的良苦用心才是啊,爹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莫海峰越听,心就越烦,最后他索性一摇手,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别烦了!现在,对外都无法平息风波,我还要处理你们这些娘们闹死闹活的事?”   莫海峰现在连唐嫣一块儿骂了进去。唐嫣听得出来莫海峰耐心到了极点,她也乖乖的不再寻死腻活,不然只会出现反效果。眼下这个阶段,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只有这样,她才能依旧保持宠妻的位分。   莫海峰在祠堂大门口,走来又走去,焦躁的不得了,最后,他一回头,说道,“家中丑事对外宣扬,都是那些奴才们惹的祸。我要是再不好好整顿整顿你们这些废物,迟早天下大乱。”莫海峰环顾四周,说道,“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把我幕府内的家事随意宣扬,重打五十大棍!至于今天,我就扣你们所有人三个月的例银,作为这次的惩罚吧。”   唐嫣当下替手下们跪下行礼,“妾身领罚。”   何凤玲也跟着下跪,“妾身领罚。”   说道这里,唐嫣眼珠子一转,一个机灵,她急忙低头说道,“妾身觉得老爷做的对,下人们如此肆意妄为,都是我们这些主子没有管教好。所以妾身觉得,身为主子,也应该受罚才对,妾身愿停半年的例银,以儆效尤。”   何凤玲听了一惊,抬头看向唐嫣的时候,正好对上她那嘲弄一笑。何凤玲明白了,唐嫣又想刁难她了。   果真,莫海峰点头吭气道,“嗯,这次的事,不管是下人也好,你们主子也好,谁都不能姑息!你们俩个夫人,都给我暂停例银半年,其余姨娘,各停三个月的例银,你们各自都给我待在在家中,好好反省反省。”   唐嫣一扯女儿裤管,莫梅跟着下跪,说道,“爹爹,女儿也有过失,女儿也恳请爹爹,暂停半年例银,借以此来警惕自己和这群奴才丫鬟们。”   莫海峰瞧见唐嫣和莫梅这么自觉领罚,其实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唐嫣就是想借这个借口,好好教训教训何凤玲和莫兰俩母女。   唐嫣家底雄厚,停例银半年,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到时候她要是没银子花销,她大可以出手跟她爹爹要。但是何凤玲就不同了,她们何家的财产,都被何凤玲的哥哥何平,给败光了。现在这要是停了她们母女半年例银,估计她们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吧。   莫海峰明知道唐嫣的诡计,他却依然照着她的话,往下说,“哼,你们几个姐妹,统统都一样,也得受罚。半年就不需要了,停三个月的例银吧。”   “啊?不会吧!爹爹,我们几个也要吗?”三妹莫荷,领着四妹五妹,急忙问道。   莫海峰哼哧了一句,“哼!你们既然身为我莫海峰的女儿,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莫海峰今天是铁了心的要竖立一下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   三妹四妹五妹原本是跑来看好戏的,没想到她们几个躺着也中枪。想起来,她们无缘受罚,都是老二惹的祸。真是可恶!   三个姐妹,瞪着莫梅的后背,有怒不敢言。毕竟二姐身后,可是有三夫人在撑腰呢!瞧瞧老爷子,明知道三夫人耍了什么小手段,他却照样依了三夫人的话做,可想而知,老爷依旧最疼三夫人。   她们几个姨娘生的女儿,哪来的胆子和正房宠妻计较呢?   边上,莫兰走前几步,说道,“爹爹,其实这次三娘的恶谣,我可以帮她平息。还有爹爹心烦您和许知府会不会闹矛盾的事,我也可以帮您平息。”   莫海峰听了,眉头一挑,“什么?真的?”   其实,比起处置这些碎嘴的下人、管束妻儿之事,莫海峰最最关心的,还是和许知府之间的矛盾问题。   许知府的大儿媳,是京城有头有脸文学大学士葛明的三儿子的妾身女儿,葛明身为皇上启蒙老师,一句话能顶十个宰相。许知府的大儿媳,虽说只是个妾身的女儿,许知府照样把她当宝一样捧,让儿子娶她当正房,就是希望自己官路畅通无阻。   许知府的大儿媳,被许知府娇惯得有点大牌。这么多年,他大媳妇连个女儿也没能生出来,许知府照样没给他儿子纳妾。眼下要不是他儿子快要三十好几了,许知府这才厚着脸皮跑去和儿媳商量纳妾之事。那儿媳,嘴上答应了,不过她说了,她丈夫纳的妾,她要自己挑,然后又挑了好几年,没挑出个结果来。   唐嫣提出要把莫兰许配给许英的时候,莫海峰也曾犹豫过一两秒,毕竟许英的大老婆,可不是个善茬。他家大女儿嫁过去,自然不会委屈当妾的。可是,许英大老婆又怎能容忍别的女人和她做平妻?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莫海峰没有一口应下唐嫣的提议,而是去了何凤玲身边,问问何凤玲的意思。没想到,这事情还没定下来,风声就走漏了。   走漏风声不打紧,关键是,这谣传也谣的太过火了吧。说什么许知府大儿媳,是个多么凶残的母老虎,在她手下的妾室,非死即残。说什么唐嫣把莫兰许配给许英,就是希望让许英的大老婆,把莫兰虐死。这样一来就好成全唐嫣的女儿莫梅,独坐莫府嫡长女的位分。   唐嫣名气被败坏事小,得罪了许知府的大儿媳是大啊!   许知府听了那些谣言之后,铁定会和莫海峰闹翻。   莫海峰心急问道,“这次的风波,你打算怎么平息?说来给爹爹听听。”   莫兰轻声回道,“其实很简单,这次的传言,许知府会记恨爹爹,无外乎他的大儿媳被恶谣给重伤了,只要我们出面,平了许知府大儿媳的怒意,许知府自然也就不会再记恨爹爹您老人家了。”   “哼,说得轻巧。”莫海峰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关键问题就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讨好许知府那大儿媳,听说那个女人,刁蛮难缠得狠。   “所以……”莫兰笑得有点市侩了,“讨好许夫人的工作,就妥妥的交给我去办吧。保证能让爹爹您满意。”   莫海峰拧眉说,“能成?”   “没有十成十,九成把握,还是有的。”   ------题外话------   下饵之后,就是得瑟的张狂了。明日准时九点,不见不散。   ☆、13:咱女主,就是喜欢气死人不偿命   莫海峰嗯了一声,摸索着胡须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成,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只要你能帮我办妥这事,你的禁足令,就给你免了吧。”   莫兰开口又道,“爹爹,还有三娘那恶谣的事,女儿我也可以摆平。”   “哦?啥法子?你接着说!”莫海峰心情终于有些愉悦了。   莫兰吭声道,“只要爹爹您许我婚姻自主,我去约见许夫人的时候,对外大肆说一番三娘的好话,再把您允诺给我婚姻自主的事,说出去,那么三娘的恶谣,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婚姻自主?”莫海峰和唐嫣,同时惊呼出声。   莫海峰那拧紧的眉头,表示对这个提议,十分不悦。   唐嫣更是气愤得要死。原本,唐嫣最最得意的就是莫兰和辛城主的婚约被取消了,这就意味着,日后,莫兰的婚事,将由她唐嫣主宰!她想要把这贱丫头许配给谁,只要她跟莫海峰说,十之八九能成。   一个女人在家里依靠着父亲,嫁出去后,就只能靠丈夫了。如果嫁的夫婿,是个人渣,那么这女人后半辈子的幸福,也就这么断送了!   眼下,莫兰竟然想要自己做主婚事?唐嫣觉得她手中的生杀大权,备受威胁,唐嫣急忙开口说,“老爷,自古以来,孩子的婚事,都是听命于父母的,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啊!这要是传了出去……”   “嗯!那算了,当我没提咯!”莫兰一把打断唐嫣左右莫海峰思路的话,懒洋洋的说了句,“三娘不乐意让我婚姻自主,那就让你那恶婆娘的名声,继续臭下去吧!”   “你!”唐嫣结舌一句,“你竟然威胁我?”   莫兰一翘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三娘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才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可我总觉得你这话有太多的虚伪!你要真为我着想,你就不应该越过我,直接跟我爹爹商量我的婚事,甚至连我是否愿意的意见都不予采纳!”   “我……”唐嫣又是一句结舌。为什么她始终找不出话来反击她?   莫兰冷眼睨视着唐嫣,又问,“既然三娘如此热衷我的婚事,要不要来跟我说说看,继许知府的大儿子无法和我婚配之后,你还想跟我爹,提哪位公子哥呢?”   “呃——这——”唐嫣哑然了,她回头,突然瞧见莫海峰用非常气恼的眼神瞪视着自己。唐嫣咬着嘴角,低下了头。   莫海峰急忙一鼻子哼气,说,“现在这个关节眼,哪家公子都提不得!提谁得罪谁!一个许知府还不够,你还想让我得罪多少公子爷?”   唐嫣被莫海峰一骂,头又低了三分。   莫梅委屈的说,“爹爹,娘亲她只是为大姐着想嘛!”   “行了!”莫海峰打断了莫梅叫屈,“眼下也只能照兰儿的话去做。明日儿,我就放出风声,今后,你的婚事,你自己处理!这总行了吧!”   莫兰又摸着小下巴,万分苦恼的说,“嗯——让我婚事自主这句话,如果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觉得不妥呢?”   莫海峰拧眉问,“又哪里不妥了?”   “三夫人之前想把我硬塞给许英,眼下风声传开了,她又立马说让我自己做主婚事?估计城民们会说,三夫人这么做,着实虚伪做作!嗯嗯,有种会落实三夫人恶婆娘罪名的味道呢!”   唐嫣一听,脸色发绿,“老爷!”   莫海峰也急忙吭气,“照兰儿你的意思,必须得由你出面,亲口对着百姓说说三娘好话,才能平息谣言了是吧?”   “当然。”莫兰一昂头。   莫海峰深吸一口气,说道,“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你这丫头就直说得了。你又要跟我提条件了是吧?”   “还是爹爹最聪明。和爹爹说话,一点都不费神。”莫兰满意极了。   莫海峰用力哼气,“死丫头,你可别给我蹬鼻子上脸。老子我不禁你的足,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敢跟我左一个条件,右一个条件?”   “解我的禁足令,是因为我帮爹爹缓和你和许知府之间的关系。帮三娘辟谣,又是另外一笔生意了。爹爹你可以不用应我的要求,反正我也乐得三娘臭名扬天下,这样一来,说不定梅儿和辛城主的婚事……”   莫兰这话都还没说完,唐嫣瞬间急大了,“老爷!老爷!梅儿的婚事,万万不能有闪失啊!”   “唉!”莫海峰恼人一叫,“死丫头,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莫兰摊手,“其实也没啥。女儿我只是想跟爹爹要些卖身契罢了!我院落里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亏属我一人所有。”   莫海峰听了,拧眉问,“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莫海峰瞬间心情舒畅了,只是要几张卖身契就能让所有流言蜚语摆平的话,莫海峰觉得,不管莫兰要多少张卖身契,都不成问题。“成,我等会儿就把你院落里下人们的卖身契,给你送过去。”   莫兰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   “这么急?”莫海峰奇怪问。   莫兰笑得邪气,“是啊,刻不容缓着呢!”   莫海峰思虑了一把,觉得也没啥不妥,点头吩咐道,“张管事,你去把卖身契纸拿来给大小姐。”   “是!”张管事匆匆离去了。   莫兰也急忙回头对安玉说,“玉儿,你去把我院落里的下人们,统统叫来。速度!”   “是。”安玉也急急忙忙跪安离去。   不稍片刻,张管事和安玉几乎同时回来,张管事手里拿着很多契纸,而安玉身后,则跟着丫鬟奴才一共二十名。   张管事把丫鬟奴才们的契纸送到安玉手里,安玉按照莫兰吩咐,校对了一遍后,对莫兰说道,“大小姐,一个也没差。”   莫兰确定问,“你的契纸也在?”   “嗯!在呢在呢!”   莫兰终于扬开灿烂微笑,一回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身后那些奴才丫鬟们,摇摇安玉手里的卖身契纸,说道,“大家都看见了吧?打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就只属于我莫兰一个人所有!日后,除了我的命令之外,没有人可以使唤你们做任何事!没有人可以动手打你们!包括老爷在内!家法两个字,也只有我能对你们执行!另外,今后,如果有人不知廉耻的敢对你们动手,你们不需要经过我的许可,大方的回手过去!别人打你们一巴掌,你们就还他们两巴掌!这是属于正当防卫性质,就算日后见了官,你们也是有理的。”   莫兰那豪放宣言,说的莫海峰以及他身边所有人,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包括安玉本人以及安玉身后一群莫兰的丫鬟奴才。   莫兰在那些呆子面前,走来又走去,继续发表宣言,“你们身为仆人,所作所为,都要考虑到主人的地位、主人的威严。一切不利于主人名声的话,自然是不能乱说的。当然,一切有利于主子威严的话,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所以这次,有关三夫人的恶谣,我不追问是谁散布出去的!我只想跟你们说:‘做的好!’大小姐我,很感激你们为我抱屈,为我鸣不平。你们不需要谁谁谁站出来邀功,我会给予你们所有人,一人一份厚实的奖品。这奖品,就当是我今天第一天发你们薪水的贺礼!”   唐嫣越听,嘴巴越抽蓄。   什么叫‘说了三娘的坏话,做得好?’竟然还要给他们奖励?这分明就是在众人面前,当众打她唐嫣一巴掌吗?   唐嫣气得捏紧了拳头,呼吸急促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真是没想到啊,往日来一直虚假应承的大夫人三夫人之间的感情,莫兰竟敢如此果断把它撕破?这次她对奴仆们的宣言,就等于是对外公布,她莫兰,和她唐嫣,绝对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这是在宣战还是怎的?   ------题外话------   明天,传说中的男主要出现了。   嗯!开玩笑的。   ☆、14:   莫兰跟前,安玉急问,“大小姐,刚才老爷不是说,要给我们停三个月的例银嘛!”   莫兰和蔼可亲一个微笑,“既然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么你们的薪水,都是由我发放的。老爷的命令,不适用在你们头上!停不停薪,由我说了算。各位放心吧,你们只要一直深得我心,不做那些讨我厌的事,不说那些惹我怒的话,我会一直让你们小荷包满满。”   虽说那些奴仆们听不懂之前莫兰说得那番莫名其妙的豪言壮语,不过他们都能听懂这句,他们的大小姐,会让他们的荷包,一直满满的呢!   这究竟是有多爽啊?   那些奴才丫鬟,差点就想欢呼雀跃大叫,不过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看看老爷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似地,好可怕呀。   莫海峰刚说要停了这些奴才们的薪水,作为惩罚,没想到莫兰竟然反其道而行,不仅恢复了她手下例银,而且第一个月,还给他们发双薪!这简直就像是打了她老爹一个无形的巴掌一样。   莫海峰觉得,莫兰这丫头,完全就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不过没辙啊,这次的事,他还得靠她出手解决才行。而且,卖身契都已经提前给了她了,眼下他再想反口,他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嘛!   莫海峰心里着实有气,可他不吭声。   唐嫣也明白莫海峰的心思,唐嫣觉得,老爷他都隐忍了下来,身为老爷的爱妻,她哪能胡乱闹场?老爷的面子,已经很挂不住了,她不能再在老爷伤口上撒盐。   所以不管怎样,这口气,再难噎,她也必须噎下去。   只是奇怪,莫兰她手里有那么多银子么?竟然说要自己给自己的下人发例银?   要知道,刚才她跟老爷请求自己暂停例银,目的就是为了要让莫兰母女俩难堪。可眼下,唐嫣觉得,她刚才自请停薪,在莫兰眼里,根本就是在玩杂耍!   莫兰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对她下人这般豪爽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给她唐嫣难堪嘛!   莫兰说完那番话后,乐滋滋的回头,对莫海峰说道,“爹爹,赏金我已经收到了,许夫人的事,我会出面帮您解决的。您不必担心。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女儿就此告辞咯!”   莫海峰鼓着腮子,沉着怒意随口嗯了一声。他那眼神底下,带满了杀意,巴不得立马就把这大女儿,大卸八块似地。   莫兰领着一干人等,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她停下脚步。   侧头一瞧,莫兰突然哼笑起来。   被她盯着的莺儿,浑身一颤,一个不小心就把肩膀上的老奴,给掉了下来。   林嬷嬷趴倒在地,脸上满是错愕惊讶,身子也和莺儿一样,哆嗦个不停。   莫兰挑眉叫了句,“啊!差点把你给忘记了!”   莫兰边说,边上前,小手一抓,拽着林嬷嬷的领子,用非常粗鲁的方式,拖去唐嫣面前,狠狠一扔。   林嬷嬷咕噜噜的滚到了唐嫣脚跟边,脸蛋水肿的面向唐嫣和莫海峰。   唐嫣见了,大叫一句,“林嬷嬷,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你了?”   其实这个问话,完全就是废话。林嬷嬷早前被派去大小姐身边当管育嬷嬷,她现在脸蛋肿成这样,被谁打的,还用问么?   莫兰摆摆小手,说,“林嬷嬷,来来,跟你家主子好好说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林嬷嬷一噎口水。想起当时,唐嫣在哭闹喊着要自杀的时候,是她跑出来大声鸣冤,在老爷子心头火上浇油的最好时机!只是这个时机,她错过了。她躲在边上,选择乐滋滋的看好戏,没料到,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如她所期望的那般。然后紧接着,她开口鸣冤的机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现在,看看三夫人那憋屈样,明明她都已经被莫兰调侃得脸红脖子粗了,她依然咬牙吞下这口闷气,甚至,连老爷也隐忍着被大小姐这般那般调侃羞辱,而她一个老奴婢,哪来的本钱,再跑出来鸣冤?   林嬷嬷不是傻蛋,估计现在她喊得再委屈,三夫人也没这能耐给自己做主,老爷八成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说不定搞到最后,老爷还会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要是再受惩罚,她这条老腿估计真的是要废掉了。   想到这儿,林嬷嬷憋屈一低头,苦里吧唧的咬着疼,说道,“是……是老奴自己不长眼,在大小姐那儿摔了一跤,把脸给摔肿了。”   林嬷嬷如此识趣一句话,说的唐嫣心眼里疼到发慌,唐嫣对莫兰的恨意,更是史无前例的强烈。   唐嫣虽然心知肚明,可她依然没法吭气,没法帮她的老奴鸣冤,因为唐嫣知道,老爷子也一定心知肚明,老爷子不发话的意思,摆明了这次不会替她出气的。   唐嫣最后也只能咬牙隐忍了。   莫兰听见林嬷嬷的话后,冷血一句,“哦?是这样的啊?既然林嬷嬷是自己摔倒了,那么就不需要我付什么责任了吧?林嬷嬷你可想清楚了,不要到时候,您又忽然变脸,恬不廉耻地把你摔肿的脸,怪到我的头上哦!”   林嬷嬷嘴皮子一哆嗦,气得全身发抖,“放心吧,大小姐,老奴自己摔的,就是自己摔的。绝对不会怨在您老人家头上!”   莫兰耸肩,“那成了,本小姐累了,玉儿,扶我回房。”   说完,莫兰一刻也不愿意多做停留,一转身,性急冲冲的拔腿就走。   安玉一抓脑皮子,摇头无语。这也叫扶她回房?这位大小姐,走路如此举步生风,还需要她搀扶么?   唐嫣母女回到房里,唐嫣气得在屋里猛砸茶盏,“可恶的贱丫头!竟然敢如此对我!而且还这般公开和我叫板?岂有此理!”   边上莫梅心忧劝道,“母亲,小心您的手啊!您生这么大的气,又是何苦呢!”   “我能不生气嘛!那死丫头敢拿你的婚事来威胁我!哼,要不是因为你婚事还没落根,我用得着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莫梅轻声劝道,“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等日后我和辛城主完婚后,有我这个南城城主夫人在您背后给您撑腰,你还用得着受那死丫头的气吗?娘,听女儿一句,您就暂时先忍耐一下吧!等日后找机会,我们再给那丫头好看!”   莫梅这般那般一劝,唐嫣终于深呼几口气后安份的坐下了。   唐嫣一鼻子哼气,怒道,“这死丫头还想婚姻自主?呸!老娘就坐等着看,有哪个男人肯收这个没脸没皮没教养的野丫头。”唐嫣越说越来劲了,“哼,既然这丫头想婚姻自主,老娘就遂了她的心,让她一辈子都找不着男人!不管她喜欢谁,老娘都要戳穿了他们!”   唐嫣信誓旦旦的话语,莫梅听着也舒坦,点头应和,“娘亲您放心吧。日后,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凡是这丫头看上的男人,我都会找人离间了他们俩!我要让你死丫头,一辈子都给我守活寡!”   “哼!这口气我说什么都咽不下去!”唐嫣又在拍桌案,“真是奇了怪了,这死丫头,哪里来的银子和我们唐家叫板?就凭她母亲首饰盒里还几只翡翠镯子吗?把它们统统当了也撑不了几个月。”   “是啊是啊!”莫梅跟进一句,调侃道,“他们何家的铺子,都被我们给吃光了,那个莫兰,顶多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到时候,咱们就冷眼旁观她付不出手下们例银的时候那可怜兮兮的惨样吧。”   母女俩躲在房里,你一句,我一句,咒骂着莫兰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15:小露一下脸   翌日一早,莫兰梳妆打理完毕后,上了马车,出了远门。以往她出门从来不带安玉,这次,她竟然破天荒的把安玉带着一道走。   安玉有点受宠若惊,开心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到了四方斋,安玉跟着莫兰下了马车,瞧见四方斋门口,站着两男一女,他们低着头迎接莫兰驾到。其中一名男子,体格格外壮硕,身上各个部位,都粗得让人惊叹。安玉第一眼看见这壮汉,就忍不住想给他取个小名,粗眉毛!   安玉站在这位粗眉毛身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高竟然只在他的腰迹。那个娘诶!太可怕了!   莫兰抬脚,领着一群手下上了四方斋三楼。   这还没到楼上了,大小姐就叽叽喳喳忙乎个不停,身边跟着的几个男女,也是叽叽喳喳忙乎不停。安玉看得眼都花了。   蝎子把前几日的作品呈上来让莫兰试穿,试穿完蝎子才知道,原来那两个怪罩罩,还真是带在胸上的!   “小手人怎么还没来?”莫兰轻声嘀咕。   “小主……我……我在呢!”这该死的点名恐惧症。门口等候的小手,又给哆嗦了。   莫兰嗯了句,“你先进来。”   小手顶着发麻的头皮,掀开帘子,进了暖阁,“小主。您要的牙刷!”   莫兰随手就把牙刷往安玉手里塞,回头就问,“我让你做的纸张,做好了没有?”   小手点头,“嗯,已经做好了,这次比上次厚实了很多,撕都费劲呢!昨个儿我就把纸张派发了下去,估计他们这回正乐滋滋的用着呢!”   “那么炭笔呢?”莫兰又问。   这下,小手哑了,“呃——”   “呃?呃你妹?”莫兰轻悠悠的走到小手面前,凑过脑袋,瞅着他那闪闪烁烁的眼睛,“笔芯的任务,我交给螃蟹去操刀了,他早三天前就把笔芯交到你手里了是吧?而你只需要用木浆黏纸把笔芯卷起来而已,你打算要拖到什么时候给我交差?是不是要我把制作笔芯的所有工序都交给你来完成,你才会重视起来?”   “这……这不是忙乎了您的牙刷嘛!”   “你还有理了?”莫兰眼一瞪。   “对……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小木屋里要是木匠不够,就再去招人。钱不是问题!你身为小木屋屋主,我把雇佣人的权利全全交托给你,可这一年多下来,你的小木屋,扩大到什么程度了?你要不要去瓶子那边看看,他的琉璃工坊,从起初就他一个支撑,到今天的数十人团队规模,还有螃蟹的铁匠铺,还有鱼儿的花坊,等等。如果他们几个都像你这样,我这后腿要被你们拖垮到什么程度?”   好凶!   安玉旁听都觉得好可怕,看看边上胎记女还有那个眼睛大大脸蛋圆圆的小妹妹,也和她一样,供着身子,低耸着脑袋瓜子,连呼吸声都不敢喘大,生怕被龙卷风扫尾!这位被大小姐当头破骂的小哥,竟然还直挺挺的站在大小姐跟前。果然勇气可嘉!   小手苦里吧唧的点头说,“这…。小主啊,哪有这么好招人啊。木匠这门手艺,又不是人人都会,学起来都得两三年呢!”   莫兰回头,视线咻咻射了过去,“那就多招几个助手。有些脑残的,一教就会的活,大大方方交代下去。别给我死守着你的艺技,只想着怎么传给你的子孙。你和你那些师兄弟们,手脚要是再不给我加把劲,我一个个废了你们!”   这下子,小手再也不敢抱怨了。   “还有。这次的高跟鞋,你研磨了一个多月,终于完成了。之后第二双开始,从动工到染色结束,一整个流程,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内必须得给我出炉一双。”   “是是,那我今个儿就开始动工。”小手急忙应和。   莫兰回头,白眼一翻,“我人都没挑好,你动个毛工!没有脚尺寸,你做鞋子给谁穿?”   “……”小手抓把着脑门,问,“小主您要我给谁做鞋子啊?”   莫兰转身,不再搭理小手了,她走到天秤面前,问,“我前夜交代给你的事,办妥了没有?”   天秤刷的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大本子,递给莫兰,说道,“办妥了。小主您看看,里面可有您中意的?”   莫兰接过本子一瞧,惊叹道,“哟,没想到你画画的手艺,很不错嘛。这么小的纸张上还能把每个美女的优缺点给画得如此神会!边上还有文字注解,十分详细!不错!工作很细心!”   天秤被莫兰这么一夸,在场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娘的,天秤那狗运的,来小主身边这么久都没任务,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第一次出任务,没有被挨骂,反而被夸奖。   果真,人各有命。有些人天生就踩了狗屎,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小手心头纠结得要死,也嫉妒得要死,想着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和天秤换份工作?不过经过刚才小主和天秤的对话,小手算是知道了,那些高跟鞋,八成是做给天秤手里那图集里的美女穿的。   布帘外,又赶来一名男子,那男子乐滋滋的往帘外门口一站,“小手又被训了?”   “是啊。”大籽捂嘴偷笑,“你呢?你也赶过来准备挨骂来了?”   男子一昂头,“我可是来受表扬的。”   “哦?听你这么说,又出好货了是吧?来来来,先拿出来给我溜溜,螃蟹哥。”大籽伸手讨要,眼睛闪亮极了。   螃蟹乐滋滋的从兜兜里掏出一把剪刀,递给大籽,说,“那!给你瞧瞧这玩意儿。”   大籽拧眉,“啥呀!只是一把剪刀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螃蟹摆出高深莫测的神秘一笑,“你要不摸摸看,看看它和你箱子里的那把剪刀,有什么不同。”   大籽触手一摸,又拧眉,“不就光滑了点嘛,也没觉得有啥不同啊!”   螃蟹哼哧一句,“真是没品!你手里的那把,是铁打制的,而我手里的这把,是钢打制的。”   “钢?”大籽眉头打成了死结,“嘛玩意儿类?”   “钢,就是钢呀!”螃蟹乐得要死要活,那得瑟劲,还真够碍人眼的。   螃蟹身后慢吞吞走来的白羊,蹙眉问,“钢?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那是什么矿石?”   碰到一个识货的了,螃蟹乐颠颠地转头,骄傲的说,“那可不是一般打炼矿石就能生产出来的产物哦。”   “哦?那这是怎么来的?”白羊好奇问。   螃蟹嗯了长长一声,嘀咕着说,“用最简单的话讲,铁有分生铁和熟铁,钢呢,就是在生铁和熟铁中间。之前古人也说,百炼成钢,但是咱小主教我的法子,不需要百炼,也能把生铁铸成钢。”   “……”白羊和大籽全傻眼,“不懂。”   螃蟹无趣的甩甩手,说,“切,跟你们这些傻蛋讲,说了等于白说。算了,这些事,我们铁匠明白就行。你们那,只要坐在那儿,等着我的产品生产出来供你们使用便成!”   “我说螃蟹大哥,这钢剪刀,和我铁的剪刀,有啥区别类?你有必要这么骄傲吗?”   “嘿嘿,这你又不知道了吧!你手里的铁剪刀呢,虽然结实,但是很容易生锈是吧!”   “嗯嗯,这个不假。我为了不让剪刀生锈,可是每天每夜都得把它们擦得精光灿亮,还得时不时给它们上油呢!”   螃蟹一拍大籽肩头,笑道,“所以说啊,从今天起,你用我的钢剪刀,就再也不需要擦它们了,我保证,它们就算一整晚都浸泡在水里,也绝对不会生锈?”   “啊?”大籽和白羊,全傻眼了,“真的假的?不会是在吹牛吧?”   “怎么会吹牛呀!你们这些文弱书生,不知道我们打铁的有多厉害!其实在小主跟我说这个钢炼的时候,我心里早就知道,有不少前辈曾经琢磨出如何炼钢,而且还打出不少钢炼的好剑呢!”   白羊一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来,传闻类似‘玄冥剑’那种,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用这个钢打造出来的咯?”   “不是的嚛!那些前辈们打造出来的,只是一般的钢,而且还是会生锈。而我手里这个,可是很厉害的钢,比那些前辈们,要厉害不知道几倍呢!里面加了另一种矿物,让这钢不至于生锈。这道制作的工序,比先辈们打铁艺术,不知道先进多少!我这技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八成会被宣召进宫,成为御用铁匠呢!”   白羊一喷气,“那你去呀!”   “就是!那你去进宫呀!跟皇上讨赏去呀!”   螃蟹拍拍胸口,体谅他们的嫉妒心,那些酸酸的话,他听着讨喜,“我才不要去什么皇宫呢。我要跟在小主身边,把她脑子里的好东西,一件一件挖出来。”   螃蟹就是铁了心的要跟随小主。   布帘内,听见声响的莫兰,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笑说,“挺厉害的嘛,这么小的一把剪刀也能被你锻造出来了?”在这年代,物件越小,工艺活就越细,越费时费心。   “嘿嘿,小主您听见啦?”他们几个声音这么响,莫兰不想听见都难。   螃蟹被表扬了,他揉揉鼻子,不要意思的低下了头。   被小主表扬了一句,瞧他乐成啥样了。   莫兰问,“螃蟹,你铁匠铺里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也就二十来个。”螃蟹老实交代。   莫兰满意一声嗯,“那成,今晚我画好图纸以后,你们就可以动工了。优先我的手术器材,其他的都可以暂缓!另外,铁质成品也不要落下,毕竟铁成品比较容易,出货快。那些零散的饰品,依然可以用铁质来代替。”   “是!小的一定继续努力。”螃蟹越说越轻飘飘起来。   莫兰拿着天秤的美女图集,扔给白羊观赏一番,“今天晚上开始,试着和那些老鸨们谈判,把那些我圈画出来的女人,赎回来。名额不多,九个即可。赎身的费用,能压低尽量压低,每个人最高不要超过一百两,我用红朱笔圈画出来的,优先谈判,黑色圈画的,其次,最后没有圈画出来的,就作为替补。阿羊,你和天秤一块儿去谈价。”   作为账房先生,白羊自然不辱使命,“是。”   莫兰一甩袍子,吩咐了句,“行了,等会我让狮子把图纸给你们飞来!先回各自工作室里忙乎去吧!我要去乐坊看看摩摩进度了。”   “是。”   乐坊因为经常要排练音乐,所以只能把乐坊安置在北城西大门外的那片树林子里,和小手的小木屋,距离挺近的。这次,莫兰吩咐摩摩去城里找了一堆的乞丐过来试音,选几个对于音乐方面,有些天赋的,嗓音好的,收拢到口袋里养着。   挑到人后,莫兰又急急忙忙赶回四方斋。自林间乐坊回四方斋的路上,双胞胎姐妹带着那批选中的乞儿们,和莫兰分道扬镳。如今马车内就剩下莫兰和安玉,还有那个粗眉毛的野男人。   安玉实在受不了了,她憋了一早上,终于忍不住吭声问,“我说大小姐。这些家伙,到底是谁啊?他们干嘛都叫你小主?”   莫兰随口回了句,“帮我赚钱的得力下属。”   安玉拿好奇的视线,上上下下瞄了粗眉毛一眼,“这位也是?”   “嗯。”莫兰应了句。   安玉急忙追进,“这壮汉是做啥的?我怎么觉得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莫兰又应了句,“他的任务就是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他叫金牛,你叫他阿牛就行。”   “啊?哦……”安玉锁着眉头,又问,“那之前那个脸上有块大胎记的大姐,是干嘛的?我好像听说她是宫里的宫女?”   “你是说蝎子啊?她之前的确是宫里的宫女,后来因为得罪了某个公公,便被赶出了宫。那宫女的女红,可是一等一的好手。现在她在帮我料理裁缝铺。”   “大小姐竟然还有裁缝铺?店面开在哪儿类?让玉儿见识见识成不?”   莫兰一个哼笑,“是我私用的,没有对外开张。”   “……”大小姐还真够大手笔的,开个裁缝铺,竟然只是私用。安玉眼睛一眨,又转口问,“那么那对双胞胎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也闲得狠呢!”   “他们是双子。哥哥叫大籽,是个发型师。妹妹叫小籽,是个化妆师。”   安玉听得都糊涂了,“发型师?化妆师?这些人用来有什么用啊!”   “不要我用嘴解释,日后你自己就会明白的。”   四方斋到了,正好,莫兰懒得再回答安玉的话。掀开马车车帘,下了车。   四方斋门口,一名男子站在门口,像是恭候了多时一样,那男子看见莫兰就急忙上前,说道,“小主。”   安玉听了,眼睛一亮,“大小姐!这个又是谁类?他也叫你小主呢!”   莫兰简单介绍一句,“他叫狮子。”   “哦,那他是干嘛的呢?”安玉心急的问。   莫兰随口回了句,“帮我处理乱七八糟琐事的人。”   狮子上前,扶莫兰下马车,边扶边说,“小主您想的没错,刚才我去许府送请帖,那许夫人明明在家却闭门不见。看样子,她这次是真心恼了你们莫家人。”   “没事,无缘无故躺在家里还要被我拖累的名声受辱,她跟我发点脾气,理所应当的事。不过,她这大小姐脾气,顶多维持一两天。明天继续上许府约她,顺便送份贺礼给她。她再不情愿也得出门见我。”   安玉听着奇怪,“大小姐您怎么这么确定?”   莫兰一声轻笑,“城主和知府,一个行政,一个司法。两者之间不存在上下关系,要说城主不敢和知府闹矛盾,那么同样的,知府也不敢和城主闹矛盾。许知府的大媳妇原本就生不出种,许大夫人要是再敢在我头上玩摆谱,那么许知府就正好有理由可以给他儿子纳妾了。许夫人要是人聪明的话,明天她一定会出来见我的。”   “行政?司法?”安玉抓破脑皮子,莫兰已经进了四方斋大门,安玉瞧见那位叫狮子的老兄正要跟着她家大小姐的脚步进屋,安玉厚着脸皮,拽住狮子的胳膊,问,“狮子大哥。我听不懂大小姐刚才说的,啥叫行政?啥叫司法?”   狮子冲安玉扬开一抹特和蔼的微笑,“跟在小主身边两年多了,我也有很多名词听过却理解不了。不过我唯一能明白的就是,理解不了的名词,先记着,回头等小主空闲了,心情好了,再拿出来问。你要是问的不是时候,只会遭她骂!”狮子再次扬开亲切微笑,“走吧,别让小主等急了。她脾气真心差得可以。”   狮子拔腿跟上,安玉嘟着嘴巴嘀咕,“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唉——大小姐不只是脑袋被砸坏了,连脾气也被砸得越来越坏。”   莫兰一边上楼梯,一边问身后跟上来的男人,“瓶子那边工程进度怎样了?”   狮子应和,“小主您问的是玻璃制品?上次他不是已经把货交给你了么?”   莫兰懒得回头,说了句,“我这次要的是琉璃。玻璃制品早在三个月前就出炉了。”   “琉璃是啥玩意儿类?玻璃又是啥玩意儿类?”贴在狮子身边的安玉,又好奇巴拉的问。   狮子愁恼,“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莫兰好心给他们解惑一次,“琉璃也算是玻璃的一种吧,制作的成分基本相同,但也有很大的差别,制作工序也要复杂十倍不止。虽然玻璃也能制作出有色玻璃,但我要的,是染了五彩色透光后投影色系浓郁些的琉璃,在我还没有把彩灯设计出来前,只能用这个来代替了。”   “呃——”听不懂就是听不懂,不管小主她怎么解释,他依然无法理解。狮子低头应道,“总之……回头我去瓶子那儿,催催他。”   “嗯!记得关照他一句,吹出来的琉璃,不只是颜色要上层,透光性也得把握好。”   “是。”   “还有,从今天起,你和阿牛就跟我进莫府吧。以后我走到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   狮子听了一惊,“可以了吗?”   “嗯!没问题了!你看我都把玉儿给带了出来,就说明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狮子微笑一把,“看样子,日后我得背着信鸽笼子,四处乱走了呢。”   “辛苦你了。”莫兰轻飘飘一句,算是在鼓励他。   上了三楼,莫兰正要走去暖阁,突然,她脚步僵在楼梯口处。   暖阁外散落着四只白鸽,而它们脚环上的信纸已经被人取了下来。   取下白鸽信纸的,是那前日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贵公子。他正拿着饼干碎片,一边扔在地上喂鸽子,一边看着鸽子腿上卸下来的小纸条。   莫兰身后,狮子大惊失色,冲上去一道怒吼,“你谁啊你!你怎么能随意偷看我们的信件?”   莫兰伸手一挡,把狮子挡回身后。   上回,白羊得罪了那男人,没讨到便宜反而吃了一个大亏。所以这次,莫兰不打算让这些傻瓜再冲过去送死。   ------题外话------   虽然有凑字嫌疑,但是女主工程的进度,还是有必要了解下滴。   捂脸爬走。   ☆、推荐好友的文,求收   推荐浅水的鱼的作品《一爱到底之顾少毒爱妻》   女人的X道直通她的心?   她分明就……   好吧,她承认,   她……是!   ……   什么?要她洗干净爬床上等他?   “不是说要……人工……受……额……”在某公子冰冷的眼神下,林沫立刻明智地把要吐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敢!”林沫很没骨气地摇头。   “过来!”某公子勾了勾手指,腹黑地眯起精眸。   “我……坚持……人工……”   林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拽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以为她不会再爱,没想到最终还是丢了一颗心。   ……   三年后   “该死的水沫!”顾公子一脸阴霾地瞪着屏蔽。   她偷了他的孩子跑掉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他们的故事写成网络连载第一的红文,   她把他写成冷血、无情、腹黑、狠毒的男人也就算了,她竟然让小说的女主另觅金龟男!   是可忍孰不可忍!   ……   “把结局改掉!”顾公子压在林沫身上,充满威胁地命令。   “不改!”林沫头一次敢对着顾公子瞪眼睛。   “条件!”顾公子霸道地回瞪着林沫。三年不见,小白兔的胆子大了!   “好马不……吃……吃回头草……”   林沫想很有骨气地拒绝,可是却被他逼着吃了回头草,报酬是他满满的爱。   ------题外话------   妞们去用力收个吧!   ☆、16:讨厌的贵公子   那贵公子乐滋滋的把小纸条往手心里一塞,笑着说,“这信鸽上可没写谁是它们的主人,而且这些纸条上,也没写要送给谁。我在暖阁里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这些信鸽飞到我面前,抬着腿儿要求我解下它们的小纸条,我看它们抬腿抬得可怜巴巴,所以就好心替它们解下信筒,顺便给它们一点吃食。”   贵公子一说完,狮子气得脸色铁青,“小主。这人是谁啊?这么不要脸。”   莫兰侧头轻道,“能上三楼包阁的,是你随意能惹的人么?以后说话前,先注意察言观色。”   “是。”狮子软趴趴的退了下去,不再吭声了。   莫兰走前三步,站在那男人面前,说道,“这位公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你私自偷看我信件的事了。你只要把信纸还我,大家相安无事,可好?”   男人乐呵呵一笑,把信纸往兜里一塞,说,“你有证据证明这些信鸽是你的么?要不这样,你叫一句,看它们应不应你!如果它们应你的话,我就把信纸还给你,怎样?”   莫兰抿唇一笑,笑容里一看就带了很多的嘲弄。   莫兰身后,狮子不敢吭声了,安玉却冲过来一阵唠叨,“大小姐,这人存心在刁难你嘛,这畜生又听不懂人话!”   莫兰一挥手,把安玉也给挡了回去,她昂着头,对上那个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半脑袋的公子大少爷,轻声说道,“我的确没证据证明这些信鸽是我的。不过……我有证据证明,你手里的信纸,的的确确就是我的。”   “哦?”男子把信纸掏出来,前后左右翻看了许久许久,“没署名呢!找了半天都没找着!”   “署名不是关键。关键是那纸张!”莫兰眯缝着小眼,抿了抿薄唇轻声说,“你摸摸看这些信纸,是不是和你日常见的那些,有所不同?”   男子嗯了一声,“这个倒是真的。一开始我摸上来就发现了,这纸张厚实的狠。”   “不同于你们用毛笔书写的宣纸,我这个,是素描画纸,厚实度,远远超过吸墨纸。如果你用毛笔在这素描画纸上写字,那么写出来的字,会十分毛糙,字迹也会变得模糊不堪。我能拿出来的证据,就是你手里信纸上的字,应该就和我说的那般,字迹散乱毛糙,模糊不堪?对不对?”   “嘿,还真被你说中了。”   那是当然的。今早小手说了,素描纸已经设计了出来,还分发了下去了,那么她的那些手下们,八成已经拿出来使用了,可是他们手里又没有炭笔。没有炭笔的话,只能用毛笔写。   拿毛笔写在素描纸上,字迹必定会散乱毛糙的。   “这位公子爷!你手里这个素描画纸,整个帝都,就只有我有。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外面纸店里问问看,你要是找到哪里有生产这种纸的话,那我就把这些纸条白送你了。如何啊?”   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竟找不出一丝漏洞反驳她。男人身旁,带刀侍卫贴在男子身后,探头探脑的看,仔细琢磨着这纸张和以往他所见过的,有何区别。   莫兰伸出手掌心,依然保持风度般的嘲弄微笑,“我还是那句话,把信纸还我,我就不追究你偷看我信件的事。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的话?你要怎样类?”男子像是不甘心,非要刁难她一句似地。   莫兰白眼一翻,“不然我就按照你窃取他人商业机密罪,起诉你。”   “……”男子无语三旬,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丫头。”男子显然对起诉他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死皮赖脸的扣押了信件,摸着下巴,说道,“那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些纸张制造的方法跟我说一遍,我就把信纸还你,如何呀?”其实男子对这纸头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这纸,对他来说,只能算次品中的次品,在这种纸头上写个字,那么毛糙,字迹一点也不好看。他就是奇怪,听那丫头的口气,总觉得她对自己的发明很骄傲似地。他气不过她那骄傲的模样,所以找了百般借口来刁难她。   莫兰把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不恼不躁的说了句,“看样子,这四方斋日后是不能再来了。本小姐我也没心情再来这里写作什么的。玉儿,咱们回家了。”   男子听了,脸一抽,“丫头。你敢拿你还没写完的三国志来威胁我?”   莫兰连头也不回,直接走去楼梯口。   看她那冷漠且毫不犹豫的坚决步伐,男子心头越来越急,“唉!等等!等等!我把信纸还你还不成么?”   停下脚步的莫兰,懒洋洋的回头,嘴角勾出一道邪气的弧度,“还有这必要吗?那些信纸上的内容,我回头亲自去跑一趟就能知道了。我不觉得你手里有什么谈判的筹码能把我留下。”   “唉!你个死丫头!给你点脸色,你还真上瘾了是吧?”男子咬牙一叫。   莫兰又扭头走人。   男子咬牙跟上,“你给我站住!死丫头,你站住!”   莫兰走得迅速,一眨眼就下了楼,上了马车。   男子上前一大步,伸手想把马车帘子拽开,不料,马车前一名粗野的壮汉,用他那夸张的胸膛,挡住男人去路,“对不起,这位公子!小主没说要见您!劳烦您让一下。”   和莫兰一同坐在马车内的安玉和狮子,相视一眼,心里乐癫了。   安玉翘起拇指说道,“阿牛哥好样的。”   狮子骄傲的昂起头,说,“他一天十桶饭,可不是白吃的。”   被堵在马车外的男人,气得差点直跳脚,“滚开,蠢货!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男子这般一吭气,马车内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声,“我说这位爷。你是已经无能到只能搬出自己身份的地步了么?”   莫兰一句话,直接把他说得鸦雀无声。   这下子,原本他还有底气昂着头追问,现在他要是再搬出自己身份来瞎显摆,那不就证实了自己如她所说的那般无能么?   身为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面子问题?为了保住面子,他不会承认自己无能到只能搬出自己身份才能挽留住这死女人。   想了半天后,男子一吐气,说道,“算了算了,这些纸条,你拿回去吧。我不刁难你了!”   男子见不着莫兰,只好把纸条,塞在金牛手里。   金牛拿着信纸,眨眼片刻,他回头正想把纸递进马车里的时候,车内又冒出来莫兰的声音。   “免了。这些信纸,我不想要了。公子你自己留着吧。”   “嘿!我说你这丫头还挺倔的啊?只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你就计较成这样?”   男人调侃一句,莫兰也没上心,只是轻飘飘飘出一句冷淡的话,“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上面。刚才我问你要,你不给。那我就索性不要了。可你现在还挡着我的去路,非要把纸硬塞给我,又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嗤——”要不是那丫头板着脸说再也不肯写她那本三国志,他用得着这样子死缠烂打的么?“那你想怎样?你说个条件出来,我应你还不行么?”   莫兰一听,当下提了要求,“往后这四方斋的三楼,你就不要来了。你一出现,我的心情就糟透了,我的心情一遭,我的笔就怎么也提不起来。”   “……”听听!这死丫头威胁人的能耐,这般厉害。   男子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成成成!爷我顺着你,成不!”   莫兰伸出小手手,探向帘布外,吩咐一句,“拿来吧。”   金牛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几张纸头,塞进小主手里。   马车外,男子一个喷气,“这死丫头,为了几张没用的纸,就跟我闹腾成这样!切,这些纸上又没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男子一甩头,对着身旁的侍卫说道,“成了,咱们走吧。日后这四方斋,本少爷就不能再踏足了。”   ☆、17:赶走母亲   本来事情一堆,可这男人一来捣蛋,莫兰一点都没心思办公了。正好想起前几日螃蟹做好的那个烤肉架,莫兰心思一转,带着丫鬟秘书保镖去菜市场逛街去。买了一堆的肉,菜,调味料,在红城红灯还未挂上墙头前,赶去鬼屋,给她可爱的部下们,亲手料理烤肉。   红城里的规矩,红灯还没挂上墙头时,客人是不能进门的。太阳还没落山前,灯也不会挂上墙头的。所以莫兰带人进那鬼屋,估计没人瞧见。   安玉心里揪得要死,身为清白世家的大小姐,踏足风月场所已经够叫人咋舌的了!大小姐她竟然还想在鬼屋里留宿一晚!安玉一直想催大小姐回府,可她说啥也不肯回去。   知不知道夜不归宿这事,对于一个千金大小姐来说,有多严重?尤其上次,大小姐对老爷三夫人如此嚣张,老爷和三夫人肯定四处找借口刁难大小姐。大小姐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的给三夫人落把柄呢?   可怜就算安玉说破了嘴皮子,莫兰就是不肯回家。和她那十三名部下,干杯的干杯,吃烤肉的吃烤肉,搞到最后,一窝子人都睡在客厅地板上,连毯子也不盖一条。好在现在是夏季,热乎得狠。   到了第二天天明,红城街外的店铺,吹掉烛火,收了红灯,关门闭户,老鸨姑娘们纷纷准备睡下的时候,莫兰终于肯洗洗出门回府去也。   这次回府,莫兰还带着狮子和金牛一起。就如同今早出门,她破例把安玉带出门是一个道理。   她已经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她的事业,已经差不多成熟了。   莫府大门口,何凤玲领着四五名奴仆,在大门口外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这天依然没有亮透,莫兰下了马车,看见母亲站在大门口外,上前轻问,“娘?你在等我?”   何凤玲看见莫兰后,原本焦虑的容颜,微微缓和了一些,继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疲倦。   莫兰皱眉问,“娘,别告诉我,你一整晚都没睡。”   何凤玲微恼着说,“还不是因为你!你这死丫头,竟然夜不归宿?你的名声已经够糟糕了,你还这样放荡不羁!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啊?”   莫兰老实一点头,“是啊,我现在暂时还没这心思。”   何凤玲当下捂着心口,头晕目眩了一下。   何凤玲身边的乳娘,急忙扶住何凤玲,劝了句,“大夫人,您可保重身子啊。”   何凤玲一吐气,说道,“真是气死我了。都怪娘亲以前太过放纵你,今天真的不能再饶了你。你赶紧跟我进去,跪在你爹门前,跟你爹磕头认罪。”   何凤玲作势伸手去抓莫兰手臂,莫兰把手一抽,冷冷地说道,“一个连何家产业都保护不了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拉着我去谢罪?”   何凤玲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何凤玲身旁乳娘刘嬷嬷,急忙开口说,“大小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这是想逼死你娘亲吗?”刘嬷嬷急着回头全何凤玲,“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千万别想不开啊!”   何凤玲已经掉了好几缸子眼泪了,那一耸一耸的肩膀,看得出来,她是有多伤心。   莫兰一吐气,说道,“母亲,你也不用伤心。我就老实告诉你吧,两年前,何家只剩下最后一个绸缎庄,是我叫舅舅,把绸缎庄卖给了唐家的。”   何凤玲泪眼一收,问,“什么?”   莫兰解释说,“唐家老爷就是希望咱们何家破产,所以不管咱们怎么闪躲,那老头子都会想尽法子折腾我们的生意。与其被他们一天天拖垮,还不如双手奉上!我把店铺,用两倍价格卖给唐家,那唐老爷子觉得,只要收走了咱们的绸缎庄,就算彻彻底底把咱们何家,从北城首富的位置给挤下来,所以他欣欣然的给同意了,原本成本只有两万多的绸缎铺,唐老爷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果断给了我五万两整。”   “啊?”何凤玲又吃惊地说,“阿平他怎么没有跟我说?”   阿平,就是何平,是何凤玲的弟弟。也就是莫兰的舅舅。   莫兰轻声说,“是我叫他不要说的。我不让他说的唯一目的,就是不希望你操心,也不希望你把我的事,给说漏嘴!舅舅他并不是拿着卖掉何家家产的钱,出去跑路了,他是帮我去外城,收拢人才,帮我收购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如今,我卖给唐家的那绸缎庄,五万两的本钱,我把它扩大到一定规模了。而我接下去,要把它的规模,继续扩大下去。娘亲你叫我嫁人?我嫁了人,我还能这么自由的发展我的事业么?再说,你觉得我嫁了人之后,能得到幸福么?娘你没看见,我可是一直在努力着让自己过得舒心滋润,你要是想用你那迂腐的想法限制我的生活。那才叫害了我!像你那样躲在房间里日盼夜盼丈夫来临幸你,每天每夜只知道守着你的大夫人的位置,整日整夜被三夫人挤兑后痛哭流涕的憋屈生活。你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就足够了。你心甘情愿过这种生活,我也懒得和你多废话什么。只是我的未来,该由我自己掌握,而不是由你这个失败的母亲来控制,你明白了么?”   莫兰一字一句,何其威严。何凤玲身为莫兰母亲,竟找不出一句话出来反驳她。   何凤玲揪着心口的手,哆嗦个不停,“女……女儿啊!你怎么变了?”她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两年前,她竟然叫何平把何家最后的绸缎庄给卖给了唐家?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竟然让她女儿有如此大的转变?   莫兰一拍何凤玲脸颊,哄着说话,“娘,如果你真为我着想,那么,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吧,好吗?”   何凤玲嘴皮子又一哆嗦,“什……什么?你想要娘怎么做?”   “去寺庙吧。静修佛门,带发修行,等我哪日有能耐一手遮天的时候,我亲自上寺庙里去接您回来!而在这之前,你留在这个家里,就是我的累赘!我的心还必须牵挂着你,束手束脚,放不开胆子做事!就像今晚,如果我去跟爹爹请罪,就算爹爹处置了我,他也不开心,他依然会拿你开刷。所以……”莫兰把话顿下,意思是叫母亲自己思考。   这世上,哪个女儿敢这样子跟自己娘亲这么说话?竟然反过来劝她闭门修佛?何凤玲听见那话后,心头震惊不小。   不过静下心来想了下后,何凤玲觉得莫兰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自己过着那般凄惨的生活,她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女儿嫁人?而且女儿这么能干,她又这么无能!她在女儿身边,只是拖累她而已!   女儿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还是不要干涉的好!遁入空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凤玲心里再三挣扎过后,她想通了。   何凤玲侧头就说,“乳妈,你现在就去屋里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慈宁寺静修。”   刘嬷嬷听了,软绵绵的说,“大夫人,您也开始跟着大小姐胡闹了?”   何凤玲把手一抬,说了句,“啥也别说了。我这个做娘的,从一开始就没能耐保护自己的女儿,以后我也不能再给女儿拖累。照着兰儿的话说,我遁入空门会让她无牵无挂放手去拼搏自己的命运的话,那我姑且就试一试吧!”何凤玲说道这儿,她回头,握着莫兰的手心,恳切的说,“女儿啊,你要答应娘亲一件事!”   “娘,你说。”   “无论如何,一定不要让自己委屈了。”   莫兰微磕的眼帘底下,隐隐有些湿润,她那唇畔处,勾出一道不着痕迹的弧度。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何凤玲沉沉一吐气,说,“如果你撑不下去的话,你就来慈宁寺找我。娘可是你的母亲。”   行了!足够了!   有她这一句话,日后不管如何,她南宫羽三哪怕自己牺牲,她也绝对不会让莫兰的母亲留半滴血。   何凤玲叫刘嬷嬷简单收拾了下行礼后,乘着莫兰驶回来的马车,急匆匆的去了慈宁寺。   莫兰目送她们远去后,便带着安玉和狮子金牛他们,进了莫府大门。   ☆、18:三夫人挑唆   刚进大门没多久,自己的院落还来不及踏及,莫府的总管家张福性急冲冲的带着人,堵死了莫兰的去路,“大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   莫兰轻声问,“张管事找我有何事?”   “老爷让你去大厅一趟。”   “哦?”莫兰一声嘀咕,“看样子我昨晚没回家,整个莫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是吧?”   “哎——”安玉一声长叹,苦恼得要死。   张福也跟着一声长叹,“哎!大小姐别嫌老奴唠叨!身为千金小姐,夜不归宿已经很糟糕了。而且您身后还有三夫人盯着,三夫人眼巴巴的等着你捅篓子来着。您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把柄呢!”   莫兰轻描淡写回了句,“没事。张管事您先等我会儿,我进去换套衣服就去客厅。”   张福一点头,应道,“好的,大小姐劳烦快些。”   莫兰换好衣裳,带着安玉和狮子他们去了客厅。   一瞧,客厅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张福躬身说道,“大小姐您稍等一下,老爷和三夫人马上就来。”   莫兰眯缝着眼,找了个座位轻轻坐下。   不稍片刻,莫海峰领着唐嫣走来,唐嫣脸上端着慵懒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还没睡醒。   莫海峰也是睡意惺忪,只是他一进大厅,一看见莫兰那死丫头,他顿时来了火气。   莫海峰路过莫兰身侧的时候,“哼”了好大一声,一甩手,走去主位,落座。   唐嫣往莫海峰旁边位置上一坐,拿帕子捂着俏嘴儿,掩饰她那偷笑的模样。   莫兰起身给他们行了个礼,“爹爹,三娘。你们这么早找我,有何要事?”   莫海峰拧着眉,恼道,“你这丫头,是不是以为我仰仗你调解我和许知府之间关系,你就得寸进尺了是不是?我有说过允许你夜不归宿吗?你这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是吧?”   莫兰轻描淡写回了句,“我昨晚夜不归宿,其实是去找份完美的礼物,用来送给许府大媳妇的。”   “哟,什么样的礼物竟然劳烦咱们莫家大小姐,整晚不回家的去买呀?”唐嫣觉得莫海峰的火气还不够旺,坐在他身边,还时不时插嘴浇一把油。   莫海峰果真怒火一烧,那张老脸已经烧成了酱色。   莫兰依然轻描淡写回了句,“送给许夫人的礼物,自然是需要我整晚不回家的去买,这样才显得比较有诚意。不然,三娘您给我挑份礼物出来,送去给许夫人如何?你要是觉得你那梳妆盒里随手挑出一件首饰就能抚平许夫人受伤的心灵,还有她那受损的名声。那我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如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许夫人不满意我送过去的歉礼,搞得咱们莫府和许府两家人家关系更加糟糕,那可别怪到我头上来。”   “你!”莫兰简单一句话就把唐嫣的挑拨,挡了回去。   只是莫海峰的怒意,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反而他眼底里的怒焰,燃得更加旺了。只是他没法再发飙而已,因为莫兰把他发飙的借口也给驳回了。   莫海峰深吸一口气后,说,“你选了什么礼物?说来听听。”   莫兰懒洋洋的回话,“保密。”   莫海峰顿时哼笑,“行啊,翅膀真是硬了。也罢,你不说就不说吧,这次你夜不归宿,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这般自信满满的说要调解我和许知府之间的关系,回头你要是失败了,我要撤走给予你的所有东西,包括你苑内下人们的卖身契,还有你的禁足令。”   莫兰抿唇,淡然道,“随意。”说完,莫兰起身,轻问,“爹爹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唐嫣忙着唤住莫兰脚步,吭声问道,“兰儿,你身边那两位,是谁?”   唐嫣一提醒,莫海峰注意到了狮子和金牛的存在,他眼睛一眯,拧眉问,“是啊,他们是谁?以前没见过,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莫兰回头,介绍一句,“这两位是我从外面聘用回来的保镖,专门负责我的人身安全,有他们的保护,我昨晚才能在外面安然度过一宿。以后,我会一直把他们带在身边,随时随地保护我。”   莫海峰越听越不爽。   唐嫣见状,又吭声挑拨,“怎么着?府里的下人不够你使唤不是?非要从外面聘两个回来?老爷,您可别怪我数落大小姐。大小姐这么做,实在是太欠考虑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能随便带入府邸?不说别的,耽耽大小姐的名声,已经够糟糕了,回头她带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进出出,外面的闲言碎语,什么时候能消啊?”   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唐嫣在暗示,莫兰带回来的两个男人,就像是她圈养的男宠一样,分明和她有一腿。   莫海峰又想张口开骂,莫兰率先吭声,说道,“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我莫兰身为莫府大小姐,挑中了两个能干的下属,想把他们带在身边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三娘你怎么什么都能拿来做文章?如果你觉得我莫兰挑中的人,竟是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的话,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咱们莫府那么多奴才,那么多壮丁,他们也都是三娘您的……那啥?”   唐嫣刷地一下,脸色直发绿,“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莫兰白眼一翻,“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带了两个保镖来保护我的安危,那么他们俩,就只是我的保镖而已。我希望你们也能如此想!可三娘你如果想辱我名声的话,你最好有那个心理准备,我这张嘴里吐出来的话,绝对比你们脏上一百倍!三娘你想置身事外?”莫兰一个哼笑,“除非你把莫府里的男丁,全部遣走!以后莫府上上下下,都由丫鬟奴婢们来操刀得了!再不然,就学皇宫里的公公那样,让咱们莫府里的男丁们,都自宫得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富乐吉萍】的宠文《豪嫁之辣女贤妻》 中情局特工(+)国际排名杀手(=)金妍熹   【本领:】a、过目不忘;b、伸手敏捷;c、能萌会骗   ——天使的面孔,模特的身材,美腿一伸万兽臣服!   【任务:】勾引表弟拿下表哥,等待最新指示!   【结果:】坑了表弟睡了表哥,直接上演辣女变萌妻!   【对手:】帅哥——绝对是来自星星的长腿欧巴!   土豪——FBS排行榜上最年轻的富豪!   大佬——多国首脑坐上的神秘嘉宾!   兵王——西点军校的精英,弹不虚发,拔刃见血!   怪胎——没绯闻,没女友,各种的惜字如金!   汗滴滴的——   金妍熹这是碰到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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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嫣差点想翻白眼,这么白痴的问题,干嘛要她回答啊?不过看在能够让她低头道歉的份上,唐嫣把头一昂,老实巴交的说,“老爷在我身边呢!老爷就能给我作证啊!”   莫兰恍然大悟的说,“哦!是这样的啊!三娘您在一个时辰前,正和我爹爹躺在床上睡觉!而我的娘亲,因为我一夜未归,而站在大门门口不停徘徊,她整整徘徊了一整夜,一整夜都未曾合眼!三娘您和我母亲比较一下,如果三娘您还是觉得,就您这种程度,也能叫处处为我着想的话,那我还真得跟你说句对不起了。只是那三个字,你承不承受得了,就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了!”   唐嫣脸色刷得一下,白了个底朝天。那顿羞辱,赤裸裸的在她脸上,扇了无数个巴掌。   莫海峰也被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脑子嗡嗡嗡直响,“莫!兰!你!”   “爹爹您抱着三娘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娘亲一样,彻夜未眠?只等着听我是否回家的消息啊?如果是的话,爹爹您还是我的好爹爹,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没这脸皮叫人去打扰我娘亲静修。”莫兰把头一甩,吩咐了句,“走了,咱们还得去许府应约呢!”   莫兰不想再废心神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扭头带着安玉和狮子他们,慢吞吞的离开了。   莫海峰被气得一屁股坐摊在椅子里。   唐嫣原本也被气得死去活来,不过她在看见莫海峰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她忽然心情舒畅了起来。想着,莫兰她现在趾高气昂,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还有点用处,回头,等莫兰她处理完许知府的事,看她还怎么承受她爹爹的怒意。   要知道,这一次,莫兰在莫海峰心中的地位,已经没法再升回来了。而她的女儿莫梅,已经稳稳地独坐莫海峰心尖宠儿的宝座了吧!   再加上何凤玲的离开,日后这整个莫府的后菀,都归她打理了不是?   唐嫣眼珠子一转,吭声说道,“老爷,再这样下去,我看是不行了。”   莫海峰一个哼气,说道,“死丫头,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今晚我等她回来!如果她没把许知府的事给摆平,看我怎么收拾她!”   唐嫣把唇一抿,眼珠子咕噜一转后,低头说道,“照我说,老爷啊,就算大小姐她真的能把许知府的名声摆平了又怎样?她那嚣张的气焰要是不打压下去,她迟早会爬到您头上去的!老爷您的威严,一次又一次的受她挑衅,您能忍,妾身都替您忍不了了呢!”   莫海峰眼一眯,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唐嫣把头一缩,忍着笑意,说道,“老爷,您可得让大小姐见识见识,就算你愿意把那些奴才们的卖身契送给她了,她也使唤不动她那些下人的!您可得想个法子,在那些下人们面前,好好竖立竖立您一家之主的形象才行!不然,人家会说,堂堂一城之主,管理北城上下所有城民,却管教不好自己家里的大女儿?老爷您说是不是啊?”   莫海峰摸着胡子,状似在思虑中。看他那时不时点头的模样,唐嫣知道,她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一大半了。   所以这次,不管莫兰能不能成功劝和莫许两家之间的关系,她都免不了回家一顿罚。   ------题外话------   推荐好友冰冷女人新作:《无敌空间之权少的狂妻》ID:607399   简介:某日----   “凰儿,咱们都已经这样那样了,是不是把该办的都办了?”   “不是已经都办了么,昨晚上?”   “我说的是咱们的关系该变一变了。”   “不是已经变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叫你老子?”   “…”某少黑线,“我是说领个本本,上面写上咱俩的名字,然后盖个戳!”   某女点头,“这个可以有。”   于是,某少欢天喜地领着某女去领证,当红本本拿到手,某少眼珠一转,开始盯上了小妻子的肚子。   于是,经过各种缠绵不休,三个月后…   “权战天,我跟你没完…呕…”   某少低头哈腰,一张妖面陪足了小心:“好好好,等你生下了咱们的宝贝,老公随你搓圆捏扁。   ☆、20:知府夫人VS闺阁老板娘   莫兰带着手下来到许府门前,狮子率先下马,敲响许府大门后,递了封请帖进去。   不稍片刻,府内回了信函。   狮子上了马车后,把信函交到莫兰手里。   莫兰打开信函一看。   狮子低声问,“小主,怎么说?”   “没啥,就是叫我这里等着,她要梳妆打扮,完后再来见我。”   “哦。”狮子应了句。   莫兰把信纸随手一扔,踢了安玉一脚。   打瞌睡中的安玉,猛地惊醒,“咋了?咋了?”   莫兰冷冷一笑,“你主子我还没睡,你倒是先睡起来了?”   “啊?大小姐!您不带这样玩我呢吧?”安玉委屈极了。   狮子和金牛对视一眼,那一眼中,他们俩交流了不少心得。得出的结果就是,小主今天心情很好,不然她也不会玩这么低劣的恶作剧。   莫兰吭气,说道,“你去买点东西吃吃,多买点回来。估计咱们得等上好半个时辰呢!”   狮子瘪嘴,“不会吧?只是梳妆打扮而已,用得着花大半个时辰?”   “梳妆打扮只是个借口。许夫人是个女人,凡是女人,都爱耍女人心眼,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借以壮自己身威什么的!这种事,我以前常干。不信,你等着看呗。”   不信?等着看呗?   小主轻描淡写一句话而已,果真,那个许夫人竟然让他们几个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   这就是为什么小主非要大清早的过来递请帖,要是她晚点过来,那许夫人八成要让他们在许府大门口吃完午饭再出来见他们。   按理说,照大小姐那火爆脾气,被许夫人挡在大门外,干等了那么长时间,她家大小姐竟然没发脾气?真是稀奇!安玉跟着莫兰,进了许府,一路上,心里不停犯嘀咕。   到了许府大厅,厅内正坐位上,一名雍容华贵的美丽贵妇,起身迎接,“莫大小姐,今个什么风把您吹来我府上了?真是稀客稀客!”   许夫人葛相宜开口一句寒暄,说得还真够讥讽的。   莫兰表情一转,笑眯眯的说,“早前一直想和许夫人您见个面,联络联络咱们身为女人之间的情谊,可一直抽不出空来!今天正好闲在家里没事做,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许夫人您有没有空。北城的末夏茶花节又开展了,那茶花街可热闹了,各种好吃的小吃啊,点心啊!刚好眼下差不多到正午了呢!不知道许夫人肯不肯赏个脸?陪小女去茶花街品品香茶?”   莫兰那句话一出口,狮子和金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要命了,之前,在他们眼里,小主一直是那种不苟言笑,而且动不动就用眼神杀人的暴脾气主子,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过小主那般细柔的声音。更让他们傻眼的是,小主那讨好人的表情,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人家说的笑面虎,该不会就是像小主这样的吧?   看了老半天,狮子还是觉得,不苟言笑的小主可爱多了,她笑起来,特让人寒蝉。   许夫人拿手帕一掩嘴角,心里犯嘀咕。之前听闻莫家大小姐,性子又柔又软,耳根子也软趴趴的,别人说什么,她就点头应什么。但她眼前的这位小丫头,那笑容底下完全掩饰不掉她浓浓的心机,更甚至,她隐约可见她笑容下带满了浓郁的威胁感。感觉她要是不答应和她出去游玩,她就有好果子吃似地。   虽说她的名声,受了莫兰拖累,但许夫人心里也明白,昨日,她已经刁难难过莫兰一回,这次她要是再不给莫兰面子,那就是不给莫城主面子。到时候,公公大人和莫城主彻底闹僵,会不会把这罪名怪到她头上来?   葛相宜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在摆架子,但她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爽,为啥她非得被这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   葛相宜依然拿帕子捂着嘴角,悠悠地说,“真是可惜,我对花茶,不怎么感兴趣呢!”   莫兰立马接话,“是啊!花茶什么的,我也不感兴趣!其实我约夫人您去茶花会,也不是为了去喝茶。只是我听说,闺阁的老板娘,今天也会去花茶街!”   一听。葛相宜眼睛倏地一亮,万分激动的问,“什么?真的么?闺阁的老板娘今天会去花茶街?”   说起闺阁这个店铺,不仅仅是北城里的女人们,就连整个帝都的女人都知道,北城的闺阁,是胭脂铺里,最最上层的胭脂店。   那间胭脂铺,是在两年前崛起的,而它成名,只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这十天内,消息从北城传至整个帝都,甚至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忍不住派人千里迢迢赶过来,通宵排队只为等闺阁当天开门,买下一天只有十几套的稀罕护肤品。   半年后,闺阁里每天的预售额,四分之一已经被宫里的妃嫔预定走了,余下的四分之三,就分给各家大户的千金小姐们,按照预定的先后顺序,排队拿货。至于那些小户人家的千金,要想从中拿到排队号码,八成要等上三个多月。   原先听说,皇后娘娘曾经下放过懿旨,想宣闺阁店铺老板入宫,当宫廷御用的容掌司,可惜那份懿旨,根本找不着人出来接旨,闺阁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说不曾见过老板长什么模样。他们甚至连老板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到最后,这懿旨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闺阁老板的身份成迷,直到近日才听到些些风声,说是,闺阁的老板,是个女的。至于其他的内幕,又是一无所知。外界流传了许许多多有关闺阁老板娘的流传,可大多都是假的。   葛相宜拧眉问,“莫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闺阁的老板娘,今天会去茶花街啊?”   莫兰轻笑说道,“花了点小钱,从闺阁员工那里,探听出来的小道消息。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去那边碰碰运气也是好的。”   葛相宜一吐气,“都不知道她人长什么样,就算咱们和她插肩而过,也认不出她本尊来呢!”话虽这么说,不过葛相宜也觉得,茶花街,还是值得一游的。   想罢,葛相宜笑着点头,“那好吧,咱们就去茶花街玩一遭,碰碰运气。”   ------题外话------   安玉:“大小姐,人家都想问你以前是干啥的?”   莫兰眼眸一磕,“这需要解释吗?自己去猜呀!”   “猜不到哇!”   “没事儿,反正后面会慢慢解释的。”   “哦……”安玉瘪嘴又问,“那男主类?男主砸还不现身类?”   莫兰一喷气,“谁知道!那个死道长,每次说要把男主放出来溜溜,她就趴在桌子上装死!我问她干嘛不把男主放出来,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在禁欲,她自己没男人吃,她也不乐意让我家男一号现身,看着我们俩恩恩爱爱。”   “……”安玉脸一黑,“道长她这是什么心态?太恶劣了吧?”   莫兰手一摊,哼笑,“傻蛋们,拿着冰激凌,耐着性子慢慢等着吧。牛奶,总有飙出来的一天。”   后面剧情万分精彩,V后剧情,精彩到爆。   ☆、21:送礼   一谈妥,葛相宜挽起莫兰的手,看上去感情挺和乐融融似地。两人乐滋滋的出了许府大门。   葛相宜带着贴身丫鬟万虹,坐在莫兰的马车里,因为有许夫人在,莫兰让狮子和金牛当马夫,坐在车厢外驾马。   车厢内,葛相宜越坐越奇怪,“一?怎么你这马车,一点都不颠簸?”   葛相宜这般一说,万虹也惊讶了起来,“是哦,之前都没发现呢!莫大小姐的马车一点都不颠簸呢,坐垫也很软很舒服。坐了这么长时间,屁股一点也不疼。”   莫兰亲切微笑,说道,“我在马车挡板底下,加了两个弹簧。”   “弹簧?是什么东西?”葛相宜惊讶的问。   莫兰嗯了一声,思虑了片刻,回答说,“就是那种可以让车子减少摇晃的小玩意儿。”   这解释,等于没解释。   葛相宜听得有些傻眼。   莫兰笑说,“许夫人要是喜欢,回头您把马车送来,我也给您马车上,装上几个?”   “诶?真的?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葛相宜笑着应道。一说完,她吓了一跳。刚才她还对莫兰心有恼意,四处想法子刁难她来着,怎么突然间,她对莫兰一点恼意都没了呢?听见莫兰说要给她一点小玩意儿,她就开心成什么样啊!真是!   葛相宜在心头破骂自己无能!怎么才两三下就被她讨好了去?   莫兰跟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短小的铁质圆桶棍子,塞进葛相宜手里,说道,“许夫人,刚才忘了把这份见面礼拿出来。虽然不值几个钱,也上不了台面,希望许夫人别嫌弃我的小小心意。”   葛相宜拿着手里的玩意儿,又傻眼了,“这?这个是啥?”   “唇膏。”   “唇膏?”葛相宜眨眼,“唇膏是什么东西?”   莫兰从葛相宜手里拿回圆桶小棍子,葛相宜和万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莫兰小手,只见她把圆通棍子一拔,轻松一拔成俩。看得出来,那个被莫兰放在腿上置之不理的,是唇膏的盖子,另外半只小圆筒,被莫兰捏在手里,转动尾部的时候,小棍子中空部分,竟然冒出来一根红通通的膏状圆柱物。那圆柱的头儿,是斜着的。   “啊?”葛相宜主仆二人,着实惊叹。   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她们生平第一次见着,总觉得心眼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莫兰把唇膏塞回葛相宜手里,做个了手势,自己在自己嘴角上,空划了个手势,说道,“许夫人,您试试。”   看见莫兰的手势,葛相宜明白,这个唇膏,就是涂在嘴上的唇脂。   葛相宜激动的哆嗦着小手,在自己嘴上勾了一钩,身为女人的天性,第一次用就如此顺手。   涂完后,葛相宜回头,兴奋的问贴身丫鬟万虹,“虹儿,你看我的嘴,漂亮么?”   万虹比她大小姐还要激动,“小姐,真的太好看了!这唇膏涂上去,水嫩嫩的,像是水蜜桃儿似地。哎呀哎呀,回头要是让姑爷见着您这小嘴儿啊,就怕姑爷当场把持不住呢!”   葛相宜脸刷的一下红透半天边,“死丫头,嘴真贱!”   骂归骂,不过听得出来,葛相宜真心受用万虹的调侃。   葛相宜再也记不住什么叫生气了,她甚至连自己被莫兰如何玷污了她的好名声的,她都给忘记了。   葛相宜拿着唇膏,学着莫兰的样子,转动尾部,把唇膏塞回小圆筒内,再把盖子盖上。听见啪嗒一声后,葛相宜确定,这盖子应该不会轻易掉落的。   葛相宜捏紧了唇膏,笑眯眯的抬头看莫兰,眼底里满是满足的神情,“莫大小姐,您打哪里搞来这个稀罕玩意儿?”   莫兰神秘兮兮的回了句,“你说呢?”   葛相宜脑子一溜,轻问,“不会是闺阁的新品吧?”   “许夫人真聪明。”   葛相宜一听是闺阁的新品,她就更加爱它三分了,葛相宜兴奋之余,不免好奇又问,“奇怪,我怎么没听说闺阁又出新品了?要知道,我在闺阁里买通了不少员工呢,我都没收到她们的风声。”   莫兰笑着说道,“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个唇膏,闺阁里是不会出售的。闺阁的老板娘,做的这个唇膏,只给她自己一个人用!”   葛相宜惊讶的说,“什么?闺阁老板娘只做了一个?只给她自己用?奇怪,那你又是怎么拿到手的呀?”葛相宜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莫兰大方解释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就是贿赂了闺阁老板娘,让她给我割爱一回而已。”   “哈哈。”葛相宜不可置信的一声嗤笑,“贿赂?莫大小姐,你以为我没有塞银子过去吗?你知道我塞了多少银子给闺阁里那些人?我甚至连老板娘的面都没见着……呵,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是怎么贿赂她的?”   莫兰一挑眉,轻声说,“我拖那些员工,给那老板娘,送了朵花。”   葛相宜听莫兰说话口气如此轻描淡写,心里特憋屈,她拧了眉,思虑着问,“什么花这么稀罕?竟然能让你收到这么大一份回礼?”   一个唇膏而已,这也叫‘大回礼?’莫兰悠悠地说,“一朵蓝玫瑰。”   葛相宜当下一愣,傻傻眨眼,“啥?啥花?”   “蓝玫瑰。”莫兰重复一句。   葛相宜又眨眼,“玫瑰不是只有红粉白黄四色么?怎么还有蓝色的?”   莫兰弯着笑媚,说道,“玫瑰的颜色其实有很多,红粉白黄是比较普通的玫瑰花。还有一些,青玫瑰,黑玫瑰,紫玫瑰,以及双色玫瑰等等。蓝玫瑰和紫玫瑰还有双色玫瑰,是比较难培育的品种,所以论价格,算是比较昂贵的。”   葛相宜主仆二人,听的一愣一愣。其实她们心里头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她一张口,又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了。最后,葛相宜捂住心口,喃喃自语一句,“怪…。怪不得!怪不得能收到这么大一份回礼。”   葛相宜觉得,不应该是她孤陋寡闻才对。毕竟,如果这世上真有蓝紫玫瑰的话,整个帝都都会消息传开。可至今为止,花草届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轰动的消息来。说真的,她还真想亲眼见识见识那朵蓝玫瑰,究竟长什么摸样。   葛相宜看着莫兰的目光,从惊叹到好奇,又从好奇到狐疑。   奇怪,莫家大小姐是个这么有成就的大人物么?怎么都没听闻她任何小道消息?能培育出这般稀罕的花种的人,不应该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千金大小姐才对!   ☆、22:卢山茶庄   车内四个女人聊天聊得何其开怀,不知不觉间,茶花街街口到了。   车外那吵杂的声响,吸引了车厢内四个女人的注意力。   “小主,茶花街到了。”金牛粗狂一吼。   “嗯。”   安玉掀开车帘,率先跳下马车。   莫兰跟着下马,随后葛相宜主仆二人,也慢吞吞下了马车。   站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葛相宜忍不住惊叹,“每年茶花会,都这么热闹的么?怎么感觉今年特别拥挤?”   “听说卢山茶庄里,出了个稀有的品种,说是已经被皇上选定成了二等贡品,一半的茶叶,已经被宫里给预定走了。如果皇上喝着满意,估计明年就会脱销。所以今年,大家伙都趁这个机会,先把那新品囊入自家口袋里,等明年,新品一脱销,再转手拿出来卖,铁定能买个好价。”万虹乐滋滋的笑说。   “哦?新品种?那还真是要尝一尝才行。”葛相宜乐呵呵的一说,便带头走去茶花街最大的茶楼,倾香阁。   莫兰路过一个露天茶摊铺前,小手一捏散茶沫子,放鼻尖轻轻一嗅。   摊主见了莫兰,笑得嘴巴都抽了,“哎哟!贵客眼睛真利索,一眼就瞧出来我这儿的好茶叶,贵客您看中哪个就尽管挑,呵呵,尽管挑。”   葛相宜原本走在前头,忽然瞧见身后人没了,一回头,见莫兰处在一个露天摊铺前,拧着眉头走了回来,“我说莫兰啊,你也太没品了吧!这么多间大铺子,你不去,非要来这野摊铺子,挑这些茶渣?”连个店铺都没有的的路摊货,能有什么好货?   葛相宜一句话,说得那摊主脸红脖子粗,一脸不高兴,不过那摊主忍气吞声,没胆子反驳。毕竟葛相宜那一身行头,小摊主一眼就知道,这位夫人,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莫兰回头笑说,“没事。我挑这些茶渣,也不是拿来喝的。”莫兰不跟葛相宜多做解释,回头对摊主说,“我给你一笔大生意,你好生帮我张罗,银两自然不会少了你。”   小摊主一听是大生意,眼睛都红大了,他搓着双手,哈拉着口水,眯着笑眼马屁直拍着说,“大小姐您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其他名贵的茶叶,我都不要。你帮我去外面收罗茶渣,凡是花茶,有多少就收多少,你拿什么价收购回来的我不管,反正我给你每斤这个数儿,超过这个数儿的,我就不要。”莫兰跟摊主,比划了个手指头。   小摊主奇怪,“只要花茶吗?可这花茶也有很多品种呢,而且,其中茉莉和珠兰,挺昂贵的,您这个数,恐怕收不起。”   “放心吧,应该能收到。正好今年,大家都把银两投资在卢山茶庄的新茶种上。其余的货物,大多会滞销,趁这个时机收茶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这个数,你铁定有赚头的。”   小摊主乐呵呵的说,“也成!也成!不过贵客啊,我这边可没本钱帮您收茶渣呢!”   莫兰回头说了句,“安玉,拿银子来。”   安玉苦里吧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银子,递给那摊主。   摊主激动的捧着钱袋子,等着吩咐。   莫兰说道,“这袋银子你拿去收购茶叶,能收购多少就收购多少,回头来我身边,再给你结算金额。满意的话,就给你第二袋收购金。”   拿着客人的钱,帮客人办事,余下的差价,就是他跑腿的工钱。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他的工钱,就看他到底能不能和那些茶商们压价的说。   “不过,事先可得说好了,那些水份超重的次品,你不要给我拿出来,不然,咱们就没有第二次生意了。”   “呵呵!贵客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挑好的!您尽管放心!”那小摊主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能掐得出水来,看得出来,他是多么重视这笔大单子。   莫兰之所以找路摊商贩,就是因为他们穷苦,好不容易接到大生意,自然不会生鬼心思,要是她去找那些大店铺里收购茶渣,八成会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奸商,坑她好货。   葛相宜摇头叹气,“真不明白,你买这么多茶渣用来干嘛!你那袋银子,都可以买下一大罐卢山新品呢吧?”   莫兰嘀咕了句,“卢山新品的确是个很好的投资,不过风险也是很大的。它的存在价值光靠皇上一个人的味觉,实在有些不靠谱。与其静等明年的风声,倒不如稳扎稳打,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呀,你买这么多茶渣,到底干嘛类?”   莫兰懒懒的把视线往葛相宜脸上一挪,又懒懒的回头,回了句,“嗯,浇花……”   浇……浇花?开玩笑吧?什么花需要用茶水来浇花?而且需要耗费这么多茶叶?   难不成,这个就是培养出蓝玫瑰的独门秘方?   进了倾香阁,一行人直奔二楼雅阁。   二楼雅阁里的座位,每张桌子之间,还有一个檀木制的花型屏风格挡,顾客上二楼品尝茶点,就好像是进了包间一样。这就是倾香阁上档次的缘由之一。   茶楼和酒楼不同之处,一个静,一个扰。所以大多文人雅士,都喜欢来茶楼喝茶点,借以填饱肚子。   店小二招呼了几位贵客坐下后,轻声问,“两位想喝点什么?”   葛相宜轻声回道,“卢山新品。”   店小二呵呵一笑,“贵客来得真不凑巧。卢山新品刚刚售罄完。”   葛相宜拧眉说,“什么啊?这里可是倾香阁,连倾香阁都售罄了,你叫我们去哪里找新品喝?”   “呃——这个……”店小二摆出一副极度为难的神情。   莫兰悠悠说道,“许夫人,您也别怪店小二了。毕竟茶花会已经开办了五天,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咱们选在节日末来品尝,好货被售罄,也是自然的。”   葛相宜一吐气,恼了,“真扫兴。”   莫兰回头对那店小二说道,“随便拿壶龙井吧,再配些糕点。”   “诶诶!”店小二一甩茶巾,兴冲冲地离开。   茶点还没上来,人倒是上来不少,吵吵囔囔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处传来,配合着女子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大姐,你确定闺阁老板娘会来倾香阁?”   “哪有啊。我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而已,再说,我又没见过老板娘长什么摸样。”   “唉!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可不可靠呀?”   “谁知道呢?闺阁老板娘向来神出鬼没。不管怎样,我猜老板娘来茶花会的话,那她一定会来这倾香阁品茶吧?毕竟这条茶花街上,也就只有倾香阁配得上闺阁老板娘身份的地方。”   “嗯嗯!大姐说得是呢!”   一行人,四名女子率先上了二楼,在大厅处晃悠了一下,等着店小二给他们带路。   身后,三名男子紧跟而上,其中一名男子,无奈哼道,“霆王见笑了,我那俩无知小妹,一天到晚只知道要买胭脂水粉。除了老二只喜欢躲在家里念书之外,其余三个,都这副德行!”   “哈哈!女人爱美,天性也!”上官霆一敲玉扇,轻笑道,“反正一天到晚憋在家里也无事,书也看到没的看了,还不如出来和妹妹们一块儿游山玩水来得妙。”   卢茗一声长叹,“只要她们别吵得太厉害,我也没啥意见。”   卢茗身后,大妹卢香笑嘻嘻的说,“大哥你也真是的,咱们姐妹们,一年才出门几次?每次出门不都由你带着监视我们?我们都还没抱屈,你瞎嚷嚷什么?”   卢香身后,三妹卢雨卢水双胞胎姐妹,跟进一句,“就是就是!咱们没嫌你碍眼算好的了。”   卢茗抿唇,说道,“霆王面前,别放肆。”   卢香一哼气,“人家霆王喜欢听我们叽叽喳喳,大哥你别拿人家的鸡毛当令箭使!”   三妹四妹又跟进,“就是就是!别瞎显摆!”   “哎——”卢茗苦恼的摇头,对这三位妹妹,着实没辙。   上官霆又仰头哈哈大笑,“可爱!卢兄,人家可真羡慕你有三个这么可爱的好妹妹。可怜我虽然姐妹一大堆,却没一个和我亲近成这般的。”   卢茗摇头叹气,“霆王要是喜欢,你把她们三都收了去,我也没啥意见。”   “大哥!你说什么呢!”卢香和两个妹妹,全都羞红了脸。   卢茗四个妹妹,年纪正好相差无几,都是十四十六芳华,待嫁闺中,正是红鸾心动的年纪。再加上上官霆,身为皇上第九个皇子,快满二十了,也未曾有婚约。三个姑娘都对上官霆有好感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次,她们姐妹们找借口出来游玩,一是为了想找找闺阁老板娘,见见她的本尊尊容,有幸的话就能与她拉进关系,从此以后,她们的胭脂水粉进货渠道,就有所保证了。   当然,她们出来游玩的第二个目的,无非就是想和上官霆搞好关系,有机会就暗送秋波,讨他欢喜。   店小二领着一行人,前去后面的大圆桌。路过莫兰厢房的那一瞬间,上官霆脚步猛地一顿。   上官霆人一落后,其余人也跟着回头,视线齐刷刷的往葛相宜和莫兰身上扫去。   众人瞧瞧上官霆,一眼就能发现,上官霆看着的,并不是那位少妇。而是那位眼神淡然,一脸素装的小姐。   卢家三姐妹看见上官霆眼神炽热,不知不觉间,酸味直冒,各个摆出一副看见了情敌的模样。   “她是谁啊?”   卢家三姐妹身旁,最后一名女子,瞥了莫兰一眼后,切了一声,说,“是莫城主的大女儿,莫兰。”   “啊?莫兰?就是那个近几日闹得满城风雨的莫家大小姐?”大姐卢香急忙问。   卢雨也说,“啊!我也听说了她的事迹,挺辉宏的呢!说是被南城城主退了腹婚。”   卢水也急忙跟进一句,“哦!就是那个被退婚的妒女啊?一心只想把丈夫当奴隶的那个?”   上官霆听见她们七嘴八舌,惊讶的问,“什么?她叫莫兰?北城城主的?嫡长女么?”   “嗯。”卢家三姐妹身后那女子,肯定一句。   上官霆拧眉问,“你怎么知道?”   那女子自我介绍说,“妾身名叫唐玲玲。是北城首富唐飞的孙女。也是北城城主的外甥女。莫府我可是经常去,莫兰长什么摸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呀,就是莫兰,莫城主的大女儿不假。”   上官霆听完,拿玉扇猛敲手心,“我就说……”难怪他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南宫羽三这人的身份。搞了半天,这丫头用了笔名着作。   ------题外话------   妞们,来几张评价票哈!记得投五星呵呵!   ☆、23:小秀演技   上官霆带头,走去莫兰她们小圆桌边。   出于礼貌,葛相宜和莫兰纷纷起身。   上官霆玉扇一抱,说道,“在下姓霆,单名一个王字,你们可直接唤我名字就行。卢少他们也是这么叫我的!”   “卢少?”葛相宜把目光投到卢茗身上后,惊叹一句,“原来是庐山茶庄的大少爷,卢茗。”   卢茗上前抱拳礼道,“正是在下!敢问夫人您是?”   葛相宜有礼的弯弯腿儿,“妾身许英之妻。葛相宜。”   “啊!原来是许夫人!”卢茗客气回话。   卢香听了之后,喷笑道,“许夫人和莫大小姐的感情可真好啊!是不是想先联络联络姐妹情谊,方便日后莫大小姐入门,两人闺蜜情深?”   卢香想也不想,直接拿时下最热门的话题调侃莫兰和葛相宜。   卢香这般一说,葛相宜和善的笑容嘎然一落,心头冒出了一团熊熊怒火。   卢香其实并不是要针对葛相宜,而是想针对莫兰才这般说话的。谁叫她乱勾引上官霆的眸光?   卢茗看见葛相宜表情僵硬,微恼的侧头骂了卢香一句,“大妹,小心言辞。”骂完,卢茗回头立马道歉,“许夫人您见谅,我家大妹她年纪还小,不懂事,乱说话。”   葛相宜还没吭气,莫兰上前先说道,“不怪卢大小姐。是我不好!我与许府的婚约,根本就是莫府下人们胡乱造的谣,许夫人被我的臭名声给拖累了而已。今日我约许夫人出来喝茶,就是想跟她赔礼道歉的,再来就是想澄清一下,莫兰根本就没这个心思嫁人,不管是南城城主也好,还是许英少爷也好。爹爹和三娘他们早就知道我心思甚微,他们就把婚姻自主权,全权交给了我。我这人向来胆小怕事,没有和未婚夫见过面的,还真是不敢嫁。南城城主是如此,许英少爷也是如此。”   这套流程,总算走完了。之后只要再把她的话,由店小二这边一点一点传开,借着卢家少庄主和他几个妹妹,作为旁证,那些不良风波,大致能摆平了吧!   上官霆听见莫兰的话后,眉头锁成死结。这娃说话口气,怎么变成这样了?想当初,他看见的那个雷霆风行的暴脾气少女,哪去了?她那霸气的说话口气,怎么变成这般软绵绵的绵羊音?说起话来,还带了些些哭腔,看着让人觉得她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莫兰在上官霆的印象里,是个不爱笑,脸上没表情,浑身超没干劲的主儿,只有在她生气的时候,她那炯炯有神的怒眸,格外扎人眼球。真没想到,这女人还有第三种姿态!   奇怪!她是戏子出身么?   上官霆撇头,看了卢家四兄妹一眼,心里嘀咕,这些傻蛋该不会都被这丫头的演技给欺骗了吧?   唐玲玲白了莫兰一眼,又是鼻子里嗤气,“说什么没有和未婚夫见过面,不敢嫁?都是谎话吧。现在整个北城,谁不知道,莫家大小姐喜欢持家,拽金,还不许夫婿讨三妻四妾,最喜欢把他当狗一样使唤!您这苛刻的条件,哪个男人肯要你呀?”   唐玲玲的话,引来卢家三姐妹掩嘴偷笑。   这次,唐玲玲的话,只针对莫兰,葛相宜置身事外,懒得搭理。   莫兰拿起帕子捂着眼角说,擦掉刚才打哈欠忍不住掉出来的眼泪,“这也是没法子的呀!谁叫二妹她在家中,整日整夜,辛爷辛爷乱叫。我看二妹可怜,便成全了她和辛城主的美名!那日,倘若我不这么说的话,辛城主他无法开口和我退婚,无法和二妹双宿双归。所以不管怎样,为了二妹,我的名声坏到再坏,我也无所谓。”   “……”葛相宜当下无语了。她算是明白这娃干嘛非要把她拉到倾香阁里喝茶的理由了!搞了半天,她又被这丫头给利用了呢!真是……有点气人。说什么闺阁老板娘会来茶花街品茶?都是骗人的吧!卢家姐妹哪会这么凑巧,一窝蜂的全出了闺阁?还不是也被某个娃哄骗出来?   “……”上官霆也无语透顶,他真不知道,这娃的演戏功底,这么强悍。说泪飙就泪飙?上官霆撇头看了卢茗一眼,当下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卢茗这小子,竟然信以为真了,看着莫兰的眼神,带满了赞许的目光。   的确,卢茗就是觉得,莫兰她心地真心善良,为了成全她的二妹,竟然不惜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样的女子,举世少见的啊!   卢家三姐妹听了莫兰的话后,有些纠结,看着莫兰的眸光,也是纠结万分。想过要恼她来着,可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恼起。   而唐玲玲则拧了眉头,奇怪的想。不是听姑妈说,莫兰这女人挺蛮横的么!怎么一点都不像呢?看她说话软绵绵,很好欺负的样子,被她说了一句就哭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让姑妈这么伤脑筋来着?   葛相宜轻咳一声,说道,“其实说真的,莫兰妹子挺讨我喜欢的。要不是莫兰妹子亲口跟我说,她不想嫁进许府的话,我还真想亲自去莫府,替相公说媒呢!”   啧啧!   这个葛相宜的确是个货色。竟然也利用莫兰,板正自己恶妻的形象。   莫兰跟上一句,一唱一和,“许夫人您对我真好。不过可惜,我心中的意中人,至今还没出现。在没找到之前,我是不会嫁人的。反正,爹爹他把婚姻自主权交给了我。日后我想嫁谁就嫁谁。没必要再让三娘他们为我操劳了呢。”   “啥?婚姻自主?”   “不会吧?莫老爷子这么宠你?连婚姻这等大事也交给你自己决断?”卢家几个姐妹,全摆出一副羡慕到死的表情。   莫兰这一说,卢家三姐妹羡慕的不得了。要说这年头,身为待嫁闺女,什么最稀罕?还不就是自己婚姻选择的权利?没想到,莫家大小姐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她们所有女人最想要的东西。   上官霆实在受不了,他实在想念他那凶蛮霸道的南宫妹子。玉扇一敲手掌,说道,“既然有缘,两位要不要来我们那桌,一块儿赏茶?”   “啊,不了,我还有事……”莫兰正准备退席,反正事情已经办妥了。茶渣也收购完毕,消息也会从这里一点点传开,还有卢家人帮忙作证。她再在这里耗下去,只会浪费自己时间。   葛相宜倒是无所谓,随便莫兰怎么说。反正,她的名气,那个莫兰也会帮她一并澄清的。   上官霆看见莫兰想退席,恼了,“莫大小姐这么早离开是想干嘛?难不成又想去你的四方斋?写你那本南——”   “霆王。”莫兰把眼一磕,嘴里迸出个字来,“何必破费您的钱包?我和许夫人,已经喝茶喝饱了。”   上官霆切了一声,“茶杯都没浸湿,你骗谁啊?”上官霆扭头就走,扔了句话过去,“我们在大桌那边等你们,南——莫大小姐!”   娘的!这死贱人。   莫兰咬了咬下唇,火气有些上来了。   身旁,葛相宜看见莫兰露出那一丝丝真性情,眉头拧了一下。果然啊,这丫头就是个演戏高手。她那软绵羊的面具下,八成是条毒蛇!   葛相宜轻咳一声,问,“怎么样?咱们是要回去了么?”   莫兰深吸一口气,说,“难得来一趟,还是去和卢山茶庄少庄主,要点好茶喝喝吧。”   “呵呵,也是!”葛相宜昂着头,踩着傲人的莲花步子,走去上官霆那边。   ☆、24:炫耀   店小二把糕点率先上来,说是香茶随后就到。   上官霆身旁坐着卢香三姐妹,正对面坐着莫兰,莫兰身旁是葛相宜,葛相宜身侧则是唐玲玲,唐玲玲靠着卢茗而坐,卢茗和上官霆并肩坐在一排,两人正对莫兰而坐,眼神上上下下把她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葛相宜已经和卢家三姐妹聊上了,聊得都是女人的话题,最起劲的,自然是在谈论闺阁老板娘的小道消息,她们这些女人,时不时的起身往窗外张望,又时不时的在倾香阁厅内来来回回观望,无非是想看看哪个路过的女子,长得有老板娘的味道。可惜,她们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无趣的坐回原位,继续叽叽喳喳谈天说地。   卢茗趁机偷问上官霆,“霆王,您和莫大小姐,之前认识?”   “嗯,有过一面之缘。可惜,那位大小姐,不怎么待见我。”   “她不怎么待见你,还应了您的约,过来这边坐下喝茶?难不成,您手里握着莫大小姐的把柄不成?”卢茗又追进问。   上官霆拿玉扇敲着桌面,说道,“差不多吧……”   卢茗一听,当下激动的问,“是啥把柄?能否告之在下一声?”   上官霆得瑟一笑,“那可不成!我若把她小秘密告诉给你听的话,那还叫把柄么?”   卢茗一阵惋惜。   唐玲玲坐在卢茗身旁,轻问,“相公,您和霆王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卢茗侧头瞒然轻笑,“没啥。”   唐玲玲其实隐约听到一点,她的相公,对莫兰十分感兴趣似地。她嫁给卢茗才一年,虽然家中只有她一个妻子,但是她知道,卢茗对她十分冷淡,每次房事也是匆匆忙忙了事。晚上也不怎么在她房里过夜,大多都是睡在他自己的房里。唐玲玲就怕卢茗突然有一天,会带个小妾回来给她闹心。   原本,唐玲玲小时候,也不过就是个鱼贩的孙女,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嫁给庐山茶庄少庄主当正妻。但是今时今日,唐玲玲在下意识里告诉自己,她已经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身份独坐卢山茶庄少庄主正妻的位置。所谓今非昔比,真是这个意思!   唐玲玲再次把目光,投放到莫兰身上的时候,眼底里那浓浓的戒备和忌惮,已经溢于言表了。想起来,莫兰和南城城主的婚事一吹,那么北城里,配得上莫兰的男人,除了许英之外,就只有北城第二首富卢山茶庄的少庄主卢茗了。   而眼下,莫兰和许夫人,已经成为好知己,而且她们俩也达成了共识,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愿让她当二房。所以莫兰和许英的婚事,铁定是成不了事的。   那么说来。莫兰和许英无法结亲,那莫兰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她的相公,卢茗?   想到这里,唐玲玲心头又是万分纠结。   就在唐玲玲心头万分纠结当下,身旁,葛相宜从包包内拿出一个奇怪的小圆铁棍,啵——地一声,把铁棍掰成两段,扭开其中一个,那铁棍中空出,冒出来一个红艳艳的膏状物,葛相宜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唇畔补了补妆。   这一举止,当下引来卢家三姐妹尖叫声。   “哎呀!许夫人,您手里的这个是什么呀?”   卢家三姐妹那极度渴望的眸光,葛相宜享受得不得了。她就是为了得到那样的目光,才故意把这玩意儿掏出来显摆的。   葛相宜拿着手帕,掩着嘴角乐呵呵的说,“这个呀,说起来还真挺稀罕的呢!听说是闺阁老板娘秘制的唇脂!”   “啊?唇脂?怎么放在那小棍子里呢?”   “就是啊就是啊!而且还会自己伸缩。”卢香眼睛一红,直接起身,走到葛相宜背后,问道,“难道这是闺阁新品?不可能吧?我没收到什么风声呢!”   “就是就是!”卢雨卢水跟着绕道姐姐背后,渴望的盯着葛相宜手里的唇膏猛瞧。“这唇膏真好看,涂嘴上还水灵灵。大姐,咱们也赶紧去闺阁订一只吧!”   葛相宜当下就说,“这个有点困难了呢!我这个唇膏,闺阁老板娘,就只做了这么一个。”   “啊啊?”卢香急切的问,“怎么可能!许夫人,您是不是和闺阁老板娘认识啊?她这独一无二的商品,怎么到您手上的呀?”   葛相宜抿唇一笑,视线偷偷摸摸往莫兰那边瞧,她瞧见莫兰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糕点,她就更加乐呵了。葛相宜仰头笑说,“这个嘛——”   看得出来,葛相宜不太想说。   卢雨卢水急的快哭了,“许夫人!好姐姐,您就好心告诉我们一声嘛!这唇膏是怎么来的?知道方法,我们也好去弄一只来呀!”   “呃——这个嘛——”葛相宜又拖拖拉拉。其实她并不是顾忌莫兰,而是觉得,她越是保持神秘,她在女人们中间的地位,就越高!葛相宜还巴不得莫兰别开口!这样一来,搞到这只唇膏的人,就是她葛相宜了。这份无法言表的荣耀,可暗爽呢。   卢香看得出来,葛相宜八成是不会把独门门道说给她们三人听的,卢香便退而求其次的说,“妹妹们,你们也别为难许夫人了。许夫人不肯说,自然有她不能说的难处。不过好姐姐啊,您能不能也替咱们,跟闺阁老板娘要几只来?”   “呃——这个嘛——”这下子,葛相宜不是故意拖拖拉拉拉长音。而是的确有点为难。   葛相宜又偷偷摸摸把目光往莫兰身上一瞥,看见莫兰依然在自顾自吃自己的糕点,想了片刻后,葛相宜给卢家三姐妹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我尽量帮你们试试看吧。但我可不保证能拿到货哦!毕竟闺阁里的好货,向来出炉慢。”   “诶诶诶!”有葛相宜那一句保证,就算只有一半的希望,卢家三姐妹也激动到爆了。   ☆、25:游戏   卢茗和上官霆,虽然对女人的胭脂水粉不感兴趣,但是他们对那个唇膏的构造,挺感兴趣的。   卢茗见卢香三姐妹,挨个轮流拿着唇膏把玩,禁不住开口吭道,“许夫人,不介意的话,也借我看一下?”   葛相宜笑眯眯的一点头。   卢香便乐滋滋的把唇膏递给大哥。   卢茗拿到手里瞧,唐玲玲也紧跟着凑了过来。   说实在话,其实她也很想去跟许夫人要来欣赏的,只是相公在她身边,她可不能那般轻浮。眼下,唇膏到了她相公手里,唐玲玲就有空地,就近观看了。   卢茗扒开唇膏的盖子,把盖子往桌上一放。转动尾部的时候,卢茗一声惊叹,“好手艺!”   上官霆也挺惊讶的,“嗯!的确是好手艺!”   卢香昂着头,骄傲的说,“那是当然啦!闺阁老板娘制作出来的唇脂,绝对是稀罕品!”   卢茗白了妹子一眼,说道,“我又不是在说这唇脂!”   卢香拧眉,“那大哥你在说啥?啥好手艺?”   卢茗指指这唇膏的外壳,说道,“这个有点像是机关术!呃!真想把它拆开来,看看内部构造!”   葛相宜一听,脸色发绿。她还没来得护宝,卢香率先把唇膏抢了回来,说道,“大哥你别犯傻!这可是许夫人的宝贝!哪能让你随便拆开来!真是!”   葛相宜见自己的宝贝安全了,松了一大口气。   桌上余下的唇膏盖子,上官霆伸手拿起来把玩,忽然,他看见盖子最顶端,那个如大拇指甲一般大小的圆头处,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上官霆拧眉问。   卢香凑头瞧了一眼,帮忙解惑道,“哦,这个是闺阁的花纹!凡是闺阁出品,大多会在外壳上,刻上这个奇怪的花纹。”   “花纹?”上官霆拧眉,摇头说,“这不像花纹。倒是像字!”   “字?”众人听着奇怪,“怎么可能嘛!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字。”   上官霆转动圆头,把那花纹倒过来,一看,惊了一秒,嘴里喃喃一声,“S……O……U……T……H?嗯?South?南?”刚才他把图文倒着看,难怪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这些字!摆正后,上官霆总算看懂了!虽然这字迹有点潦草,但是上官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是文莱字体。西方文莱国通用语言。   上官霆这一声叽咕。忙着吃糕点的莫兰,惊得把糕点掉一地。这厮竟然!竟然也懂英文?   卢茗眨眼轻问,“霆王?您在念什么呢?”   卢茗一声呼唤,上官霆立马回神,瞬间,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呃——霆王?”卢茗不明白,上官霆到底在傻笑个什么劲。   上官霆收不住笑意,他把唇膏盖子往桌上轻轻一放,那挑衅的目光,笔直射向莫兰。好似在跟她说,他又抓到她一个小秘密似地。   噗嗤一声,玉扇大开,上官霆狭义纳凉,笑道,“嗯……卢香妹子,如果你乐意喊我一声好哥哥的话呢,我就帮你跟闺阁老板娘,也讨一只唇膏来玩玩,怎样?”   卢香一听,彻底震惊了,“真的么?霆王您真能帮我们弄到许夫人手里那只一摸一样的唇膏吗?”   上官霆都还没来得及回话,卢雨卢水双胞胎也急着大叫,“霆王哥哥,您也帮我们姐妹俩弄两只来嘛!”   “哈哈……”上官霆非常受用那三姐妹吹捧自己的感觉,他手里的扇子,更加勤快了起来,发丝飘动不已。   唐玲玲也很想要,不过她就是没这脸皮开口,她奇怪问,“霆王?您认识闺阁老板娘么?”如果能从他嘴里探听出闺阁老板娘的小道消息,那也不错,说不定她也能找到渠道,搞一只唇膏来玩玩。   上官霆神秘一笑,“之前不认识,不过以后,肯定有机会认识的!”上官霆又笑得得瑟了,看他那扇子,噗嗤噗嗤扇得多勤快,煽动的发丝,飘然出他满身贵气。   莫兰微微吐气,懒得鸟那烦人精,拿起一块桂花糕,又啃吧了起来。   上官霆享受着卢家三姐妹在他身后拍马屁之余,还忍不住把目光往莫兰脑门上瞥。上官霆特想看莫兰那直性子,可她不肯把她脾气暴露出来,他也有些没辙。   想了片刻,上官霆吭声道,“这唇膏的事,押后再议!眼下,咱们一行人来这茶楼,自然是要先品尝一番香茶才对,不然有点辜负了这些好茶,妹子们说是不是呀?”   上官霆一说话,卢家三姐妹又哄起来拍马屁,“霆王说得一点都没错,咱们还是先喝茶,不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呢!”   卢家三姐妹重新落座回莫兰身边后,上官霆敲敲桌面,提议道,“这耽耽品茶,总觉得有点无趣。要不,咱们玩点好玩的游戏,如何?”   卢香眼睛一眨,笑问,“霆王有何高见啊?”   上官霆嗯了声,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玩猜茶名游戏!回头,咱们让店小二每人泡一壶不同的茶,说对的人,可以跟说错的人,要求一件东西,或是要求她做件事!我这提议如何呀!”   卢家三姐妹当下拍手,“好像好好玩的样子呢!”   卢茗也点头笑说,“的确挺好玩的!不过霆王,您这提议,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我看,我还是不参加了吧。我那三个妹子,倒是值得一玩,毕竟她们的嘴,还没我这么利索。”   上官霆点头同意,“成,你就在边上看着玩好了。”   上官霆也不等葛相宜和莫兰答应,直接把店小二叫了过来,吩咐他泡了七杯不同的茶。   茶一上来,葛相宜就拿帕子捂着嘴角说,“既然是游戏,还请卢山茶庄各位大小姐们承让一下。妾身对这个,可不这么在行,到时候要是说错了,你们可千万别跟我提过分的要求哟!事先申明,我这唇膏,我可是绝对不会出让的。”   “哈哈,许夫人大可放心,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大家都点到即止。”上官霆乐呵呵一声劝。   ☆、26:茶名   店小二把茶水往杯子里轻轻一倒,各种香味,四溢开散。   卢茗闭上眼睛,鼻子轻轻一嗅,当下拧眉,他侧头对上官霆,低声说,“霆王,您怎么把我的新品也端上来了?”   “哦?你闻出来了?”上官霆赞许一句,“真不愧是卢山少庄主。”   卢茗抿了抿唇,说道,“您还把这新品,给了莫大小姐。那个莫大小姐,看着挺柔软的,您这般欺负她,她要是哭了怎么办啊?”   上官霆差点翻白眼,这丫头会因为猜不出茶名就哭?开玩笑!“卢兄,你这人实在缺乏人生乐趣啊!”   “啊?什么?”   “你不懂吧,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刁难人!看着那些被我刁难的人,摆出那副可怜相的时候,我这心头别提多爽啊!”   “……”这究竟是什么恶趣味啊?卢茗实在是无语透了。一回头,卢茗看着莫兰的目光,带了许多同情之色。   唐玲玲一直在留意卢茗的目光,当她再次看见卢茗把视线投向莫兰的时候,她心头狠狠一揪。   “呐。游戏开始吧!卢香妹子,要不,您先来?”上官霆点名。   卢香妹子抿了抿茶杯,笑道,“是雀舌吧?”   卢茗笑着点头,赞许一句,“没丢我们卢家人的脸。”   “哼!哥哥看不起人!”   卢雨随后也抿了抿茶杯,跟进说,“这是铁观音呢!”   卢茗也笑着点头,“不错。”   卢水笑着叫道,“哥哥,我不用喝都知道,我这杯是云雾!”   卢茗当下拍手,“好妹子!给哥哥长脸了。”   卢雨卢水双胞胎,被哥哥赞扬了一把后,摆出一摸一样的笑容,讨人喜欢得紧。   看见卢雨卢水被卢茗表扬了,唐玲玲也跟着说,“相公,我这杯,是龙井么?”   卢茗回头,淡然一笑,“夫人也挺有眼力的。”   上官霆豪放一口饮下香茶,笑呵呵的说,“我这杯,应该是普洱。虽然我不怎么喝茶……”   卢茗立马回话,“霆王好舌功,不怎么喝茶竟然也能一口猜出是普洱。”   上官霆对侧,葛相宜和莫兰并肩坐着,两人都还没有动手开喝。   这次猜茶游戏,端上来的茶,都是名茶,大姐闺秀自然都喝过不下数回。上官霆摆明了不想让这些丫头们输!   葛相宜捂着嘴角,愁苦的说,“哎呀,你们都猜准了,我这要是猜错了,可怎么办才好啊!”葛相宜拍着心口直发愁。其实她是装的!身为许知府的大夫人,又是葛大学士的孙女,她在家也喝过不少好茶。只要这茶排在茶名录上,她应该能猜得到才对。所以葛相宜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她需要装装样子,调解气氛。   卢家三姐妹催促一声,“许夫人,您快喝来看看呀!”   “就是就是!许夫人,我们还指望这顿茶钱,您给包了呢!”   “哎!好吧,如果要真猜错了,那这顿茶钱,肯定是免不了了!”葛相宜边说,边拿起杯子就口一喝,当她放下茶杯后,自信满满一笑,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渍后,说道,“应该是,碧螺春吧!”   卢茗果断拍手鼓掌,“许夫人厉害。”   葛相宜得到了应有的赞美,她开心得快要忘乎所以了。这游戏还真的挺好玩的。   眼下在场所有人都猜对了茶名,现在就只剩下莫兰一人了。   葛相宜侧头,对莫兰催促一句,“兰儿妹妹,你也快喝呀。猜猜你的这杯是啥来着?”   莫兰拿起杯子的同时,抬头看了上官霆一眼。她虽然知道,这厮想让她败阵,然后逼着跟她讨什么鬼要求来着。八成她这茶杯里,是少见的稀有茶种。   不过没关系,她南宫羽三什么好茶没喝过?拥有花王称号的她,连怎么种茶的,她也一清二楚。   莫兰喝了一口香茶,放下杯子的时候,卢茗又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她这杯茶的茶名,她是肯定猜不出来的。因为这茶名,至今都还没定好。   莫兰放下杯盏,轻启红唇,说道,“是白毫银针,简称白毫。是吧?”   “噗——”卢香掩嘴一笑,“什么白毫银针啊?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卢雨卢水跟着嘲笑道,“是啊,我们也没听说过呢!许夫人,你可听说过白毫银针?”   葛相宜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嘀咕了句,“呃——我也没……”   葛相宜都还没把话说完,她身边的唐玲玲,轻笑说,“不知道是她味蕾有问题。还是她根本不懂装懂,随便瞎说个名字出来,糊弄咱们这些人呢!相公,您说是吧?”唐玲玲扭头看向卢茗的时候,她惊呆了,“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唐玲玲一道呼唤,众人把视线齐刷刷的投向卢茗。   只见卢茗那半开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那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陵般大。   “大哥?你怎么了啊?”卢香也跟着一问。   卢茗回过神来后,他使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啊?”卢家三姐妹还有唐玲玲,焦急万分的追问。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倒是快说呀!”   卢茗一吞口水,说道,“这个是我们庐山茶庄的新品。是我刚刚在山庄里,送给霆王的那罐,他偷偷拿出来让店小二冲泡的。”   “啊?新品?”卢香嘀咕了,“怎么把新品拿出来冲泡,怪不得莫大小姐没猜中!”   唐玲玲奇怪,拧眉问,“相公,她只是猜错了名字,你干嘛惊讶成这样?”   卢香一听,说道,“是哦!大哥,你刚才到底在惊讶些什么啊?”   卢茗哆嗦的嘴皮子,颤抖三下后,说道,“白毫银针,是我昨晚想出来的名字。我心里已经确定了这茶名,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莫大小姐,你怎么猜到我心里头的茶名的?”   卢茗这般一说,在场所有人汗毛一竖。心头大叫,不会吧?这么邪门。莫兰这丫头,不仅仅猜对了茶名,而且还直接猜中了没有公布出来的,藏在卢茗心里头的内定茶名?   莫兰坐在一堆惊恐眼神底下,她无奈一吐气,虽说这个时代是个架空的朝代,但是这里的食物名称,没有随意乱改变,例如,番茄还是叫番茄!土豆依然叫土豆!碧螺春龙井什么的,名字都没变!所以这个白毫银针,就算它是刚刚被研发出来的新品种,新品种的来源和她所知道的历史有所差别,可它的名字,是不会变的。在莫兰的认知里,这个素有白美人称号的白毫银针,的确是叫这个名字不假。   只是,这样的解释,莫兰根本没法说出口,看着卢茗那渴切的眼神,莫兰苦恼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就是你们所说的新品。不过……这个白毫,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新品。我舅舅曾经从南方带了些茶叶给我,里面就有这个白美人。我尝过它的味道,特涩,很不好喝。我的味蕾,嗅觉,都十分敏锐,只要喝过一次,哪怕闻过一次茶香,我这辈子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这杯白毫不似当初我喝的那般苦涩,但我可以确定,它就是白美人。”   卢茗越听越傻眼,“的确,这茶种是我从南方收购回来的。收购那会儿,只听当地人说这茶叶,是叫白美人。不过我尝的时候,味道特苦特涩。我带回来后,改良了耕种方法才种出如此香甜的白毫。只是,白毫这名字,我断定前人没有人给它命名过才对。”卢茗说,“莫大小姐,您能老实回答我问题关键么?你到底怎么猜到我昨晚刚想出来的茶名?”   靠!他娘的。给他岔开话题,他竟然又回到正题。非要逼着她解释。   莫兰沉默片刻后,轻声回话,“那八成,是我瞎猜的……”   “……”这答案。鬼信?   卢茗摆明对她的答案不满意,急着起身,拧眉说,“莫大小姐!”   貌似这丫的,不问个彻彻底底,是不会罢休的。   莫兰没了耐性,直接起身,说道,“望诸位见谅。小女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法再陪各位应酬了,告辞。”反正这猜茶游戏,她也没输。   莫兰转身要走。卢茗急着追喊,“啊!等等!莫大小姐!请留步——”   卢茗那急切的模样,看的唐玲玲又急又揪心。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夫君这么紧张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莫府的千金大小姐。是他们唐家的死敌何凤玲的女儿!   唐玲玲一时心急,小手一拽,拽住了卢茗的袖子。   卢茗脚步被牵制住了,他气恼的回头,瞪了唐玲玲一眼。   那一眼,把唐玲玲瞪得心碎一地。   葛相宜和莫兰是一块儿来的,而且她还是坐着莫兰的马车,莫兰现在要走了,她自然也要告辞了。   葛相宜行了个告别礼后,回头款款离去。   卢茗眼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着急一回头,对上官霆说道,“霆王!她走了……”   上官霆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纳着凉,嘀咕回话,“是哦,她走了……”   卢茗其实很想把话说下去的。他想去追莫兰,想和她好好聊聊来着。可是他看见身边这么多女人盯着自己,卢茗只能忍住骚动不已的心。最后,卢茗一想,反正莫大小姐是北城城主的大女儿,她再躲也躲不到哪儿去!大家都在一个城里,总有见面的机会吧?   这般一想后,卢茗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焦躁了。   至于上官霆,他从莫兰起身离开后,就一直摸着下颚思考不停。也不知道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下,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   站在上官霆身后的陆虎,上前偷偷摸摸凑嘴在上官霆耳侧问,“主子?要我去探听消息么?”   上官霆轻轻点了个头,悄声吩咐了句,“把她老底全给我挖出来。”   “是。”陆虎先一步,下了茶馆,急匆匆而去。   ☆、27:急件   莫兰载着葛相宜,刚出茶花街,莫兰便下了马车。   葛相宜留在马车上,奇怪问,“你怎么下车了?”   “嗯,我还有点事没有办完,许夫人,我让狮子先送你回去。”   葛相宜挺好奇的,“这儿离你莫府,可远着呢!你在这儿还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莫兰维持她和蔼的笑容,眼睛往狮子身上一扫,说道,“狮子,送许夫人回去。我在那边等你,你速去速回。”   “是。”狮子回头叮咛了葛相宜一句,“许夫人,您坐好。我要驾车了。”   “诶!”葛相宜其实很想留下来,死皮赖脸跟着莫兰,可是狮子没给她机会。   马车骨碌碌地开走了。   告别许夫人后,莫兰没有回府,而是拐去裁缝铺里,探望那些绣娘的工程,顺便把她的针织女工交给他们。   有了炭笔和素描纸,写起字来就方便多了,等会儿她还得写几张图稿,教那些绣娘如何看图针织,披肩,围脖什么的,都可以拿来练手了。   那些绣娘们看见莫兰拿着两根竹棒子,一扭一扭,她们看得可惊讶了。原本那些棉线是用来织布的,没想到竟然还能直接编织成围巾什么的?她们跟着的主子,到底搞来的绝活?   原来这世上,女红不单单只是织布和绣花呢!   莫兰难得去一次裁缝铺,每次去,裁缝铺里都热闹异常,那些绣娘各个像是吃了什么药似地,又兴奋又激昂,还一个个的求着把契约给签死,预备这辈子都不离开蝎子大姐身边。   蝎子骄傲急了,她觉得自己有幸能在莫兰身边当绣娘的第一把交椅,那是何等的荣幸?虽然有时候会被骂得很惨。不过没关系,骂着骂着,总会习惯的。   莫兰一整天都窝在裁缝铺里教那些绣娘针织和看图,突然,狮子急急忙忙赶回来,说道,“小主!急件!”   莫兰接过狮子手里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回。”   这个回字,字迹歪歪扭扭,不知道是写得太过匆忙,还是这人不太会写字?   莫兰思虑片刻后,立马放下棒针,带着人马匆匆离去。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信件,是从莫府传来的。莫府的鸽子,只会飞去红城。信件传到这裁缝铺里,必须得通过红城做中转站。   莫兰催了狮子,快马加鞭赶回莫府。   莫府大门内,倒是冷冷清清,没有多大动静,只是等她赶到自己苑落门前时,一群丫鬟奴才们,手里各个捧着花束,从她的苑落内,匆匆忙忙的搬出去。   莫兰当下黑了脸。   莫府上下谁不知道,她苑落里种下的花朵,如她性命一样珍贵!她每日每夜栽培它们,不舍得它们受一丝损耗。花里的花虫都是她叫人徒手挑走的,连农药也不舍得打一下。莫兰眼看着自己珍爱的花束,被那些下人,从泥土里深挖出来,装进花盆里,挨个搬出她的苑落。莫兰火气直冲脑门!   “都给我站住!”莫兰冷声一吼。   那些下人们脚跟一顿,停了三秒,看了莫兰三秒,三秒过后,他们连请安都没请,继续搬走花束,动作果断利落。   这些下人,并不是她苑落里的奴才。莫兰认得出来,这些奴才应该是她爹爹直属的。所以他们都没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莫兰走进苑落一看,她那空地上的花朵,都被搬走了一大半。还有余下的一小半,他们也不肯放过。   莫兰苑落里的丫鬟和奴才们,全都跪在地上,把头贴着地面,头抬都不敢抬一下。   在她房间门口,莫海峰和莫梅并肩站在屋檐底下,正对着她的花园,嘻嘻哈哈交谈着说话。   莫兰现身,莫梅率先看见她,不过她没有打招呼,而是面向莫海峰,甜滋滋的笑说,“爹爹,大姐种的花,真的好漂亮。让大姐割爱给我当陪嫁的装束,会不会对大姐有点过意不去呀?爹爹?”   莫海峰还没发现莫兰已经现身,他对着莫梅,呵呵一笑,宠溺的说,“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只是几朵鲜花而已。回头等你大姐回来,我亲自跟她说一声就成!”   莫梅扬言一笑,笑容灿烂,“谢谢爹爹。”   莫海峰和莫梅的对话,莫兰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莫兰也清楚知道,二妹是故意让她听见她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二妹就是要纯心气死她。   很好!赶在太岁头上动土?她倒要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莫兰邪嘴一笑,走到父亲面前,唤了句,“爹爹。”   莫海峰看见莫兰,不冷不淡的应了句,“哦,你回来啦?爹爹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莫兰花园里的花,都快搬完了,她也不急不躁,耐着性子回话,“女儿承诺的事,自然办得妥妥的,不信等明日,爹爹您去街上探听探听风声便知。”   莫海峰其实早就已经收到了风声,许夫人回府后,莫海峰就派人去许府送礼。礼物送过去,徐知府乐呵呵的收下,就表示他们俩家人,没有过节了。   莫海峰虽然挺生气莫兰那叛逆的性子,不过他还是挺欣赏她办事的能力,说办妥,果真办妥了呢。   莫海峰摸着胡子,哼唧一句,“不错。也不枉我把这么多下人,白白送给了你。”   一句话,莫兰帮他办事,是她应该的。她不能再借这件事,跟他要求更多的东西。   莫兰怎么会听不懂爹爹言下之意?   莫海峰追着说了句,“啊,对了,忘了跟你说。你二妹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我在帮她准备嫁妆之余,还准备在她嫁妆上,装点漂亮的装束。本来我想去市集买点花朵,可是你二妹说喜欢你亲手种的鲜花。所以我就叫人来你这儿搬点儿过去。你身为大姐,你给二妹送些鲜花,给她陪嫁,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放心,爹爹也不会白拿你东西,回头你出嫁的时候,爹爹会多给你些嫁妆,作为补偿。”   莫兰冷然轻哼,“补偿?爹爹打算拿多少嫁妆出来,补偿我这些花束的费用?”   莫海峰听着拧眉,“什么意思?你这些花,难不成还价值连城?你要是不满意我搬了你的花,你就直说。大不了我等会儿就给你送一箱银锭过来,当你嫁妆补给品。”   “才一箱银锭就想补我这么多花钱?爹爹,您这笔账还真会算。”   莫海峰脸色越来越难堪了。这死丫头,处处不给他这个爹爹脸面。本来今天,他的确有想过,先问过这丫头同意之后再搬花,但他就是气不过这死丫头的刁蛮脾气,所以才特意带着下人,来给这丫头一次下马威。他要让莫兰苑落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知道,就算他把这些下人送给了她,那些下人在他面前,照样抬不起头来。   眼前成果还算不错,莫海峰总算有点一解心头之气的畅快感。可这死丫头一过来,张口就把他气回到原点。   莫海峰愤愤吐气,问,“哼,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些花,值什么价?”   “既然爹爹开口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里的花朵,每一束,在我心中都是无价宝。二妹恬不廉耻的跟我要花朵?也得看她的身价,配不配得上我花园里的花!”   莫兰毫不客气的羞辱了莫梅一顿,莫梅听了,当下大叫,“爹爹!大姐她竟然这么说我!”   莫海峰也当下发了大脾气,“混账东西!你怎么说话呢你?”   莫海峰抬手就想甩莫兰一个耳刮子。   高高抬起的手眼看要落在莫兰脸上,莫兰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肥壮的爪子,死死拽住莫海峰的手掌。   “哎哟!”莫海峰一声惨叫,“你你你!你什么人?你给我放手!”   金牛鼻子一哼气,奋力把爪子甩开,冷哼一句,“敢动我小主,小心你的皮!”   “你!你这个贱民!我可是北城城主!”莫海峰拔高好几十个音阶。   金牛又是一鼻子哼气,“可惜我不是北城城民!我是‘罗东’(地名)孤儿。有幸得小主垂帘,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安慰!我金牛,眼里只认她一个主子,不管是谁,只要谁敢欺负我小主,我金牛就跟他拼命!”   “好啊!好啊!莫兰,你的翅膀,真是硬了啊!公然跟你爹爹我叫板?”莫海峰喷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相较莫海峰极致盛怒,莫兰倒是看上去挺心平气和的。莫兰轻轻把头一瞥,冷漠地说,“金牛的事,暂且不说。眼下我的花苑,爹爹您非要搬走,那我就趁了你的心。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爹爹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莫海峰拧着怒眉,吼问,“什么心理准备?”   莫兰翘起邪气的嘴角,“当然是满门抄斩的心里准备!”   满门抄斩?   这四个字一出,原本还在忙碌搬花的下人们,全部被吓得停下了动作,他们挨个张大了嘴巴,盯着莫兰背影猛瞧。   莫海峰也惊得嘴巴大张,莫梅更是捂着心口,脸色吓到铁青。   莫海峰嘴皮子一哆嗦,忙问,“你说什么傻话呢?爹爹我只是搬你几朵花而已,这会搞得我莫门满门抄斩?你在糊弄谁?你当你爹爹我是三岁小孩是不是?”   莫兰冷冷淡淡的昂头回话,“爹爹你有所不知。你女儿我,培养出来的花,每朵都是世界罕见的名花!耽耽说那个丫鬟刚挖出来的这朵,金紫色曼陀罗,我敢打赌,整个帝都都找不出一朵来!还有那边,双色玫瑰,就连宫廷御花使,也发明不出来。不信的话,爹爹你出门去打听打听,这世上有谁能种出这种双色玫瑰,我倒着走给他们看!培育这些花朵的泥土,爹爹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从远方运回来?爹爹又知不知道,每个花朵颜色栽培,我施下去的养料成分,有哪些。那些养料,我也让人跑断了几百条马腿才找到的。先别说我这些花有多么名贵,光是你们挖的那些土,爹爹你拿莫府全部家当出来,也抵不上我泥土一两!哼——二妹她算什么狗屁东西?她也配让我交出这些价值连城的花朵,给她陪嫁?也罢也罢,既然她开口跟爹爹你讨要了,那爹爹你就送给她吧。回头,我去‘民贡思政’(百姓像皇上进献宝物的渠道)处,把这些花束,全部贡献给皇上,然后再去外面放出风声,告之北城所有城民,说爹爹您,为了给二妹陪嫁,把敬献给皇上的花朵,蛮抢走了。‘北城城主为了宝贝二女儿,胆敢把进贡的宝物给抢走了!’这风声,光听就觉得特动耳!呵呵,爹爹你猜,之后咱们莫府,会有啥后果?”   莫海峰和莫梅两人,越听心越颤。   莫梅吓得揪着她父亲的衣角,就差腿软的跪倒下去。   莫海峰也是勉强支撑着自己,他激动的叫道,“你疯了么?这种事也可以拿来开玩笑?满门抄斩啊?你是我的女儿,要是我们莫府被满门抄斩,那么你也逃不了的呀!”   莫兰把头一甩,冷淡地说,“我的心头宝都被你们挖走了,就等于我这条命也被你们挖走了。我的小命活生生的断送在爹爹你的铁楸之下,我自然是要多找几个人,为了我的花,给它陪葬!哼……反正,我现在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还管你们死活干嘛?”   “你!你!”莫海峰气得直喘气。   ☆、28:渣妹,受虐吧   莫梅直接被吓哭了起来,“爹爹……大姐……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咱们!”   莫海峰深吸几十口气后,喘着说话,“莫兰,我好歹也是你爹爹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莫兰撇头,“你也有脸说你是我爹爹?你只因为二妹说喜欢我种的花,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来我苑里搬花?我刚才叫那些下人住手,那些下人倒好,连鸟都不鸟我一下,这排场,比爹爹您还大!他们当我这个大小姐是假的对吧?”   莫兰嗓门说得响亮,整个苑里的下人们,都听见了。   眼下,连莫老爷都被莫大小姐压制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们这些下人,刚才还给大小姐白眼瞧,他们还暗中嘲弄过她来着。莫大小姐准备把这事搬到台面上算账,那些下人,赶紧放下手里的花朵,磕头求饶,“奴才们(奴婢们)该死——大小姐请恕罪。”   看看,那些下人多自觉,都不用老爷吩咐的。   莫兰回头走到自个儿苑里的下人们面前,看见他们还跪趴在地上,头抬也不敢抬一下,心里一窝火,张口就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谁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怎么还没认清楚?我人不在家里,你们还给我跪在地上,你们跪的是什么鬼东西?跪王八?还是跪软蛋?”   莫兰苑里的下人,脸抽成啥样了,真不知道,莫大小姐到底是在骂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在骂莫海峰。   莫兰隐射的话,谁都能听懂。莫海峰也不蠢。   莫兰哼气吼道,“都给我起来,掌嘴五十下,使劲得给我打!打到你们认清自己的主人是谁为止!”   莫兰苑里的下人,急忙起身,挨个抽着自己的嘴巴。其实他们都明白,大小姐惩罚他们,是在怪他们没有保护好苑里的花朵,没有奋力抗击老爷二小姐。他们对老爷的服从,彻彻底底惹怒了莫大小姐。   一转眼的时间,如今场上,莫海峰的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莫兰的下人则站在边上,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莫大小姐好大的气场,简单几句话,就把所有场面都控制了下来,不只是老爷二小姐,还有老爷的下人们,仿佛,他们这些下人的一切刑罚,都由莫大小姐一个人说了算似地。   莫海峰的手下被罚跪,他连气都不敢吭一声。   莫兰回头,冷眼瞪着莫海峰,沉着怒气,说道,“爹爹你走吧。我累了。你带着你挖出来的花朵,睡你的大头觉去吧。至于明天的事,你自己料理得了。嗯——据我估计,南城城主要是知道您把进贡给皇上的花朵,抢了回来给二妹当陪嫁,南城城主为了明哲保身,二妹的婚事,铁定立马会被退掉。”   莫梅听见莫兰这句话后,当场哭摊在地上,她跪在父亲腿边大喊,“爹爹!我不要了!我不要姐姐的花了!爹爹您把花给姐姐埋回去吧!”   “埋回去?”莫兰嘲弄一笑,“我说二妹,你这话说得还真够轻巧的。那好,你说要给我埋回去,那你来给我埋吧。不过我声明一点,我的花朵,每个品种适用的泥土,都各有不同,你要是塞错了地方,我的花,照样活不成。你有这记忆力,能清楚的知道那些被你们挖出来的花,原本是放在哪个位置的吗?”   “呃——这——这——”莫梅急到爆了,她苦苦拽着父亲的裤脚管,使劲求饶,“爹爹——呜呜呜——爹爹——”   莫海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他的下唇被他咬得血丝炸现。他并不是在焦急二女儿的婚事,他是在焦急满门抄斩的事。   莫兰那死丫头,眼底里那股子玉石俱焚的味道,扎扎实实的告诉给他这个爹爹听。她向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在莫海峰第五百次叹息过后,他把心头一沉,严谨着问,“兰儿,爹爹这次知道错了。反正你也熟知你的花朵,我让下人帮你把它们埋回去,你从旁指挥一下不就行了。这次的事,你就当没发生怎么样?如果你肯答应爹爹,那爹爹跟你保证,日后,莫府上下所有人,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你苑落。怎样?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以再给你一批下人,不不不!你自己开口跟爹爹要。要多少,爹爹就给你多少!如何?”   莫兰甩头,懒洋洋的扣耳朵,“没兴趣。而且……我的花,就算埋了回去,也受了不小的损伤,它们的元气,肯定不如以往。爹爹你只想塞些下人来弥补我心灵损失?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莫海峰深吸一口气,苦恼着问,“那你到底想怎样?”   莫兰瞥了莫海峰一眼,继而又瞥了莫梅一眼,眼珠子一转,残忍笑道,“二妹?你是不是也和爹爹一样?希望我息事宁人?”   莫梅急忙给莫兰磕头谢罪,“大姐,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我吧!”莫梅现在是一百个后悔啊,她不应该出这个馊主意,打莫兰宝贝花园的注意。   莫梅本来想借着父亲的威严,给莫兰一点颜色瞧瞧的。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她反过来给莫兰磕头谢罪。   给大姐磕头,实在有损她唐家的威严,但是,莫梅想起自己和辛思律的婚约,她决定忍辱负重。给大姐磕一百个响头,也无所谓。   莫兰昂头笑说,“那好吧。今天的事,我可以跟你们一笔勾销,既往不咎!只要……。”   “只要什么?”莫海峰和莫兰异口同声问。   莫梅抿唇,挑眉哼笑,“只要二妹喝下我粪坑里的一勺粪!”   “什……什么?”莫梅当场大叫。   莫兰噘着邪恶的笑意,说道,“我的花儿们,经常被我浇灌这些营养,有了这些粪当肥料,它们才能开得如此健康。二妹你眼馋我这些漂亮花儿,那你肯定得尝尝那些花儿们的‘甜品’才行。”莫兰朝安玉使了个眼色。   安玉憋着极爽的笑意,乐滋滋的给主子去勺粪。   不稍片刻,一勺臭气熏天的粪,摆在地上,摆在莫梅的脚跟边。   莫梅当下哭红了眼睛,使劲求饶,“爹爹!爹爹!我不要!我不要嘛!爹爹,您帮我和大姐说声!求您了!”   莫海峰看着莫梅的讨饶,心里头一揪,他回头,看向莫兰,轻声说,“兰儿啊……”   “爹爹,我看你还是乖乖闭嘴的好,至少人家现在心情挺好的。就不知道等你开口说完我不想听的话后,我的心情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愉悦状态?”   莫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的莫海峰软了肩膀,他低头,看了莫梅一眼后,摇摇头,不再吭气了。   莫梅哭红了眼睛,知道求爹爹无用,她又跪求莫兰,“大姐!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梅儿跟你道歉还不行么?”   “杀了人再说句对不起?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你不要以为事事都能用眼泪摆平!二妹,今天大姐我就给你好好上一堂课:做人,缺心眼的事,绝对不能干。”莫兰走到莫梅身后,站在自己房门前,丢了一句话给她,“我进屋歇息去了,二妹,你要是想清楚了,就把它喝下去。要是不喝,你就等着咱们莫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给你和我的花儿一块儿陪葬吧!”碰动一声,莫兰把门直接踹开,那声巨响,表明了她现在心情究竟有多么糟糕。那声巨响也被她身后所有人,心脏楼跳三拍。   莫兰大大方方推门进房,舒舒服服的宽衣解带,准备梳洗。安玉跟着进屋,服侍大小姐更衣。屋外,门口处,金牛和狮子,像是门神一样,抱着双臂,一人一边直挺挺的站着。   不是瞎说,如果莫海峰想乱来,叫那些家丁们过来抓走大小姐,金牛这家伙,一个人就能顶上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看看他身上那结实粗壮的肌肉,还有他紧绷的脸皮。看着就腿软三分。   在莫兰换好外出衣服,洗完脸的时候,只听屋外一阵阵作呕。   “呕——呜呜呜——呕——呕呕——呜呜呜——”   听见这作呕声后,莫兰嘴角上翘了百分百弧度。安玉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大叫,“大小姐真心威武!”   “哼。”莫兰哼笑,不言而喻。那勺粪,莫梅是喝定的,就算她自己不主动,莫海峰也会强行灌进她嘴里。满门抄斩的大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玉一阵惋惜,“真想出门亲眼看看二小姐喝粪的表情。”   莫兰白眼,“这有啥好看的?你就不怕看了晚上吃不下饭?”   安玉心里乐得慌,“谁说看了就吃不下饭的?我看见二小姐那副可怜相,我就能吃下整桶饭!”   ☆、29:三夫人被打   不稍片刻,屋外声音越来越静,八成莫海峰已经带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吧。   果真,没多久,门外狮子喊话,“小主?莫老爷带着二小姐离开了。莫老爷把花盆留在了庭院。”   莫兰应声,“知道了,我来处理。”   莫兰扭扭脖子,伸展胫骨,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莫兰安玉捂住鼻子。   安玉拧眉嘀咕,“好臭好臭!真是的,还不快把这些粪渣给我扫了。”   “已……已经扫了。”   “扫了还这么臭?赶紧拿点水来浇啊!”   “是!是!”   丫鬟奴才忙碌个不停。另一边,莫兰还指挥着下人,把花盆重新种回花园里。一行人忙碌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直到夜深八点,她的花园总算恢复原样。只是可惜了,有几朵花,被那些下人粗鲁,弄伤了花梗,花瓣之类。本来莫兰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可她想起莫梅喝粪水的时候,她心情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下人们处理完毕后,全站在庭院里,等候下一个指示。   唉!今天他们集体犯错,他们现在都不敢擅自做主,去做自己应该做的活呢!   莫兰见那些下人们乖巧领罚,她走到他们面前,挨个审视了他们一番后,说道,“我今天罚你们的用意,不需要我多说,你们自己好好给我反省!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就把你们卖到人牙子身边,通了路子,男的送去开凿运河,女的送去当军妓。”   这是何等严厉的惩罚啊?   下人们听了,当场下跪,“大小姐饶命。”   莫兰一嗤气,说道,“都起来吧。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日后不要再犯就成!”   “谢大小姐。”   莫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回’。“今天我收到的这张纸,是谁写的?”   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地上回话,“是奴婢。”   莫兰挑眉。   安玉凑嘴说道,“这丫鬟叫毕和莲,懂些书法。”   莫兰欢喜一句,“很好!玉儿,你去把她的卖身契拿过来,还给她。”   “啊?不会吧,大小姐!您再怎么赏,也用不着……”   “别废话,赶紧的。另外,从我首饰盒里拿个玉镯子出来送她。”   毕和莲听了,眼睛一红,万分惊喜磕头道,“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莫兰笑着说,“你别谢的太早,回头,我把卖身契还给你后,你可以选择回家乡嫁人,我会再给你一些盘缠,和嫁妆。保准你回家后,嫁得风风光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不过不是留在莫府。我会安排你去我店铺里工作。”   毕和莲越听越激动,“大小姐!您对我真是太好了!”   毕和莲身边的同僚们,各个都羡慕的眼睛发红。识字的人,真心方便,写了一个字,就领了这么大的功!太过分了。   大小姐今天这招赏罚分明,都是做给他们这些下人瞧的,她就是要叫下人们,从今往后拼了性命维护他们的大小姐。能做到这点的人,将来就可以平步青云。做不到的,就只有挨打的份!   安玉把玉镯子和卖身契,一同交给毕和莲。   莫兰轻问,“阿莲,你喜欢做什么工作?”   “啊?呃——做什么工作呀?那个……我之前是洗碗的。可是我不喜欢洗碗呢,大小姐,奴婢对您养花的手艺,可喜欢了。那些花都长得好漂亮好漂亮!”   “哦,好!那你就去我花坊工作吧!回头我把你送去小鱼那边,让她带你。”   毕和莲激动得泪眼直飙,“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周遭的同僚,再一次羡慕得不得了。   唉!看样子,日后他们也得抽空学学写字才行!要不然,邀功机会都被人给抢跑了呢!   另一边,莫梅被那粪水熏晕了过去后,莫海峰叫人把她抬回唐嫣身边。   唐嫣看见莫梅被抬回来的时候,一口气憋不上来,“哎哟我的娘啊!我的梅儿,你这是怎么了?梅儿——”唐嫣扑到莫梅身边后,又立马退了开来,“唔——什么东西这么臭?她嘴边那青青绿绿的是什么玩意儿?她吃什么东西啊?”   莫海峰就站在莫梅身边,一道沉沉苦叹,“哎——你就别问了,赶紧给梅儿端点茶水来漱漱口吧。”   唐嫣快急疯了,“这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啊?老爷,你快跟我说说呀!不是说您带着梅儿去莫兰那边搬几朵花嘛!怎么咱们家梅儿被搞成这副德行了?”   莫海峰越来越心烦,“我说你别问了,行不行!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你就别再给我问东问西的了!还有,我告诉你,你问下人们也没用,我已经叫他们全部封口了。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谁也不再给我唠唠叨叨!”   唐嫣一听,心里一窝火,那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她的宝贝女儿,明显被强灌了什么臭东西吃。而且,很肯定就是莫兰搞的鬼!   唐嫣一锤胸口,撕心裂肺大喊,“老爷!您怎么能忍心您的宝贝女儿受这般屈辱啊?您忍心,我这个做娘的,可是心痛死了。我不管,老爷您要是不肯为我出这口气,我今个儿就撞死在这里!”   唐嫣又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寻死腻活。   莫海峰当下暴怒,“混帐!你要寻死是吧?成啊!你现在就给我撞死在这儿!我不拦你!你要是没这个胆量,我就帮你一把,来人,把三夫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唐嫣听了,眼珠子一凸。   什么情况?以往不都是老爷低声下气劝她哄她的吗?怎么今天竟然反过来要说把她打死?   下人们很快就进来了,唐嫣还没反应回神,她人已经被拖出了屋外,被下人压制在凳子上,两根大板子,一前一后落在她臀上。   “哎哟——哎哟——老爷饶命!妾身知道错了!哎哟——”   “啪啪”声,持续不断从屋外传来。   屋内,莫海峰走来又走去,最后,他依旧心软了。   莫海峰走出屋外,呵斥了句,“行了!别打了!”   下人们拿着棍子退开后,唐嫣软趴趴的爬在地上,爬到莫海峰脚边哭着讨饶,“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听您的就是,保证不再追问任何事了,呜呜……”唐嫣哭得格外凄惨,格外可怜。   莫海峰把裤脚管狠狠一抽,说道,“唐嫣,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娘俩就不要再给我去招惹莫兰那丫头!谁要是再敢惹她,我就把谁活活打死!”   唐嫣狠狠一抽气,心里又是揪疼又是愤恨,只是换她没辙,只能狠下心肠,一咬牙,憋屈的说道,“是……是……”   莫海峰一甩袖子,哼了一下后,急匆匆离去。   ☆、30:谣言趣事   离开唐嫣苑落后,莫海峰去了四姨娘伏流身边。   四姨娘和五姨娘,都是红楼官妓,也算出身名流,不幸家道中落逼不得已入了青楼,卖艺不卖身。莫海峰先后花了重金,为四姨娘和五姨娘赎身回来,放在家里,当他小妾。其实最终目的,依然是他怀念自己的初恋情人,二夫人顾香。   三夫人唐嫣,外貌和顾香相差无几,但是她的眼睛和嘴巴,不太像。   正好,四姨娘伏流的唇形,和顾香简直是一摸一样。而五姨娘清枝的眼神,和顾香有九分神似。   伏流和清枝,还算安分,往日来不给他闹什么麻烦事,更加不会使那种寻死腻活的手段。所以莫海峰也挺疼爱她们俩的,有什么事,都会处处帮衬,不至于让她们在唐嫣手下无法生存。再加上唐嫣向来只把大夫人何凤玲视为眼中钉,唐嫣根本没这个心神,料理伏流和清枝。   莫海峰看着伏流给他请安时,那灿烂的笑容还有她眼神底下隐隐透露着饥渴的眸光。莫海峰知道,伏流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而且,她的心机不比唐嫣差。   莫海峰想了老半天后,最后,他吭气说,“伏流,你原来的娘家,鲁御史郎在三年前已经平反了,是吧?”   伏流轻轻点头,“是的,老爷。”   “那好,既然已经平反了,那你就是无罪之身。伏流,你要不要重新冠上你鲁家的姓氏?”   鲁伏流的娘家,鲁御史郎曾经因为一顿宴席而被拖累入狱,说是有人举报他行贿了前任宰相,鲁伏流一家人都被流放他乡,鲁伏流身为独女,不仅被流放他乡,还被逼做了官妓,并且圣文规定,五年内不得赎身,赎身后,易不得冠上鲁家姓氏。莫海峰的二夫人死后,莫海峰第一个想娶的,其实不是唐嫣,而是她鲁伏流。可是因为皇上圣令,莫海峰不得不把鲁伏流包养在妓院,养了她整整五年,五年过后,再把她接入府里,当小妾。鲁伏流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身子,是清白之身,嫁给莫海峰当妾,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重新冠上鲁家的姓氏!   伏流眼睛微红,“谢老爷成全。”   “嗯——”莫海峰满意一点头,又说,“皇上为了弥补你们鲁家,又给亡故的鲁御史郎加官三级,也就是说,你娘家老爷的爵位,不比我差多少。我现在还让你当个姨娘,那就有点委屈你了!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四夫人了。日后,你和唐嫣,一块儿打理这个家。”   伏流一听,万分震惊,傻傻的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伏流不知道今天府里具体出了什么事,不过她也埋了不少眼线在三夫人那儿,她打听到丝丝内幕,说是唐嫣母女俩,被整得很惨,其中最大一个缘由,是因为莫大小姐。   唐嫣因为犯了错,惹恼了莫海峰。她鲁伏流才有机会荣登四夫人宝座。   鲁伏流吞下极度骄狂的喜悦,慢吞吞的行礼,“谢老爷。妾身一定不负老爷期望,一定会和三夫人一起,好好管理这个家。”   “嗯!正好大夫人离开了,她手底下的活儿,空出来没人打理。你就直接接下大夫人的事吧。”   “是,老爷。”伏流扬开一抹迷人的自信微笑,伸出柔软嫩手,给莫海峰宽衣解带,尽心尽力服侍好他。   今晚这个机会,绝对是天赐的啊!鲁伏流发誓,她一定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爬出升天。   一番云雨过后,鲁伏流趴在莫海峰胸口,轻声说道,“老爷,二小姐她已经找到了个好归宿。咱们老三荷儿的年纪,和二小姐相差不多。二小姐下过月就要过门了,可咱们荷儿还没个着落……”   原本,鲁伏流只是个姨娘的话,她绝对没这胆子吭气,因为她知道,一个姨娘的女儿,嫁了人,也顶多只是人家的小妾。要想当别人的正妻,那么她女儿的归宿,肯定不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嫁过去过着穷苦的日子,还不如不嫁!   莫海峰闭目养神,“嗯——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鲁伏流笑容一裂,欢喜说道,“庐山茶庄的少庄主卢茗,至今才只有一个妻。如果咱们荷儿能嫁过去,就算是给她当妾,我觉得也不委屈了咱们家荷儿。老爷您说是吧?”   莫海峰还是闭目养神,懒洋洋的说,“嫁过去当妾?伏流你还是没摆好自己的位置吗?你已经是我的正妻了,正妻的女儿,怎么可以委屈她当人家的小妾?如果伏流你喜欢卢山茶庄的少庄主,回头我去请他来咱们家,商量商量这件事。就算那卢茗不乐意,卢山茶庄还有个没有婚配过的老二,也挺适合咱们家荷儿的。”   鲁伏流越听越欢喜,“谢老爷为咱们荷儿这般着想。”   莫海峰心情终于愉悦了,“成了,改明日,我发请帖过去,让卢家两兄弟一同过来咱们府上喝茶。”   “是,老爷。”鲁伏流当下激动的怎么也合不拢眼。   如果莫荷和卢山茶庄搭上线,那么她鲁伏流在莫府的地位,就更甚一筹。有了背景,她也不必再惧怕三夫人了。   翌日,一大清早,安玉的笑声在门口玲玲作响,跟个闹钟似地。   莫兰揉着眼睛起身,衣衫凌乱的打开房门,问,“在吵什么呢?”   门外,安玉和狮子正在讲悄悄话,房门突然一开,两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狮子,他看见莫兰衣衫不整,头发没梳的模样,脸刷的一红,赶紧背过身子,背对着大小姐。   安玉也是一惊,急忙低头道歉,“吵醒您了吗?大小姐。”   莫兰摇头,“那倒没有,你笑声还算轻,不过听着感觉有些淫荡……”   “大小姐!您乱说什么呢!”安玉红着脸,特委屈。   在莫兰的观念里,淫荡两个词,是一般性的修饰词,无任何褒贬之意。但是听在安玉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安玉撅着嘴说话,“大小姐,奴婢说过多少回了,您的衣服还没穿好,就不要打开这房门嘛!虽说这里没有陌生男人,可外面还是有很多奴才啊!那些奴才,也是男人呢!”   “我这不是穿了内衣了么……”而且这内衣,十分保守,连锁骨都没露出来。   “内衣也叫衣服吗?”安玉走进屋里,拿出外衣,急急忙忙出来给莫兰套上。   莫兰心情又糟糕了,“这么大热的天,为什么非要让我里三层外三层?你想热死我是不是?”   安玉苦恼,“所有大小姐,都是这么穿的呀!”   “行了行了。好好的一天,又要听你碎碎念,心情又糟了。”莫兰也不顶嘴,由她摆弄。莫兰看着狮子的背影,叫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狮子没有回头,仰天回答,“还能有什么情况。不都和小主您想的一样?加上羊哥叫了几个叫花子出去吹嘘一顿,城里所有负面流言,差不多都消停了。不过,三夫人的臭名声平息了下来,可二小姐的臭名声,又响了起来,街上百姓们都在说,莫二小姐夜夜叫春,日日念着郎君的名字,导致心地仁慈的莫大小姐实在看不过去,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二小姐的思春之情。”   莫兰眼睛一眨,也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是谁想出来的台词?白羊吗?”   “羊哥没您吩咐,哪会随意乱给您宣传啊!这些都是倾香阁那儿传开的风声,听说还有卢家人帮忙做证,那些风声,可靠着呢!一传十十传百。”   莫兰瘪嘴,“我都收到了消息,那么三夫人那儿,也应该收到风声了吧?怎么不见她来我这儿寻死腻活的?”她把莫梅的名声搞臭了,按照以往惯例,三夫人铁定会跑过来闹一顿才肯罢休。   狮子咧嘴一笑,“小主!您难道把昨天的事都给忘记了?昨日你恶整了二小姐,二小姐被送去三夫人那儿后,三夫人就寻死腻活,想逼老爷出马为二小姐出气,哪知道,老爷一上火,狠狠虐打了三夫人一顿,还差点把她给打死呢!老爷发话说,谁要是再敢来惹您,他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安玉急忙插嘴一句,“也就是说呀!这次二小姐那臭名声的亏,是吃定了!嘿嘿嘿,今早奴婢收到风声,说是三夫人和二小姐,都给病倒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呢。老爷知道她们俩病在床上,他也不肯去看望一下,老爷还一直留在四姨娘身边,啊——说起来,今早传来的消息,听说四姨娘已经被老爷抬为四夫人了,择日就挂红灯敬祖宗了呢。”   刚才安玉和狮子,就是在聊这件事,安玉这才笑得那般淫荡。   莫兰抓抓头皮,嘀咕句,“哦?四姨娘被扶正了?”   “是啊是啊!我就猜,三夫人肯定是被这个消息给气病的呢!”   莫兰冷笑声,“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反正我娘去了慈宁寺,一切琐事都不要扰她心神。”   “大小姐,您别抓头发呀,抓乱了,我还得重新给你梳。”   莫兰懒得鸟安玉,自顾自说,“狮子。各工坊的进度,做得如何了?”   “天秤昨晚送来简讯,那些姑娘们,都已经在鬼屋里住下了。契纸也签了呢!按您吩咐的,只签了三个月。”   “哦?”莫兰抓抓头皮,说,“那衣服尺寸都量好了?”   “嗯!”   “鞋子尺寸也量好了?”   “嗯,他们都非常自觉。”   “我说大小姐,你别抓头发行不行!我让你站着给您梳头,手已经很酸了,你还这么不配合?”安玉叫得特可怜。   莫兰依旧没鸟她,头发蓬松着,走出门槛,“让小手他们加把劲,早点把成品做好!另外,等会儿你就传简讯,让她们去舞蹈房里,我要先检查她们的身体。”   狮子一声叽咕,“这种小事,就让羊哥来吧。羊哥好歹也是小大夫。”   “哦,那他有这能耐掰开女人双腿看吗?”   狮子一听,脸倏地涨红,“小主,咱能稍微斯文些么?”   “甭废话了。等会儿我们一块儿过去,叫上双子他们一起。”   “好吧。”   安玉火大急了,“大小姐,您要出门,好歹把头发梳好呀!”   莫兰一回头,果断扯走安玉手里的梳子,利落走去梳妆台前,说了句,“老娘自己梳!”这句话,她憋了很多年了,今天终于说出口了哇!   一条简单利落的马尾,就这么生成了!安玉着实欲哭无泪。   ☆、31:相亲请帖   舞蹈房里的设备,早在半个月前都搭建好了。简单的来说,就是一栋空屋,和一整面墙壁大小的镜子而已。   莫兰进屋的时候,看见一堆女人站在镜子前,感叹来感叹去。   铜镜什么的,完全弱爆了!看看这镜子,连她们脸上小小的雀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呀?   传说中那神秘的千金大小姐终于露脸了,九个姑娘挨个站在她眼前,等着听她吩咐办事,哪知道,她一张口,说了句,“脱衣服。”   姑娘们相视一眼后,倒也不矫情,果断把衣服脱了个精精光,她们甚至都不介意屋里还有几个男人。   狮子,金牛,天秤,还有大籽,纷纷背过身去,自觉的非礼勿视。   忽然,金牛抬起脑袋看向天花板。   身旁,狮子问,“咋啦?牛哥?”   金牛抓抓脑门,不确定的说,“好像有人偷窥呢?”   “啊?不会吧?”   “呃——我出去看看吧!”说完,金牛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莫兰一边检查女人身体,一边拿纸笔记录,一边跟这些姑娘们嘀咕,“契纸的条款,狮子都跟你们说了没?”   莫兰一问,其中一名高个子女人,娇滴滴的说,“说是说了,只是咱们不明白,你花了那么多钱把我们买回来,却又不让我们接客,你怎么把钱赚回来?再说,你还只和咱们签三个月的合约,三个月期满,就说放我们离开?我说大小姐啊,你这生意,做得也太亏了吧?”   莫兰一抬头,简而有力的说,“亏不亏,我心里有数,合约上的条款,也是在双方互惠互利的情况下进行的。至于理由,你们别问。我懒得费嘴巴解释,等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的!”莫兰一回头,叽咕,“天秤,你过来!”   天秤急急忙忙回头,看见姑娘们还在打精光,眼睛一凸,立马稳住喷鼻血的冲动,憋着一口气,走到莫兰身边,“小主有何吩咐?”   莫兰把纸塞他手里,说,“这份是食谱,每个人的营养餐不一样,别弄错了!尤其是这个女人,她经常放臭屁,是因为肠胃不好的缘故,她吃的喝的,平日里你都得替她注意着!还有,这份是药单,等会儿你回去后就把药抓起了。这个叫小凤娘的,她身上有狐臭,所以必须每天浸药浴才行,身子一天浸一次,脚一天浸三次!还有这个脚蓉绿的女人,她有女人病,回头你去跟小手要个类似牙膏筒,把药水调配好,装筒里,叫她直接输进里面去洗!明白不?”   天秤憋着气,轻声问,“要我给她洗?”   莫兰回了句,“只是告诉你步骤,以后你收了人,发现她也有女人病,就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你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了!明白么?”   憋气,继续憋气,“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天秤终于明白了,十三个兄弟姐妹里,就他的任务最辛苦!当一堆女人们的老妈子,也就是所谓的男鸨妈!   最后,莫兰一句叮咛,“回头回家后,一定要盯着她们,压腿,扳腰,做仰卧起坐,每天楼上楼下跑个五十圈,她们的小蛮腰,必须确保毫无一丝赘肉,另外,你去跟螃蟹要几个哑铃回来,让她们每天……。”   天秤觉得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可没辙,他必须得全部记下来,要不然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莫兰回头又是一道吆喝,“大籽,你过来!”   背对着莫兰站着的大籽,正忙着和狮子大哥切磋工作心得,一听他被点名,立马屁颠颠的跑去小主身边。   大籽看见莫兰身旁一堆女人,露胳膊露腿的,瞬间喷了一缸子鼻血。   天秤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都看见裸的,他都没喷!这小子只是看见胳膊大腿就喷成这副德行?   莫兰没发现大籽在喷血中,一个劲的在某个姑娘身后,比划来比划去,“趁今天有时间,我教你盘头技术。这几天你就拿她们多多操练,来,我先教你个鱼骨辫!”   莫兰瞧见身边没人,往后一瞄,某个娃正仰躺在地上,捂着鼻子干瞪眼。   那群姑娘也瞧见,纷纷掩嘴喷笑,“呵呵呵,真是个纯情的小伙子!”   “就是就是,我说小弟弟,你是不是还没吃过红果子?要不要姐姐们教你个门道,好让你日后讨了老婆,一下子就能找对门槛呀?”   “呵呵呵——”   姑娘们调笑声,把大籽说得又喷了一缸子鼻血。   莫兰面无表情的瞅了那群姑娘们一眼,又低头瞅了大籽一眼后,慢吞吞走到大籽身边,腻着脑袋,说了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给你十秒钟,马上擦干鼻血,起来工作!”   大籽咕噜咕噜喷气,“不行啊!她们没穿衣服!我受不住!”   莫兰抽了额角,喊,“一!”   “小主,您别逼我了!我真的不行啊!这男女授受不亲呢!”   莫兰一听,顿时火大十分,果断踢掉自己的绣花鞋,一脚,狠狠踩在大籽肚子上。   “噗——”大籽猛喷一口血,虽然这都是他的鼻血,倒流进嘴巴里的。   莫兰又趁大籽捂着肚子的时候,抬脚,狠狠往他鼻子上用力一踩,一点都不顾及他的鼻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脚丫子。   那狂暴脾气,瞬间爆发了,“我操你鸟蛋!你个半吊子的软货!老娘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栽培你,不是叫你给我喊男女授受不亲!”   小籽一见哥哥被踩,当下哭了鼻子求饶,“小主!”   莫兰刷的一下丢了句过去,“哭你妹!滚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边上,所有姑娘全都傻眼了!这位看起来还算温和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说发火就发火的?而且这火爆脾气,真心叫人不敢受教。看看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她都忍得下心肠吼她?   蓉绿挤吧挤吧的走到莫兰身后,劝了句,“哎呀,别这样嘛,他毕竟还小!阅历不深!”   莫兰眯眼瞪了她一眼,“刚才开口调戏他的人,没这资格为他求饶!”   蓉绿一听,顿时噎气了,瘪瘪的跑回姐妹身边,彻底无语。   莫兰拿脚丫子使劲在大籽脸上揉死他,那力道,真够足的。   大籽那痛苦的手,不停乱挥,唔唔唔乱叫。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女人躺在床上勾引你的时候,你随便发浪,我懒得鸟你!但在工作时间,她们几个就算是脱光了衣服,哪怕露出三点我也不准你喷一滴鼻血!如果你还打算拿你这半吊子的敬业精神在我身边混吃等死,要么你就带着你的妹子,滚回你的破庙里去,要么你现在就让我一脚把你踩死在这里!省得惹我生气!”   “唔唔唔——”大籽苦苦大喊,喊得何其心酸。   莫兰把脚一收,大籽立马翻过身子,又是咳嗽又是喘气,“咳咳——咳咳——不敢了!绝对咳咳——绝对不敢了!”   莫兰满意一点头,穿好鞋子,一招手,说,“那赶紧过来,我教你盘头。”   “哦!哦!”可怜某娃的喷血毛病,一瞬间给治好了,现在他不管看什么姑娘裸哪啥,他八成连冲动的欲望都没了吧,可怜他还在青春期,他的青春就这么被某位大小姐一手给抹杀了。   边上,看戏的姑娘们,心头发颤发慌,某个姑娘偷偷摸摸挪到狮子身边,怯怯的说,“你们家大小姐的脾气,怎么这样子的?”   狮子黑着眉心,嘀咕了句,“我家小主已经脚下留情了,你们没看见吗?”   “有吗?”姑娘们愣是不信。   狮子一吐气,“当然有啊!她脱了鞋子踩得!脚下留情很多了。”   “……。”好吧!她们无语总行了吧。   狮子一侧头,嘀咕了句,“天秤兄,幸好你刚才没喷鼻血,要不然……”话说道一半,狮子瞬间惊呆了,“我说,你这什么表情?一脸羡慕嫉妒的模样?”   天秤立马回神,红着脸说,“哪有?”   “还说没有?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想被踩?”   “瞎说!”天秤的脸,瞬间红到爆裂。   舞蹈室里,一窝子人,热闹异常。   与此同时,卢山茶庄内,卢茗书房里,上官霆独坐书桌旁,喝茶,看书。   呼哧一下,书房屋檐顶上,飘落一个男人,跪在书房前,说道,“主子。”   上官霆把书一放,万分感叹的说,“哎!第二十八遍了!光光这第三百七十章我就已经看了二十八遍了,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出第三百七十一章呢?我这小心肝,等的都快撕心裂肺了!我家小曹操的马,送了几个月了都没送出去,再不送出去,马都老了!”   陆虎满脸黑线,也不搭腔,安安静静等着他家主子感叹完。   上官霆沉沉一吐气,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刚从那边回来,看见一群女人脱了衣服……”说道这里,陆虎羞红了脸,说,“一不注意就被那个大块头发现了,所以没能近距离观察。”   “嗯!然后呢?”   “之后我就在远处静候,发现屋里飞出来只信鸽。我就跟着鸽子寻了过去!”陆虎一喘气,说道,“属下查到,莫大小姐名下,除了那家对外开放的闺阁之外,还有一间她自用的裁缝铺,里面有绣娘三十多个!听闻还有一间花坊,只是花坊的位置没有查出来。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红城那边一栋鬼屋,那栋鬼屋名气挺大的,几乎全红城人都知道,那鬼屋也是两年前买下来的,一直空置在那儿,也不开张营业。我跟着鸽子过去查探一番,然后发现鬼屋里又放飞出三个鸽子,我无法一次性跟三只,最后只能挑一只跟踪。”   “哦?跟到哪儿了?发现什么了?”   陆虎唇一抿,说道,“属下发现了一间很大的铁匠铺,里面有十八个铁匠,三十多个小工。那间铁匠铺常年打铁,却从来不对外开放。”   “啊?也就是说,那铁匠铺也是她私用的?”   “是的。”   上官霆敲着书桌,犯了嘀咕,“买了很多妓女回来,又在红城安置了一栋鬼屋做联络中转站,而且还花了那么多银两,供给给铁匠铺裁缝铺。她就靠闺阁那点收入,财政也不会宽裕到哪儿去!这小丫头到底想干嘛?”   陆虎一低头,“属下无能,属下猜不出来。”   上官霆气恼得说,“不管她想干嘛,这死丫头不能这样一直忙忙忙,忙个不停!我的三百七十一章,还在她脑子里呢!我现在巴不得冲过去,亲手挖开她的脑袋,把她脑袋里的东西,自己掏出来看。”   上官霆叽叽喳喳声特响,屋外,不远处传来一道脚步声。   脚步声逼近,陆虎起身退开,给来人让了个道。   卢茗进了书房,行礼,“霆王。”   “卢兄,你别这般拘谨,这又不是在宫中。这些繁文缛节,免了吧!”   卢茗呵呵一笑,起身说,“刚才我听见风声,说是府里有人乱飞,属下怕霆王有危险,便急急忙忙赶来看看究竟。”   上官霆笑眯眯着说,“是我家奴才不好,有门不走偏偏走屋檐,惊扰到你了。”   “哦!是陆虎兄啊,呵呵,陆虎兄轻功真好,要不是我家二弟耳朵尖,估计也没人发觉有人走屋檐。”   上官霆眯眼,“这么说来,你家二弟的内力,也深厚得狠呢?”   卢茗尴尬一笑,“哪有哪有。二弟不才,从小不学茶道,只知道搬弄他那把剑。”   “嗯!我家虎子也喜欢武文弄剑,改日不妨让他们俩切磋切磋!”   卢岺性急冲冲赶来,正好听见大哥和上官霆对话,急忙叫嚷一句,“好呀好呀,霆王你有所不知,我早就想和陆虎兄切磋一下武艺了呢!”   卢茗唇一抿,“二弟,休得放肆。”   卢岺瘪嘴说道,“大哥,你也太死板了吧!人家霆王都比你好相处呢!”   卢岺大大方方进了书房,从兜里掏出一封请帖,塞给卢茗,说道,“大哥,是相亲的请帖哦,有兴趣没?”   卢茗一看请帖那大红的封面,眉头拧巴成啥样了,“我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了,没必要再添二房。二弟,你要是感兴趣,你去吧。反正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卢岺呵呵一笑,说,“我对相亲什么的,没啥兴趣。不过说起来,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莫城主家呢!这次趁机会去城主家里溜达溜达也好。”   卢岺一说完,卢茗和上官霆眼睛瞬间爆起,两人异口同声问,“谁?谁发来的请帖?”   卢岺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说,“是莫城主发来的请帖。听说他刚把四姨娘扶正,四姨娘家的老三,还没找到门当户对的人。莫城主发请帖过来,让我们去他府里喝茶。不过显然他是要给咱们哥俩做媒呢!”   “什么?莫城主的请帖?”卢茗又一声惊问。   卢岺把请帖往心口里一塞,说,“大哥你要是没兴趣,那我自个儿去咯!”   卢茗果断把请帖从二弟怀里挖出来,说道,“我去!你在家呆着。”   “啊?”卢岺嚷嚷,“大哥?你吃错药了?变脸变得这么快,吓人啊?”   卢茗把请帖塞好,回头问,“霆王?您要不……”   上官霆扇子一开,纳凉说,“我就不去了。这次我来这里,连许知府也没有通知。我可不想闹得全北城满城风雨,然后一个个达官贵人跑过来要求觐见。我来这北城,只是为了看我的书,喝我的茶。”   所以莫海峰家里,上官霆是去不了的。   卢茗点头说,“好,那草民就先行告辞了。”   卢茗转身欲走,卢岺抓住大哥手臂,急问,“大哥?你上哪儿?”   卢茗理所当然地说,“城主家啊?去赴宴啊!”   卢岺揪着眉头,苦笑一句,“大哥,你脑子真被砸坏了啊?你连请帖内容看都不看就冲过去?人家莫城主约你明天见面呢,你今天就跑过去给人家一个突然来访,你让他拿什么东西来招待你?还有啊,你看看那请贴上面写着,是举家前往!莫城主邀我们一家上上下下一块儿去呢!”   卢茗拿出来一瞧,还真是这么写的。   卢岺摇头叹气,“大哥,你是多么想去莫城主家啊?瞧你那猴急样!每年采茶日都没见你这么焦急过!”   卢茗倏地,脸色涨红。   卢岺一看,觉得有点猫腻,“我说大哥,该不会……你看上了莫家哪位千金大小姐吧?”   “别胡说。”卢茗立马矢口否认,可是他那通红的脸,有点欲盖拟彰的味道。   ☆、32:相亲宴   翌日一大清早,卢茗第一个整理好着装。   卢茗的父亲,有一妻一妾,卢茗和大妹三妹四妹,都是正妻所生。卢岺和二妹卢芯,则是妾生子。   所谓妾多是非多,所以他们卢家,祖传下来就有一个规矩,妻子,只有一个。妾,也只能有一个。因为只有这样,家里才不会闹得鸡飞狗跳。   家里妾不多,妻子又品德高行,卢家兄弟姐妹之间,一点矛盾都没有。一家人如此和睦团结,兴兴向荣。   卢家后院可以说是所有北城女人,梦寐以求的归宿。   卢茗现在虽然已经娶了一个妻子,但是他还没有纳妾。为了那个妾位,多少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眼巴巴的望想挤进去。可惜,卢茗他本人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   卢茗父亲对儿子的婚事,漠不关心,反正儿子已经娶了妻子,他对卢家祖宗有了交代了。至于卢茗纳不纳妾,由卢茗他自己说了算。   卢茗母亲倒是挺好奇的,以往她每次跟儿子提及哪家人家的姑娘,很好很好,想给他当妾。可卢茗都兴致缺缺,提不起劲儿。可这次,莫城主递来的请帖,明显是相亲请帖。卢茗那小子,一大清早就敲开他们俩老的房门,催促他们起身梳洗。   催了俩老后,卢茗又挨个去了四个姐妹家里,一个个敲醒她们,逼着丫鬟们端着洗脸水进屋,把那些懒虫从床上拖下来。   三辆马车早早安排在大门口,卢茗率先到大门口集合,一个人领着个贴身奴才,在门口处走来又走去,毛躁跟什么似地。   贴身奴才站在边上偷看卢茗,瞧见他家主子时不时脸红一下,又时不时心烦摇头,还时不时瞪着卢家大门内,看见门内依然没人出来,他就气得鼻子里直哼气。   泉子开口说,“少爷?您这摸样,感觉像是要去见初恋情人似地。”   卢茗眼一瞪,唬了他一句,“少胡说。我只是不想让莫城主久等。”   泉子翻翻白眼,望望天空,“一般来说,赴宴的话,大多都会挑正午前半个时辰过去,比较妥当,这样一来,过去厅堂坐一会儿就能直接上餐桌了,上了餐桌,边吃边聊,才有聊头啊。可现在……不是我瞎说,八成莫城主也还窝在被窝里没起来呢!”   卢茗眼一眨,惊恐的说,“啊?是吗?”   泉子又翻白眼,“少爷,您平时可没这么蠢的啊!”   卢茗火气上来了,温吞一骂,“你再碎嘴小心我揍你!”   泉子一吐气,“哎。您就省省吧。奴才皮厚,不怕挨揍,可少爷您皮脆,要是不小心揍伤了您自个儿的手,那可不得了。”   “你这死奴才,平日里被我惯坏了是吧?竟然还学会顶嘴了?”   卢茗上前揪着泉子耳朵。两主仆闹腾得欢快,大门口处,姗姗来迟的唐玲玲,正处在大门口处盯着他们俩。   主仆俩刚才那些对话,她都听在耳朵里。   什么叫‘去见初恋情人’?知不知道她唐玲玲是谁?她唐玲玲是卢茗一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才应该是卢茗初恋情人才对!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要她这个正妻,去小妾府上亲自挑个小妾回家给自己闹心?   说真心话,今天那顿宴席,她怎么也吃不下。看见自己相公这般迫切,她就更加难受了。   那个该死的莫兰,在莫府给她姑妈和表姐难堪,现在竟然又来招惹她唐玲玲。好啊,她倒要看看那骚蹄子,会出什么贱招出来。   唐玲玲出了大门,喊了一声,“相公。”   卢茗看见唐玲玲出来后,不冷不淡应了句,“啊,你来了。妹妹她们还没起床么?”   “不清楚。”她又不是和她们睡在一个房间里的,他问她有个屁用?唐玲玲心情非常不好,不过她可不敢当着相公的面发火,只能把骂声藏在肚子里。   唐玲玲和卢茗在大门口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屋内一家老小还没现身,倒是街道远处驶来一辆豪华马车,马车上走下一名访客。   那访客一下马,瞧见卢山茶庄大门口三辆马车,愣是一惊。   他走到卢茗身前,说道,“卢少?您这是要出远门?”   卢茗眼一眨,惊讶着说,“辛城主怎么来了?”卢茗楫手行了个礼,“辛城主远道而来,怎么也不事先发个请帖。眼下实在是不凑巧,我们卢家应了莫城主的邀约,今日去莫城主府上喝茶。”   辛思律一愣,“去莫城主家?”   “是的。”   辛思律眉头一锁,思索片刻后,忙问,“那么?那位少爷也跟你们一块儿去?”   卢茗懵了三下,装傻问,“辛城主在说哪位少爷?”   辛思律当下笑容一裂,神秘地笑说,“自然是暂住在您府上的那位贵公子。”   卢茗心敛一收。卢茗明白,辛思律嘴里所说的贵公子,肯定是指上官霆。上官霆来他们卢家的事,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就连身为北城城主的莫海峰也没收到风声。南城的城主哪里得来的消息?若不是辛思律那家伙在他们庐山茶庄里安插了眼线,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小子在朝廷里,花了不少的银两吧?   上官霆之前说了,他不乐意见任何人,那卢茗只能装傻,“哪有什么贵公子啊,辛城主您真爱说笑。今个儿咱们举家前往莫城主家应约,要是咱们府里有个贵公子做客,我们怎么敢全家出行,留下贵公子一人孤零零的住在我们家,是吧?”   辛思律眼一眯,半笑一句,“哦?是吗?”   原本看卢茗那笑呵呵的表情,的确有点让人信以为真的错觉,但是刚才他在回答前,犹豫了片刻。那短暂的片刻犹豫时间,已经证明了这小子,在撒谎。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上官霆来北城的消息,一直处于封锁阶段。卢茗没有上官霆的命令,自然不能乱说话。   辛思律撇过视线,往卢山茶庄大门内,看了一眼,瞧见卢家老爷夫人,领着卢茗的几个兄弟姐妹出门。   辛思律当下大笑,“呵呵,既然卢少要去莫城主家,那不如咱们一同前往如何?正好我也想去未来岳父家里,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我想,他应该不缺我这一副碗筷的吧?”   “哪里哪里,辛城主您真爱说笑。您去莫城主家,自然是上上之客。”卢茗应承了他一句,其实心头腹诽在猜,这个辛思律厚着脸皮跟他们一道走,该不会是想从他嘴里套些内幕出来?   辛思律和卢家老爷见面后,又寒暄了一顿,随后上了各自马车,一窝蜂的赶去莫海峰家。   亏了卢茗那几个妹妹拖拖拉拉,当卢家赶到莫府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正午天了。   莫海峰领着家眷出大厅迎接,看见辛思律也领着礼盒过来,莫海峰笑不拢嘴的迎他们进屋,在客厅里寒暄喝茶聊了一会儿后,就去了隔壁耳室,上了餐桌。   坐上餐桌后,辛思律和卢茗就奇怪,莫海峰身旁坐着的妇人,是莫海峰的四姨娘,鲁伏流,如今已经抬为成四夫人了。   莫海峰另一边,坐着他的四女儿莫芙。莫芙是莫海峰五姨娘的女儿。而四夫人鲁伏流身边坐着的她亲生女儿,是莫荷。   卢茗他们本来以为三夫人和二小姐在屋里梳妆打扮,来不及出门迎客。可是看这座位的安排,莫海峰好像并没有给她的三夫人和二小姐留座位。   身为莫二小姐未婚夫的辛思律都坐在这里了,莫二小姐没有理由不出来才对啊?   辛思律忍不住开口询问,“莫城主,三夫人和莫二小姐呢?她们怎么没来?”   莫海峰爽朗一笑,说道,“我家老二病了,昨日发了一晚的高烧,到了今早都还没退烧,大夫一直在旁伺候着呢。嫣儿她也一直通宵达旦的照顾着她,眼看老二病情有了些起色,她自己却倒下了。唉,这两天,她们娘俩受了不少苦呢。”   辛思律恍然说道,“哦,原来是病了。那莫城主可要替我好生问候问候她们。如果莫城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南城请几个出名的大夫过来帮忙一块儿看诊。”   “不必不必!只是小伤寒而已,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啦。大夫都说了,只要让她们好生睡几觉,就无碍了呢。”   “那好。”辛思律仿佛松了口气似地,听起来,他好像十分关心唐嫣母女。   辛思律身旁的卢茗,也忍不住吭声问,“那莫大小姐呢?莫城主,大小姐她怎么也没来?她也生病了么?”   莫海峰听见卢茗提起莫兰,表情明显一僵,随即立马笑说,“没有没有。我们家兰儿她,人长大了,心思也大了,一天到晚就爱往外跑,说是去……去哪儿来着?”   四夫人鲁伏流贴上说,“去书斋看书。”   “对对对!我这大女儿,最近迷上了看书,一天到晚窝在书斋里,哪里也不去。”   “啊?不在家?”卢茗苦恼了。   他眼巴巴的赶来莫府应约,就是为了见莫兰。谁知道莫兰她竟然不在家。卢茗表情何等失落,坐在卢茗身旁的唐玲玲,一一看在眼里。   “大夫人人呢?怎么也不见大夫人人影?小侄还想和大夫人请个安呢!”辛思律插口说话。   莫海峰表情又是一僵,他胡子微动,谄笑一声说,“凤玲说要去寺庙里请菩萨,想帮她女儿啊,找个好点的归宿。哎,说到底,还不是我们家大丫头伤了她娘亲的心。那丫头非要说什么婚姻自主。这也得怪我自己,平日里太宠爱她,一时不忍就允诺了她,让她婚姻自主。这下可好了,那丫头挑三拣四的,谁都不肯嫁。凤玲这才气得跑去寺庙里,说是,女儿一日不嫁,她就一天不回家。唉——家门丑事啊——”   莫海峰说得何等圆润,外人听在耳朵里,还信以为真了。   至于这事实真相,谁也不知道!   辛思律在和莫海峰对话之余,他的余光一直偷偷瞥向卢茗。奇怪,卢茗那小子好像对莫家大小姐非常感兴趣似地。   真不明白,那种尖酸刻薄的妒妇,他有必要对那女人上心么?   看看这餐桌上的,莫芙莫荷两姐妹,哪一个都比莫兰强一百倍。   ☆、33:暗潮风云   老四莫芙坐在餐桌上,秀秀气气的喝着茶水,眼神瞄都不敢乱瞄一下。   卢茗的二弟卢岺,看见莫芙那秀气可人的模样,打心眼里喜欢,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挪到其他地方去。   隔着两个位置的老三莫荷,瞧见卢岺那眼神,暧昧动荡,莫荷一鼻子嗤气。有点不太待见卢岺似地。   四夫人鲁伏流,拍拍女儿手背,安抚着,凑嘴私语一句,“别为卢家老二上心,你的目标,应该是卢家大少爷,未来的卢少庄主继承人。”   莫荷一点头,扬开自信一笑。炯炯的眸光,笔直射向卢茗,偷偷给他投递暧昧信息。   莫荷那春心荡漾的眸光一投过来,卢茗没有发觉,唐玲玲倒是先看见了。她不止看见莫荷那花痴眸光,她还看见了卢岺和老四莫芙之间的暗流。   唐玲玲心里一窝火,扯着嘴角假笑说,“莫四小姐长得如此娇小玲珑,秀气可爱,让我忍不住想起自家妹子,想起来,我也多日不曾见过小妹,今日瞧见莫四小姐,思念之心源源不止。可怜我一个人在卢家后院,着实寂寞,真想叫相公找个人给我陪陪伴儿。”   唐玲玲直接点名了莫芙。边上,莫荷听了,脸色铁青。   这个唐玲玲还真够狠的,明知道莫芙无意于卢茗,却偏点她的名,反而把莫荷撇在一边,不闻不问。   唐玲玲抽空,余光狠狠地往莫荷和鲁伏流身上瞪去,眼底里散发出阵阵杀气,像是在传递赤裸裸的威胁,‘才板正一天而已,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不要以为登上了四夫人的宝座,就能把唐三夫人的宠妻位置给挤下去。这个莫府的后院,说到底,还是她们唐家人的势力。一个官妓,还是乖乖躲在房里,不要给她出来丢人现眼。’   莫荷被唐玲玲那目光,瞪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气得直咬下唇,   别说莫荷被气成啥样了,就连鲁伏流也被气得不轻。   鲁伏流虽然被抬上夫人的位置,不过她顶多就是个侧室。   侧室和平妻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平妻在正妻面前,不需要行妾礼,在家中地位,算是两头大,一个管东苑,一个管西苑。而侧室,摆脱了妾的低贱身份,可以随着自家老爷,一块儿出门宴客,可侧室在家中依然没有实权,除非老爷亲口下放实权,侧室才有管家的权限。侧室和平妻之间最明显的差别,侧室生的女儿,不能作为嫡出,所以,就算鲁伏流被人叫四夫人,可她的女儿莫荷,依然是个庶女。   这也是唐玲玲不待见莫荷的另一个原因之一。   如果说,让老四莫芙,进卢家的大门,不管是卢茗也好,还是卢岺也好,莫芙顶多就是个当妾的命。   可是莫荷这丫头,仗着自己娘亲位分抬高了,就妄想着和她唐玲玲当平妻?   开玩笑!   别说莫荷没这资格和她唐玲玲平起平坐,就连莫家大小姐,她也没这个资格和她唐玲玲平起平坐!庐山茶庄少庄主卢茗,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就是她唐玲玲!   这顿饭宴上,卢茗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唐玲玲瞧见莫荷不停对相公暗送秋波,又瞧见卢茗对莫荷按理不理的模样,唐玲玲打心眼里暗爽。然后她一个劲的,莫四小姐长,莫四小姐短,说的莫荷差点掀桌。   老四莫芙对卢茗没意思,卢茗也对莫芙没心思,唐玲玲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起劲,说再多莫四小姐的好话,这婚事也铁定成不了。而她这般做的唯一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莫荷那贱丫头,对自己相公死了那条心,另外,她再顺便挑拨莫家老三和老四之间的感情,让鲁伏流,和五姨娘清枝之间,也埋下一颗深深的芥蒂。唐玲玲一想到自己的点子如此妙哉,心里又爽翻了天。   莫荷看见唐玲玲讨好四妹莫芙,她心头那个叫酸啊。   庐山茶庄,作为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归宿之一,莫荷打小就有这个志愿,希望能有一天,嫁入卢家,哪怕只是卢家老二当他的妾也是好的。莫荷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她昨晚,听到可以和卢山茶庄少庄主相亲的时候,兴奋的彻夜未眠,今天早上又早早起身,梳妆打扮,把自己妆点到毫无一丝瑕疵才肯出门。可没想到,她的一片热诚,换来唐玲玲那般嘲笑叽弄。   莫荷明知道唐玲玲在挑拨离间她和四妹。但是没辙!她无法避免的上当了。那个莫芙,怯怯懦懦,像个缩头乌龟似地,她有什么好?   “小芙妹妹,你那唇脂是哪里买的,朱红玉润,可好看了。姐姐我也想去买几盒。”唐玲玲还在那边吹捧着莫芙。   莫芙使劲低头,怯怯地说,“这个是……是姐姐给的……”   “姐姐?哪个姐姐?”唐玲玲好奇一问。   莫芙红着脸,回答,“莫兰大姐。”   莫芙一说这四个字,卢茗顿时来劲了,他眼睛一亮,视线咻咻射向莫芙。   而唐玲玲则一个激灵,紧张的看向卢茗,当她看见卢茗那闪闪发亮的眼神后,她瞬间光火起来。   唐玲玲暗下自骂,叫她自己嘴贱,无缘无故问她‘哪个姐姐’,非要把话题引到莫兰身上才肯罢休?真是个傻瓜。   卢茗好不容易听见莫兰两个字后,他又忍不住开口问,“四小姐和莫大小姐,感情很好?”   莫芙细声细语回话,“上次我在苑里捡了只受伤的白鸽,我知道大姐有养白鸽,就把白鸽给她送了回去。大姐感谢我,就把她的唇脂,送给了我……”   卢茗盯着莫芙嘴唇看了许久,好半晌后,侧头问自家妹子,“大妹,三妹四妹,你们看看四小姐那唇脂,是不是和许夫人的,很像?”   卢香和三妹四妹直接起身,走到莫芙身边,凑脸瞧,“啊呀!还真是呢!”   “就是颜色没有许夫人的红,浅粉色的,和四小姐年纪比较相符些。”   “不会吧?莫大小姐送给四小姐的唇脂,也是闺阁里的?”   “应该不会啊,不是说,许夫人手里的那个,是闺阁老板娘独一无二的商品么?”   三姐妹叽叽喳喳个不停,最后,她们直接拉住莫芙的手,问,“小芙妹妹,快点告诉姐姐,你手里的那只唇脂,是不是也藏在小的铁棍子里?”   莫芙惊了一下下,随即忙说,“没有!没有!那唇脂是放在陶瓷小碗里的,抹起来,挺不方便的呢,我倒是觉得,还是唇脂纸用起来比较方便。”   莫芙这般一说,三姐妹垮了肩膀,嘀咕了,“原来不是啊!”   “可是看她那油光闪亮的色彩,真的和许夫人手里的那只唇膏的效果,一样好看呢。”   “就是说呀!”   莫芙红着脸,说道,“如果……如果姐姐们不嫌弃,我把我屋子里那半盒,送给姐姐们吧,只要你们别嫌弃那个已经被我用了一大半……”   “哎呀哎呀!不嫌弃!我们怎么会嫌弃呢!”卢香和三妹四妹,已经馋得直流口水了。   莫芙一下子就笼络了卢家三姐妹,被冷落在边上的莫荷,心急得眼睛都发红了。   莫荷看看爹爹,发现他笑容满面。莫荷知道,爹爹既然把老四也叫出来,无非是想老四和她一块儿相亲,不管是她莫荷也好,还是老四莫芙也好,只要她们中间有一个被卢家人看中,那这顿相亲宴,就是值得的。看情况,真是糟糕了,她的相亲宴,竟然变成四妹的相亲宴了。   莫芙起身离席,去自己苑落拿唇脂盒给卢家三姐妹。   回来的时候,她给爹爹行了个礼,说道,“爹爹,刚才我看见大姐她回来了,说是没吃午饭。准备回家吃完午饭再出门。爹爹,要不要叫大姐过来一块儿吃呢?”   莫海峰听见莫兰的事,脸皮子直发抽,他打心眼里不想叫莫兰过来吃饭,眼下四周还有这么多客人,他又不能直说。这个莫芙也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动脑子?非要给他出难题。   莫海峰都还来不及回答,只听餐桌对岸,一阵巨响。   卢茗起身着急,屁股后的圆椅都被他推翻在地上。   卢茗万分欣喜的问,“四小姐?您说的是真的么?莫大小姐她回来了?”   莫芙点头,“是啊,估计现在已经回她小苑里了。”   卢家老爷拧眉哼了句,“茗儿,你在做什么呢?真没礼貌,赶紧把椅子扶起来!”   卢茗连忙楫手,说道,“爹爹,恕儿子失礼。还有莫城主,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莫城主原谅。晚辈和莫家大小姐,有些事情没有说完,一直想找机会见见她。眼下她正好回来了,晚辈想先行退席,等晚辈和大小姐说完话后,再向莫城主和爹爹请罪。”   卢茗一口气把话说完后,也不等莫海峰和他老爹回话,直接调头跑开了。   “这……”莫海峰惊讶得盯着卢茗背影。他还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卢老爷子,可是卢老爷子和卢老夫人,也是摆着一副特别莫名其妙的表情。   边上,辛思律沉沉地盯着卢茗离去的方向,心里打鼓得不行。他怎么也搞不明白,那个妒妇,到底哪里值得卢少庄主为她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来?   被卢茗扔在餐桌上的唐玲玲,脸色惨白一片。此时此刻,她再也没力气嚣张了。   也在此时此刻,莫荷心里泄了好大一团火。莫荷拿手帕遮住偷笑的嘴角,侧头,对莫海峰说,“爹爹,女儿怎么觉得,卢少庄主和大姐有不少私交呢!”   莫荷说的含蓄,其实她想说,卢少庄主和大姐有不少私情来着!私情和私交,差了一个字而已,可其中的内涵,差了一大个层次。   莫荷看见莫海峰表情难堪了些,她又火上浇油,说道,“爹爹,您允诺大姐婚姻自主,可大姐的婚事,也不能让她就这么拖着呀。作为三妹,我就觉得,大姐和卢少庄主,十分般配呢!”   鲁伏流听了一笑,小手拍了莫荷一把,鼓励她,说得好!   莫荷的这些话,都是说给唐玲玲听的。   看看哪个唐玲玲的表情,究竟有多糟糕?莫荷的心情,就有多爽快!终于一解刚才的心头之恨了!   鲁伏流也紧跟着劝说一句,“是啊,老爷,要不咱们就跟过去看看吧。如果大小姐和卢少庄主真的合得来,那么咱们两家,不妨趁了他们俩小心思。今天就直接给他们把这婚事给订下,也好哦!”   莫海峰苦恼着愁眉。在莫兰哪里吃了好几次暗亏,莫海峰觉得,他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不想丢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别去管莫兰的事。可是,他要是放任不管,就有悖他这个慈父的头衔。再加上卢家老爷和夫人,也摆着一副迫不及待想追过去的表情。   莫海峰不肯松口追过去,那么这餐桌上所有人,都难以动身。   最后,辛思律也心头一急,催了句,“小侄也觉得,应该让小侄亲眼看见莫大小姐找到一个好归宿,这样才能抵消小侄心中对莫大小姐的愧疚之情。如果……她能和卢少庄主成事的话,小侄一定欢喜之极,届时,莫大小姐的婚宴,小侄一定要给她包一个大红包才行。至于眼下,莫城主还是得亲眼见识一下,卢少庄主和莫大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行。莫城主,您说是吧?”   连辛思律都在催了,莫海峰实在是难以拒绝,最后,他起身说道,“好吧,咱们去看看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   于是,莫海峰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去莫兰苑里。   ☆、34:表白   此时此刻,莫兰一边伏案写字,一边交代安玉说话,“玉儿,今个儿你就不用跟了,我交代给你些事,你给我妥妥的办好。办不好,你知道后果的。”   “大小姐,您早上带我去逛了一上午的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你连午饭都不吃,就想走吗?”   “没时间吃。我等下出远门,就怕日落前赶不及回来。我买了那么多东西,等会儿,你照着我给你的纸上写的,一步一步的做,明白了么?”   安玉抓抓脑门,苦苦地说,“人家很笨的,怎么办?我怕我做不好!”   莫兰深深一吐气,安抚一句,“如果你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笨蛋的话,那你这辈子都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我觉得你并不是个废物。”   安玉听了一愣,“大小姐?”大小姐这话,是在损她,还是在表扬她?有点听不懂。   莫兰把笔一放,果断塞进安玉手里,说,“不要我鞭策你一下,你才肯给我走一步。你这样,我这个当主子的,会很辛苦。有些事情,你给我多多用脑子去思考!”莫兰指指她手里的纸头,说,“我把步骤都写在上面了,如果你还是做不出个成绩来,那我真的要考虑一下,该不该换个贴身丫鬟。”   安玉一听,果断摇头,“不要不要!大小姐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听您的,奴婢什么都听您的!奴婢跟您保证,等你回来后,奴婢一定妥妥的完成您交代下来的任务。”   莫兰终于满意地笑开了容颜,一拍她肩头,鼓励她一句,“很好!你赶紧去忙乎吧,我得走了。”   “可是大小姐?您的午饭?”安玉忙问。   莫兰一甩手,说,“我在厨房拿了些桂花糕,路上边走边吃。你忙你的去,别理我了。”   说完,莫兰出了房门,带着金牛一人,走出小苑。   出小苑门口没多久,撞见卢茗行疾如飞的朝她走来。   莫兰脚步一顿,懵了三秒。这厮怎么来他们莫府了?奇怪!   莫兰左右看了几眼,没见到有岔路,可以让她躲躲。   没辙,莫兰顶着头皮,只能迎上去。   卢茗笔挺挺的往莫兰眼前一站,拱手说道,“莫大小姐。”   莫兰回了个礼给他,“卢少。”   卢茗深吸一口气,一张嘴,想说话,可突然又哑了嗓子,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才好。   卢茗上下审视莫兰,惊叹至极。不同于先前在茶楼处遇见时的没有梳妆打扮满脸朴素的莫兰,今天,她穿着一身红白色相间的女式戎装,头上的发誓,不同于以往大小姐的装束,而是很直接的扎了一条马尾,扎马尾的绳子,也是红白相间,绳子估计极长极长,那绳子缠绕着发丝,缠了起码有数百圈,从脖颈处,如同蟠龙一盘,蟠到腰侧尾部。因为绳子绑得利落,就算外面的风再大,她脑后的发丝,也不会随意乱飘。前额稀薄的刘海,也被她简练的分散耳侧,两只肥嫩的耳垂上,挂着鲜红色翠珠。红唇上涂了些些唇脂,那唇脂,如同莫芙的一样,油光闪亮,只是颜色比莫芙的更红一些,却不如许夫人的唇脂那般醇红。这唇色,和她衣服的颜色十分搭乘,更配她这芳华年纪。   这样的奇怪打扮,卢茗有生以来,还第一次瞧见。心头那颗小鹿,噗通噗通直跳,卢茗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穿着戎装,带了丝丝英姿。可在卢茗印象中,这位莫大小姐,应该是个柔若无骨的纤细大小姐才对。   莫兰歪着脑门,想问,这小子挡着她的去路,又不跟她说话,他到底想干嘛?发呆也没必要发这么久吧?   莫兰瞥见卢茗身后,又跟来一大群人,她无奈吐气。   真是麻烦!   卢茗身后的一群人,就在他背后五步远处停下,静等他们俩说话,光明正大站着偷听。   辛思律紧挨着莫海峰身边,打从他把视线放在莫兰身上后,就再也移不开眸子了。虽说之前他就知道,莫兰长得天生丽质,只是不爱化妆而已。真没想到,画了妆的莫兰,竟是如此亮眼。她身上的服装,发饰,还有妆容,都把她整个人衬托得如此闪亮动人。   那一瞬间,辛思律有些懊恼,自己和莫兰的婚事,被他亲口给说退了。可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当初那种情况,他不得不退了莫兰的婚事。   忽然,辛思律想起来,之前他的侍从雷夜说,莫兰是故意逼他退婚的?辛思律想起这事后,眉头锁成死结。   按照之前的想法,辛思律觉得莫兰逼他退婚的理由,不外乎因为她在嫉妒她的二妹,她在吃醋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他还能这般想吗?那个莫兰,从他出现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好像他是不存在的一样。他在她心里,毫无一席之地是吧?所以她才会使出这么迫切的手段,把他给逼走。   众人都在等卢茗开口,又等了老半天,急得大家伙都想冲过去催一把。   终于,卢茗缓定心神后,开口说道,“莫大小姐!在下知道自己鲁莽。但是在下觉得,莫大小姐和在下,是天生注定的一对!不知在下能否像大小姐提亲?”   莫兰一听,当场楞傻了眼,“啊?”   这年头也有人敢这般放浪的直接开口跟女方提亲?   卢茗身后一干众人,本来还以为得费心思观察他们俩的状况,谁知道,卢茗这小子,这般直接。   卢茗一吞一口水,急切说道,“原本我以为,这世上,男女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在于和睦。但是自从我遇上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红颜知己这四个字,是的确存在的。心心相印这四个字,也的确存在的!我觉得,你就像是老天爷把你派到我身边来的使者。莫大小姐,我想,如果您愿意的话,你能来我身边,做我卢茗心中唯一的女人么?”   唯一的女人?   这五个字,莫兰听着没多大感觉,倒是卢茗身后,追过来查探的唐玲玲,捂着额头直发昏,眼睛一翻,直挺挺的气晕在卢香怀里。   “哎呀!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唐玲玲气晕了过去,站在唐玲玲旁边的莫荷和她母亲,纷纷拿手帕掩住偷笑的嘴角。   莫荷母女俩虽说对卢茗有些失望,但是她们看见唐玲玲那副气绝的模样,她们心情就爽呆了。卢茗对莫大小姐示爱的这番话,她们母女俩,也就没这么介怀了。   “真是胡闹。”卢老爷子一声碎嘴,“茗儿,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玲玲她好像中暑了,咱们回去给她看看大夫。”   卢茗转身面向父亲,眼神坚定的说,“爹爹请稍等,等我和莫兰小姐说完,咱们再回去,成么?”   唐玲玲一听,差点气晕过去!她丈夫竟然不顾她身子,只知道跟别的女人表白?   边上,莫荷母女俩已经笑抽了大嘴巴,可她们不能太过分,只能拿手遮着嘴巴耸肩偷笑。想起之前被这贱女人欺负的时候,她们母女俩有多气节,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吧!   卢茗迫切的看着莫兰,说,“莫大小姐,我知道,莫城主允诺你婚姻自主,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当面和你提婚。莫兰小姐要是答应的话,在下愿意跟你承诺,你和玲玲,永远都是对等的。”   意思就是,卢茗许她莫兰,和唐玲玲当平妻。   这情况,貌似有点眼熟。   辛思律听着一笑。想起几日前,他来莫府提亲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说的呢。只不过莫兰,莫梅,和唐玲玲三人的位置,互换一下。   辛思律想娶的是莫梅,他觉得,莫兰这女人,是个累赘,所以他千方百计讨好莫梅,当场允她平妻的位分。而眼下,卢茗看中的是莫兰,他也当场允诺莫兰平妻位分。   同样是平妻,但这其中的含义,可是大有不同的。   辛思律鼻子一哼气,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坚持自己之前说的那样?说不定,这女人听见卢茗如此示爱,红鸾心动,忍不住妥协了呢!哼,只要这个女人胆敢妥协,那他就有借口讥笑这死女人了!而且,他也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根本就没资格做他的妻子。   卢茗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兰要是再不回应他,那真是太失礼了。   ☆、35:路痴   莫兰把视线,越过卢茗,看向唐玲玲。   唐玲玲正把脸埋在卢香的肩头,继续假装中暑,虽然大家没听见唐玲玲的哭声,可谁都知道,唐玲玲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莫兰收回视线,双眸闪闪发光,神情万分严肃地看着卢茗,“抱歉,卢少。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子,你还没有看清楚我的本质。如果你盲目的以为我就是你命中注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那日的她,只不过是戏中的戏子。不是她的真性情。   “不!我确定,我和你是心灵相通的,要不然,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猜中我藏在心底里的茶名?”   说到底,他还在为那天的震撼而心有余悸。   莫兰苦恼着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跟你多做解释。眼下我唯一能回答你的就是,我没法接受你的提亲。”   “为什么?”卢茗急切的问,“是我身份不配么?”   莫兰摇头,说,“身份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差距。问题的关键,是你的妻子。”   众人耳朵一竖,尤其是辛思律,他眼睛微眯,想着,这丫头又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不成?   卢茗朝身后唐玲玲那儿瞥了一眼,回头问,“你不喜欢和别人共侍一夫,是么?”   莫兰点头,“对。我之前和辛城主说得那番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莫兰,这辈子都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除非你把你妻子休了。”   枕在卢香肩头的唐玲玲,急忙抬头,眼睛通红的盯着卢茗背影。她生怕自己的相公,脑子一热就随随便便答应了那个贱女人的话。   辛思律眉头又一次深锁。如此痴心的卢家大少爷,这般诚恳对她,这死丫头还在纠结三妻四妾的问题?看样子,当初她拒绝他们俩之间的腹婚,的确是打心眼里排斥的。辛思律拳头一捏,莫名其妙的,生起闷气。   要把唐玲玲休掉?卢茗把头低下,思虑了老半天后,愁苦的回答,“不行。”   莫兰依旧面无表情,对于卢茗的回答,没有丝毫惊讶,更没有半分失落。   卢茗接着回话,“玲玲她没有犯错,我不能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而随意休了她。如果我真的这么做,那就等于是把玲玲推入山崖,她被我休了的话,你让她如何去面对家人?莫大小姐,请你换个条件,好吗?只要不是这个,我可以允诺你任何东西,我的心,我的一切。”   莫兰轻声一句,“你是个好男人,很有担当。所以我更不想和你拖泥带水,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和你,根本不可能的。就算你刚才愿意答应我休妻的条件,我照样不会嫁给你的。”   真直接!真伤人。   卢茗拧眉,“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嫁给我,是不是?”   莫兰点头,“对。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你的。”莫兰回头,对着金牛说道,“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卢茗横身一档,眼神炽热的说,“我不接受你这个回答。”   卢老爷子生气了,“茗儿,你别胡闹好不好?”   “不!”卢茗坚持,“莫兰小姐,如果你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有了个妻子,可这不是我的过错。在我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和她成亲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今日是想叫我知道,什么叫相见恨晚么?”   莫兰无奈一吐气,劝说一句,“卢少,你的妻子,只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我性格不适合。相信我,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恋人的。”莫兰也懒得和他们多废话,直接行礼,“小女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小女先告退了。”   卢茗拔腿要追,卢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当场爆喝一句,“茗儿?你还想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卢茗脚步一顿,失落的望着莫兰离去的背影。之后的事,他浑浑噩噩一无所觉,就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去的,也忘记了。   唐玲玲觉得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的相公竟然这般对她,当着她的面,跟其他女人求婚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允诺他整颗心?他把自己整颗心都送给了莫兰,那她呢?她成什么了?她是累赘么?   那个可恶的莫兰,她发誓,一定要跟她势不两立!有她唐玲玲在的一天,她休想进卢家大门!不管是卢茗也好,还是卢家老二也罢!哪怕他们莫家姐妹任何一个人,只要她们胆敢进了卢家大门,她一定要往死里虐死她们!   卢老爷子实在是愧对莫城主,临行前还一个劲的为自己大儿子失礼举动抱歉。莫海峰一点都不介怀,反而莫海峰觉得,事情闹得算是小的了,他还生怕莫兰那死丫头,反过来给他丢人。   卢老爷子并不知道莫海峰是啥心思,卢老爷子为了弥补自己儿子的过错,他就提议说让卢岺和四小姐莫芙,圆个好事。   正巧卢岺觉得莫芙挺可爱的,当场就应了下来。莫芙没的说话的权利,全听爹爹做主。卢岺和莫芙的事,就这么成了。   莫芙身为妾生女,和卢家庶子成亲,也算门当户对,再加上卢老爷子觉得有愧莫城主,莫芙入门,自然是正妻不二人选。   今日的相亲宴,原本是为莫荷准备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莫荷的婚事没谈成,莫芙的婚事倒是谈妥了。而且,卢家一口允诺莫芙正妻之位。   如今,莫荷婚事没个着落,卢茗那边,成不了事,就连当他妾的可能性也是极低极低,真是两头落空了!莫荷越想就越不开心。莫荷还在思虑,如果打从一开始,她就把媚眼抛给卢岺的话,不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莫兰带着金牛上街,悠闲的坐在马背上,金牛提着马绳,两人出了莫府大门。   走了几条街后,金牛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吭声问,“小主?该怎么走?”   “该怎么走?”莫兰惊讶的说,“去西城门啊。”   “是啊,西城门,该怎么走?”金牛仰头,嘀咕问。   莫兰眉头一锁,说,“西城门那么大的地方,你不认得路?”   “是啊,不认得路呢,以前一直有狮子他们帮我带路。”   莫兰一吐气,说,“那你往西走,一直往西,肯定能到西城门。”   金牛傻傻抬头,“西?在哪儿?”   莫兰顿时惊讶了,“东南西北你都分不清楚?”   金牛仰头说,“是啊,我从小就分不清东南西北,难道我没有告诉过您吗?我是个路痴呢!”   “……”莫兰当下白了一张脸,“不会吧?你也是路痴?”   金牛一声,“嗯?什么叫你也是路痴?小主?该不会……”   莫兰当下转口,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是路痴。”   金牛感叹一句,“哦,好吧。那小主,现在咱们怎么走?”   莫兰直视前方的时候,那表情,可严肃了,想了老半天后,她往东一指,说,“走这边。”   “好吧。”   西城桦树林里,半山腰上的一栋小木屋里,小手一边忙忙碌碌,一边出门张望,心里愁了个半死,回头又时不时叮嘱下人,加紧时间工作。   今天是小主过来寻访进度,他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被挨骂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可是他张望了老半天,还是没见有人过来。   另一边,莫兰饶了个大圈子之后,貌似回到了原点,她左右张望一番后,指向南方,说,“走这边,准没错!”   “哦。”金牛老实巴交的牵着马绳,继续迷路。   坐在马背上的莫兰,表情越来越难看,“狮子他干什么去了?”   金牛边走,边说,“不是去了铁匠铺么?听说午后他还得赶去瓶子小弟的琉璃工坊拿货,说是第一批货已经出来了,等晚点回家后给您看看呢!”   莫兰额角一抽,指着北方说,“走这边,应该能到西城门了吧?”   金牛又是一句,“哦。”继续迷路。   约莫傍晚,小手飞鸽传书去了鬼屋,问白羊哥,怎么小主到现在都还没来。   白羊便飞鸽去了各个场所,找狮子。   狮子是找到了,可小主没找着。   莫兰看向天空,忽然看见信鸽飞来飞去,她可喜了,“阿牛,走这边!”   莫兰照着信鸽飞来或是飞去的方向走,准没错。   走着走着,莫兰走到了花坊里。   狮子也正好在花坊里拿货,他飞出去的鸽子,成功的帮莫兰指了条阳光大道。   狮子和小鱼看见莫兰骑在马背上,站在花坊门口前,两人惊呆了许久。   小鱼更是打心眼里发寒颤。想着,小主今天不是要去小木屋么?怎么突然来她这儿了?   小鱼浑身哆嗦着跟在狮子背后,弯腰行礼。   “小主。”   莫兰深吸一口气,缓缓心神,利落下马,说道,“嗯,本来今天是想去小木屋的。突然觉得腿软,爬不了山,我决定明天再去。今天就来你这里随便看看吧!”   金牛跟在莫兰屁股后面,看见莫兰进了屋子,他往狮子和小鱼身边一站,老实巴交的说,“其实小主是迷路迷到这儿的。你们不用介意!”   “迷路?”狮子和小鱼一阵抽吸。   狮子苦叫一句,“小主这路,迷得也太夸张了点吧。花坊在莫府的北边,小木屋在西边。而且,她不是说午后就要赶着去的吗?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呢!”   金牛一摸鼻子,说,“路痴都这样的,有啥好奇怪的?”   “……”两人彻底无语。   小鱼上前,凑嘴数落了金牛一句,“你怎么就不知道要去问问路?非得迷路迷到我这里来?”   金牛又摸鼻子,说,“路痴最喜欢的就是不问路。”   小鱼脸一黑,骂了句,“你这什么逻辑?”   金牛憨厚一笑,说,“你不懂!这是身为路痴的尊严!”   一句话,爱面子,不肯问路。而且,就算问了路,三分钟后照样会迷路。问了也白问,那还不如不问。   ☆、36::新发明   既然到了花坊,那就顺便审视一下花坊的工作进度。   上次收购的花茶,花茶面泥已经上市了,一上市又立马被抢售一空,而且还一直处于断货阶段。正好现在正值夏季,花茶面泥可以去除脸上油渍,各家千金小姐们,自然抢得疯狂。不过,这款面泥因为是碱性成分比较多,所以,一旦进了秋季,面泥就得停产,等明天开春再说。另外,发型定型药水还有啫喱之类的产品,也得加紧时间研磨才行。   小鱼眼皮狂跳,就怕被挨骂。好在,她家小主今天心情挺好的。   工作审视完工,莫兰叫了大家,酒庄集合。   一年前,她酿了二十坛葡萄酒,已经可以开喝了。正巧今天是小手生日,就开一坛子美酒,为他庆祝一番!   哎!原本她还想亲自上山,去小木屋里给他送礼物来着。哪知道,惊喜被她迷路迷掉了。   十三部下酒庄集合完毕,安玉也被拖了过来,拖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抱着一个特沉重的小木盒子。   小木盒子放桌上一放,抹了把汗,滴答答的说,“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怎么了?”众人惊问。   安玉吐气一句,“我家大小姐特能折腾人,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只给我一张纸,上面有步骤,照着纸上的步骤做!搞得我灰头土脸,还差点把手给烫伤!”   众人越听越惊讶,急着追问,“小主让你做啥类?”   这般一问,安玉瞬间骄傲了起来,喜滋滋的说,“就是这个。”   小手嘀咕了句,“这小木盒是我亲手做的呢!”怎么变成她的功劳了?   安玉笑说,“好货在里面啊!小手大哥,你自己打开呗!”   “好吧!”   小手知道这小木盒要怎么打开,轻轻抬起上面的木盖子,凑头往里面一看。   “我类乖乖!这什么啊?这么好看!”   安玉特骄傲,“这个呀,叫蛋糕!今个早上,我陪着小主逛了一天的街,买了很多的货。光那两桶牛奶,就拎得我手酸得要死。更别说打奶油了!打得我手都快抽筋了!怎样?怎样?本小姐很有厨娘天赋吧?”   莫兰走了过来,一屁股把安玉给挤走了,凑头看了一眼后,说了句,“一般一般,形状也不怎么好看!你想当顶级厨娘,还得多加磨练才行。”   安玉瞬间垮了嘴巴,边上一堆人忙给她说好话,“小主,您要求不要这么高成不成?”   “就是!”向来沉默寡言的金牛,挤过来说道,“安玉妹子手可巧了!我阿牛就没这本事学到她一半的功力!”阿牛一拍安玉肩头,哄着说话,“安玉妹子,你别理她,小主这人就是这样。胃口特大,要求特高,我们是人,可不是神!”   金牛一劝,安玉气鼓鼓的点头说,“就是就是!大小姐又没在我身边指点我,我只照着配方做出来的呢!已经很厉害了。”   “成!成!我不说就是了!来吧,赶紧吹了蜡烛,切完蛋糕,倒好美酒,大家一块儿庆祝一下,咱们家小手哥,又长大了一岁!”   “好类!酒坛开封!”   蛋糕分切,美酒装杯。一窝蜂人闹得可乐呵了,这样的人生,是他们十三人之前从来不敢奢望的。作为孤儿,作为待罪之身,作为穷苦贱民。他们能有如此享受的人生,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小主,他们忠心诚服的莫家大小姐。所以,他们就算被她骂得再惨,他们也要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就算是被打死,他们也不乐意松手。   美酒蛋糕吃完,莫兰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木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堆圆乎乎的扁扁的小银盒。莫兰挨个拿出里面的宝贝,分发下去。   包括安玉在内和莫兰自己,每个人,都分到了礼物。   白羊奇怪,“一?这是什么?”白羊看向螃蟹,知道凡是铁器,都是由螃蟹出炉的。   螃蟹抓抓脑皮子,说,“这只是一个圆形的小盒子,上面的图案,叫了雕工花了不少时间雕刻出来的,每个人的花案,就和当初小主给我们看的花案是一样的。白羊的是只白羊形状的图案,阿牛哥的是个金牛图案,等等,只是这些图案,印上去也只是个印有奇怪图案的小盒子呀,应该没多大作用吧!我以为这是给小籽装胭脂水粉用的盒子而已,要说精贵嘛,就是这盒子的材料,是银制的,没钱的时候,当出去,还能撑一段时间。”说道这儿,螃蟹一了一声,“这分量,重了好多呢!里面好像有东西!”   螃蟹熟门熟路的打开了盒子侧旁的开关。   众人见了,有样学样的打开盒子开关。   盒子啪嗒一声弹开后,只见盒子其中一半,是空荡荡的,没东西,另一半,贴付着一个奇怪的白色圆盘,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奇怪的白色圆盘上,有三个长短不一的黑色小针。其中,最长的一根针,不停得在走动着,发出细不可闻的滴——滴——滴——   “这是什么?”螃蟹指着圆盘,好奇的问。   莫兰骄傲的说,“借着小手今天生日,我就送给大家这份最精致的礼物!这是现今这个朝代,最最先进的绝代宝贝。它的价值,远远超过它的材料。它的意义,也远远超过我对于你们寄望的心意!”   “哎哟,小主,您就直接说了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阿南实在忍不住了,吭声打断莫兰的话。   莫兰脸一落,瞪杀过去,问了句,“你卵又痒了是吧?”敢打断她讲话?   “……”   众人果断抽吸。这小主说话,怎么一天比一天粗鲁?连卵这个字,她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说出口。   阿南直接被吓得脸色铁青,他窝着肩膀,哭丧着脸说,“我闭嘴,我马上闭嘴。”   莫兰懒得鸟那贱男,回头,对着手下们,解释说,“在老早之前,我就把最新的时间观念,灌输给你们。让你们知道,一天,有分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就是六十分钟,每一分钟,就是六十秒!可是光跟你们说这个概念,你们依然无法计算出准确的时间,所以我让螃蟹,费了一年的时间,研制出这钟表的零件,直到半个月前,我总算把它们拼装完毕了,并且上好了法条,调准好了时间。这十五只钟表,我们大家,一人一只,日后,我们定的时间,都是以这个为主!”   白羊惊道,“小主?您的意思是,这个钟表上,滴滴滴在走动的针,就是代表着,一秒?两秒的意思么?”   莫兰点头,“还是阿羊最聪明!”   白羊当场惊叹,“小主,您可真神啊!”   莫兰哼笑,“马屁拍得还太早了,日后你们跟着我,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奇迹!”   众人再次叽叽喳喳起来,每个人抱着各自的钟表,当宝贝一样呵护着。   莫兰抽时间给他们解释,要怎么看钟点,还得叫他们如何上法条等等等等。一整晚,她都忙乎个不停,等她回莫府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九点多了。   在莫兰回府的那个时间里,上官霆房里的桌上,摆着三样东西。   一样是蛋糕残渣,另一样是葡萄酒残渣,最后一样,是个银制小圆盒子。   上官霆手里捏着小圆盒子,又看了看蛋糕葡萄酒残渣,嘀咕了句,“怎么都是些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这个小圆盒子上的图案,是两个卷发女人,两人脸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背对着站着。“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陆虎回话,“说是钟表,具体怎么使用的,属下没听清楚,那十三名部下中,其中有一个,功夫还算厉害,离得近了,怕会被他发现。”   “哦?那你这个钟表,怎么搞来的?”   “有个小妹妹,出北城南城门前,去了次路边夜摊货前买烧饼吃,我就顺手了。”   上官霆乐呵着说,“真是为难你了,竟然让你去当小偷。”   陆虎脸色有些难堪,“只要不是经常就好。”   上官霆第一时间偷到了莫兰亲手定制的银制怀表,同一时间,鬼屋里,小籽哭得上气不接上气,理由无他。因为贪吃,她把小主送她的银制怀表给弄丢了,她还不敢跟小主报告。那天晚上,屋里所有人都陪着小籽通宵,劝她别哭啥的。   除了劝她别哭之外,他们没有其他招了。毕竟这钟表,他们谁也不会制作,而且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会。就算叫螃蟹把那些零部件再搞一份出来也没用,没有小主帮忙装,那些零部件,都是些垃圾。   上官霆转动着圆盒子,摸索了一阵后,突然,他发现了个暗扣,轻轻一按,噗通一下,盒子盖子被弹开了。   “哟呵!真是个精细的工艺活。”原来就是这个小黑针,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好奇怪的东西,这针是如何自己动起来的?   上官霆越看越欢喜,他决定了,不把这玩意儿琢磨个透彻,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37:寻仇(含V公告跪求首订哦)   卢茗向莫家大小姐示爱的消息,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因为这事发生在莫府,而莫府老爷子,早就明文规定了,如果那些下人再敢三八,他一定会追究责任到底。卢家人虽然也在场,可这件事事关卢家人的脸面,所以卢家人也不会随意乱放风声出去。   眼下丢人也就丢在自己家。只是唐玲玲的爷爷,还是得到了风声。   唐坦柳第二天一大早就来莫府请安,搞得莫海峰连出门公办都没法子。   唐坦柳稳坐莫海峰客厅座位上,厚着脸皮喝着香茶,明明脸上堆满了笑容,可他那气场,完全不容忽视。   不需要唐坦柳说明,莫海峰知道,他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唐嫣被打的事,因为唐坦柳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被整得有多惨。唐坦柳来这里,是为了自己宝贝孙女唐玲玲而来。   他的宝贝孙女连夜回家在他身边哭了一整晚,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给他听。   要不是唐坦柳夫人极力劝阻,唐坦柳还准备昨晚就蹦过来给莫家老爷子请安呢。   唐坦柳喝完第四杯茶后,笑道,“莫婿,不是我说,您那几个女儿,真是一点都不懂规矩,这都日晒三竿了,怎么还不起来给你请安?”   日晒三竿?这个时候,平日里连他自己都在床上躺着呢!就算哪天他必须得早起,那他也不要女儿们过来请安的,因为他事多,出门早。这请安礼,早就给免了。   “呵呵,岳丈大人,我虽然一把年纪,可还没到要女儿们过来给我请安的时候。等我哪日,走不动了,退职了,再让她们过来跟我请个安好吧。”   唐坦柳抿抿胡子,谄笑道,“莫婿,还是你太宠爱你那些女儿们,所以她们现在,一点规矩都不懂了。照我说,你应该好好管教她们一番,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品行。你说不让她们请安,她们还真没心没肺躺在床上睡大头觉?连一点身为女儿的自觉都没有!若是在我唐府,我早就五十板子打下去了。不过莫婿你不在意这方面的事,外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我这老头子,难得来这儿一趟,想念女儿和外孙女是自然的。老头子家里的几个小外孙女,一个个都出嫁了,家里着实冷清,正好今日过来莫婿身边一叙,莫婿就让您那几个小女儿来给我老爷子挂挂念想吧,我这边,还带了几份礼物,送给她们当见面礼呢!”   莫海峰眼眸微眯,心中虽然有些生气,不过他也很难发火,唐老爷子都带礼物过来了,难道他还把人家的礼物给推回去不成?   莫海峰撇头对侍婢说道,“去传话吧。”   “是!”   侍婢这一去,去了许久,毕竟要走那么多苑落传话,自然要花不少时间。   约莫两盏茶时间,最先赶来的唐嫣和老二莫梅,见到唐坦柳后,纷纷冲到他身边求安慰,两人全摆着一副可怜相,可又不敢哭,更不敢当着莫海峰的面去告状。   唐坦柳看见宝贝女儿和外孙女那副可怜相,他叫了,“哎哟,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女,你们怎么瘦成这样了?”   唐嫣眼睛闪闪发光,肚子里有一肚子的苦水,可她不敢把苦水倒出来,她结巴一下后,憋憋的说,“是媒婆说的,人瘦些,嫁人的时候,好看些。”   “瞎说!哪个蠢媒婆说的?真是,女儿啊,你们娘俩怎么就这么傻呢?瞧你们瘦成啥样了,当爹的我看着就心疼了。”   唐坦柳和女儿外孙女说着家常话,可他那眼神,还不停往莫海峰那边瞧。不满的目光,看得莫海峰屁股挪了好几十下。   又过了片刻,老三老四老五,赶过来跟唐老爷子请安,独独莫家大小姐,迟迟未出现。   唐坦柳一鼻子哼气,说道,“莫大小姐好大的排场,老头子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竟然还得三催四请,看样子,莫府是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过来做客呢,是吧?”   莫海峰脸色越来越差了,他忍着脾气,说道,“哪有的事,岳丈您能过来做客,小婿开心还来不及呢!莫兰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就跟她娘亲一样,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不过她们娘俩做事,都还算细致。估计兰儿她知道您过来做客,在闺房里忙着梳妆打扮呢!”   唐坦柳胡子一摸,“若是这样,那我就再等一会儿吧。”   果真,又过了片刻,莫兰领着安玉,姗姗来迟。   不同于昨日那般娇艳,今日的莫兰又恢复了她以往的清馨风格,一脸素装过来请安。   唐坦柳没看见莫兰就一肚子火,见着莫兰本人出现后,更是火上浇油,“莫大小姐身为长女,理应为人表率,给弟弟姐姐们带头,早起请安。可你倒好,睡到日晒三竿也不肯起床,让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只等你一个?”   莫兰冷眼瞥了过去,没精打采的视线,完全没把唐坦柳的怒焰放在心上,那双紧抿的薄唇,也看不出莫兰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坏。   莫海峰见莫兰不回话,他做了回和事老,说话,“岳丈,您就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了,毕竟咱们莫府里,从来都没有请安这规矩。”   唐坦柳一昂头,说道,“无规矩不以成方圆,莫婿,你的女儿这般没教养,这也是你太过纵容的缘故。照我说,日后莫婿你得好好的给她们这些丫头片子立立规矩。”   反正,他的孙女莫梅,下个月就要嫁去南城了,所以唐坦柳让莫海峰立下这个早起请安的规矩,不就是想刁难刁难那些丫头片子。不管是莫大小姐也好,还是四夫人五姨娘的女儿们也罢。一块儿刁难死她们!   “岳丈说得也是,小婿日后会好好给她们竖立下规矩的。只是这请安礼,我看还是免了吧。”莫海峰出府公办就得早起,天不亮就要出门,而不出府公办的时候,他也爱睡懒觉,他可不想被那些女儿们打扰自己难得的清眠。   唐坦柳一鼻子哼气,对莫海峰的回答很不满意,可他没辙,毕竟他的身份,也就是个低贱的富商而已,他就算是莫海峰的岳丈,也不能对北城城主太过失礼。   唐坦柳回头,对身后的奴才说,“把我带来的礼物,挨个分给这些小外孙女们吧”   “是。”   那名奴才,带着另四名奴婢,慢吞吞的走去莫家大小姐面前。   那四名奴婢手里,都端着个木托盘,托盘上,盖着红色的布料,等她们站定在莫家五小姐面前时,其中一名奴婢,把木盘呈上。   那奴才掀开红布,解说道,“五小姐,这是咱们唐老爷子为你挑的一批好段子,这段子,可是南城第一纺娘织出来的货,纺工精致,细腻,绸缎的料子,也是最最上层的。咱们唐家云绸庄,啊……就是以前何家的那个阳绸庄,你知道,咱们唐家把何家的绸庄铺吞并以后,唐老爷子不断在绸庄铺里引进上等的货源。这个红景丝绣,就是咱们铺里现下最好的工艺品,别说整个北城,就连南城里,也未必有啊。五小姐,这缎子您收着,日后可以留作嫁衣呢。”   十二岁的五妹莫槿,一听见是块极品的料子,开心的脸都红了。“谢唐老爷。”   唐坦柳摸着胡子,听见五妹吹捧的笑声,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奴才带着奴婢,又走到莫四小姐身边,掀开红盖,呈上礼物,解说道,“四小姐,这块古玉呢,虽不是顶好的,但是这也是咱们唐家明玉铺里上乘的货色,咱们老爷子知道您和卢家攀了亲,和咱们二小姐的婚期相差无几,唐老爷子欢喜,就亲自去了咱们明玉铺里,挑了一块上好的古玉,给四小姐您当嫁妆来着。咱们唐家的明玉铺啊,哦……也就是以前何家的那个珍宝司阁,自从咱们老爷把珍宝司阁吞并了之后,咱们明玉铺,又去外城引进了不少玉石,而且现在,店铺要转向典当铺发展,日后咱们明玉铺里,会有不少古董呢!等日后啊,咱们唐老爷子说,他还会给四小姐您挑款更配得上您身份的好玉,至于这块,您且先收下吧。”   十五岁的四妹莫芙,小心翼翼的端着古玉,柔柔弱弱的曲腿行礼,“谢唐老爷。”   唐坦柳闭着眼睛,格外享受那些晚辈一口一句谢老爷。   之后,那奴才又带着奴婢,走到莫三小姐面前,奴才掀开红盖,让奴婢把礼物呈上,解说道,“三小姐,这盒精致的点心呢,是咱们唐家酥香楼里,最有名的,十二味软酥糕,听说啊,这块糕点,曾被宫里的某个娘娘亲口赞誉过呢,那位娘娘至今都还每年要来咱们铺里拿货。三小姐您也知道的,自从咱们唐家的酥香楼,霸占了整个北城美食第一盛楼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和咱们唐家的酥香楼匹敌了,更别说曾经享誉全北城的何氏松香楼。”奴才把点心盒,往莫荷手里一塞,笑呵呵的说,“三小姐,这是唐老爷的一番心意,您收下吧。”   莫荷表情很尴尬。心里腹诽,为什么其他两个,一个是送绸缎,一个是送古玉,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凭什么送给她的,只是一些吃完就没了的糕点?切,被娘娘夸奖了又怎样?又成不了贡品,顶多就是好吃了点而已。   莫荷心里有气,不过她不能发牢骚,而是谄笑着,说了句,“谢唐老爷。”   “嗯。”唐坦柳依旧摸着得意的胡须。   最后,奴才带着奴婢走到莫兰面前,掀开红盖后,奴才假笑着说,“莫大小姐,这个礼物,请您收下吧。”   木托盘上端放着一只茶碗,那碗工艺还算细致,不管是碗上的彩绘也好,还是造型也好,都小巧得格外惹人怜爱。   那奴才见莫兰不肯伸出手来,他乐呵呵的笑说,“莫大小姐,这个茶碗呢,是咱们唐家富饶窑里出的最新品哦,都还没在市面上出售呢!”   不用奴才往下说,莫兰知道,原本何家也有个窑厂,出产各种陶瓷工艺,在北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店铺。而这个窑厂,就是何家最先落魄的店铺之一!余下的三大产业,也因这个窑厂倒闭,而出现了周转资金空缺的现象。舅舅何平为了保住最后的绸缎铺,不得不放弃了收入最好的珍宝司阁,以及被人不断挖掉大厨的松香楼。   这个唐坦柳,说是过来送礼物,说穿了,他还不是想问自己的宝贝孙女唐玲玲出口恶气?   在莫兰面前,四处炫耀他唐家的势力,又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何家破败的家产。   唐坦柳摸着胡子,摆着一副意犹未尽的笑容,他就想看看,莫兰她会摆着什么样的表情,接下这个碗。八成,她的脸会被他气成猪头色吧?   唐坦柳越想越开心,唐坦柳身后那母女俩,也终于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唐嫣真想夸爹爹一句,还是爹爹损人的招数厉害。   ------题外话------   10月1号要V啦。妞们提前给我准备好了,一定要首订哇!首订越多,日后更的就越多。   V后第一章,照常规,两万字!更新时间,照常规,早上七点。偶尔有几次早上七点没有更新,没关系,上午一般都会更新!   V后的剧情,不用说的,肯定是越来越精彩。当然,肯定也有不符合某某妞们的胃口。如果妞们看着不爱,就默默点叉,别来评论区里捣乱哦,影响我写作心情。   写文不易,只需鼓励,莫要抨击!谢谢配合啊!   ☆、38:哪凉快儿哪呆着去   莫兰伸手,拿着那只陶碗,捏在手心里把玩,片刻后,她吭声说,“唐老爷?这个就是您那富饶窑里的最新成品么?”   唐坦柳孤傲的昂着头,说,“是啊。怎么?莫大小姐看不上眼么?”   莫兰嗯了长长的一声后,突然,她嘴角翘出一个可怕的弧度,“不得不承认,唐家烧陶的手艺,的确精湛。”   唐坦柳看见莫兰那奇怪的笑容,有点狐疑,不过他听见莫兰的夸赞后,他又开怀的笑了,“是吗?我还以为,我那窑厂里出的陶碗,一点都及不上你们何家的精金窑呢。有莫大小姐的那句夸奖,老头子总算有点安慰了,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重金’从帝都请来一位烧陶名师。”   莫兰忍不住一道轻哼,才表扬了他一句,这老头子就乐得飞天了?   莫兰侧头,对安玉说,“玉儿,把我昨个儿刚到手的新品,拿出来送给唐老爷,作为他送我陶碗的回礼。”   “啊?新品?”安玉傻傻一问。   那一问,直接把莫兰给问毛了,莫兰没吭声,死死瞪着安玉。   安玉狠狠一砸脑袋,急忙说,“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我马上去拿!”要作死了,她的脑袋瓜子怎么这么不好使的?莫兰说的新品,不就是昨晚她从酒庄生日晚宴上带回家的……那啥?叫啥来着?她又忘记了!   安玉匆匆跑开了。   唐坦柳一拧眉,继而挑眉问,“哦?还有回礼拿?”唐坦柳轻笑一句,“不知道莫大小姐拿出来的,会是什么贵重物品。”说得明白点,如果莫大小姐拿不出贵重货,那可就丢人咯!   “放心吧,本小姐拿出来送人的玩意儿,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货色。和唐老爷子随手扔出来,谁都可以做得成的陶碗啊,酥软糕什么的,肯定是不一样。”   唐坦柳听完,当下把脸一落,说道,“谁都做得成?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莫大小姐,有本事,你烧个陶碗出来给我看看呀。”   莫兰一声轻哼,“只是一只陶碗而已,我随手捏捏就能捏出来了,再说,你这陶碗上的彩绘,在我看来,也就一般般而已,这么没挑战性的工程,我可不干。”   “大话,谁不会说!你若真这么有本事,你们何家的精金窑为何还会倒闭?”   莫兰抿唇回道,“不是说了么,那些没挑战的工程,我不爱干。唐老爷你不会以为,我们何家家产破败,就没了经济来源了是吧?不是我瞎说,如果我重新把窑坊开出来,你们唐家的富饶窑,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唐坦柳面色一冷,愤道,“好啊,那你就把窑厂开出来啊,我倒是想看看,凭你这个小毛丫头,怎么把我的富饶窑给击垮?”   莫兰轻蔑一笑,“唐老爷子可有听说过,瓷器?”   唐坦柳突然喷笑,“烧陶的,怎么会没听说过瓷器?”   “哦?那么唐老爷子的富饶窑里,出过多少种瓷器?都是哪些瓷器?”   “呃……”唐坦柳揪着眉头,说道,“丫头,你以为烧瓷很容易吗?”   “也就是说,唐老爷子至今为止都还没有烧出过一件瓷器是吧?”   唐坦柳嘴角一抽,“那又怎样?我们唐家,的确没有烧瓷的手艺。咱们北城里,也没有一个会烧瓷啊!南城也没听过有人会烧瓷。烧瓷的师父,都躲在帝都里,烧瓷的手艺,全是独门教授的秘方。”   莫兰扬开一抹动人微笑,“所以说,唐老爷子,您的富饶窑还在北城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理由,在于我没兴趣。”   “哈哈哈……哈哈哈……”唐坦柳突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小丫头,听你的口气,觉得你掌握了一手的烧瓷工艺似地,你这牛,吹得也太大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安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透明碗。   那碗一出现,在场所有人都抽了一大口气。   “这?这是什么?”莫海峰眼珠子直凸。   莫家几个姐妹也急的探脖子瞪眼直看。   唐老爷子也几乎坐不住椅子,就想着怎么把脖子伸进一点,好让他这个老花眼,看得仔细一些。   莫兰不乐意解释更多,只是随口说了句,“这个玩意儿,叫琉璃。比烧瓷的工艺,要复杂得多得多。我连琉璃都能烧得出来,区区瓷器,又有何难?玉儿,把这琉璃碗,给唐老爷子送过去吧,让他好生看看仔细,也让他明白明白,自己跑来咱们莫府得瑟的本钱,都是因为我在放纵而已。”   莫兰翘着的嘴角,笑得别提有多邪气。   安玉得得瑟瑟,屁颠屁颠的把琉璃碗送到唐老爷手心里,然后又是得瑟一道轻哼,屁股一甩,扭啊扭的扭回主子身边。   唐坦柳双手捧着这个琉璃碗,惊恐的说,“这……这是打哪来的?”   “废话,自然是烧出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搞来的?偷来的么?就算是偷来的,那也得在这北城里,有让我偷的地方呀!”莫兰鄙夷一句。   “这个怎么是透明的?而且还五颜六色的!”莫海峰已经坐不住了,他直接走到唐坦柳身边,凑头看,嘴里还不停唠叨,“这个也是用粘土烧成的么?不可能吧?哪种粘土会烧得这么透明?”   唐坦柳双手都给哆嗦起来了。这么稀罕的玩意儿,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呢。难不成,是帝都那边研发出来的新瓷器?   这位莫家大小姐,怎么搞来这么稀罕的宝贝啊?眼下,这琉璃碗盏,和他送过来的四大镇店之宝一比较,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还想借着这四大镇店之宝来羞辱莫兰,没想到反而被她狠狠羞辱了一顿。说什么,他能来这里得瑟的理由,都是因为她没兴趣烧陶?   唐坦柳咬着下嘴皮子,他的气焰,彻头彻尾的被打压了下去。唐坦柳都被打压成这般模样,更别说站在唐坦柳身后的那俩母女了。   唐嫣和莫梅,已经吃惊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这个叫琉璃的玩意儿,如果一出市面,那么他的富饶窑,真的得喝西北风了呢!唐坦柳心头越想越纠结,握着琉璃的手心,又是冷汗,又是发颤。   边上,莫海峰越看这琉璃越喜欢,突然,他猛地伸手一拽,把琉璃碗拽进怀里说道,“对不起,岳丈,这个礼物不能送给你!这么稀罕的物件,应该先让皇上过目才行。岳丈您放心,我会再给您挑几份更适合您老人家的回礼。至于这个,小婿我就暂且收下了。”   唐坦柳手里的琉璃碗盏被抢了,不过他没法吱声要回来。因为他没这个脸皮。这东西,是莫兰拿出来的,他要是伸手去讨要、把它抢回来,那不就等于他亲口承认了,他的富饶窑里的所有工艺,丝毫及不上她莫兰一只碗盏么?身为北城第一窑坊的老板,怎么能稀罕别人家烧出来的东西?   唐坦柳眼看着莫海峰把琉璃碗端进怀中,捧着离开了。   莫兰站在边上,也不发难,由着她爹爹拿走她的东西。   莫兰吐了口闷气后,行礼道,“爹爹,这安已经请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离开了。”   莫海峰瞅着女儿的目光,十分复杂,想起之前在她苑落里看见的那些稀罕花朵,他以为是他女儿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已,没想到如今,他女儿又拿出第二大手艺,而且每件宝贝,都是能入得宫廷的绝色贡品。莫海峰就觉得奇怪,他的女儿是打哪里学来的这些手艺啊?更奇怪的是,这丫头有这么多好手艺,为什么不把她们何家的产业再次扩展起来呢?她整日整夜在外面,躲在四方斋里看书,难不成就是在偷学书里的工艺?应该不会吧?哪本书上会有写这等技术?这些稀罕的技术,根本不可能会写进书里,供人参阅才对。   ☆、39:宴会(更新啦!2W字,求首订啊妞们   莫海峰之前把莫兰看成是不成材的破渣,现在,他得重新审视这个大女儿才行。   莫海峰扬开宠溺一笑,说道,“兰儿啊,你要是还有事,就先下去吧。以后要是忙,也不用急着过来给我请安,反正我也早出晚归。”   “谢爹爹。”莫兰随口说了句后,带着安玉转身离开。   一出客厅大门口,安玉哇啦啦的叫,“大小姐哦,您还真舍得啊,这么精致的宝贝,就这么送了出去?而且还是送给那死老头。不过说真的,嘿嘿,看那死老头惊呆的表情,真是爽到心田里了呢!”   “爽了不就行了?何必斤斤计较送出去多么值钱的宝贝?再说,就那种次品,放我手里也是被我扔掉而已。”莫兰笑容带了些许阳光,总算能让人看得清,她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灿烂。“走了,赶紧出门了,今天一定要去小木屋,再不去,小手又要给我拖进度了!”   “哦哦。”安玉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问,“我听狮子大哥说,大小姐您有点路痴呢?奇怪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类?”   “没有的事。”   “可是昨天您跟阿牛哥一块上路后,明明说是去小木屋的,怎么……”   “没有的事儿。”某女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路痴。   当天晚上,莫海峰想了又想,最后,他把莫兰叫了出来。   莫兰吃完晚饭后,才慢吞吞应了父亲的约见,就跟当初许夫人把她晾在大门口晾了大半个时辰,是一个道理。   莫兰知道她父亲要跟她说什么,她进了客厅,行了个礼,落了座,喝着香茶,听父亲吭话,“兰儿,你老实告诉爹爹,这个琉璃碗,你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你苑落里的那些花,你是如何培育出来的?”   莫兰一声轻笑,“爹爹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不是货物,而是技术?这些技术,就算是皇上问了,我也有不回答的权利。”   “呃——”这的确是。历来,凡是涉及各项技术的问题,哪怕是皇上,他也不能随意窃取。就算颁一百道圣旨,也是没用的。   莫海峰话锋一转,说,“好吧,那我不问你这个。我就想问问你,你这烧琉璃的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你跟我说,你是从书上看来的话,我可不信。你爹爹我可不是这个好糊弄的人!”   莫兰一本正经的回了他一句,“是一个叫南宫羽三的人,我和他,结交了朋友,我送给他一朵鲜花,他就送了我一盏琉璃碗。”   “南宫羽三?谁啊?男的女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本城里有这样一个高手?”   “是个男的,在四方斋里认识的。爹爹您没听说过他,是因为他用了别名,隐世在咱们北城。”   “啊?这么说,这琉璃碗,不是你烧出来的?”莫海峰依然摆出一副疑虑的神情,好似不肯相信莫兰的话似地。   莫兰懒洋洋地点头,“女儿我除了在四方斋里看书之外,哪儿也没去。不信的话,你去问四方斋的斋主啊,问问看,我一个月里,在他的四方斋里,要待几天。”   莫海峰一摸胡须,当下信之无疑。   看样子,这丫头的确不会烧琉璃,只是,“那你这种花的手艺,又是跟谁学的?也是那位南宫先生么?”   莫兰喝了口香茶,悠悠回话,“自己看了古书,然后费心思研磨的。研磨了将近好几年才知道养花里的秘诀,如果我把内容告诉给你听,你也会说,啊?原来这么简单啊!”   “简单吗?”莫海峰眉头直打结。   莫兰没干劲的一点头,懒洋洋的说,“是啊,太简单了!”   “……。”怎么听莫兰的口气,像是人人都应该会的本领似地?怎么奇怪,整个帝都都不见有人抱着那些稀罕花朵,遥声呐喊一句养花简单之类的话类?莫海峰心里有气,他又没法从莫兰嘴巴里,把那简单的养花秘诀告诉给他听。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透露更多,那爹爹我也不过问你更多。兰儿啊,爹爹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进宫?”莫海峰顿了一声,继续说,“就凭你这独门的手艺,进了宫,就算没法成为皇上的妃子,你也可以成为宫廷里御用的御花使,掌管皇上后花园一大片地儿呢!你觉得如何呀?”   莫兰撇头看向莫海峰,清幽一句,“不愿意。”   莫海峰摸着胡须,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愿意。所以我也没打算把你送进宫里去,要不然,就凭你这刁蛮的性子,进了宫,还不给我把人得罪光?你爹爹我的脑袋,也就只有这一颗!所以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只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莫兰轻问,“什么条件?”什么条件,需要莫海峰把他身边所有下人全部支走,才能和她谈的?   莫海峰一道轻笑,说,“我知道你这丫头有了点能耐,你也在记恨我,一直偏宠三房和你的二妹。但这事,就算我心里清楚,我也来不及弥补你什么了。你我之间父女之情淡薄到什么程度,就不必再放在嘴上说了。眼下,我也不要求你如何如何,我只想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面子。”莫海峰昂着头,把那俩字说完。   莫兰眼珠子一转,笑说,“爹爹的意思是,日后出门在外,或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我得给爹爹您十足十面子才行?”   “对!”莫海峰吭气说,“你毕竟是我的女儿。而我毕竟是北城的城主,南北两城最具权威的大官儿。如果身为城主的我,连女儿都管教不好,那我如何竖立我在外形象?所以不管怎样,你不能给你爹爹我丢人!为了这个当爹的面子,我愿意让你在府里,拥有最完整的自由,哪怕你夜不归宿。就跟我前日跟你说的那样,从今往后,没有你我的允许,府里不管是谁,都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的下人们。如若不然的话,这个琉璃碗,我明日就会把它送进宫里去,我就跟皇上说,这是你们何家人,发明的新宝贝。”   莫海峰说的,是‘你们何家人’,说到何家人,她莫兰算是。而真正货真价实的何家人,就只有何凤玲和舅舅何平。   莫海峰并不是拿莫兰她自己,去威胁莫兰,而是用她母亲何凤玲以及何平的小命儿来威胁莫兰。   不得不说,莫海峰的确是个货色,一出手,正中莫兰要害。   这个,就是莫海峰为什么非要把所有下人全部屏退以后,才能拿出来和莫兰说的话。   莫兰深吸一口气,静默片刻后,她噗嗤一声笑开了。   莫海峰狐疑着问,“怎样?答应爹爹的要求了么?”   莫兰点头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答应就是了。不过呢,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你女儿我,平日里不爱发脾气,除非有人揪了我的老虎尾巴。所以,日后如果我发了大火气,爹爹你要想保住脸面的话,就不要和我作对,你必须得无条件的站在我背后。只有这样,您爹爹的面子,才有保住的可能。”   莫海峰一瘪嘴,听着这话觉得有点问题,不过他又挑不出具体问题在哪儿,想了老半天后,他无奈说了句,“只要你别做掉脑袋的事儿就行。你爹爹我世袭三代城主之位,虽然没有机会进帝都上朝当内官,但也一直稳稳妥妥的维持着从三品外城城主的职位。你可不能让你爹爹我,在我这一代,闹得把官都给丢了。你明白么?”   虽说莫海峰拿她母亲和舅舅的命来威胁她,逼她妥协,这点让她觉得有点恶心之外,其余的条件,莫兰觉得还算可以。至少,她爹爹现在可以保护她的安宁,让她免受外界打扰,而她只需要给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便可。   想了下后,莫兰点头应和,“明白了,爹爹。我会照您意思去办的。”   这次的谈判,算是顺利吧。莫兰的乖巧,莫海峰十分心满意足,日后,估计他不会再和莫兰有任何的冲突了吧?   时隔七日,这七日,莫兰当真夜不归宿,直接挑战莫海峰的威信。   莫海峰知道莫兰夜不归宿,他也不吭一句话,府里的闲言碎语,被他一次次的压了下去,甚至他还动过极端的手段,把一个背地里碎嘴莫兰在外面偷汉子的贱丫头,当着所有奴才的面给活活打死了。从此以后,府里的人,再也没人敢说大小姐一句坏话。   这七天里,小手竟然把那九双高跟鞋,全部做好了。还真让莫兰惊喜至极,小手被莫兰当众表扬了一番后,他又一次哭丧了脸。因为莫兰又给他颁下了另一个沉重的任务。   马车!   也不知道小主是什么脑袋,怎么会画出如此奇怪的马车?没有车篷,更没有车帘布,坐在上面被马拉动的时候,那风啊雨啊什么的,全都挡不住。不过说实在话,这图纸里的马车,形状还真好看。   这形状好看,全都牺牲在他们木匠的睡眠上,越好看,他们就越惨。那工钱再多,也弥补不了他们丢失的睡眠时间。   而且小主只给他一个半月的时间。要九辆马车?要他老命不是?上次被她训了一顿之后,虽然他收了十几个学徒,又收了几个小工帮忙锯木头,可还是觉得人手不够啊!   高跟鞋到手后,莫兰把住在鬼屋里的那些姑娘们,叫去闺阁附近新租的小屋里,她把高跟鞋扔给她们,叫她们穿上。   那群姑娘们看见高跟鞋,一个个摆出特惊恐的眼神,“这什么怪鞋子啊?怎么后脚跟这么高?这叫我们怎么穿?”   “怎么不能穿?”莫兰拿出自己的高跟鞋,把脚往里一塞,穿给她们看,“瞧,我这不是穿上了呢?而且还能健步如飞!你们也给我穿上,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你们的脚,只要一落地,就必须得穿这鞋子才能走路。我不只要你们适应这高跟鞋,我还要你们穿着这鞋子跳舞。如果等我教你们跳舞的时候,你们还跛跛崴崴的,我就把你们的脚趾头,一根根剁下来。”   “……。”那群姑娘们全傻眼了。她们好似忘记了,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虽然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发火。   莫兰这般一说,那些姑娘们挨个把鞋子穿好,歪歪扭扭的在那边走着玩。   “哎哟——”其中一个已经不小心扭了脚,仰天摔在地上。   莫兰拧眉走过去,焦急的扯过她脚丫子瞧。   “哎哟!大小姐,贱妾的臭脚丫子,您怎么能碰呢?你也不嫌脏?”小凤娘想抽脚。   莫兰用力一抓,骂了句,“吵什么?我要看看你有没有扭伤。”莫兰试着转动她的脚,没见小凤娘叫嚷,心头一松,“还好没扭伤,要不然,我还得等你伤好了再操练你。”说道这儿,莫兰回头叮咛一句,“你们都给我仔细着些,千万别把脚给扭了,听明白了么?”   姑娘们相视一眼,她们知道,她们现在,是这位大小姐的商品,商品自然不能有瑕疵。姑娘们严肃的点头应道,“是,我们一定小心。”   “嗯,除了这高跟鞋之外,你们有没有按我的吩咐,每日喝药汤,洗药浴,敷面膜?”   说道这个,那群姑娘们眼睛闪亮亮地,全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哎哟!这待遇,和我之前在青楼里,根本没的比嘛!”   “就是就是啊!每天晚上都还有牛奶喝呢!这一杯喝下去,就是百文铜钱,喝满十天,就是一两银钱啊!我们每天的伙食,药材,加起来的费用都比咱们的月薪还高呢!”   “大小姐您可真够大方的。”   莫兰一道微笑,“只要你们能变得美美的,我自然肯花心思上去。都记得定期处理自己身上的体毛,还得定时全身涂精油,收缩毛孔才行!”   坐在边上的黑娘不免泄气的说,“不是我说,就算咱们吃再多药材,喝再多牛奶,没有天生丽质,咱们怎么和那些红牌角儿们比?”   高个子女人白了眼,说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之前不也看见了,咱们大小姐那手化妆技术,把你这黑不垃圾的黑鬼都变成了天仙,相信我们几个,只要在大小姐手里,一定可以把那四名楼里的花魁,彻头彻尾的打下来。”   “就是就是。”   那些姑娘,貌似对莫兰挺有信心似地。   莫兰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保持她那一惯的神秘姿态。   这次高跟鞋定制完毕后,莫兰也没有给她们多少繁重的任务,只是叫她们熟悉鞋子,维持身段,保护好肤质,锻炼自己的身体柔韧性,回去鬼屋,继续压腿,扳腰,做仰卧起坐等等   乐坊的进度,莫兰也一直在跟进中,自从上次从那些乞丐里挑了几个对音感敏感的人,磨练下来的结果,莫兰十分满意,现在也已经进入了教唱的阶段,然后再在他们中间挑出最令她满意的声音。摩摩训练的乐班子,虽然有点不尽她心意,那乐班子里,各个都是胡子苍白的老头子,不过没办法,有音乐功底的,而且能尽快上手新式乐器的,也就只有这些原本就精通音律的老头,要想让年轻们上手,还得等上一年半载。如今只能勉强叫这些老班子人,顶上一两回。   又过了三天,南城那边传来消息,听说皇上派遣了一名镇北大将军,驻守‘双城’(南北两城合并为双城),镇北大将军原本就是南城出生的猛将,三年前进了帝都后,入了内宫,官职连连攀升,如今,他已经是从二品的大将了。   这次回到南城驻守,皇上不仅赏赐了万两黄金万匹绸布,十匹良驹之外,皇上还特赏宫廷宫女百人,随侍在他身边。可见,这位大将军,有多么得皇上宠爱。   从二品的大将回到南北双城,身为城主的辛思律以及莫海峰,见了他还得给他行个弯腰礼。   这位大将军要回南城的事,可把莫海峰给急愁了。   虽说南北两城一直处于友好状态,而且每代都有联姻。可是,两城之间的竞争,肯定是有的。就比如,皇上拨款给‘双城’用于建设城镇,那款子,究竟给南城多些?还是给北城多些?这中间的内幕,就已经数也数不清了。   那位得宠的大将,如果回到南城,先不说他会给南城城民们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若是他被辛思律贿赂过去,大将再一道折子献给皇上,夸南城城主一番,那么之后,皇上每次拨款,估计都会偏心给南城。长此一来,北城的经济会日益衰退,那些豪商们,也会一个个离开北城。说不定年代一长,南城直接把北城给侵吞掉,从此以后,双城里只有一个城主,城主的姓氏,姓辛不姓莫了。所以这位镇北大将军的归来,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可惜那将军出生地就是在南城,莫海峰没这脸皮去南城门口把人拽到北城来住。   所以这几天,莫海峰一直寝食难安,夜不能眠,苦心思虑着,要怎么光明正大的把那大将军骗过来?   对了!莫海峰忽然想起来,这位镇北大将军,好像有个红颜知己,是那红城第一名妓,月燕飞儿。   如果他把月燕飞儿请到北城来暂住几日,再发邀请函给那大将军,叫他过来听乐赏诗品茶,估计他应该会来吧?   不过那个月燕飞儿的出场费,挺高的呢,包一个晚上就得千两银子,而且还不卖身,光陪客人谈话聊天,弹奏音乐给他们听而已。如果他想把月燕飞儿请到府里来暂住几日?那得花他多少银两?   要是以前,莫海峰一定毫不犹豫的请岳丈唐坦柳出资帮一把,可是前几日,唐坦柳在他们莫府,被莫兰数落完一顿呢。他哪有这个脸皮去跟岳丈要钱?   想到这里,莫海峰又愁得跟什么似地。   就在莫海峰愁苦得不知所措时,突然,一封红艳艳的邀请函,递到了莫海峰手里。   是辛思律发来的请帖,说是邀请他去南城‘宫宴堂’里赴宴,喝茶赏花,吟诗座谈。赴宴时可携带女眷。   虽说这宴会摆在了南城,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次难得的好机会。而且赴宴还能携带女眷。   莫海峰想起来老三和老五都还没婚配,这次就把她们俩带过去,说不定,那大将军一眼就相中了她们俩,把她们收回囊中,到时候他不就成了大将军的岳丈了么?   想完,莫海峰急急忙忙把这事告诉给老三老五听。   别说老三有多兴奋,就连老五也心花怒放到死。   继卢家无望之后,突然又来了个极品金龟婿,老三老五两姐妹,急急忙忙赶去裁缝铺里定制衣裳。   老五年纪还小,老三莫荷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而且,老五是她亲妹妹,两姐妹自然欢欢喜喜的结伴儿,一块儿去裁缝铺里选衣服。   两姐妹到了裁缝铺里,碰巧遇见了唐家三小姐,也就是唐玲玲的小妹,唐月月。唐月月是唐家唯一一个还待字闺中的丫头,她的年纪,只比老五大了一丁点,十四芳华的唐月月,因打四岁起就学女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堪比京城大小姐,而且她的容貌,绝对举世无双,在北城里,享誉着绝世美人的头衔。唐家老爷子,把唐月月当贵妃一样供养着,他就是希望能有一天,把唐月月送进宫里,有机会,当个妃子之类。就算不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当个王妃什么的也可以。所以这次辛思律发来的请帖,唐老爷子收到之后,他不打算让唐月月参加。只是一个大将军而已,唐老爷子还没放在眼里。   北城里,好料子的裁缝铺,也就是唐家的。唐月月去自己店里添置衣裳,不需要排队,直接进内堂。   莫荷姐妹俩和唐月月碰面的时候,唐月月连招呼也不跟她们打一声,甚至还给了她们一个冷淡的白眼,把莫荷俩姐妹气得差点当场撕烂她们家的衣服。   卢山茶庄也收到了请帖,卢老爷子也想过,要和那位镇北大将军结个亲家,所以他就把卢家四个待嫁丫头,一块儿搬上阵。卢老爷子也不管这四姐妹到底愿不愿意参加,一个命令就这么搬了下来。   卢老爷子自己不参加,叫了两个儿子代他赴宴。唐玲玲身为卢茗的正妻,自然也会出席。   还有许知府也收到了邀请函,届时他会带着大儿子和三个女儿一块儿出席,身为许知府的大媳妇,葛相宜,她也在这次宴会的名单内。   另外,除了这三大家族之外,还有帝都四大钱庄驻守北城里的各位‘代庄’(类似分区总经理的职位),刘氏,张氏,安氏,康氏。虽然他们只是区区代庄,称不上名门望族,但因为是钱庄里的人,所以也得和他们打好交道。   北城入邀的家庭,也就这七家人家,可前前后后细数一番,也有五十几号人。再加上南城那边,估计也会有五十多号人赴宴。   这次的宴会,可以说是辛思律继位以来,第一次筹办的大型盛宴。   这个关乎到身为南城城主的颜面问题,所以这次宴会,他必定要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戏班子,乐班子,也得配上顶级的,再加上从红城里雇佣来百名舞姬,叫她们连夜排舞,准备宴席当晚表演节目。红城里的歌舞名妓,首当其冲,自然还是月燕飞儿。   身为镇北大将军的红粉知己,月燕飞儿这次能够出席宴会,她连赏钱都不要。因为她觉得,如果她拿了钱,那她对将军的心意,也就只有这个价了。   宴会排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月燕飞儿的贴身老鸨传了消息,说是她正在编排一首新舞曲,舞曲名字叫燕乘舞。   光听听这舞蹈的名字,南北双城里的男人们,都已经热血沸腾了起来,他们还眼巴巴的指望能够偷偷一睹风采,可惜,四大名楼,哪是一般平民百姓能够进得去的地方?   这次宴会,莫兰并不打算参加,而且她爹爹也没有叫她出席,她依然热衷在自己的事业中。   卢山茶庄里,卢茗和上官霆,坐在凉亭里喝着上好香茶,两人的黑眼圈,一摸一样浓郁。   上官霆看见卢茗熊猫眼,哈哈大笑说,“卢兄,你这次,可伤得不轻啊!瞧你这眼睛,肿成啥样了?还有两天就得赴宴了呢,你该不会想顶着你那对熊猫眼,参加柏兄的宴会?”   卢茗沉沉一吐气,说道,“有什么关系,傅崟如果还当我是兄弟,自然不会介意我这摸样。”   柏傅崟,便是镇北大将军,他虽然出生南城,但他自小和卢茗玩到大,两人感情深厚如至死之交。   卢茗又是一吐气,黑眼圈眨巴了一下,抬眸问,“霆王,我的眼睛红肿,是因情所困而失眠。您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霆哈哈大笑,说道,“我是故意不睡觉,然后一不小心,就把眼睛搞肿了。”   “故意?”卢茗奇怪,“这是为何啊?”   上官霆得得瑟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玩意儿,递给卢茗,说,“喏,给你看个宝贝。”   卢茗结果那玩意儿,大手一摸,惊叹一句,“这银盒子上的图案,好奇特。背对背靠的两个娃娃,这雕工还真是到位。”   上官霆又得瑟大笑,“你盒盖上的图案,还是其次,真正的内容,在这盒子里面。”   卢茗一点头,说道,“听得出来,这盒子里有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里面可是有机关?”   “嗯,你打开来看看呗。”   卢茗摸索了一阵后,找到了暗扣,轻轻一按,盒子盖子弹开,露出盒内白色圆盘,以及圆盘上三个奇怪的针。   “这个怎么会动?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看见卢茗震惊的表情,上官霆可享受了,他摇摇扇子,吹着风,笑说,“卢兄,你看见这上面三根针,是不是只有一个在动啊?”   “是啊!”   “错!”上官霆一口否认,“其实这三根针,都会动!只是其他两根针,动得很慢而已,你过半个时辰再看的话,你才会发现这个秘密。”   “啊?真的么?”   “而且还不止呢!经过我这两天研究,我发现,这里面最短的那根针,一天只绕两圈,中长的那根针,一天饶二十四圈,那根发出滴滴滴声响的针,一天要绕一千四百四十圈。”   “……”卢茗无语了,“霆王,您还真有耐心,竟然数得这么细致?”   上官霆一点头,说道,“那是,为了数它圈数,我可是一整天都盯着它瞧呢!而且,我还发现,当那三根针,重叠在朝上方向的时候,正好是午夜子时,每晚都如此,十分精确哦!”   “这……有这么神奇么?”卢茗一阵惊叹,“霆王,您这宝贝是哪里得来的?”   上官霆得瑟一笑,“是从一个朋友手里,没有经过她同意,直接跟她借来的。”   卢茗一眨眼,想说,这不就是偷的意思么?说得这么含蓄干嘛?   卢茗指着白色圆盘外围的数字,问,“这些是什么符号?”   上官霆嘴巴一声啧,“本王一直以为自己博学多才,可是看见这些符号才发现,原来我依然如此孤陋寡闻。不过呢,据我观察吧,我觉着这些符号,应该是数字,1对应的是一,然后往下数,最上面的那个,应该是十二。”   卢茗恍然,“霆王您真厉害,连这也联想得到?”   “什么东西厉害?”远处疾步如飞而来的柏傅崟,看见卢茗,以及背对着自己而坐的上官霆,柏傅崟轻轻站定,双手习惯成自然往背后交叉一放,健硕的身材板,穿着衣物都觉得他肌肉格外壮硕。   卢茗惊道,“傅崟?你怎么来了?”   柏傅崟一鼻子哼气,“我回来,你也不去城门口接我?只知道躲在家里弹你的琴,喝你的茶!你是不是没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柏傅崟说道这儿,才把视线往他身侧望去,轻轻一望上官霆侧脸,刷地一惊,“这……九皇?”   上官霆笑着回头面向柏傅崟,说道,“柏兄功力又深厚了,我家阿虎竟然都没通知我。”   上官霆身侧的陆虎,拱手谢罪,“属下失职,属下实在没发现大将军现身。”   柏傅崟也跟着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卑职不知九皇在此,请九皇恕罪。”   上官霆挥挥玉扇,笑道,“免礼免礼!我和卢少,也算是至交,卢少又和你是好友,那咱们也是同道中人。我现在微服出宫,你不必把我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来来来,柏兄,过来一块儿坐,我给你看件好宝贝。”   上官霆招呼柏傅崟落座,又急急忙忙炫耀他的宝贝,还细细道来他这几天熬夜时发现的秘密。   柏傅崟也摆出一副极度震惊的模样,端着那银制圆盒,看了又看。   最后,柏傅崟抿唇说道,“这么细致的工艺活,是哪个铁匠师傅打造出来的?”   上官霆把肩一耸,说,“总觉得如果我把她身份透露出来的话,以后就没好货可以偷了。”   “九皇还真爱卖关子。”柏傅崟浅浅一笑,随后慎重的把银盒,还给上官霆,侧头看向卢茗的时候,他又是一愣,“阿茗,你的眼睛,怎么了?”   卢茗一低头,又是一吐气,吐完气也不肯说实话,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柏傅崟又是浅浅一笑,轻问,“该不会是嫂嫂给你脸色看?”   上官霆乐呵了,“哪会啊!卢夫人娇柔温婉,善解人意,她还巴巴的想让卢兄给她找个姐妹回家,和她说说闺蜜话。只是可惜,卢夫人要的闺蜜好友,并不是卢兄心里想的那位!”   这般一说,柏傅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哦?是那位千金大小姐?竟然连咱们卢山茶庄都不愿意入住?”   上官霆不往下说了,而是转口问柏傅崟,“柏兄,这次你的迎宾宴里,北城莫城主可有宴请啊?”   柏傅崟说道,“这事是辛城主为我操办的,我一概不管。不过想来,北城莫城主肯定会来参加的吧?”   “哦!那你知道,莫城主带哪些女眷过来呀?”   柏傅崟顿了片刻后,轻问,“九皇希望莫家哪位大小姐随莫城主一块儿出席?”   上官霆拿玉扇狠狠砸向柏傅崟,夸他脑子聪明,“莫家大小姐!莫兰!”   柏傅崟当下啊了一声,心领神会了,他撇头看向卢茗,微笑一句,“放心吧,阿茗,我一定会让莫城主把莫家大小姐带来一块儿参加晚宴的。”   卢茗脸刷地一红,随即低下脑袋,纠结的拧了眉头。   处于初恋中的人,心思真是难猜,都看不清楚卢茗这表情,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柏傅崟去了趟庐山茶庄后,回到南城。柏傅崟借住在南城城主辛思律的府邸,因为他自家祖宅早就已经被拆迁了,他的府邸被安排在双城外五里的军营里,连同他的士兵们一起,以后他也会常驻在那边。   辛思律知道柏傅崟去见他的知己好友卢茗,辛思律见他回来后,笑迎一句,“将军和卢少见着面了?”   “嗯,见着了。”   辛思律笑眼一眯,轻问,“那可有见着九皇?我听说,九皇一直借住在卢少家中。”   听说?那就是不确定了!如果辛思律不确定的话,也就是九皇的微服,辛思律肯定不知道。九皇并不乐意让人知道,而且之前九皇也亲口叮嘱过,柏傅崟转眼的思考,开口回话,“没见着。”   辛思律有些气馁的微微吐气,随即笑颜一开,又说,“啊,是这样啊。当我没问!呵呵,将军早些歇息吧,那个……需不需要我找些丫鬟,给你暖床?”   冬天暖床还说得过去,夏天还说暖床?意思不就是要给他当通房丫鬟?   柏傅崟一摇头,“我没这习惯。”   “好吧,那我先去忙别的事了,将军您自便。”   柏傅崟见辛思律要走,他急忙拦阻,“哦,等等!辛城主请留步!”   辛思律回身问,“还有何事,需要我效劳的,您尽管说。”   柏傅崟顿了片刻后,轻问,“北城莫城主,这次会来参加宴会么?”   辛思律奇怪,“会啊,将军问这个干吗?”柏傅崟不是对宴会什么的,兴致缺缺么?如果不是他盛情,让他难以推却,就怕柏傅崟来南城暂住一休就性急冲冲的跑去北城看他好哥们去了。辛思律为了不让柏傅崟借住在卢茗家里,无奈只能出次下策,好让辛思律没法去北城居住。   柏傅崟对宴会没兴趣,所以宴会的名单,他从不过目。   柏傅崟直接问,“那个,不知道可不可以,我想让莫家大小姐,当我座上嘉宾。”   “啊?”辛思律当下呆傻,“莫家大小姐?你是说,莫兰?”   柏傅崟一点头,说道,“对!莫家大小姐莫兰。辛城主,我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为难你了?毕竟我听说,你和莫兰的婚事,才吹了没多久。”   辛思律脸一僵,急忙解释道,“哈哈,将军别误会。我和莫兰大小姐解除腹婚,是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和解的。而且我和莫家依然保持姻亲关系,我会迎娶莫梅当我南城夫人,我和南城城主的关系,也一如既往的和睦。所以我和莫兰大小姐,就算见面也不会尴尬的!你放心吧。”   柏傅崟又是一点头,“辛城主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我想让莫兰当我座上嘉宾这事,还希望辛城主成全一下。”   辛思律微微泄气,其实他打心眼里不想邀请莫兰过来,虽然嘴里说和她没有半分尴尬,可他就是不想看见这丫头。因为他每次看见她,总觉得自己被她抛弃了似地。那种憋屈感,实在让他不好受。   可是柏傅崟亲口要莫兰来参加宴会,辛思律只能应和,“我试着和莫城主联络看看。至于莫兰大小姐愿不愿意出席,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麻烦了。”柏傅崟扔下一句谢谢后,便匆匆回房梳洗去了。   辛思律站在原地直发愣,他虽然知道,柏傅崟亲口跟他要莫兰出席宴会,八成是为了帮他的死党卢茗,可是辛思律就是心头不爽。那个蛮横的泼妇,为什么会让卢家少爷这般费心于她?而且还不惜丢尽卢家的脸面,性急冲冲的跑到莫家大小姐的苑落前,当着她本人的面跟她求爱。   那种女人,到底哪里值得卢山茶庄的卢大少爷,亲口给她示爱?   柏傅崟的要求,让辛思律又一次想起当天退婚的事,想起莫大小姐为了逼他主动退婚,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   辛思律越想,心越不平衡,当天傍晚出城赶去莫府,约见莫海峰。   莫海峰奇怪,辛思律急着赶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寒暄几句后,辛思律一落座,就急忙开口询问,“岳父这次来赴宴,准备带谁?”   莫海峰轻呃一声,老实回答,“莫梅说想去南城见识见识,这次我会带她过去的。另外老三老五她们俩,也很想去南城看看。”   中间并没有提到莫兰的名字,辛思律顿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柏将军提名想让莫兰大小姐,当他的座上嘉宾。”   莫海峰当下震惊,“什么?柏将军亲自提名?”   辛思律一点头,说道,“是的。”   莫海峰震惊不小,“为什么?柏将军和我们家兰儿认识吗?”   辛思律不想提及卢茗,他含糊一句,“大概吧。毕竟柏将军也是在咱们双城里长大的,在他入宫前,说不定就和大小姐见过面呢!”   “啊……是这样啊!”莫海峰摸了把胡须,心里特愁苦。他想拍柏傅崟的马屁,可是叫他把莫兰一起带去,这还真是够为难他的。比叫他出彩金,还要让他为难。   辛思律一挑眉,问,“怎么?不行么?莫大小姐是不是身子不便?”   莫海峰脑胀一转就接了话,“是啊,兰儿她跟我说,这几日她身子不便,不能出门呢。我看,还是改日吧!”   辛思律清淡一笑,说道,“那要不,改日赴宴之时,岳父您亲自向柏将军代大小姐婉拒?”   “嗯,好吧。”莫海峰努了努嘴,心头有些不爽。   辛思律起身告退,“那没其他的事,小婿先行告退。”   “嗯,贤婿慢走,不远送了。”本来莫海峰还想留他一晚,可这小子也太精了,非要把惹毛柏将军的工作交给他。莫海峰心里有气,就没开口留人。   辛思律刚出莫府大门,正好撞见莫兰的马车。   莫兰马车停在莫家大门口,车旁站着两名短发男子。   辛思律一眼就认出来,这两名短发男子,就是莫兰贴身男仆,其中一个,身材特魁梧,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辛思律原本想上马车离开的,可突然心性一转,回头走向莫兰马车旁,请见,“莫大小姐。”   马车里突然冒出来一名奴婢,伸手说了句,“嘘——”   辛思律嗯了一声,什么嘘?   那奴婢急急忙忙下马车,跪安道,“是辛城主呀。奴婢见过城主大人。”   辛思律一昂头,轻问,“你家小姐怎么了?”   安玉回道,“大小姐好几晚都没睡舒坦,晚上回来的路上,她终于磕眼打盹了,奴婢不忍心把她叫醒,所以就让马车停在大门口。”   辛思律眉头一锁,“怎么听上去,你家小姐比你们莫老爷还要忙?”   安玉噗嗤一笑,说道,“莫老爷那也算忙?”   辛思律一听,惊大了,“你……你们家大小姐一整天都在忙什么啊?”   “嗯……忙着看书啊,画画啊,写字啊,之类的……”嗯,还忙着骂人呢。   什么跟什么啊?看书画画,需要搞得她整日整夜都不睡觉的地步么?这丫头是傻子么?   辛思律想不明白,他拔高一阶嗓门说话,“是这样的,我刚才去见莫老爷,是想问问莫大小姐来不来参加迎宾宴?柏将军他想让你家大小姐,当他座上嘉宾。”   安玉眉头锁成死结,嘴巴抿出一个不爽的弧度,这个辛城主也真是,明知道她家大小姐睡着了,还故意把嗓门拉得这么大,不就是想把她家大小姐吵醒么?   马车里,睡得正香的莫兰,果然被惊醒了,她伸手一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慢吞吞的掀开帘子,那双没有干劲的死鱼眼,懒洋洋的瞥向辛思律。   莫兰慢吞吞的下了马车,慢吞吞的行礼,“城主。”   辛思律一声嗯后,轻问,“这次的迎宾宴,你来吗?”   “我没空。”莫兰很直接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给拒绝了。   “在下能否问下,你到底在忙些什么?”辛思律越来越好奇的,好奇的巴不得想把这女人脑子里的答案直接抠出来。   莫兰邪嘴一笑,说道,“我在忙着和我的男人约会。”   辛思律脸一僵,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么?那我再说次好了,我这几日一直住宿在外面,没有回莫府睡过觉,不信你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估计外面有不少风声呢。他们都在传,莫家大小姐在外面……偷汉子!”莫兰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话说完。   辛思律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要脸。好在他隐忍住了。   这个莫兰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他没这个资格骂她不要脸。   辛思律暗下咬了咬唇,控制住心底里那股翻腾的奇怪感觉,轻声问,“不知道哪位公子哥,能得莫大小姐的垂爱?”   莫兰嗯了长长一声后,老实巴交的回了话,“他们都叫他‘三少’。”   “三少?”辛思律眼珠子微转,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不是南宫羽三?”   莫兰吃惊了一秒,“辛城主您听过这人名字?”   辛思律一道轻哼,“九皇就是为了此人而来的。南宫羽三这名字,我倒背如流,毕竟他的作品集,算是市面上唯一一个最红火的热销着作,他的三国志,我也拜读中。不过我以为,那个南宫羽三,只是个虚构的名字,没想到竟然真有其人?莫大小姐如果愿意的话,能否帮我引荐一下?在下很想和那位三少,面对面交谈一番。”   莫兰凤眸微垂,嘴里回道,“这个很难,三少不爱和别人座谈。而且我也找不着他人在哪儿,我们俩见面,从来都是他来找我,而非我去见他!”   辛思律狐疑的眸光,摆明了有些不信,不过莫兰不肯说实话,他也没辙。   辛思律深吸一气后,说道,“那好吧,我不妨碍你和你的梦中情人约会,不过,柏将军亲自约见你,你总得给人家三分颜面,只是叫你抽出一晚的时间而已,这也不行?”   “柏将军亲自约见我?”   “对!”辛思律瞧见莫兰终于愿意睁开她那双好看的凤眸了,心里又是一阵酸味儿。这丫头听见柏将军亲自约了她,她就来劲了?她真的放荡到四处找男人的地步了么?想到这儿,辛思律又忍不住咬死了内唇。   莫兰明珠一转,思虑片刻后,回了话,“好吧,我会出席的。”   听到莫兰愿意出席的话后,辛思律原本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他心头还是憋了一股子的火?   真是莫名其妙。   辛思律不想多做停留,袖子一拍,昂头说道,“既然口信已经带到,那我走了。希望届时莫老爷能早点来南城座谈品茶。”   “好的,我会转告父亲。”   辛思律袖子微甩,利落转身离开,临走前他那厌恶的眼神,莫兰真真看在眼里。   莫兰应约,安玉觉得奇怪,“大小姐,你不是不喜欢人多嘴杂的地方么?上次在倾香阁,只是和卢家兄弟姐妹几个喝了杯茶就带了一肚子火气回来,您还说以后最好不要再出来应酬了不是?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莫兰轻声回了句,“你不懂,蠢丫头!那个柏将军,身为南北双城的驻守军,他的马屁,是一定要拍的。”   “啊?为啥?”安玉不懂,大小姐连自己爹爹的马屁都不乐意拍,为啥要去拍别人的马屁?   “因为他算是军区部长,我若是行政长官,自然也会第一时间和军区部长搞好关系。等哪一日需要人手的时候,只要我一开口,人就哗啦啦的提供给我!我被人欺负了,我再一开口,人又哗啦啦的给我支过来了。你明白了么?”   安玉傻傻的点头,“好像懂了。大小姐你不就是看中了柏将军身边的三千精兵嘛!”   莫兰一摸安玉虎头,“长进了。”莫兰提裙进莫府大门,一边走,一边吩咐,“余下两天我就不出门了,得把我这黑眼圈给睡回去,狮子你去帮我盯着那些人的进度,瓶子那边烧琉璃的泡碱和方铅矿缺货了,你去跟他要个货单,然后抽个时间出来,去外城跑一趟,给我多进些货源进来。摩摩那儿我还缺几个和声的人,叫他再去乞丐儿窝里挑几个。还有你去叫蝎子再招几名绣工,要男的,我要让他们绣皮革,皮革的绣工很坚硬,秀娘们的手,使唤不得,趁蝎子招工的时间里,你去外城给我收购一块鳄鱼皮,而且是整皮,短截的不要……”   “我了个娘诶!”安玉贴在金牛身旁,嘀咕句,“大小姐说这么快,狮子大哥能记得住么?”   金牛一点头,说道,“他习惯了,应该能记住。”   安玉脸一黑,“那么多事儿,从大门走到小苑门口,她都没停过嘴。狮子大哥也真是辛苦,光是记录大小姐那堆话,费了他好几张白纸!真是的,大小姐她到底在忙什么呢!”   金牛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的任务,只是负责小主安危,其余的问题,他不想思考。他也没这脑子思考。   两日过后,莫府上下轰动了起来,门外马车备了五辆。   莫老爷和唐嫣一辆,四夫人和闺女们一辆,莫梅莫二小姐独自坐一辆,还有一辆比较陈旧的朴素马车,是留给莫家贴身奴婢坐的,里面挤了六七个丫头。   最后一辆马车,排在队伍的最最后面的,是莫兰自己的马车。   在大门口,等莫老爷和唐嫣出来的莫家姐妹们,叽叽喳喳个不停。   莫三小姐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外衣,这绸缎,算是唐家云绸庄最顶级的罗兰锦,一尺布就得好几两银子呢。这身衣裳连夜赶制完工,花了她娘两个月的例银。五妹的行头,虽然比不上她姐姐的,可也差不到哪去。鲁伏流为了她的宝贝女儿们,可下足了血本。   两姐妹遗传了她娘的美丽基因,两个小美人胚子,再加上衣着打扮,鲁伏流绝对有自信,那个大将军,一见到她的宝贝女儿们,肯定当场心花怒放。   姐妹俩还在那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得出来,她们兴奋得不得了。   鲁伏流一边忙着替大的整理发饰,一边忙着替小的整理衣领。   莫荷余光瞥见最后面的那辆马车,叽咕了句,“爹爹不是说大姐她不去么?怎么又突然想去了?”   鲁伏流顺着莫荷的目光,瞥向莫兰的马车。   看见那辆马车,鲁伏流心里就有气。记得前年有一回,老爷夫人们都出去了,连下人的马车也被拉走了,家里没有剩余的马车,鲁伏流看见莫兰的马车就想借着乘,谁知道那马夫死拽着不肯让她上去,非要通报了大小姐才罢休,通报了之后,莫大小姐扔了一句过来,她的东西,谁也别想碰。鲁伏流身为姨娘,哪敢和大小姐吱声?最后鲁伏流只能等着下人去外面租马车回来载她出门。   鲁伏流到今天还记得这笔账,现在她已经荣登了四夫人的宝座,也有实权在握,可是她还是不敢和莫大小姐吭气。毕竟连三夫人都曾经栽倒在那大小姐手里,她还是一个刚刚被晋升为夫人的小妾而已。   鲁伏流准备伺机而动,迟早有一天,她会把唐三夫人和莫大小姐,一块儿拉下马。   鲁伏流白了那辆马车一眼,昂着头说,“你理她做什么?你们只要关心好自己就行。记得到时候在宴会上,活跃一些,让那些宴客们都看看,莫家三小姐五小姐,是个多么出彩的大家闺秀。知道吗?”   莫梅和唐嫣慢吞吞的出了大门,唐嫣见到鲁伏流的时候,她头,昂得跟鸡脖子似地。   鲁伏流一弯腰,一屈腿,行了个妾礼,“三夫人。”   “嗯。”唐嫣懒散应了声,架势摆个十足。   莫荷莫槿也跟着行礼,“三娘。二姐。”   莫梅视线一甩,连应声都懒。   唐嫣母女俩,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嫌弃过鲁伏流一家老小,自从鲁伏流摆正过后,唐嫣母女俩就使劲给她们白眼瞧。   这点,鲁伏流并没有生气,反而她还很高兴。以为以前唐嫣不甩她们娘仨,是因为唐嫣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可如今,她们已经足以构成唐嫣母女俩的威胁了。唐嫣越是讨厌她们母女三,就证明她们母女三在莫老爷心中的地位就越来越重。   莫梅也看见莫兰的马车了,她抿起不悦的唇角,细声说道,“娘,爹爹不是说过,大姐不去的么?”   唐嫣听见莫兰的事,眉头就直打结,“你爹说了,大姐的事,日后咱们都别理。你管她去不去!她爱去不去!”唐嫣侧头,仔细的揉着莫梅的发丝,哄着说,“梅儿,你现在要时时刻刻记住你的身份。你可是南城城主未来的夫人,等会儿去宴席的时候,你的位置,就是坐在辛思律的右侧,那个位置,谁也不能把它抢走。明白了么?”   莫梅点头甜笑一句,“明白了,娘。”   莫荷切了一声,偷声嘀咕,“明明是二姐抢了大姐的位置,还敢说这位置是她的,真不要脸。”   莫荷那一句,唐嫣直接听在耳朵里,唐嫣当场暴怒,“死丫头,你再说一遍。”   莫荷慌了,她没想到唐嫣的耳朵这么尖。   莫荷急急忙忙躲进鲁伏流身后,哆嗦着藏着。   鲁伏流赶紧出面道歉,“对不起三夫人,小丫头不懂事。”   “不懂事?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还说不懂事?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你在背后教她这么说的?”   “没!没有的事啊!三夫人!”鲁伏流连忙解释,“三夫人,是贱妾管教不当惹的祸,贱妾自己掌嘴十下可好?三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荷儿吧?”   唐嫣眼睛一利索,吭声说,“自己掌嘴?哼,妹妹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还挺精的?等会儿老爷就要过来了,要是让他看见你在这个关头,脸上染了手指印,那他还不把罪怪到我的头上来?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鲁伏流有些泄气,她的确是有这么个坏打算的,可是唐嫣没有上当,那个死精明的婆娘,真够厉害的。   唐嫣昂着脑袋,腻了她们母女俩一眼后,说,“掌嘴就不必了,让四小姐跪下,跟我们家梅儿磕个响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不然,我就把你女儿说我家梅儿坏话的事,告诉老爷,我还会跟老爷说,莫荷这么没教养,都是她母亲教的。”   鲁伏流把唇一咬,心头特憋屈。身后,莫荷也焦急的直跳脚,“娘啊,都要去赴宴了,让我在这儿磕头,弄脏了衣服咋办?”   鲁伏流气呼呼的把眸光瞪了过去,说道,“谁叫你乱说话的?”   鲁伏流正苦思着要如何挽回局面,就在这时,莫兰领着安玉和两名侍从从大门口里出来。   鲁伏流眼睛一亮,急着走到莫兰身边求救,“大小姐,请帮帮咱们荷儿,跟三夫人和二小姐求个情吧?”   莫兰原本正要上马车来着,她被鲁伏流横身一挡,眉头微锁,“怎么了?”   鲁伏流脸色为难,不过为了宝贝女儿的宝贝衣服,她只能拉下身段,去求这个她一直记恨着的大小姐,“是这样的,刚才荷儿她嘴贱,说了句不好听的话,惹毛了三夫人和二小姐。三夫人要荷儿给二小姐磕头认错,可今天咱们得去南城赴宴,这个时候磕头谢罪,荷儿的衣服……”   只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来烦她?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莫兰懒洋洋的一吐气,说道,“不愿磕就别磕,三夫人她们手里又没匕首架着你们的脖子。你们怕个什么劲?”   “可……可是……三夫人说,荷儿不认错,她就告诉老爷,说……说是我教坏了荷儿,才叫她说出那种没分寸的话来着。”鲁伏流说话的时候,故意带了点哭声。   莫兰奇怪了,“三妹究竟说了什么话?”   鲁伏流又尴尬了一会儿,不过她还是老实巴交的照搬莫荷的话,“荷儿说,‘明明是二姐抢了大姐的南城夫人位置,二姐还敢说这南城夫人的位置,原本是她的,真……真不要脸……’”最后一句,鲁伏流舌头打结,实在心虚至极。   莫兰听了之后,实在忍不住,邪嘴儿翘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话。我说四娘,你的脑子也太蠢了点,就为了这种破事,来我这边,要我帮你求情?”   “破事?”唐嫣一声呢喃,字里行间透露出她极度的愤怒。“老三她目无长辈,对她二姐不敬,这也算破事?那敢问大小姐,什么事才叫正事儿?”   莫兰白眼一翻,说了句,“无论何时何地,身为莫家的夫人,都要想方设法维护好莫老爷子的面子,这个!才叫正事儿!我说三娘,你非要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莫荷给你下跪,企图弄脏她的衣服,让她出门宴客的时候,给咱们莫家丢人,给莫老爷子丢人。就你这不识大体的无知妇孺,你也好意思跟我呛声?”   唐嫣当下脸色一僵,嘴巴抽得不像话。   莫兰又丢了好几个白眼过去,“在去宴会路上,谁也别闹事,等宴会回来以后,三娘你想怎么罚三妹,我都没话说。我想,要是爹爹过来的话,他也会这么说。不信的话,等爹爹来了,你去跟他哭诉去吧!看看爹爹他究竟是帮你,还是骂你!”莫兰轻哼一句后,便带着丫鬟随从自顾上马车去了。   唐嫣气得咬牙切齿,而鲁伏流则惊得哑口无言。   鲁伏流仔细想了想莫兰的话后,她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身子板也慢慢挺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个样。之前的唯唯诺诺,早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数不尽的张狂。   这次,莫梅是白给莫荷骂了。因为现在,唐嫣根本没这资格跟老爷打小报告。唐嫣叫莫荷当场磕头,她这做法,也有欠缺,唐嫣她能打小报告,那她鲁伏流,也能!而且,按照莫大小姐说的那样,莫老爷子一定不会偏袒唐嫣的,因为这个可是涉及到莫家人的颜面。   鲁伏流骄傲的昂着头,对着两个女儿们说,“荷儿,小槿,快上马车吧,咱们在车里等老爷。”   “是。”两个女儿因为娘亲孤傲,也慢慢变得孤傲起来,眼皮子朝莫梅狠狠一翻后,掀了马车车帘,上了马车。   唐嫣使劲深呼吸,努力调解愤怒的心情。   真是变天了!继莫兰那贱丫头变了个嘴脸,处处给她唐嫣闹心之后,现在又冒出来那个鲁伏流,还有她生的那两个贱丫头。   真是气死人了!   鲁伏流的马车里,五妹莫槿激动的说,“娘啊,大姐她真的好厉害啊!”   鲁伏流看见莫槿那崇拜的目光,一捏她的小脸,说道,“你呀,别因为这事就以为你大姐是好人。她愿意帮我们,只不过是想当众给三夫人脸色瞧罢了。你大姐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你明白么?”   十一岁的莫槿,有些蒙头蒙脑,娇笑中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   莫荷没有莫槿那么蠢,她一下子就听懂了母亲的教诲,“不管怎么说,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刚才孩儿实在太鲁莽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鲁伏流轻哼一句,“知道就好。下次,就算心里再不痛快,这些话也只能放在肚子里说。你要是学不会隐忍,那你只有被人抓尾巴狠宰的命。小槿,你也要牢记娘亲的训育哦。”   “哦,知道了娘。”莫槿有些闷闷不乐的应话。   莫海峰姗姗来迟,当他出大门的时候,一看,奇怪,“兰儿的马车呢?”   站在门口等莫海峰过来的唐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撑着笑容,谄笑说,“大小姐她等不及,自个儿先走了。”   唐嫣准备想看看莫海峰那气呼呼的表情,没想到莫海峰丝毫不介意莫兰先行一步,莫海峰点头应和,“算了,只要她肯出席就行。咱们也上马车吧。”   “是,老爷。”唐嫣使劲深呼吸,免得气晕在街头。   说是说晚宴,可这宴席,是从正午天开始,然后一直举行到晚上才结束。   这个宫宴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款待达官贵人的大礼堂,整个礼堂就有半亩地一般大小。礼堂中间的圆形梁柱,竖了有六根左右。   不只是南城有宫宴堂,北城也有宫宴堂。说起来,两个宫宴堂开堂次数,也是南北两城竞争的一个项目。   这次南城宫宴堂一开,众多民间女子召集过来帮忙端茶送水,做打点工作,戏班乐坊的人,也早早等在耳室里,准备随时传召,背战。   红城名妓月燕飞儿虽然也一早就过来了,不过她并没有待在宫宴堂的耳室里,耳室停留在宫宴堂附近的一家客栈里静养。   她那华丽的八抬大轿,占据了一大半的马路,搞得所有行人都知道,月燕飞儿现在就住在客栈三楼里。   客栈外,围了一层又一层,那些男人全哈拉着口水,仰头盯着三楼窗户,期盼着月燕飞儿能一时兴起,打开窗户,把小脑袋探出来,让他们欣赏欣赏。   人群吵吵嚷嚷着说,“听听,有琴声呢?”   “是啊,这个就是飞儿小姐最新谱写的曲子?真动听呢!”   “琴声这么轻,这边又这么吵,你怎么就知道那曲子动听了?你这马屁也拍得太恶心了些吧?”   “去去去,我拍谁谁马屁,你管得着嘛你!”   “哎呀,别吵了,难得飞儿小姐来南城一次,咱们连面都没见着,你们还在这边吵着我欣赏飞儿小姐的谱子?”   人群越来越吵嚷,吵得月燕飞儿把琴一搁,不弹了。   月燕飞儿走到窗边,想起自己和柏傅崟的陈年往事。   柏傅崟离开双城已有三年多,这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想着他的归来。   柏傅崟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思,在他离开前,她不敢问。   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了,他回来后,对她又是什么心思,她更加不敢问。   虽然她曾想过,他去京城,肯定会认识一些大家闺秀,说不定,他对某个大小姐,一见钟情,然后步入婚姻殿堂,双宿双栖。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丝也好!   至今为止,她卖艺不卖身,可是对于他,她从来都不会拒绝,可惜他每次见她,都只是听她谈情和她聊天,从未对她有过任何不轨的举动。   他不越雷池一步,那她也没这脸皮给他宽衣解带,毕竟她是红城第一名妓,她不能做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来。   红城第一名妓的头衔,她不是很稀罕,可是如果这个头衔没了的话,那她还能和柏傅崟有亲近的机会么?   好在,如今他回来了,而且听闻他在京城也没有找到意中人,更没有任何婚约在身。   柏傅崟唯一的祖父在两年前去世了,去世的那年,柏傅崟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家,他都没有时间来她小房叙叙旧。所以今天这次机会,她绝对不能丢失。   这把琴,这张绝色容颜,这段傲人的身材,是她最自信的本钱。   不管怎样,她今天一定要把柏傅崟的心,彻头彻尾的虏获到手。她要让他,为她赎身,只要她能在他身边服侍他,不管是当侧室也好,还是当小妾也罢,甚至她都不介意自己在他身边当个小丫鬟。   宫宴堂里,柏傅崟和辛思律还没现身,而堂内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客人的座位,排得很有讲究,身为北城城主的莫海峰,自然是和辛思律坐在对等的位置上,一左一右的高台副座,就在柏傅崟正座的两侧。而莫海峰的家人,则在高台下面的右边。   右边一整排,都是北城的人,左边一整排,则是南城里的人。   莫家第一排正座两位夫人,唐嫣和鲁伏流。她们的女儿们,则坐在她们身后。辛思律的家眷,亦是如此安排。   紧挨着莫家席位的,是许知府一家,儿子媳妇,都坐在许知府和许老夫人身后。紧挨着许知府的,是北城第一富商唐家,紧接着是卢家人,再来就是四大代庄。   莫梅原本的位置,应该排在莫荷的旁边,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南城城主,辛思律的未婚妻。所以莫梅刚一落座,辛思律的丫鬟就匆匆跑过来把莫梅给拉走了。   辛思律安排莫梅,坐在辛思律座位旁边的小副座里,莫梅看见众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时,她羞答答的低着头。   辛思律还没来,莫梅一个人独坐,她不羞怯才怪。   莫海峰也一个人独坐在副座上,心情有些不爽。   不是宴会的主人,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等。那个辛思律也挺会搞排场的,人都到齐了,他还不现身?   卢茗身为卢山茶庄的少庄主,原本他的席位是在卢岺的身侧,但是他是柏傅崟的死弟兄,所以卢茗此刻就坐在莫海峰右侧,卢茗和莫海峰中间,有一个空位。这个空位,莫海峰知道,肯定是预留给莫兰这丫头的。   莫海峰奇怪,莫兰这娃,不是说先行一步么?怎么她到现在都还没来?难道她在路上遇到山贼了?   就在众人等得肚子饿到咕咕直叫的时候,辛思律和柏傅崟结伴姗姗来迟。   柏傅崟一现身,众人皆起身行礼,“大将军觐安。”   柏傅崟一坐高堂就罢手,“免礼。大家都坐吧,随意畅饮,不必拘束。”   柏傅崟率先落座后,众人才慢吞吞坐回位置里,静等那几位大人发话。   辛思律柔和一笑,说道,“多亏大将军,咱们今日才能有幸集聚一堂,畅饮长谈,大将军,我先敬你一杯。”   柏傅崟不善言辞,只是点了点头,接过酒杯直接饮下,那举止,豪气直爽,果然是在沙场上历练过的人,只是喝酒的动作,都能喝得如此霸气。   莫海峰也不甘示弱,当下接着拿起酒杯敬酒,“下官也敬大将军一杯,还请大将军赏脸。”   柏傅崟依然二话不说,端起酒杯直灌嘴里。   那辛辣辣的白酒,估计在场所有人都很难像柏傅崟那般,一口闷吞。众人无一不佩服柏傅崟的好酒量。   喝完两杯后,第三杯,柏傅崟敬所有人,“这杯,由我来敬诸位,多谢诸位为我接风洗尘。”   众人也随之笑然寒暄,“哪里哪里。”   “大将军客气。”   “先干为敬。”   柏傅崟吞下第三杯后,大家总算可以动筷子享用美食了。   歌舞也紧跟着排上,音乐一奏起,高台下的人们,可以互相交头接耳,说些悄悄话。反正有音乐挡着,没人会听见他们私下谈了什么话。   柏傅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卢茗,他发现卢茗身边的位置,空着。   柏傅崟回头问辛思律,“辛城主?你不是说莫兰大小姐会过来么?怎么她没来呢?”   辛思律楞了一秒,探头一个张望,果真四处都找不着莫兰的身影。   辛思律拧了眉头,说,“这个……要不您直接问问莫城主?”   柏傅崟眨眼三下后,扭头朝莫海峰那侧,轻问,“莫城主。”   莫海峰机灵回话,“大将军。”   “莫大小姐她人没来嘛?”   莫海峰长长一声呃。吐气说,“那丫头没和我坐一辆马车,早上我出门晚了些,她等不及我,就先走了。可是她却比我晚到,也不知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柏傅崟一阵着急,“那要不我派精兵出去找找?”   莫海峰连忙回绝,“区区民女,哪敢劳烦大将军的精兵?这说出去,不是要给人闹笑话嘛?”   “怎么会?莫大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要是这路上真的遇上什么土匪,那就糟了。莫大小姐的名节……”   莫海峰一声呵笑,“这个,大将军敬请放心。我那闺女知道安危问题,她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一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听说是从外城请来的好手,本事一流,说得夸张点,就怕北城里找不出个人,可以和他打平手。”   柏傅崟一挑眉,“哦?是吗?”   身为武将,最听不得人家说别人武艺有多么多么厉害,这根本就是在挑衅他。   柏傅崟紧抿薄唇,不骄不怒地说了句,“那改日有机会,让在下和那位武艺好手,切磋切磋吧。”   “呃——”莫海峰觉得自己貌似给莫兰无意中惹了个劲敌。   一曲歌舞落罢,众人鼓掌欢送舞姬,然后借这个空档,各个找话题出来,和柏傅崟套近乎扯关系,字里行间,那些老爷夫人辈的,一个个都在夸自家女儿。   这次的迎宾宴,完全就是个相亲宴。   ☆、40:蝌蚪画?(万更哦!妞们使劲戳吧)   宫宴堂外,月燕飞儿已经着装完毕,正准备前去宫宴堂待命,当她出那客栈的时候,街外再次出现不小的骚动。   月燕飞儿的鸨妈,为了保护她,派了多少名打手帮忙保驾护航,这笔费用,她日后会在月燕飞儿的宴客费用里扣,谁叫这丫头出席这么大的庆典,还不肯收钱。   月燕飞儿一席长白色拖裙,脸上还遮着白色蒙纱,眉心的梨花妆,是她身上仅有的一抹红艳,这身排头,也就只有双城第一名妓才有资格妆点,其他人敢和她穿同样的衣服,只能迎来众人耻笑。   人群外围,有名男子欢乐的蹦蹦跳跳,还猛冲月燕飞儿招手,“飞儿小姐!这边这边!看这边!我是你的忠实爱慕者哇!飞儿小姐!”   那男子嗓门很大,月燕飞儿很难不把视线投过去。这一瞧,月燕飞儿拧了眉,侧头问鸨妈,“鸨妈,你看那边那个短头发的!”   鸨妈把视线丢过去,也是一脸震惊,“一?他不是鬼屋的老板么?”   传言,鬼屋的屋主,是个男人,短发,发型根根竖起来,虽然月燕飞儿从来没有见过那男人,但是光看他发型,月燕飞儿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说起鬼屋两个字,整个红城都敢兴趣,租屋两年却不开张,谁都不知道鬼屋老板到底租那鬼屋干嘛!所以月燕飞儿看见鬼屋老板出现在这儿,着实好奇。   月燕飞儿拧眉,“鬼屋老板怎么也来这儿了?”   鸨妈嗨了一声,笑说,“你听听他的叫唤声不就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没法在红城里看见你,所以跑来这里,只为见你一面咯。”   鸨妈这般一说,月燕飞儿但信无疑。的确,她是有这个魅力吸引任何男人为她做任何无厘头的事。鬼屋老板为了她而来这儿,也没啥稀奇的。想完,月燕飞儿把眼神和好奇心收了回来,慢吞吞的上了八抬大轿。   那个叫声特响亮的男子,看见月燕飞儿丢过来一个清淡的眼神后,他的屁股扭成啥样了。   旁边,一名手握短笛的少年,揉着眉心,苦恼一句,“我说阿南,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卖骚了啊?”   阿南一声乐呵,“哎呀!你没看见飞儿小姐朝我这边看过来了吗?不行不行,我得多给她丢几个飞吻过去!木马——木马——”说丢,这厮真丢飞吻过去。   摩摩的脸,黑成了一团,“你要丢人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啊?走了走了!”   “咱们难得见到飞儿小姐,再让我多看她一会儿嘛!”   摩摩一吐气,气恼得吼,“懒得鸟你,我先走了。”   摩摩前脚一离开,阿南无奈只能跟上,还三步一回头,继续木马木马飞吻乱飞,“摩摩小弟,等等我嘛!”   阿南一边追,一边摸着耳朵说话,“哎!人家来小主身边休养了两年,第一次出任务就给我带这个怪东西。”   “那叫耳环,傻子。”摩摩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   阿南哭丧着脸说,“可疼可疼了,摩摩小弟要不要帮我吹吹?”   摩摩一哼气,“你去叫你的飞儿小姐帮你吹吧。她一吹,保证不滚脓!”   阿南听着就心痒,“哎呀娘诶,要是真让飞儿小姐帮我吹,再多打十个八个耳环我都愿意。嘶嘶嘶——可真疼。”   “那些女人打耳环,从来没人喊疼,你怎么连女人都不如?”   阿南苦了,“这能比么?人家姑娘打的耳环,是在耳垂上,我的耳环,是打在上面的软骨上,能不疼么?你小子别在边上尽给我说风凉话,小心我回头跟小主说,咱家摩摩小弟羡慕嫉妒恨,也想给自己搞几对耳环出来,小主心疼你,肯定会成全你的。”   摩摩一听,瘪了嘴,“行了行了,我服软总行了吧?”   阿南当下得寸进尺了,他把腰一弯,把耳朵凑在他嘴边说,“给我吹吹我就饶了你怎样?”   摩摩嘴一抽,捏紧了木笛,嘶哑咧嘴的说,“死处……呜呜呜——”   阿南猛地捂住他嘴巴,阴测测的说,“你敢把这两个字说出来,我当街拔了你裤子你信不信!”这厮开始耍流氓了。   摩摩怕急了,两只眼睛不停眨巴,像是在求饶似地。当他看见阿南背后慢吞吞走来的莫兰,他眼睛一亮,挥手不停,“呜呜呜——救呜呜呜——”   莫兰走到阿南背后,伸出食指,在他肩头轻轻一点。   阿南吓了一跳,回头立马拍马屁,笑说,“小主,您来啦?”   莫兰轻悠一句,“我写给你的台词,都背好了么?”   “当然。”   “需不需要操练一遍?”   “诶!不用不用!”阿南挥手笑说,“我要是连这点活都干不了,那我就成吃干饭的了!小主您等着看好了,我保证完完美美完成任务。”   莫兰点头,说道,“成了,那你们俩就在宫宴堂门口待命,等机会我叫你们进来。”   “是。”两名男子微微弯腰,恭送他们小主远去。   月燕飞儿到了宫宴堂,叫了人通报一声后,不需要去耳室滞留便可直接上场。   当月燕飞儿一步一莲花的走进宴堂内,优雅轻然的屈膝行礼。她的视线,至始至终放在柏傅崟身上。   柏傅崟身侧,辛思律浅笑一声,说道,“柏将军,飞儿小姐她知道您回来了,听说连夜谱了舞曲,想第一时间弹奏给你听呢!飞儿小姐对将军的心意,真是让人羡慕。”   “是啊是啊,飞儿小姐的琴声,可是咱们南北双城里,无双绝技,寻常人想听她弹一首,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荷包才是。”   “柏将军能得飞儿小姐亲自谱曲,真叫人羡煞至极。”一群公子哥们,看见月燕飞儿献身,眼睛都发直了,虽然他们没能瞧见月燕飞儿面纱下的真实容貌,他们依然各个心神荡漾。   那些公子哥们心神荡漾,可那些千金小姐们,看见月燕飞儿就来气。   “什么无双绝技?说穿了,还不是妓女弹的琴?只是容貌长了好看了些,身段漂亮了些,叫了老鸨帮她抬高了点身价而已。若是要我说的话,真正能称为无双绝技琴音的,还是我们贺家大姐,贺舞情。”   说话的,是南城第一首富,贺家嫡次女贺歌鸣。   但凡贺家人,都懂音律,这是源于贺家祖爷,之前就是乐班子出声的穷苦人,后来退了戏班子后,包了些地皮,种起农田,一直到第三代,贺家良田万亩,牧场十座,俨然成了南城最大的食物供销商。贺家子孙不忘祖爷恩情,世世代代都延袭祖上传承下来的乐技。所以说起乐曲,贺家人自然第一个不服气。   唐坦柳的大儿子唐建山,嘲弄一笑,说道,“既然贺二小姐这般自信,那不防让你家大姐,给大家伙露一手,和咱们飞儿小姐比试比试,如何呀?”   贺歌鸣脸色一僵,不悦的说,“比试?唐唐清白世家的大小姐,需要和一个歌姬比试吗?”   贺歌鸣字里行间,无不在提醒着月燕飞儿,她只不过是个妓女而已。   月燕飞儿失落的垂下眸子,心情有些阴郁了。   就在这时,柏傅崟张口说话,“是啊,贺家大小姐千金之躯,怎能为我一届莽夫弹琴。”   柏傅崟一说,贺歌鸣连同没有吭过声的贺舞情,全绿了俏容。   贺舞情急急忙忙起身说话,“大将军请见谅,小妹不懂事,不会说话。舞情心甘情愿为柏将军歌舞一曲,也正巧,舞情昨夜也创作了一首曲子,准备拿来献给柏将军的,还请将军大人别嫌弃才好。”   柏傅崟还没来得及吭声,辛思律急忙出面打圆场,“哈哈,正好正好,咱们柏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琴迷。将军大人能和卢家少庄主结缘并称兄道弟,也是因为卢少庄主弹的一首好琴。贺家大小姐若是能当众敬献一曲,那真是叫人一饱耳福了。”   身为南城城主,自然是要为南城的人说话。   柏傅崟也没生气,只是对那些势利的人,有些厌恶罢了。月燕飞儿是他知己,一直愿意见他,为他弹琴。柏傅崟早就想过了,只要他有钱的话,他会找机会给她赎身的。到时候再给她找个好人家,给她添置些点嫁妆什么的。   柏傅崟把月燕飞儿当妹妹一样看待,妹妹被人羞辱了,他自然要站出来为她说话。   柏傅崟轻点头,说道,“那有劳贺大小姐了。”   贺大小姐要准备上台,月燕飞儿只能退在边上,静候。   宴堂正中,摆上琴座,贺舞情领着随侍丫鬟,坐上琴座,青葱玉手抚上琴弦的那一瞬间,宴堂门口传来踢踢踏踏的奇怪声响。   众人好奇的把目光纷纷投视过去。   这是什么声音?像是木槌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宴堂门口处,一座大型屏风,挡住门外风景,门外的人进来,还得从屏风后饶过来。   莫兰踩着高跟鞋,跨着风行迷人的迅捷步子,挺着傲人的身材板,领着个苦里吧唧瑟瑟发抖把眉拧成了锅巴的傻丫鬟,从屏风后面现身的那一刹那,惊觉了一群人狗眼。   莫荷莫槿两姐妹,一抽气,“大姐?”   唐嫣和鲁伏流嘴巴一张,“莫兰?”   莫荷急忙吭声问母亲,“娘,今早大姐可不是穿这件衣服出来的!”   “是啊是啊!我记得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素容,衣服也是寻常的外出服。”   鲁伏流嘴角微抽,切了句,“这女人还真会排风头,故意晚到,就是想一出场就得万众瞩目。”   唐嫣也是十足十的气恼。这里在场所有姑娘,都对自己妆容自信满满,对自身华丽的衣裳,费尽心思,无一不想让自己成为宴会上闪亮的聚光点。而且她们也都很有自信,自己的妆扮,绝对不会被别人比下去。想她家莫梅,是她一手妆扮的绝顶美妆,而她现在坐的位置,更是让她闪亮动人。   没想到,莫兰只是一个出场的方式,就把莫梅未来南城夫人的风采,彻头彻尾比了下去。   莫兰踢踢踏踏走到贺舞情身侧,瞥了一眼坐在琴座上的贺舞情后,又昂着头继续走前。站定柏傅崟面前之后,微微屈膝行了个简单的小姐礼,“很抱歉,来晚了。花了点时间打扮了下。”   “……”众人直接无语。   哪个大小姐迟到后会这般解释?   高台上,辛思律脸色极度难堪。莫兰原本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竟然要为别的男人,费心打扮自己?而且还说得如此直白,这简直就像是在跟柏傅崟示爱一样。   柏傅崟也赤裸裸地误会了,他脸色微僵,侧头看了看卢茗。他瞧见卢茗又是惊艳又是嫉妒的模样,柏傅崟更是有点尴尬了。   不过说真心话,精心妆扮后的莫兰,比之前更加迷人了。只是她这妆容,实在太奇怪了些。   那眼睛上的图的眼线,十分浓郁,还有那眼瘾,并不是淡红色,而是淡蓝色,配上她那淡蓝色的衣裳,总觉得四处洋溢着蓝海般清香。加上睫毛如此翘挺,那双迷人的大眼,更加闪闪发亮。尤其是那张性感的小嘴,她的唇彩,为什么是银白色的?油光灿灿的银白光泽,把她原有的粉红唇色完全遮盖住了,让人看着,第一眼觉得很稀奇,第二眼,就觉得很好看,还越看越有滋味,忍不住想一口把它吞下去的错觉。这种唇脂,好像至今都没见到过呢。   她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奇怪,贴身的有点不像话,细腰,俏臀,每一寸弧度隔着衣物都一览无遗。这衣服是谁裁制的?工艺如此精湛?身形休得如此贴服?实在叫人叹为观止了。衣服上领的那个蝴蝶形状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她的裙摆是喇叭形状的,很有硬度,不管她怎么走都不会变形,像是鱼尾一样,搭上她海蓝色的衣裳,看上去简直像是海里的一条鱼!那裙摆扫在地上,拖着地面,却又至始至终离开地面一节指头。因为她裙摆遮盖住了,让人看不见她裙摆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走路的时候,发出这种踢踢踏踏的声音。   光看她头上的发型,就已经让人可圈可点的了,只是一只简单的吊坠簪子,把所有头发都盘在脑后,盘发上只留下两根手指般粗细的发丝,垂荡在身后,以此来证明她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   这简单的盘发,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她这妆扮,到底是简单呢?还是复杂?   恐怕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巴不得掀开莫兰的裙摆,仔细查看一番,她的鞋子到底是啥形状的吧?   其实现今这个朝代的女子,衣着服饰,是仿汉样式,衣服用丝带扎起来,固定衣型。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纽扣。再加上莫兰身上穿的款式,是仿旗式的衣服,更接近于二三四十年代的旗袍装,她领口遮得比其他女人领口还要高上三公分,领口处那奇怪的蝴蝶形状的装饰品,正是布制纽扣!因为必须确保不露胳膊不露腿,那裙子的下摆,只能用鱼尾来弥补裙摆开叉的效果。用海蓝色的衣料,便是要融合这身衣服款式,让人看上去,像是大海里的美人鱼一般。真身行头实在太扎人眼了,所以莫兰出门前依旧穿常服,等到了宴客堂的耳室里后,才换上的。   辛思律两眼发直的盯着莫兰猛瞧,坐在辛思律边上的莫梅,心里酸辣到不行了,她实在忍不住,清清嗓子后,刁难一句,“大姐来晚了,可得自罚三杯才行。”   莫梅的吭声,总算让众人的视线,回到她身上了,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大家伙再次遗忘了莫梅的存在。更甚至,他们几乎都忘记了,素有双城第一美姬的月燕飞儿,还在堂内等着表演呢。   柏傅崟眨巴了下眼睛后,接下莫梅的话,“是啊,莫大小姐来晚了,该罚。”   “小女不胜酒力,罚酒还是免了吧。”   莫梅瞬间转口说道,“是啊,我一杯就倒,大姐的酒力比我还差,叫她罚酒,不是叫她当场睡趴下?”   莫梅一句话,引来哄堂大笑,她的目的就是想叫莫兰被人笑话,达到如此美妙的效果,莫梅心头暗爽,随即又说,“大姐平日里最爱看书了,诗词歌画应该是不再话下的。将军何不让我大姐为您展示一番?”   嗯!诗词歌画,有四个项目可以让她挑选呢。莫兰那双没干劲的眼神,往莫梅那处瞟了过去,视线里传递了一个嘲弄的声音。她的好妹妹还真是关心她!   辛思律也跟着莫梅一块儿起哄,“梅儿说得没错,莫大小姐平日里最爱看书。柏将军你可能不知道吧?上次我去请莫大小姐出席宴会,碰巧遇见莫大小姐在莫府大门口打瞌睡,我就奇怪她为什么不回房睡觉,将军你可知道她家侍婢是怎么说的么?”   辛思律一句话,果断勾起全场人好奇的眸光。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莫大小姐睡在莫府大门口?连房都来不及回!   莫海峰表情微敛,心情越来越糟糕了。这个辛思律,和莫梅婚约成了之后就开始得逞了?怎么连一点身为晚辈的自觉性都没?还想当场羞辱他们莫家?   柏傅崟没发现莫海峰表情不对劲,他自顾自问辛思律,“她婢女怎么回答的?”   辛思律骄傲的昂着头,万分欣赏台下莫兰那微微不悦的神情,继而说道,“她的婢女说呀,她家大小姐好几日没磕眼呢,整日整夜忙着看书啊,写字啊,画画啊,忙的比她爹爹莫老爷子办公还忙呢!”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叹,交头接耳着窃窃私语。   “有这么夸张吗?”   “为了诗词歌画,连家都不回?连觉都不睡?”   “是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辛思律十分满意四周的调侃声,更加满意莫兰眉头拧起来的弧度,辛思律只要看见莫兰不称心,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特解气,“所以嘛,我觉得,莫大小姐的诗词歌画,一定有着惊人的成就才对。柏将军不妨让莫大小姐为你展示一番,也好让她为自己的迟到,谢罪。”   柏傅崟沉默了片刻。在内宫身经百战的他,明知道辛思律在刁难莫兰,可他真被辛思律勾起了好奇心。   一个连觉都不睡,终日研究诗词歌赋的女人,到底能拿出什么样惊天的杰作?   柏傅崟吭声说,“现在就看莫大小姐肯不肯赏脸?”   辛思律挑唆柏傅崟刁难她的事,另外再说。她眼下要讨好的男人,是个大将军,既然连大将军都开口了,那她还能说不么?   莫兰轻笑一声,“好的。不过呢,这里没有纸笔……”   辛思律大声一喊,“来人,笔墨伺候。”   莫兰急忙回绝,“辛城主的文房四宝,还是免了吧。我用不了的。”   辛思律奇怪,“用不了?为什么用不了?是嫌我的墨不好?”   莫兰轻然回头,“不是嫌城主大人的墨不好。而是嫌弃所有毛笔,砚台,以及宣纸。”   “啊?”众人再次惊叹。   辛思律表情也开始不好看了,这丫头这么说,肯定是想给他难堪,“莫大小姐的胃口这么挑,那可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城主大人。我有我自己的文房四宝,只是没带在身上罢了。我的文房四宝在我侍从手里,他人现在在宫宴堂外客栈里歇息,我让玉儿去取来后,再给大家献艺吧!”   “是嘛!”辛思律带着狐疑的味道,哼了句。   柏傅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莫大小姐先请上座,咱们先听听贺大小姐的琴技,顺便等你家丫鬟取你的文房四宝回来。”   “好。”莫兰踢踢踏踏的走上坐席,坐在莫海峰身边。   莫兰刚坐下,身侧那火辣辣的视线,勾得莫兰只能侧头看去。   卢茗盯着莫兰侧颜,轻问,“莫大小姐这身妆扮,费了多少心神?”   那酸酸的话,引来莫兰一道微笑,“卢少,我依然是那句话,做我丈夫的,必须是单身。柏将军他现在,还算符合条件。所以我……”   “行了,不必多说了。”卢茗火气上来了,索性眼一闭,充耳不闻。真没想到,他的至交好友,竟然会成为他情敌的一天。   众人再次把视线放回贺舞情身上,贺舞情也总算可以一展自己琴技了,虽然她对这位不识时务的莫兰大小姐有点怨念,可她不能乱发大小姐脾气。   琴声响了起来,优雅动人的旋律,在场所有人都闭目神会。   一曲落幕,最先鼓掌的,是辛思律。   辛思律带了个头后,高台下哥千金少爷们,也纷纷鼓掌起来。   “贺大小姐的琴技,果真是非同凡响。这首曲子,想是费了贺大小姐不少心思呢吧!”   贺舞情遮住笑唇,“哪有,只是随性之作。”   辛思律笑眯眯的,侧头问柏傅崟,“将军大人,您觉得如何?”   柏傅崟点头认同,“的确精湛。”柏傅崟侧头问向卢茗,“卢少,你觉得如何?”   卢茗睁开双眸,说了句,“尚可。”   尚可?   这两个字,鹤家人实在是无法接受。   贺舞情不说话,贺歌鸣起身说道,“卢家少庄主的胃口,真够刁的。想来也是,卢少自己也会弹琴,那肯定是看不上我家大姐的舞曲了?”   身为南城的贺家,和身为北城的卢家,一旦吵起来,那就关系到南北两城经济战争的问题了。   莫海峰急忙出面打圆场,“贺二小姐勿恼,咱们卢少说的尚可,未必是批判。卢少何不说说,贺大小姐琴声让你有不满意的地方?”   卢茗轻声说道,“听者无心罢了。贺大小姐的琴声,实在无法触进我心灵。是我自己的缘故,不怪贺大小姐琴技问题。”   卢茗那一声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坐在卢岺身旁的唐玲玲,捏紧了杯子,差点气得当场把杯子狠砸出去。   莫海峰笑着说,“哈哈,原来是卢少愁苦公事,一心只想着怎么把他卢山茶庄新品,推成贡品,卢少脑子里只忙着赚钱,难怪会没心思听咱们贺大小姐弹琴。”   莫海峰如此圆场,贺家人总算咽得下一口气了。   贺歌鸣白眼一瞟站在她大姐身后的月燕飞儿,嗤笑一声问,“飞儿小姐,你觉得我家大姐琴技如何啊?和你比较起来,谁更胜一筹呢?”   贺歌鸣这般问,意思很明显,她只想听好话,不想听坏话。   而且刚才大家都看见了,莫海峰莫大城主,因为卢茗一句尚可,而出面帮他们贺家卢家调解。区区一个歌姬,要是胆敢说她大姐一句坏话,那就等着被她贺歌鸣挑剔吧。   月燕飞儿委屈的屈膝回道,“自然是贺家大小姐琴技精湛,小女哪能与贺大小姐攀比?”   贺歌鸣一昂头,哼唧一句,“知道就好。”   月燕飞儿又被羞辱了,唐家大少唐建山,气恼地说,“飞儿小姐都还没弹呢,贺二小姐就已经断定自己大姐胜出了?贺二小姐还真够自信的嘛!”   唐建山一句调侃,引来北城那侧的人,窃笑出声。   贺歌鸣当下又要恼了,“姓唐的,你怎么说话的?”   贺舞情见自家妹子又要发大小姐脾气了,她赶紧出面吭腔,“二妹,休得无礼。”骂完自家妹子后,鹤舞情回头,冷然说道,“既然唐家大少如此钟情于月燕飞儿,那不妨让飞儿小姐为大家弹奏一曲吧。好不好听,都是由大家说了算的,咱们自个儿根本吹嘘不了。”鹤舞情昂着骄傲的头,回到座位。   月燕飞儿幽幽地坐上琴座,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境彻头彻尾的变了。   要说一开始入场,她的心,只为柏傅崟,为了她,她有这自信能弹出绝色美乐,可是现在,在被贺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过后,她的自信,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失落。   用这种心情弹奏舞曲,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胜过贺大小姐。   月燕飞儿苦恼的闭紧眸子,那双手搁在琴弦上,怎么也无法拨动。   众人正屏住呼吸,想听听她一展琴艺。而她的踌躇,只为她带来更多的焦虑。   贺歌鸣一声俏笑,“一?怎么了这是?手指僵硬了不成?还是说,忘记自己新编的曲子要怎么弹了么?”   贺舞情邪嘴微钩,嘴里却说,“二妹,你就少说几句吧。别打扰飞儿小姐弹琴的心思!”   贺舞情的马后炮,放得还真响。她们姐妹俩都已经把月燕飞儿说得手指头都动不了的地步了,还说什么‘别打扰她弹琴的心思’?   月燕飞儿的尴尬处境,好像没人可以帮她解决。就连柏傅崟也没法帮她。毕竟这个战场,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就在这时,宴客堂大门口屏风处,走来一名侍婢,那侍婢虽然是从宴客身后绕到高台处的,但是大家实在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给那侍婢。   因为那侍婢手里拿着几件奇怪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不会是莫大小姐说的文房四宝吧?”   “啊?这文房四宝看上去好奇怪呢!”   “就是,怎么连铁片都拿上来了?”   安玉把东西往莫兰桌上轻轻一搁,说道,“大小姐,您要东西奴婢给您拿来了。”   莫兰轻声应道,“嗯。”   莫兰身旁莫海峰和卢茗,直挺挺的盯着她桌面瞧。   柏傅崟也是探头猛瞧。   辛思律更是站起来瞧。   柏傅崟奇怪,“莫大小姐,您这文房四宝,都是些什么东西?”   莫兰拿出素描纸,说道,“这是纸。”   “可真够厚的,竖着拿都不会软下来。还有那个是啥?”   莫兰探出铅笔,说道,“这是炭笔。”   众人当场惊叹,窃声再次不断。   “炭笔?没听说过。”   “是啊,怎么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木棍儿,用跟木棍儿,也能写出字来么?”   柏傅崟指着那铁片又问,“那这又是啥?”   “直尺。”莫兰简单回道。   辛思律一听,当场大笑,“莫大小姐好有趣,竟然带着直尺出来画画?”   南城宴客,跟着辛思律一块儿赔笑。   莫海峰轻咳一声,心头又不爽了。   柏傅崟一眨眼,忙说,“莫大小姐您就直接动手吧,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咱们等莫大小姐画完之后再议。”   莫兰也不含糊,说了句,“成,我这就动手。”   高台下的众人,全都站了起来,昂着脑袋探头查看。   辛思律和柏傅崟也急得,直接站在莫兰背后,盯着她画。   莫兰拿着直尺,在素描纸上,画了一条条线,密密麻麻,画了一整张纸。   辛思律拧眉,“她到底要画什么东西?”   柏傅崟不吭气,安静地看着,他的眉头和辛思律一样,纠结得不行,困惑得不行。   众人等着莫兰把线全部画完,随后见她用炭笔,在那线上,画上一颗颗小点点。这些小点点,有的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向上扫,向下扫。   “哼,这是蝌蚪吗?”辛思律已经不想再耻笑她了,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画作!   约莫三盏茶的时间,莫兰把四张纸,全部画完了,她把画纸往柏傅崟手里一递,说道,“好了。”   柏傅崟越看越奇怪,“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看不懂?”   辛思律从柏傅崟手里抢过一张,递给南城的宴客们,让他们一起欣赏。   卢茗也抢来了一张,二弟卢岺最是心急,他仗着自己哥哥坐在高台,索性离席,偷偷摸摸跑到卢茗身后,抢了过来,然后回到座位里,继而转给北城的宴客们看。   四张纸张分散了,莫兰急忙叫了句,“小心些,别弄坏了,也别弄花了炭笔字迹。”   辛思律一鼻子哼气,说道,“听莫大小姐这么宝贝的口气,总觉得你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地。我说莫大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们大家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画?”   莫梅捂嘴偷笑,轻声说,“会不会是,小蝌蚪找妈妈的画呢?”   “哈哈哈——”莫梅一句调侃,引来全场人,哄堂大笑。   莫海峰越来越觉得挂不住面子了,他侧头,把嘴凑到莫兰耳边说,“丫头,大家都在笑话你呢,你怎么不解释解释?”   莫兰眼神未变,懒洋洋的回话,“解释起来多费事?”   莫海峰嘴里一声啧,“丫头,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和我的协定。你可不能让你爹爹我丢人。”   莫兰一道轻哼,“放心吧。你女儿我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绝世宝贝?”   莫兰起身,回头,拿走了柏傅崟手里的纸头,又抢走了辛思律手里的那张,回头吩咐安玉一句,“把纸拿回来吧!”   “是。”   柏傅崟奇怪,“莫大小姐,您这画,不是送给我的么?而且我还没看懂呢!”   莫兰柔和一笑,笑得犹如春风煦阳,“这纸,只是第一步,下面的,才是正题。”   莫兰把纸拿回来后,对玉儿说,“把摩摩叫进来吧。”   “是。”安玉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安玉领着一名少年,进了宫宴堂。   那少年身着青衫,手里一只破旧的玉笛,面容娇小,如同他身形一样,瘦得跟皮包骨似地,走起路来,不带一丝风动,   少年漫步走到宴堂正中央,单膝下跪行礼,“草民,十二星座,摩羯参上。大将军晋安。”   柏傅崟拧眉问莫兰,“他是谁?做什么的?”   莫兰依然懒得解释,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走下高堂,站在摩摩身前,把那四张纸往他面前一放。   摩摩挨个看了纸张一眼后,惊了,问,“怎么突然变更了?”   莫兰一笑,“即兴表演,当是对你们的一次考试。”   摩摩一吐气,无奈回道,“小主您真会给我出难题。”   “怎么?紧张了?”   摩摩急忙摇头,“对着您老这魔头,我都不紧张,我还会怕区区一个宴会么?”   “那不就成了?”莫兰邪嘴儿一笑,视线往摩摩身后的月燕飞儿一瞟,对摩摩说,“把这女的也带下去,你重新给她画个纸,让她去耳室里练练,等会儿她来掌琴,其余的,各就各位。”   摩摩惊讶回头,看了月燕飞儿一眼,回身惊问,“小主,您又给我出难题?”让莫名其妙的人,加进乐团?这配合难度,大大提升了啊!   莫兰又是邪嘴儿一笑,只说了轻描淡写一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可别给你家主子丢人!”   摩摩用力吐气,依然无奈回道,“遵命。”   摩摩拿着纸张,回头对月燕飞儿说道,“飞儿小姐,请先随我去耳室一趟,等会儿要怎么做,我会告知于你。”   月燕飞儿着实奇怪,这位莫大小姐的画,为什么会扯到她身上?带她去耳室,是想干嘛?   不过这个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她正需要有人来搭救她一把,让她能够有这脸面,走下这琴座。   月燕飞儿不问缘由的,跟着那少年离开了。   莫兰踢踢踏踏回到原位,一屁股落座,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众人奇怪,这大小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辛思律瞥了莫兰一眼后,也回到原位坐下,笑说,“莫大小姐还有后招,咱们就静等佳音吧。我倒要看看,那些蝌蚪,究竟是如何找到它们的妈妈的。”   辛思律借着莫梅的调侃,再次数落莫兰,引来堂内第二波哄笑声。   听见那些嘲讽的声音,莫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自顾自喝着她的香茶。   耳室内,摩摩赶紧把其中一份乐谱,从新排写,写完后交给月燕飞儿手里,说道,“这个,你练练看,赶紧的。”   月燕飞儿看他这么着急,她接了纸头后,一看,是乐谱。月燕飞儿照着纸张弹了起来,这一弹,她惊道,“这不是……”   摩摩一道微笑,说,“不知道你在惊讶什么,不过还好,你的音感不差,手指也熟练,估计练一遍就能配合了,来来,我跟你说说,等会儿你弹的时候,记得加快节奏,像这样……还有,这个地方弹完之后,就停下来不要弹了,等指挥人给你发讯号,你看他这个手势,这个手势就代表着你要继续了,还有这个手势,这个手势代表你得接着往下弹。其他的你不用多操心,你只要照着曲谱,专心弹奏就成,明白了么?”   月燕飞儿迷茫地一点头,说道,“明白了。”   ☆、41:羞辱(二更啦,还是万更,给力吧?   耳室门口,走进来一名男子,月燕飞儿一看,惊道,“怎么是你?”   那男子看见月燕飞儿又,当场软了骨头,“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飞儿小姐么,竟然能在这里看见飞儿小姐!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飞儿小姐,人家耳朵有点痛痛,不知道飞儿小姐能不能帮我吹吹耳朵呢?”那男人一说完,直接把头凑到月燕飞儿嘴边。   月燕飞儿惊得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你……你是鬼屋老板?”   男子笑眯眯的回话,“真没想到,飞儿小姐竟然也认得我。哎呀,我的小心肝,直接软酥了呢!”   摩摩实在受不了了,“阿南,劳烦你看看时间看看地点成不成,不要四处乱发情。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我回头告诉小主,让她再赏你一脚。”   阿南当下把脸一落,抽蓄着说,“切,真没劲!”阿南一甩头,说了句,“都准备好了没有?快要上场了!”   “好了好了!早准备好了!”   阿南一拍双手,吹到,“乐师们,都把乐器搬上场吧。都仔细着些哦,可别给咱们主子丢人!”   “是!”   月燕飞儿听了,又是一道震惊。这个鬼屋的老板,怎么和莫家大小姐扯上关系的?   不会吧?月燕飞儿低头苦思。   就在宫宴堂众宴客等得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大门屏风处,终于有了动静。   一群侍婢一群乐师,挨个上了台。   在他们忙乎的时候,一名华丽的男子,踩着万分风骚的步子,走到高台前,拱手弯腰,骚包一笑,说道,“哎呀哎呀!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真是赏歌悦舞的好日子啊!诸位今日赏脸,集聚一堂观看咱们三少宣传歌舞,实在是三少戏班子的荣幸啊!”   “堂下何人?”柏傅崟轻声问。   骚包男,一甩短短的刘海,晃了晃耳朵上那扎眼的耳钉,笑道,“十二星座,阿南,参上!”   又是十二星座?   这个骚包男,和刚才那位瘦小少年,是同一个等级的领头人物么?   柏傅崟眯眼,轻问,“你一口一句三少?是不是就是你的主子?”   “是哦。”阿南点头应和。   柏傅崟忙问,“三少本名是什么?”   阿南眯眼笑道,“南宫羽三,将军可有听说?”   南宫羽三名字一出,在场所有公子纷纷惊叹。“是他?”   “啊?真有这人?我还以为南宫羽三只是个笔名呢?”   “是啊!真是太惊讶了!”   莫海峰揪着眉头,轻问身侧卢茗,“额,那个——卢贤侄,南宫羽三是谁啊?”怎么他们好像都听过他名字似地?虽然他之前也听女儿提起过,可他不觉得这南宫羽三是个名人啊!   卢茗解释一句,“是近年刚出现的一名才子,他的那本三国志,连皇上都孜孜不倦的连夜拜读。”   “啊……”莫海峰有些尴尬了。他平日里不爱看那些小说书,他不认识南宫羽三,也实属自然。   柏傅崟听见南宫羽三这名字后,他欢喜的起身直叫,“三少他人呢?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见我?”看得出来,柏傅崟也是三国志的书迷。   阿南乐呵一笑,说道,“实在很抱歉,大将军,您有所不知。咱们家三少,是个超级大路痴,他一出门就直接迷路,谁也找不着他人。所以平日里,咱们一般都见不到他人,只有他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咱们身边的份儿。因为迷了路,三少不能来为您敬贺,不过三少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叮嘱咱们了,要咱们好好款待大将军。”   “超级大路痴?”这个借口,是柏傅崟听过最稀奇的推托之词。   柏傅崟一吐气,说道,“那好吧。你们家三少,预备了什么见面礼给我?”   其实不用阿南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三少为柏傅崟准备了一场歌舞吧?   那些乐器,都是寻常的木琴,扬琴,琵琶,只有那个鼓,倒是个新鲜玩意儿,那么多个大鼓小鼓扎堆站,上面还有两三个奇怪的铜盘,这玩意儿要几个人敲类?看看那鼓架前,只坐了一个老头子,众人惊叹,他一个人,敲得过来么?   还有,怎么月燕飞儿也在里面?她坐在之前的琴坐上,摆出一副随时要上战场的模样。   更奇怪的事,每个乐师面前,都放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竖着放的纸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这不就是刚才莫兰画了蝌蚪画作么?那些画作放在木架子上是想干嘛?   阿南后退三步,拍了拍手。   拍手的掌声,成功的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大家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耳垂,好奇他耳垂上闪闪发亮的奇特耳环之余,只听他拉开嗓门大喊一声,“那那那!不是我瞎吹,我们家三少的乐班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乐队,每一部舞曲弹唱风格,都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你们将见识到一曲极富激情的歌舞剧,它将带领你们走向音乐新潮第一步!而今往后,红城鬼屋,正式更名为歌剧院。十月中旬,歌剧院会为大家再次展现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表扬,届时,希望各公子赏脸参加。”   “什……什么?”   “歌剧院?就是那个鬼屋?”某个去过红城不知道多少遍的浪荡公子,一下就知道鬼屋是啥。   “原来那个鬼屋,也是三少的?”   “说是有歌舞表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嘘嘘嘘,别说了,咱们安静听他们弹奏吧。听完今天的,大致就能知道十月中旬,三少会准备什么样的舞蹈了呢!”   “是啊,咱们先听着吧!”   阿南骚包的说道,“为了鼓励咱们乐师放松心情,不管好坏,但请各位鼓掌欢迎。在此,阿南我感激不尽。”阿南挥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众人皆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随着阿南的诱哄声,鼓起了掌。   站在阿南背后的摩摩,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十三人之中,就只有阿南一人无所事事。因为阿南的才华,就是他的嘴巴,以及他的厚脸皮。   这些卖骚的话,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说完算数。可如果叫他上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没这脸皮说出这种卖骚的话!摩摩终于明白了,他们十二星座十三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小主她还真是知人善任。   贺歌鸣咬着嘴皮子,一声嘀咕,“什么嘛,排场搞得这么大?”   如果说,只是南宫三少的乐班子来表演,贺歌鸣还没有这么气恼。但是,为什么那个月燕飞儿也混在这里面?   众人窃窃私语交谈的声音,随着阿南退场,宴堂内渐渐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静等着乐班子奏响第一个音符。   就在大家静等的那瞬间,贺歌鸣不识趣的讥笑出声,“飞儿小姐,你的手指头没事了?可不要像刚才那样,怎么也弹不下手了哦!”   月燕飞儿把视线挪向贺歌鸣,和她对视的一瞬间,月燕飞儿眼底里透露出浓浓的嘲讽味道。   贺歌鸣当下一愣。她清楚的接受到了月燕飞儿那嘲弄的眸光。   怎么回事?才一会会儿的时间,这个妓女的眼神,彻头彻尾变了个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会让这女人的气场有如此大的转变?或者问,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浓浓自信,是谁给她的权利?   此时此刻!月燕飞儿不需要任何人给她说好话,帮她解围,她的第一个琴音按下去,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铃铃铃儿动听的琴音,一阵炫舞。   开篇这段独奏的音律,已经把全场人给震撼住了。   “这不是?”   “这不是贺大小姐刚才弹奏的曲子么?”   “啊……是啊是啊!只是节奏变快了好多!而且还有些许不同……”   众人话都还没接上,扬琴琴师继而跟上,节奏依然如此快捷。   这下子,大家伙儿再也没了声音,因为他们觉得,如果再吵,就会打扰到他们弹琴。   如此欢快的节奏,是他们至今都没听见过的。   一段音节刚过,鼓架敲了起来。   “咚咚咚——”带有节奏感的鼓架,一阵一阵敲打出人们心弦下深深埋藏的激情种子。   琵琶时而不时的穿插一阵,给音乐更添了一笔绚丽的美感。   那些乐师,一边弹奏,一边看木架上的白纸。   那白纸,的的确确就是莫兰大小姐刚才亲笔画出来的……。蝌蚪画。   不会吧?那些乐师是照着这蝌蚪画,弹的琴么?   众多乐师面前,还有一个老者,那老者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双手不停在空中比划着。   仔细看不难发现,那个琵琶师,就是看了那老者的手势,时不时弹几声,没有老者手势,他就呆呆坐着,不弹。   乐曲正中,老者手势倏地一收,所有乐师一同收手。这时,短笛少年接上笛声,木笛独奏声,再次让人耳目一新,急促的音律如同白鸟欢唱一样爆喝出来。而那音律,依然是贺舞情的,不难听出来,这段音律,在贺舞情原有的曲谱里,又增加了不少音节。   坐在左侧的贺舞情和她的二妹贺歌鸣,已经惊得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贺舞情从未想过,自己简单一曲,竟然被人一瞬间就给偷走了,而且还被改编得如此振奋人心,和音又和得如此完美。甚至连大家不曾发现她弹错了一个音阶,导致一段音律有些偏差,现在却被那谁修缮得尽善尽美的地步了。   指挥老者双手大力旋转,干练一挥,乐师所有人全部动了起来。   月燕飞儿那对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她飞快的手指,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琴音之中。如此弹琴,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   这样的神曲,究竟是谁创作的?   贺舞情吗?   不对!不是她!   这样的神曲,根本不是贺舞情那个肤浅的女人创作出来的!而是那个坐在高台上,悠然端着茶杯,喝着香茶的奇怪大小姐——莫兰!   柏傅崟爱音乐,大多人都知道,当他听见如此动人的音乐,心里头那颗沉淀的心,越来越骚动。   那个南宫三少的乐班子,实在厉害。但是柏傅崟更加清楚,改编了贺舞情歌曲的,绝对不是南宫三少。而是坐在莫海峰身侧的那个女人!   柏傅崟忍不住把视线挪到莫兰身上时,又不小心余光瞥见卢茗正盯着莫兰瞧。   那个瞬间,他心虚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愧对了好兄弟?   柏傅崟身边的辛思律,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修窘,因为他看见自己方才嘲弄的蝌蚪画作,竟然弹出如此惊人的音乐,他刚才越是嘲弄莫兰,就越显得他孤陋寡闻没见地。   再转眼一想,画这个蝌蚪画的人,是莫兰,那个莫兰,是他之前的未婚妻。而他和莫兰的婚约,被他亲口给推掉了。他竟然把随手就能创作出如此惊人乐曲的离奇女子,给拒婚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南北双城城民肯定会取笑他,不识货!这么个奇女子,他竟然放着不要?只要那个家底雄厚的富家孙女?   不!不对!原本他设定好的,他要迎娶莫兰莫梅两姐妹。不是他要推拒和莫兰的婚事,而是莫兰逼着他这么做的!   辛思律越想越不甘心了,他侧头偷看莫兰的时候,眼底下充满了愤怒和霸道的控制欲。他决定了,这次他一定要去跟莫兰说清楚,上次的婚约,还作数,他会迎娶她和莫梅两姐妹,一块儿来他辛府当南城夫人。大不了,他会让莫兰做大,让莫梅做偏房,两姐妹一大一小,不当平妻。这样的要求,莫兰应该会满意了吧?   震撼人心的乐曲完毕了,众乐师叫了奴婢们帮忙把乐器抬走,挨个准备退场。   在他们忙乎之余,柏傅崟率先回神,鼓掌说道,“好听。”   柏傅崟一阵鼓掌,场下所有人立马回神,继而热烈鼓掌说道,“确实好听!”   “不!应该说,实在是太好听了!”   唐建山哈哈大笑,说道,“贺家大妹二妹,你们说,这曲子好不好听呀?”   贺舞情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低着头,一脸抑郁。   贺歌鸣也是如此,她气得要命。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要说不好听,可这也是她家大姐的曲子。要说好听,她也没这个心,去夸奖别人的乐班子。   蝌蚪画作,月燕飞儿收了回来,慢吞吞上前,走到莫兰面前,呈上说话,“多谢莫大小姐。”   莫兰轻声嘀咕,“谢我什么?我只是给你谱了曲子而已,弹出这般美妙音乐的人,是你自己。”   月燕飞儿眼底一阵感动。身为妓女的她,向来被人鄙视惯了,而眼前这位大小姐的眼底里,没有一丝一毫看不起她的意思。这样的大小姐,感觉她很有母仪风范。   月燕飞儿悠然说道,“别人或许不知道,可飞儿心知肚明,这首曲子是莫大小姐的即兴之作,却是我这一生难以逾越的歌姬生涯转折点。那种不知不觉就让人陶醉在琴音中,并奏出如此富有节奏感的乐谱,它的主人,并非是我!飞儿实在佩服,莫大小姐只是听了一遍就能把曲子照搬回来,这等绝技,怕是连京都第一乐师,也没这能耐吧!”   连京都第一乐师都及不上莫大小姐?这等评价,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莫兰轻语,“飞儿姑娘,你若这么说,那还真小看了京都里的乐师。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这即兴之作,又哪能和我的师父相比?”   “师父?敢问莫大小姐的师父是谁?”   莫兰呵呵一笑,“你猜?”   “难不成是……南宫羽三?”月燕飞儿轻声问道。   莫兰一点头,“那是当然的!要不然,我写的那些小蝌蚪找妈妈的画作,三少的乐师,又怎会看得懂呢?辛城主,你说是吧?”   莫兰把话一丢,辛思律当场羞红了脸,他尴尬一笑,不以回应。真没想到,他也有无以应答的一天。   莫兰看见辛思律那吃瘪的模样后,开怀一笑。莫海峰也满意的摸着胡须,心头暗爽。他的大女儿,怎么越来越有出息了呢?以前觉得她特无能,特讨厌,现在,他越来越喜爱这小丫头的。感觉有了莫兰,就算把唐嫣休回娘家也无妨。   莫兰回头,昂声说道,“今日三少带了乐班子来,原本准备了另一首歌曲献给柏将军的,但是却被我这即兴之作,给打乱了次序。”   “另一首歌曲?”柏傅崟心弦一动,激动地说,“那为何不让他们弹来给大家听听?”   莫兰遮住坏笑的嘴角,说道,“已经不行了。”   “此话怎样?”   “这是三少的规矩!他的乐班子,出门不作公演,只做宣传的话,一日只弹奏一首。每次弹奏完,这首歌就再也不会重复表演。”   “啊?这是什么规矩?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么好听的歌,应该多唱几回才对,要唱得全帝都的人都听见才好呢!”   莫兰耸肩,“或许是因为三少心疼他的部下们。那些乐师,可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演。”   “啊!那真是太惋惜了,都没听到由三少亲自谱的曲子。”   “诶!没关系呀,刚才那位带耳环的奇怪小哥不是说了么,南宫三少在红城买下的鬼屋,十月中旬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会有一次盛大的表演呢!”   “对哦!我怎么给忘记了呢!哎呀,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那些公子哥们说得激烈,千金大小姐们有些抱屈,“为什么非得在红城里举办?这让咱们怎么去呢?”   “就是说啊,那种烟花之地,咱们哪能随便去……”小姐们一个个惋惜不已。   突然,贺歌鸣吭腔说道,“啊!我明白了!搞了半天,莫大小姐是南宫羽三的一个托嘛!来这儿,打扮得如此怪异,还叫了乐班子来表演,不就是为了给南宫三少鬼屋开张做宣传嘛!”   贺歌鸣这般一说,众人皆用求真相的眸光,看向莫兰。   莫兰不惊不慌,字句铿锵回道,“贺二小姐不愧是富商家女,的确拥有一个完美的经商头脑!我承认,我这次来参加晚宴,除了给柏将军接风洗尘之外,还想趁这个机会,替三少宣传一下,这样一来,就少他一笔宣传经费呢!”   莫兰毫不遮掩她的企图,反而让贺歌鸣无话刁难了。   柏傅崟拧眉问,“莫大小姐,你和三少,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恐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却又没资格问的问题之一。   贺歌鸣听见这话后,当下就笑了,“该不会……”贺歌鸣一声顿默,挑起众人的好奇心之后,立马转口说道,“方才辛城主不是说过,她家丫鬟说莫大小姐为了写字啊,画画啊,忙得整日整夜都不回府吗?该不会,莫大小姐整日整夜不回府,身边还窝着那位三少大人,教你写字画画什么的吧?”   贺歌鸣这般一说,安玉听了急说,“哪有哪有!咱大小姐哪有和别的男人一块儿写字画画?说起来,奴婢也没有见过三少本人呢!”   贺歌鸣一声哼笑,“这种事,都是关起房门办的,你没见过,那是当然的啦!”   贺歌鸣越说越过分了。   莫海峰越听越生气,他轻轻侧头问莫兰,“我说兰儿,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么?”   对于这种男女八卦的事,莫兰向来不放在心上,她也没这心情和这种三八婆娘斤斤计较,可是,既然她爹爹十分在意名声问题,那她就只好……。   莫兰瞥见贺歌鸣腰间挂着一只精巧的金质算盘,轻笑说,“贺二小姐是南城首富贺勇的女儿,身为富商之女,想必对算数,十分精通吧?”   莫兰提起这事儿,贺歌鸣当场昂起了头,一鼻子轻哼,眼白丢给莫兰不知道多少个。   南城的几位钱庄代庄,挨个拱手说道,“莫大小姐有所不知,咱们南城贺家,贺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心数高手,她的心数能力,比咱们这些代庄,都强上好几倍。就算是上百万的数字加减,她也能精算精确到一分不差的地步!贺二小姐这本事,可算是贺家老爷子的一个骄傲呢!”   “是啊是啊!贺家大小姐,精通琴技出名,贺家二小姐,则精通数算出名,想必莫大小姐,应该听说过吧?”   “的确有些耳闻。”莫兰轻笑一句。   莫海峰急了,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让你赶紧给自己名声澄清下啊!”   莫兰依然不理会父亲,自顾自说道,“贺二小姐的心算能力,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光听外面的谣言,是不可信的,不妨就让我亲眼证实一下,如何啊?”   贺歌鸣又是一道轻哼,“你想考我?”   莫兰点头,“是啊!我就觉得,外界那些流言蜚语,实在作假的狠!就好比,我日夜未归,日夜在外偷汉子之类,也好比,贺二小姐心数能力有多么厉害啊什么的!那些流言,应该都是假的吧!”   贺歌鸣当下一噎,“什么?你竟然拿我的才能和你的谣言比?”   莫兰耸肩,“不行么?”   贺歌鸣一咬牙,说道,“好啊!那你就出题考我吧!我要让你看看,外界的流传,就和你在外偷汉子的谣传,一样可信!”   贺歌鸣简单的上了钩,莫兰轻松说,“成啊!给贺二小姐纸笔,让她把我的题目,写下来,以免她算不准,或是漏算!”   “哈!开玩笑!我需要纸笔吗?要是真用了纸笔,那我还能称之为心数第一的女杰么?莫大小姐你别给我磨叽,赶紧出题吧!”   莫兰一撩刘海,万分优雅的喝了口香茶,百无聊赖的磨着茶杯口,说,“那你可得听好了!从前,山里有个农夫,是做土豆生意的,每天早上赶去集市,忙着把土豆,买进卖出,赚些差价,图以生计。今天早上第一笔生意,他买进土豆四百三十八个,然后卖出土豆两百七十六个,再买进土豆两百一十六个,又卖出去土豆一百五十五个,又买进土豆七百零四个,再卖出去土豆三百二十一个。”   说道这里,贺歌鸣拧眉说,“莫大小姐,你真是太瞧不起我了,竟然给我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莫兰顿了片刻,淡然问,“简单么?我觉得挺复杂的呢,我还是觉得你有这必要,拿纸笔记录一下才好。”   “哼!我连我的金算盘都不用拿出来,就算你说一天一夜,我也能立马给你答案!”   莫兰悠悠吐气,无聊地说,“好吧,那我继续了,贺二小姐听好咯!我那农夫接着又买进土豆三千四百八十一个,再卖出去土豆两千一百五十二个,又买进土豆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二个,再卖出去土豆八千……”   莫兰一点一点把数字加了上去,可是贺歌鸣依然没有拿出她的金算盘。   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南北两城所有宴客,纷纷赞赏点头。   心算高手,不愧是心算高手。他们这些钱庄里的代庄,早已经算不出个准确的数字来了,可是贺歌鸣竟然还老神在在,志在必得的模样?   莫兰将近喝了两杯茶,才把这道题给说完,“到了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农夫的土豆生意,终于做完了,农夫车上的土豆还有……”   贺歌鸣一口打断莫兰的话,“农夫车上的土豆,还有两千七百六十九个!我说的,没错吧?”   “哇!厉害厉害!”   “贺二小姐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算出结果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夸赞了起来。   莫兰邪嘴儿一笑,却道,“贺二小姐真是太自以为事了,我都没把题目说完整呢?”   “嗯?”贺歌鸣惊呆。   众人更是惊呆。   题目还没完?   莫兰笑着往下说,“到了傍晚,农夫把他车上剩下的两千七百六十九个土豆,全部扔进了乞丐窝里,送给那些乞丐们,填饱肚子,眼下农夫车上的土豆,全没了。现在,我要问一下贺家二小姐,今天,这位农夫,一共做了多少笔土豆的买卖啊?”   “啊?”众人再一次哗然。这问题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贺歌鸣刷的一下站起身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在耍我?”她刚才一直在计算土豆的数量,根本没有记住做了多少笔土豆买卖!虽然只是一加一加一如此简单的算数!没有记住次数,心算能力再强也回答不上来!这死女人竟然挖了个陷阱给她钻!太过分了!   莫兰懒洋洋的回嘴,“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拿纸笔记下来,你不肯记!我还没把题目出完,你就急急忙忙的给我报答案,你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念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想问你农夫车上还剩多少土豆?可惜了,我的问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就好比,你自以为事的觉得我莫兰行为放荡,在外一直勾搭男人,其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清楚!不清楚我的为人,贺二小姐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侮辱我名声,侮辱我和三少之间的师徒情分?贺二小姐还真是个大家闺秀,千金大小姐呢!”   莫兰说出来的话,字字带着浓浓的讥讽,而且每一句,都让贺歌鸣无从反驳,无从挑剔。   贺歌鸣这一次,被打击得晕头转向。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当众这般羞辱她?   听听周围那捂嘴的窃笑声,贺歌鸣立马红了眼眶,手指一指莫兰鼻子大骂,“臭丫……。”   贺舞情立马扯回二妹,把她压在座位上,及时制止她无礼的举止,“二妹,休得放肆,好歹莫兰也是莫城主的大小姐!你注意点分寸!”   贺歌鸣气得整个嘴皮子都在发抖了,虽然她心知肚明,自己无法和莫兰叫嚣,可她就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她想羞辱这死女人的,如今反被羞辱,而且还是拿她最引以为傲的心算能力。   贺舞情出面为二妹请罪,“实在是失礼了,还请莫大小姐见谅!二妹年幼,不懂事。”   莫兰轻然一笑,体贴大方的说,“放心吧,我从来没有介怀过什么。只不过,‘二妹年幼’这种借口,用一次就够了,下一次,就不是年幼两个字,可以开脱得了的!”   贺舞情当下一噎,抬眸对上莫兰视线的那瞬间,就算她们俩人站的距离十分遥远,可贺舞情依然能清楚的看见莫兰眼底里那深邃的深洞。   那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味道,那种气场,怕是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有。   区区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到底哪来的底气?哪来的气势?竟敢把她们唐唐贺家,丝毫没放在眼里?   贺舞情的心情,也和贺歌鸣一样,不过她的理智,凌驾于冲动。   贺舞情一弯腰,礼道,“今日原本是为柏将军洗尘的,只是不巧,二妹身体不适,在宴会上失态了,小女想先带二妹回去静养心神,这里就由大哥二哥,陪柏将军饮酒作乐。”贺舞情回头对大哥二哥说道,“两位哥哥一定得替我好好款待柏将军才是。”   贺舞情两个哥哥急忙吭气,“知道了大妹,你先带二妹走吧!”   “嗯。”   贺舞情憋着一团怒火,扯了贺歌鸣,性急冲冲的离开了宫宴堂。   莫海峰看见贺家两姐妹离开后,心头实在爽翻了天。他的大女儿,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啊?解围能力也是一流的棒!   就好比刚才,贺歌鸣说莫兰放浪的坏话,如果莫兰直接解释,也只是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所以莫兰没有回嘴,而是设了个巧妙的圈套,先羞辱贺歌鸣一顿后,再把这事拿出来说。   这样的暗斗技巧,整个帝都都找不出几个来。   贺舞情的立场,月燕飞儿也开怀得不得了,月燕飞儿再次见识到莫大小姐的能耐,心神向往的屈膝行礼,“莫大小姐才智过人,飞儿实在是佩服不已。可惜飞儿的身份太过低贱,不然飞儿一定要和莫大小姐,义结金兰。”   莫兰懒洋洋的回话,“嗯,虽然我和你不能义结金兰,不过没关系,我的师父很乐意和你做朋友的。”   月燕飞儿惊讶问,“莫大小姐是说三少吗?”   莫兰一点头,“是啊。三少这人,生性不羁,为人随性开朗,在他眼里,不管是妓女也好,皇亲贵戚也罢,他都一视同仁!所以飞儿小姐你放心,隔日有机会的话,我帮你引荐一下!”   莫兰这般一说,柏傅崟急忙吭气,“莫大小姐!你也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见见他!非常想!”   柏傅崟着重说了非常想,可见他的心,究竟是有多迫切!   莫兰嘀咕了句,“我知道柏将军喜欢音律,既然柏将军喜欢音律的话,你大可以去他鬼屋里玩,在他歌剧院开张之际……”   “不不不!我不只是喜欢他的琴艺。我更喜欢他的着作!莫大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劳烦让我和他见上一面吧!”   莫兰知道,这世上肯定有人会对三国志炽热成狂,只是没想到,柏傅崟的炽热程度,丝毫不比那个变态的九皇差!   莫兰随口应付,“有机会的话,我会帮您引荐的。”   柏傅崟虽然很不满意莫兰应付式的回答,可他也拿莫兰没辙。   月燕飞儿看见柏傅崟对着莫兰那炯炯有神的眸光后,心里一酸,不过在她深呼吸的瞬间,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她是个什么身份?她哪能和人家大小姐比?   月燕飞儿对着莫兰说道,“飞儿已献艺完毕,飞儿不再打扰诸位谈天雅兴,柏将军若是喜欢,改日再来飞儿小屋一叙,轻酌一杯,浅弹一曲!飞儿就此告退了。”   柏傅崟平淡一声,“嗯,咱们改日再叙吧。”   月燕飞儿又行了个屈膝礼后,转身离开。   如果说,她的柏傅崟,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莫兰莫大小姐的话,她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可如果说柏傅崟爱上的是其他女人,那么她月燕飞儿第一个会站出来,和那女人好好计量一番。   出了宫宴堂,月燕飞儿并没有径直离开,而是去了耳室。她发现鬼屋的怪老板也没有离开,她开心急了。   月燕飞儿进了耳室,唤道,“小哥。”   头发竖竖的骚包男,正忙着整理自己的发型中,听见叫唤,一回头,骨头都酥了,“哎哟娘喂,飞儿小姐这是在叫我吗?”   月燕飞儿一点头,走前几步,边走,边掀开自己至今没有取下的面纱。   这一取下,阿南微笑的嘴角当下僵住了,“天……天仙呐这是!”   阿南身后的戏班子们,也一个个的惊呆不已。   摩摩算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沉着冷静的人,毕竟摩摩在小主身边这么久,他看着小主那美丽的姿色,看得有点省美疲劳了。月燕飞儿姿色虽然是上上乘的,可是他们家小主一妆扮,丝毫都不逊色于她。   摩摩轻笑一句,“果真天资佳丽。我们鬼屋那几个人工美人,实在无法比拟!”   阿南萌笑着摇头,“那几个娘们哪能叫美女类?靠化妆化出来的,多不靠谱啊?卸了妆以后就无法直视了!还是咱们家飞儿小姐漂亮!”   月燕飞儿一点都不害羞,她已经习惯了人美称赞她的容颜,月燕飞儿低头说道,“在堂内,我没法直接对莫大小姐说,所以我只能借由你们的口传达给她听。”   摩摩一点头,说,“飞儿小姐想传什么口讯给大小姐?”   月燕飞儿轻声一语,“多谢大小姐今日为我解围,为我出了这口气!改日,莫大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她尽管开口!飞儿定当万死不辞!”   阿南骚包的甩着狼尾巴,一脸色样。   摩摩冷静的点头应道,“我会如实转告的,飞儿小姐请放心。”   月燕飞儿感激一笑,说,“我这儿没有谢礼可以给莫大小姐,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暂时报答她一下!”说罢,月燕飞儿上前,把嘴凑到阿南耳边,轻呼一口,“呼呼——”   当下,阿南的狼尾巴,果断翘高,笔挺笔挺,身子骨僵硬得犹如木头一般。   月燕飞儿笑容一展后,重新挂上面纱,回头离开了。   摩摩侧头,瞧见阿南一动不动,好奇心使然,伸手点了点他肩头。   这一点——   碰动——   某南侧着身子,倒地。   摩摩嘴一抽,万分鄙视他,“没用的废物!”还说什么阅女无数,只是被月燕飞儿吹了下耳朵,他就晕过去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题外话------   妞们,给力的赏花吧,嘿嘿…。   ☆、42:某贱男现身捣蛋   宴客堂里,月燕飞儿离开后,其他戏班子急忙补上空缺,避免堂内声音冷场。   糕点时不时换些新鲜的,众人也在欣赏歌舞之余,交头接耳悄声谈话。他们所有人谈话的内容,几乎都离不开莫兰莫家大小姐,亦或是南宫三少这两人。   莫兰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了,困得要死要活。   这种无聊的宴会,日后还是少参加为妙。就跟以前一样,那些应酬豪华晚宴,让她大哥一个人去应付就成!想起来,她大哥知道她身故的消息后,会不会伤心?应该会的吧,虽然他终日疯疯癫癫,一副天然呆的模样,可他最喜欢的,还是身为小妹的她!   想起自家亲人,莫兰眼神底下,竟是数不尽的柔和。   身侧,卢茗一声酸味,“在想什么?”   莫兰回神,“嗯?什么?”   卢茗抿抿嘴,不悦的说,“打从你进宴会以来,嘴角就没上翘过几回,浑身上下散发着你想逃走的气息。好不容易看见你那甜美的微笑,却知道你脑子里想着的,永远都不会是我……”   莫兰深吸一口气,又无奈的吐出来,“卢少,你这又是何苦呢?”   卢茗一道轻哼,“莫大小姐或许不知道,你这次出席宴会,是傅崟想让我们俩有机会近身接触,所以他才会这样安排座位!可是现在……”   莫兰拧眉问,“现在如何?”   卢茗把视线挪到柏傅崟身上,心头一揪,“可是现在,傅崟他巴不得把你的座位,和莫老爷子的座位,换一换!”   莫兰眨眼,随后扭头,朝柏傅崟那侧看去,一不小心发现柏傅崟正在偷看她,那眼神,闪闪发亮的样子,就跟还不知道怎么发情的青春少年那般,有些饥渴,有些迷茫。   莫兰假装没看见,果断回头。   卢茗看见莫兰逃避柏傅崟的视线时,心里又火了,“看得出来,莫大小姐并不是想勾引柏将军。你刚才跟我说的,只是想气退我!”   莫兰把头一甩,又看向他处。   卢茗恼道,“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莫大小姐,在下不求别的,只求你一件事!如果莫大小姐实在无心于傅崟,那你别去勾引他!那种失恋的滋味,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再说,傅崟他明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他也不小心爱上你的话,他会比我更加痛苦的。”   卢茗处处为柏傅崟着想,莫兰终于舍得回头,回卢茗一句,“卢少,有些东西,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就好比你!我今日坐在这里,有我坐在这里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得不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但是,最后引起什么样的多米诺效应,就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你明白么?”   “多米诺效应?什么玩意儿?”卢茗听傻了。   莫兰抿唇,也不解释,而是拿起了苹果片,竖起来放,一块块,排成一排后,拿手指轻轻一推最左侧的。结果,整排苹果都倒了下来。   莫兰侧头,说了句,“就是这个意思!”   卢茗有些明白了,他低着头,思虑了一会儿后,又问,“那你能跟我说,你的最初始目的,究竟是何?”   莫兰冲他一个微笑,说道,“你不会懂的!柏将军也不会明白的!等十年以后,不用我解释,你就知道我在为什么而忙碌了。”   “十年?”不会吧,只是叫她参加一个晚宴而已,需要利用十年的时间,来找到答案么?   卢茗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女人,那瞬间的迷茫,让卢茗在想,她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自己?   宴客厅外,一道浓郁爽朗的笑声,率先传来,“哈哈,柏将军的接风宴,怎么少得了我呢?”   某男领着五名随从,大摇大摆的进了宴客厅。   他一出现,最先震惊的便是高堂上四名男子,柏傅崟,辛思律,莫海峰,以及卢茗。   他们四人一见来人,急匆匆的起身,走下高堂,下跪迎接,“九皇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望九皇恕罪。”   四人的话,何其齐心。   众人一听,眼睛直发凸,一个个急匆匆的起身,下跪跟上,“草民恭迎九皇大驾,望九皇恕罪。”   上官霆一挥玉扇,笑呵呵一说,“诶!大家都别拘谨,今日我可不是主角。来来来,一块儿随我入座,再上点心美酒,咱们接着喝,接着痛快!”   上官霆大摇大摆的往高堂上走去,眼下,高堂的位置立马出现变动了。   柏傅崟把正主儿的位置,给了上官霆,他往左一挪,辛思律也跟着往左一挪,莫梅也就紧挨着再往左。   上官霆坐上主位后,眼睛倏地一亮,说道,“一?这不是素描纸么?嗯?这是什么?”上官霆拿起放在柏傅崟桌上的炭笔,说道,“这个可以用来写字么?”   柏傅崟一点头,“可以,而且还很好写!”   “真的?”   上官霆当下就要拿笔试试,可他一动手,柏傅崟焦急大叫,“啊!九皇!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上官霆拧眉,“怎么了?不能让我试么?”   柏傅崟为难的说,“这几张纸,可是宝贝呢,写不得!”柏傅崟回头边说,“来人,拿宣纸过来!”   “是!”侍婢们急急忙忙去拿宣纸。   在宣纸还没拿来之前,上官霆拿起素描纸,仔细研究了起来,“这些蝌蚪,是啥玩意儿类?”   柏傅崟清淡一笑,说道,“九皇有所不知了吧。别看这些丑不拉几的蝌蚪,它们可以让乐师们,弹奏出最精妙的曲子。”   “啊?这是曲谱么?”上官霆有些不可置信,说道,“那就把乐师们叫过来,让他们给本王弹奏一番。”   柏傅崟当下忙说,“可惜了,这些曲谱,只有南宫三少的乐班子,才能看得懂,其他人是看不懂的。”   上官霆一声呢喃,“又是南宫三少的杰作?”上官霆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停往莫兰身上瞄,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发难。   宣纸拿来了,他拿炭笔在上面一划。   宣纸瞬间被划破。   上官霆一眨眼,又是看看炭笔,又是看看素描纸,瞬间,他明白了。   当初他很看不起这个素描纸,觉得它一点都不好使,可是莫兰还是把这纸当宝贝一样供着。理由是,光这素描纸,是没法发挥它的妙用的,必须得结合这个炭笔才行!这两样结合起来,才叫真正的宝贝!   上官霆一声感慨,“哎!真想讨教讨教这位南宫羽三小姐,这个笔和这个纸,是如何造出来的?”   “小姐?”柏傅崟奇怪,“九皇怎么知道南宫羽三是个小姐?不是说,他是个男的么?”   “啊?”上官霆惊了一秒,“谁说的?”   柏傅崟嘀咕一句,“他们的部下说的。他们都称南宫羽三为三少!应该是个男人不假!”   上官霆恍然大悟,顺口便说,“哦哦!是男的啊!那就男的吧!”上官霆说这话的时候,又时不时偷瞄莫兰。   上官霆看见莫兰依然磕着她那死鱼眼,整个人都提不起干劲,心头可不爽了,随后,他咧嘴一笑,回头说道,“柏兄,本王这次过来,还给你带了一份好礼物呢!”   “敢问是何礼物?”   “美酒!”上官霆乐呵的一挥玉扇,吩咐道,“来来来,把我带来的美酒,分发给各位品尝品尝!”   上官霆的某个侍从,立马戳破陶罐上的封纸,急急忙忙张罗了起来。   当美酒分发到每个宴客酒杯中后,众人皆惊叹。   “这是什么?”   “怎么是红色的?”   “是啊,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酒水。”   “里面是染了色么?”   “呃……染了色的还能喝么?应该不是故意染的色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当下,莫兰盯着手中酒杯,眼睛直发凸,整个人的气息,瞬间爆炸开来。   莫兰身后,安玉也惊呆不已,她匆匆上前轻问,“小姐,这不是您酿制的葡萄酒么?”   安玉这声话,就只有莫兰听得见。   莫兰立马回头,对安玉耳语一句,“去给我看看我的酒庄。马上!”   安玉急忙点头,“是!”   安玉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上官霆看见安玉离去,心里头瞬间爽翻了,看见莫兰那副带刺的容颜,又瞬间爽翻了。   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不断的激怒别人,看他们如何窘迫的表情。   上官霆扬扬手,说道,“来来来,都喝喝看!喝喝看,这酒的滋味,如何呀?”   上官霆一声令下,众人皆举杯畅饮。   独独莫兰一人,怎么也喝不下去。   这可是她的酒,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她的酒给喝光光了。   喝完之后,上官霆率先问柏傅崟,“柏兄,口感如何呢?”   柏傅崟啧了下嘴儿,直说道,“不呛口,很润喉,就是味道有点酸,劲味不足。”   柏傅崟说的劲味,意思就是酒精浓度,柏傅崟平日里喝灌了高烈白酒,喝这种葡萄酒,味道就淡得跟水一样。   柏傅崟一说完,辛思律边上的莫梅,吭声说,“柏将军觉得劲味不足,小女却觉得正和口味。”   “是啊是啊!咱们女子觉得劲味刚好,而且很爽口,挺好喝的呢!除了这味道稍微有些酸酸的之外,其他的,都算上乘。”   “嗯,而且颜色也很好看呢!像是红艳艳的果子似地!”   上官霆乐呵极了,他回头,对着莫兰,轻问,“莫大小姐怎么不喝呢?”   莫兰白了他一眼,也不吭声回话。   莫海峰急的拿脚一踢,“兰儿……”   莫兰深吸一口气后,就口一喝,杯子一放,了事。看得出来,她此刻浑身上下都带满了刺。   其实就算她不喝都知道,这个的的确确就是她酿制的葡萄酒,喝完之后就更加确定了,就连这葡萄酒的年份,她都能一口尝出来。真不知道这畜生,偷了她多少酒。   上官霆笑眯了眼,乐呵呵的问,“莫大小姐,您觉得这酒如何呢?”   莫兰把眼一瞟,反问,“九皇想听假话?还是想听真话?”   “假话。”上官霆直接选一个。   莫兰昂着头,说道,“这酒喝着挺美味的。”   “哦?那真话呢?莫大小姐难道觉得这酒不好喝吗?”这可是她自己酿制的呢!怎么在她嘴里的评价,这般低?   莫兰冷冷一笑,说道,“是啊,对我来说,一般般而已。”   就在这时,安玉性急冲冲的跑了回来,贴着莫兰的耳根子边说,“大小姐,酒庄那边来话说,里面的陶罐,都被人给偷走了,一个也不剩。”   一个也不剩!   听见这五个字,莫兰简直要气炸了,气得额上青筋直冒。这个混球,真他妈无耻。   上官霆翘着薄唇,乐滋滋的问,“想来莫大小姐喝过比这个更美味的好酒,嘴巴特挑呢!”   莫兰冷冷回视过去,问,“敢问九皇,您这酒,是打哪来的?”   上官霆唔一声,说,“捡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些陶罐随意乱放,本王刚好经过,一时不忍,就顺手把它们捡回来了。”   这答案,够完美吧!没的挑剔呢。   柏傅崟连同所有宴客,全抽了嘴巴。   “捡来的?”柏傅崟焦急问道,“九皇怎么随意乱捡东西喝?要是喝坏了肚子怎么办?”   上官霆拍拍柏傅崟肩头,安抚一句,“放心,我让人验过毒,确保没事我才喝的。喝完之后,唇齿留香,觉得甚是美味,这才带来给大家品尝品尝。嘿嘿,大家要不要来猜猜,这酒,是用什么东西酿制的呢?猜对的话,有奖哦!”   南城某代庄的一名千金,起身答话,“喝着感觉像是果子酿制的酒。如果我没猜错话,应该是葡萄。”   上官霆萌笑,“哟呵!这位姑娘的味蕾,的确厉害。报上你的名字来,本王要重赏。”   “民女谢九皇。民女乃是福禄钱庄南城叶代庄三千金,叶无霜。”   “好!本王就赏你一坛子葡萄美酒!来人,赐酒!”   上官霆一说,莫兰倏地一下起身,那张脸已经紧绷得不像话了。   安玉急忙上前,劝道,“大小姐,您冷静点,人家可是九皇,咱惹不起!您千万要冷静啊!”   要不是还有安玉帮忙劝着,莫兰这会儿真的要气得上前一巴掌甩上去了,管他什么狗屁皇子!这个贱男,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的酒,竟然随随便便拿来当礼物一样赏赐给别人?   莫兰这般一起身,的确惹来不少人的关注,更何况,她之前也一直是备受关注的人物。   众人开始议论,莫大小姐站起来是想干嘛?   莫兰屈膝行礼,忍着爆裂的脾气,轻声说道,“九皇,光只是猜由什么果子酿制的,有什么好稀奇的?这里的人,味蕾好些,谁都能喝得出来,叶千金也不过是速度快了些罢了。您就赏了她一坛子美酒,我可是不服气的。”   上官霆笑容更加烈了,他就是喜欢这娃这般精神奕奕的模样,哪怕是看见她发火也是好的。   “哦?那你有更好的想法?说来听听怎样?”   “敢问九皇手里,一共有几坛这样的葡萄酒?”   “刚才开了一坛,分给大家喝完了,算上我赏给叶千金的那坛,就是十八坛!”   没错了,一年半前,莫兰四处收罗葡萄,酿制了二十坛葡萄酒,第一坛已经在小手生日那天开封喝掉了,第二坛,被九皇当场分给众人喝掉了,余下十八坛,数目不假。   莫兰哼笑一声,说,“要不这样,九皇把这余下的十八坛,都搬上来。咱们两个,玩个小游戏,如何?”   上官霆一听游戏就来劲,当口答应,“成!来人,把酒坛统统搬上来!”   上官霆的侍从,一一离去,不稍片刻,十八坛美酒全部搬上堂内。   “酒坛子都搬来了,莫大小姐打算和我玩啥游戏类?”   “不介意让我过去先看一看酒坛子吧?”   上官霆挑眉,“没问题。”   莫兰下高台前,立马回头对安玉说,“去门口,把金牛给我叫进来,马上!”吩咐完后,莫兰踢踢踏踏的走下高台,走到酒坛子边,弯腰,从纸封口处,闻闻里面的酒香,闻完,莫兰完全可以确定,里面的确就是她的葡萄酒。   莫兰回身说道,“九皇随便乱捡别人的美酒,也不知道这美酒的主人是谁。不过没关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皇想要的东西,别人就算想护,也是护不住的。不过,九皇如果愿意把这十八坛美酒都送给我的话,相信九皇也没这个脸皮再从我手里要回去了吧?”   众人听着,当下抽吸。   “莫大小姐好大的胆子。竟然一开口就跟九皇要全部的酒!”   “是啊,那她可得多点儿本事才行。人家叶千金一口就尝出咱们尝不出的葡萄滋味,这才赏了一坛酒而已。莫大小姐又何德何能?”   “咱们别说话了,好生看着不就成了?”   上官霆开怀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俩玩个游戏,你赢的话呢,我就把十八坛美酒都送给你,是这个意思吧?”   “错!”莫兰一口否决。   “哦?那怎么说?”   “我来给九皇出难题,九皇要是输了,你就把这十八坛美酒送给我!如何?”   上官霆摸着下巴,说,“那要是我赢了怎么办?”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个铁制的玩意儿,说道,“九皇要是赢了,我就把这个送您。”   上官霆眼睛一亮,急问,“这是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瞧瞧!”   莫兰把东西往兜里一放,说道,“赢了再给您瞧。”   上官霆心痒死了,想起从莫兰手里偷来的银盒子,还有她手里每一样宝贝,他都好奇。现在这丫头手里又拿了个宝贝出来晃悠,他能不心痒么?虽然他知道,这丫头肯定在挖陷阱给他跳,但他没辙。   上官霆一拍玉扇,急切的说,“成成!你赶紧出题!本王听着呢!”   如此兴高志昂的上官霆,陆虎还是第一次瞧见,陆虎一摇头,想说,他家主子早就在碰到三国志第一篇章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了。   上官霆等不及莫兰那磨蹭的性子,又催促了一句,“丫头,你赶紧出题呀!”   莫兰站在酒坛子前,轻问,“问题很简单,答案也很好找!而且大家都可以帮忙一起作证!所以九皇不必担心,我会在题目中使诈什么的!”   上官霆乐呵,“知道了知道了,我信你恳诚便罢。你赶紧给我出题吧!”   莫兰轻声说道,“敢问九皇,这十八坛美酒中,一共有几坛,酒的颜色,是白色的?”   “啊?”众人一听这问题,全部惊呆了。   怎么会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听起来像是莫大小姐早就知道这十八坛美酒中,并不全是鲜红色的葡萄酒么?   难道?   难道这酒的主人,是莫大小姐不成?   不会吧?   没听说过莫家大小姐还会酿酒呢!而且还是如此奇怪的果子酒。   上官霆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了,“哦?原来这些葡萄酒,不都是红色的么?嗯——”   上官霆开始苦思了。   不过真心开怀啊,被刁难了,他也开怀。   边上,柏傅崟轻问,“九皇?这些酒,你都没有开封品尝过?”   上官霆窃笑一句,“开一坛我都舍不得,要我全部开?开玩笑!”   “呃——那这些葡萄酒,不全是鲜红色的么?”   “我也是才知道的嘛!”   柏傅崟轻问,“怎么觉得这酒,是出自莫大小姐手里似地?”   上官霆又是呵呵一笑,“谁知道呢!我也是捡来的嘛,这坛子上又没署名!”   柏傅崟低声问,“会不会,莫大小姐在耍你玩呢?”   “应该不会吧。”上官霆嘀咕了句。   柏傅崟轻声说,“怎么不会?就在刚才,莫大小姐给贺家二千金,出了这么一道题……”柏傅崟把刚才的事,给上官霆说了一遍。   上官霆当下唔了句,思索道,“这么说来,还真有点问题呢!”   思考完毕后,上官霆吭声说,“莫大小姐,你要我在十八坛美酒里,猜有几坛是白色的?这个难度,挺大的,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四个机会如何?正好这里,除了你爹爹莫海峰还有你二妹莫梅之外,辛思律一个,柏傅崟一个,卢茗一个,我一个,我们四个,一人说一个答案,谁说中,谁就能拿走你的奖品,怎样?”   莫兰点头,说,“没问题,你们四个,谁说中,谁就能拿走我的礼物。但是,只要不是九皇说中的答案,这十八坛美酒,依然归我!”   “哈哈!成成!”反正上官霆已经喝过了莫兰的葡萄酒,他已经对这酒,没多大兴致了,反而她手里那遮遮掩掩的铁器,他兴趣浓郁至极。   上官霆侧头,望向卢茗,说道,“卢兄,你先来。”   卢茗看见上官霆投给他一个十分期待的目光,卢茗心虚一眨眼,思虑了片刻后,说道,“这余下的十八坛里,我猜……一半一半吧!”   上官霆立马回头问辛思律,“辛城主,你觉得呢?”   辛思律愁了眉头,静思片刻后,说道,“我猜,只有一坛是白色的。”   上官霆又回头问柏傅崟,“柏兄,你也说个答案。”   柏傅崟说道,“我猜三!三坛是白色的!”   上官霆乐呵的一拍柏傅崟肩头,说,“你还挺懂我心思的。”上官霆一回头,说道,“我猜这里,没有一坛是白色的!都是鲜红色的葡萄酒!”   柏傅崟其实和上官霆一个心思,但是柏傅崟也知道,上官霆想说这个答案,那他就不能说,所以他就胡乱说了个数字。   上官霆笑说,“这四个答案里面,哪个答案是正确的类?”   莫兰冷然哼笑,“要想知道这答案,把酒都给开封了,不就清楚了?”   上官霆拧眉说,“都开?都开了,要是喝不掉,岂不是要坏掉了?这多可惜啊!”   “九皇要是不乐意开封,那也没关系,反正,这里面葡萄酒的酒色是怎样的,我刚才闻了闻,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众人一听,当下又惊呆了,“什么?这也能闻出来?”   “不会吧?什么鼻子这么灵?人家用嘴尝都尝不出酒的品种,莫大小姐竟然光用鼻子闻,就能闻出酒的色泽?这也太夸张了吧!”   上官霆笑说,“那你先公布答案如何?咱们四人当中,可有正确答案?”   莫兰手掌摊平,拖向柏傅崟身上,“柏将军运气真好,猜中了。”   柏傅崟当场一愣,“真的?”   莫兰点头说,“对!就是三坛,这十八坛美酒中,有三坛的颜色,是白色的。”莫兰回头,见金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稳稳的站在她的身后,莫兰手指指了三个坛子,说,“把这三坛搬出来!”   金牛拿了一坛,夹在腋下,再一手一只坛子,三个坛子一块儿搬。   靠!这男人也太猛了吧!寻常人得两个人一块儿才能把酒坛子抱起来,就算是大力士,也顶多勉强一人抱起一坛,这个猛汉,竟然一手一只?而且还腋下夹一坛?   莫大小姐的贴身保镖还真够彪悍的。   柏傅崟一见,立马问向莫海峰,“莫城主,这位就是你所说的,莫大小姐的贴身保镖?”   莫海峰胡须抽动,“呃,呵呵,是啊。”   柏傅崟一点头,认真地说道,“的确是个汉子。”   三个酒坛被推在莫兰身前,莫兰昂头说道,“既然九皇没有猜中答案,那么这里十八坛美酒,就是我的了!为了让大家见证一下,柏将军的答案不假,我当场给大家见识一番。”莫兰走到第一坛美酒面前,指着这坛美酒,说道,“这里装着的美酒,和你们所喝的葡萄酒,差不多一个性质,只是它的颜色,是白的而已。它的制作原料,是青葡萄。阿牛,把坛子给我砸了!”   众人还在惊讶莫兰说出制作葡萄酒的葡萄品种时,却听莫兰说要把坛子砸了,当下,众人一阵哗然。   “为什么呀?”   “干嘛砸了它呢?”   “碰动——”   众人的劝阻声,阻止不了阿牛的铁拳。   那一拳头下去,整个陶罐,应声碎裂。   陶罐里流出来的,是纯白色的美酒。   上官霆微笑的表情终于落下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的脾气,绝对是举世无双的爆裂。他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酒而已,她身上那股子玉石俱焚的味道,浓郁得吓人。   莫兰走到第二坛美酒面前,说道,“这坛美酒,和前面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制作原料,是去了皮的白肉红葡萄。口味,算是比较次等的。阿牛,动手。”   “哎呀!别砸呀!”   “就是啊!砸了太可惜了!开封倒点出来不就知道了么,何必砸坛子呢?”   “碰动——”   可惜,那猛汉听话的狠,叫他砸,他还真敢砸。   第二坛子,应声碎裂,流出来又是纯白色的葡萄酒。   上官霆眯着眼,唇角紧抿的模样,看不出他现在到底是愤怒还是开怀。   坐在上官霆身边的莫海峰,全身发抖,额上汗水猛掉不停。完了完了!他怎么忘记女儿之前说的那句话,她平日里不爱发脾气,可她要是被人揪了老虎尾巴,就算他拿她娘的性命威胁她也没用啊!莫兰这般挑衅九皇,九皇一定会治她的罪吧?   想到这里,莫海峰已经彻底绝望了。   莫兰走到第三坛子面前,指着坛子说道,“至于这坛,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哦!这坛子里的酒,虽然也是青葡萄做的,但是它的做法,和这里的十七坛,完全不一样。劲道,也绝对是十足十的,对于你们男人来说,绝对称得上美酒二字,而且,它的名字,也不叫葡萄酒。它有它专属的一个名字,叫……白兰地!”   莫兰惋惜的一闭眼,说道,“砸吧。一滴不留。”   阿牛一点头,铁拳重重落下,碰动一声。   白色水酒流出来的那瞬间,众人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了。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十八坛美酒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位性子孤傲的莫家大小姐!   难怪当时上官霆说要把酒赏给叶千金的时候,莫兰大小姐会这般快速起身阻拦。   莫大小姐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这才当着九皇的面,用如此决裂的方式,来抗议九皇偷窃了她的葡萄酒的事。   上官霆眼看着莫兰叫人把那三坛白色美酒都砸光,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吭过一句话。   这等压抑的气息,惹得众人都不敢把头抬起来。虽然大家很想看看,莫大小姐和九皇直视火拼的场面,可他们又怕被四溅的星火给溅伤。   莫海峰的身子越来越哆嗦了,他真怕自己心疾突发,当场就死在这里。   好半晌,上官霆突然噗嗤一笑,说道,“正如莫大小姐刚才所说的那般,既然本王答应把酒送给了你,那这些酒要如何处置,都由你说了算!你就算把所有酒都砸了,我也无话可说。”   “对!九皇说的没错!我正有此意。”莫兰侧头,一声吩咐,“都砸了吧。”   “是!”金牛回头,抡起拳头,大肆挥舞。   碰动——碰动——碰动——   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酒红色如同鲜血的液体,不断流出,染红了莫兰海蓝色裙摆,叫她站在那片红色海洋正中,那场面,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寒颤。就怕九皇心情一个不爽,莫兰脚下的那红色液体,不是葡萄美酒,而是她的鲜血。   莫兰砸完美酒,果断说道,“民女心情欠佳,又不想扰了九皇和柏将军喝酒看戏的雅兴,民女就此告辞了。”   “等等。东西呢!”虽然上官霆极度惋惜没能尝到最后一坛那个所谓的白兰地美酒,可他不能再丢失另一件宝贝。   莫兰从兜里掏出东西,亲自上前,走到柏傅崟面前,盯着柏傅崟说道,“柏将军,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了吧。我的东西,向来不爱被别人碰!凡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乱碰我东西的,不管是谁,我都会记在心里。这玩意儿,我既然能送给你,我也有这能耐,随时跟你要回来!”   莫兰把铁器,放在柏傅崟桌上,又说了句,“希望你好生珍重我的东西。这个,是只属于你的。如果你想转赠他人,在你转赠之前,只要先跟我说一声便可。我不拦你。”却记恨着你!   最后那五个字,即使莫兰不说出口,柏傅崟也扎扎实实的听在了心里头。   柏傅崟盯着那玩意儿,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莫兰懒得解释,“自己去琢磨吧。”   “……”这娃的脾气,也太烈了点吧。这么烈的丫头,卢茗这小子怎么可能驾驭得了?柏傅崟开始奇怪,卢茗到底是看中她哪里?   莫兰扔下东西后,扭头就走了,连句告退的话也不说。   莫兰带着安玉和金牛他们一离开,莫海峰当场给上官霆跪下,“九皇恕罪!小女实在莽撞,不识大体,都怪下官太过宠爱她了,把她性子浇灌成这副德行。请九皇恕罪!”   上官霆一吸气,万分大量的说道,“莫城主何罪之有?莫大小姐又没说错任何话。做事也挺周全的。我都找不着瑕疵去挑她毛病,本王倒是要感谢莫城主,竟然生了个这么有趣的女儿。时时刻刻都能给本王带来这般美妙的惊喜!”   上官霆这句话,完全是出自肺腑之言,虽然刚才他的确有些气恼这丫头的倔脾气,可是转眼间,他又不生气了,反而觉得这丫头的性子,着实可爱。   莫海峰一听,当场呼气,心头落下巨石,可他双手双脚依然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勉强起身,勉强坐回座位,暗地里忙着捏了把冷汗。真是万幸,九皇大人有大量,没有跟他斤斤计较,不然,他们莫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莫海峰摸着冷汗,吩咐手下们说,“还不赶紧叫人清理一下。让舞姬们准备上场!”身为老爹,如今只能给自己女儿做些擦屁股的事儿。   上官霆和莫海峰说完,回头,上官霆把视线挪到柏傅崟的桌上,他也不开口问柏傅崟要,毕竟刚才,柏傅崟被莫兰威胁了一把。   柏傅崟看见上官霆投来视线后,当下为难了。   他回头,盯着桌上的铁器,看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他现在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转手把东西交给上官霆?如果交上去的话,那他和莫兰的关系,怕是难以修复了。原本他还指望着莫兰替他介绍南宫羽三来着,如果他把这玩意儿转手给上官霆的话,那他这辈子都别再指望能见到南宫羽三了吧?   柏傅崟纠结了老半天,上官霆就腻了柏傅崟老半天。   最后,柏傅崟深呼吸后,把这东西,捏在手心里,回头,他对上官霆说道,“九皇,喜欢的话,我借您三日!三日后,可得还给属下才行!”   上官霆当下笑开了唇,一把玉扇噗噗噗的拍在柏傅崟肩头,夸奖他说,“我现在能明白,为什么皇上如此宠爱你!真是个识趣儿的人!”   上官霆大大方方的从他手里拿走了,然后昂头说道,“放心吧柏兄,三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上官霆拿走了铁器后,就开始细心研究起来,对于眼前的歌舞,完全不放在心上。   柏傅崟和莫海峰以及辛思律卢茗他们,各个都没心思看歌舞,他们都专注在上官霆的手里,看他怎么研究这玩意儿。   琢磨了将近一炷香时间后,上官霆把心一横,摸到铁器上的凹槽暗扣,使劲往外拉。   这一拉。   噗咚——   暗藏在铁器里面的刀片,瞬间弹开。   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   “凶器!”   “啊!”莫海峰又黑了额头,立马跪下谢罪,“九皇饶命,微臣不知道这是凶器啊!”   上官霆摆手说,“莫城主,你急个什么劲?我没说有人要行刺我啊!只是这铁柄里弹出了个小刀片而已,我又没受伤。你老站起来吧!别老是跪着了!”   莫海峰一摸额头,哭丧着脸说,“谢九皇。”   莫海峰哆哆嗦嗦回到座位,又是一道沉重的呼吸,他觉得自己的头发,肯定白了不少呢。   ☆、43:被下药   上官霆琢磨这铁器,一会儿把它按回铁柄内,一会儿又弹出来,反复数次后,就上手多了。   上官霆看明白了,“原来这是莫大小姐的防身武器,这么精致的工艺活,真不多见!”   柏傅崟点头说道,“莫大小姐手里的东西,都稀奇得不得了。”光从这蝌蚪画作开始,柏傅崟就已经是惊叹不已了。   卢茗也是点头,说道,“好像她对什么都很有研究似地。品茶如此,酿酒亦是如此。那个名叫白兰地的奇怪葡萄酒,和其他葡萄酒,到底有何不同。”   “可惜了,现在想尝都尝不到了呢!早知道刚才一口气全给她开封,全分给大家的好!”上官霆提起白兰地,心头就阵阵抽痛。   三个男人议论莫兰,辛思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那个女人,原本是他的未婚妻呢!被他一口推拒掉的未婚妻,此刻正被九皇和从二品的镇北大将军谈论着。   辛思律越想越不开心,越想就越懊恼。   这婚事,不应该断掉才对。都是那个女人的错,竟然敢给他下套!   坐在辛思律身边的莫梅,更是醋意恒生。   为什么这些个大人物,张口闭口,都是莫兰?莫兰那丫头到底哪里好?   她手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肯定不是她想出来的。一定是他!是那个南宫三少给她的!   靠着男人给予的饰品,勾引其他男人,这女人到底要不要脸?   高台下,唐嫣和鲁伏流坐在一起,两人虽然看着歌舞,心却放在一处。   唐嫣一道轻哼,悄声说道,“四夫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想把女儿嫁给大将军,还亏了你和你女儿,连夜绣了一副青山绣画送给将军,你看他把你们娘俩的礼物搁在哪里了?倒是大小姐随手扔了几张破纸过去,将军大人反而当宝儿一样捧着!呵呵呵......”   唐嫣的话,纯粹想膈应死鲁伏流。   鲁伏流也的的确确中了招,不过她很能忍,“大夫人还是好生替二小姐思量思量吧。就怕到时候,辛城主那边,心肝乱飞......”   唐嫣脸刷地一下,落了下来,视线犀利的朝辛思律那边望去,这一望,果真瞧见不对劲。她的宝贝女儿脸上摆着的是什么表情?极度担忧,极度焦虑的望着辛思律的侧颜,而辛思律却至始至终,把视线放在上官霆手上,上官霆手里捏着的,不正是莫兰刚才掏出来的铁器么?   唐嫣当下咬破下唇,使劲深呼吸,免得失了态。   这个贱丫头,越来越张狂了,仗着自己婚姻自主,就可以四处勾搭男人吗?唐嫣早前发过誓,不管莫兰她看上谁,不管莫兰想嫁给谁,她都要戳穿了他们才肯罢休。   想到这儿,唐嫣朝鲁伏流那侧,睨视过去,“四夫人,需不需要我来帮你一把?让你闺女儿,顺顺利利的嫁给镇北大将军?”   鲁伏流瞥了她一眼,虽然心里想得要死,可她不能轻易点头。唐嫣是个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就怕她傻傻一头栽进唐嫣设计的陷阱里。   唐嫣见鲁伏流不应,自顾自昂头说道,“你要是不乐意,我也无所谓,反正在座的这些千金大小姐里面,每一个都乐意嫁给将军大人,我不帮你说媒,我可以帮其他人说。我想,多的是人乐意答应我吧?”   鲁伏流这下子再也憋不住了,“三夫人如果愿意帮我们家荷儿一把,伏流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三夫人打算如何帮我们荷儿说媒?”   唐嫣邪嘴一笑,说,“让大将军去咱们唐府做客,到时候,莫荷丫头也来咱们唐府,两人见了面,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柏将军想赖,也赖不掉了。”   鲁伏流听了,心头一凉,“您要我们家荷儿,未婚先......给他投怀送抱?这要是说出去,我们家荷儿的名声,可就不保了。”鲁伏流把脸一正,说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可不干!”   鲁伏流和唐嫣的话,后座的莫荷,听得是一清二楚,莫荷急忙上前,屈膝蹲在母亲身旁,焦急说道,“不!娘,我愿意干!”   鲁伏流嘴一抽,心疼着说,“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莫荷视线一凌,说道,“娘,你看眼下这情况,就算使劲浑身解数,柏将军也未必会看我一眼。而且,我断定,就算我不出这招,其他千金小姐,也正思量着这个方法。虽然这法子有点卑鄙,可不管怎么说,一旦我和将军的事,成了,那他不得不娶我进门,到时候,就算我名声再难听,我也是将军的夫人,从二品的将军夫人,双城城民想说我坏话,还得思量几番才行。我忍一时之辱,又有何妨?”   鲁伏流听见莫荷的话后,也开始琢磨起来。   想了老半天后,鲁伏流轻问,“唐家打算找什么借口,请大将军入唐府做客?”鲁伏流不觉得柏傅崟会答应去唐府玩。柏傅崟是什么身份?唐家老爷子又是什么身份?   唐嫣呵呵大笑,说道,“四夫人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唐家了?你可别忘了,我唐嫣,是莫海峰的正房,我们唐家的玲玲丫头,是庐山茶庄少庄主的正室。后天,我娘亲生辰,大办宴席,整个莫府都会到场,整个卢家庄,也会来我们唐家。柏大将军就算不给卢茗面子,不给莫老爷面子,他也一定会喜滋滋的过来跟我娘亲道贺。”   鲁伏流一听就明白了,唐嫣的意思是说,到时候,莫兰也会出席唐老夫人的生辰晚宴,柏傅崟如果喜欢莫兰的话,那他一定会到场的。   莫荷听着欣喜万分,“娘,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三娘肯帮咱们一把的话,柏将军一定会娶我过门的!”   鲁伏流心里还有些疑虑,可若她不马上答应下来的话,唐嫣就会把这差事,送给其他千金大小姐。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鲁伏流不想答应都难。   最后,鲁伏流一点头,万分谦卑一句,“那就劳烦三夫人了。若事成,妾身定不忘三夫人大恩。”   “嗯。”唐嫣得得瑟瑟的昂着头儿,笑得特歪腻。   莫兰出宴客堂,已是黄昏天了。   酒宴晌午开办,她中场离席就已经近黄昏,估计这酒宴结束,得等晚上八九点才能结束吧?   本来莫兰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来着,可是她才上马车没多久,就听见安玉肚子咕噜噜直叫。   莫兰想起来了,自己在宴席上,时不时喝茶吃糕点,肚子不饿。摩摩和阿南结束任务后就率先回去了,而金牛和狮子两人,等在外面待命中。安玉和金牛他们几个,一直候着她,滴水未进。于是莫兰就在南城就近找了家酒馆,点了些小菜,给他们几个填饱肚子。   安玉腮子鼓鼓,边吃边唠叨,“那个九皇也太过分了,竟然敢偷大小姐的美酒!偷一坛也就罢了,他竟然把所有酒坛都偷光了。大小姐,你也真是的,刚才把酒要回来之后,干嘛非要砸了它们呀。多可惜呢!”   莫兰懒洋洋的睁开双眸,说了句,“我若不这么做,下一次,那贱胚还会这么干!我的东西我若护不住,还不如亲手把它毁了的好!那些酒,砸了就砸了吧,反正也只是些次品。”   “啊?这么好喝的美酒,大小姐怎么能说是次品呢?”   莫兰邪嘴一笑,“傻丫头,酿酒的事,你不懂!这酿酒的流程,又复杂,又有很多讲究,光是这酿酒的温度,也大有说法,而且,酿酒的器皿,用陶罐,也是下下之策。当初我手里没有多少资金,所以只能将就着酿了二十坛。那些次品,砸再多我都不心疼。如今若让我重新酿制的话,我一定会用最好的酿酒条件!”   说到这里,莫兰侧头对狮子说,“回头把那酒庄卖掉得了,换点钱回来周转周转,日后找机会,把鬼屋地下室给整理整理,最好就是再深挖一丈。”   “啊?还挖?”   “嗯,不然这温度降不下来!”莫兰思索了半天,轻问,“不知道哪里能搞到冰?最好的话,再建个冰库!”   狮子当下脸黑,“小主,您的要求别这么高,行不行?您不知道,一个冰库需要多少银子去维护?而且还得去两州以北之地,挪冰回来安置。这些运输费,昂贵得要死!”   莫兰一泄气,说道,“好吧,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莫兰侧头问狮子,“那你知道哪里能进到橡木吗?”   狮子傻傻一问,“啥是橡木?”   莫兰无奈吐气,嘴巴一瘪,说,“算了,回头我去问小手。”   莫兰肚子里涨涨的,吃不下东西,就点了杯清茶,一边品着,一边看向对面的瓦舍。   瓦舍里,是说书人说书给观众听的小屋。   狮子看见莫兰看的入迷,轻问,“小主?您也对那个感兴趣?要不,咱们吃完后,过去听听?”   莫兰摇头,“不用!”莫兰一吐气,无奈说道,“现今这个朝代,瓦舍里的说书人,比我和四方斋签的投稿契纸,还要赚钱,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狮子笑着说,“还不是因为识字的人少嘛!”   莫兰点头道,“没错!偌大的帝都里,一共有多少个亿的人口?可这几个亿的人口里,就只有数十万人识字而已。而且,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国家不重视着作的版权,内容被不停复写,转载,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我想告,没有律法维护,实在让人没辙透顶。国家书院不昌盛的另一个理由,也是因为这个!”   “小主您想说啥?”   莫兰邪嘴儿一笑,说,“三国志可以放一放了!接下来,咱们自个儿养几个说书人,现在南北两城里,把我接下来要写的故事,直接用嘴,叙述给这些人听。”   狮子愁眉,“小姐想赚这些小老百姓们的钱?而且还是零散的小钱。”   莫兰哼笑,“这只是第一步!小笨蛋!”莫兰盯着对面的瓦舍,说道,“明天你就去找几个说书人,和他们签契纸。人数不需要多,只要八个即可!南北两城内,东南西北各按一据点。”   “好吧!”狮子瘪嘴说,“看样子,羊哥的工作,又要轻松了呢!”   隔日,唐嫣的母亲,萧氏提前办大寿,宴请四方贵族亲友,除了莫家卢家举家出席之外,还有唐家二小姐,也就是唐玲玲的二妹,唐凤凤,嫁给了永富钱庄,刘代庄当小妾。那个刘代庄,已经年满五十了,他之所以能够娶到唐凤凤,还不是因为他是北城的永富钱庄代庄?唐凤凤只能当妾,是因为唐凤凤的母亲,只是一个妓女,爹爹又是唐坦柳的庶子。唐凤凤身份不够,所以她只能当个妾而已。   唐嫣母亲萧氏大寿,刘代庄自然也会出席,连同他三个儿子。   唐坦柳之所以提前给萧氏办寿宴的一大缘由,还不是为了柏傅崟?他必须要趁柏傅崟离开双城,去他营地前,帮他大女儿把事给办妥了才行。   柏傅崟的接风宴喝完后,上官霆便留宿在了辛思律家中。   这次唐嫣母亲大寿,作为莫梅的准未婚夫,辛思律自然也要出席的。   唐坦柳一想起有这么多人来参加他夫人的寿宴,他心里那个叫得瑟。   唐坦柳原本还想叫上官霆一起出席的,如果九皇也来他夫人的寿宴,那日后,他的生意一定更加兴隆。哪个商客敢不买他唐老爷的帐?   可惜,事与愿违,上官霆宁愿窝在辛思律家里,捧着那个奇怪的铁器,他也不愿出席唐老妇人的寿宴。只是叫人送了贺礼过来。   柏傅崟一早来了唐府献礼,当了座上嘉宾,可他的视线,一直不停往客人堆里张望,那张屁股怎么也坐不住。   不是说,莫兰也会来的么?为什么还没见到她?   莫海峰和其他莫家人,全部都到场了,独独不见莫兰过来给唐老爷子请安。   柏傅崟想着,该不会,这丫头又爱玩排场?故意晚到之类?   直到上了桌席后,大家都动起了筷子,柏傅崟一时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莫海峰,“莫城主,莫大小姐还没来呢,不等她了么?”   柏傅崟看见这餐桌,根本没有预留莫兰的位置。   莫海峰尴尬一笑,说道,“兰儿她本来一早就打点好,要跟我出门来着,可还没上路,她就晕车了,吐了一上午,说是胃不舒服。我就让她回房歇息了,反正,她的贺礼拖我带了过来,已经送给了唐老夫人。”   柏傅崟一眨眼,“什么?她不来了?”她要是不来,那他来这里的意义都没了呢!   唐嫣立马朝鲁伏流和莫荷使了个眼色。   莫荷收到视线后,果断起身,匆匆走到柏傅崟身侧,举着小杯子,说道,“柏将军,当日接风宴上,没能独自请您喝上一杯,小女实在惋惜不已。今个儿,柏将军可千万不要推却了才好。”   柏傅崟心绪乱飞,随手拿起酒杯,仰头一引,“承蒙款待。”   莫荷羞答答的跟着喝了一小杯,然后回到原位。   莫荷随后一踢小妹的脚裸,也逼着她上去劝酒。   莫槿听话的跟着上去劝了柏傅崟一杯,又紧挨着圆桌上每个人都过来独敬柏傅崟,这宴会才开始没多久,柏傅崟手边已经空了四五壶。   唐嫣的用意,并不是为了灌醉柏傅崟,因为她知道,柏傅崟的酒量,好的吓人。唐嫣跟莫荷说过,她要给柏将军下药。类似春药的一种,可以让人动情的药。   药效不是立马发作,而是需要等上半个多小时,一点一点萌动情愫。   正好,一顿寿宴,差不多需要半个多小时呢,到时候,柏傅崟身上的药效发作,唐嫣就叫人把他扶进房里,称他喝醉了之类。然后再让莫荷找借口去看看柏傅崟,之后,就水到渠成了。   柏傅崟喝的酒,和大家的一样,所以这酒力并没有药物。那药,是涂在柏傅崟的酒杯上。身为从二品的大将军,只能坐在正主席位上,喝着金镶杯,谁也没法和他抢。   坐在柏傅崟身侧的卢茗,轻声嘀咕,“傅崟,你老实跟我说了吧。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她了?”   柏傅崟当下一愣,眨眼,问,“此话怎讲?”   卢茗昂着头,慢慢磕眼,深吸一口气后,说,“在我与她第一次见面过后,那天晚上,一整晚,我都想着她,想得怎么也无法入眠。第二天,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干劲来,脑子里一直在想,她现在在哪儿?她在干什么?之类!每次想到她的时候,心里就渴望着想见到她,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又忍不住冲动,想要更靠近她一些。每次觉得自己即将可以见到她的时候,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焦虑不安,又是害怕自己着装不够好。傅崟,我这种心情,你若是有,那么你也跟我一样了!”   柏傅崟越听越震惊,那张脸,铁青发紫,“我......我不是......我没有.......”   卢茗一呼吸,问,“如果你事先不知道我心系于她的话,你会不会老实承认?”   “.......”柏傅崟沉默了。他的沉默,卢茗和他自己,都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没错,如果柏傅崟不知道卢茗喜欢莫大小姐的话,恐怕现在,他早就已经点头承认了。   为了顾及兄弟情谊,柏傅崟不得不苦苦压抑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   卢茗看见柏傅崟那纠结的侧脸后,苦笑一句,“算了。傅崟兄!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你就动手吧!我丝毫不会怨你,甚至我还希望你能成功的把她娶进门!我对于她,已经没有一丁点的遗憾了,因为我之前已经跟她坦白过我的心思,只是可惜!我输在了起跑线上!我的家世,成为她拒绝我的借口。傅崟,你若真的珍惜你与我之间的兄弟情谊,那么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柏傅崟艰难开口,“什么事?”   卢茗抿唇笑说,“独宠她吧!她值得你为她这么做!你代替我,帮我完成我这辈子都无法为她做到的事!”   听见这话后,柏傅崟闭上双眸,思考着,纠结着,痛苦着,最后,在他沉默了将近一世纪后,他终于睁开双眼,露出他眼底下那双清澈而又坚定的凤眸,“好兄弟!话不多说,咱们干了这一杯!”   卢茗和柏傅崟相视一笑后,纷纷拿起酒杯,轻轻一碰,仰头引尽。   卢茗和柏傅崟说的悄悄话,坐在柏傅崟身旁的唐坦柳,没有听见,因为他忙着应酬其他过来劝酒的宾客。不过,坐在卢茗身旁的唐玲玲,却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听见卢茗对于莫兰的那一份独白后,她差点心疼得气晕在桌上。唐玲玲一伸手,小手心死死覆上卢茗的手背,紧紧一抓,好似在用行动跟卢茗说,不管怎样,她这辈子都不会把自己的丈夫,让出去的。他的人是她的,他的心,也应该是她的才对!   卢茗看见手背上的小爪子,心里头越来越沉重,不过他没有扔掉唐玲玲的手,而是选择无视。   柏傅崟和自家兄弟喝完一杯后,起身劝了大家一杯水酒,然后便和唐坦柳告辞,“唐老爷,在下忽然想起还有一份急件没处理好。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下才行,不然明日就无法逞奏给皇上了。”   柏傅崟连皇上都搬了出来,意思是,他的离去,谁也劝阻不了了。   当下,莫荷急的心肝都跳了出来,她拽着母亲的手腕,想叫母亲帮忙说上几句,得柏傅崟留下才行。   鲁伏流摇着头,无奈至极,看看三夫人唐嫣都张口结舌,没法吭气,她有什么法子留人?   最后,莫荷只能眼睁睁看着服下春药的柏傅崟,匆匆离去。   莫兰她人根本不在府邸,还说什么身体不适,根本就是不想参加唐老妇人寿宴的借口。   如果莫兰不在府邸的话,那她八成是在四方斋。这是九皇告诉他的。   柏傅崟匆匆赶去四方斋,果真,四方斋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一名壮汉闭目养神。那壮汉,柏傅崟自然认得。莫大小姐的贴身保镖。   金牛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眼一睁,立马跳下马车,抱拳说道,“将军大人。”   柏傅崟轻问,“你家大小姐,可在上面。”   “在的。”   “那有劳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想见她。”   金牛一点头,说道,“将军请稍等。”   金牛笨重的跨着步子,上了三楼。   这个四方斋,俨然就像是莫兰的私人别墅一样。   金牛一去一回,回话道,“将军三楼请。”   “多谢。”柏傅崟笔直上了三楼,三楼一间暖阁内,一名女子正坐桌案上,提笔写着什么东西。暖阁的布帘,被掀开在两侧,暖阁门口两侧,分别站着一名女子和三名男子。这些人,柏傅崟一个也没见过,唯独那个站在莫兰身后为她扇扇子的婢女,柏傅崟见过。那是莫兰贴身丫鬟,安玉。   莫兰放下手里的铅笔,起身,走前几步,还算礼貌的给他行了个小姐礼,“将军找我有事?”   “那个......唐老夫人的寿宴,你怎么没去?我听你爹爹说你身子不适?”   莫兰直接回话,“身子不适只是借口。我和唐家不对盘,那老太婆过生日,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说的还真够直接的。”   “我喜欢直接。”莫兰一挑眉,“将军也直接些,说说你来这儿,找我干嘛?”   “嗯......咳咳......那个......我来这儿......”至今为止,他还从来没有这般窘迫,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出话来。   莫兰轻语,“如果将军过来是想和我闲聊的,那恕小女无法奉陪,我这边有很多事要忙。等改日空闲了,再去您府上,敬茶谢罪。”   “忙?”一听见忙这个字,柏傅崟就来劲了,“不介意让我瞧瞧,你在忙什么吧?”   莫兰无所谓的耸肩,说,“只要你瞧得懂,随便你怎么瞧。”   柏傅崟欣然一笑,立马举步进了暖阁,急急忙忙端起莫兰桌上的图纸,拿起来琢磨老半天。   “这些是什么东西?”柏傅崟惊问。   莫兰表情淡然,“不解释。”   “......”柏傅崟泄气急了,“这些,也都是三少教你的?”   “是啊。”莫兰果断承认。   柏傅崟一眨眼,赶紧吭声,“莫大小姐能否帮我引荐一下?我真的很想认识三少!”   莫兰嗯了长长一声后,问,“成啊,只要你能拿出通行证!”   “通行证?”柏傅崟眨眼问,“什么通行证?”   莫兰轻笑,“就是前天我送给你的那把折叠式钢刀。”   柏傅崟脸色一僵,“呃——”   莫兰冷漠的睨视着他,“怎么了?该不会,你把我送你的钢刀,送人了吧?”   “不不不!”柏傅崟立马否认,“我只是把它借出去了,明日就能还回来。”   “借?”莫兰视线更冷了三分,“真是个很好的托词。不过可惜了,你的通行证,只能今天有效。”   “莫大小姐请别为难我!”柏傅崟愁苦的说,“好歹人家是九皇子,他开口跟我要借,我又怎能忤逆他?”   莫兰嘲弄一笑,“那我问你个问题,你想好了,如实回答我!”   “大小姐请问。”   “如果某天,我和你,成为了恋人,但是还没有步入婚姻礼堂,我和你只有口头诺言,彼此相知相濡,永世不分。可是突然有一天,皇上看中了我,要宣我入宫,纳我为妃,你打算怎么做?”   柏傅崟听了,当下傻呆了。   这是个多么可怕的问题?   莫兰那丫头早就知道,他追来四方斋找她的用意,是想跟她倾诉爱慕之情。可是没想到,他都还没开口,这丫头先提出这个问题来刁难他。   如果他的答案,令她不满意的话,那他和她之间,就完全没戏了。   柏傅崟沉默思考中,莫兰坐回桌案,拿起铅笔,继续画图纸。   看她画出来的线条,如此稳健,看得出来,她的心丝毫没有波动过。   柏傅崟轻声问,“你可知道,皇上是谁?”   莫兰轻声回话,“只是一个‘人’!”   柏傅崟眼睛一眨,丝毫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他咕噜一声,吞咽口水,说道,“皇上他虽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但他手里握着的权利,却犹如天一般巨大。而我手里的兵权,是他赋予给我的冰山一角。”   莫兰把笔一顿,又是一声嘲弄,“皇上手里的权利,是被众兵将拱出来的,没有兵将让他使唤,他哪来的兵权?皇上吃的喝的,都是老百姓交税供养出来,没有老百姓的税收,他吃什么喝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为了老百姓,那他就不是老百姓的皇上。将军大人,如果你无法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皇上和你自己,那么你就没法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我和你!所以你......”不是我的良人。   最后那六个字,莫兰不说,柏傅崟也能知道了吧。   这些话,柏傅崟听完之后,内心究竟有多么震惊?无法想象,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大小姐,竟然会生出这等可怕的想法?要知道,她的这番阔论,传到皇上耳朵里,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为什么,他听见她那番话后,心情会如此的激动。这双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一下她脸上炽热的温度?   呼吸沉重,汗水猛滴。   莫兰察觉不对劲,抬头,“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汗?”   柏傅崟晃神一惊,气虚的踉跄了下,“我......估计是喝了太多的酒,有点气虚了。”   莫兰起身,给他让座,“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柏傅崟也不跟她寒蝉,直接下座。   刚一坐下,柏傅崟这才发现,他的两条腿儿,直打哆嗦。   怎么回事儿?身子骨酥酥软软的,浑身使不上力,更奇怪的是,那裆处鼓动鼓动的骚味,让他难受至极。   柏傅崟偷偷抬头看向莫兰,光看见她背影就激动得要命。   “嗯——”   一道闷哼,莫兰听了,回头,问,“你怎么了?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倒像是在发情?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就喝了点酒而已。”   “在唐家喝的酒?”莫兰冷笑一声,“唐嫣那婆娘,心思诡异,你被她下药,实属情理之中。”   “不可能,我与其他人,喝一样的酒。我若中招,别人也会中招。”   “就不会在你杯口上下药吗?再说,这世上还有种酒瓶子,叫鸳鸯湖,一边无毒,一边有毒!”   柏傅崟拧了眉头,这位莫大小姐,怎么啥都知道似地?连皇宫禁用的鸳鸯湖都听说过?   柏傅崟吐气一句,“唐家胆子还真够大的,连我都敢算计?”   “不敢做大,他们唐家哪会发展得如此迅速?”莫兰低声问,“要不要我帮你去叫个美人回来?”   柏傅崟一哼气,“不必,这点药效,我还能挺得住。”   莫兰邪嘴一笑,残忍的说,“不错,是条汉子。那你就这样子撑着吧!”回头,莫兰吩咐了大籽一句,“大籽小籽,你们俩去鬼屋一趟,把姑娘们统统叫上来,让咱们将军大人,先享用一番。”   柏傅崟拧眉,嘀咕一句,“我不是说了,不用么!”   莫兰白了他一眼,“享用的意思,不是让你吃,而是让你看!”   “啊?”柏傅崟当下一惊,“只是......看?”   “不然呢?”莫兰挑眉反问。   柏傅崟一呼气,痛苦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受不了刺激么?”   “哦?是嘛?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莫兰邪嘴一笑。   气人!气死人了!这丫头绝对绝对是故意的!看她那得瑟的笑容,太邪恶了!   也就两柱香的时间,柏傅崟知道身上药效越来越严重了,但他浑身乏力,只能拿手托着脑袋,撑在桌面上。   不稍片刻,楼梯口处传来叽叽喳喳的银铃笑声。   一群美人儿扭着小蛮腰,上了楼,“哎哟!大小姐找我们过来啥事呢?”   莫兰嘴一瘪,说,“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大籽小籽,一个个化妆,蝎子的衣服帮她们挨个换上。就在隔壁暖房里换,换完出来卖一下骚。”   莫兰端了张椅子,和柏傅崟同坐,轻声说道,“将军大人,你今天可有福气了。我原本准备明天再让她们表演的,刚巧你今天过来,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时装表演’!”   柏傅崟喘着粗气,滴着热汗,嘴唇干涩地说,“非要在这种时候考验我吗?”   “骚年,人生是需要很多磨练的。你就当今天是你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呗!”   莫兰昂着头,嘴里发痒。这个时间段,最好给她来杯红茶什么的。可惜,四方斋里严谨带吃食。   第一个美女出场了,衣着服饰,都是柏傅崟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无袖,低胸,短裤,还有脚上那个怪鞋子,走起路来,踢踢踏踏的声响,显得格外风骚。   对于正在发情中的男人,眼前那个,绝对是毒药。   “嗯——”柏傅崟憋得满脸铁青。   莫兰嘲弄一笑,“才第一个就受不了了?”莫兰回头,看向模特儿,黑着眉头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光扭腰,肩膀不要动!两脚跨出去人中心线外侧,得踩出性感的猫步才行。你有没有在家里好好的给我练习?”   第一个上场的女人直接被骂了,她把头一低,嘴巴瘪了下来。   莫兰一哼气,“把头抬起来。就被骂了一下而已,你的心理素质差到什么地步了?下去吧,第二个可以上场了!”   第二美女一上场,柏傅崟果断喷了鼻血,“嗯——”   柏傅崟闭上眼睛大叫一句,“莫!大!小!姐!你也太过分了!”第二个美女的衣服,比之前那个还暴露,看看她胸前那两团白嫩嫩的玩意儿,穿了等于没穿一样!   莫兰懒得鸟他,她起身拍拍手掌心说,“走路要有节奏,单手叉腰,把胸挺起来,你要为你傲人的卢沟骄傲才行!记得头一定要抬高!很好很好,接下去,下一个!”   第三个美女上场了,柏傅崟奇怪,他闭着眼睛不看这些美女,反而觉得心痒,总想睁开眼睛看看第三个美女穿的是什么奇怪衣裳。可是当他把眼睛一睁开,看见的却是莫兰的背影。   莫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了桌案面前,手掌一直打着拍子,像是在鼓励这些美女们卖骚。   柏傅崟拧眉,“莫大小姐,你不是说找她们过来勾引我的么?”   莫兰冷淡一回头,说道,“谁说勾引你了?我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时装表演而已。可惜你不上道,不爱看,那我也没辙咯!”莫兰一回头,扬声喊,“别让我看见你那兰花指,少恶心我。走路眼睛别看地上!”   踢踢踏踏,踢踢踏踏,四方斋三楼,热闹得不行。   一轮精彩的时装表演结束,莫兰热汗淋漓的回身,看向柏傅崟,这一看,她楞了三秒。   这厮是睡过去了呢?还是昏过去了?   还有,她的图纸上那一摊鲜红色的液渍,是嘛玩意儿?   管他呢!反正图纸还是能勉强看得清,一丢丢的血渍,不影响什么。   莫兰拿起图纸,拍拍灰尘,摆驾回宫。独独留下柏傅崟一人,睡死在四方斋暖阁里。   ☆、44:结婚   第二天,柏傅崟醒来后,狼狈的去了卢茗府邸,借了套衣服来换。   卢茗当下急着问他,“成事了没?”   柏傅崟脸色一窘,面对自家兄弟,他觉得没啥好隐瞒的,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的时候,有些些丢人。虽然觉得挺丢人的,柏傅崟却依然照实说,“很惨。”   “啊?很惨是什么意思?”   柏傅崟一吐气,说,“那丫头知道我心思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表示,她就扔了一堆难题给我。我不得不说出讨她厌的回答,然后她就拒绝我了!”   “啥?还没表示就被拒绝了?”卢茗甚是惊呆,“她给你出了什么难题?为什么你就不知道说几句好话哄哄她?”   关于这个刁难人的问题,柏傅崟没法和卢茗说,“反正,她的问题,不是一般人能回答得上来的。里面的内容,你就别问了。”   卢茗听完之后,他噗嗤一声笑了。   柏傅崟奇怪,“你笑什么?”   卢茗摇头,“连纯情如你,她都看不上,那就更别说我了。”   “阿茗,你也别这般妄自菲薄啊。你品性温和,又很懂经商,体贴妻儿,关心弟妹。你这样的人,是多少女人梦中良缘?”   “多少女人都没有用,若不是她的话……”   柏傅崟眨眼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那丫头的肚子里,可是一肚子的坏水。你这么直爽的男人,根本无法镇得住她的!”   “一肚子坏水?”卢茗也跟着眨眼,“没有啊!莫大小姐温柔可爱,善解人意,最体贴他人了。哪有你说的一肚子坏水?我说傅崟,我和你喜欢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女人?”   柏傅崟一听,当场就惊呆了,“温柔可爱?善解人意?”要吐血了,要是这丫头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话,昨天他不会被气得喷血晕倒!想他堂堂镇北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少年,受过多少刀伤剑伤,从来都没有晕过去这一说。可昨日,他绝对是喷血喷晕过去的。被那个坏女人,故意趁他身中媚药之际,乱叫人勾引他。柏傅崟一想起昨晚的事,他浑身一个寒颤,“我说阿茗啊,我可以跟你保证,莫家大小姐,绝对不是个善茬!善解人意这四个字,绝对不能用在她身上!”   卢茗拧了眉头,火气有些上来了,“你怎么能这般侮辱她呢?太过分了!”   柏傅崟嘴一瘪,说,“你若不信,回头你自己去看看她吧。”柏傅崟也不管卢茗那啥震惊表情,自顾自说道,“明日我就要去营地报道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今日你就帮我践行了呗!”   卢茗知道,柏傅崟要听他弹琴,他一声长叹,“我说,你既然已经听过了绝美音律,你再回头听我的琴声,会不会糟蹋了你的耳朵?”   “怎么会!”柏傅崟笑眯眯的摆正姿势,笑眯眯的替自己倒了杯茶,闭上眼睛已经开始享受起来了。   卢茗就觉得奇怪,这个琴痴,这么爱音律,为什么自己不会弹琴呢?   翌日,柏傅崟去了红城,见了见月燕飞儿之后,便向两位城主辞去,前往营地驻英。柏傅崟已经向月燕飞儿透露会给她赎身的事,只是不是现在,因为月燕飞儿那老鸨,不是个吃素的家伙。   柏傅崟一离开,哭瞎了多少双城美女们的凤眼。可怜老天爷不给她们机会,不然她们一定会对他投怀送抱。   最最惋惜的,莫过于莫荷莫三小姐了。   莫荷只要一想起,到手的鸭子飞了这事,她就捶胸顿足惋惜不已。   某日,莫兰出府的路上,正好撞见莫荷。   莫荷看见大姐后,给她行了个小礼,“大姐。”   莫兰脚步一顿,“什么事?”   莫荷忍着一肚子的酸味,轻问,“大姐,三妹能问一问,唐老夫人寿宴那天,大姐可有见过柏将军?”   莫兰死鱼眼一眨吧,“见到了,怎么了?”   莫荷拿手帕遮了遮嘴角,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柏将军当日喝了很多的酒,临走前还醉得歪歪扭扭,连走路都走不稳,三妹担心柏将军的身子罢了……。呃……将军和大姐见面之后,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么?”   莫兰当下哼气,笑说,“三妹,你觉得我和柏将军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   莫荷心里犯了嘀咕,看大姐的表情,并没有害羞的模样。没有害羞的模样那就表示,她和柏将军是清白的么?   柏将军身中迷药,又和莫兰私下见了面,两人为何没有干柴烈火?   难道是三夫人欺骗了她?三夫人根本就没有给柏傅崟下药?   莫兰歪头问,“三妹还有其他问题么?”   “啊!没!没了!大姐走好!”   莫兰冷冷一声嗯后,甩手离去。   莫荷心头越来越急得慌。柏傅崟离开了双城,她没法子再去勾引他了,总不见得叫她跑去他的营地里脱衣服献媚吧?这么丢人的事,莫荷还干不出来。   将军夫人的美梦,破灭了。卢家少夫人的美梦,也没个着落。真是两头失空。   莫荷整日待在家里,想着自己的婚事,愁苦得要死。   莫梅的婚期将近,整个莫府都在忙乎着莫梅的嫁妆,唐坦柳嫁宝贝外孙女,他定要让她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嫁出去才行,莫梅的嫁妆,光是绸缎就要二十匹,丝绸棉被整整十箱,一箱两到三条,除此之外,还有两匹千里宝马,两辆刚定制好的马车,奴婢仆从各十名,珠宝箱六盒,小银锭箱六盒。这般豪华的嫁妆,快要比上十里红妆了。   辛思律这几日也来北城跑得勤快了很多,和莫家老爷子商议婚礼琐事,每次辛思律来莫府,他的视线总会忍不住搜寻莫兰的影子,可每次都没机会,见到她本人。   真是不明白,他置办婚事才会忙得昏天暗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在忙个啥劲?   辛思律想跟莫老爷子探听有关莫兰的消息,可他又没法直接严明,只能从旁侧击,说是想邀请莫兰认识的那位三少的乐班子,帮忙过来奏婚乐,让他们帮忙敲锣打鼓,唱个好听的乐曲送莫梅出行。   莫海峰听见这个提议后,他嘴巴抽成啥样了。   莫兰手里的东西,绝对动不得,就像上次,他只不过是搬了她苑里几株花而已,莫兰那丫头就差点给他闹得满门抄斩才肯罢休。三少的乐班子?还是免了吧!   莫海峰连问也不问,直接把辛思律的提议给回绝了。   辛思律问不出个结果来,他心里特郁结。最后他不得不叫了下属,偷偷摸摸去打听,莫兰那丫头究竟藏在哪里。   好半天的功夫,雷夜匆匆回府说道,“主子,莫大小姐现在人在咱们南城里。”   辛思律一听,当下急问,“哪儿?”   “纺娘那儿!”   “纺娘?”南城第一纺娘,也就是织布的店铺,里面的老板娘,大家都叫她纺娘,久而久之,就连那家织布店,也被叫做纺娘。   辛思律想也不想,连衣服也不换,直接匆匆赶过去。   莫兰坐在纺娘店铺里,喝着茶点。莫兰身后跟着两名女子,一个是安玉,另一个是蝎子。   纺娘方悦然,去了内屋,叫了几个婢女过来,每个婢女手里,都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好几种布料。   方悦然笑眯眯的说,“这两种料子,是按大小姐您吩咐的黑色网纱面料,尼龙质地。大小姐您看怎样?”   莫兰伸手一摸,笑了,“纺娘不愧是纺娘。”   纺娘笑眯眯的行了个礼,“还是莫大小姐厉害,竟然有这么好的妙方子,还能做出手工毛绒。只是悦然不明白,这么好的妙方子,为何大小姐您自个儿不用,非要交托到我手里?”   莫兰摊手,“我哪来的时间织布?这一块布,织出来就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我的青春可不能耗费在这儿!反正,我和你五年之约,约期结束,这些秘方你随便拿去用。我一点也不稀罕!”   “……”竟然一点也不稀罕。纺娘眼眸微垂,叮咛一句,“莫大小姐可别忘了,您的秘方,只能在我这儿,不能流落他处哦。”   “放心吧,契纸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的么?”莫兰叫了蝎子一句,“把货拿好了。”   蝎子一点头,结果那些婢女们手里的布料,挨个放进布包包里。“小主,咱们铺里的毛线没了。”   “哦,那就跟纺娘再要几绸。”   方悦然喷笑,“大小姐,您不是说,您不织布么?不织布,你还要毛线做什么?”   “这个嘛……说不得。”   方悦然心头发痒,想着,这么稀罕的人造毛线,她都能这般大方交托出去,那么莫大小姐手里说不得的宝贝,又有多稀奇?可惜,她人在南城,莫大小姐,在北城,她们俩没法套近乎。   任务达成,莫兰告辞,“事情办完了,那就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见。”   “恕不远送。”   “没事,请便。”莫兰领着两个女人,正准备走出纺娘门口时。   突然,门外撞进来一名男子,要不是莫兰急忙收住脚步,她差点就要被撞翻在地上了。   莫兰抬起脑袋,看向头顶黑压压的脸蛋,因为来人背着日光,一时半会儿,莫兰看不清来人面容。好不容易适应了日光,莫兰拧眉问,“辛城主?”   辛思律轻声一哼,“莫大小姐还真是忙碌的啊,终日不见你人也就罢了,你妹妹结婚,你也不去陪伴她一下?”   “辛城主何必非要我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来?”莫兰一吐气,说道,“我和二妹,水火不容,她结婚,关我屁事?你和二妹的婚礼,我连参加的兴趣都没有。”   辛思律眼睛一睁,“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莫兰冷漠的问,“是一个娘生的么?”   辛思律一眨眼,哑口无言。   莫兰替他回答,“不是我娘生的,我爱认不认。再说,一个专门喜欢勾引别人未婚夫的骚货,哪怕是我亲妹妹,我照样不认。”   辛思律紧抿双唇,一本正经的问,“你是铁了心的要排挤你二妹是吧?”   莫兰噗嗤一笑,笑容里带满了嘲弄,“辛城主,你这话,太给莫梅面子了吧?那丫头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我要是真想排挤她的话,我看她连莫府都住不下去。我对于莫梅的心思,没有一丝丝的讨厌,当然也没有一丝丝的喜欢。她的存在,在我生命里,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要不是还顾忌着给我爹爹一点颜面,恐怕我连和她见面搭讪的功夫,都想省了呢!”   “你!”辛思律越听越窝火,“你这丫头,怎么这般狂妄?上次我来你府里跟你提亲是如此,参加柏将军宴会,你也对九皇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你还真不怕死是不是?”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平白无故的,干嘛要治我死罪?难不成这律法里有写明,身为大姐的,不参加二妹的婚礼,得诛九族么?”   “呵呵呵……”莫兰身后两个女人纷纷掩嘴偷笑,甚至就连纺娘里面经过的婢女,也跟着偷笑起来。   莫大小姐说的话,还真有意思。   莫兰冷眼看着辛思律那阴鸷表情,冷漠一声说道,“劳烦辛城主借过一下,小女还忙着赶回北城呢。天色不早了。”   辛思律深深一吐气,闭下双眸,使劲调解内心后,他软了口气,问她一句,“如果说,如果说我愿意让你做正房,让莫梅做侧房,你愿意吗?”   莫兰眨眼问,“侧房和正房,有区别么?”   辛思律一本正经回答,“侧房是没有管家的权利的。只有正房才能掌管后院。如果是平妻的话,那后院的事,就分一半一半,东苑归你,西苑归她。明白了么?”   莫兰又眨眼问,“然后呢?”   辛思律眉头一拧,“我说得还不够细致么?我让你做正房,我把后院的权利,都交托给你一个人了。你还不满意?”   莫兰一声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一生的财富,不是后院,不是权利。而是一个男人的心和他的身体。有些女人蠢的以为,只要霸占了男人的心,哪怕拿不走他的身体,也是好的!这种蠢女人,在我看来,就是无能的表现。很可惜,我不是蠢女人。”   辛思律嘴角越来越僵硬,“归根究底一句话,你就是铁了心的不乐意跟我了,是吧?”   “这个问题,我早八百年前就回答你了。不要再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行不行?”莫兰没了耐心,“辛城主还是借过吧!”   辛思律气恼急了,一伸手,狠狠拽住莫兰手腕。   莫兰一声呼痛,“啊——你干什么?”她没料到,堂堂南城城主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动粗,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   安玉见了,急急忙忙跑过去,跪下求道,“辛城主,您请松手啊!您不能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姐都被您拽疼了!”   蝎子脸一黑,果断走过去,把安玉往后一扯,上前两步,张口往下狠狠一咬。   辛思律眼一凸,手背硬生生被咬了个牙印。急忙吃痛收手,随即一巴掌拍在蝎子脸上,把她打得嘴角血丝泛滥,打完,火气还是没消,恼火吼道,“大胆刁民。找死吗?”   莫兰见状,额上青筋直跳,脚丫子一发痒,就想往那死样的裤裆里踹一脚,踹到他断子绝孙为止!   莫兰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嘴里叫了句,“我操你大——”爷!   莫兰话都还没说完,蝎子从背后一个熊抱,一只手掌果断捂住她嘴角,也不让她把脚丫子踢出去,蝎子忙叫了句,“小主,奴婢命贱,您可千万别做那些有失身份的事!”   不管怎么说,莫兰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在家里,她可以随意乱发飙,他们都受着,也不给她四处宣扬。但是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身为部下,一定得尽心尽力替她维护名声才行。   骂人还是踢人,她都不会让莫兰动手动脚的。   被捂了一下,莫兰极度愤怒的情绪,总算缓了下来。她肩膀一耸,蝎子也就松开他了。   莫兰眼眸一敛,表情越渐冰冷,嘴畔迸出一句话,“辛爷,我就老实跟你说了,我这人最喜欢做一些不要脸的事。你要是再敢堵着我的门口碍我的眼,我现在就扯了自己的领口,喊被你非礼。”   “什么?”辛思律听了,着实吃惊,“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你也敢用?”   “怎么不敢?”莫兰冷笑一句,“我最后!耐着性子给你数三声!你要再不走,我就叫全南城百姓都过来围观,看看他们城主大人,是怎么欺负小姑子的!一!”   莫兰才开口喊出一个一字,辛思律忍不住脚跟往后挪了一大步,他暗下咬牙,气鼓鼓的说,“行!算你狠!”   身为南城城主,最最不能丢的,就是面子。而且这里附近,都是南城城民,他若目无法纪乱非礼人,那他以后还怎么管理城民?   辛思律气得捏紧双拳,烙下一句狠话后,便匆匆离去。   莫兰一回头,气呼呼的重新坐回纺娘的客椅里,努力深呼吸。   蝎子昂头一句,“小主,我早说了,叫你别让金牛跟着狮子走,你非不听。”   莫兰一吐气,说道,“要是狮子在路上遇到土匪了怎么办?他身上揣的银子被人劫走了事小,他身子受伤了,事大。你们几个对我如此忠心,我一个也不想让你们出事儿。”莫兰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泄气说,“我的防身武器送了人,你刚才又拦着我不让我踹死那丫的!我这口气怎么也泄不了!啧——说到底,还是保镖太少的缘故。光金牛一个,日后他肯定护不过来。”   又忠心又有功夫底子的人,真心不好找,看看她舅舅何平,好半年了,就带了金牛回来。   说真心话,她在现世,也有点防身术,再加上日常生活,防狼武器不离身,她一个人出门在外,没大碍。可在这里,她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欺负那些不懂武功的少年还说得过去。碰上那些练过武的,她只能喊一句,练武的人都他妈变态!   莫兰转转手腕,幸好没折。可是她这次受伤的是右手,疼得厉害,估计这几天,她都没法提笔工作了。   真是够气人的。身为一个男人,被人嘲笑几句的肚量都没有。她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动手动脚的?真没绅士风度。   终于到了莫梅大婚那天。   前些日子,辛思律私下见莫兰的事,就算他怎么有心压,这消息,还是走漏到莫梅耳朵里。毕竟当天,他一时情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莫兰说了那些话。   说什么允莫兰正房的位置,让莫梅当侧房之类的话。   莫梅听了之后,当场就飙了眼泪。那个见异思迁的男人,还没嫁给他,他就想偷吃?而且不是别人,非得是她大姐。娘亲说,谣言毕竟是谣言,从别人嘴巴里听来的,不作数!也有可能是莫兰她自己放出去的风声,因为她当不成南城夫人,心里嫉妒之类。莫梅听见母亲这般劝解后,心情这才愉悦了些。   结婚当日,辛思律早早来了北城莫府迎亲,面对众多亲众劝酒,还没到晚上,他就有些晕乎乎了。   因为辛家和莫家离得较远,辛思律说要提前些把新娘子接走,免得勿了良辰吉时。在他被宾客劝酒的时候,他一直四下搜寻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可是,那死女人当真没有出席他和她二妹的婚礼。   要不是因为这几天外面风声太大,辛思律没这脸皮去问莫海峰有关莫兰的任何消息。   其实就算他问了,也没用。因为莫兰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莫梅的婚礼,距离莫兰鬼屋开张的日期,仅剩短短半个月。   之前那一个半月里,莫兰只是偶尔叫那些姑娘们,去闺阁附近的新租屋里集合,教她们怎么走T台,教她们如何扭臀,如何发挥自摸艺术,如何抛媚眼等等,不让她们集合的时候,便叫她们在鬼屋里自己操练。   眼下只剩最后的半个月了,在最后半个月里,莫兰说了,要和这些姑娘们,彻底闭关修炼。   至于今天,算是第一天。不过今天的任务,很简单。   红城鬼屋外,摆满了九辆豪华马车,不过这马车,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这些马车,每辆配备四匹俊马,每辆车车前,坐着一个身穿奇怪黑色衣裳的车夫,车夫头上,还带着很高很高的黑色帽子。后面的车座,是敞篷的,车的形状,类似半圆,而且还是铁质加木材,涂完白色的漆后,那场景,真让人看着就腿酥。   如此新颖的马车,都还没上路,就已经吸引了一大批的观众。   鬼屋存在,在红城原本就颇受争议,而在一个月前,终于有人放出了风声,听说这鬼屋,即将被更名为‘歌剧院’,歌剧院的院主,是那位传奇南宫羽三。   说起南宫羽三这四个字,或许还有很多人没怎么听说过,可是也在一个月前,南北两城有八间瓦舍,一夜间,舍院爆棚,场场客源爆满,缘由还不是因为那些说书的,说了一本新书,新书的名字,貌似叫神雕侠侣,那可真是老少咸宜的武侠剧。南北两城本来就有很多南宫迷,眼下一听是南宫出品,立马跑去瓦舍听书。听的是津津有味,滋滋畅然,南宫羽三这个名字,百姓们不想知道都难。   那位传说中的三少,手里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好比鬼物外那九辆豪华马车吧。真心富贵养眼,叫红城外偷窥的姑娘们,羡慕嫉妒恨到想撞死在车头上。   这要是能让她们往上面坐一下,再在城里跑一圈,让整条大马路的人都看见她们那风骚劲,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可惜,马车的主人,应该不允许她们随便乱坐吧?   话说回来,这九辆马车,是给谁准备的啊?没听说过鬼屋里有什么红牌角儿呀!   一群姑娘们,放弃睡美容觉的时间,一个个窝在马车旁探头探脑着张望。   此时此刻,屋里,莫兰指挥着蝎子和她的手下们,还有大籽小籽两人一起,替那九个姑娘盛装打扮,忙乎得简直就跟打仗似地。   整装完毕后,九个姑娘昂头并排站立。   莫兰骄傲的看着眼前的杰作,笑说,“不错,终于有点样子了!你们几个,记住我之前吩咐你们的话没?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走出这扇门槛,你们的膝盖,就不能再碰在地上,你们的腰,不能为任何一个人弯下来,你们的头,从始至终都要给我高高昂着。使劲的把你们身上那股子骚味,散发出来,骚得要高雅,骚得要骄傲!坐上马车后,不要给我并着你们的绣花腿,好好的把腿翘起来,露出你们性感迷人的曲线。女人骄傲的,并不是一张脸而已,而是你们的身材,以及你们各自,独有的一份气质。”莫兰一个个捧起她们的脸蛋,夸她们一句,“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宝贝儿!用力发骚吧!”   “……”虽然她们对于这位大小姐一番高谈阔论,无语到无法回应,可不得不说,这娃真能挑动她们心弦下那颗骚动的心。总想着怎么学着大小姐的脚步,用力把全世界男人,统统踩扁似地。   莫兰走到高个子面前,说道,“蓉绿,我教你的事儿,你都记住了没有?”   蓉绿高傲一笑,说道,“放心,已经记好了,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放心交给我吧!”   莫兰一拍手,说,“好!那就……出发吧!”   碰动——   鬼屋房门打开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突然,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九名奇装异服的女子。   那些女子穿着贴身至极的长裙,单薄如斯,上身无袖,下身裙摆处,开叉到臀侧,走起路来,裙摆飘荡,露出那些女人迷人的大腿曲线。   这些衣裳,都是她们从来未曾见过的,尤其是那衣裳领口处那些漂亮的蝴蝶结装饰,怎么看起来,像是这些蝴蝶结,是用来固定住那些衣裳的唯一工具?   衣裳还是其次,更让人惊叹的,还是她们的发型。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直发,有的卷发,有的头发随风飘荡,散乱在肩侧,有的则盘在脑后,看起来格外庄重。   那闪瞎人狗眼的发型,已经够叫人惊叹不已了,更别说那些女人脚下踩着的华丽丽怪鞋,那怪鞋的鞋跟,高得简直到吓死人的地步。不可置信,那些姑娘们踩着这么高的鞋子,走起路来,照样那般风骚。而且还风骚得如此高贵。   九个女人,挨个上了一辆马车,坐姿风骚不用说,头儿昂得八丈高。   如此绝艳美女,怎么整个红城都没人听说过呢?虽然她们比不上月燕飞儿这般绝艳,可她们也能算是一等一的艳女,她们红城排名录上,竟然没有她们的名字?   “啊!”观众群里,一个姑娘指着马车上某个女人,大叫,“这不是黑娘么?”   顺着这位姑娘的手指,大家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古铜色肌肤的女子,染着古铜色的眼瘾,以及淡棕色的唇彩,梳着一个特韵雅的贵妇盘头。那个叫黑娘的女子,冲人群微微一笑,不可置否自己就是黑娘,然后回头,继续保持她完美的风骚坐姿。   终于出头了吧!她们这几个一直被同僚耻笑的垫底货色,今天终于出头了。   随着钢材那位姑娘大喊之后,又有人认出其他人来了,“啊!这不是我家的小凤娘吗?”   “是啊是啊!还有我家的百合香!怎么她脸上的雀斑不见了,什么胭脂这么神奇?”   “那那!这个应该是我家的蓉绿姑娘吧!”   “啊!我认识她,她就是……”   人群叽叽喳喳不断。   为首的蓉绿,昂着头,吩咐马车一句,“她们也欣赏够了吧。是时候出发了呢!”   “呵呵,就是就是,咱们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是给这些姐妹们瞧的!城里的那些男人们,早就在哪儿发骚等着咱们了呢!”   蓉绿一声傲笑,说道,“那就出发吧。咱们先去北城溜达一圈,随后再去南城!”   车夫一声嗯,“好的,小姐。”   啪——   随着马鞭一挥,车子发动了。   踢踢踏踏,马车挨个行驶,车行速度不急不慢,寻常人如果用疾跑的话,还是可以追得上的。   九辆马车,挨个往北城进军。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辛思律见天色不早了,便催了媒婆,叫莫梅早点出发。   迎亲队伍接到了新娘过后,正准备驶向南城门口。   一路上,人群众多,队伍行驶速度比较缓慢。   辛思律觉得奇怪,他侧头问了问伴郎,“我说,这些人怎么回事?都堵在街上?感觉像是整个北城城民都出动了似地。”   伴郎呵呵一笑,说道,“还不是辛大哥您太风骚了?娶了个这么大气的妻子回家,看看她身后那一整排的嫁妆。您的婚礼,算得上是南北两城最盛大的婚礼了,他们能不出动全家挤过来观看么?我看他们呐,就算看不见新娘长什么摸样,光是看看新娘的嫁妆队伍,也是好的。”   伴郎这般一说,辛思律带着骄傲,微微笑了起来。   的确,唐老爷子出手果真阔绰异常。他娶莫梅,没有娶错。   辛思律完全没有后悔把莫梅领进家门,只是有些惋惜,没把莫兰也一同搞到手罢了。   辛思律骑着大红马,滴答滴答艰难的潜行着,越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就越奇怪,城门口处,几乎可以说是被堵死了。   这叫他们如何走出城门啊?   “搞什么?都不知道要让一让?堵在这里到底想干嘛?”辛思律一声嘀咕,随后拧眉问,“他们不是来看我的婚庆队伍么?怎么一个个的把头往城外张望?”   辛思律的迎亲队,无法再前进半步了,他只能停下马步,叫了伴郎,“阿远,你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贺远一点头,赶紧下了马车,挤过去,拉住某个男人,追问一句,“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咱们城主大人今日结婚么?怎么还一个个的堵死在这儿?”   那男人惊恐的说,“啊!小的忘了今天是南城城主大人结婚的日子!”   “忘了?”贺远又给震惊了,“你们既然不是为了看咱们城主婚庆队伍,那你们杵在这儿干嘛?”   那男人谄笑一句,“还不是刚才,过去了那么多美女。坐着特奇怪的马车。”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   男人嘿嘿一笑,神秘的说,“既然南城城主是要回南城,那你们肯定会碰上的。听说她们逛完北城大街后,就要去南城那边宣传。”   “宣传?宣传个什么东西?”   “嗨!不就是卖肉生意嘛!”   贺远又一次深深震惊了,“什么?你是说妓女吗?你们这群人,只是为了几个妓女,就把咱们城主大人迎亲队伍给堵死了?”   贺远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辛思律耳朵里。   辛思律当下拉黑了一张脸。   娘的,哪家妓院的姑娘,敢和他作对?好死不死,偏偏选今天来城里闲晃,做什么鬼劳资的宣传?   辛思律脸一凌,吭气道,“叫他们都给闪开。”   贺远一点头,赶紧大声发话,“都闪开了!都闪开了!咱们城主大人要出门!统统都闪开!”   贺远光拔嗓门喊,根本没用,无奈,贺远只能抢走一直锣鼓,一边敲锣,一边呐喊,“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叫你们闪开,你们都聋了啊?”   这下子,人群终于松动了。   坐在后面花轿里的莫梅,因为好奇,也拖了婢女过去质问,当她听见是一群妓女堵死了她的轿子,莫梅气得脸上妆都快花了。   好不容易,人群渐渐散开,辛思律再次牵着缰绳,踢踢踏踏走出城门。   这下子,他的脚步加快了些,因为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就怕误了吉时拜堂。   可惜,他就算想加快都难,城门外的百姓,比城内的还多。之前那段宽阔路段还好,不算拥挤,直到快要经过红城黑街那二十八巷的时候,那条必经路段,又是挤得人满为患。   “可恶!”辛思律一声大叫,“还不都给我闪开?”   人群只松动了一丢丢,因为他们现在想闪开都难,这人挤得连退路都被堵死了呢!   辛思律气得额上青筋直爆,要不是今天是他大喜日子,他还真想给这些蠢货们来次大开杀戒。   就在辛思律忍无可忍之际,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句,“她们回来了!她们终于回来了!哎呀,快让让,快让让,别杵在这儿挡着姑娘们的去路呀!”   辛思律一听,差点气晕过去。   他堂堂南城城主,就站在他们背后,也没见他们这般主动退让。一群妓女们过来了,他们竟然一个个把自己往街旁挤死过去,挤得他们个个气晕吐血,他们也要让那些妓女们,安然无恙的通过才肯罢休。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魅力?上次月燕飞儿来他们南城,她也顶多是堵死了半条马路而已,根本就没这般夸张才对。   究竟是谁?   ------题外话------   约莫还有两章,男主大概就要出来了。霸气威武电力十足。   ☆、45:侯爷驾到!(求票)   就在辛思律极度好奇之下,远处,踢踢踏踏驶来。   “啊?这是什么马车?”贺远当场震惊了。   寻常马车,只需要一匹马啦就够了,稍微贵气庞大些的马车,顶多就是两匹马,可是远处驶来的马车,竟然有四匹马在拉动。而且,看向远处,好似不只是一辆,貌似有很多辆,每辆都如此豪华奢侈。   踢踢踏踏,那马车速度开得也算慢,估计是因为这里人多的缘故,马夫们不敢拉太快,要是伤到人了,怎么办?   第一辆马车上的美女,发型,衣裳,鞋子,都古怪的狠,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打扮,性感,迷人,能让所有男人都欲血膨胀。那个美女翘着风骚的美腿,一边摇手冲人群挥手,一边乱抛飞吻,一边说道,“爱你们哟!让路的亲,真乖!不让路的,我可是会讨厌的嚛!看看哪个表现最体贴人最温柔,蓉蓉要是喜欢,就让你们摸摸小脚丫子哟!”   辛思律越听越火大。怪不得这些男人如此乖巧,一个个拼了命的给她们这些妓女让道。   这条路,原本就很窄,边上的人群已经挤得不像话了,眼下,辛思律的迎亲队伍,直挺挺的站在马路正中央,而红城姑娘们的马车,就在他们对面十步之遥。   踢踢踏踏,马车再度驶来,直到双方的马头互相碰撞为止。   辛思律拉长着脸,昂声问,“你们是哪家楼馆的姑娘?”   带头的蓉绿,一声娇笑,“你猜。”   “放肆!”贺远一声轻喝,“在城主大人面前,连个礼都没有?”   蓉绿不骄不躁的说,“哦哦,是城主大人呐!”蓉绿扭着腰肢和肩膀,风骚的起身,风骚的昂着脑袋,风骚一曲腿,曲腿的时候还给他抛了个媚眼,然后嗲嗲的说了句,“贱奴不知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见谅哦!蓉蓉这厢有礼了。”   辛思律深吸一口气,努力调解盛怒的面容,他那阴历的眼神,一扫蓉绿上下,忽然,他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很眼熟似地。记得柏将军宴客当日,莫兰也是穿着这般贴身的衣裙,只是莫兰身上的衣裙,十分保守,长袖,长裙,没有开叉。而这些姑娘们穿着的,是无袖长裙,下摆的开叉口,一路延伸到她们大腿上,风一吹,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辛思律断定这些女人和莫兰有关系的最明显的一个证据,就是她们领口上那蝴蝶形状的装饰品。这个装饰品,和莫兰当初领口处的,完全是一样的。   当下,辛思律额角一抽,问道,“你们是南宫羽三的人?”   蓉绿笑答,“城主大人好眼力呢!一看就看出来,咱们是红城歌剧院的艺妓。”   辛思律深深一吸气,“怎么?你们家三少来为莫大小姐报仇来了?”   蓉绿又是娇笑,“哪有的事嘛!咱们姐妹几个,只是刚巧在今日,出门宣传宣传,免得到时候,歌剧院开张之日冷场不是?”   “宣传?哼!非得在今天给我宣传嘛?”   蓉绿拿帕子掩着嘴角,“碰巧!真的是碰巧!”   鬼信!   辛思律闭眼喘气,半晌过后,他沉声一句,“我管你们在做什么鬼宣传,这条道,马上给我清空出来。”   蓉绿咯咯一笑,“城主,您可真会为难人。咱们姐妹几个,住在红城鬼屋,现在只要过两条街,就要拐弯了。您叫我们让道的话,咱们得从这儿,倒退着走回去呢!您可看见了,咱们的队伍,可不是一般的庞大,庞大得比那十里嫁妆,还要夸张。尤其是这四条骏马,估计马车车夫本事再大,他也没发让四匹马,倒着走吧?”   辛思律嘴角一抽,阴森森的问,“那不然呢?难道你要我,给你们几个让道?”   蓉绿摊手,慢吞吞懒洋洋地嗲嗲说,“不敢不敢。”   辛思律真的要被气狂了,“既然不敢,那还不给我想法子?”   蓉绿一声轻笑,“要说法子嘛,不是没有。只是这法子,咱们姐妹几个,可是办不到的。必须得由城主大人您来。”   辛思律忍气吞声问,“想怎么着?你说说。”   “咱们这条街,虽然很窄,可是如果这两边的人群,都被遣散的话呢,那咱们的车队,完全可以挤挤,擦肩而过。之后就您走您的婚道,我们过我们的艺妓桥。”   多么嘲讽的话啊。   一个小小妓女,根本不可能说出如此带有讽刺意味的话来,不用脑子猜,肯定是某人教她们说的。   至于那某人是谁?这还用猜吗?   前几日,他只不过是拽了下她的手腕,把她拽疼了而已。今天,南宫羽三那死家伙,就给他这么大的难堪。若不是今日不能见红,又不能误了良辰吉时,辛思律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这群妓女们。   辛思律蔑视一哼,冲着人群哼唧了句,“你们可都听见了?还不马上给我散开?”   人群没有行动,辛思律把脸一拉,拔高音量喊,“都聋了吗?”   蓉绿咯咯一笑,说,“城主大人请见谅。不是他们聋了,而是他们就算听见了,想服从也难!”   “为什么?”辛思律拧眉问。   蓉绿一指远方,说,“那边远处的,还堵死着呢,远处的,又听不见您老的命令,他们不撤退,这边的,也是无法撤退的。”   “难道要我一个个的吼给他们听?吼完,人群散了,我礼堂吉时也快过了。”辛思律又恼火的问。   蓉绿掩嘴贼笑,挑眉说道,“这还不简单吗?只要城主大人,在宽阔地带,不停的撒银子啊撒珠宝首饰之类的。远处的人,渐渐散去了,这边的人,也就可以慢慢散去了。这个法子,又好用又迅速!不信的话,城主您试试看呗!不过可惜呢,这法子,咱们姐妹几个,是办不到的!咱们姐妹,孑然一身,身上最值钱,也就是身上的一个洞而已!呵呵呵……”   又是一句风骚的嘲弄。引来边上所有男人一同哄笑。   辛思律气得头晕眼花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掌心被他自己捏出了血牙印。还有他嘴里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他把自己的下唇都给咬破了。   辛思律那蓉绿的话,在第一时间内,传到后方莫梅耳朵里。   莫梅听见后,虽然心里也和辛思律一样气急,可是她更担心自己的婚事,拜堂的吉时,眼看就要过了,她可不能背上厄运媳妇的罪名。   莫梅急急忙忙叫了人,走到辛思律耳边传话,“城主大人,咱们小姐说了,她后面那些箱子里的饰品,您随意挑。”   辛思律一点头,回头吩咐了下人,说道,“大家都把身上的碎银子拿出来,回头回了府邸,去找账房报销。还有你,你去夫人箱子里,挑几串翠珠项链,扯断后,把玉珠子装兜里,去后方把这些东西挨个洒地上,把人群给我引开。”   “是!”手下急急忙忙按照吩咐去办了。   果真,不稍片刻,人群越见松动了起来,只听后方有人大喊,“哎呀!快来捡银子啊,还有玉珠子呢!快来捡啊!咱们城主大人真的太豪气了!”   辛思律知道这法子很效率,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南城那边依然不断有人群挤过来,一是为了见那些红城姑娘们,而是为了去抢银子。这人群,简直就跟洪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不稍片刻功夫,莫梅带过来的嫁妆,首饰盒已经空了一大半了。莫梅被这些城民挖得心都碎了,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大大方方的提供嫁妆给丈夫挥霍。   最后,辛思律叫了人,把前面的道路直接封死,这才止住了泛滥的洪水,道路也变宽阔了,两队马车,总算可以擦肩而过。   辛思律气得全身发颤,那些姑娘们,每一个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都给他抛飞吻,一个个开口闭口一句,爱你哟!爱你哟!   爱你个鸟头。   这笔账,他一定会记住的!南宫羽三,还有莫兰那死丫头,给他走着瞧!   辛思律花了莫梅那么多嫁妆,可他们依然无法如时拜堂,因为南城那边的街道,也堵得够慌,几乎所有南城城民都窝在大街上,总不见的每条路段都叫他撒银子吧?他可没这么多闲钱挥霍,所以他只能叫了随从帮忙遣人。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挨个散去。   辛思律一想起他的婚礼,心里就窝着一肚子闷气。那个南宫羽三,为了莫兰竟然不惜和他堂堂南城城主大人作对?简直是反了他!   他的歌剧院,还想顺顺利利开张?不可能!   辛思律隔日就叫了红城黑街二十八巷的县令柯氏,叫来喝茶谈心,虽然没有言明,可话中的意思,已经完完全全传达给了柯县令。当天下午,柯县令就在鬼屋的大门上,贴了两张封条。   别看只是两张小小的封条,这封条,一旦贴上,谁也不能乱撕。乱撕的人,以目无王法罪,监禁十年劳期。而柯县令贴封条的借口是说,他要查证鬼屋房契,以及歌姬籍证。封条等查核完毕后,才会撕开。   这两样东西,必须得由房屋的屋主,也就是南宫羽三亲自出面,才能搞定。   辛思律一半是要逼南宫羽三出面,另一半,是想拖延时间,不给他的歌剧院开张。说要等查核完毕后,才会撕开封条?至于何年何月查核得完。是辛思律说了算的。   被贴封条的时候,刚好鬼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要不然,在屋里的人就直接被贴死了。   消息传到闺阁附近的新租屋,莫兰不急不慌的发了命令下去,叫大家这几天,待在各自的工作室里,别回鬼屋了,正好这几天,她要和这些丫头们,闭关修炼。   辛思律上完封条后,就得得瑟瑟的跑去莫府炫耀,可是去莫府的时候,依然不见莫兰,三天两头跑,还是不见那死丫头。没法见到莫兰,就没法在她眼前得瑟,没法在她眼前得瑟,那他含辛茹苦叫人封了南宫三少的店铺的意义,全没了!他心里头这口气,也就无法泄出去。   最后,辛思律实在忍不住,向莫老爷子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莫兰她已经不回家很久了。莫兰去了哪里,身为她爹的莫海峰,也毫不知情。   辛思律当下气得对莫海峰说了句,大家闺秀不回家,身为她爹,怎么也不好好说叨说叨她。   莫海峰心头一火,也回了嘴。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怎么管教女儿,是他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因为这件事,莫海峰和辛思律之间,闹了不小的隔阂。   辛思律回到家中,实在憋气得可以。回到家里,看见莫梅就想起莫海峰,想起莫海峰就想起莫兰,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莫梅给辛思律端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茶水溅到他腿上,辛思律当下反手给了她一个大巴掌。   莫梅捂着脸蛋,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看着头上的夫君。   他们俩这才结婚几天啊?一只手都没满。他怎么就对她动手了呢?   莫梅真心想回娘家哭诉,可是她知道,这次是她不对,把茶水泼到辛思律大腿上,她夫婿完全有借口把过错推到她头上。而且娘家如此远,她才刚刚回门归来,一眨眼又回娘家,岂不是要让南城北城的城民看笑话?无可奈何,莫梅只能忍气吞声了。   南宫羽三的鬼屋被上封条的事,传到了卢茗耳中后,卢茗性急冲冲的跑去南城,求见九皇。   上官霆这几天一直闲置在辛思律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时不时的,微服跑去瓦舍,听说书人说书,闲暇自在的可以。不管是什么人来求见,他都以身子不舒服为由,一口回绝。   独独卢茗过来拜见,上官霆好心放他进来。   卢茗一见到上官霆,就急说,“九皇可知道,三少的歌剧院被辛城主封了的事儿?”   上官霆忙着喂池塘鲤鱼,一边喂,一边翘着腿儿,笑说,“卢兄,你说错了。歌剧院被封,是柯县令做的,不是辛城主干的。他还没这个权限,做这事!”   卢茗一抿唇,说,“九皇心知肚明,又何必我解释呢!前几日辛城主的婚礼,被三少的人,大闹了一场,辛城主肯定怀恨在心。”   上官霆一声嘿笑,“人之常情嘛!”   卢茗拧眉,“既然九皇已经明了,九皇不打算做些什么么?”   上官霆捏碎了馅饼,继续喂鱼,“如果我要做,早在那封条贴上门板的时候,我就会开口了!我不开口的理由,卢兄你不会不明白吧?”   卢茗一愣,轻声问,“九皇还在为当日葡萄酒的事,生气呢?”   上官霆哈哈大笑,说道,“人非圣贤!我也不是宰相!”   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上官霆不是宰相,所以他的肚量,小得厉害。   那个辛思律也可定知道上官霆对莫兰怀恨在心,所以他明知道九皇在他府邸住着,他也照样大手大脚的去干。他就是有把握,上封条的事,上官霆绝对不会插手。   虽说除了上官霆之外,还有柏傅崟。柏将军的官,比辛思律大。但是柏傅崟是个武将,他的工作,只是在驻营,相对长期住在双城,掌管南城一切建设事务的辛思律来说,那个柯县令要拍马屁的,不是柏傅崟,而是辛思律。所以就算柏傅崟急急忙忙赶回来劝阻,也是无济于事的。   上官霆看见卢茗那愁苦的模样,笑得可乐呵了,“卢兄,你也别急。照我说,三少那鬼屋,迟早是会开张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毕竟他在那鬼屋上,花了很多很多的心思在里面,也花了很多银子呢!他是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成果,付诸东流。”   听见上官霆这话,卢茗心头微微安定了些,“九皇还是和以前一样,最爱看人为难的模样。”   “是啊是啊!人生的乐趣,不就是看看那些人苦苦挣扎时的蠢样么!”   普丢普丢——鲤鱼乱跳。上官霆笑得可花痴了。   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卢茗只能欣欣然回了北城。   莫兰此刻还在新租屋里,忙乎着操练那些丫头们。   屋外静守的狮子,拖着腮子看向蓝天,问坐在屋檐上的金牛问,“阿牛哥,你说小主忙乎个半天想干嘛呢?这封条一天不拆,咱们做这么多事,都是白搭。”   金牛简单一句,“不晓得。”   狮子一吐气,又问,“也不知道小主到底在干嘛!又是左边右边上来下去,又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乱喊。”   金牛简单一句,“在跳舞。”   狮子一惊,“你看见了?”   金牛嗯了句,“屋檐很好掀。”   “啊啊啊!快抱我上去,我也要看!”   金牛吭气,“你不行。”   “别这样嘛,阿牛哥,求你了呗,让我看一眼嘛!”   “真不行!屋檐会掉下去的!”他的体重已经够沉了,这屋檐摇摇晃晃的厉害,要是再多加一个男人的分量,不掉下去才怪。   就在狮子吵嚷之际,只听屋里传来一句训话,“不错,整合起来,你们已经可以做好一连串的动作了,接下去这几天你们自个儿练习。我要出外城办点事儿去。”   “哦,好的好的,大小姐您放心,有天秤哥哥在呢,他会督促咱们的。”   莫兰放心的一点头,拍了拍天秤肩头,一句话也不说,换好常服,梳好头发后,出门吆喝一句,“狮子,阿牛,走了。”   金牛慢吞吞的爬下屋檐,狮子一声嘀咕问,“去哪儿?”   莫兰悠着回话,“去外城,找个外援回来。把那封条撕了才行!”   “外城?哪儿类?”   “临城桦南。见那侯爷。”   正一品的万户侯,官够大了吧。   说起这个万户侯,整个桦南的人都知道,那万户侯的兴趣,只有两样。第一,美女,第二,画作。   可如果把美女和画作,同时摆在万户侯眼前,那侯爷宁选画不选美人。听闻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好画难求。   莫兰带着安玉,还有金牛和狮子一块儿,进了桦南,随便找了家客栈休息。   莫兰出城的事,恐怕整个双城的人都不知道吧。除了那个喜欢偷酒的贱胚之外。   “我说大小姐啊,咱们匆匆赶来桦南,也不带点银子在身边。您要见侯爷,总得掏钱打点一下什么的吧?要不然,咱们连侯府的门槛都进不去。”安玉揣着兜里那点小碎银,感觉特寒酸。   “别急,咱们先去见了山王再说。”   狮子匆匆回来,笑呵呵的说,“小主,我打听到了,山王就住在雨山街第七十七弄。”   “那赶紧走吧。”   莫兰一声催促,马车开动。   当车子驶过某家餐馆,只听餐馆外传来好一阵动荡。   “啪——啪——”这是皮鞭挥打的声音。   “对不起,大小姐,请您饶了我家绿儿吧!绿儿真的不是有意撞到您的。”   一个身穿深紫色劲装少女,年约十九左右,手里拿着的皮鞭,不断挥舞在一个老妇人身上,老妇人身下,护着一名九岁多的孩童。   那少女不乐意饶了这对娘俩,手里的皮鞭使劲往她身上抽打。   莫兰听见声响后,下了马车,拽了个围观的路人问,“这女人是谁?”   被问话的男子,忙说,“哦?你是外城来的吧?你都不知道这位茅小姐?”   “茅小姐?谁家的丫头?”   “还不是侯爷爱妾的亲妹妹。这位茅小姐的大姐,名叫茅湘园,是咱们桦南出了名的一流画师,而且,人长得漂亮至极,茅湘园的爹,是西区茅县令的大女儿,被侯爷收为爱妾后,盛宠至今呢!茅湘园的妹妹,也就是眼前这位茅阅紫,仗着自己父亲是个县令,还有她姐姐是侯爷的爱妾,就一直蛮横霸道,谁得罪了她,谁就倒霉。这次她只是鞭打那对母子,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的了,上次她还把一个男人脖子栓了条绳子,绑在牛棚里关了十天,不给吃喝,那男人为了活命,不是吃甘草就是吞牛粪喝牛尿……。”说到这里,那些百姓全摇头垂怜。   莫兰听完,表情越渐冰冷,“你们就这样让她为所欲为到今天?”   “不……不然呢?”百姓叽咕,“她爹可是县令呢!”   莫兰沉思片刻后,一挥手,吩咐金牛,“去把那女人给我拎过来。”   金牛一声嗯,跨着大步子,朝茅阅紫走了过去。   茅阅紫还沉浸在虐打那对娘俩的快乐中,突然,领头一紧,茅阅紫抓着领口,脸色被领口扯得绛红,“呃——谁……谁啊!放……放开……我!想死……吗?”   围观的人,全瞪大了眼珠子,有些捂着嘴角,倒抽气。   站在莫兰身边的路人甲男人,大叫一句,“哎呀妈呀!你这丫头胆子真大,侯爷爱妾的亲妹妹,你也敢惹啊?还不快把她放了啊,再给她磕几个头,说不定她还会饶了你。”   莫兰连鸟都不鸟他一眼。   茅阅紫被金牛扔到莫兰脚边,茅阅紫立马跳起来,指着莫兰大叫,“贱货!知不知道我是谁?”   贱货两个字一出。   “啪——”   莫兰伸手一巴掌,直甩过去。   茅阅紫傻傻的捂着脸蛋,惊恐的瞪着莫兰,惊恐一瞬间后,她的怒火瞬间爆棚,“我长这么大,连我爹爹都没打过我一下!你他妈算老几?”   “啪——”   莫兰反手一巴掌,那姿势,华丽,不拖泥带水,利落得不得了。   茅阅紫当下大叫,“你们都傻了吗?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茅阅紫发现家仆没有过来帮忙,回头一看,她的贴身八名家仆,一个个平躺在地上,叠成一堆肉山,肉山上面,坐着一个粗狂的大汉。   茅阅紫眼珠一凸,当下回头,拿起皮鞭,准备挥烂这贱女人的脸。   莫兰一把接住她挥落的手腕,反手一扭,茅阅紫吃痛大叫,“啊——”皮鞭落在地上。   莫兰再反身一转,一个标准的大背包。   “啊——”茅阅紫又是一道凄惨尖叫,人被扔在地上,扔得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茅阅紫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背上一只小脚丫子,把她后背狠狠往下踩。茅阅紫的鼻子,硬生生撞在地上,鼻血四溅。   莫兰腻着那对娘俩,食指一钩,说道,“过来。”   那对娘俩哆哆嗦嗦的走到莫兰身边,双膝一软,直扑扑的跪了下来。   莫兰眉头深深一锁,“免跪,起来。”   那妇人果断摇头,“恩人,老妇虽然很感激您打抱不平,可是这位茅小姐,真的得罪不起啊!咱们娘俩,怎好意思拖累您呢?您还是赶紧逃吧!”   边上围观的人,也忙劝,“是啊是啊!这位小姐,您是外城来的话,那就赶紧回去吧。我们这些平明百姓,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不举证你。”   莫兰揉了揉太阳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狮子走到那对娘俩身边,反过来劝他们一句,“这位夫人,您赶紧起来吧。咱家小主最不喜欢看见别人对她磕头了。”   “可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她磕不磕头,而是在那位大小姐脚底下的茅阅紫身上啊。   莫兰轻声问,“刚才你被她打了多少下,你可记得?”   老妇摇头,突然,老妇身下的男孩,站起来说话,“她打了我娘三十九下,我数着呢!”   莫兰轻哼一句,“不错!记性很好!”莫兰朝男孩手指一钩,说,“把地上的鞭子给我捡起来。”   “哦,好!”男孩屁颠屁颠的跑去捡鞭子,把鞭子递给莫兰手里后,又乖乖跑回娘亲身边躲起来。   莫兰把鞭子高高一扬,用力挥下。   “啪——啪——啪——”   茅阅紫大声惨叫,“啊啊——啊——贱货!你竟敢打我?啊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你信不信我叫人抄你全家?啊啊——”   三十九条鞭痕,烙在茅阅紫俏臀上。茅阅紫骂得越响,莫兰打得越用力。   可怕的是,那位大小姐,下手的时候,依然懒洋洋的摆着一副特没干劲的状态。没干劲都把茅阅紫欺负成这样了,要是她卯足劲来,茅二小姐岂不是要被她给打死了?   莫兰的一只脚,依然踩在茅阅紫的背上,一边虐打,一边说道,“茅二小姐,你爹爹没有教你,什么叫平易敬人,爱护弱小,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时间?你爹爹一直忙着在他的衙门里,吃喝嫖赌去了是吧?你姐姐没有教你,什么叫‘莫要仗势欺人’,是不是因为她也没有时间?八成,你姐姐一直忙着躺在某个男人身下,张着腿儿,嗯嗯呀呀乱叫去了,是吧?”   茅阅紫一喷气血,“你!你这贱货!你敢乱说话?”   莫兰把脚挪到她脑袋上,用捏死她的力道,把她脑袋在地上扭转三百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把你爹爹,和你姐姐一块儿叫出来吧。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虐打那对可怜无辜的母子?呃——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你把你爹爹和你姐姐叫过来也没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你这副刁蛮的德行,就能知道你爹爹和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莫兰把茅阅紫脑袋一踢,好心让她起身。   茅阅紫捂着满是血水的嘴,一手捂着发疼的后臀,吃力的爬起来。那狼狈的模样,看的围观的人,着实痛快。   莫兰领着手下走去马车,路过茅阅紫身侧时候,连个眼神都懒的赏给她,自顾自说道,“如果想要报仇,就来雨山街第七十七弄找我!我叫莫兰。”   茅阅紫凸眼,“山王?山王的亲戚吗?我还以为是谁呢!好!好!你给我等着,我会叫你知道,打了我的后果究竟有多么凄惨。”   莫兰的马车,慢吞吞的开着走了,茅阅紫也被人抬回侯府。   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雨山街第七十七弄,山王府邸被重兵包围了起来。   山王陆林听见这消息后,惊恐万分的走出大门口,迎接来人,“侯爷万安!陆林惶恐,不知侯爷驾到,有失远迎。”   万户侯钡徍,身侧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儿,那个蒙着面纱的美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脸上缠满绷带,需要两名丫鬟帮忙搀扶才能站得稳的年轻少女。   那少女看见山王陆林后,当下大哭,“侯爷!您可得帮我做主啊!山王的亲戚,当街把我打成这般,小紫浑身上下都是伤,可疼可疼了。”   面纱美人,泪水一滴,也说,“侯爷,妾身知道小妹往日有些刁蛮,可她再刁蛮,也不至于被人打成这副德行吧?山王是不是见我爹爹官太小?随便来个外戚,都能爬到我爹爹头上?”   钡徍看见宝贝美人落泪,轻笑一句,“美人你哭什么呢?本侯爷又没说不帮你出气。”钡徍回头,面向陆林,问,“山王,我家猫儿妹子,怎么受的伤?你说来给我听听!”   陆林当场跪下,直呼喊冤,“侯爷,您可得明察秋毫啊!我和茅二小姐,根本没有任何冲突,茅二小姐怎么可以说是我叫人打了您呢?您这欲加之罪,让我怎么解释啊?”   茅阅紫一鼻子哼气,“山王,你可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一个叫莫兰的女人?”   “莫兰?”陆林一呼气,“我真不认识她啊!”   茅阅紫傻傻一眨眼,“她跟我说,叫我来找你的嘛!”   陆林欲哭无泪,“茅二小姐,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认识她呀!”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后,冒出一道女人声音,“是啊,山王还不认识我呢,不过等会儿,他就认识我了!”   围住山王府的官兵们,听见身后的声音,立马让开一条道。   莫兰带着手下们,慢吞吞的走进人群中。   一个称得上大美人的漂亮娃儿,看着让人挺赏心悦目的,可惜了,这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男人勿扰’的味道。   钡徍不喜欢这种没干劲的女人,他还是比较喜欢风骚的,带劲的。就好比他的爱妾之一,茅湘园。   莫兰走进人群正中,往陆林身侧一站,陆林倏地站起身子,指着莫兰大骂,“你谁啊你?你干嘛毒打茅二小姐?还把罪名嫁祸在我的头上?”   莫兰耸肩说,“我从来没把罪名嫁祸到您身上啊!我只是跟茅二小姐说,叫她来山王府邸找我而已。瞧,这不,她找到我了吧!”   茅阅紫立马指着莫兰鼻子大叫,“姐姐,侯爷,就是她!就是她毒打我的!那贱货仗着自己的护卫武功强悍,把我和我家丁打成这样!侯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莫兰笑眯眯的把手搭在小男孩肩头,冷冷淡淡的说,“是啊,侯爷快点给茅二小姐做主吧!茅二小姐,后台强大,随便找个人来,都可以治人死罪。可怜我身边的小老百姓,当父母官都不乐意给他做主,更别说侯爷大人了。来来来,让我亲眼看看,侯爷大人是怎么给这位刁难任性只知道欺凌弱小的茅二小姐做主的?又是怎么把咱们这些可怜无助的平穷小老百姓治罪的!”   莫兰这般一说,别说万户侯不敢乱治罪,恐怕茅县令来了,也很难为他宝贝女儿出气。   茅阅紫咬着下唇,委屈地一声嘀咕,“是那男孩撞到我了。我这才出手教训了他一下下而已!”   “哦!是啊,您的一下下,可是整整三十九鞭,如果这男孩的母亲不在他身边的话,那么这三十九鞭,就会打在这位男孩身上。九岁的男孩,吃你一鞭都要吐血了,三十九鞭,你是想让他死是吧?”   这下子,茅阅紫再也不敢吭气了,她只能缠住姐姐的手腕说,“姐姐~”   茅湘园冷眼一瞪妹妹,不过她没有责怪妹妹,而是回头,对着钡徍说道,“侯爷,妾身替二妹认错。二妹不该对那对母女下毒手才对。可是,这一事归一事,二妹毒打那对母女,是二妹不对,二妹被人毒打,对方是不是也应该低头认个错才是?”   莫兰捂着俏鼻,“哼,茅大小姐真够轻描淡写的,一句替二妹认错就把你二妹干的那些坏事,统统一笔勾销了么?嗯——好吧,今天你毒打这位男孩的事,可以一笔勾销,可是之前呢?之前茅二小姐在桦南大街小巷,一共毒打过多少人?茅大小姐又打算拿什么东西,给你二妹抵消血债?难不成,也是几句对不起而已吗?桦南城民的姓名,在你们茅家人眼里,究竟低贱到什么地步?你们茅家人,又自以为自己高贵到何种程度?可以和掌管别人生死的老天爷,相提并论是吧!如果茅大小姐你有这脸皮,大声喊一声‘是’,我这就给你磕头道歉,怎样?”   茅湘园一噎气。她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时候。这个叫莫兰的女人,到底是谁?嘴巴怎么这么利索?   莫兰白了茅湘园一眼后,碎嘴一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垃圾货色,不知道侯爷怎么吃得下去?还说是宠妾?侯爷您的品味,真心叫人不敢恭维!”   原本,钡徍还在乐滋滋的欣赏着两个女人的唇舌战,他还不打算发表自己的看法,可是莫兰这句话,完完全全是在针对他。说他品味低?   过分了!   ------题外话------   天天万更捏!记得投月票和评价票啊!   ☆、46:男主已经冒泡了!你们没看见么   钡徍微笑的嘴角慢慢收敛,眯眼,“垃圾货色?你在说谁?”   莫兰侧歪脑袋,“当然是茅大小姐咯!”   茅阅紫眼睛一爆,茅湘园更是气得面纱吹动,一口气差点憋不上来。   钡徍脸色也更加凝重,“你可知道,你嘴里的垃圾货色,可是全京城,书画最好的奇女子!她拉不垃圾,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去评定她吗?”   莫兰翘起中指,“我说垃圾,那她就是垃圾!书画最好的奇女子?她也配吗?”   这般张狂的口气,这般嚣张的态度,别说茅湘园咽不下这口气,身为茅湘园的后台,钡徍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钡徍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啊!听你的口气,好似你随手一幅画,就能把我家香湘宝贝打趴在地上似地。”   “需要解释吗?”莫兰又是轻描淡写一句。   那句轻描淡写的回答,当真把钡徍和茅家二姐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钡徍一闭眼,静思三秒后,吭气道,“好!今天的事,要怎么解决,我已经决定好了。香湘宝贝,你和这位莫兰姑娘,比试一场画作比赛。由我,和陆老爷子两人做裁判。谁胜,谁就能惩治输掉的一方。怎样?莫兰姑娘?”   莫兰身后,安玉大叫,“大小姐,别比啊!这两个裁判,都是向着茅大小姐的,咱们可吃亏了。”   莫兰一摊手,阻止安玉吵嚷,莫兰轻声一句,“比就比吧!不过,比赛的规矩,我来定制。”   钡徍大方一笑,说道,“成!没问题!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条件很简单。第一:我和茅大小姐作画的工具,不受任何限制。”   钡徍一摸下颚,“嗯,这个条件,没问题。”   “第二:作画的时间,就到太阳落山为止。”   “这也没问题。”   “第三,裁判虽然只有两位,但是观众,必须让桦南百姓们一起观摩。”   钡徍笑呵呵的说,“我知道你害怕我和陆老爷子,会偏袒我家香湘宝贝,所以你这个要求,我也允你!小丫头,如果你真有能耐,赢了我家香湘宝贝书画,那你也有资格,当我的宠妾哦!我没这个必要,非要去偏袒一个画作比赛输掉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莫兰轻哼一句,“明白。当然明白!”万户侯可是出了名的爱画作,不爱美人嘛!   茅湘园邪嘴一笑,嘲弄一句,“莫兰姑娘挺有自信似的。可惜,以往那些挺有自信的挑战者,还不是一一败倒在我的作品之下?”   “大话谁都会说。咱们还是快点比赛吧。啊——我忘了,我的要求,还没说完呢!”   “还有要求?”钡徍拧眉,“你哪那么多要求?”   “要求多,自然是想维护自己的权利罢了!”   “得得得!你有什么要求,一口气全说出来。”   “嗯!我和茅大小姐画完画之后,双方各问对方一个问题,有关于自己画作的问题。如果对方能够回答正确,那就不能算赢,回答不上来的,才算真正的赢家。”   说道这个要求,茅湘园乐呵了,“好呀!这个要求正和我意呢!”   莫兰懒得鸟这鸡婆,自顾自说,“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要求!”   钡徍耐着性子说,“赶紧说。”   “我希望,画出来的画,归作画之人所有。侯爷可不能借机偷走我的绝世之作。”   “呵!绝世之作?”钡徍乐呵呵大笑,“画都还没出炉了,就已经自称是绝世之作了?真不明白,你到底哪来的实力,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钡徍最喜欢的就是画作比赛什么的了,他急急忙忙吩咐了手下去张罗展台,还有各类的书画工具之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手下来报,说是展台已经准备完毕了。大街小巷的城民,闻到风声后,一一赶来观战。不过,他们只能站在士兵圈住的外围场地上远远的观看。   莫兰和茅湘园的桌子,对立而放,桌上都摆满了文房四宝,光是毛笔就有二十几种,砚台石墨也是一等一的品种。   钡徍面对众多观众,得得瑟瑟的发表声明,此次比赛的各项规则,还有比赛结束后,胜负的惩罚与奖励。   众城民听到比赛的惩罚后,纷纷担忧起来。那个方才为那对母子打抱不平的外城女人,竟然敢与茅湘园比赛作画?这要是输了,那她就只能任由茅家姐妹宰割了呢!   众人纷纷揪着心田,紧张的观看比赛。尤其是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紧张的嘴皮子都在发哆嗦了。   钡徍叫人一敲锣鼓,示意两人动笔。   莫兰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里,也不动笔,只是盯着对岸的茅大小姐,看她在干什么。   茅湘园瞥见莫兰偷看自己,她冷冷一笑,自顾自画起了画作。   钡徍奇怪问道,“我说,你怎么还不动笔?虽说现在正午天刚过。可是离太阳下山,也就只有两个多时辰而已。”   莫兰瞥了钡徍一眼后,刷地一下起身,懒洋洋的说了句,“好吧,那我就动笔吧。”   莫兰边说,边把桌上的文房四宝,用粗鲁的方式,把它们扫在地上。   钡徍拧眉问,“你干什么?”   “比赛的规矩,侯爷难道忘了?我用什么工具,侯爷不能限制我!”莫兰叫金牛把椅子的两根木头砸断,让椅子面,以四十五度角,斜放在桌上。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用大头钉,死死固定在椅子面上,再掏出炭笔,站着开画。   钡徍越见稀奇。这丫头掏出来的纸,看上去很厚实的样子,还有她手里的笔,也着实稀奇。这笔只是一根小木头而已,木头上也没有毛毛,没有毛毛,如何沾墨?不沾墨,又怎能画画?   奇怪!真奇怪!   钡徍起身,想走到莫兰身边,看仔细些。   莫兰瞪了过去,说道,“侯爷!个人秘技,你可不能过来偷学!”   钡徍努嘴,“我只是过来看一眼而已!呃——就看看你的笔!”   “等画好以后,我可以把笔送给你!侯爷您就给我安心的坐在那儿,哪儿也别去!”   钡徍竟然还真听话的乖乖坐了回去,一动也不动。钡徍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莫兰画得不舒坦,因为把椅子放在桌面上,还是嫌低。“阿牛!帮我把桌子抬高点,我画得肩膀都酸了。”   “好!”金牛盘腿坐在地上,一手一只桌角,高高抬起。   莫兰又嘀咕,“太高了,手抬得酸死了。”   金牛放低手腕,“这样?”   “呃——再高点吧!”   “这样?”   “再稍微低一点点!”   “这样?”   莫兰终于满意的笑了,“保持姿势,别乱动哦!”   “没问题!”金牛粗喝一声,维持半举的姿势。   别看他这般轻松的半举桌椅,叫任何人来试试看他这姿势,五秒都撑不起!   狮子看的又摇头,又叹气,“牛!果真牛!难怪小主给你取名叫金牛!”   金牛面无表情的依旧维持半举桌椅的坐姿。   莫兰噗嗤噗嗤的挥动着手腕,时而无聊的扭扭脖子,浑身没干劲。   狮子和安玉站在莫兰身后,摆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们真的很想高声阔论。   大小姐画了这么一副简单的画作,也想赢那茅大小姐?会不会有点太勉强了呢?   莫兰晚画,却先放下了笔。   茅湘园也进入最后一个工序,她不停用扇子扇着画,想让它快点干。   钡徍见两位都画完了,起身笑说,“两位美人儿,太阳都还没下山呢,你们都完工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来来来,让本侯爷见识一下,什么叫绝世之作!”   茅湘园柔声笑道,“那就让莫兰姑娘,先展示一下你的画作吧。壮了这么大的声势,又是丢笔墨,又是砸椅子,还叫了个家奴,帮你端桌子。回头您要是拿不出个像样的作品出来,那真是浪费你家家奴给你端桌子的力气了呢!”   茅湘园嘲弄的话,丝毫没有在莫兰心头激起任何怒花。   莫兰把画作一摊,士兵接手,送到侯爷和山王面前。   钡徍和陆林,一一看过画作后,陆林当场就说,“这画的纸,和笔,虽然挺稀奇的,可这画,只能说一般般吧。虽然很有立体感,可它也就是石拱门而已。按我说,能够称得上一等一的好画,但却称不上绝世之作。”   钡徍也深表同感,他点头一句,说,“香湘宝贝,你把你的画,拿出来给山王看一下,让他看看你的画作神奇的地方。   茅湘园得瑟的一欠身,亲手端着画作,放到陆林手里。   陆林看了一眼后,为难极了。   钡徍哈哈大笑,说道,“山王,你有何想法,你直说便可。”   陆林瘪嘴,轻声说,“只是一般的水墨荷花,含苞待放,没......没啥特别的。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觉得还是莫兰姑娘的这个石拱门比较......”   茅湘园在给陆林献画的时候,她也看了那石拱门一眼,摆出一副不过尔尔的轻视模样,回头听见陆林的话后,茅湘园笑着说道,“山王,您有所不知,我的画,可是另有玄机的哦!”   “哦?怎么说?”   茅湘园叫人端了一碗水来,递给陆林,说道,“山王,您试试,把水泼在画上面。”   “泼?那不是要把画给弄坏了?”   “没事儿,您大胆的泼就是了!”   “好吧。”陆林端着茶杯,均匀一泼。   突然,陆林大叫,“啊!这荷花!竟然盛开了!怎么回事?这么神奇!”   钡徍哈哈大笑,“怎样?我家香湘宝贝儿,厉害吧?”钡徍得得瑟瑟的看向莫兰,骄傲的说道,“我说莫兰姑娘,你口中所说的垃圾货色,好像赢了你呢!”   莫兰走上高台,冷眼瞥了那副水中盛开的荷花,轻笑问,“按比赛的规矩,茅大小姐都还没给我提问呢!如果我能回答出你的问题,那么这场比赛,不算你赢。”   茅湘园笑容一僵,气鼓鼓的昂着头,愤愤僵笑着问,“好,那你来跟我说说看,我的荷花,为何遇水盛开?”   “对对对!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呢!”陆林叫嚷一句,“莫兰姑娘,你知道答案吗?如果你知道的话,茅大小姐的画,她不能算赢。”   莫兰轻蔑一笑,“在茅大小姐动笔的时候,我只是看了看你桌上的摆件,我就猜到你要问我什么问题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问,说你垃圾,倒是在夸奖你。现在看来,你垃圾得连狗屎都不如了。”   “你!”茅湘园怒不可抑,“莫姑娘,你次次出言不逊,你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莫兰邪嘴一挑,“我只是动了动嘴而已,和你家二妹直接动鞭子打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茅湘园一鼻子喷气,“好啊!那你就给我说说看,我的荷花,为何遇水会盛开?”   “简单!只是用了刷墙用的石灰水而已。荷花盛开的花瓣,用浅墨勾勒,形成画的底画,在底画上,刷上一层石灰水,等画干了之后,石灰水的白色结晶,会覆盖住底画。置于含苞待放的基层画,则是用一层油脂,涂在上面。这样一来,水,泼在画作上,基层画的墨,不会随意散开,而被石灰水覆盖住的底画,则显出了原型。这样一来,荷花画,遇水盛开,就简单得一比了!茅大小姐桌上还摆着一只碗,恐怕那碗里的水,就是石灰水吧?如果侯爷和山王不信的话,叫人把那只碗拿过来,再叫人拿根麦秆过来,侯爷你在碗里吹口气,我保证,碗里的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这个,就是石灰水最好的证据!茅大小姐,你的问题,我回答的没错吧?”   茅湘园越听越哑然,“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这个画作小技巧,一直是她盛宠不衰的秘诀啊。   莫兰懒洋洋的嘲弄一笑,“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你这点小能耐,竟然也敢跑到侯爷面前,猴子称代王?”   茅湘园当下一咬唇,恼道,“好吧,这一局,我没赢!但是你也不一定能赢!你的问题,还没有问呢!”茅湘园又鄙视的瞥了那副石拱门一眼,说道,“我看不出来你这幅画,又和惊人之处。你可别把垃圾当做宝一样,拿出来丢人现眼。”   莫兰耸肩,轻声说道,“我的问题呢,很简单。茅大小姐只要能告诉我一下,我这幅画里,石拱门的石柱子,是圆的,还是方的?”   “什么?你就问我这个?”茅湘园不可置信嗤笑一声,“这还要我回答吗?一看就知道是方的啊!”   茅湘园一说完,陆林奇怪了,“一?我怎么看见是圆的呢?”   茅湘园一听,愣了,“什么啊!山王,你没看错吧,明明是方的!”   茅湘园和陆林这般一争执,钡徍刷得一下瞪大双眼,抓起画作仔细瞧,“嘶——还真是方的。不!不对!怎么又是圆的了?”   茅湘园和陆林一同探头过去,看得格外仔细,“啊!这个怎么?怎么又是圆的,又是方的?”   钡徍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激动,“这是怎么回事?莫兰姑娘?”   莫兰掏掏耳朵,“我说茅大小姐,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门柱,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啊?”   茅湘园顿时咬住下唇,为难得要死,她把视线投向钡徍,希望侯爷能给她一点提示。可惜侯爷的眼光,至始至终停留在画作上,丝毫不肯给她一点同情眸光。   茅湘园愁苦极了,犹豫了老半天,依然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莫兰没了耐心,催了句,“茅大小姐,赶紧的吧!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你身上。”   茅湘园一愤气,昂着头,视死如归一句,“方的!我确定,这石柱门是方的!”   莫兰邪嘴一笑,说道,“可惜,答错了呢!”   茅湘园气鼓鼓的说,“难道是圆的吗?”   莫兰温吞摇头,“也不是圆的。”   “那是什么答案。”茅湘园有股上当受骗的感觉。如果莫兰不给她一个完美的答复,她绝对不会罢休的。   钡徍也忙着问,“是啊,这石拱门到底是圆的还是方的?你给我说清楚咯!”   “侯爷可知道这副画,叫啥名字?”   “啥名字?”   “矛盾空间。”   “啥?啥意思?”钡徍听不懂。“说清楚点。”   “意思就是,我利用了你们视点的转换和交替,在二维的平面上表现了三维的立体形态,但在三维立体的形体中显现出模棱两可的视觉效果,造成空间的混乱,形成介于二维和三维之间的空间。用最简单的话,就是说,这画是不可能用实物体现出来的。也就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效果!这个石拱门柱,是圆非方,是方非圆。我刚才的那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不知道!所以茅大小姐的回答,不管是方的,还是圆的,都是错误的!”   茅湘园没这个勇气承认自己不知道,所以她输定了。   莫兰这般一解释,茅湘园不管听没听懂,她直接大喊,“不公平!这丫头竟然设了陷阱,套了我!侯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钡徍这下子,已经没心思再去袒护茅湘园了。因为他的心,早已被眼前这位神奇的大美人给虏获了去。   茅湘园还在那边叫喊着,“侯爷,妾身不服!那丫头的问题答案,是她说了算的,她想怎么否决我,就怎么否决我!妾身不服!”   钡徍挑眉,看向莫兰,轻问,“你怎么说?”   莫兰轻笑,“不服气?那成,咱们再来比过吧。第二场比赛就这样比,我来画茅大小姐你的画,你来画我的画!我用茅大小姐的道具,我想画多少副荷花盛开,都不是问题!可是茅大小姐您,就算我给你一百套我手里的工具,你能模仿到我一半,我就认输。怎样?”   茅湘园脸色刷得一下白了。   钡徍笑眯眯的看向茅湘园,挑眉轻问,“怎样?茅大小姐,你有这能耐,能模仿莫兰妹子画作一半功力么?”   钡徍已经把茅湘园的称呼,改得如此疏离,看样子,这场战争,她是输定了。   茅湘园一听,当下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我......我......我......办不到......我认输......”   钡徍拍手鼓掌,“莫兰妹子,按照比赛的规矩,茅家二姐妹,由你宰割了,你想怎么惩处他们?我都帮你执行到底,怎样?”   莫兰一点头,毫不留情的说道,“叫人端两张板凳过来,让她们的脸,朝向桦南城民,在城民们面前,打她们俩姐妹三十九大板。这事就可以结束了!”   茅家两姐妹听了,急忙跪下求饶,“侯爷!侯爷饶命啊!”   “侯爷!请您饶了我家大姐吧!这一切都是小女的错!小女愿独自接受刑法!”如今之计,茅阅紫只替姐姐求情,她不希望姐姐失宠,不然她以后的日子,会比姐姐更加痛苦。   可惜,那万户侯是出了名的爱画作不爱美人。万户侯手里视作宝贝的画,是出自那个叫莫兰丫头的手里。而茅家大小姐的画,已经被公开了她作画秘诀,被公开了秘诀后,她就只能沦为一般画师而已。她还想得到万户侯的庇护,那是不可能的了。   士兵端了椅子过来,把茅家两姐妹,压在凳子上,让她们的脑袋,对准了人群。   板子噼里啪啦一阵落下,三十九下,一下不少。   莫兰站在茅家两姐妹的正中间,昂着头,轻声问,“两位,你们可知道,什么叫民心?”   茅家两姐妹纷纷眨眼,表示不懂。   莫兰懒得解释,她把视线投向围观的群众,说道,“你们自个儿看看吧。你们俩个被打的时候,观众们可有对你露出一丝丝的同情心?你们想不想知道,如果今天我被压在这张椅子上,被你们毒打的时候,他们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莫兰瞧见那小男孩冲茅阅紫吐了一大口口水的时候,嘲弄一笑,“算了,跟你们这种人,说了等于白说。”   茅家两姐妹傻傻的把目光,投到城民脸上,当她们看见城民们一个个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时,她们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就好比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们的心灵一样。   最终,茅家二姐妹,一句话也不说的被士兵们扛着走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名男子,大热天穿着一件奇怪的披风大衣,高耸的衣领盖住了口鼻,唯一暴露在外的,就只有他那对闪亮的黑眸。他的目光,笔直的盯着站在茅家二姐妹正中间那个闪闪发光的女人身上。   那道视线,热烈,激狂。   人群里不断有人在念叨,“这位大小姐,究竟是谁啊?竟然有能耐把万户侯身边最得宠的美妾,给折腾成这样!”   “听说是从外城来的。看她贴身保镖那般强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众人对莫兰的身世,议论纷纷,似乎想从大家的口中,探听出这位女子的真实身份似地。   钡徍乐滋滋的捧着他的宝贝画作,越看越欢喜,真想一辈子都抱着这画作把着玩。   莫兰回到高堂,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从钡徍手里,把画抢了回来。   钡徍手一落空,就如同心头猛地一落空似地,他大叫一句,“你干嘛呢!”   莫兰冷漠地说,“比赛的规矩,画作,是我的。”   钡徍噎了嗓子,表情极度难堪。   还真没见过这般不给人脸面的可恶丫头。   钡徍冷笑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莫兰回头看向观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您呢!侯爷可别做出那种有失身份的事来。”   钡徍气炸了,“搞了半天,你让这些城民过来围观,就是防止我蛮抢你的画?”   莫兰客气一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钡徍气得可厉害了,一招手,叽咕一句,“爷我今天看上你了,来来,跟爷说说,你家在哪儿?我今天就去你府上下聘,爷我让你当爷的第三房。如何呀?”   陆林一听,忙劝莫兰一句,“哎哟!这位姑娘可真福气,人家茅大小姐,也顶多就是第十七妾。侯爷允你第三房侧室,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陆林吭声说话,莫兰自然而然把眸光投给陆林,莫兰完全无视万户侯那第三房侧室允诺,自顾自和陆林说起话来,“山王,小女莫兰,想和山王谈几笔生意。”   陆林傻了一秒,回头瞧见钡徍那气到爆的眸光,陆林坐立难安。这位丫头也真是的,竟然不把万户侯放眼里?   知不知道万户侯简单一个眼神,就能让茅县令从今以后过得上不如死啊?那个小丫头,区区一弱女子,胆敢这般无视万户侯。   陆林轻咳一声后,忙问,“姑娘想和在下,谈什么生意?”   莫兰轻声说,“桦南最茂盛的,便是树林,各种树木,品种盛是齐全,偌大树林,土地归属权,都是陆大山庄所有,那些树种,也是陆家祖先一一栽培下去,山王的头衔,由此而来。莫兰想问一下,山王林子里,可有一种,会流眼泪的树?”   “会流眼泪的树?”钡徍一歪头,问陆林,“什么树竟然会流眼泪?”   陆林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恍然说道,“莫姑娘是不是在说,三叶?”   莫兰笑了,“没错!就是三叶!”三叶还有个别名,叫橡胶树。   橡胶树的树干,被刀子用力一割,树干内会流出白色乳胶。   陆林谄笑一声,说道,“我说姑娘,你想要木材的话,干嘛要挑三叶呢?三叶的材质,并不算顶好的,而且要想用三叶的材质,必须得先放血才行。血放干了,才能使用!我那三叶木材,很少有人预定,那块地,差不多都荒废了呢!”   莫兰轻笑,“我不是要三叶的木材,我是要三叶流出来的眼泪。”   “啊?你要那些没用的粘糊糊的白色液体干嘛?”   “这个么,自有我的用处,山王就莫要过问了!山王可否答应和我谈这笔生意?”   陆林摸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有人要那些没有用的白色液体,他何不卖个顺水人情?   陆林瞧见钡徍用万分期待的目光盯着他猛瞧,陆林一拍脑袋,急忙说道,“成!这笔买卖,我做!不过,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只要你手里的这幅画!”   钡徍一听,嘴巴那个叫乐呵啊!这个山王真是个识趣的人!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陆林看见钡徍那满足的眼神后,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莫兰盯着手里的画作,瞧了老半天,最后,她笑说,“成!没问题,不过我的画,因为是绝世名画,山王您可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姑娘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不多,只是我每次派人过来,你必须得给我十钧的眼泪。”   “每次过来都要十钧?嗯——这个数字有些庞大了,看样子我还得播种下去才行,要不然长久下来,我怕供给不上。”   莫兰一招手,狮子得得瑟瑟的从兜里掏出契纸,递给陆林。   陆林一看,嘀咕一句,“莫姑娘早就准备好了契纸?您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好说。”莫兰就当他这是在夸奖她。   虽然他让莫兰提供画来作为买卖的金额,而他提供树木的流质物,但是因为这买卖是长期性质的,所以这契纸里写到,每次过来拿货,都会支付多少金额之类,看这金额的数目,不算小呢!陆林自然会乐滋滋的答应的。   陆林看完契纸后,确认无误,当下签了大名,盖了手印。   莫兰也大大方方的把画送给了陆林。   陆林一转手,便把话送给了钡徍。   钡徍终于如愿以偿的捧着心头宝,继续乐呵去了。   莫兰完成任务后,欠身告退,“生意谈成了,小女告退。”   钡徍一听她要走,又叫了,“诶诶诶!你还没跟我说,你府邸在哪儿呢!你不说,我怎么去跟你提亲?”   “侯爷,小女没这兴趣,当您什么第三房。别说第三房,正房我也没兴趣。”   钡徍笑容又是一落,“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没兴趣。”   “你这丫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来人,把她给我绑咯!”万户侯要是想不讲理,谁也拦不住他。谁叫他是正一品世袭爵爷。   那些士兵正要朝莫兰冲过来的时候,莫兰不急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白纸卷成筒状,莫兰摇摇白纸,说,“本来还打算把这个礼物送给侯爷当见面礼的。看样子这礼物是用不着了,玉儿,把这画,撕了吧。”   钡徍一听,急忙甩手,“都别动!都别动!你们都给我退下!”钡徍急匆匆的跑下金椅,走到莫兰身后,讨好着说,“好~~~妹~~子!”   这声音,是莫兰有史以来,听过最恶心的声音。   钡徍哧溜溜地哼唧着,“好妹子,你想要什么,哥我都给你!你不爱当三房,那就不当呗!哥什么都依你类!你要是肯让哥看一眼,哥现在就抱你坐那张金椅。”   在别人看来,能够坐上万户侯的金椅,就等于是被他捧得向太上皇一样。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但是在莫兰的眼里,别说坐金椅,就算他把金椅送给她,她也不乐意。   “坐金椅就免了。侯爷要是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钡徍乐呵呵的从安玉手里抢走了画纸,喜滋滋摊开一看,瞬间,笑容僵住,钡徍怒道,“白的?怎么什么都没有?一张白纸而已?死丫头,你又在糊弄我?”   莫兰笑说,“白纸,暂时还只是白纸。画在我这里!”莫兰点点太阳穴,说道,“既然是要送给侯爷的见面礼,那自然不是一般的见面礼。画上的画,不是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而是侯爷您希望看见什么样的画,我就给你画出一幅举世无双的完美画作。”   “哟呵!小丫头的嘴巴这么甜。”钡徍一下子就被她说得特开心,屁颠屁颠的又跑到莫兰身边蹭她,“来来来,好妹子,给哥画一个呗!哥要看美人出浴的图图!”   这厮,骨子里依旧离不开淫荡。   莫兰抽走钡徍手里白纸,卷好了,塞回兜里,边说,“美人出浴?想看彩图?”   “哦?你还懂彩绘?”   “我说的彩图,和侯爷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彩绘,大有不同。”   “哦哦?那那那!赶紧动工吧,你要什么工具,跟我说,爷立马叫人你给你找来!要多少颜料,爷都给你弄过来。”   “免了,侯爷您手里的工具,完全不适合我。我的彩绘工具,是需要我自己特别打造的。打造工具,得花一个月,颜料也要重新定制,定制也得花上一个月,再加上动笔开画,一美人出浴的图,大小约莫一个正常人类半身高度,画作的完成时间,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唉!时间不是问题!爷我有的,就是时间!这三个月里,你就安安静静睡在我侯爷府,我叫一百个女佣服侍你,让你吃好,穿好,睡好,你知道给我安安心心作画便可。如何?”   如此诱人的条件,想必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吧?想当初那位得宠的茅大小姐,连莫兰的百分之一的盛宠都达不到。   可惜,钡徍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莫兰一口回绝,“侯爷您的时间多,可是小女没这么多时间。小女这次来谈生意,还得忙着回去交差。而且,家中有件急事没有料理好。我怎能留在侯爷府邸,只顾吃喝玩乐?”   万户侯当下拧了眉头,“什么急事?竟然让你回绝我这般诱人的条件?”   “我师父的铺子,被人封了,我得回去,想个法子让他铺子重新开张。”   “铺子被封了?理由呢?”   “说是要调查我师父铺子的房契,以及各种凭证之类。”   钡徍摸着下颚,思索着说,“怎么听来这么耳熟?嗯——嗯——怎么感觉你嘴里说的铺子,有点像是南宫羽三的歌剧院?被南城城主辛思律下命查封的那家?”   莫兰倒是挺惊愕的,“侯爷听说过这事儿?”   钡徍一挑眉,乐呵一笑,“还真是啊!这么说来,莫兰妹子,你该不会就是莫城主的千金大小姐吧?”   莫兰一点头,老实巴交承认,“正是小女。”   钡徍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力拍了拍陆林的肩膀,把他原本就拱起来的腰,拍得更弯了。陆林被拍弯了腰,却还得拉着笑容,帮忙一块儿赔笑。   钡徍知道南宫羽三这事,不算稀奇,毕竟南宫羽三,可是个热门话题人物,暂且不说南宫羽三最新发布的三国志。就说最近,桦南各地,出现几个厉害的说书人,在桦南开了四间大瓦舍,把南宫羽三最新作品,说得唾沫横飞,桦南城民听得是热血沸腾。   ------题外话------   哈哈,在这基情四射的年代,男主潜水很正常,偶尔冒泡也很正常。   后面剧情更加精彩,别错过鸟!   ☆、47:被偷亲了(万更捏)   说起这瓦舍的事,还得从一个半月前说起。   原本白羊约见了双城里,说书能力最好的说书人,可是他们听说,白羊只提供一本破书,就要分他们一半银子,那些说书人怎么肯干。   上了名气的说书人不乐意,白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几个没名气的,自己出资供养,没想到,短短三天,那些当红说书人的瓦舍,瞬间凋零,一整天都没人过来听他们说书。相反,南宫羽三门下的说书人,哪怕嘴不滑溜,照样能把顾客吸引得赶都赶不走的地步!那些当红说书人懊恼到死,最后他们实在忍不住,苦心找到了白羊,想和他重新签订契约,愿意分一半的入场费给白羊,只求白羊也把南宫羽三最新书籍,交托给他们,让他们分一杯羹。   可惜,白羊说,双城里已经没有他们立足之地了。那些说书人脑子也好使,当下就说,愿意去隔壁城镇开瓦舍。   这般谈下来,白羊也就乐得答应了。   所以,作为双城隔壁城镇的桦南,也有不少说书人,驻扎在这儿,开了瓦舍,大肆宣传南宫羽三的最新作品集。   桦南的百姓,也同双城百姓一样,激动热情痴狂。南宫羽三的名字,大家都是如雷贯耳的,有关于三少的小道消息,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记得前阵子,大家听说南宫羽三为了莫家大小姐,而叫了一堆艺妓,堵死了辛城主的婚庆队伍,害得辛城主和莫家二小姐拜堂的吉时,过了整整一个半时辰,饿得辛府宾客们,头昏眼花。   辛思律气不过,这才把南宫羽三的铺子给封了。   莫兰此刻提出南宫羽三歌剧院的事后,钡徍可以证实两件事。第一,莫家大小姐和南宫羽三,的确有不少的私交。第二,这丫头不惜千里迢迢的赶来桦南,和山王谈生意,还是其次,想叫他过去帮她撕那官府的封条,才是她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钡徍乐呵呵的睨视着莫兰,哼笑着说,“我至今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会懂算计的女人。明明想要叫我帮你撕封条,却非要把我搞得,像是我求着你帮你撕封条似地。呵呵,不过也没差了,反正这画,还在你的脑子里,我拿你实在没辙!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把官府封条撕掉,你允诺我,三个月内把画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我面前,如何?”   莫兰知道钡徍已经清楚她的来历,那她也没必要再兜圈子,这笔生意,她果断接下,“没问题。三个月后,美人出浴,会呈现在侯爷面前。另外,三少的歌剧院,希望侯爷届时能赏光出席。”   钡徍乐滋滋的应了下来,“就算你不说,我也有这准备。那位三少的歌剧院,光是艺妓们的打扮和她们宣传的方式,就够闪瞎人眼球了,而且还把整个双城百姓,都激得堵死所有大街小巷。这等阵仗,我哪能不出席观看?只是不知道,他的歌剧院,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开张?”   “封条一撕,约莫还有十日便可。”   钡徍一拍拳头,说道,“那成,我明日就起程去双城。兰儿妹子,你今晚就在我侯爷府邸下榻,如何呀?”   莫兰瞥见钡徍眼底里那色眯眯的味道,果断摇头拒绝,“我还是住在客栈里吧。”   钡徍噗嗤一声,拉开嗓门笑说,“兰儿妹子,你不知道吧。咱们桦南的客栈,今天,通通客满了!而且今天桦南各方的城门,也都关闭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在太阳落山后,出这城门。”   开玩笑!客栈怎么会全都客满呢?钡徍这是在跟她说,如果她不乐意住他侯府,那么她今晚就准备好露宿街头吧。城门关不关,给不给人通行,不也是万户侯的一句话啊?   莫兰知道钡徍再打小算盘,可她也有没辙的时候。想了片刻后,莫兰只好同意,“那好吧,今晚我睡侯府。”   “哎呀!兰儿妹子太可爱了!来人,赶紧摆驾,咱们回府咯!”钡徍屁颠屁颠的甩袍子,带头开路。   进了侯府大门,门口一堆女佣跪迎他回来,因为这侯府是万户侯的天地,他的女佣,他怎么着就怎么着,看看这群女佣的穿着,可街外的姑娘们,完全没法比。薄纱护肩,胸口处只用绸缎围起来,两团白棉花一定要挤出漂亮形状才肯罢休,那些女佣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跟红城里的美姬一个德行。   莫兰跟在钡徍身后,一路走来,心头寒颤。   她不是在寒颤这些女人的穿着打扮,而是在想,八成这些女佣们,一个个都被怜爱过了吧。能称得上侯爷美妾的,当真是福气中的福气,像她们这些被睡了还只能当个丫鬟一样,跪东跪西伺候别人的,只能说她们没福气。   刚才只是在大门口,现在一进正厅,正厅里的美人,更加妖艳动人,身上的衣物也更加透明稀少。   那群美人一见万户侯回来,就像是吃了媚药一样,急匆匆的扑进钡徍怀里求安慰,“爷,您可回来了!奴家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就是嘛,爷,你怎么出去那么久?一?茅姐姐呢?她不是跟你一块儿出去的么?”   钡徍左拥右抱,乐呵得不得了,又是捏这个脸蛋,又是亲那个脸蛋,一边调戏美人,一边嘀咕说,“你们的猫儿姐姐,以后都不会回我侯府了。”   “啊?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侯爷,您之前不是最喜欢茅姐姐的么?怎么她不来侯府了呢?”   “难不成?被侯爷您休了?”   众姐妹听了之后,纷纷掩嘴偷笑。那些备受得宠的女人,向来都是大家伙的眼中钉。   钡徍把怀里的美人推开一点,大手往后一招,说道,“来来来,兰儿妹子,快点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   莫兰走进美人正中,钡徍那条胳膊就要往她肩头上搭上来的时候,莫兰很巧妙的一个旋转,把那猪蹄给甩在背后,莫兰瘪嘴说,“介绍什么的,就免了吧。你们直接喊我名字就成。我叫莫兰。”   “好的,小兰妹妹,日后咱们姐妹可要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呢。”   莫兰一揉太阳穴,解释一句,“我不入侯府,不当侯爷小妾。”   “啊?”众美妾惊呆问,“为啥?”这丫头,荣华富贵都不要了么?知道万户侯家里家财有多少?当他万户侯的美妾,管保一生吃穿无忧啊。   “我这人有洁癖,那些滥情到成灾的男人,我连碰都不想碰。”   钡徍嘀咕了句,“妹子,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稍微说得婉转点不行么?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那些美人一听,纷纷嗤笑,“这位妹子好可爱哦,侯爷你哪里找来的啊?”   “就是,连侯爷都看不上,你还打算跟谁?再说,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看咱们姐妹,这不照样被爷宠得滋滋润润的么!”   钡徍越听越欢喜,不愧是他的爱妾们,他就指望着他的爱妾们,能给这丫头,洗洗脑子。   谁知道,莫兰开口说了句气死所有人的话,“是啊,所以你们几个,这辈子都不会尝到,一夫一妻滋味,是啥样的。”莫兰泄了口气,揉着眉心说,“侯爷,给我安排住处吧,我累死了,想睡一觉。”   “晚饭都还没吃呢!这么早就睡下了?我还准备晚饭过后,来场歌舞款待你呢!”钡徍一捏身旁美人下巴,说,“叶子宝贝儿,去给莫兰妹子挑几身漂亮衣裳,让她先回房梳洗一番,梳洗完,把她送来宴客厅。”   那个被叫叶子的美人,一躬身,乐呵呵的说了句,“遵命,侯爷。”叶子美人转身,挑逗的腻了莫兰一眼后,说,“来吧,莫兰小妹,跟我来吧。我给你带路。”   进了房里,那位叶子美人,又是叫奴婢们打洗澡水,又是张罗着给她洗澡水里撒花瓣,又是叫人准备茶点,放在澡捅旁边,还有香油,香粉,以及入浴出水后的胭脂水粉之类的,都给她准备的妥妥当当。   不得不说,这款待,绝对是贵宾级的。   入浴后穿的衣裳,叶子拿来的时候,莫兰差点喷笑。   那个侯爷真爱刁难人,竟然也叫她穿上他爱妾的衣服,薄纱勾魂?   叶子喷笑着说,“好妹妹,你看,爷多疼你啊,爷拿了色织宫纱给你穿呢!这料子,可是皇上亲赏的面料,咱们几个姐妹,没一个有资格穿呢。”   “免了,我有换洗衣物。”   出了水桶,莫兰从包裹里掏出内衣,内裤,穿上。   叶子看傻了眼,“一?这是什么?好奇怪的衣服!”   莫兰从包包里,掏出备用的,在叶子面前甩甩,问,“要吗?我送你一套,刚好是新的,我还没有穿过。”   叶子咕咚咕咚直点头,“要要要!现在就给我试试看呗。”   叶子刷刷两下,把衣服剥光,莫兰教她怎么穿内衣,怎么穿内裤。   穿完以后,莫兰又从包包里掏出另一件玩意儿,在叶子面前甩甩说,“这个要么?是新品种哦!我还没有叫人试穿过呢!”   “一?这是什么?”   “袜子!黑色性感丝袜!”   叶子眼睛闪闪发亮着说,“要要要!好妹妹,给姐姐穿来试试看呗!”   莫兰又教她怎么穿这软把垃圾的长筒袜。   那长筒袜只能穿到大腿正中央,袜子上还有吊带,和内裤相链接着。   叶子看着格外欢喜,“哎呀妈呀!这内衣穿了以后,整个胸型托得特好看呢!还有我这俏臀,好妹妹你看看,我这臀,八成能把侯爷的魂都给勾掉吧?这袜子就更不用说了,连我自己看着都快喷血了呢!侯爷要是见着了,他肯定要发疯的。”   莫兰笑眯眯的从包里,又掏出一双精致的鞋子,在她眼前甩甩,“怎样?这个玩意儿,要试试看嘛?”   叶子眼睛又一次精光绽放,“要要要啊!好妹妹快来折腾我!”   莫兰把鞋子往地上一放,叶子不用教,直接把脚塞了进去,走了几步路,有点歪歪扭扭的,“嗯——鞋子虽然有点紧,不过穿上去后,感觉蛮好的。可惜还不习惯,走起路来不自然。”   “那就多练习几下试试呗。”莫兰哼笑一声,问,“要我教你怎么走猫步么?”   叶子奇怪一眨眼,“猫步?”   莫兰手指头一钩,说,“把鞋脱下来,我穿着走给你看!”   “诶诶诶!”叶子把鞋子一踢,放在莫兰脚边,看着她穿上鞋子后,走出那性感高贵的姿势。   鞋子回到叶子手里后,叶子惊呆了,“原来女人走路姿势,也有这么大的学问呢?哎呀呀,光是看你走路姿势我就知道,日后你在侯爷府,肯定能当上正室。好妹妹,日后你可得多提拔姐姐才成啊!”   莫兰把鞋子踢回叶子身边,说,“只要姐姐你别让侯爷对我动手,我这边还有更好的货色,送给你呢!”   叶子愣是一惊,“不会吧你!你玩真的啊?侯爷看中你,可是你的福气呢!”   “这话!我不爱听!”莫兰噘着冷淡的笑意,说出半带威胁的话。   叶子当下闭嘴,“好好好!姐姐我不说就是了!好妹妹,赶紧把好货拿出来,给姐姐看看呗!”   莫兰一指椅子,说叨了句,“你坐下,我给你化妆!”   “啊?化妆?那就免了吧,妹妹你可不知道,我可是咱们姐妹堆里,化妆技术最好的……。”当叶子看见莫兰掏出一个矮扁又长又宽的木盒子,木盒子盖子一打开,她已经完全没了嗓子了,骄傲的话,也只能说道一半,她乖乖抬着头,等着被莫兰折腾来折腾去。   那胭脂盒里的胭脂,光品种就已经够叫人咋舌的了,更别说那些玲琅满目的木刷子。叶子觉得今天自己撞了狗屎运,竟然被侯爷派来伺候这位神奇妹子。   里三层外三层,光是打底胭脂,就铺了三道工序,铺上的胭脂,还水嫩嫩的,比她原来的皮肤还要嫩三百分。这简直不能用厉害两个字来形容这位神奇妹子了。   莫兰一边忙着给叶子化妆,一边喊了边上的丫鬟,“你们去给我拿把裁缝用的剪刀,还有针线,我现在就要!抓紧时间。”   那些女仆们,正看得津津有味呢,莫兰一声命令,她们只能可怜巴巴三步一回头的出了房门,张罗去了。   不稍片刻,剪刀针线拿了过来,莫兰屋外的女佣们,一个比一个多,越来越多,门口越来越拥挤,她们把门打开一条缝后,看得特着急。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正在宴客厅里,喝着美酒搂着美人看着歌姬的钡徍,还在奇怪莫兰那丫头怎么动作这么慢,想着,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突然听见手下来报,说是莫兰的房外,一堆人都挤在那边偷看。   钡徍好奇心一旺,立马甩了袖子,性急冲冲的跑过去。   跑到莫兰门口,瞬间惊呆。   莫兰门口这密密麻麻的人头,究竟有几只?已经完全数不清了。   只听人群后,传来一道喝声,“你们都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给爷闪开!”   女仆们听是侯爷的声音,赶紧给他让出条道来。   钡徍乐滋滋的走到门缝外,凑头一看。   这都还没看出个端倪来,只听碰动一声,房门砸上了,最后那一丝丝缝隙,被关得严严实实。   “嘿!听见我声音了是吧?竟然把门关上了!”钡徍一喷气,拉开嗓门吼,“把门打开!爷我要进来!”   屋内,安玉轻声回话,“那可不成。我家大小姐,还是黄花闺女呢!身上又没穿衣服,哪能让侯爷随便进来?男女授受不亲!”   “嘶——”钡徍呲牙咧嘴,气急败坏,“那你倒是让她快点穿衣服啊!爷我急着见她!”   安玉回绝,“那可不成。我家小姐还忙着梳妆打扮呢!没打扮好,大小姐是不能见人的!”   钡徍气得在门前走来走去,越走越焦急。   只听门里传来莫兰的喝声,“把这边这边折叠起来,缝十针就好!还有这边这边,也一样!”   “头纱系在这里,别系错!遮住左侧单肩就行!”   “小心她的耳环,别拉坏她的耳朵!”   钡徍歪着脑袋,随手扯了一个女仆过来质问,“我家兰儿妹子在跟谁说话呢?”   “是绣娘!咱侯府的二十名绣娘,都被她叫过去了。”   “叫那么多绣娘干什么?”   “嗯,听说是要当场做一件衣服!”   “啊?当场?”钡徍越听越奇怪,“这当场做一件衣服,要多久?”   那女仆思虑着说,“嗯!一般来说,一个绣娘做一件衣裳的话,从裁布到缝绣完毕,得花两天时间。可如果是二十个绣娘一起做的话,那应该需要半天时间。”   “什么?要半天?”钡徍没耐心了,“难道她要叫我在这里等她等到半夜么?”   屋内,安玉噗嗤一笑,“侯爷,您没必要站在门口等。您可以一边看着歌舞,一边等啊!”   钡徍一喷气,“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看歌舞啊?你把门打开才叫正事儿!丫头,你去催催你家主子,叫她给我快点,爷我心肝都等得撕心裂肺了!”   “是。”安玉温温吞吞一句,却没打算真的去催她家大小姐。   这一盏茶的时间,钡徍觉得恍如隔了一世纪,在他觉得自己脚跟鞋底都要被他给踩烂的时候,那房门,总算打开了。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钡徍笑容越见灿烂,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绝世美人,能够让他心肝只为她一个人跳动的超级大美女。   可惜,当房门里的美人踏出门槛的一瞬间,钡徍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边。   “什么嘛?和之前的打扮,没两样啊!”钡徍上上下下扫视了莫兰一遍又一遍,丝毫未发现她有哪里不对劲,“我说你在屋里忙乎了大半天,你就用这副尊容来见我吗?连我送你的那纱裙,你也不穿!”   莫兰那双没干劲的死鱼眼,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她踏出门槛,顺手把房门带上。然后对着角落处打盹的金牛喊,“阿牛,过来!”   金牛睡眼惺忪的走过来,问,“什么事?小主。”   莫兰吩咐了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出这扇房门。”   金牛用力一点头,“遵命。”   钡徍一听就听出猫腻了,“嘶——这么说,好东西还藏在屋里不成?”   莫兰懒洋洋的说,“侯爷,我肚子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钡徍瘪嘴,“不给我看,就不准你吃!”   “侯爷你急什么?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给你看的!”   “我真心急!急得一分一秒都等不起了!”   莫兰轻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你执意要现在就冲进去看,那你只能看见带有瑕疵的半成品!”   一听瑕疵两个字,钡徍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莫兰说得没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最讨厌瑕疵画作了。   钡徍思虑完后,点头应和,“好吧,那我就先等着!哎,都怪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现在都没心情看戏了!嗯——要不这样吧,兰儿妹子,你费心费力给我准备这么大一份惊喜,那我也得给你一份回礼才行!妹子你来,哥我给你看看哥的藏宝室!那里面,可都是一等一的稀有品哦!”   钡徍说完,陪同他过来的美妾们,各个嫉妒如狂,“哎呀!侯爷真的太偏心了,奴家伺候了爷这么多年,连藏宝室的门槛都没碰到过呢!”   “你也就别抱怨了,侯爷的藏宝室,连二夫人都没资格进,咱们是什么身份啊!”   钡徍乐滋滋的甩起袍子,乐滋滋的给莫兰带路。   莫兰也不矫情,跟着钡徍的脚步,准备去他藏宝室看一看,至少,她看过之后就能知道钡徍的喜好可品味了,到时候,她献画的时候,可以稳妥交差。   藏宝室还真够远的,走了将近五分钟,七拐八拐的才拐到门口。   一进屋,那屋子,比她莫府最大的大客厅都还要大三倍。里面的书画,玲琅满目,而且排放也很有规则。   成堆放在画架里面的,应该是档次比较低的。单独放在一个画架里的,肯定是排的上档次的名画,然后几个精致的木盒子,单独挂在木架上,高高呈放的,那肯定是稀有品种了吧。   钡徍也不敢拿那些低档次的画作,拿出来显摆,他直接把莫兰带去一个檀木长木盒面前,打开盒子,拿出画轴,轻轻的摊开,问,“好妹子,你来看看这副彩绘,你看看这里的鱼儿,是不是有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莫兰走到钡徍身侧,探头一瞧,“哦?这年头竟然也有人能画出这样的3D图画?”   “3D?”钡徍萌萌地问,“什么是3D?”   “就是三维的意思!”   钡徍刷地脸红,不过依然低声问,“什么是三维?”   莫兰愣是一惊,微微一吐气,耐心解释一句,“三维的意思呢,就是用平面的画技,给大家呈现出类似真实的实物一样视觉效果。”莫兰看见这里有书桌,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就画了起来,“侯爷你来看,这个呢,就是二维平面图,而这个呢,就是三维的立体图!”   钡徍一看,瞬间明了了,“哦!我明白了!明白了!三维就是看上去像真实实物一样的画作?是这个意思吧?”   “嗯!”莫兰指指彩绘上的鲤鱼,说道,“在真正三维画中,还要思虑阴影的问题,就好比这些鱼,游来游去,连个影子也没有!所以这画在我看来,也只能算是次品。栩栩如生四个字,它还不配。”   一听次品两个字,钡徍竟然一点生气都没有。若是其他人敢说他收藏的宝贝画是次品,他八成当场赏那人一个肉巴掌才肯罢休。   不过是莫兰说次品,那就表示,她能画出比这次品更完美的画作。钡徍能不开心么。   钡徍激动的说,“来来来,我给你看看这副画!”   钡徍把莫兰带去另一个木盒子边,打开木盒子,展示给她看,“兰儿妹子,你看这幅画,怎样?”   莫兰一看,点头说道,“不错,也是三维画。而且还有阴影效果,看样子,作画的人是根据实物,找了个女人当模特儿,再临摹下来的吧?”   钡徍一翘拇指,“妹子好眼力!这画里的主人,就是我的大夫人。怎样怎样?”   “侯爷在问画中美人长得怎样吗?嗯,不错,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比月燕飞儿还要惊艳的一个绝世大美女。难怪能当上钡徍的第一夫人。   钡徍抿唇,“就只有人长得美么?这画,还不够到位吗?”   莫兰粗略说,“画工算得上是细致,可是这颜色的调配,实在不敢恭维。”   钡徍一听,惊呆了,“丫头你不知道,这画师,可是帝都里最好的画匠,他的调色功底,也是全帝都,独一无二的。”   莫兰依旧摇头,“一般般中的一般般吧。”   钡徍有些气馁的同时,心情更加激动,“那照兰儿妹子所说,妹子你能调配出比他更好的颜色?”   “是啊!这幅画的颜色,我看,顶多就是六十四种!而我的工艺,应该能够调配出两百二十种。”   钡徍瞪大双眼,惊问,“有……有这么多颜色么?”   “我这个,还算少的了!”在现实中,真正的名画师,可以调配到三百六十多种,一副画画出来,远处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人站在墙壁前一样。更有那种直接画在墙壁上,把那种凹凸不平的墙壁,都染得跟真得一样,粗略一看还以为自己站在悬崖边上,那种画师,才叫一等一人才。   钡徍心里痒得真想直接把这丫头的脑袋给撬开,立马把她脑子里的画,挖出来欣赏才好。   钡徍泄气的把画放回木盒子里,想着,他一直以来捧着当宝的画,竟然在这丫头眼里,如此一文不值。   最后,钡徍拉着她走去最后一个木盒子,说,“嗯,之前这两幅画呢,在我心中,排第三第二。而这幅画,一直是我心尖宠儿。妹子你来看看!”   这个木盒子,是特质的,很扁,很方,大小如同一张桌子一样。   钡徍用力掀开木盒盖子,莫兰凑头看去,瞧见,木盒子里安安稳稳的躺着一副少女画,而这副少女画,很奇怪,这画的画纸,是折着的,没有完全展开。   钡徍得瑟的问,“怎样?看出这画和之前那两幅,有何不同了不?”   莫兰点头说,“大概知道了吧!这幅画,应该是填画工艺,把画折起来,是一副少女画,把纸摊开后,就是另外一副美画。我说得没错吧?”   钡徍眼睛闪闪发亮,“妹子真的是太聪明了!”钡徍边说,边把纸张摊开,摊开后的画,便成了一副无与伦比的山水画。   虽然只是平面画,可它的工艺,当真能称绝世名画。   莫兰笑着称赞一句,“真是不错的画!而且作画的人,很有创作天分。”折纸少女画,应该是最先完成的,之后把纸摊开后,再在基础上,重新构造,把画完工。这工序,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被称赞了,钡徍终于舒心一笑,“怎样?这画你没的挑剔了吧?”   “真心不错。这样的人才,举世少见。”能画出这种填画的画师,就算是在现今,估计也没几个。   “哎!能够得到你一句夸奖,真是不容易呢!嘿嘿,也算我没白带你过来!”钡徍乐呵呵的,宝贝地把木盒子盖上,说道,“我希望这里能够放一副举世无双的画作。兰儿妹子,我很看好你哟!”   莫兰轻笑一句,“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办到!”这可是他帮她撕那封条的谢礼。她能推脱么!   时间这般一磨蹭,钡徍急着问,“差不多是时候让我看看你屋里那玩意儿了吧?”   莫兰吐气说,“侯爷,你怎么只关心看我的作品?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肚子!我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呢!”   “啊?”钡徍惊呆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呀!真是的,走走走,咱们去宴客厅,边吃边喝边看戏!边等你的好东西!”   说完,钡徍又乐滋滋的甩起了袍子,给莫兰带路。   走啊走,莫兰脚步一顿,小脑袋瓜子盯着月色方向的墙头。   前面,钡徍发觉莫兰没有跟上,回头轻问,“怎么了?妹子!”   莫兰奇怪,“侯府的侍卫,都喜欢站在墙头上巡逻的么?”   钡徍当下哈哈大笑,“妹子的笑话,真是太逗人了!你见过哪家府邸的侍从,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挑墙头巡逻?”   “那么?是小偷?”   钡徍又大笑三声,“妹子,你可知道我府邸,有多少精兵?又有多少武将?哪个小偷这般不长眼,敢来我府邸闹事儿?”钡徍侧头,喊了句,“来人。”   刷刷刷——也不知道那两名侍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笔挺得跪在钡徍身后,拱手问,“侯爷有何吩咐?”   钡徍轻问,“你们刚才可有发现府里有逆贼闯入的痕迹?”   两位武将纷纷摇头,“没有。”   钡徍一挥手,说道,“嗯,下去吧。”   钡徍乐呵呵的回眸,贼笑一句,“妹子,咱们吃饭去吧。”   钡徍屁颠屁颠继续带路,莫兰跟在他屁股后,心头狐疑的盯着那堵高墙。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应该不会吧!她刚才明明看见有三个男人……   倏——   一道人影在半空中略过,莫兰眨眼。   倏——   那影子好像飞过来了,莫兰还能感觉到有风声带过。   果真有贼!而且还是个武功高强的猛贼!   要命了!如果有人想要刺杀这位侯爷的话,那她今天做的所有事情,不都白费了?   一想,莫兰又开口说话,“侯爷,我确定我刚才没有看错!那高墙上,真的有人在走动!”   钡徍挑眉,回头轻问,“哦?男人女人?”   “应该是男的吧。体型十分高大!”   “几个?”   “三个!一个站着,两个蹲着。”   “什么?有三个?不可能!”如果有三个贼人,为何府里没人通报他?   刷——   一阵飓风刮动,莫兰知道,肯定是那影子,路过她身侧,还带出阵阵飓风。怎么这个万户侯,一点知觉都没有?   就在她拧眉思考的那一瞬间,突然,她清楚的看见,钡徍背后站着一个短发男人。   那男人的衣着太过诡异了,这么大热的天,竟然穿皮质的衣物,肩头还挂有一条厚重的披风。那衣服的领口,高耸着,把口鼻都埋进领口下,只露出一双乌溜的黑色眸子,闪着嗜血的精光。   莫兰到抽气,大叫一句,“侯爷小心!”   莫兰边说,边火速抓住钡徍领子,用力往后一扔。   钡徍惨叫一句,“哎哟!”   躲在暗处的侍卫赶紧跑了出来,大叫,“侯爷?什么事?”   那些侍卫现身一看,彻底惊呆。   钡徍惨兮兮的爬起来,回头,摸着额上大包,愤愤吼了句,“妹子,你干嘛扔我啊?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懂武功?”钡徍揉着发疼的额角,走到莫兰面前,看见她傻傻的凝视着天空,发呆——   钡徍拧眉大吼一句,“丫头?死丫头?臭丫头?”   钡徍看见莫兰发傻,回头,瞧见冲出来的侍卫们也在发傻,钡徍歪头哼,“喂!你们干嘛也在发呆?”   一名侍卫手指一哆嗦,指着莫兰结巴说,“刚有个男人!”   “什么?真有男人?”钡徍拧眉问,“谁?”   “属下们没看清楚!”   “那贼人来我府邸干嘛来着?”钡徍气鼓鼓的问。   侍卫嘴皮子哆嗦着说,“非……非……非礼!”   “非礼?非礼谁?”钡徍狐疑的把目光,从侍卫身上,挪向莫兰,瞧见莫兰还在发呆,他扒开嗓门吼,“大!妹!子!醒醒!醒醒!”   莫兰回过神,猛地一眨眼,吭气说,“我以为那厮是来杀你的!所以把你往后扔了!我哪知道他竟然!”   “竟然怎么了?”   莫兰立马捂着嘴巴。瞳孔闪烁异常!很明显,那张小嘴,刚被偷袭了。   钡徍一见,顿时酸味四溢,“什么?连我都没亲过你小嘴,你竟然被他亲了去了?”   莫兰拧着眉头,用力一吐气,“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被亲了嘴,还说不是大事!”钡徍越想越生气,“你可是我的女人呐!哪个不长眼的混球,敢跑到我府邸来,欺负我的女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来人,赶紧给我搜!把整个府邸给我翻出来!我要虐死那采花贼!”   莫兰吐血叫了句,“侯爷,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也只是隔着衣物亲了一下,他的肌肤都没有碰到我。”   “隔着衣服也不行!”钡徍气急败坏的喊了人来,大闹侯府。   ------题外话------   从现在开始算起,满二十张五星的评价票就二更哦!   记住要五星的嚛!   ☆、48:半夜进她闺房   钡徍带着莫兰去了宴客厅,一边吃晚饭,一边等消息。不稍片刻,手下来报,“侯爷!启禀侯爷,采花贼没找到,倒是……”   “倒是什么?”钡徍心情不爽,口气不善着问。   “五爷来了。”属下一说。   钡徍顿时一懵,“什么?五哥来了?”钡徍一下子多云转晴,大喊,“快去把五哥请过来。”   “不用了。”某个男人,带着三名侍卫,性急冲冲的走了过来,那走路姿势,带出阵阵疾风,看得出来,他行色十分匆忙,像是有急事似地。   男子一过来,直接把钡徍的位置给抢走了,钡徍乖乖给他让了个座,还乐呵呵的谄媚笑问,“五哥来我这儿干啥类?”   男子一拳头猛砸桌面,气鼓鼓的说,“还能干吗?我追着那混球,追到元丰(地名)!可还是被他给逃了,正好离你这儿近,我就过来歇一晚。”   钡徍嘶溜一声,问,“那谁?难道就是一直让五哥你吃败仗的……”   男子刷地一下,用杀死人的目光,投向钡徍。   钡徍立马闭嘴,“嘿嘿,我不说!我不说!”   男子一想起这事,又气急败坏的把钡徍的酒杯哗啦啦的砸光,“让我逮到他,我一定要拔了他的皮!”   钡徍接过奴仆手里的扇子,给那男人扇风,“我说五哥,你就消消火吧!来来来,歌舞摆上。再来两个美女,陪我们五爷喝几杯,泄泻火气。”   男子一吐气,说,“女人你自己留着。别放我面前碍我眼球!给我来几杯美酒才是正事!”   钡徍一拍脑门,“哎呀哎呀!小弟我怎么忘了,五哥你不爱美人爱美酒啊!来人,赶紧给五爷上酒。”   男子喝完一杯水酒,喷气说,“你府邸,刚闹了什么事?月都上柳梢头了,还在这里折腾得府外都听见那你这里动荡声。”   说道这个,钡徍也来了火气,“哼!我府邸来了个采花贼,竟然当着我的面,非礼我家妹子!五哥,你本事好,你帮我听听看,还有人在我府邸墙头走来走去的不?”   男子眯眼,“你的手下都干什么吃的?人都进了你府邸,他们都没发现?”   “是啊!就是说嘛!要不是我家妹子和我两名侍卫亲眼看见了,我还真不信呢!”钡徍一招手,对莫兰说,“来来来,兰儿妹子,跟我五哥说叨说叨,你被非礼的那男人,长什么模样?”   莫兰浑身提不起干劲,随口说叨了句,“就是个穿着打扮有点怪异的男人。”   莫兰这般一说,那男子背脊一竖,“穿着打扮有点怪异?怎么个怪异法?”   “呃——就是穿得有点多……”   刷拉一下,男子猛地站起身子,狂吼一句,“什么?是不是一个穿着皮质风衣,还有皮质手套,领口遮住口鼻的短发男子?”   莫兰懵懵地,一点头,“是啊!”   “好啊!这家伙竟然也在这儿!”   钡徍一听,呆住了,“不会吧,那采花贼就是五哥你要找的人?”   男子眼一眯,“采花贼?开玩笑!这家伙竟然会来采你这些艺妓们的花?”   钡徍嘴一瘪,说,“五哥,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虽然这里有很多是我从青楼带回来的,可也有很多是良家妇女呢!”   “哼,各个穿的这般风骚孟浪,只知道投怀送抱,不是艺妓,是什么?”男子瞥向莫兰的时候,也用那种特鄙视的眸光,扫了莫兰一眼。   莫兰无所谓的吃着零嘴,可是安玉气急败坏大吼一句,“我家大小姐才不是什么艺妓!这位公子你别乱说话行不行!”   安玉一吼,男子身后其中一名侍卫,大叫一句,“放肆!五皇面前,不得无礼!”   安玉猛地一抽气,当下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五皇?不就是那个性格暴虐的五皇子,上官翼嘛!听说他要是发起火来,连女人都敢动手,而且他一不顺心,直接赏人五十大板子。五十大板子一顿打下来,那人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安玉这会儿被吓得嘴皮子都哆嗦了。   上官翼对着莫兰,又瞪了一眼,问,“那混帐非礼的人,是她吗?”   钡徍点头,“是啊。我家兰儿妹子,可可爱了,人见人爱的那种。我刚准备要收她当我第三夫人,哪知道那采花贼,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偷亲她的小嘴儿!”   “第三夫人?”上官翼眯了眼。一个能让钡徍收为正室的女人,一定得是才德兼备,外加身世良好。想那茅县令的大女儿茅湘园,也只不过是钡徍的妾室。眼前这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当钡徍第三夫人?“看样子,这小丫头,还有点本事?”   “岂止呀岂止啊!五哥来来来,五哥,我给你看看这幅画!”   上官翼一鼻子哼气,“别给我看你的画,我不喜欢。”   钡徍无趣的一瘪嘴,“五哥你也真是的,太不给小弟我面子了!哎呀,五哥你就略微看一眼呗,又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上官翼瘪嘴,耐着性子说,“拿来吧。”   钡徍把素描纸,往钡徍眼前一摊。   上官翼拧了眉头说话,“嗯?这纸没见过!”   “嘿嘿!是吧!稀罕吧!”   “这墨也很奇怪!不像是水墨画!”   “嘿嘿嘿!稀罕了吧!”   “还有这石拱门?嗯?怎么这门……。形状会变!”   “嘿嘿嘿!五哥眼睛挺利索的,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上官翼抢走了画,拿手用力一摸。   上官翼手上还有些许酒渍,眼下被他这么一摸。画的一角,瞬间模糊不堪。   钡徍脸一绿,大叫,“啊啊啊啊!五哥!五哥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画呀!”   上官翼没料到自己轻轻一捏就把画给糟蹋了,他心虚一眨眼,嘀咕了句,“不就是一副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叫成这样,成何体统?”   钡徍苦恼着说,“五哥你不知道,我这画,废了多少功夫才搞到手的啊!”   上官翼眉儿一挑,嘲弄一句,“哦?我还以为你这幅画,是出自你的那位兰儿妹子手里。”   “唉!五哥你有所不知啊!我这画,虽然出自兰儿妹子手里,可是我家兰儿妹子,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妞!她的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手的!就说这副吧,这幅画,可是我叫了山王,让山王和我兰儿妹子签了生意契纸,她才舍得放手。”   上官翼又拧眉了,这会儿,他正视起眼前的女人,上上下下扫了一百遍后,轻问,“是个商家女子?”   “北城的莫大小姐,五哥可认识?”   “南宫羽三的姘头?”上官翼又是一句嘲弄。   钡徍笑眯眯着纠正,“是三少的徒弟。五哥可别乱说哦!”   上官翼又是一喷气,“是不是徒弟,就只有他们俩心知肚明。怎么着?你突然提那位大小姐,你可别跟我说,你的兰儿妹子,就是莫家大小姐?”   钡徍点头笑说,“很不巧,正是呢!”   上官翼再次把目光投到莫兰身上,轻哼一句,“三少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嘛!拿点小玩意儿,就把你糊弄成这般德行?什么名画?还不就是一张破纸而已!”   莫兰被上官翼和钡徍两人,从头到脚议论得彻彻底底,又是被调戏,又是被侮辱,莫兰竟然连一句话也不吭。   安玉气得厉害,可她不敢吭声,因为眼前两位男子,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狮子也是气得抓狂,可他也不能吭声。因为小主没发命令给他。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轻声说道,“五皇可知道,三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   上官翼微钩狂妄的嘴角,挑眉问,“区别在哪?说来听听。”   “三少和五皇的区别在于。五皇只知道怎么破坏侯爷手里的画,而三少知道如何修正这副画。五皇只知道坐在这里喝着五十年的陈酿,而三少却知道,什么样的好酒,可以打败五十年的陈酿。”   莫兰一句话,彻头彻尾勾起上官翼的怒火和好奇心,“你这丫头,看不出来,还挺能说会道的嘛!那好,你来跟我说说,你要如何修正这副画?”   莫兰轻声一句,“用厨房里的面包屑,就能把污渍给擦干净,然后再补上墨迹,就成了。很简单的事,却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钡徍一呆,“真的?这么简单?哈!那真是太好了,来人来人!赶紧给爷把面包屑拿过来。”   上官翼不搭理那个只知道宝贝画的钡徍,开口又问莫兰,“那你跟我说说,你家三少,能酿出什么样的美酒?竟然能和我五十年陈酿相提并论?”   莫兰红唇一裂,给他展露出一抹,特狂妄,特嘲弄,特嚣张的笑容,“五皇可有喝过葡萄酒?”   “葡萄酒?”上官翼拧眉一问。   莫兰又道,“五皇可有喝过朗姆酒?”   “朗姆酒?”上官翼眉头锁得更加不自然了。   “五皇可有喝过香槟酒?”   “香槟酒?”上官翼像是鹦鹉学舌一样。   “五皇可有喝过白兰地?”   “还有?”怎么这么多酒名,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啊!当然还有!还有很多,例如: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等等等等,光是鸡尾酒,还有二十五种不同的品种。这些,五皇都没喝过呢,是吧?”   上官翼虽然已经被她说得酒虫泛滥,但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哼!说了那么多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丫头,你在糊弄我是吧?”   “有没有糊弄你,五皇去问一下你的九弟便可!”   “九弟?这事怎么扯到九弟头上去了?”   莫兰想起之前的事,就一肚子火,“九皇喝过三少亲酿的葡萄酒,而且九皇还想把三少的十八坛亲酿美酒,霸为己有。”   “什么?那酒呢?酒可还在九弟手里?”   莫兰摇头,“没有!那十八坛美酒,被我给赢了回来,然后……”   “然后?”上官翼和钡徍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她说话。   莫兰蔑视地轻笑一句,“然后,被我统统给砸烂了!一坛也不剩!那十八坛美酒中,十五坛,是红色葡萄酒,另外两坛,是用不同品种的葡萄酿制而成的白色葡萄酒,还有一坛,最为珍贵的,就是白兰地!”   上官翼当场抽气。   这等噩耗,比起听见说他九弟强抢了三少的葡萄酒纳为己有这消息,更让他气愤。如果当时在场的是他五爷,他看见莫兰砸了酒坛子,他非当场叫人砍了这死女人的脑袋不可。   上官翼直呼气,忙问,“你干嘛要把酒给砸了?”   莫兰昂着头,笑说,“我这人脾气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我讨厌的人,就休想触碰我的禁地!”莫兰笑得有点阴冷,“侯爷万幸,小妹我和你,算得上是投缘,这才答应允诺你一副美人出浴。至于其他人,怕是连看一眼我的画的资格,都没有。”   上官翼一噎气,瞬间气炸。   钡徍却听着乐呵,嘿嘿大笑,“五哥啊!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家兰儿妹子,可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妞!你不信,非要惹恼了她!嘿嘿,吃瘪了吧!”   上官翼愤愤瞪视过去,咬牙切齿一句,“你再说,小心我拔了你的牙!”   钡徍啧啧一声,笑憋憋的吭气,“五哥,你得了吧。你那爱酒的狂热度,丝毫不比我爱画的痴迷度小!我敢打赌,就算你现在巴不得捏烂兰儿妹子的脖子,你也舍不得下这个手!”   上官翼气炸了,“你看我敢不敢!”   “是哦是哦!你敢的!你杀了这妞以后,你这辈子都无法尝到那啥朗姆酒啊,那啥龙舌兰啊,五哥你舍得么?”   上官翼咬烂了下唇,肚子里那泛滥的酒虫,恒虐着他的心田,可他又着实气不过,被一个区区弱女子,挑衅他身为男人的威严。   最后,上官翼脑子一转溜,昂着脑袋,瘪瘪的说了句,“我不是不敢杀她。我只是觉得她还有点用处!”一说,上官翼就想起来了,他立马解释,“嗯!你不是说那混球刚才过来非礼这死女人么?我觉得事有蹊跷。我要让这个女人当我的诱饵,引那混球出来。等我抓住了那混帐,我再和她算账。”   “是哦是哦!五哥你想得周道,噗噗噗——”钡徍看似在顺着上官翼说话,实际上是在嘲笑他。   上官翼用力深呼吸,他决定暂时忍一忍。不是有句俗话,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嘛!   莫兰不再吭气,依旧恢复之前那个沉寂的人儿,自顾自喝茶,自顾自赏着歌舞。   上官翼的眸光,不知不觉放在那死女人的侧脸上,那一瞬间,他发现这个女人,原来长得挺可爱的。尤其是,他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香味。肚里酒虫泛滥,总觉得口水直冒,多的快要流出来似地。   就在上官翼沉浸在美酒瞎想中的时候,突然,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上官翼眼一敛,腻向钡徍,问,“什么东西?”   钡徍也歪着脑袋,问手下侍卫,“什么声音?”   侍卫匆匆来报,“启禀侯爷,是叶氏来了。”   “叶儿妹子?她来就来呗,怎么还有人帮她敲锣打鼓?咚咚咚地,听着还挺有节奏呢!”钡徍翘嘴一钩,“催她快些。”   “是!”   侍卫离开不久,远处,踢踢踏踏的声响,越来越近。   钡徍和上官翼朝远处望去,这一望,两人纷纷呆住。   这是什么装扮?   钡徍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小妾,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当下,他立马明白了,莫兰之前叫了二十名绣娘,说是当场做一件衣服,原来就是做给叶子穿的!   那服饰,当真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啊,寻常的大家闺秀,哪敢穿成这样?无肩的抹胸围裙,下摆只到膝盖上三寸,衣服极度贴身,把女人蛇形曲线展现得凌厉精致。下身长腿是黑色的紧身裤,而且还略带透明的那种,看起来,总觉得这布料十分稀薄,十分柔滑的样子。最最重要的亮点,就是左腰侧的衣摆,衣摆只盖住叶子左边的腿,右边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左侧那衣摆,也不是一般的衣摆,而是用布料圈折出好看的鸡冠形状,重叠缝制而成。那鸡冠形状的衣摆,和叶子头上的薄纱发带,如出一辙。钡徍一看就看出来,那衣摆和发带,是他送给莫兰那色织宫纱的料子。原本他打算让莫兰穿那衣服过来陪他喝酒的,他没料到,莫兰竟然把那料子裁剪成叶子身上的装饰品。   叶子穿着高跟鞋,踩出万分风骚的猫步,光这走路姿势,她在房里练习了一遍又一遍,那二十个绣娘,在旁边一遍看,一遍帮她研磨,要如何修饰如何改善走路姿势等等。   脸上的妆容,她的小手连摸都不敢摸,生怕摸花。耳朵上的耳环,她也不敢碰,因为那耳环,是个很大的圈圈,垂在耳朵边上,晃啊晃,十分有重量。   还有她左侧头角处的鸡冠花形发带,以及脑后如此新颖好看的盘发,她可不能乱摸,摸乱了,谁给她修饰啊?   叶子从远处一路走来,究竟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眸光?几乎可以说,整个侯府的人,都对她行瞩目礼吧?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是让人爽翻天了。   叶子昂着脑袋,风骚的走到钡徍和上官翼面前后,深深屈膝一蹲,屈膝的时候,腰杆笔直,昂头挺胸,眼眸微垂,嘴角微钩,身子像左倾斜了四十五度,露出完美的大腿轮廓。这动作,她也训练了老半天才敢拿出来显摆。看看侯爷盯着她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口水直流了呢!   钡徍摸着下颚,嘀咕一句,“叶儿宝贝,你身上这衣服,我就不说了。肯定是我家兰儿妹子帮你做的吧?可是你走路姿势,走得也太风骚了点!还有你这屈膝礼,和以往的你,大有不同!你这勾人的眼神,跟谁学的啊?”   叶子小嘴一咬,酥麻麻地说,“还能有谁?兰儿妹子教我的呗!”   钡徍和上官翼刷刷看向莫兰,摆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叶子说她这些勾人的举止,都是从莫兰那边学来的,那换句话说,叶子会的东西,莫兰也会咯?真的很难想象,莫家大小姐摆出这副勾魂的眼神时,又是何种模样?真想亲眼看看。   钡徍越看叶子,心田越爱,心窝被钩得神魂颠倒,“我说兰儿妹子,你的手艺也太精湛了吧!你瞧瞧我这热血沸腾的样子!”   莫兰接下了钡徍的表扬,“叶子大姐只学了半个时辰就有这样的效果,这说明大姐她还挺有本事的。只不过,我们三少歌剧院里的艺妓,光是走路姿势就学了大半个月,还有其他东西,都是叶子大姐没法学到手的。”   钡徍乐呵一句,“丫头,说白了,你就是想勾引我们去你三少那边,看他的手艺呢?是吧?”   莫兰冷冷淡淡回了句,“爱来不来。反正,三少的手艺,是做给整个帝都人看的。而且每回,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永生难见。”   钡徍越听越稀罕,他侧头,瞧见上官翼那张便秘脸,一拍他肩头,笑说,“五哥又要较真了?人家三少说得这般孤傲,自然是有他孤傲的本钱。”   “谁说我较真了?一个男老鸨而已,我会放在心上?切!”   钡徍乐滋滋的问,“明明很想去看,可是又气不过人家三少对你爱理不理,把你这个五爷晾在边上丝毫不重视您。你这心态,直说了呗,有啥大不了的?”   “我都说没有生气了!你还吵个屁?”上官翼当真恼了。一拳头已经高高抡起。   “好好好!我不说了!”钡徍立马讨饶,岔开话题,问向莫兰,“兰儿妹子,来来来,跟爷说说,你这衣服是怎么做的?做得这么好看!”   “设计很简单,缝制的活儿,多亏了侯爷府邸那二十名熟练的绣娘。只不过,叶子大姐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材料,没法给她做暗扣,所以侯爷要是想要脱她衣服,就只能用撕的。”意思是,她身上的衣服,是一次性的,脱下来后,就没法再穿了。   钡徍乐呵呵的说,“没关系!没关系!撕也有撕的情趣。啊啊——我真受不住了,喝了点酒,上了兴头,眼前美女又这么勾魂。五哥,你自个儿喝着吧。我可要搂着美人上塌去了。”   钡徍一甩袍子,风风火火的把叶子横打抱起,屁颠屁颠进房去也。   钡徍一离开,就剩下上官翼和莫兰两人。莫兰不太喜欢那个阴沉的上官翼,钡徍离开没多久,莫兰便起身辞退,“小女多喝了两杯,也有些上头了。小女先回房歇息去了,五爷喝好。”   上官翼见她要走,急忙吭气,“等等!”   “五爷还有何吩咐?”   上官翼一时半会找不出话来留她,想了老半天后,问,“你……你和上官慕鸿,是什么关系?”   “上官慕鸿?”莫兰奇怪,“是……哪位皇子?”   上官翼楞了一秒,狐疑说道,“在我们这一代,只有一个名字,好比我的九弟,上官霆。我的名字,上官翼。而上官慕鸿,是我父皇那一代的,这事,不用我说,作为我大隆帝国的臣民,都应该知道才对。”   莫兰恍然,原来那个上官慕鸿是皇上的兄弟,也就是上官翼的叔父。既然是叔父,为何上官翼敢直呼他名讳?   莫兰轻声解释,“小女只知道父亲名字,对于其他人,向来没怎么放在心上。”   “哦?”上官翼冷笑,“难道皇上的名讳,你也没放心上?”   这丫头要是敢承认,那他就有借口料理她了!上官翼此刻正想着要怎么料理掉这娃?是毒打一顿好呢?还是毒打一顿好?   谁知莫兰轻描淡写回了句,“嗯,是啊,小女哪敢把皇上放在心上?而是把他老人家放在心里,不能拿出来随意显摆的。”   “……。”没的挑剔。   气死人了。   上官翼一肚子气,“你还没有给我交代,你和上官慕鸿,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什么上官慕鸿。”   “不认识你还和他亲嘴儿?”   莫兰一听,顿时明了。那个被上官翼口口声声大骂逆贼的男人,也就是刚才偷亲她的采花贼,原来就是上官慕鸿。是上官翼的叔父,也就是个王爷咯?   莫兰吐气说,“五皇可听清楚了?我是被非礼的,我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那人来去匆匆,贴了我嘴皮子就这么跑走了。我甚至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楚呢!”   上官翼依旧狐疑,“你和他,真没关系?”   “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好!我姑且就信你一回!只是,你若让我发现你们俩的奸情,我会把你当逆贼一样,把你莫家统统给料理咯!”   莫兰倏地抬头,一道犀利的视线笔直射向上官翼。   上官翼眸光冰冷的回视过去,莫兰清楚的从上官翼眼底里发现那抹残虐的暴戾,这个男人,对女人也不会手下留情,估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   对付这种男人,还是少搭理为妙。   莫兰懒得和他废话,简单一礼,拜别,“夜深了,小女先下去歇息了。”   说完,莫兰头也不回一下,气冲冲的离开。   进了屋,简单梳洗完毕后,莫兰躺下床榻,闭目静思。   在她闭眼的那瞬间,她眼前又仿佛出现,长廊上,那道犹如野狼般锋利的眸光,笔直的瞪视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时,莫兰担心他对侯爷不轨,下意识的把侯爷往身后一扔,可哪知道,那男人走到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拿起他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   他低头,隔着那皮质的高领,烙冰冷的一吻。   皮质的高领贴在她嘴皮子上,确实冰冷,可是奇怪,为啥她会感觉如此热烫?   在现世中,因为她事业太成功了,以至于没有男人肯要她。最终导致她成为大龄剩女,不是说没和男人亲过嘴,只是那些亲嘴,都是带有敷衍性质的,要么就是纯粹的用亲吻打招呼而已。   嘴皮子贴嘴皮子,她都不见得会有那种煨汤感。隔着一层皮衣,却反而让她有种热火烧头的错觉。   那男人到底想干嘛?想非礼她的话,为什么不给她来个直接的?光让她看见藏在高领下的眸子,闭上后那副陶醉的表情。隔着一层衣物亲她,他都像是得到全世界似地。   莫兰此刻满脑子都是他,睡不着,只能睁开双眼。   一睁,瞬间,瞳孔放大。   “谁——唔——”莫兰被人死死压在床上,皮质手套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又是他!   这丫的是鬼么?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时候坐在她床沿,贴在她眼前三公分处近距离观察她,她也没察觉。   上官慕鸿只是拿手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却留了个心眼,没堵住她呼吸。   等莫兰冷静下来后,上官慕鸿大胆的将她放开,也不怕她大喊大叫似地。   莫兰起身,睡衣落下一个肩膀,松松垮垮的模样,特勾魂。只是她的表情,如死寂般,无动于衷。   “上官慕鸿?”   上官慕鸿一点头,承认自己身份。   “为什么五皇说你是逆贼?”   “我哥要杀我,那我就是逆贼。”   也就是说,他是无辜的,被冤枉的咯?   莫兰眨眼又问,“那你亲我干嘛?”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的,说了两个字,“夺权。”   “夺权?夺什么权?皇权吗?你和皇上竞争皇位,和我的嘴巴有什么关系?”莫兰有些微恼。   上官慕鸿又简单明了说,“夺你丈夫主权。”   “啊?”莫兰瞬间傻眼。   上官慕鸿轻问,“你和万户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你和上官翼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点头,“那就好。”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莫兰急忙低呼,“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过几日再来找你!”上官慕鸿面向房门,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说话,“别让其他男人碰你!你是我的。”   说完,他刷刷一声,窗户轻开轻关,消失而去。   莫兰见状,额上黑线直冒。搞什么?他偷偷摸摸跑进她房里来,只是为了确认她和侯爷五皇之间的关系?   这男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翌日,上官翼和钡徍即时出发前往北城,钡徍是去帮莫兰撕封条,所以才赶得急。上官翼厚着脸皮跟着一块去,美其名是为了抓上官慕鸿,可实际上,他究竟是啥心思,不需要说明白。   两个大男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钡徍不停打哈欠,看得出来,昨晚的战况十分激烈。   “小心纵欲过度!肾虚——”上官翼哼唧一句。   钡徍挑眉,贼笑一声,“哎呀!五哥你是不知道啊!昨晚叶儿妹子身上的秘密,多得我怎么说都说不完呢!你可别看她身上着装怪异。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撕下来呢!可是叶子宝贝她跟我说,好货还在里面呢!于是我就激动一撕,五哥你猜怎么着?”   上官翼眯眼,盯着钡徍也不回话。   钡徍提起这事就兴奋得不行,“我呀,两手这么一撕,哎呀妈呀!叶子宝贝胸前那玩意儿,竟然挤得这么大!这还归功于她里面那件奇怪内衣的功劳!”   “奇怪内衣?”上官翼很想问,有多奇怪。不过他忍着没问,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好奇,这死样八成可以跟他说上一天。   钡徍点头叽叽咕咕,“内衣我就先不说了!下面的更带劲呢!黑色的袜子你肯定没见过,又柔又软又透明又贴身又极度富有弹性,啊啊——光是摸摸那袜子我就兴奋得要死!我真的是越来越爱我家兰儿妹子了!”   上官翼一喷气,“袜子究竟穿在谁身上?”   钡徍挑眉说,“当然是我家叶子宝贝身上啊!不过叶子宝贝说了,这袜子是兰儿妹子给她的呢!而且啊,袜子还不算最奇特,最最最!最最最!最奇特的,还是她的小裤裤儿!哎呀哎呀,五哥你是真的没见过呢!女人的小裤裤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精致,这么服帖,这么漂亮可爱。”   上官翼拧了眉头,一副作呕的表情,“污秽之物!可爱个屁!”   “五哥,你也太没情趣了吧!不!不对!肯定是五哥没有亲眼见过那小裤裤才会嫌弃它。如果让你亲眼看见的话,你肯定也会爱上它的!”   上官翼越听,耳朵越养,瞪着钡徍的眼神,特鄙视,“什么裤子,什么内衣。我看,只要是个女人,你都吞得下去!”   上官翼这般扫兴,钡徍没劲极了,懒洋洋的打完哈欠,揉着眼泪,说,“男欢女爱之事,五哥你没尝过,你自然不会明白的。”   上官翼红着脸,憋气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试过?”   “哦?”钡徍三八一笑,“五哥你试过了?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翼喷气说,“还不是那日喝多了。也不知道家里哪个丫鬟在我床上留了一摊血渍!哼!要是被我抓到,非拔了她一层皮!”   钡徍瘪嘴,苦笑一声,“我说五哥,搞了半天,你连和你上床的丫鬟是谁都认不出来,那你肯定没有享受到那过程,是吧?”   “头都疼死了,享受个屁!我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给我下了药,以前我喝再多的酒,从来不会头疼。”   钡徍噗嗤噗嗤乱笑,笑完,心头沉沉一叹,老大不爽的说,“昨夜我家叶子宝贝,和我翻云覆雨过后,你知道她对我说啥来着?”   上官翼拧眉问,“说啥?”   “叶子说:兰儿妹子托我带个口信给您,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因为一件衣服而性急冲冲和她上床的话,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中的靠不住!”钡徍说完,叽咕一声,“本来还想给她一点完美印象,哪知道被她小手段一使,她多的是借口讨厌我了!”   “哼!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女人哪来这么多要求?”上官翼满脸鄙夷,“你也真是的,你就不知道要强横一点?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要是喜欢了,直接抗上塌!”   两个男人躲在马车里,一路上不停的在说叨着莫兰的事。   马车从桦南驶入北城,花了一整天时间。到北城客栈下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莫兰也在这天晚上,悠哉悠哉的回了莫府。   莫兰回府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辛思律当天晚上就收到了风声,那天晚上他兴奋的一整夜都没合眼,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急急忙忙带着莫梅回莫府探望莫老爷子和三夫人。   辛思律心情大好,他对莫梅也是眉开眼笑,在莫府里,给外人见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能够嫁给南城城主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莫二小姐竟然还能得到南城城主如此宠爱,能叫人不羡慕么?   其实莫梅心里清楚,她的丈夫,是个多么狠辣的角色,一不称心就会对她冷眼相待,摆劲脸色看,完全不顾及他们是不是新婚燕尔。   莫梅表面上何其风光,可实际上,她心头有多阴暗,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49:又闹绯闻   吃午饭前,莫梅带着弟妹在庭院里玩耍,莫兰刚巧经过庭院,正包袱款款的准备出门。   莫梅瞧见莫兰后,急急忙忙起身,走道莫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大姐急急忙忙的去哪儿?”   莫兰懒洋洋的腻了她一眼,“出门办点事儿,让一下。”   莫梅昂着小脑袋,歪腻着笑说,“大姐,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么?”   莫兰没劲的眨眼,“南城夫人,怎么了?”   莫梅笑得含蓄,“是啊,我现在可是南城夫人了,以前,在家里,你是我的大姐,小妹给大姐行礼,最自然不过的了。但是今天,小妹我成了南城夫人,从三品的‘淑命夫人’,没有从三品的俸禄,却享受从三品的礼待。而大姐你,依然待字闺中,民女一枚。按照规矩,大姐你见了我,得给我行个礼才是。可我等到现在,都没等到大姐你给我屈膝。”   莫兰眨眼,“你要在这种破事上,跟我斤斤计较?”   莫梅笑容微敛,心情极度抑郁,挑衅一句,“怎么?不行么?还是说,身为南城夫人的我,受不起你这一礼?”   莫兰静静地看着二妹,越看,越想发笑。“二妹,趁我现在心情还算很好,赶紧给我让开。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莫梅当下火大了,“放肆。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淑命夫人。一个小小刁民,连个礼都没有?信不信我叫人治了你的罪。”   莫兰一掏耳朵,身后,金牛吭声问,“小主,要我动手么?”   莫兰把手一挥,懒洋洋了说,“你的用处,不在这里!一个女人,我还能够应付。”   莫兰懒得和莫梅废话,直接上前,粗鲁的拽住莫梅的手臂。   莫梅一句吃痛,“啊!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莫兰拽着二妹的手,一路蛮狠的把她拖去池塘,当着庭院里所有下人的面,把她拽到池塘边上,就在莫梅傻眼之际,只见莫兰撩起裙摆,高高一抬脚,往莫梅胸口狠狠一踹。   “啊——”   噗咚——   莫梅被华丽丽的扔到了水里。   莫梅大声喊叫,“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啊——咕噜噜噜——”   就在莫梅快要沉下去之际,突然,莫兰身侧飞过一道旋风,某个人影猛地扑进水池子里,把莫梅快速捞了出来。   不远处,匆匆忙忙走来的辛思律,以及莫海峰和唐嫣,叫问,“出什么事了?”   莫梅被救出来后,一边吐水,一边哭叫,“爹!娘!大姐她想谋害我,大姐她把我推进池子里!她想谋害我!”   唐嫣一听,立马哇哇大叫,“什么?乖女儿诶!你没事吧?你大姐她怎么会把你推进水池子里呢?”   莫海峰沉着脸,没有拉开嗓门大骂,而是耐了些性子,好声问莫兰,“兰儿,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莫兰歪腻着视线,轻声说了句,“不需要解释,我承认,的确是我亲手把她推进水池子里的!谁叫她挡了我的路。”   莫梅一边哭一边大喊,“我只是碰巧和大姐碰上,聊了几句话而已。”   “是啊,某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南城夫人的身份,硬是逼着我给她磕头行礼,我不干的话,她就要治了我的罪。”   莫兰说完,辛思律一道冷哼,“怎么?堂堂南城夫人,不配让你磕头行礼吗?”   莫兰白了辛思律一眼,表情冷血又残忍,“别说区区一个南城夫人,就算来十个八个南城夫人,我照样一脚踹死她。二妹,你今天算是运气好的了,我还没抽手赏你几十巴掌来着!”   “放肆!”辛思律一声怒骂,“你可知道,侮辱朝廷重臣,是何等大罪?本城主的夫人,可是你区区一介刁民,得罪得起的?”   “或许昨日之前,我还真没这个资格得最您老人家。可是今天……。辛城主,你可知道,我现在出门是要去见谁?”莫兰一声轻问。   众人狐疑问,“谁?”   莫兰昂头,笑说,“是一个连身为两城城主大人都无法问明身份的人!我赶着时间去见他,要是去见晚了,你可知道我要背上什么罪名?二妹她还真是大胆,竟然敢拦住我的去路,拖累我无法前去赴约?我这边要是心情不爽,直接一刀子抹了她的脖子,那也是她活该!把她丢进水池子里,这惩罚,真是轻的了。”   莫兰这般一说,众人彻底惊呆了。   原来莫兰这丫头,这次出外城,是去搬了个救兵回来。难怪她来来去去,嚣张成这般。   莫兰走前几步,站在众人面前,昂着小脑袋,说了句,“还不给我让开?”   莫兰连两位城主大人都不给面子,区区一个南城夫人,果真来十个都是无用的。   莫梅这次被踹,难道真的白受苦了?谁也没法替她报仇么?   辛思律咬牙切齿的盯着莫兰,愤恨问,“你到底找了谁?”   莫兰腻了他一眼,邪嘴一笑,“是一个可以帮我撕下官府封条的人。他的身份?你自己去猜呗!让开了。”   辛思律气得伸手一拽,又想拽莫兰手臂,可是这会儿,金牛就站在莫兰身后,他眼睛利索,辛思律刚伸手,金牛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辛思律手腕被打得生疼生疼,这个莽汉的力气,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哪怕是练过武的人,被他一巴掌拍下来,照样能被打到吐血。   辛思律冷笑一句,“好啊!莫大小姐的手下,真是好身手!”说完这句话后,辛思律侧身一让。   莫兰领着手下经过辛思律身侧的时候,只听他轻声一句,“希望莫大小姐身边的手下,各个都能像他一样,这般好身手。”   莫兰一听,脚步微顿,她侧头,深深看了辛思律一眼,看见他眼底里那抹杀气,心头一凛。   莫兰一闭眼,挑眉,轻问,“辛城主和我家二妹,可有接过吻?”   辛思律当下一愣,拧眉问,“干嘛问这个?”   莫兰身旁,安玉一个机灵,忙说了句,“大小姐你傻呀,人家辛城主和二小姐,已经是夫妻了,那肯定是入过房,行过周公礼了。亲嘴这种事,肯定是有的嘛!”   莫兰恍然大悟,“啊?是这样啊!那么辛城主,你和我家二妹亲吻的时候,可有尝到甘甜的味道?”   辛思律又拧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当众调戏。   辛思律还没听懂莫兰言下之意,但是莫梅听懂了,莫梅脸色铁青,大喊,“大姐!不要说了!大姐不要说了,我错了!”   莫兰不理莫梅的求饶,自顾自说了句,“辛城主,我刚才说的甘甜的味道,那个甘字,不是甘蔗的甘,而是泔水的泔。”泔水也就是粪水的意思。莫兰看见辛思律表情越来越僵硬,莫梅当场捂脸痛哭,莫兰依然残忍一句,“城主大人,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刷刷牙,漱漱口吧。我家二妹的嘴,可是喝过我苑里粪水的哦!那种喝过粪水的嘴巴,城主大人您也能吻得下去?小女还真心佩服您的品味和雅量!”   “啊——”莫梅一把捂住脸蛋,推开母亲的手,急匆匆的跑走了。   莫梅那样子,已经承认了事实,辛思律不需要再去求证些什么了。   辛思律听见这个噩耗,肚里一阵反胃。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和一个喝过粪水的女人,接过吻。   莫梅被气跑了之后,莫兰懒洋洋的对着辛思律一句,“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入侵了我的地盘。更讨厌有人拿话来威胁我!对于那些爱威胁我的人,我只回应他一句话: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得比你更彻底!就好比,灭门啊……什么的。”   辛思律眼珠子一爆,嘴巴直抽搐。他只不过是拿她手下的生命来威胁她而已,这丫头竟然拿他整个辛家来威胁他!   辛思律闷声一哼,“灭门?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等能耐?”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莫兰冷笑着,昂着脑袋,万分风骚的说了句,“走了,别磨磨蹭蹭的。”   “是!”身后下属们,齐声应道,急急忙忙跟上脚步。   辛思律被莫兰气得差点抓狂了,他又听到莫梅喝过粪水,想起自己曾经和莫梅亲过嘴的事后,心里那团火,烧得何其旺盛。   莫梅不用别人提醒,她知道,这次回南城,她的日子一定比以往还要难过。她被冷落的日子,八成不远了吧。   对于辛思律那几句威胁,莫兰虽然嘴上逞能,反威胁过去,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她的可爱部下们,绝对不能出事。   这个时候,就该是让柏大将军登场的时候了。   莫兰并没有去见安顿在客栈里的五皇和侯爷,而是急匆匆去了卢茗府邸,约见他。   卢茗奇怪,莫兰怎么会登门拜访,急匆匆的跑去大门迎接。   莫兰跟着卢茗进了山庄,途中路过正厅前的大庭院,瞧见庭院里,跪着卢家次子卢岺。   莫兰看见卢岺浑身湿透,嘴唇发白,眼圈又黑又肿,却依然笔直的跪在大庭院正中。   卢茗经过二弟身侧后,只是摇头惋惜一叹,一句话也不说,带着莫兰进了客厅。   莫兰一落座,茶都没喝直接开口说道,“卢少,这次劳烦您帮我个小忙。”   卢茗轻声问,“什么忙?但说无妨。”   “我想写封书信给柏将军,可是我不知道他军营地址。”   卢茗一听,莫兰前来不是为了见他,他心头沉沉一落,特伤感,不过他没有生气,“我能问一下,你找傅崟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得罪了南城城主,那位城主大人,心眼特小,千方百计想要刁难我。封了我师父的店铺,还是小事一桩,可他竟然威胁我,要伤害我的手下们。可惜我手下们,除了我家阿牛之外,各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所以我想,让您写封书信给柏将军,让他借我几十精英,再借着卢家家丁的名义,来我手下身边,保驾护航。如若卢少肯答应我这请求,我定会好好报答您和柏将军的。”   卢茗沉默片刻,在那沉默的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衍伸了一个卑鄙的想法,可是一转眼,他猛地摇头,把那邪恶的想法,挥掉。那么善良的姑娘,他又如何忍心叫她因为可爱的部下们,而委身于自己呢?   莫兰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只是为了她身边的随从,不惜卖了这么大的人情给他和柏傅崟。这么好的女孩,他绝对不能对她做那种卑鄙的事。   想完,卢茗轻轻点头,无条件地回道,“成。这事我马上帮你去办,可是营地很远,来来去去,也得花上一天半的时间。”   “没关系。我等!”莫兰说完后,便起身告退,“小女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不肯留下喝完这杯茶再走?”   “有位贵客,等候我多时了,再晚去,会很麻烦。”   “贵客?”卢茗眯眼。瞬间,他知道了,听说前阵子,莫兰出了外城,估计这丫头是去找了个外援回来,能够亲手撕下官府封条的大官。卢茗又忙点头应和,“那你去忙吧,我不留你了。”   莫兰点头匆匆离去。   路过庭院的时候,她又一次经过卢岺身侧,看见卢岺那般笔直的跪在庭院前,一时不忍,脚步停顿在卢岺身侧,问,“卢家二少?为何跪在这儿?”   卢岺哑着嗓子,说道,“莫家大姐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和您四妹莫芙的事?”   “四妹?”说到四妹,莫兰转过身,正对着卢岺,轻问,“四妹怎么了?”   卢岺气呼呼的说,“那日,我明明接到的是您四妹的信函,说是约我出去见面。可我到了约见地点,竹帘后的女人,并不是你四妹。而是莫三小姐。当时我听声音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声音变了很多,莫三小姐骗我说她感冒了。我不疑有他,和她隔着竹帘,浅酌了一杯水酒,可之后……”   莫兰一听,眼眸微垂,“之后?之后你酒性大发?把我家三妹,扑倒在地?”   卢岺微微讶异,他只不过说了个开头,莫家大小姐怎么就准确无误的把结局给说出来了?   卢岺一个喷气,“我是冤枉的。我可以肯定我是被下了药了,而且我也没有得手,我那时候,神志不清,可依稀记得,我把莫三小姐的衣领给扯坏了,刚巧那个时候,莫家的家丁上楼来,把莫三小姐解救了出去。而我被冠上采花贼的头衔。这事传到莫家老爷和我爹爹耳朵里后,他们俩就商量,把这消息压下来的同时,还把我和四小姐的婚事,催了,让我娶莫三小姐回来。”   莫兰眨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三天前。”   三天前?三天前她还在桦南料理事情,她不知道事情始末,也情有可原。而且,街上也未曾听见任何有关莫三小姐的丑闻,那就是说,卢岺被下药这事,就只有莫家卢家俩家人知道。   莫荷这丫头,心思越来越深了,她自知没法嫁给柏傅崟和卢茗,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最好欺负的莫芙,一脚踢开,自己则风风光光的嫁进卢家,当上卢家二少的正房。   莫兰一吐气,对着卢岺说道,“你别跪了,再跪,你爹和我爹都不会体谅你的!”   “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芙儿另嫁他人?再说了,我根本就不喜欢莫三小姐。为什么非要让她做我的正房?我被下药偷袭了莫三小姐,这都是那个女人设计陷害我的!我有多无辜?”   “你和三妹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就在下个月末。”   “哦!那还早!卢二少,回头我回家后,问一下四妹。如果四妹有心于你的话,那你们俩的婚事,我来帮你们做主。可如果她无心于你,我只帮你把你和莫荷的婚事,推掉算数儿。”   卢岺一听,惊问,“真的吗?莫大姐,您能帮我办到?”   莫兰瘪嘴,“别叫我大姐,我的年纪,比你还小。”莫兰深吸气,“你乖乖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了再说。”   卢岺急急忙忙起身,蹦得何其欢乐,“莫大姐,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事办妥,我都可以认你当干娘。”   莫兰脸一黑,“我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卢岺抓着后脑皮子,嘿嘿傻笑。   莫兰回头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问,“卢二少,你会不会武功?”   卢岺懵声问,“会啊,怎么了?”   “功力,怎样?”   卢岺萌萌回话,“比柏大哥差了一截,不过还是挺有自信的,和你身后那位壮士,应该能打成平手吧。”   莫兰听了一惊,“就你?”莫兰上上下下扫视了卢岺几眼,看他身子骨,虽然结实,可人不算高壮,站在金牛身边,金牛一个能抵他两个。   不!不能狗眼看人低,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她就信了吧。莫兰嘀咕一句,“既然你自觉本事很强悍,那我就先跟你收定金。明日起,你来我身边,帮我跑跑小腿儿,怎样?”   卢岺一拍胸口,“只要莫大姐能帮我把这事搞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莫兰扬开一抹自信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早上来我府邸门口报道,别让我等你!”   “好好好!小的听命!”   卢岺开开心心的蹦着回房,准备休养身心,补足精神,再上战场。一不小心,路过大哥肩侧,欢乐喊了句大哥,继续蹦蹦跳跳着走。   卢茗见到卢岺回房时那笑呵呵的傻样,顿时惊呆了。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多云转情了呢?刚才还摆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现在竟然笑呵呵的跑回房里睡觉去了?   真是奇怪。   第二天,双城大街小巷,传出一条爆炸性消息,听说红城鬼屋的封条,昨日下午,被人亲手撕掉了。   撕掉封条的,是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官宦子弟,至于他们的身份,谁也不清楚。   柯县令闻到风声后,赶紧派人追查,查到某家客栈后,立马带着官兵去追捕,柯县令穿着官服,气冲冲的跑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却被守在客栈门口的两名侍卫,一巴掌派昏在地上。   柯县令的官帽都被拍得左右摇晃,等他缓过气来,还没来得急发火,他眼前顶着一枚金牌。   金牌这般一晃,柯县令立马跪下直磕头,磕完头弓着腰,一路倒退着离开。   路上行人见了之后,小道消息再次传疯了。   三少搬来了一个特强势的后台,这下子,辛城主八成又要吃瘪了。   柯县令被痛殴的那天早上,莫府也发生了一件特轰动的事。   卢家二少一大清早站在莫府门口,徘徊来徘徊去。   莫府管家过来请他进门,可他说不进,在门口等着便好。管家没辙,只好把卢二少来莫府的事,跟老爷通报。   那个时候,正巧是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光。   说来也奇怪,打从两年前,莫兰那丫头向来都在自己苑里开小灶,从来不出门和大家一块儿吃饭。今天一大清早,莫兰跟莫海峰请安之外,还要求请所有姐妹们一起。   因为是家宴的关系,五姨娘也坐在了餐桌上,一家人看上去,挺和乐融融的样子。   莫海峰其实很想问一下,前几日莫兰究竟去了哪里,他更想问,这丫头出门,请了个什么靠山回来?如果这靠山身份贵重,为何不把他们请进府邸来做客?   莫兰一边喝粥,一边看着三妹莫荷,还有四妹莫芙。   莫芙和她娘亲一样,自顾自低头,喝着粥水,而三妹则和娘亲有说有笑,时不时和爹爹讨好撒娇。   莫荷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餐桌上,递给莫海峰看,“爹爹,您看这两条发带,我带哪条比较好看?”   莫海峰随口说了句,“粉红的,比较配你!”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呢!下次回门的时候,就带这条粉红的。”   莫荷说完,鲁伏流笑着说道,“我们家荷儿带什么都漂亮。难怪卢家二少见了你会这般把持不住。”   坐在莫海峰边上的唐嫣,胃里一阵反胃,白了莫荷娘俩一眼,掩嘴说道,“是啊,娘亲长得漂亮,女儿自然生的可人。娘亲是从哪里学来的勾引男人本事,女儿也学了个十成十。”   鲁伏流一听,当下僵了笑容。唐嫣接着鲁伏流是妓女的身份,骂莫荷也是个狐媚妖子。   莫海峰一哼气,说了唐嫣一句,“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唐嫣一道轻哼,勺起勺子,吹着薄粥。   看见唐嫣和鲁伏流之间的互动后,莫兰知道了一件事。   莫荷对卢岺下药的事,唐家没有参与。   自从上次对柏将军下药计谋失败之后,鲁伏流和唐嫣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冰火相见的地步。鲁伏流以为唐嫣在耍她,鲁伏流对唐三夫人气得躲在房里打她小人。这次,给卢家二少下药的事,唐三夫人根本没有参加,这计谋,是鲁伏流自己出的。   莫兰侧头,看向四妹莫芙,见她一句话也不说,轻咳一声,问莫海峰,“爹爹,四妹的婚事,无辜被推!你可有补偿四妹?”   莫海峰轻声一句,“啊!自然是有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把你四妹许配给刘代庄的二儿子刘道隆。”   莫兰嘀咕一声,“把四妹许配给刘道隆,这也叫补偿吗?”   莫海峰挑眉问,“那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四妹?”   莫兰放下手中筷子,一本正经的说,“四妹的婚事,由我来做主吧。”   “啊?”莫海峰拧眉问,“让你操办四妹的婚事?这叫补偿她?”   莫兰还没来得及应答,只听唐嫣说道,“老爷,大小姐的婚事,你已经让她婚姻自主了,难道大小姐还想让莫家姐妹,都婚姻自主了不成?这要是说给外人听了,外人会嘲笑老爷您,连女儿婚事都掌管不了的废物爹爹。”   唐嫣把话一口说死,说得莫海峰眉头直锁,呼出的气息中,已经表明了拒绝,莫海峰沉思片刻后,对着莫兰清幽一句,“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四妹的事,你别操心了。刘家派了媒婆过来说媒,我打算等老三出嫁后,就去应了刘家。”   莫兰冷眼一瞥四妹莫芙,依然没见她吭气。既然莫芙不肯为自己说话,那她也没这本事拉这蠢女人一把。   莫兰微启的红唇,紧紧闭上了。   莫荷看见大姐难得吃瘪的表情,心情大好。   大姐说到底,不过只是个女儿家家,她能得到婚姻自主已经算好的了,大姐她还想让四妹也跟着她一样?婚姻自主么?真是笑话!   莫荷带着鄙夷,睨了莫芙额头一眼。   那道鄙夷的眸光,扎扎实实的被莫兰给捕捉到了。   莫荷瞧见大姐在看自己,嘴一瘪,乖乖低头喝自己的粥。喝粥喝得含蓄,可实在难以掩饰自己心头的暗爽。看见四妹被人抢了好夫婿,四妹默不吭声,她心情暗爽。看见大姐想要为四妹求救,可是大姐拿爹爹没辙,她依然心情爽。真心爽翻天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管家匆匆来报,“老爷,卢家二少在咱们府外溜达呢。”   众人一听,奇怪,“这一大清早,他来我府邸干嘛?嗯——你去把他请进来吧!”   管家摇头,“老奴也这么跟他说,可卢二少不肯出来,他说在门口等着就好!”   “等着?等谁?”莫海峰傻傻一问。   这一问,引来鲁伏流一阵娇笑,“老爷你真是的!问这么傻的问题干嘛?卢二少他还能等谁?”   唐嫣眼睛一白,反胃的说,“是啊!卢二少他现在和谁有婚约,就是在等谁咯!莫三小姐,你要是饭吃完的话,就快点去门口吧。可别让卢二少等你等及了哦!”   唐嫣在调侃莫荷。莫荷大肚不和唐三夫人计较,而是害羞腼腆的低着头,原本心情大好的她,此时此刻就像是要升天了一样。   莫荷匆匆喝完粥后,起身拜别,“那爹爹,女儿先出门了。”   莫海峰一点头,叮嘱了句,“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是,爹爹。”   莫荷匆匆忙忙离开了。回了房,补了点妆后,又急急忙忙跑去大门口,迎接卢岺。   一出房门,莫荷看见卢岺那伟岸的背影,芳心鼓动。奇怪,为什么之前她没觉得卢家二公子这般迷人呢?   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是母亲教她,别把心思放在卢家二公子身上,她要把目标定在卢家少庄主的继承人身上。可惜,卢大少心系于大姐,对她莫荷,完全没看在眼里。   没了指望的莫荷,又把歪念动在柏傅崟头上,妄想成为将军夫人。可惜,她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更可恶的是,柏傅崟和卢大少一样,眼里只有大姐。莫荷心里着实委屈,可她又能如何?   失去了两个完美丈夫人选后,莫荷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卢家二少这里。   虽然卢家二少和四妹莫芙有了婚约,可又怎样?反正他们俩的婚约还没有正式敲定下来,只是口头上的允诺而已,聘金也还没下呢!她当然有权利为自己谋取幸福。   卢家二少的正妻头衔,莫荷想想就乐了。这名字怎么越念越顺呢?   莫荷昂着小脑袋瓜子,踩着自信完美的莲花步,走到卢岺背后,清幽一声,“卢二少。”   卢岺听见声响,回头,瞧见来人后,拧眉。   莫荷看见卢岺表情不悦,面容微僵。这男人该不会还在计较她对他下药的事吧?应该不会吧!这都多久了?他应该不至于小气成那般才对。再说了,她才是吃亏的一方呢,被他差点把衣服都脱光光了。   莫荷低头,羞红着脸问,“卢二少找我什么事?”   卢岺揪着眉头问,“谁跟你说我是来找你的?”这女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   莫荷一懵,“不是找我?难道?是来找四妹的?”莫荷忍着心头怒火,僵笑着问。   “不是。”卢岺一口否决。   莫荷心头顿时一松,笑道,“哦,那肯定是来找爹爹的。可是今天爹爹不出门公办,卢二少不进屋?您怎么见我爹爹?”   卢岺憋着嘴,懒得和这贱女人搭话。   就在这个时候,莫荷背后走来一名女子,卢岺瞧见后,眼睛一喜。   莫荷瞧见卢岺眼神剧变,急急忙忙回头查探。这一看,莫荷顿时震惊了。   “大姐?你怎么来了?”   莫兰冷淡的站在莫荷身旁,冷淡的睨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昂头出门,一边走,一边对卢岺说叨,“别磨蹭,赶紧上车。”   莫兰上了马车,卢岺二话不说,果断跟上。   莫荷像个傻子一样被晾在边上,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跟着莫兰坐上马车。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卢岺不找四妹,不找爹爹,偏偏找大姐?大姐她到底想抢走她多少个男人才肯罢休?   莫荷想起之前自己如何如何嘲笑大姐,可现在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在大姐面前,就像是演杂耍的戏子。丢人,丢脸,简直丢到姥姥家了。大姐那一招无视,就像是在她心坎里,扎了数千根银针似地。   马车开动,莫荷怒火攻心,匆匆跑到马车车头,大叫一声,“大姐。”   车子被拦,莫兰掀开车帘,探头张望,“干嘛?”   莫荷对上冷冰冰的大姐,把心一横,昂头说道,“大姐你带卢二少去哪儿?”   身为卢家二少的未婚妻,她有这个资格问吧!   “不关你的事,赶紧给我让开。我赶时间。”   莫荷深吸一口气,僵笑着说,“大姐今天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大姐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莫兰一眯眼,“哦?那你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后悔一辈子。”   莫荷昂头,嘴一扯,阴森森地说,“大姐你可别忘了,现在咱们俩,站得是大街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都盯着咱们俩瞧呢!你是如何把我未婚夫婿,拐上马车的?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嗯,然后呢?”   “然后?”莫荷邪佞一笑,随即表情发狠一敛,扭头,拼命往莫府门柱上撞去,只听一声巨响“咚——”。   这声巨响,引来所有路人关注的目光,原本就停留在马车周围看好戏的看客,眼睛更是发直了。   马车内,卢岺急忙探头张望,瞧见莫荷满头是血的倒在莫府大门前,心头寒凉,“莫大姐。三小姐她竟然!”   莫兰把卢岺往车里一推,下了马车,走到莫荷脚边,瞧见她气若游丝的仰头睨视着自己,她嘴角边还带着狂妄的笑意。   莫兰低头查看她的伤势,莫荷一把抓住大姐的手,惨叫连连,“大姐!我知道爹爹允诺你婚姻自主,你可以选任何男人当你夫婿。可是三妹不行!三妹的婚姻,只能任凭爹爹做主!三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完美的归宿,大姐何苦要把我的归宿硬生生抢走呢?”   莫荷这般哭叫,更是引来更多围观的人。   莫兰算是知道了,莫荷说会让她后悔一辈子的意思,就是这个。   莫荷人微言轻,并没有莫梅那般显赫的身份,所以她知道,想压住大姐,不用这种手段,肯定是不行的。   莫荷要让莫兰,彻头彻尾的身败名裂,她要让全北城的人都知道,莫家大小姐是如何水性杨花勾引别人未婚夫的。   莫荷哭得起劲,说得更是起劲,“我知道,爹爹他至始至终都袒护您这个做大姐,什么好东西,他都爱留给您。而我呢?身为莫家庶子,哪一次不是等大姐您挑剩下了,才轮到我?这次,我和卢二少的婚事,大姐要是想横插一脚的话,爹爹八成也会允诺了你!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姐,你何不就在这里,亲手杀了我吧!”   周围的人群,对着莫兰指指点点,无外乎是在说,莫家大小姐竟然寡无廉耻的当众抢三妹的未婚夫之类。   车上,卢岺越看越心慌。他根本不知道,莫荷竟然是个如此狠辣的女子,使得手段又卑鄙又阴险。她这般一搞,莫老爷肯定不会再偏袒莫大小姐了。而且,他爹爹也不会轻易饶了他的!八成回家后,一顿家法是免不了了吧?   莫兰看见莫荷那中气十足的模样,残忍一笑,“既然你没死,那就是没事了!”莫兰用力扭开三妹的爪子,抬步走向马车,利落上马,吩咐车夫一句,“可以走了。”   那四个字,说得在场围观的人,全楞傻了眼。   莫大小姐被三小姐冠上抢人未婚夫这么大的罪名,莫大小姐也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卢岺更是急着问,“莫大姐!你就这么放着三小姐不管?”   莫兰懒洋洋回头,毫无干劲地说,“我真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垃圾身上。她要闹死闹活,只要别在我眼前折腾就成!”   “可是莫大姐您的名声呐!”还有他的名声呐!莫大姐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当真要被爹爹揍成猪头了!   卢岺想让莫兰支支招,让围观的人知道知道,他和莫大姐是何等清白,可惜,莫家大小姐一挥手,利落一句吩咐,“开车。”   事情,就这般敲定了!他和莫兰之间的关系,彻底传遍了大街小巷,传得几乎连路上的野狗,都能嗷嗷两句说得清楚。   完了完了完了!彻底的完了!卢岺这一路上,除了说完了这两个字,就没别的台词了。   ------题外话------   嗯,还差十三张五星评价票啦!就可以二更了呢!妞们加油吧!   贼笑——   ☆、50:茶宴   莫兰脾气挺好的,竟然能忍受这小子碎碎念,念了一路。   莫兰带着卢岺去了次排练歌舞的新租屋,查看了下姑娘们的舞技,看见她们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一刻不松懈的排练着,排练到现在,舞技娴熟,动作自然优美,已经到完美收官阶段了,再来就是让所有东西全部整合起来,上T台再排练几回,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天秤奇怪,今天怎么金牛没跟大小姐过来,狮子也没来,还有莫兰身边的贴身丫鬟安玉也没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愁眉苦脸,嘴里一直唠叨“完了”这两个字的傻蛋青年。   天秤太过好奇,开口问,“小主?牛哥他们人呢?”   莫兰简单回复,“去慈宁寺了。昨晚出发的。”安玉知道路,她帮忙带路,金牛懂武功,帮忙护驾。可他们俩谁也不识字,狮子只能陪着一块儿过去。   “慈宁寺?”天秤拧眉问,“可是大夫人的居所?”   “是啊。”莫兰说道这里,心里阵阵慌乱,“辛思律他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所在之地,他没法对你们动手,所以他只能先对我娘亲动手。如果来得及的话!”   莫兰这话都还没说完,只见屋檐处,飞落一只信鸽。   莫兰叫了句,“卢岺!帮我把它抓下来!”   那信鸽停留在屋檐上呢。   卢岺苦瓜着脸,轻功飞上飞下,动作可利索了。比那金牛不知道要可靠多少。   莫兰抓住信鸽,解开信筒,张开一看,脸色顿时发黑。   天秤急问,“怎么了?”   莫兰一吐气,“寺庙里的师太说我娘亲昨夜被人接走了。安玉他们却是今天早上才赶到的!”   “是辛城主干的么?”   莫兰敛眉,一摇头,“我爹!也有嫌疑!”   莫兰捏碎了纸头,侧头叮咛一句,“这事我自己处理,你不要瞎操心,专心训练她们即可!今个下午就带她们去林间乐坊,和摩摩他们乐团一块儿训练,要如何整合,这事我早就和摩摩说过了!另外,小手和瓶子他们,叫他们去鬼屋,把鬼屋的展台张罗起来。人手不够就去螃蟹的铁匠铺那里支出来,铁匠铺里的人,各个身强力壮,多的是力气!”   狮子不在。天秤只能接下狮子的秘书工作。   “是,我立马传信过去。”   张罗了一通杂事后,莫兰带着卢岺赶去南城门边的那家福来客栈。   一进客栈,就瞧见偌大的客栈内,空旷的只剩下两个男人,坐在餐桌上,喝着美酒,吃着小菜。   钡徍瞧见莫兰现身,当下笑道,“哟呵!咱们莫大小姐终于肯出门见咱们了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俩给忘了呢!”钡徍瞥见莫兰身侧的卢岺,眼一眯,笑说,“哦!这位就是莫大小姐的新宠?卢家二公子么!”   莫兰屈膝行礼,边说,“两位也听到风声了?”这才短短半个时辰而已!消息怎么传得比她马车还快?   “爷本来以为柯县令被人殴打的消息,已经够火爆的了,哪知道,莫家大小姐当街拐走三妹的未婚夫的消息,更是惊为天人。”钡徍拿筷子敲着碗玩,无聊得紧,视线在卢岺身上扫视来扫视去,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兰轻声说,“多谢五爷侯爷,帮我把官府封条撕下来。现在只要静等三少佳音便可。除此之外,莫兰希望两位爷,能够再为小女做件事。”   “什么事类?妹子~”钡徍色眯眯的笑问。   “我希望两位,在三少歌剧院还没开张之前,不要接见除了我之外任何人。”   “不接见任何人?包括辛城主?包括你爹?”钡徍确认问。   莫兰一点头,“对!包括辛城主,包括我爹。”   说完,上官翼一道哼笑,“你和辛城主有过节,你让我们不接见他,那还说得过去。你让我们不接见你爹爹?这又是为何?难道?是为了你身边这位卢家二少爷?你是想利用我们的关系,让你爹爹给你妥协?成全你抢走你三妹未婚夫婿的无耻之举是吧?”上官翼借着莫兰的话,使劲调侃着她。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莫兰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上官翼听了,着实一惊。当下哼哧,“真是个不要脸的丫头。”   上官翼鄙视地斜睨莫兰,钡徍贴在上官翼身边,帮忙说好话,“哎呀五哥,你看咱家兰儿妹子多痴情呢!好不容易看中了个男宠,可是这男宠又是别人的未婚夫。兰儿妹子心急,使了点贱招数,也是理所应当的嘛!得得得,爷我最爱兰儿妹子了,妹子你要什么,爷我就给你什么!只是叫我不接见辛思律和你爹爹而已,小事一桩!我替你五爷一块应了你!”   莫兰欢喜一点头,“谢侯爷。”说真心话,这个侯爷的性子,她挺喜欢的。如果在现世,她一定可以和他成为铁哥们。   上官翼听着恼火,“你瞎给我应什么?我可没说要应了她!”上官翼一回头,瞪视着莫兰,叽咕道,“我凭什么要由你这丫头摆布?我又拿不到半点好处!”   莫兰不急不慌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折好,递给上官翼。   上官翼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只写着两个字,上官翼拧眉,“什么玩意儿?你写这个给我看干嘛?”   莫兰轻声回道,“这个,是三少急需的货物,可惜,这玩意儿只有在两北洲外的群岛上有,要想长途跋涉把它们送过来,费人力,也费财力。三少有心无力,所以这东西,至今为止都没能搞到手。”   钡徍拔高脖子问,“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上官翼把纸条一收,愣是不给他看。上官翼回头,狐疑着问,“怎么着?你准备叫我帮你把这玩意儿给运回来?”   莫兰一点头,“是呢!”   上官翼一道哼笑,“你还真是个特不要脸的丫头!竟然对我要求这样那样……。”   “当然!”莫兰又理所当然一句,“还不止这些!我纸上的货物,五爷出力运来,五爷替我掏钱,五爷还得无条件把这玩意儿送到我手里。”   上官翼当下脸红脖子粗,“你还有其他更过分的要求么?你一口气,全部给我说完!”   莫兰毫不羞耻的开口要求,“五爷要是有本事的话,再去两北洲外的北寒之地,运冰回来,我想要个冰窖。维护冰窖的持续性工程,也交给五爷一手包办。”   上官翼忍着盛怒,抽着嘴角低吼一句,“还有么?”   “如果五爷有地皮的话,最好就是送我一个温度偏低的干燥的石窟。”   上官翼用力一灌酒水,又奋力把酒杯往桌上一砸,碰地一声巨响,可想而知,上官翼的怒气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他依然没有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噘着坏笑,邪气问,“需要解释一下吗?”   莫兰奇怪反问,“五爷这般聪慧,需要我给您解释么?”   上官翼眉头一拧,火气又上来了。搞什么,叫他玩猜谜游戏么?   莫兰见上官翼和钡徍那一头雾水的模样,无奈,只好吐气说,“五爷不是要跟我讨报酬么?答应我不接见除了我之外任何人这事儿,没报酬,五爷就不肯帮我。”   “嗯!报酬?你对我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叫我出钱又出力!这叫给我报酬?哈!真是说笑!”   莫兰轻笑,“那是因为报酬无法现在给您!只能待一年半载后,啊……说不定得等更长时间!两年,或是五年……。”   “什么?”钡徍惊呆了,“什么报酬需要等这么长时间才能到手?兰儿妹子,你也太可爱了吧!别说咱五爷等不起,就连耐心如我,也肯定等不起!你就不能像答应我那样,三个月后,送一副绝世好画送给五爷,不就好了么!”   钡徍这般一说,上官翼瞬间打了个机灵。   他怎么忘记了,莫兰画了一手绝世好画,不止如此,莫兰这丫头,还拥有……。   上官翼想完,当下一拍桌案,激动万分说道,“成!成!我什么都应你!你的材料,我明日就派人去购买!地窟和冰窖的事,我也帮你料理!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边上,钡徍彻底惊呆了,他膛目结舌的看向上官翼,苦恼一句,“我说,五哥,你这变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个劲的刁难着人家,怎么这会儿,又处处顺着人家了?”   上官翼脸一红,瘪瘪地说,“我这不是看她一个弱女子,低能又无助么!我好心帮她一把又怎么了?你别给我唧唧歪歪的!”   “这借口。五哥你说着不脸红才怪!”钡徍无趣极了,看见上官翼和莫兰之间流动着一种不需要言语就能沟通的暧昧情绪,心里愣是一阵反酸。钡徍不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什么礼物会和冰窖和地窟扯上关系,更不明白上官翼手里纸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五哥不说,他就算问再多也是无用的。   屋外,一名侍卫来报,“五爷,门外有个家奴求见卢家二少。”   上官翼和钡徍把视线投向卢岺和莫兰。   卢岺当下脸一红,抱拳说道,“草民暂退。”   卢岺匆匆跑去屋外,一见,是卢家庄里的奴才,当下哭丧着脸,迎上去。   那奴才看见二少爷,赶紧上前嘀咕,“哎哟我的二爷,您可让我好找呢!要不是大少爷说您八成会在这儿,小的打死都找不着您人!二爷,您赶紧跟我回去吧!老爷下了十八道回府命令,您要是不回去,小的这条腿就得被打烂了。”   卢岺一听,更是愁眉苦脸,他一个寒颤,摇头拒绝,“我不回去!打死我都不回去!我没这脸皮见大哥和爹爹!回去了也只是死路一条!我说什么都不回去!”   那奴才可可怜了,他当场跪下,求饶道,“二少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卢岺把腿从那奴才手里拔出来,可惜那奴才缠人,手臂力道也是十足,他的大腿被他缠死,“你放手!你快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啊!”   那奴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老爷说要打断您的腿啊!二爷您就回去吧!”   “啥?”这死奴才,说的是什么话。老爷说要打断他的腿,这死奴才竟然还死缠着叫他回去送死?   那奴才哭着把话说完,“老爷说了,您不回去,他马上就派家奴们过来追杀您呢!您现在要是跟我回去,老爷顶多就是打折了您的腿,至少您还有一条命好活啊!”   “啥?”原来是这样的!如果他不回去的后果,比被打断狗腿更加严重啊!难怪这奴才死活要拽着他叫他回去。   卢岺为难得要死,现在怎么办可好啊?爹爹竟然颁布了这么可怕的命令!大哥就算有心帮他,也无济于事了吧?   莫家三小姐那一撞,威信十足。莫家老爷子铁定盛怒!卢家庄要是不想得罪莫老爷子,那就只能牺牲他卢岺了!   卢岺摆出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状,深吸一口气,正要回应那奴才一句:好,我这就跟你回府。不料,就在当下,莫兰像鬼一样,出现在卢岺身后,一抬脚,果断把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奴才,一脚踹开。   那奴才咕噜噜的翻滚了几下后,勉强稳住身子,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他傻里吧唧的眨眼,“二……二爷!”他被踹了,他能告状不?   卢岺一回头,瞧见莫大小姐如此身威的一脚,整个人都给哆嗦了。   不是听大哥说,莫家大小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么?请问,那一脚,可亲在哪里?温柔在哪里?   莫兰站在卢岺身旁,睨着那奴才,轻声一句,“你家二爷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也不必要担心自己狗腿会被你家老爷打断!你回去,这般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明日卢家茶山凉亭那里,我请卢家上下,一块儿品茶!”   那奴才苦着脸,表情为难到了极点。   莫兰转身离开前,忙补充了句,“记得叫卢老爷子,带上他自以为最好的茶叶,和他最引以为傲的茶套工具。”   莫兰说完便带着卢岺离开了。   那奴才回去把莫兰的原话,告诉给卢老爷子听后,卢老爷子当场拧眉,不怒反笑,“呵!莫家大小姐这是在给我下战书呢?”   卢老夫人追上问,“哪有?我怎么没听出来莫大小姐在给您下战书啊?”   卢老爷子一哼气,说道,“她叫我带上自以为最好的茶叶,和我最引以为傲的茶套工具,不就是在跟我炫耀,她手里有比我更好的茶叶,和更好的茶套工具么!”   卢老夫人眨眼,“有么?有这个意思么?”   不只是卢老夫人没听出莫兰的意思,卢家四姐妹中,除了卢老二之外,也没人听出莫兰的挑衅。   卢茗虽然听了出来,可他觉得,不可能吧!莫兰她生性温和,哪会做出那种极度挑衅的事来?   本来卢茗决定,如果那奴才回家复命的时候,没法带二弟回来,那他就亲自出马,把他从莫兰手里拽回来。他亲自出马的话,莫兰她肯定不会阻拦的。   没想到莫兰竟然如此大方邀请他们全家去他们的茶山凉亭里喝茶,那他也没必要那般着急,亲自追杀过去。一切琐事,等明日再说吧。   到了第二天,卢家一家上上下下五十多号人,一起前往他们茶山凉亭里,其中有,卢老爷子和他的两位夫人,卢家大少爷和卢少夫人唐玲玲,以及四位妹妹,在加上随侍十五名丫鬟,和余下二三十名家丁。那阵仗,算是卢家难得的大阵仗了。   凉亭外,围着一堆的家丁和丫鬟,凉亭内,石台圆桌上,坐着卢老爷子和他两位夫人,还有卢大少爷和卢少夫人唐玲玲,卢家四姐妹坐在凉亭边缘的石质台阶上,嘻嘻哈哈交头接耳。   卢大姐和三妹四妹最热闹,一路走来都是唧唧歪歪个不停,而她们的话题,至始至终都围绕着莫家大小姐和卢岺的事。   之前,卢家三姐妹对于莫大小姐,还有那么点讨厌,可自从上次品茶归来,她们和许夫人交好之后,许夫人又和莫兰相交甚好,基于这层关系,三姐妹对莫兰,倒也没多少厌恶了,反而还挺欣赏她的创作才华,以及她那自负的性格。一个能当众给九皇脸色看的女人,肯定不简单!这次,莫大小姐抢了她们的二哥,她们三姐妹,只是拿来当笑话一样谈,没有丝毫讥讽的意思。   卢家老二卢芯,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娘亲身后,捧着一本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哥哥的小道消息,丝毫没兴趣似地。   唐玲玲安安静静的坐在卢茗身侧,心情极度抑郁。每次她知道自己丈夫要和莫兰见面,她的心情就难以愉悦起来。更让她心情不爽的是,不管她怎么再卢家三姐妹耳边说莫兰坏话,那三姐妹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对于莫兰,她们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真叫人抑郁气节。   卢老爷子等不及莫兰出现,已经先喝起了茶,一边喝茶,一边哼唧,“那死小子有本事今天就别来。他要是敢来,我就直接叫人打断他狗腿!”   边上,卢老爷子的小妾,也就是卢岺生母李氏,轻声劝道,“老爷。老二他只是一时糊涂,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肯给他机会,那谁来给我机会?你没瞧见昨日莫家老爷子气冲冲上门来时那表情吗?咱们虽然是北城第一茶庄,也是历来北城里进贡商货最多的商号。可不管怎么说,北城的城主,是莫家老爷子!我们卢家哪能随便得罪他?”卢老爷子一吐气,“哎!都怪老二他自己不争气,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招惹莫家大小姐。他是不是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糟糕?”   卢老夫人帮着李氏劝了句,“老爷您就消消火吧。等会儿让老二回家后,自个儿跟你请罪。如果他态度诚恳,你就放他一马嘛!莫老爷子那边,就让他自个儿去说!要怎么处置,也让莫老爷子决定不就成了?”   夫人这般说,卢老爷子倒是摸胡子思考,“也是。不管怎么说,莫老爷子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卢家才对,如果我把老二抓来献给他老人家,给足他老人家的面子,那他也不会太过刁难才对!”   李氏听着,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莫海峰领着四夫人和莫荷,性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卢老爷子见了,一惊,他急忙领着家人起身迎接,“莫城主,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莫海峰表情有些不悦,不过他没发火,而是家常一句,“哦,只是突然想起找您喝上一杯,去了府上打听了才知道,你今天会来这里喝茶,所以就带着我夫人和我家老三一块儿,过来了。”   老三莫荷,眼睛红肿,额上紫青还未褪去,而且让卢家人惊讶的是,莫荷脖子上,有一条很深的红痕。   那红痕看起来怎么像是……上吊自杀的痕迹?   不会吧!   莫荷这丫头在府邸里,闹得这般大?   莫海峰说什么去他府上打听了才知道卢老爷子来这凉亭?开玩笑!莫大小姐邀请卢家上下去凉亭喝茶的事,全北城人都知道了!   莫海峰性急冲冲赶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卢老爷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一个交代才行。   卢老爷子一阵寒暄后,就把莫海峰邀请入席,卢老夫人和李氏,以及卢少夫人唐玲玲,起身,站在丈夫身后,把位置留给莫海峰。   莫海峰的四夫人鲁伏流和莫荷,也乖乖的站在莫海峰身后,默不吭声守候着自家老爷。   茶水第一杯都还没喝完,远处又遥遥走来一群人。   卢老爷子一瞧,脸黑了八分。   卢老爷子赶紧起身迎接,“辛城主怎么也来这儿了?呵呵,还真是太巧了。”   辛思律笑眯眯的说,“是啊,本来我想去找岳父大人喝茶聊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岳父大人来找卢老爷子了,所以就性急冲冲赶来这里凉亭,想着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联络联络两城情谊!来来来,卢老爷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城第一首富,贺东鹤!这位就是贺老爷子的嫡长子贺远,还有旁边这位贺家大小姐,鹤舞情。”   “啊!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两位老头子拱手寒暄,可是他们眼底里那哧溜溜的火星味,浓郁得不像话。   贺家那万亩良田,是贺老爷子的骄傲,贺老爷子经营妥善,每年都是超额大丰收,而且,贺老爷子并没有就此满足,他也一直费心想栽培茶树,可惜,他的地界,地气太湿,不适合种茶树,而他看中的地皮,又都是卢老爷子的。贺老爷子对卢家,一直是虎视眈眈。这事,卢老爷子又怎会不知道!   所以卢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能把莫城主给得罪了,要不然,一旦被贺家老爷子找准地皮,开展贺家茶庄,那么卢家的地位,就颇受威胁了!贺家老头子,绝对绝对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个辛城主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卢家和莫大小姐的茶宴,南城的人干嘛跑到这里来瞎折腾?   难道?辛城主是来看他们卢家丢人现眼的?带着贺家老头子过来,嘲笑他们卢家人?   卢老爷子心底百般腹诽,他还不停使眼色给大儿子,想叫大儿子也一同思量思量。   人一多,位置也跟着再次变动。   现在石质圆桌上,就只有辛思律和莫海峰,以及卢家贺家两位老爷子,其余人,都只有乖乖站在他们身后的份。   圆桌上只剩下一张位置了,那张位置,谁也不敢坐。   大家都知道,这张位置,是给莫家大小姐莫兰坐的。虽然她人还没来!但这次的茶宴,她才是正主儿!   发出邀请函的正主儿,终于姗姗来迟。   莫兰带着卢岺赶来之前,卢岺心头那个叫慌乱如麻,不过他一直安慰着自己。莫大姐很厉害的,莫大姐能够结交到像侯爷那般贵重身份的人,她的本事,一定厉害极了。而且,他爹爹毕竟是他亲生爹,要下手也不至于重到哪去。他爹顶多是多叫几个家丁过来,吓唬吓唬他而已!   是啊!顶多多叫几个家丁过来!   我了个去!   这也叫“顶多多叫‘几个’家丁?”   这凉亭外密密麻麻,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头?   元宵赏灯会都不见得有这么拥挤吧?   那些人的穿着,一看就知道是下人,又是家丁又是丫鬟,围在凉亭外,把凉亭内的风景,全部遮住了。   卢岺顿时吓到腿软了,“莫……莫大姐!您您您!您看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我爹他这是要叫这些人压死我还是挤死我?”   莫兰冷淡一句,“你怕个啥?不是还有我么!”   卢岺嘴一抽,“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卢岺说得含蓄,其实他是想说,有她在,顶个屁用?他就是觉得她不靠谱!   莫兰带着手下们,慢吞吞的走去凉亭。   凉亭外的下人们,瞧见正主儿驾到,赶紧给她让出条道。   往里一张望,卢岺这才知道,为什么凉亭外会有这么多人。   莫城主,辛城主,还有贺家老爷子都过来了,他们每人带十个八个奴婢奴才,加起来就要有五六十个了。卢岺一声苦笑。莫家大小姐,真的好大面子,那些不请自来的,竟然有这么多?   莫兰这次带来的人,其实也不少,其中有一名丫鬟,九名奴才,那些奴才手里,全端着沉甸甸的托盘,其中有两名奴才,合力捧着一个大家伙。那些托盘上和那大家伙上面,都盖着红盖头,红盖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红盖头下,藏着很多宝贝。   跟在莫兰身后的那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格外扎眼。   那身装束,辛思律一看就特别恼火,尤其是看见那丫鬟领口处那熟悉的蝴蝶形状的装饰品。   莫兰一一点头见过给位老爷城主后,幽幽落座,卢岺紧挨着莫兰背后,站得特哆嗦,视线还不敢往他爹爹和他大哥身上瞄,卢岺不瞄他也知道,爹爹他现在肯定正用吃人的目光瞪视自己。   莫兰一个现身,只听有人在抽鼻子。众人把视线丢了过去,瞧见莫海峰背后的丫头,拿着手帕掩着眼角,嘤嘤啜泣的模样。鲁伏流正忙着顺着莫荷的后背,在她耳边不停劝解。   莫兰也瞧见了莫荷脖子上的那条红痕,不用问也知道,莫荷八成是上吊自杀过的吧。   莫荷那嘤嘤哭泣声,莫海峰没有发火,卢老爷子率先呵斥,“岺儿,赶紧过来,给莫老爷子斟茶陪个不是!”   卢岺被提名,肩膀一耸,惊吓到了,他嘴皮子一哆嗦,艰苦地说,“哦……哦……”   卢岺正准备绕去爹爹身边受罚,莫兰一伸手,拽住卢岺手腕,轻声说道,“稍等。”   卢老爷子见莫兰拦阻,火气上来了,他表情严肃的盯着莫大小姐看,嘴上不说任何惹人怒的话,可这表情已经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吧!   莫兰对着卢老爷子,轻声说道,“今天,咱们几个聚集在一起,不谈家事,只谈茶经。赔罪什么的,都等茶宴结束以后再说吧!”   卢老爷子一眯眼,哼了句,“好吧,既然莫大小姐这般说,那我就等茶宴结束后,再好好管教管教我这不孝子!”   贺东鹤哈哈一声大笑,说道,“是啊是啊,难得今日风和日丽,大家坐下来喝茶聊天才是正事。可别把难得的喝茶意境破烂了才是。”贺东鹤一侧头,眯眼轻问,“不知道卢老爷子兜里藏了什么好茶点,贺某一直眼巴巴的想亲口品尝一番。”   卢老爷子一声嗯,招招手,亭外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进凉亭,把兜里的银罐子轻放桌上。   三盒银罐子,不是很大,但已经足够这么多人品尝的了。   卢老爷子一一介绍说,“这罐,是前年的龙井,算得上是近几年来,茶叶品质最好的上等龙井。也是前年宫里要求供货最多的一种!”   贺东鹤点头笑说,“龙井历来都是名茶首选。只是可惜,听说去年龙井品质虽好,却货不多,因为缝了暴雨,来不及采集,就被雨水给侵渍掉了,采到的第一批,的确是上品,第二批第三批,就只能说是次品了。”   卢茗眯眼笑问,“贺家老爷子对茶叶,也颇有深究嘛!”   贺家大少爷贺远跟着赔笑,“我爹爹别的不精通,平日里最爱的,除了听乐,便是喝茶了。他一年四季,离不开一盏茶杯,一把弦琴。我爹爹他早有意向,想与卢老爷子商量扩展茶庄的生意,可惜,南城北城离得较远,地皮也没的相连,要想合作,有些困难。”   说什么合作?贺老爷子的意思就是想入资卢家的产业,从而分一杯羹。   两位大少爷在谈经商之道之余,卢老爷子已经给大家沏好了茶。   一杯一杯递给坐在圆桌上的各位。   大家就口一喝,滋滋润润。   卢老爷子挑眉问莫兰,“莫大小姐觉得还算爽口?”   莫兰也不含蓄,直接夸奖,“不错!是好茶!”   卢老爷子略带骄傲的笑了笑。   对于茶道中人,卢老爷子还是挺欢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勾搭了自己的二儿子,他也不至于会对她这般恼火。   “冲茶,最好的茶具,就是紫砂壶。我这三只紫砂壶,我养了它们整整三十多年了。”   卢老爷子一说,贺东鹤惊讶道,“哎呀!这么说来,这紫砂壶转手卖出去,起码得值上百两啊!”   卢老爷子笑得越来越乐呵的。   紫砂壶是需要养的,新品紫砂壶,顶多百文铜钱。紫砂壶养在手里,越摸越光滑后,它的价值也就随之提升。养了三十年的紫砂壶,的确够上百两这个数了。若他死了之后,继续养的话,这三只茶壶,完全可以当成传家宝了。   卢老爷子骄傲的往莫兰那侧,睨视过去,眼底里满是骄傲的味道。   之后,他又拍了拍第二罐,说道,“这里的普洱茶饼,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这可是我爹爹还在世的那年,由我亲制的普洱茶饼,我一直放在高台,不舍得拿出来喝。今天有幸有与两位城主相约,自然欢欢喜喜拿来小小炫耀一番。”   “哦?那可真要拿来一品了!”贺东鹤笑呵呵的说道。   第一杯龙井还没喝完,卢老爷子等不及了,便叫了下人,去亭外的炭炉上,取来开水,冲泡第二杯普洱。   当茶杯推到众人面前时,大家都乐滋滋的喝着茶水,独独莫兰没有下口。   卢老爷子喝到一半,歪头问,“怎么了?这普洱,不合莫大小姐的口味么?”   莫兰侧头轻问,“卢老爷子沏茶,平日里都是这样子沏的么?”   卢老爷子顿时懵了,“嗯!不然呢?”   贺东鹤跟着懵问,“是啊?卢老爷子沏茶方式,有什么不对么?”   莫兰思虑三秒后,摇头说,“没,也没啥大不了的。”莫兰执起杯子,就口喝下,轻抿唇畔后,说道,“果真是好茶。十年的风味,耐比寻常。”   卢老爷子还在奇怪莫兰刚才那个问题,这会听见莫兰的夸赞,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卢老爷子一甩头,轻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把嘴喝刁了,这时候才把这罐拿出来,有点丢人现眼。”   贺东鹤立马接话,“难不成,这罐就是庐山新品?白毫银针?”   卢老爷子揪着胡须,骄傲一笑,“正是!”   贺东鹤当下红了眼睛,“卢老爷子可真有福气,卢家大少培育的新品,大受皇上喜爱呢!说那茶叶的颜色,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卢老爷子笑得开怀了,“哪里哪里!贺老爷子过誉了!”   “可怜我那小小庄园,竟然连一株像话的茶树都栽培不起来,真叫人气急。”贺东鹤一声叽咕。   贺远笑着说,“爹爹何必发愁?卢伯伯也不是个小气之人,爹爹您可以用手上良田和卢伯伯换一换嘛!”   “诶!我那几块破地,哪能和你卢伯伯的茶山相比?”贺东鹤自嘲一句。   贺远接话说道,“也是呢,咱们的土地,不适合中茶树,卢家的茶庄,潮湿适宜,附近还有灵泉护山,哪是咱们中稻水田可以相提并论的。不过没关系,儿子帮爹爹您出城物色地皮,听说南城城外靠北,有块山头,和卢家茶山颇为相似呢!只是那块地皮的管辖,不全在辛城主这儿。”   南城城外靠北,不就是北城城外靠南吗?   这个中介地带,南城城主和北城城主,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必须得经过两位城主一同签章后,才能把地皮出售出去。   卢老爷子算是听明白了。   贺东鹤已经瞄准好了地皮,只是这块地皮,需要两位城主一同签章才能收进口袋。辛城主那边自然是不必说的,辛城主肯定会护着南城贺家。所以这块地皮,卢家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相反,贺家人,今天却极有可能获得这块地皮。理由无他!   莫海峰若是记恨了卢家人,莫老爷子八成就会把那块带有灵气的土地,直接敲给贺家。贺家得到地皮后,开展茶业,那么贺家就正式开始排挤卢家茶庄了!   贺东鹤对种茶十分上心,这样的人,种出来的茶树,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看看他那万亩良田年年那般丰润就可以知晓了。   卢老爷子偷偷抹了一把冷汗。那种后背被人死死咬住的感觉,特叫人难受!   卢老爷子看向莫海峰的视线里,带了死死恳切的味道。他希望莫城主能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因为两家人的冲突,而导致南北两城经济竞争失了平衡才好。   想到这里,卢老爷子又一次愤愤瞪向自己的二儿子卢岺,气他怎么这般不争气!   卢老爷子赶紧说道,“诶!如此良辰美景,贺老爷子就不要再为生意上的事烦恼了,咱们还是舒心品尝为娱!来人,赶紧再沏杯好茶给两位城主一同品尝一番!”   第三杯白毫银针摆上茶桌,众人细细一品,各个点头称赞,嘴里竟是体面的好话。   贺东鹤瞧见莫兰带来的那些家丁,手里依然抱着托盘,也没见她呈上来的意思,急忙笑问,“莫大小姐出面邀请卢老爷子全家出来品茶,想必莫大小姐手里,也有不少好茶叶?何不拿出来给大家伙张张眼界?”   莫兰刚喝完白毫,轻轻放下茶杯,说道,“我手里的茶叶,还不是从卢家购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远眼一眯,当下调侃道,“哦?卢家二少这几日不是一直在莫大小姐身边么?难道卢二少没有把卢家祖传秘方教授给莫大小姐么?”   贺东鹤厉声一句,“诶!远儿,休得胡说。卢家二少虽然出门在外,可他还不至于把祖传秘方偷偷摸摸说给外人听。”   鹤舞情当下嗤笑,“外人?莫大小姐对卢二少来说,还能算是外人么?”   鹤舞情这般一说到,卢家上上下下都僵了表情。   莫荷更是委屈得眼泪直飙,虽然没有放声痛哭,可她那擦眼泪的动作,实在太过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哭一样。   ------题外话------   嘿嘿,还差八张五星评价票!妞们争取明天就有二更的机会哦!   ☆、51:人生,是需要嚣张滴   贺东鹤状似尴尬的对卢老爷子说,“呵呵,卢老爷子,你可别介意,我那两个儿女,实在太没分寸了,口无遮拦乱说话。”   卢老爷子嘴角抽抽,憋着怒火说,“没事!没事!要怪就怪我那逆子不懂事,竟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   卢岺憋屈的低着头,浑身上下使不出任何力道。面对自己的爹爹,他实在无力透顶。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伸出手掌,轻轻往肩头一摆,身后的家丁见状,赶紧上前献宝。   第一个呈上来的,不是木托盘,而是那个很大的物件,两名家丁,嘿咻嘿咻把物件妥妥放在地上,放好。   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那大物件上,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可惜,红盖头不掀开,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莫兰一声吩咐,“掀盖。”   家丁一掀红盖,众人眼珠子全凸起来。   一个木头制品,很大,像个桌台,可里面有平坦,有凹凸,有纹路,有水槽,有洞口。要说书桌,太过牵强了,八成没人愿意在这种书桌上伏案写字!   不过不难看出,这木头制品,每个角落都十分圆润,定是费了不少心思打磨过的。   “这是什么?”卢老爷子直接起身,走到那大物件跟前,急问。   众人跟着竖着耳朵,听她答案。   莫兰轻声一句,“这个玩意儿,原本我是打算送给卢大少爷,作为我答谢他的谢礼!没想到今日竟然先拿出来,给卢老爷子享用了。这个东西,名叫茶海!是用实木木根做的一个,洗茶工具。”   “洗茶?”卢老爷子拧着眉头,“什么叫洗茶?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贺东鹤也拔高脖子,不停张望,贺远更是直接走到卢老爷子边上,心急问,“难不成,这东西是要把茶叶先洗了以后再冲泡?呵呵,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莫兰也不多做解释,回头吩咐,“把第二件呈上。”   “是!”第二个家丁,端着木托盘上来,掀开红盖头后,把放在木托盘上。   这套青绿色的茶具,挺新颖的,茶杯形状看上去像是竹筒一样,一节一节,又细又长,格外惹人怜爱。   “这套茶具呢,原本和这茶海一样,是准备送给卢大少爷当谢礼的。不过没关系,我把这东西送给卢老爷,和送给卢少庄主,不是一样?”   “茶具的话,我家里多的是,而且我比较偏爱紫砂壶。”卢老爷子叽咕一句。   卢茗赶紧上前,问道,“莫大小姐,这茶具有何特别之处?”   莫兰说了句,“也没啥,就是亲手烧的罢了。花了两天的时间。当然,这套茶具肯定不能和卢老爷子手里的紫砂壶可以比拟价值。”   莫兰一说亲手两个字,立马提升了这套茶具的价值。   在座之中,可有谁胆敢这般轻松的说,我自己会烧陶?   卢老爷子不吭气了。   莫兰一招手,身后又有随从递上第三个木托盘。   红盖头一掀开。又是木制品。不过这次的木制品,是些散件,全都装在一个木筒里。   “这些又是什么?”卢老爷子再次心急问。   莫兰一一给他们介绍,“一只茶勺,一枚茶针,一把茶夹,一只茶则,一只茶筒!这五样,和茶海合起来,称为茶道六君子!当然,这筒茶道组,本来也是送给卢少的谢礼。”   众人傻呆了眼球,久久未能回神。   什么茶道六君子?听都没听说过!茶夹和茶勺的话,他们也经常用,可那茶针和茶则,又是啥玩意儿?   卢老爷子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不是说他嫌弃这丫头送上来的小玩意儿,而是他不想喜欢,却又禁不住深深爱上了那些工具。尤其是这个茶海,他总觉得,这些物件,天生为他存在似地。明明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何用处,却已经心神向往的如此这般?   为什么?这个小丫头送上来的东西,为何会有这般大的魅力?   卢老爷子因为想不通,这才把眉头锁得这般紧。   卢老爷子如此,贺家老爷子,亦是如此。贺东鹤比卢老爷子更复杂的情绪在于,这套让他眼前发光的茶道六君子,不是送给他贺东鹤的,而是送给卢家的。   莫兰一摊手,说道,“第四份礼物,便是我身边这位茶女!她叫毕和莲!之前是我苑内的一名小丫鬟,因为忠心,我便把她提拔了出来,教给她沏茶工序。几位老爷,你们安静坐下,让我家茶女,给大家沏杯好茶。原本这边有带来上好的茶叶,不过我这茶叶,还是不如卢老爷子手里的这些。如果卢老爷子不介意的话,小女借您十年普洱茶饼一用。”   卢老爷子当口应下,“没问题,敬请拿去。”   毕和莲走上前,接过卢老爷子手边的普洱茶罐。   毕和莲一伸手,惹来卢家几位姐妹惊叫,“呀!这丫头的袖子好短呀!”   “就是就是!都快到手弯了!而且袖口还是喇叭花形状的呢!”   毕和莲也不害羞,微微低头回话,“这个叫七分袖,主子说了,怕我沏茶时候弄湿袖子,弄湿袖子,脏了不好。袖子上的灰尘,脏了茶水更加不好。所以袖子只能这么短。”   毕和莲一说完,众人又一次惊愕了。   莫家大小姐心思如此细腻,竟然连茶女的袖子都要设想周道?   一说到毕和莲的衣物,久久未曾吭气的辛思律,瞟了毕和莲一眼,问道,“丫头,你领口处那蝴蝶形状的玩意儿,是什么妆饰?”   毕和莲指着自己领口问,“是这个么?”   “对!”   毕和莲解释说,“这个叫纽扣!穿衣服脱衣服的时候,只要把这个圆点套进去套出来就行了,这个纽扣,比系带好使,穿衣服脱衣服的时候,方便省时很多呢!”   “诶诶诶?真的么?”卢家老大卢香,急匆匆的跑到毕和莲身边说,“能不能借我看下?”   毕和莲红着脸,说道,“现在不可啊!卢大小姐,在外面怎么好叫我脱衣服呢?”   卢香恍然,“对哦!”   卢老爷子一哼气,催了句,“香儿别胡闹,人家还忙着要沏茶呢!”   卢香嘟着小嘴说,“哦,好吧。”   毕和莲把工具全部摆正后,又叫了人把炭炉直接搬到她身边来,倒掉了原来的开水,重新打水重新烧。   卢老爷子拧眉问,“怎么?嫌我的水不好?何必非要把水倒掉重新烧?”   莫兰也不回话,毕和莲低头应道,“沏茶有很多很多规矩,这沸水的要求,也是至关重要。长时间煮沸的水,称为老水。老水不适合冲泡茶水。冲泡茶水的水,必须是第一开!烧开的水后,也不能直接冲泡,必须得静等三分,待热水凉下一成,才可冲泡。”   “哦?有这规矩?”贺东鹤侧头问卢老爷子,“我说,卢老爷子,你可听说过这个?”   卢老爷子用力摇头,“没听说过。”   贺远当下哼笑,“我说莫家大小姐,你这沏茶的噱头,使得有点过了吧?”   莫兰依旧不说话,静等沸水煮开。   沸水煮开后,只见茶女安安静静跪在茶海边上,“沏茶第一步,汤壶,一为去味,二为助香。”   汤壶汤完的水,直接倒在茶海中。那水倒入茶海后,水从茶海的水槽里,缓缓流动,不停绕着水槽,在茶海中绕来绕去。仿佛绿水围绕着茶盏,表演歌舞似地。最终那些倒掉的茶水,集中在最最末端的水田中。   这茶海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总叫人觉得,原来品茶这玩意儿,不止在于泡茶喝茶这么简单。   茶女拿起茶勺茶则,又道,“沏茶第二步,置茶,观其动,赏其色。”   “沏茶第三步,洗茶温杯。”   洗茶?众人听见这两个字后,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看,只见那茶女把第一杯的茶水,泡开以后,一个个倒入茶杯里,却又把茶杯里的水,一一倒掉。   “啊!你干嘛呢!怎么这般浪费?”卢老爷子心疼大叫。   毕和莲眨巴了下眼睛后,无声的继续鼓捣着。   莫兰知道,这个问题,毕和莲没法回答,于是好心替她回答,“有些茶叶的第一泡,是不好喝的。不好喝的第一泡,把它直接过滤掉,这个就叫洗茶!我就举例,卢老爷子手里的龙井,可以直接泡饮,但是这十年的普洱,直接泡饮,味道散发不尽,只有洗茶后,才能尽现茶香。不洗茶,那才叫糟蹋了十年普洱。”   “啊?这是为何?”贺家卢家俩老头子争先恐后的问。   “或许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大家何不等我家茶女把茶呈上来之后,再行议论?”   “好吧。”卢老爷子一点头,从新摆正坐姿,静等佳音。   那茶女摆弄茶具的时候,那专心致志的模样,看着格外赏心悦目,尤其是她小手灵活的摆弄那些茶具,心情不知不觉跟着飞舞了起来。闻着渐渐散发出来的茶香味,众人已经惊叹不已了。汤壶洗茶的功效,有这么大么?还是说,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直到最后一道工序,一杯杯茶水,端上圆桌,摆在众人面前后,众人盯着这竹筒形状的茶杯,有些不舍得喝了。   莫兰托起茶杯,说道,“最后一道工序,也就是品茶。所谓品,三品为佳,意思就是,需分三口把这杯茶喝完,才算完美。”莫兰做了个表率,低头,吹了吹茶水,待到适温的时候,一口喝下,呼气,第二口喝下,回味,第三口直接喝完,唇齿留香,摆出一副绝对享受的表情。   众人见了之后,竟不知不觉的跟着她的动作,也喝了起来。   喝完,茶杯轻轻一放,众人鸦雀无声。   因为茶杯的数量有限,所以在场能喝到莫兰茶女沏的茶的,就只有坐在圆桌上的几位。   卢香急着问,“爹爹?怎样?和你泡的那些,有何不同?”   卢老爷子心头直打鼓。他知道,自己心头那不自然的律动,是多年未见的怦然心动的感觉。   卢老爷子心里头已经爱死了这茶工艺,不管是沏茶的工具,还是沏茶的顺序,更别说最后这杯好茶,果真和他自己沏的,相形见绌。香味浓郁不说,而且连那茶涩味都被去除干净了!嘴里只留下甘甜的味道!莫兰那茶女沏的茶,当真厉害!   卢老爷子看得出来,不只是他一个,贺老爷子八成也是这般想吧。只是大家都不肯开口夸莫兰,无非就是心头在赌气。   卢老爷子只是轻微点点头,说道,“嗯!的确有点手艺,不过这也只在于沏茶时,让外人看得比较赏心悦目了些。要说有何不同,八成是看见这么漂亮的茶女沏茶后,心情舒畅不少的缘故,所以嘴里的茶,也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贺东鹤跟着点头说,“是啊!像是,一边看戏,一边喝茶,也难怪茶会好喝多了。”   两人如此含蓄的应酬话,没有过多表扬,也没有诋辱了莫兰茶道工艺。   莫兰也无所谓,轻声说,“嗯!所以我说,送给莫老爷子第四份礼物,就是我身边这位茶女。我这位茶女,借给卢老爷子几日,让她去您府上,给您奴婢们教一教沏茶工艺。”   贺远听了,当下嘲弄一句,“莫大小姐好大的口气。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堂堂卢家茶庄的庄主,竟然连沏茶都不会?”   莫兰眼眸直视回去,表情冰冷一句,“是啊,别说卢老爷子他这里没有沏茶工艺,就连整个帝都,也没人有这能耐,拿出这般讲究的沏茶工艺。”   鹤舞情见哥哥反被损,立马跟进一句,“莫大小姐挺自负的嘛!也不知道你这沏茶工艺,究竟是胡掰乱造的噱头呢,还是道听途说来的骗人桥段?”   莫兰眼眸微抬,懒洋洋的说,“是不是噱头?是不是骗人的桥段,诸位拿着茶叶,回家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不过别忘记提醒诸位一句,这洗茶的时间,也是很有讲究的。洗茶时间过长,茶水味道会被冲淡,沸水温度太高太低,也都会对茶香有影响。不过呢,这些对于我这个不爱喝茶的人来说,是无所谓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内幕,告之一声,大家要是喜欢,回家后试试也未尝不可,要是不喜欢,听听也就作罢。”   贺东鹤差点喷口水,“莫大小姐不爱喝茶都还这般考究?真不明白你那考究的手艺,究竟是跟谁学的?”   莫兰把头一昂,“我姥姥。”   莫兰一说,莫海峰当下吭气,“开玩笑!你姥姥在你出生之前就过世了。你姥姥怎么教你沏茶的?”   莫兰冷冷腻了她爹一眼,懒散一句,“我还没说完呢!是我姥姥把这工艺传给我母亲,我母亲又把这手艺,教给了我!”   莫海峰又拧眉了,“风铃什么时候也懂沏茶了?她怎么没跟我说?”   莫兰一道轻哼,“爹爹你平日里有多少时间留在我母亲房里?要不要拿出手指头来数数看,就怕十根手指头里面,连一根手指都掰不出来吧!”   “你!”莫海峰当场气红了脖子。莫兰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爹的,不爱正房,专宠偏房?   莫兰冷声轻问,“爹爹你不关注我娘亲的事,自然不知道我娘亲身上有哪些手艺!就好比现在,爹爹你可知道我娘人在哪里么?”   莫海峰狐疑一问,“不是在慈宁寺么?”   这般自然的反问句,莫兰当场确定了一件事。娘亲无故消失,和她爹爹没有半毛钱关系。   也就在那个瞬间,莫兰把视线投向辛思律,瞧见辛思律那贱男,正用意犹未尽的眸光盯着自己。   那道眸光,已经证明了一切。   知道自己母亲是被辛思律拐走之后,莫兰依然没急着跑去向辛思律质问,而是把手一摊,说道,“把第五份礼物呈上来吧!”   第四个木托盘,呈上圆桌,红头盖一掀开,众人齐刷刷的把眸光盯在那小木盒上。   卢茗当下开口问,“这个难道也是原本打算送给我的谢礼?”   莫兰摇头,“这个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享用的,不过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就把它拿出来,招待各位。”   “这是什么东西?”卢老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茶叶,问,“这是茶叶吧?怎么是黑色的?”   “和莲,冲杯给大家喝喝。”   “好的。”   不同于之前那般复杂的沏茶工艺,这次,茶女沏茶十分简单,只是把茶叶放进洗干净的茶壶里,用开水冲泡后,即把茶水倒进茶杯,摆上圆桌。   众人低头一瞧,惊道,“一?这茶的颜色,怎么是红的?”   “是啊!像是染了色素一样!这个东西,能喝么?”贺远站在爹爹身后,嘀咕问。   卢老爷子最是心急,也不怕这茶里有什么毒药,举杯吹凉,一抿,啧吧一声,说道,“清甜可口,清香宜人。”卢老爷子禁不住一声感概,看得出来,他对这红色的茶,十分满意似地。在那一瞬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讨好的人,不是莫兰,而是莫海峰才对。   卢老爷子这般一说,其他人也忍不住低头试喝,这一喝,就连贺东鹤也忍不住点头赞许,“的确清甜。第一次喝到这般清甜才茶水。只是这茶叶,明明看起来是黑色的,怎么冲泡出来的,是红色的茶?”   莫兰扯开一道邪笑,轻悠一句,“要不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游戏,猜对答案的人,有奖。”   卢老爷子忙问,“你要我们猜什么?”   莫兰指指茶叶罐,“大家猜猜,这茶叶的名字是啥!我就把这罐红茶,送给谁。”   这般一说,贺东鹤起劲了,不过也就一会会,他泄气的跨下肩膀,“猜茶叶名字,见都没见过?怎么猜啊!”   卢老爷子点头,“就是啊!都没见到过,怎么猜啊?”   莫兰把视线投向卢茗。   卢茗接受到莫兰的视线那瞬间,他不可置信的眨眼。   不会吧,莫兰的意思是,他应该知道答案?   可是他不知道啊!就算她再怎么看他,他也不知道这是啥茶!   卢茗边上,唐玲玲看见莫兰和卢茗之间眉来眼去,一股子酸味酸得她牙关都快泛滥了。   卢茗身前,卢老爷子把茶杯高高一抬,说道,“茗儿,你喝喝看,这是啥茶?”   卢茗一点头,接过茶杯,就口一喝。   贺东鹤也急急忙忙把茶杯递给儿子说,“阿远,你也试试。”   “是!爹爹!”贺远急急忙忙喝一口,不甘示弱的品尝了翻。   两位少东琢磨了片刻后,贺远无奈摇头,表示弃权了。贺东鹤气得可厉害了,眼睛不停往儿子头上瞟,像是在骂他不争气似地。   就在这时,卢茗嘴巴一舔,有些困惑,又有些不确定,他轻声一句,“怎么觉得里面的味道,像是……。”   “像是什么?”众人把目光,都放在卢茗身上。   卢茗最终把心一横,说道,“若我没尝错,这应该是我的白毫!”   “啥?”众人惊叹,“怎么可能!白毫可是白色的茶叶呢,怎么会变得这般乌黑?”   “就是就是!”   “而且这味道和白毫完全不一样。”   卢老爷子一声叹,对自己儿子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不过他还是抱着丝丝希望,回头看向莫兰。   不料,莫兰扬开她从现身到现在为止,笑得最灿烂的一道诚恳笑容,“还是卢家大少爷的嘴巴刁!这个红茶,是你的了!”   这般一说,卢家几个姐妹全窝在大哥身边,兴高采烈的夸奖大哥嘴巴精湛。   卢茗可真是为卢家人长脸啊,卢老爷子那笑容,乐呵到不行。   相比之下,贺东鹤的表情越来越郁结,总觉得这次比赛,有失公平什么的。更是觉得,莫兰原本就偏袒卢家人,卢茗猜中了茶叶,有啥大不了的?   卢茗宝宝贝贝的接下茶罐,收进兜里,面向莫兰时那微笑,带着满满的宠溺。   他就知道,自己和她,是多么的心有灵犀。可惜——   卢茗每次想到自己已经有妻子的事,就抑郁得不得了。   眼前这个闪闪发光的女人,为何不能成为他卢茗的妻子?   莫兰躲开了卢茗那炽热的眸光,一招手,说道,“把东西拿来。”   “是!”   紧接着第五个托盘,呈了上来。   托盘上,放着两个暖炉,暖炉正中央,放着一个茶壶,茶壶紧挨着暖炉,一看就知道,莫兰是要保持茶壶里的温度,才把两个暖炉放在茶壶旁边。   卢老爷子急着上前想看看茶壶里的东西,莫兰伸手一挡,说道,“卢老爷,您先别急!且听我说完后,再饮茶!”   “哦哦!您说!”卢老爷子哪会不心急呢?这丫头每拿出一件东西,都叫这里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而且每件宝贝,都让他钟意得不得了。   “刚才大家喝过了红茶,想必大家心里也在奇怪,这白毫,怎么会染成那种黑色,沏出来的茶,又为何是红色的,对吧?”   贺东鹤不含糊,直接吭声问,“是啊!莫大小姐要是愿意的话,就给咱们解惑一番。”   “其实很简单。这世上,茶,大体分两种。一种是绿茶,另一种,便是红茶!而这红茶,并不是种出来的,是经绿茶加工后,得来的新茶类。白毫,算得上是制作红茶比较好的茶源。尤其是夏末收购的茶叶,最适合制作红茶了。绿茶的功效有延缓衰老,抑制心疾,抗癌防毒,美容养颜等作用。而红茶的功效,在于利尿,促进食欲,生津清热,舒张血管等。至于这红茶究竟如何制作……。”莫兰啦了下长音后,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大家了!”   众人一听,着实惋惜。这丫头解释了等于没解释嘛!听她说话只能听到一半,多吊人胃口啊?   莫兰敲敲桌面后,说道,“红茶的制作方式,暂且不说!咱们先来看看这杯茶!”   莫兰拿起茶杯,把茶水倒入茶杯里。倒了五杯,茶壶就见底了。   众人凑头一看,又一次深深惊呆了,“这又是什么?”   这茶水的颜色,是淡棕色的,而且不是透明的茶水。闻闻香味,丝毫不见茶香的味道。   莫兰笑说,“这茶,几位老爷就别喝了,让卢家妹子们,还有贺家大小姐尝吧。”   卢家妹子一听,开心极了,“真的么?真的给咱们几个喝?”可怜她们眼巴巴的看着爹爹他们喝茶聊天,自己却被晾在后面,眼馋的要死。   鹤舞情接过茶杯后,拧眉问,“这东西,能喝么?看上去像是乳浆一样,白不白,红不红的。”   卢香凑鼻一闻,反击一句,“能不能喝,试过不就知道了?不过不用试我都知道,肯定好喝呢!姐妹们你们闻闻看,可香了呢!”   “是啊是啊!”卢雨卢水口水直流,忍不住直接开动,“唔!我喝咯!”   “我也喝咯!”   双胞胎姐妹率先喝完,眼睛一闭,陶醉得差点蹦起来,“好喝!太好喝了!”   “是啊是啊!姐姐你快尝尝!真的好喝极了呢!长这么大都没喝过这般好喝的乳饮!”   卢香乐滋滋的一抿,也陶醉异常,笑说,“爹爹!这乳饮可香甜了!不腻口,也没牛乳腥味!实在好喝极了!”   卢茗拧眉问,“有这么好喝么?”   卢香直点头,“绝对没骗你!”   卢老爷子嘴巴馋,也想喝,不过他没能尝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杯,被卢家老二卢芯,吞下了肚里。   卢老爷子追问卢芯,“老二,你觉得如何?”   卢芯嘴巴一抿,平淡一声,“的确不错!很适合小女人的口味。”   连卢老二都称赞了,那可真是不错的了!   卢老爷子又一次深深为莫家大小姐折服。   贺东鹤把眸光投向鹤舞情。   鹤舞情犹豫着要不要喝,待她看见爹爹期待的目光后,只好仰头一饮。   贺东鹤急忙问,“怎么样?”   鹤舞情憋着嘴,一句话也不说。那不开心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贺东鹤心头更是着急。   连鹤舞情都不得不承认这乳饮好喝的话,那这乳饮要是推出市面,绝对会大受欢迎。卢家茶庄茶叶生意,贺家人原本就无法插足,如果卢家人再得到红茶和奶茶这两个配方的话。那就糟糕了。   卢老爷子万分欣喜的轻声问莫兰,“莫大小姐,能问下,这个乳饮,又是什么原料做的呢?”   莫兰轻轻一指卢茗怀里的茶罐,说道,“红茶,是以绿茶为基础,制作出来的新品!而刚才几位大小姐喝的,名为奶茶!奶茶是由红茶,和牛奶为基础,制作出来的一个复合饮品!而且,这奶茶还有很多种衍生产物,例如:珍珠奶茶,蜜糖奶茶,可可奶茶等等等等!”   莫兰说得这群人,又是傻眼,又是流口水,又是想问珍珠奶茶是啥?可可奶茶又是啥!可他们谁也没能耐问出口。   别说卢家上上下下有多么想把莫兰脑子里的配方挖出来,恐怕贺东鹤那老头子,已经快失控了,要不是他还顾忌着自己的颜面,他真想立马扯着莫兰的手,把她藏回家里,把她脑子里的各种配方给挖出来!   莫兰一伸手,啪嗒一下打了个响指。   身后,有一名家丁,把木托盘呈上。   掀开红盖头后,木托盘上静静放着一张白纸。   莫兰拿两指,夹住白纸,晃在众人面前,说道,“红茶制作的工序,都在这个纸张上。之前我把原本送给卢大少的谢礼,转手送给了卢老爷子!所以我只能拿这东西,代替谢礼,送给卢家大少!”   莫兰把白纸轻轻往卢茗身前一推。   卢茗震惊了,“你!你竟然要送我秘方?”   莫兰理所当然一句,“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丫头,你可知道,秘方这东西,值多少钱么?”   莫兰挑眉。   卢茗一本正经的说道,“秘方这东西,可谓是祖传的家宝!它的价值,远远不能用一座池城来替代!那可是祖祖孙孙发家致富维持家业的至关重要之物啊!丫头你竟然拿这么大的礼物,作为谢礼?我可不敢收!”   卢老爷子一听儿子说不收,心头那个叫急啊。   莫兰无所谓的耸肩,笑说,“卢少何必跟我客气?你和我之间的友谊,也不是能用简单的金银,可以衡量的!我交托给你的事,你若能完成,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更不能用金钱可以相提并论!所以这份礼,你若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对你的情谊。”   莫兰说道这个份上了,卢茗只好长长一叹,“你何必把话说道这个地步呢!就算你不送我这份厚礼,我也一样对你……。”   后面的话,他就不说了。说多了,就怕事情更复杂。   莫兰心领神会,伸手又是一道响指。   身后第七个托盘呈上。   第七个托盘上,又是一张白纸。   莫兰拿起白纸,说道,“这张纸里,写的是如何制作精品奶茶。我想跟卢老爷子要个人!如果卢老爷子答应的话,我就把这奶茶的配方,一并送给你!”   莫兰说道这里,在做所有人都知道了,莫兰要跟卢老爷子要的人是谁!   卢家二少爷!卢岺!   卢老爷子当下为难到死,他侧头看向莫海峰的表情,瞧见莫海峰用极度愤怒的眸光瞪着自己,卢老爷子一瘪嘴,真心两面为难。   莫海峰心里气急,是不用说的。莫海峰身后,莫荷更是焦急万分。她可是好不容易鼓动了爹爹为她出面,难道真要叫她再上吊一回才成事?   莫荷急的手帕都被她给拧断了。   卢老爷子不停偷看莫海峰,又不停偷看莫兰手里的纸,犹豫纠结到难以启齿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一道哼笑,轻声说,“卢老爷?您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卢老爷子一愣,抬眉,不可思议的瞪着莫兰。   莫兰哼笑一句,“你有我两张纸,你觉得还不够吗?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你要拍马屁的人,不是那些掌管地皮的主儿,而是这个可以让你平步青云进宫面圣的福娃!至于那些想垂死上吊的货,你管她死活干嘛?”   莫兰这般一说,南北两位城主,全绿了怒容。   莫兰这死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啊!   莫荷听见莫兰最后那句,差点气到一口气喘不回来!   卢老爷子听见莫兰的话后,当下恍然大悟,对啊!他怎么这么傻呢?这两张配方要是一到手,那他面圣的机遇还少嘛?看看自家闺女对这奶茶投出这般高的评价,八成宫里的娘娘们,也会喜爱至极。还有这罐红茶也是,喝起来,和绿茶的口感截然不同。虽然不清楚皇上喜不喜爱,可就算皇上不爱喝,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爱喝。红茶冠上卢家姓氏后,卢家在帝都里的名气,想不抬高它身价都难啊!   卢家名气一旦打响,区区两届城主,还得反过来给他弓腰行礼,看他脸色过日子呢!   照着莫兰的话说,卢老爷子现在要拍马屁的,绝对不是南北两城的城主,就算现在莫海峰当场允诺贺东鹤,把南北两城中间的那块地皮,送给贺东鹤。卢老爷子照样不怕他!一道红茶,一道奶茶。有这两张配方在手,就算再来十个八个贺东鹤,也不可能赢得了他们庐山茶庄了!   想到这里,卢老爷子顿时哈哈大笑,“哎呀哎呀!莫家大小姐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卢老爷子一个吐气,全身心舒畅开来,常年以来郁结的感觉,瞬间被解放了似地,他一挺胸,一昂头,一拍桌案,问道,“莫大小姐,你刚才说要跟我讨个人,想讨谁?你尽管说。”   莫兰拇指一指身后的男人,说,“你的二公子!”   卢老爷子当场拍桌,定了下来,“请便!莫大小姐可以拿回去,随意使唤他!如果这小子敢不听你的话,你来告诉我!我立马叫人打断他狗腿!”   听听听听,卢老爷子这马屁,立马就拍上了呢!变脸的速度,可谓是惊天动地,看得卢家儿女们,各个惊呆傻眼,无语透顶。   莫荷原本等着卢老爷子给她做主来着,哪知道这一转眼的时间,卢老爷子竟然把他二儿子,这般豪气的赏给了她大姐!那她之前的撞墙还有上吊的功夫,都是白搭了?莫荷一阵晕眩,直接软倒在娘亲怀里,没有气晕,她也无力到只能装死。   卢老爷子脸红心不跳的拍着莫兰的马屁,看得边上贺东鹤心里那个叫酸妒愤。气得他差点缓不过神来!为什么这丫头非要把配方送给卢老爷子?难不成,莫家大小姐就只为了卢岺?为了这个庶子,她竟然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莫海峰瞪着自己宝贝女儿,一句话也不吭,他一起身,愤愤一句,“有你这么个大女儿,我还真是长脸了。”说完这句,莫海峰头也不回的就这么气冲冲的走了。   莫荷和她母亲急忙跟上。   莫荷去追她爹爹脚步的时候,回头用力瞪了莫兰背影一眼。   那一眼,眼底中竟是毒辣的怨念。那种怨念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述清楚的了。   莫海峰气冲冲离去,卢老爷子丝毫没放在心上,依旧乐呵呵的招呼着莫兰。   ------题外话------   嘿嘿,还差五张评价票,不知道明天能否二更捏?妞们用力投吧!集满二十张,就双更类咯!还差五张哦!记住,必须得是五星,呵呵!   ☆、52:万两门票(今天会有二更哦)   辛思律嘲弄的看着莫兰,一句冷笑,“莫大小姐真是豪气。发家致富绝世秘方就这么轻易送了人,也不知道要把这东西送给你爹,以敬孝道。难怪你爹会这般生你的气!”   “没事儿。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莫兰轻描淡写一声。   辛思律眯眼,有些气噎。   辛思律百般想不通,为什么这丫头明明有这么好的手艺,不肯自己好好利用这两份配方?非要把这配方转手送给他人?   想到这里,辛思律心头又甚是纠结。要知道,如果当初他和莫兰的婚事没吹,那么这两张配方,就属于他和莫兰共有的财产了。早知道她手里有这么多宝贝,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莫梅那几箱一下子就用完的嫁妆,而把拥有价值连城配方的莫大小姐给推拒了才是!   瞥见卢老爷子护在手心里的白纸,辛思律吃味难耐,越想越生气,越想就越觉得家里的妻子特碍眼。   辛思律禁不住自嘲一笑,侧头,说道,“希望贵夫人和莫老爷子一样,对于莫大小姐如此不孝之举,莫要见怪的好!”她娘亲已经落在他手里,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莫兰挑眉,回了句,“放心,我娘最体谅我了!比我爹爹还要大肚!倒是辛城主,听说您昨日去拜见了侯爷他们,侯爷可有接见你啊?该不会侯爷不乐意接见你吧?要不要我替你把你的见面礼,代为送去给侯爷呢?”   辛思律一听,当下怒大了。这死丫头是在告诉他,她找来的后台,硬实得狠!不管他花多少钱,他也贿赂不了!而且昨日,他去觐见,故意搬出九皇的头衔,可客栈依然封了个严严实实。   只是一个侯爷的话,还没这么大能耐,连九皇的面子都不给。也就是说,和侯爷在一起的,肯定也是个皇子。   “莫大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您贵人事多,我怎敢劳烦你?”辛思律咬牙切齿说完这句后,慢吞吞起身,向卢老爷子告辞,“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得赶回南城公办去了!卢老爷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晚辈还多多指望卢老爷帮忙提携一把呢!”辛思律说这话的时候,强忍着心头那极浓的酸味。他可不能像莫海峰那样甩手走人,毕竟官场上的规则,向来如此。前一刻,对方还屈膝在你身下,对你俯首称臣,下一刻,他立马就能爬到你头上,压你一筹。一切一切,都只因皇上一人的喜好罢了。   卢老爷子也给自己留了五分余地,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辛城主过誉了。”   “那晚辈就此告辞了。”   贺东鹤也跟着起身说叨,“卢老爷子喝好,贺某这就跟辛城主回南城了,再晚,就怕要日落西山了呢!”   “呵呵,那就恕不相送了,两位请便!”   卢老爷子叫了卢茗代为送客。要是之前,那老头子哪敢叫个儿子出来送客?自己还乐滋滋的坐在椅子里喝茶?   这种摆谱的活,真是人越老,越会干!   辛思律给莫兰侧脑丢了个走着瞧的眼神后,领着贺家人以及一干奴仆,款款而去。   如今凉亭里,就只剩下莫兰和卢家人了。   卢茗回到凉亭,瞧见莫兰把第八个托盘呈了上来。   这丫头的礼物,怎么还没送完?真是稀奇!   卢老爷子看见托盘上的宝贝,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而且卢家姐妹几个,也一个个窝在莫兰身边,又是莫家姐姐长,莫家姐姐短的。   卢茗好奇万分,急急忙忙走过去瞧了一眼。   桌上只是放着一件衣服。那衣服,和莫兰身边的茶女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   丫头们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除了卢芯没兴趣之外,其他三姐妹,抢得快打起来了。   卢老爷子笑得何其开怀。   卢茗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几个稍微文静些,别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学学人家莫大小姐。”   莫兰身后,卢岺听了噗嗤一笑。   如果说之前,卢岺听见大哥这般那般赞美莫兰,他肯定信以为真,可是打从他跟在莫兰屁股后面转悠了两天之后,他可以确定,大哥嘴里的这位大小姐,完完全全不是个大家闺秀。   卢香把衣服按在身上,转了圈,乐滋滋的问,“大哥,你看我要是穿上这衣服,好不好看?”   卢茗还没回话,卢老夫人吭气说,“我家宝贝闺女,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只是这衣服的袖子,实在是太短了,不适合你穿。”   卢香噘着嘴,满脸不开心。   莫兰吭声说,“是啊,这些衣服,只是我送给卢家姐妹的样板衣服,如果卢家姐妹喜欢,可以叫了裁缝,把衣服剪开以后,琢磨几日,再自行定制衣裳。”   “剪开啊?我哪舍得啊!”   “就是就是!”   “莫大姐也太小气了,咱们有四姐妹呢,就送咱们一件衣服,谁穿了好呀?”   莫兰轻语,“这是茶女的服侍,我是送来给卢老爷子,培养茶女用的工作服。不是给你们穿的!而且我送这衣服过来,原本的用意就是想叫你们自己做。我这个,只是样衣!懂么!”好的绣娘,只要有样衣,随时随地都能复制,就连纽扣工艺,也一定不在话下的。   “这么好的服侍,竟是给下人们穿的!好可惜呢!”   卢家姐妹还是不舍得放手。   卢老夫人一声重叹,说道,“你们这些丫头,别再吵了,回头到了家里,我立马叫了裁缝帮你们一人定制一件,到时候只要把这袖子改成长筒不就成了?”   卢茗开口赶人,“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在这里碍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和莫兰说!你们闪一边玩去!”   卢家姐妹这才闭了嘴巴,挪去边上石阶聊天,她们一个个玩着衣服上的扣子,解开,扣上,解开,扣上,感觉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稀罕宝贝似地。   卢茗坐下圆桌,看了莫兰一眼,低头,轻问,“这两个配方,你为何自己不用?你要是开家红茶店铺,绝对有这资格在北城里占一席之地。你们何家首富的位置,不稍一年的功夫,又可夺回来了。”   这个问题,怕是贺东鹤辛思律他们几个,都想问的问题之一。   莫兰老实巴交回答,“我没兴趣做茶叶生意,那种买进卖出的无趣活儿,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   卢老爷子一个乐呵,“哦?那莫侄女,你喜欢做什么生意?”   莫兰眯眼,嘴角勾出一抹淫荡的味道,“我要做那种一本万利的活儿,专门赚有钱人家的银子。”   卢茗苦恼,“这和这,有区别么?”   “有啊!怎么没有。”   “有么?”卢茗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卢老爷子吭声说,“啊,我想起来了,三少的歌剧院,要开张了吧?是啥时候呢?我也想去捧个场!”   莫兰立马回绝,“卢老爷还是别来。”   卢老爷子一听,愣住了,“为啥?”这世上哪有赶走客人的道理?   莫兰解释一句,“那天场面估计会很动荡,人挤人,会挤死人。老爷子你身子骨弱,怕经不起折腾。再说了,那个歌剧院,不适合老爷您这年纪。卢少要是喜欢,倒是可以来观看!”   卢老爷子乐呵一笑,“成成成!那就让茗儿待我去向三少道贺一声,预祝他生意红火。”   “谢卢老爷。”   说到这里,卢茗恍然想起了,“啊!忙着喝茶聊天,到把正事给忘记了!莫兰你看那些家丁,看着可满意?”   “家丁?”众人把视线,投向凉亭外。   莫兰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满意!很满意!谢卢少。”   卢茗低声一句,“这事记得得保密,你知道的……”驻守军是不能随意私调,要是让皇上知道,那就是杀头大罪。   莫兰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没关系!”莫兰从口袋里拿出一封文案,递到卢茗手里,“这是许知府亲自签的信,你看下。”   卢茗展开信纸一看,惊呆了,“你哪里搞来的?”   莫兰轻声一句,“跟许夫人要的,许夫人跟她公公要的。”这就是她为何要千方百计讨好许夫人的原因之一!关键时刻,看看,派上大用场了吧!   驻守军的确不能私下遣兵,但是如果有地方政府官员签雇佣令的时候,那就没问题了。   雇佣的人数,不能超过百人,而卢茗带过来的,也就只有二十几个打手罢了。再加上有了许知府这封书信,就算到时候事情败露了,柏将军也是无罪的。   许知府也大可以推脱,自己借了驻守军,为保护某个大人物派用场之类。   卢茗笑着把信一收,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的这些家丁,你尽管拿去使唤吧!”   卢家上上下下,全都不知道卢茗和莫兰之间在说什么暗语,直到最后那句,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卢二少。   卢岺眨巴着眼睛问,“我说大哥,你找这么多家丁过来,不是用来打我的么?”   卢茗惊道,“怎么可能!”   卢岺当下拍拍胸口,喘了大气,“吓死人了!大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类?害得我今天一整天都把皮绷得特紧。”   “哼!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了?”卢茗气鼓鼓的说,“虽然爹爹已经不责罚你了,可是身为大哥,还是要唠叨你一两句!你是个男的,你的名声搞糟了,没关系,可是人家莫大小姐,金枝玉叶,名门闺秀,她怎么能被你这般拖累?”   “啊?冤枉啊!”好冤啊!明明是他被莫大姐给拖累的好不好?怎么变成了他的不是了?   卢茗一古脑的把罪名强行压在二弟头上,摆明了就是偏袒莫兰。   大哥实在太过火了,喜欢人家也用不着这样子对自家亲弟弟的吧?   莫兰和卢家上下喝完茶,告别后,双方回了各自的家。   卢老爷子回去的时候,抱着一堆的贺礼,乐得一路上怎么也合不拢嘴。   而莫兰回去的时候,只带走了卢岺,和卢老爷子送给她的那三罐珍藏的宝贝茶叶而已。   卢家人,一回到家里,不用说的,卢老爷子立马叫人摆了茶具,他要玩那茶道六君子,百玩不厌的那种。   至于卢家姐妹,则乐颠颠的琢磨她们的旗袍衣服去了。   说起那旗袍,唐玲玲笑说自己有个绣娘很厉害,如果把衣服交给她家绣娘的话,不出三日功夫,就能制作出一套新式旗袍来。   唐玲玲这般一说,卢家姐妹乐呵呵的把旗袍给了唐玲玲,叫她帮忙定制几件。毕竟唐家的裁缝铺,在北城是数一数二的。   唐玲玲笑眯眯的抱着茶女服饰回到房里,关上房门后,一瞬间,那张温柔的嘴脸变得阴沉毒辣。气呼呼的把衣服往梳妆台上一砸,怒火攻心,二话不说,唐玲玲直接拿起剪刀,把衣服剪成稀巴烂。   最后她把那衣服往屋外随手一扔,叫了个绣娘过来,又是二话不说,直接把那绣娘压在木凳子上毒打了起来。   卢茗听到风声后,急急忙忙跑到唐玲玲苑落里询问,唐玲玲歪腻着头,说是那绣娘手贱,把她带回来的衣服都给剪碎了,唐玲玲这才下令毒打这绣娘,以示惩罚。   这借口,也太拙劣了。说出来,谁会信?恐怕就连最蠢的卢家三妹四妹都不会信她这番妒妇话吧!   卢茗看见唐玲玲那阴鸷的表情后,一句劝慰的话也不说,就这么离开了。   然后当天晚上,唐玲玲接到了风声。说是卢茗亲自去了莫府提亲,说要把莫三小姐娶进家门,让莫三小姐和唐玲玲,做平妻。   那个当下,唐玲玲瞬间被砸了一脑门。   卢茗要迎娶莫荷,一来是为了缓解北城城主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以及缓解莫海峰和莫兰之间的父女情谊!只要他愿意给莫城主面子,想必莫城主不会太过记恨莫兰今天的不孝之举。卢茗这番举措,不只是为了爹爹,更是为了莫兰。   原本卢茗对这念头,一直犹豫不决,但是现在,唐玲玲逼得他无从选择。   卢茗把莫荷娶回来,直接让她和唐玲玲做平妻,这样一来,唐玲玲肚子里还没有种,莫荷要是先怀上了孩子,那么莫荷生下来的,就是嫡长子了。   唐玲玲听见这个消息后,瞬间昏死过去。   可惜,她这次晕厥,卢家姐妹一个都不乐意出面挺她,甚至连看望她的心思都没有。谁叫她撕烂了她们姐妹的宝贝衣裳。   相反,原本莫荷在家一直郁郁寡欢,唐嫣还一个劲的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去鲁伏流和莫荷身边,说笑话给她们听,说的她们心头又堵又难受,说得莫荷差点真心要跳河自杀的地步。   可没想到,卢家大少竟然亲自跑来跟莫老爷提亲,说要迎娶莫荷为妻,而且还是平妻。   莫荷觉得自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唐玲玲是唐嫣的侄女,就是因为唐玲玲是唐嫣的侄女,所以莫荷嫁给卢茗当平妻这事,唐家老爷子根本没法替唐玲玲鸣冤。   唐玲玲只能憋屈的接受现实。而她得到如此凄惨的结局,竟然只是因为她一时嫉妒,撕烂了莫兰送来的衣服,又毒打了一名绣娘而已。   莫荷一出头,唐嫣就又气又恼的躲回房里,再也不肯出来瞎显摆了。   鲁伏流和莫荷,再次耀武扬威了起来。只不过莫荷心里,依旧对莫兰有着浓浓的记恨。那股怨念,不会因为自己当上了卢少夫人之后便会消退的。因为莫荷在莫兰那边受到的羞辱,比唐嫣夫人上门言语挑唆,更让她心堵怨愤。   这几天,鬼屋里的姑娘们一直在南北两城街上乱转悠,乘着她们的豪华敞篷马车。每每她们出动扫荡大街的时候,街上都会引起好一阵骚动。   街上的路人随便一抓都知道,三少的歌剧院,还有五天就要开张了。   三少这宣传的手段,真心无人匹敌。果断,直接,利索,还很不要脸。   那些姑娘们不是全部出动,而是三两个三两个进城,去了各个知名富商宅邸,说是递请帖。   这请帖也不是一般的请帖,而是鬼屋二楼的通行证。   听说只有收到请帖的人才能上鬼屋二楼的阁楼,坐着欣赏歌舞,其余的,只能站在大厅里观看。   入场费什么的,全免。就是因为全免,所以大家伙不用猜都知道,当天的场面一定会特火爆,那些跃跃欲试的城民,早就已经如痴如狂的追捧那些舞姬们了,一听说有免费歌舞看,而且还是举世无双难得一见的盛世歌舞,他们就算是翻山倒海,也要跑去参观一下才肯罢休。   那个二楼通行证,听说一张请帖,只允许两人上去。如果一个主子想带个保镖随同,那么就等于是,一家人家只能出席一位主子。   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听说南城福禄钱庄叶家的七位儿子,为了这事先在家门口打了起来,气得叶老爷子一气之下,直接把那请帖给撕了。   撕了倒好!叶家儿子们不再打闹,可是他们动起了别的脑筋,放出风声说要购买歌剧院的二楼通行证。一张通行证,五千两白银。   可惜了,五千两白银,谁也不肯转售。   更让人惊叹的事,听说隔壁城镇里也来了几位富商,那些富商借住在客栈里,对外放出风声,说也想收购二楼通行证,他们愿意花一万两白银。   北城许知府乐呵呵的拿出了一张二楼通行证,给了某个愿意出一万两白银的富商。   因为许知府手里有两张通行证。两张通行证,相当于可以有四个人上二楼来着。   许知府简简单单就收获了万两白银,许知府乐呵的连屁都放了出来。   许知府之所以有两张通行证的理由之一,除了他帮莫兰牵了雇佣驻守军调令之外,他还帮莫兰打通了关系,派遣了八个县的县令衙役,到时候会让那些衙役过去整顿次序,避免发生伤亡事件等。   一间小小的歌剧院,它根本容纳不下两城所有城民,所以到了那天,许知府会提前一天把红城道路给封锁掉,然后光明正大收银子放行。   说什么不要入场费,其实这入场费,还不是照样得出?只是入场费不是收进三少的口袋,而是收进许知府的口袋。   某个富商花了一万两白银拿了张通行证,可还是供给不足,这二楼通行证已经炒到了一万八。   听到一万八,叶家老爷子心里那个叫懊恼啊!他简单一撕,就把一万八的白银,白白给撕掉了,而且叶家人至今都没收购到通行证。   临近歌剧院开张之日只剩两天,外城富商依然不断引进,他们收不到二楼通行证,只好买通了许知府,去跟他要大厅前排的特约坐席。   这个特约坐席,也是许知府自己安排的,坐席席位不是很多,一共就二十张,二十张座位排得死紧,所以那些富商只能独自前往,不能带任何家丁啊随从之类。光是这特约席,也被炒到了五千白银,而且还是一天内一售而空。可想而知,这次三少的歌剧院,多么吸引大众眼球。   白羊看见这些门票的银两,都被许知府一人独揽了,心里特不平衡,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小主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怎么就不懂得好好把握呢?白白把好处让给了许知府。”   莫兰无所谓,“我这边人手少,我还要靠许知府帮我过滤观众,让他收点小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这也叫小钱?”   莫兰哼笑,“我把门票发放出去,都是按照座位的数量而订的,而这些门票的价格会被炒上去,也是因为数量有限的缘故。因为有限,所以门票价格无限上涨!可如果一开始我就把门票定价为一张一万两,那么相反,这门票会滞销也说不定。到时候来观光的人,心态也是截然不同。他们会觉得,自己花钱来看戏,我们为他们服务,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我们表演稍微有瑕疵,他们便会百般挑剔。歌剧院第一次开张,最重要的,还是名气!赚钱而是其次!你懂么?阿羊!”   “明白是明白了些。可是我就是气不过,肥水留向外田,而咱们兜里依然一平如洗呢!”   “急什么呢?连张门票他们都愿意花万两白银购买,到时候你还怕他们不舍得花钱买我的商品么?”   白羊瘪嘴,“不是我瞎说,小主你想把那高跟鞋炒成天价?有点困难!这鞋子,他们买回去给谁穿啊?那些女人们,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乐意穿的!”   莫兰耸肩,也懒得和他多解释。“叶家撕掉了一张二楼通行证,也就是说二楼还有两个座位。这两个座位,白羊你分开抛售了吧,价高者得。”   白羊一听,喜极而泣,“哎呀!我终于能摸到白花花的银票了。”   于是,白羊卖掉了最后两张二楼的坐票,一张一万二,另一张一万四。合起来就是二万六,这个算是最贵的一张二楼通行证了。   临近最后一天,歌剧院的姑娘们已经不再出门宣传了,大街小巷看似平静了下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所有城民内心骚动得几近爆裂。看看衙门官兵四处巡城,不用看都能猜到,红城的入口处,已经设了了重重关卡,尤其是那条窄道,官兵们率先霸占了窄道出入口,避免到时候富商们的马车太过拥挤而无法通行。   这等大场面,红城百年都是难得一见的。   因为官兵把守缘故,红城所有红楼的生意,一桩都没了。   这事可把整个红楼老鸨们气得跳手跳脚。   当天晚上,那些老鸨们集聚一堂,吆喝着说,“这三少也太过分了,自己开张店铺,用得着连咱们的生意也给赔进去么?”   “就是啊!他乐得坐等明日开张大吉!咱们几个这两天,不就得喝西北风了?”   “何止这两天呐,我看,等他那歌剧院一开张,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得苦咯!”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得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这个红城,可不是南宫羽三一个人的!”   “没错!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一群老鸨窝在春香院的大厅里,七嘴八舌说叨个不停。   偌大的圆桌上,东南西北各坐了一个鸨妈,那四名鸨妈,就是红城四大花楼的最强鸨妈,春香院的张妈,百合坊的沈妈,齐花乐的齐妈,以及鱼水情的水娘子。其余的小鸨妈,没这个资格和她们并肩坐在一起,只能站在她们身后瞎起哄。   就在她们商谈之下,门外有个奴才过来通报,说是歌剧院里的蓉绿姑娘前来拜访。   一说到蓉绿,沈妈哼哧一句,“我说张妈,这个蓉绿,我记得好像是你家的丫头吧?两个月前才被人赎了身的!”   蓉绿这丫头的姿色,其实还算可以,如果她去小点的红楼,八成能当上头牌。但是在她春香院里,蓉绿的姿色,顶多就是一般般,再加上蓉绿这丫头最近身子不舒服,一直说那里痒,所以她的价,日渐下降。直到她被赎身的前阵,蓉绿的恩客越来越少,甚至有些恩客还回头过来骂她,说她身子不干净还敢出来接客什么的。蓉绿一下子就被张妈打入了冷宫。张妈这才把她随随便便百两纹银给赎身了去。   哪知道,两个月后,蓉绿这丫头,摇身一变,她的人气竟然比她家月燕飞儿还要高!这可真是叫人活活气死!   张妈沉着怒气,挑了眉儿,说,“叫她进来吧!”   通报下去后,只听门口处,踢踢踏踏的声响传来。   蓉绿穿着高跟鞋,穿着短袖旗袍,肩上围着一条奇怪的披肩,左右两边架着两名身子骨特结实特强壮的贴身保镖,昂着脑袋,踢踢踏踏走来。   一道圆桌边,也没等几位妈妈招呼,蓉绿身边的保镖直接端了张椅子过来。   蓉绿大方落座,小腿儿一翘,裙摆滑落,白花花的大腿一侧,晃悠在半空中,那倾斜的坐姿,别提有多风骚。   数十位鸨妈,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这等骚货,身为鸨妈们都未曾见到过,更别说那些吃人的野男人了。   蓉绿这出场方式,绝对震撼住了在场所有人。   张妈脸色越来越难堪了,想起之前,蓉绿这丫头在她手底下,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求着她出银子给她治病什么的。张妈还嫌弃她,赚不到银子还得花她钱,把她痛骂了好一顿,更是把她丢在边上不闻不问。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她的春香院里那么多美女,她赚钱都来不及呢,她会顾忌一个染了女人病的赔钱货?   张妈依旧沉着气,昂头轻问,“什么风,竟然把歌剧院的红牌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蓉绿嗤笑一声,把封请帖,放在桌上,微微推前一些,“这是歌剧院二楼通行证,送给诸位妈妈的。不过,通行证只限两人参加,你们谁去参加,自己做主呗!”   张妈一个喷气,“切!谁爱去看!”   “就是!不就是个歌舞!我们院里的女人,哪个不会?我们会去看你的歌舞?白给我们银子我们都不去!”   大家伙趁这个机会,使劲的调侃她。   蓉绿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大家不想去也无所谓,你们大可以把这通行证转让出去!啊,听说现在通行证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两万八了!妈妈们手里的这张,如果想卖,那就是最后一张转卖的通行证!妈妈们要是不乐意去,那就把门票给卖了,换点钱,分给各位妈妈们,这算是三少给大家的一点心意。”   原本张妈还打算把这门票给撕了的,可是蓉绿这般一说,张妈还真没这胆子撕了那门票。理由无他,两万多的白银,给众姐妹分分,也不算小数目,尤其是那些小红楼,它们每天的生意,顶多也就百两,小红楼的鸨妈们,肯定是见钱眼开的货。张妈要是想撕那门票,还得先问过身边这些势利眼才行。   张妈气鼓鼓的盯着那烫手山芋,思虑了片刻后,突然噗嗤一笑。   众人还在奇怪张妈干嘛笑成这样?   只见张妈叫了丫鬟,去了阁楼,拿来了她的宝箱。   张妈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宝箱,取出宝箱里五百两文银以及一些名贵的珠串,放在桌上。   张妈也把东西轻轻往前推,对着蓉绿,说道,“绿儿,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前任妈妈!这些银子,我送你。”   蓉绿挑眉问,“白送我么?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张妈了!”   张妈吭气说,“绿儿,这些银子你要是肯收下的话,张妈就当你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明日,三少的歌剧院,你就不要出席了。怎样?”   蓉绿恍然大悟,“哦!原来张妈是要叫我别出席三少明日歌舞?那怎么成啊?我和众多姐妹们,排练了很久的!哪能说罢演,就罢演!我和三少签了契纸,我若临时罢演,他有权把我买入军营充当军妓。我怎么可能为了你那区区几百文银,而把自己推入龙潭虎穴之中?”   “你这个傻瓜!张妈我送你这些银子,你直接走人不就成了?何必等你家三少抓你去见官呢?如果绿儿你担心自己跑不掉,你跟张妈说,张妈护你一路顺风,亲手把你送去外城!怎样?”   蓉绿静默了。   众位鸨妈安静的等着蓉绿的答复,笑着想。如果蓉绿愿意答应的话,那么之后,她们再借着蓉绿这根线,把其他几个姑娘找出来,再塞她们一笔银子,叫她们也弃演,这般一来,明天,三少的舞台剧,连个演员都没有了。看他还怎么开张!   众位鸨妈越想越开怀。   可是突然,蓉绿掩嘴咯咯大笑。   鸨妈们纷纷相视,像是不明白这丫头在乱笑些什么?   张妈抿嘴问,“怎么了?绿儿?你是不乐意答应张妈的要求么?”   蓉绿歪腻着脑门,风骚一句,“我说张妈!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桌上那几百纹银了?”   张妈一愣,“你什么意思?”   蓉绿一道轻哼,笑说,“张妈,你觉得我现在的风光如何啊?”   “呃——”   蓉绿也不等张妈回话,自顾自说道,“张妈你觉得,我现在的风光,你用这几百文银,可以造就得出来吗?”   张妈一听,顿时瘪嘴,找不出声来回驳。   蓉绿邪嘴一翘,说道,“我在三少的戏班子里,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我在张妈您那儿,一辈子都用不了的稀罕玩意儿!而张妈你竟然想用区区几百纹银,叫我放弃这样的奢靡生活,去过那种被官府追杀的苦逼日子?”蓉绿嗤笑一句,“张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人长得不漂亮,所以脑子也特蠢?你究竟哪来的脸皮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啊?”   张妈怒火一冒,当下拿起茶杯,狠狠往蓉绿脑袋上砸去,就想着怎么把她这张脸给砸烂掉。   可是,茶杯飞来。   咻咻!   蓉绿身边两名保镖,佩剑一离手,茶杯应声碎裂成四瓣。   厅厅厅——   茶杯碎片,全掉在大圆桌上。   蓉绿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那些鸨妈被,反而被茶碎声,吓得耸了一下肩头。   张妈顿时气得脸色铁青,看样子,蓉绿这死丫头,真的是有备而来,身边竟然带了两个如此厉害的保镖?   张妈一拍桌案,说道,“行啊,老娘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越来越得瑟了是吧?老娘给你银子,那是看得起你!”   蓉绿刷拉一下,直起身子,依旧高昂着脑袋,说道,“免了!姑奶奶我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我!等我明日,大红大紫,若是哪个富商看得上我,我委身一嫁,那我就是个富商夫人了。身为富商夫人,随随便便都能砸个几百纹银在你头上。张妈你拿出来的那些,就算送给我,我也拿回去丢给狗吃!”蓉绿轻敲桌面上的通行证,说叨,“虽然三少邀请你们参加,可我觉得,你们还是别来的好,以免影响姑奶奶我的心情!走了走了,我还得回去排练去呢!别在这种地方,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蓉绿一甩头,摇着肥臀,踩着风骚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带着保镖们离开。她那上翘的嘴角,已经无法表达出她内心究竟有多么的愉悦了。想起自己曾经饱受欺凌的日子,又看看她现在的风光和那个被她甩在身后被她气到抓狂的鸨妈张氏,蓉绿走起路来,更加飘飘然了,仿佛有种登仙的错觉。   张妈气得猛拍桌面,毫无形象的乱发脾气,一上火,走到桌子对面,拿起那张通行证就想撕。   可是边上一堆人拦阻,“哎呀!张妈你可别乱来啊!这玩意儿可值钱了!哪能随便乱撕!”   “就是就是!叶家老爷子也是气愤之下,撕了通行证后,他们叶家出再大价钱也收购不回来第二张!张妈你要是不喜欢,你大可以不要嘛,反正这东西也不是送给你一个人的!咱们可都有份的啊!”   张妈气死了,“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势利鬼,你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那些鸨妈们挑眉说,“我们和蓉绿姑娘又没什么过节。”   “就是啊,出钱贿赂蓉绿姑娘的是你,又不是我们!”   张妈顿时噎死了,“你们!你们真是!”   水娘子眯眼吭气,“好了!张妈你就泄泻火气吧!你就算把这通行证撕烂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不如忍气吞声一些!咱们再另想法子!”   “另想什么法子?”众人忙问。   水娘子思虑片刻后,说道,“既然三少明日就要开馆,咱们现在才想要去贿赂那些姑娘们,困难至极。还不如等三少开馆那日,找黑街的大哥们,去砸馆子!”   “对哦!咱们可以找黑街大哥砸馆子呢!”   张妈瘪嘴说道,“有官府的衙役在呢!哪那么容易啊!”   水娘子掩嘴一笑,“张妈你蠢了哦!咱们叫黑街大哥,穿上百姓的装束,混在里面捣蛋不就成了?起起哄,丢丢菜叶子什么的。那些城民看客,都是禁不起激的!要是有人肯带头砸,他们肯定会跟着一块儿砸!不信,你试试看!”   张妈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她点头笑说,“成!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找狼哥帮忙!”   水娘子一点头,说了句,“那这通行证,咱们也就别转卖了,咱们几个,抽签,谁抽中了,谁就去看戏!”   张妈嘴角终于满意的翘了起来,“我是肯定要去的!我一定要看看那死丫头被砸石头砸花脸后的傻样!呵呵呵……。”张妈越想越开心,她抱着宝箱匆匆出门去也,目的地,自然是黑街狼堡,找那黑街大哥,黑狼!   ------题外话------   嘿嘿,按照约定,今天会有二更。下一章,咱家男主闪亮登场!   ☆、53:两个贱男一个帅锅(二更!票来)   歌剧院开张前一天晚上,太阳刚落西山,莫兰都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她收到一封信函。   是南城城主辛思律写给她的,说是要请她喝茶。只不过,信上指明要她独自前往辛府。   辛思律费尽心机把莫兰的娘亲藏起来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把她单独约出去罢了。   卢岺看了信纸后,轻声说,“这下可难办了。辛城主身边有个保镖,功夫底子也十分厉害,我若想隐身随行,暗中保护,那位保镖大哥一定会发现。”   金牛也已经回到莫兰身边,他拉开嗓门一吼,“干嘛非要听他的?小主,我跟你一块儿去,看他能拿咱们怎么着!”   狮子脸一黑,吐气说,“老夫人还在辛城主手里呢!牛哥!”   金牛一懵,说了句,“哦!我忘了。”他记性特不好使,不能怪他。   莫兰捏着信纸,思虑片刻,回头对着卢岺说道,“这些天,你有查到什么消息么?”   卢岺摇头,“南北两城所有山头破庙地穴,我都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那南城城主家里,可有查看过?”   “不是说了,他家有个厉害的保镖么,上次我只是从他们外围墙沿上悄悄路过,那厮就飞过来攻击我!幸好我逃得快!”   莫兰板着脸,不停翻白眼,“妈的,都是一群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态。”   卢岺眨眼,掏掏耳朵问,“莫大姐?你刚才是在骂粗话吗?”   莫兰回头,投了个不想搭理他的眼神,独坐桌旁,静思数秒。   卢岺歪头问,“莫大姐为何不找五爷他们帮忙?”   莫兰白了他一眼,“有些人情,可以用钱来计量。但是有些人情,一旦欠了,很难还清。我和五爷他们,还没有深交到那种地步!只是银货两讫,互不亏欠罢了。”   “难道莫大姐你真要独自一个人前往?”   “别吵,我正在思考……”   辛思律早早准备好迎接贵客驾到,莫兰当真如他要求的那般,只身前往,不带任何一名保镖。   辛思律暗笑腹诽,这丫头的胆子真心大!明知是龙潭虎穴,她也敢闯!没过这也难怪,谁叫她娘亲至今下落不明呢!   辛府偌大的花园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花亭内一名弹琴的女子,以及站在亭外静候的辛思律贴身侍从。   辛思律坐在茶桌边,喝了杯清茶,看见莫兰不肯动那杯盏,笑说,“怎么?怕我在你酒水里下毒?”   莫兰轻声一句,“是啊。我怕你会毒死我……”   辛思律一耸肩,拍拍手掌,啪啪两声。   花亭门拱外,走来几名家丁,那些家丁抬着样沉重的家伙,进了凉亭。   放下物品后,家丁一一退下。   辛思律上前,亲手掀开那东西上的红盖子。   莫兰看了一惊,“这是?”   辛思律乐呵一笑,“怎样?我这个茶海,和你那座,模样相差无几了吧?”   莫兰上下扫了几眼,果真形状十分相似,就连里面的水槽纹路,也几近相同。“辛城主真是好手艺,看了一遍而已,回家就能叫人仿制了一张?”   “还不止呢!”辛思律一个响指,手下又送来了一套心茶杯,还有一套茶道组。“莫大小姐你看,是不是也和你的,一摸一样了?”   莫兰不怒不笑,终年往日摆着她那副没干劲的表情,“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偷了卢老爷子的。”   “偷?”辛思律哈哈大笑,“我要是动手去偷,卢老爷子还不立马吵着要报官了?再说,你这些工艺品,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要找个手艺精湛的木匠,什么东西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你送出去的那些礼物,我还不至于稀罕到要去偷的地步!”   辛思律笑眯眯的坐在茶海边,一边听着琴声,一边沏茶。沏茶的流程,也同莫兰茶女一摸一样。   想来,那日喝完茶宴回府后,这家伙在家里演练过好几回了吧?看他那熟练的手法,有种倒背如流的味道。   沏完茶,辛思律把茶杯轻轻一递,说道,“当着你的面,新的茶杯,新烧的茶水,这下子你总好放心喝了吧?”   辛思律看莫兰不肯伸手过来接茶,索性直接把茶杯塞进她手里,然后坐在她对面,自己喝得乐滋滋。   “你明知道你母亲被我请走了,你却一直纹风不动,不来找我质问,是不是料定我会忍不住出面约你?”   莫兰懒散一句,“这不需要猜。”   辛思律眯着眼,盯着莫兰侧脸,“你现在坐在我这儿了,你也不急着质问我你母亲人在哪里?我都开始怀疑,你母亲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浅薄?”   莫兰不吭声,辛思律噗嗤一下笑了,“算了,既然你不心急,那我也不提了。来,咱们继续喝茶!”   莫兰手里依旧端着杯盏,吭声问,“我娘她在哪儿?”   辛思律吞着茶香,眯缝着眼儿,老神在在,“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你问吧。”莫兰状似大方的说。   “为什么你要设计推脱了我和你的婚事?为什么不乐意嫁给我?”   莫兰拧了眉头,“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件事?”   “难道我不应该计较吗?当初若不是你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和你,早就是夫妻了!”   莫兰冷声一句,“你错了!如果当初我不说那样的话,我就是你任凭宰割的妻子,是我二妹踏上南城夫人的踏脚石,而你!只是我半个夫婿!这样的婚姻,是你的天堂,却是我的地狱!难道我不应该为了自己,挣扎一番吗?”   “我知道,当初我的提议,惹恼了你!可是后来我不是答应你了么?让你做正室,让你二妹做偏房!”   “还不是一样?你依然只是我半个丈夫!”   辛思律沉了脸,“真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芥蒂这件事?想想这世上三妻四妾的男人有多少?人家看得开,为何你就是看不开?”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莫兰!举世无双!你若不懂得珍惜我,我就不要你做我夫婿!”莫兰为自己骄傲的模样,辛思律看着格外扎眼。   碰动——   杯子砸烂了。   边上弹琴的丫鬟,被吓了好大一跳,琴弦都被她给弄坏了根。   “滚!”辛思律对着那丫鬟,怒气冲冲一吼。   丫鬟急忙磕头告退。那丫鬟一离开,花庭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莫兰轻声问,“我娘到底在哪里?”   辛思律一喷气,“我不告诉你!”   “……”   对于这种贱男,莫兰直接无语。   铛铛铛铛——辛府内响起了锣声。   这是失火时的锣鼓声。空中飘来一股烟熏味,可以确定,辛府某个地方起了火。   府内下人们吵杂的声音,传到花园内。花亭外,雷夜上前轻问,“爷?要不要我去看看?”   辛思律一挥手,“不必,让府内管家张罗便是。”   辛思律这话刚说完,管家匆匆跑来禀告,“少爷,家里有贼在放火!府内多处起火,少爷,咱们可得报官呢!”   多处?   辛思律一听,顿时喷笑,回眸看向莫兰,说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自己没本事在我府里找人,故意在我府邸放把火,好让我派官兵过来捉拿放火的贼人?顺便帮你找你母亲,是吧?”   莫兰听完后,忽然笑了开来,“差不多就是这个用意。”   莫兰话音刚落,花园围墙外,飞进来一名男子,男子用黑色方巾简单蒙着脸,急匆匆的跑到花亭外候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围着黑色方巾的男子,就是卢家二少爷。虽然脸被遮住了,可他的行头没变。   管家指着那男子大叫,“有贼!少爷!有贼啊!肯定是他在咱们府邸放火!少爷,我马上去把官兵叫来,把他抓起来!”管家说完后,便急匆匆的提着衣摆跑走了。   卢岺也不捉急,而是走前一步,扬声大喊,“莫大姐,还是没找着!”   莫兰安安静静的坐着,吭声说,“行了,不用找了。我现在已经确定了,我娘不在辛府!”   辛思律眯眼一笑,“哦?那你知道,你娘她现在在哪儿么?”   “我派人搜查了南北两城所有地方,都没打听到任何消息。就以为我娘应该是在南城城主您的府邸,可是我使了放火的贱招,逼你引来官兵,可你却还老神在在。那么我可以肯定,我娘她不在您府上!这样想来,若我没猜错的话,我娘她现在,已经被你送回了慈宁寺,是吧?”   辛思律眨眼,眨眼的那瞬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莫兰会猜到似地。眨眼过后,他仰头大笑,“哈哈!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娘亲如此愚笨,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聪明的娃?竟然连这都被你猜中了?呵呵,真是为难你了!你娘她前几日,被我请来府邸做客,滞留了两天之后,我就把她送回了慈宁寺。而在她滞留在我府邸的这两天里,刚好是你得到你母亲失踪风声的时间!你着急万分的去找凶手,着急在找母亲藏匿地点,我料你绝对不能想到,我又把你母亲送回了慈宁寺!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猜到了!”   卢岺听完,拧眉大骂,“辛城主,你也太卑鄙了吧!有你这样子耍人的么?”   辛思律瞪眼过去,眼底里充满了鄙夷,“我的目的,不在何老夫人,而是在于莫大小姐!我只要找借口把她单独约出来,那就算成事了!”   “单独?”卢岺一拍胸口问,“你当我是假的吗?”   卢岺作势要冲上去,雷夜横身一档,说了句,“你也当我是假的吗?”   卢岺见状,二话不说,直接抽出宝剑扑过去干架。   厅厅厅——动人的刀剑碰撞声。   亭外打得异常激烈,亭内暗战也是异常激烈。   辛思律走到莫兰身前,蹲下身子,微微昂着头,仰视着她红扑扑的容颜,笑说,“差不多了吧?药效已经开始了,是吗?”   莫兰面无表情的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可是她心里头清楚,身子骨酥软酸麻的症状,是中了春药的缘故。   以前在现世,她有一次被坏人绑架了,也被人下过迷药,所以那感觉,她熟悉得狠。   莫兰轻问,“我没动你茶盏,我怎么会被下了药?”   辛思律撅嘴一笑,“刚才我那丫鬟身上,带了香包,香包里的香,是采花贼惯用的合欢散,这药效十分强劲,我那丫鬟坐在上风处,风一吹来,你和我,都中招了!”   莫兰眼一眯。这贱男可真够狠的,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他连自己也一块儿下药。反正是春药,对他来说,没差别,等会儿他把她就地正法以后,药效自然解除。   对于香味,莫兰对自己的鼻子十分自信,只是在这里胭脂店里的香料,都刺鼻难闻得可以,和她调配的香水,档次不知道差多少!所以那丫鬟带着刺鼻的香粉坐在她上风口处,她闻到了也没在意,一直以为这丫鬟用了品味低廉的香粉罢了。   莫兰低垂着眸子,冷眼看着辛思律那犯潮的眸子,带着炽热浓郁的侵占味道,眼看着他伸出手指尖,想要触碰她的脸蛋。   莫兰侧头微微一躲,躲过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   她的脸颊,她的下颚,被他一次次来回轻抚。   辛思律残忍冷笑,“原本还想等我怜爱过你之后,允你正妻之位。只要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委曲求全一些,说一些讨好我的话!可惜你一点都不上道!所以我决定了,今晚等我玷污了你之后,我就跟你爹爹提亲,说你来我府邸,勾引了我,委身于我。你还未婚就先失了身,我不能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回来当正房。不过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我会让你当个妾的!日后你在我府邸,除了尽心尽力服侍我之外,就只能想尽法子讨好我这个夫君,你才有出头之日的一天呢!”   莫兰悠然一句,“辛爷!你知不知道,女人的高跟鞋,是用来干嘛的?”   “高跟鞋?”辛思律一眨眼,还没反应过来高跟鞋是什么玩意儿。   忽然——   碰——   “啊——”辛思律捂着裤裆趴倒在地上。   莫兰摇摇晃晃的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亭柱边,软趴趴的一靠,吼了句,“二弟!别磨蹭,赶紧带我离开!”   卢岺一点头,当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在雷夜脸上用力一吹。   又是一招出其不意,雷夜被吹了满脸,一个吸气,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卢岺吐了一口口水,“虽然老子非常不屑这种手段,可是没办法!是你们卑鄙在先的!嘿嘿,我家软香散,也很厉害吧!”   “废你妈什么话!赶紧过来带我离开!”莫兰越来越没力气了,要不是她边上的亭柱支撑,恐怕她现在也和辛思律一样,倒在地上打滚不停了吧!   卢岺一撩袖子,应了句,“哦!来了来了!”事情应该完结了吧。何老夫人的安危,也有着落了,现在只要把莫大姐带离辛府,一切都能恢复平静了。   可是突然——   卢岺面前飘下一名男子,男子一出手,果断袭向卢岺心口。   那一掌,虎虎生威。   卢岺忍住喷血的冲动,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子。抬眸一看来人,卢岺震惊了,“陆大哥!”   是九皇身边的随从陆虎!   陆虎一个抱拳,面无表情的一句,“失礼了。”   “失礼什么啊!陆大哥,您别在这节骨眼上和我玩游戏啊!我虽然也很想和你切磋,可我家莫大姐她……。”说到这里,卢岺闭上了嘴巴,“不会吧。是九皇命令你来拦我的么?九皇他竟然……。”   莫兰惊恐的瞪大眸子,楞眼盯着陆虎的后脑勺。   要不是卢岺说出九皇两个字,莫兰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陆大哥是谁!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位陆大哥,就是上官霆身边的保镖。   就在这个当下,莫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强行抱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她被抱上石台。石台上原本的茶盏,全摔碎在地上。   压在她身前的男子,表情残忍阴冷,他的额角已经爆出不少青筋,“死女人!敢踢我?看样子不给你来些暴力的,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哼,反正你中了媚药,我就算动作再粗鲁,你也照样会感到愉快!”   莫兰气急败坏,抬脚又想给他来那么一下,可是她两腿被他用力分开,他整个人都嵌在她腿间处,让她无力施展踹鸟招数。   丢了贞洁她就得委身下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节问题!哪怕自己残花败柳,出门在街上被大家指指点点,她也照样活得顺风顺水!只是她实在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这个她不喜欢的男人蛮夺!   莫兰一个侧头,瞧见躲在凉亭外暗处的一双精致布鞋。莫兰吭气一句,“我失算了。忘了你家还住着一个卑鄙无耻的贱人!偷我东西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还和你联手起来想要玷污我?”   凉亭外的男子,玉扇一开,终于吭声说话了,“呵呵——桦南万户侯,是我五哥的人!那个侯爷,只爱美人和名画,你把他请过来,还叫他为你这样做那样做,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和那侯爷,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如果有的话,那么就算今天辛城主玷污了你,你也没有落红可以告他!你顶多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而已!可如果你没有和侯爷发生关系,你和辛城主婚事一敲定,我五哥他们,也一定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了!”上官霆从暗处现身,笑容和蔼可亲,可那玉扇下的眸光,却是那般冷冽,“上次你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难堪,我不跟你计较!纵容你在我面前嚣张放肆!可我容不得你投靠其他男人,尤其那个人,和我还是死敌!”说完那句话后,上官霆闭上眸子,再次藏身在花亭石柱外,背对着他们。   辛思律残忍一笑,“绝望了吧?丫头!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至少我的动作会温柔些,让你少些痛楚!”   亭外,卢岺冷汗直冒,心系于莫兰身上,在陆虎刀下节节败退,身上的刀口子,一道又一道,更严重的,还属内伤,陆虎的掌风,实在是劲道十足。卢岺率先求饶,“陆虎大哥!请你别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莫大姐被人侮辱啊!我大哥他会杀了我的!”   “皇命难为!您别为难我!”陆虎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铁了心的要拦住卢岺,虽然他心底里也有一丝不忍。想着,好好的大家闺秀,就这么被南城城主给玷污了。   撕拉——   那是衣服碎裂的声音。   卢岺眼睛一凸,大叫,“莫大姐!啊!混蛋,辛思律你这王八!你有种就来我这边,咱们单挑!”   石桌上,辛思律盯着身下人儿的胸口处,眼睛瞪得血丝都出来了。   本来他以为撕开外衣会看见精致可爱的肚兜,他还一个劲的在猜,会是什么颜色的肚兜来着。可是这衣服撕开后,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肚兜。   这是什么内衣?胸型弧度竟然被这玩意儿,挤得这么好看!原本就中了媚药,眼下这视觉效果一冲击,辛思律觉得自己快要喷血了。   药效越来越沉,反抗的力气,也越来越薄弱,莫兰死死捏住拳头,着实不甘心。   忽然——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只听噗地一声。   莫兰身上的重量瞬间消散而去。   碰动——   一个人影从凉亭内,华丽丽的飞出亭外,砸在地上。   陆虎惊呆了,回头瞄去,瞧见辛思律被人扔出亭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而他胸口处,被人踩着一只脚丫子,那脚丫子的主人,竟是——   陆虎一见那神秘男子的装束,瞬间寒了整个毛骨,当下大叫,“九爷!”陆虎二话不说,直接跑回上官霆身边护驾。   上官霆从暗处走了出来,也是面容一震,“皇叔?”   “皇叔?”卢岺喃喃一句,“什么皇叔?”当今的王爷,已经三十五岁多了,听说还是个病秧子呢!这是哪门子的王爷?   莫兰揪着被撕坏的领口,又一次摇摇晃晃的挪去门柱边靠着,而她的边上,还站着上官霆。   莫兰狠狠瞪了上官霆一眼后,把视线一同挪向亭外。   看见陌生男子的背影,莫兰更是惊讶,“上官慕鸿?”   上官霆眼一眯,“你和我皇叔认识?”   亭外,高领披风男,一抬脚,再狠狠落下,只听辛思律又一道惨叫,“啊——”   这一脚是踩在辛思律的右手上,嘎达巨响,一听就知道,辛爷的右手被那披风男硬生生的给踩断了。   披风男还不过瘾,再次抬脚,又是狠狠一落。   “啊——”左手也难以幸免。再加上身上那啃人骨头的合欢散,折磨,煎熬,痛苦集于一身。   再抬脚,准备往他裤裆处狠命踩下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某娃的痛苦呻吟。   上官慕鸿回头,瞧见莫兰背靠着圆木柱,一点一点滑落,衣服凌乱不堪,而她身旁,还站着另外两个男子。   上官慕鸿收了脚,急忙回身朝莫兰走去,走起路来带起阵阵旋风,却听不见他任何脚步声。   陆虎挡在上官霆身前,神情戒备到了极致,“九爷,您后退!若您见属下重了伤,您别管我,去北城找五爷。五爷会来救您的!”   上官霆面容严谨,戒备,却毫无一丝胆怯,“哼?找五哥?那我宁愿被皇叔一掌打死得了!”   上官慕鸿走到凉亭内,连个眼神都不舍得丢给上官霆,径直走到莫兰身前,大手轻轻一捞。   莫兰感觉自己像根羽毛似地,就这么被他横打抱在怀里。上官慕鸿依旧一字不吭,脚步一瞪,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卢岺忍不住吐了口鲜血,忍着冷汗大喊一句,“喂!好歹跟我说声,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呕——”卢岺又吐了口鲜血后,用力一擦嘴角,拼了命的追了出去。   陆虎满头大汗,回头对上官霆说道,“九爷。皇叔怎么会和莫家大小姐认识?”   上官霆摸着下颚,思索许久,“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我五哥和皇叔,是死敌吧?如果皇叔和莫大小姐有关系,那五哥肯定要对莫大小姐磨刀子才对。可五哥现在却是她的后台?”上官霆越来越想不通了。   上官霆一屁股落座,玉扇噗嗤噗嗤扇个不停,直到他听见亭外的闷哼声传来,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人没有救治。   上官霆也不急着叫人找大夫,而是悠哉悠哉的坐在凉亭里欣赏那男人苦苦哀嚎的惨样。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亲眼看着那些悲催的人,过着悲催的人生,尤其是看见他们痛苦呻吟的模样,特讨人喜欢。   不久,管家带着衙役匆匆跑来,瞧见他家少爷和少爷的随从倒在地上那副可怜相,哭得是惊天动地。整个辛府瞬间被管家的哭声,震惊了。   莫兰被上官慕鸿抱着离开辛府后,莫兰气虚地揪着上官慕鸿肩头,说叨,“我娘!她在慈宁寺!”   “嗯。”上官慕鸿简单一句,直接调头往慈宁寺飞奔。   莫兰眨眼!这丫的怎么这么听话?   风声噗嗤噗嗤不断,莫兰抽空探头往身下张望。   乖乖!这男人爱在树梢上走?这飞檐走壁的法术,可真叫人傻眼!   回头,莫兰仰着小脑袋,盯着上官慕鸿被遮住的下颚,眼神迷离。   话不多的男人,真有魅力!听话的话不多的男人,更是讨人喜欢!给人浓浓安全感外加听话的话不多的男人,更是所有女人梦中情人上上之选,是大众女人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行了!她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媚药,对他会小心肝乱跳,实属自然。   原本需要大半天的路程,上官慕鸿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赶到了慈宁寺。而且他还在未惊动任何尼姑的情况下,轻轻的把莫兰放进她娘亲床边。   何凤玲听见床边有女人呻吟声,她惊恐的坐起身子喊,“谁?”   莫兰一声轻呼,“嘘——娘!是我!”   何凤玲撩开床帐,震惊了,“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搞成这样啊?”衣服领口被撕烂了不说,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满脸通红身子又酸软无力,一看就知道她中了媚药。   何凤玲把眸光投向边上沉默的男子,急问,“你是谁?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上官慕鸿简单说了句,“她被下药了,她说要找你。我带她过来了。”   何凤玲一眨眼,听了个一知半解,他还能说得再简单一点么?惜字如金也没必要惜到这种地步吧?   何凤玲放弃和这男人交谈,她蹲下身子,扶女儿上塌,忙问,“女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谁给你下了药?”   莫兰喘气说,“南城城主。”   何凤玲惊呆了,“啊?怎么会?辛城主他不是说已经和你和解了么?前阵子他还请我去他府邸,陪他爹娘喝茶呢?那日要不是他说九皇亲口请我过去,我还想找借口推拒他了呢!”   莫兰眯眼,气愤至极。怎么又是九皇?   每次和这贱男扯上关系,她就一肚子气!   “别说了,娘,你有啥法子,解这合欢散啊?”   何凤玲又给呆了,“怎么是合欢散?这药效,可生猛地厉害呢!没人和你同房,你这药劲,起码要折腾你一整天。”   她已经被折腾了大半夜了,下身的裤子差不多都湿透了。   莫兰涨红了脸问,“有其他法子么?”   何凤玲一摇头,“没其他法子!要不,我给你用冷水擦擦身子?”   “算了。我还是忍着吧!”莫兰把娘亲一推,扯了帘帐,自己在床上乱滚。   何凤玲急得团团转,身后,那个木头男人一动不动,眼神也一动不动。   何凤玲走了几步后,回身,对着那男人吭气说,“你别妄想了,就算我女儿痛苦死,我也不会让你玷污了她的!这位侠士,你走吧。”她不会承认刚才她脑子里的想法,就是想叫这人帮她女儿解解药。为了抹杀掉自己脑子里那荒唐的想法,何凤玲这才对这位无辜的男子,说出这番话。   床帐里痛苦的呻吟越来越厉害,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了,他对何凤玲轻轻一眨眼,说,“我有法子。”   何凤玲摇头拒绝,“不成!绝对不成!”上床什么的,她绝对不会赞成的。   “不用上床!”男子貌似看穿了何凤玲的心思。   何凤玲立马急问,“啥法子?”   男人也不回话,走去床榻,往床边轻轻一座。   何凤玲又惊了,立马拒绝,“不成!真的不成!”那男的啥都没说,何凤玲已经把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设想了一百遍了。甚至连宝贝女儿被他摆什么姿势,她都想了千百种了。   男人咬下手上的皮手套,一只手往帘帐里探去。   何凤玲又是矛盾,又是纠结,嘴里依旧喊着,“不成啊!男女授受不亲的!”可是她却没有过多拦阻。而是眼睁睁看着那男的,把手伸进帘帐。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帐内传来一声,兹——   莫兰痛苦的呻吟瞬间消失不见了。   男子抽手,重新戴上皮手套,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连句再见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交代的话了。   何凤玲一摸冷汗,急忙掀开帘帐探望女儿,只见她的宝贝女儿,睡得又香又甜。   何凤玲奇怪,她女儿是在睡觉呢?还是晕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兰又热醒过来,浑身瘙痒难耐,估计是因为药力还没有全退的缘故。不过比起昨晚的劲道,已经缓解了好多。   红扑扑的脸蛋,汗滴滴的额角。   莫兰起身,掀开床帐,看见母亲在桌边撑着脑袋打瞌睡。莫兰不想惊扰母亲,悄悄地慢吞吞的出了房门。   门外,一个尼姑在扫地,看见莫兰后,只是竖起一只手掌心,放在下颚,弓腰行礼。   慈宁寺的尼姑还真是有定力,看见陌生人,连惊讶都没有?这般淡定!怪不得叫清修之人。   莫兰问了尼姑井水在哪儿,自己去打水,洗脸漱口,外加生饮解渴。准备回房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丝黑影,抬头一看。   娘啊!这等风光,多少年没见过了?   全身黑色皮质装束,外加飘扬披风,口鼻被领口遮住,只露出一堆黝黑的双眸暴露在空气中的短发男子,闲暇自在坐在屋檐顶上,仰头看天傲鹰飞过?莫兰可以肯定,这样的男人,就连这里的尼姑都会忍不住对他心动的!   如此有气质的俊男,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挖到手里,当她电影男一号不二人选!   身为一代名导演,看见优质演员心头那种热情澎湃的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细说。   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却没有好的环境,让她去捧红他!   莫兰想喊他,可是瞥见旁边还有个尼姑在扫地,急忙回头吭气说,“小师傅。”   尼姑又掌手行礼,“施主有何吩咐。”   “嗯!我肚子有点饿,能否帮我做点东西吃?”   “施主稍等片刻。”尼姑拿着扫帚离开了。   她一离开,莫兰仰头再次看见,却发现屋檐上的男人不见了。   人呢?莫兰回头四下寻找。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找我?”   “啊——”莫兰眼白瞟了过去,“你前世是属猫科动物的么?”   男子盯着她,不答话。   莫兰泄气,“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不过你能不能给我表个态?你跟在我身边,到底图什么?你出手救我,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   “北寒。”   “北寒是哪儿?”莫兰揪着眉头思索,貌似她没见过龙华帝国里有哪块版图,叫北寒的。   上官慕鸿解释了句,“在北边。比较远。”   莫兰揉揉额角,“我能不能猜?你自立了门户,你哥哥,也就是皇上大人,他气不过你,就派人一直追杀你?”   上官慕鸿点头,“差不多。”   “北寒?听上去就觉得很冷。”   “嗯。很冷。”   莫兰拧了眉头,问,“那边很冷,你穿这么多衣服,见怪不怪。可这里热得厉害,你还穿这么多衣服?你不热么?”   “我可以调节体温。”   莫兰一听,瞳孔放大,“怎么调的?能教我么?”   “很简单,用内力。”   你妹!   莫兰差点被他气到吐血。内力这东西,鬼才会有。   好吧,不要纠结在他那诡异的服装上,她和他的时间,并不多。   “昨日你对我做了什么?昏过去前我还有那么点意识,觉得身子麻了一下,然后就晕过去了。你是不是点了我什么穴道?”   “差不多。”   莫兰一吐气,“你就不能再多说几个字么?”她想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太少了。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看他多实在,多老实。   莫兰低头苦思了片刻后,问,“你之前说要夺我丈夫主权?意思是,你想娶我咯?”   “对。”   莫兰眼一眯,说道,“可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我和好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了。”   莫兰眼眸微抬,偷偷注视上官慕鸿的表情,希望能从他闪烁的眸光中,发现一丝丝失望的味道,可惜,没有。   上官慕鸿眼神依旧坚定如初,“没事。我娶你。只要之后你把你的心交给我就成。”至于那些碰过她的人,回头把他们挨个捏死算数。   “你真不介意我那不三不四的名声?”   “嗯。”   莫兰心思一坏,昂头说道,“我喜欢勾引人!就算我和你结了婚,我照样喜欢出去勾三搭四,这个你也能忍受?”   这下子,男人终于安静了。   ------题外话------   嘿嘿,从现在开始,月票集满一百五十张,又会有一次二更的哦!妞们使劲的砸我吧!   ☆、54:热血沸腾的狼爷们   上官慕鸿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勾引人?”   “我的兴趣咯!”   “那之后呢?”   “什么?什么之后?”   “你勾引了他们之后呢?是想和他们上床吗?”上官慕鸿问得直接。   莫兰一眨眼,唔了一下后,老实说,“那倒不至于!我还没有放荡到那种地步,只是我想说,我会和他们有一些肢体接触,我会偶尔穿暴露的衣服,我喜欢和那些放浪的妓女们做朋友,我喜欢舞台,喜欢音乐,喜欢灯光,喜欢被全世界人关注的虚荣……。”   莫兰索性一古脑全说了出来,也不关这家伙接不接受得了。   大概不能接受的吧。在这个朝代里,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得了她这种孟浪的梦想?   谁知,上官慕鸿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住她心房处,打断她的话,问,“那你这里呢?你这里打算容纳几个男人?”   莫兰僵着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看着那根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头,思虑的一秒后,抬头,坚定一句,“一个!”   上官慕鸿一点头,“那就足够了。你这里,只能容下我一个,我也只容你一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限制你!”   什么?她没听错吧?他竟然答应了?   奇怪!这男人的思路有点问题!莫兰思虑了片刻后,又说,“要做我丈夫的话,必须事事都得听我的。”   “小事你做主。”   莫兰挑眉,“什么算大事?”   “你的命。”   “……。”噗咚一声剧烈的心跳声。这次,莫兰可以确定了,她的心跳不是因为媚药的缘故。   莫兰咬着拇指指甲,掩饰自己心乱如麻,抬头又说,“娶了我,以后就不能纳妾,不收偏房,不能和任何一个女人发生任何不正常的关系。”   上官慕鸿简单一句,“放心。一直守身如玉着。”   “啊?”这四个字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看不出来,这丫挺有幽默感的。   莫兰翘嘴一笑,笑得带骚,“我喜欢赚大钱,结了婚之后也想赚钱!”   “随你。”   “随我?”这答案,莫兰倒是挺满意的。她就是讨厌那些霸道的男人,限制自己的妻子,这不能做,那也不能碰,结了婚之后只能在家带孩子之类。   莫兰满意微笑,昂头又说,“家里的经济主权也得归我!”   上官慕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花花的馒头,用力一啃,“我吃饱就成。”   “……”没必要说得这么心酸吧。说得她心肝都替他疼了。   行了!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绝种的稀有货。也不知道他应的这些,是不是骗她的?   嗯,有待观察,不能因为他随口几句话就上了他的当!   莫兰瞥见他手里的白馒头,奇怪忙问,“我说你,明明被官府通缉,却还冒着生命危险来龙华,你又住在北寒之地,你那儿,是不是很缺粮食?”   上官慕鸿眼神一动,视线幽邃,“娘子。”他的眼界非常高,看中的女人,的确聪明。   娘子?莫兰被他叫的浑身一颤,“打住!别这么快喊上口!我都还没答应你呢!赶紧回答我问题,等会儿尼姑回来了,我怕闹动静。”   上官慕鸿开口说,“对。北寒缺粮食。很缺!”   “你们那边人口一共有多少?”   “不多,十四万。”   莫兰一摸下颚,“十四万?十四万的小国,皇上他没打算铲平你们么?”   上官慕鸿哼了一口气,“他还没这能耐。”   莫兰惊了,“什么?几个亿人口的龙华,竟然铲平不了一个十四万人口的小国?”这说出去,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上官慕鸿自信满满,“有我在。他没这能耐!”   莫兰挑眉了,貌似她最近嚣张惯了,都不知道外面这些男人的本事究竟有多大。这男人狂妄的姿态,并不比她少嘛。   最后,莫兰犹豫再三后,说道,“你是皇上下令通缉的要犯,我若跟了你,那我身边会牵连出很多无辜的人!我爹,我四妹,我舅舅,我的所有部下,还有和我交好的卢家人。那些人我都不愿意看见他们被我拖累!”   “那就一起。”上官慕鸿轻松一句。   莫兰大笑,“哪这么容易啊!没有出国文令,这么多人,哪能偷渡过去?”   “那怎么办?”   “怎么办?”莫兰噘着一抹嘲弄的笑意,“给我几年时间,我叫皇帝老子亲自给我放行。”   “他不会肯的。”   “他会肯的。”莫兰也说得那般自信狂妄。   上官慕鸿眼睛一眨,问,“这么说,你答应嫁给我了?”   莫兰脸蛋一红,低头,“我只是说愿意跟你去,又没说嫁给你,两码子事,别混为一谈。嫁不嫁你,我还得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屋内,何凤玲噗通一下,冲出房门,激动的说,“女儿啊,这么听话,这么老实的男人,你到哪里找啊?”何凤玲那个叫焦急啊,心里还万分懊恼,早知道这男人这么好,昨天晚上应该怂恿他,把女儿就地正法才是。   莫兰侧头,看了娘亲一眼,忽然想起这事,“啊!慕鸿,我先托你一件事。”   上官慕鸿也把视线瞟向何凤玲,吭气说,“成。我先带母亲去我那儿安顿下来。”   莫兰笑了,他还真懂她心思,她都不用细说。“嗯,只要她一走,我就放心多了。”   何凤玲软趴趴的低着头,在反省着自己这次又做了什么事,拖累了自己的女儿。   上官慕鸿视线一瞥苑落围墙门拱处,“有人来了。”   “那就先这样吧。你带我母亲离开,我回我的莫府,我去赚钱,收购粮食,赚足你们北寒十四万人口五十年粮食后,再去你那儿报道。”   上官慕鸿一眨眼,“要多久?”   莫兰摸着下颚思索,“嗯——约莫十年。我现在才十六,十年后,也就二十六而已!正好适合出嫁。”   “啥?不成不成!女儿十八就得出嫁!两年!只能两年!”何凤玲站在上官慕鸿身边,帮他吆喝。   上官慕鸿只是点了个头,也不知道他点头,是赞成岳母大人的话呢,还是同意莫兰的要求。   莫兰一瘪嘴,说了句,“娘亲别磨叽。我刚才说过的,小事我做主!他没的拒绝。”   何凤玲心里一急,“你这死丫头。”   上官慕鸿撇头看向白墙门拱,知道送饭的尼姑要回来了,上官慕鸿啥话也不说,直接上前,又是隔着冰冷的皮质领口,贴着她的嘴皮子,烙下深沉一吻。   噗通——   死样!这丫的为什么非要隔着衣服亲她?这种聊胜于无的滋味,才叫最销魂。他这木鱼呆瓜男,怎么可能会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招数?   上官慕鸿退开身子,回头叮咛何凤玲一句,“娘,准备好包袱,一个时辰后咱们出发。”这么快就把娘给喊上口了,他的适应能力,还真强。   何凤玲还来不及应答,上官慕鸿便跳上屋檐消失而去了。   何凤玲回头就说,“女儿啊,你真的要叫我先走么?娘亲这一走,娘亲何时才能见到你?十年光景,娘亲可等不起的啊!”   莫兰淡笑,“娘你怕啥?你若想我,你跟慕鸿说一句不就成了?他来去如风,带上你也不成问题的。”   这般一说,何凤玲终于心安多了。   依依不舍,何凤玲又是给女儿揉碎发,又是帮她整理碎了的领口,心里又揪又担心,“以后不要再让自己这般狼狈了哦!娘亲我不拖累你,我这就跟他去北寒!”   “嗯。”把母亲赶去最北边的冰寒之地,莫兰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她娘今年也才三十五岁,年轻力壮,过个十年,也就是四十五,依然年轻力壮着呢!   快要日落西山之时,红城已经被人山人海堵死了所有去路,当真是进也难,出也难。   有一大群衙役在那儿整顿次序还这般拥挤,这要是没人治安,那得慌乱成啥德行?   真是叫人惊叹,这位三少的歌剧院,就这般吸引人么?自己城镇里的百姓挤过来看也就罢了,就连隔壁城镇也来了不下上千人。怪不得会拥挤成这副德行。   拥有二楼通行证的贵客,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们早早架着马车赶过来,被护卫们放行坐上二楼雅座,随手还有茶水糕点伺候着。   一楼大厅里,分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就是高台。很明显,这个高台是留给歌姬们表演节目用的。高台外围留有一米,是真空地带,被人用绳子给拦住了,不让接近的意思。   绳子后面,是一长排座椅,这些座椅便是特约席。每张特约席,都得好几千两白银呢。   长排座椅上,也是一个空位都没有,全部已经坐满了宾客,其中,福禄钱庄的叶家少爷们,一共来了四个!一下子就霸占了四个位置。他们坐在特约席上的时候,嘴里还不停抱怨着父亲竟然把二楼通行证给撕了,要不然现在,他们几个兄弟,这会儿正优雅的坐在二楼,喝着茶水悠悠的等,用不着忍受背后一群虾兵蟹将吵吵嚷嚷的声音。   长排座椅后,是一群护卫军,他们作为人形绳索,避免这些市民把特约席上的贵宾给挤倒。   虽说是市民,可这些市民也都是有点财力的富家小子弟,要不然,他们估计连这门口都进不来。   也正因为他们还算有点小钱,有点文化教养,场面才能得以稳住,不至于叫人瞧见那些不入流的场景。   这鬼屋的屋子,实在是太小了,而且,一半的空地都设置成了舞台,只剩下一半的地方,容纳这些观众,略至细数,屋里不算特约席,站着的宾客,也就两三百人,门外,好几千人窝在窗门口,光是一扇窗户里,乌压压的脑袋数十头。更别说最外面凑热闹的人到底有多少。他们看不见屋里的情形,可他们一点都不介意,就算是听听声音也是好的。站在这里等着屋里的人传消息出来,好歹也是第一手资料呢!   二楼的阁楼,四圈围绕,形成一个正方形的走到,靠近舞台的一侧,被人拦住不让人随便进出,舞台两侧的阁楼外,有很多个小房间,那些小房间都被锁死了,也不让人随意进出。   靠近大门口的阁楼,是特别搭建的,估计三少早就准备好了二楼贵宾席设立,才早早把二楼改造成这个模样。   两张小桌子中间一张小茶几,左右两边都有小小的屏风格挡,这大概就是每张通行证只能容下两人出席的用意,以两个人为单位,相互隔离,贵宾与贵宾之间,难以正常交流,除非从屏风后仅有的一个人宽的过道绕过去,才能和隔壁屏风里的人对上话。   “嗯——这二楼数来,一共就四十多个人呢!两边只坐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有坐满。这二楼的位置这么值钱,为什么不多设几张?”钡徍奇怪问道。   上官翼嗤了声,“我哪知道。”   钡徍无趣极了,“五哥,你好歹也给我露出一丝丝兴奋的感觉呗,瞧你这兴趣缺缺的样子,你可知道楼下的人究竟有多羡慕您?”   “谁爱来就来,我才不稀罕。”上官翼抱着双臂,耐着性子坐等,“不就是个歌舞么,我府邸多的是歌姬。”   钡徍噗嗤一笑,“五爷,你还真敢说,就你家那几只小猫也能称为歌姬?那我家的那些美女们,得叫啥?天仙不成?”   上官翼连翻白眼的欲望都没有,他索性闭上嘴巴,懒得鸟他。   上官翼和钡徍隔壁屏风里,坐着的是九皇上官霆和南城城主辛思律。   上官霆笑眯眯的偷瞄辛思律两只缠满绷带的手,“辛爷真是辛苦啊!都受了这么大的伤,还想着来看戏?”   辛思律休养极好,就算他现在已经气到想乱砍人的地步,他也照样能谈笑风生,“是啊,就算病死,我也得死撑着赶过来,看看那位莫大小姐心心追捧的三少大人,到底有哪些魅力?”   上官霆扇扇风,扇走鼻尖那酸酸的醋味,笑得更是乐呵,忽然听见隔壁屏风里传来万户侯钡徍的笑声。   上官霆眼一眯,大手刷拉一扯。   上官霆和上官翼中间的屏风,被挪半米。   四人瞬间对视。   上官翼挺惊讶的,“九弟?你也在这儿?”   上官霆乐呵一笑,“五哥,我可比你早来不知道多少天呢!一直住在辛城主家里,混吃混喝,倒是五哥您,竟然也来这种风月场所,赏歌赏舞?这可不像你!”   上官翼板着脸,说了句,“我来这儿干什么,不关你的事。”   上官霆一耸肩,“也是,就算五哥来这儿找妹子盖棉被纯聊天,我也没任何意见。只是我听说,五哥和莫家大小姐,挺有交情的?”   “这也不关你的事!”   上官霆摇着玉扇,眯着凤眼,噘着笑意轻声嘀咕,“可惜咱们莫大小姐是个十足十的浪荡女娃,有了咱们辛城主这位未婚夫,却还想着怎么勾引南宫三少这位神秘大爷,之后又勾搭了卢家二少爷,硬是把她三妹的未婚夫抢到身边当男宠。这些事,虽然只是莫大小姐的风流韵事,我和五哥您,都插不上嘴。只是我听说,最近这位莫大小姐,又勾搭了另一个男人!五哥你可知道,那男人是谁?”   上官翼一屏气,“谁?”   “上官慕鸿!”上官霆笑眯眯的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来。   四个字一出,上官翼和钡徍纷纷惊讶出声,“什么?他又出现了?”   “又?”上官霆拧了眉头,“什么叫又?皇叔他一共出现了几回?竟然用得找一个‘又’字?难道莫大小姐和咱们皇叔,真有一腿不成?”   上官翼眯缝着眼,冷冷一句,“你看见了什么?说出来。”   上官霆扑哧扑哧扇着扇子,一句话也不说,抓着屏风,狠狠扯了回来,四人再次分开,一分为二。   上官翼差点发飙,那一声拍桌,几乎想把桌子拍成粉碎。   钡徍赶紧拉巴五爷,“我说五哥,您悠着点!九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生气,你就上了他的当了!”   对!他要是上生气,那他就输了!   上官翼深呼几口气后,总算调整了心情。   上官翼和钡徍的另外一侧,是柏傅崟和卢茗二人,他们听见隔壁的声响,纷纷拧了眉头。   尤其是柏傅崟,“阿茗,你的二弟什么时候成了莫大小姐的人?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人不在这里,你当然不知道!”卢茗一声长叹,“我那二弟,也不知道和莫大小姐谈妥了什么条件,他竟然顶着被父亲大人追杀的危险也要跑去莫兰身边为她护驾。”   “哦?那你爹呢?你爹竟然放行了?”   卢茗又是一声长叹,“你不知道,莫兰她为了我二弟,拿出多少件宝贝来讨好我父亲!”   “宝贝?啥宝贝?”   “一台茶海,一筒茶道组,一套茶具,这些原本都是她想送我的礼物,可她转手送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喜欢得不知道所以然了,每天早上醒来,就叫了莫兰带来的茶女,一起沏茶喝茶聊天,感觉我爹他老来得子一样似地。”   柏傅崟心头一阵酸味,“那些宝贝原本是送给你的?”   卢茗骄傲一笑,说道,“是啊。原本是送给我的呢!”   一听,又酸了。柏傅崟暗暗咬牙,轻问,“那她转手送给你父亲了,你不就没了?”   卢茗一摇头,“那丫头索性送了两张绝世配方给我!价值,连城!”   这一听,柏傅崟瞬间涨红了脸,“价值连城的配方,就这么轻易送你了?”   “是啊!”卢茗笑得可乐呵,虽说是自家兄弟,虽说他明知道柏傅崟也喜欢莫兰,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在他眼前炫耀一番。这个就是男人的天性吧!   柏傅崟一摸下颚,说道,“真没想到,莫兰她这么喜欢你二弟,为了你二弟不惜送出这等稀罕宝贝。”   这般一说,卢茗瞬间僵了笑容,心里冒出一股莫名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卢岺匆匆跑过来问,“大哥。”   卢茗瞬间瞪杀过去,眼神底下带着浓浓的恨意。   卢岺浑身一抖,莫名其妙被大哥给歧视了,心头慌得要死,“怎么了?大哥干嘛这样看我?”   卢茗深吸一口气,调解了心情后,轻声问,“找我什么事?”   “哦!那个,大哥,你别大声喧哗哦,我就是想问问,莫大姐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卢茗惊讶反问,“没有啊?怎么了?她人呢?”   卢岺立马摇头,“没没没,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来找你就算了。我走了。”   “喂!等等!说清楚了再走!”卢茗喊也没用,他二弟轻功厉害着呢。   卢岺莫名其妙跑来说话,搞得卢茗和柏傅崟,揪死了一颗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二弟他不是在莫兰身边当护卫么?”   卢茗摇头,“我也不清楚。”   两人忐忐忑忑的坐在椅子里,揪着眉头盯着远处展台。   展台背后,一共有三个屏风,左右两边两个靠前,中间那个靠后一米,里面有两条楼道,是通往地下室的。   卢岺通过屏风口,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堆人叽叽喳喳个吵个不停。   “怎么办?大小姐她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啊?”安玉哭花了整张眼。   白羊一摇头,也是万般纠结,“死定了。我们小主可是超级大路痴,一旦走出去,绝对找不着回家的路!”   卢岺瘪嘴说,“能说说问题的关键么?莫大姐她可是中了迷药的,而且还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抱走了!”   “呜呜呜——呜呜呜——”安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金牛低着头,万分懊恼自责,“早知道那晚我就不应该那么听话,直接冲进府邸护驾才对。那个……。玉姑娘,你别哭了,你要是伤心,你就打我几拳吧!”   蓉绿上前轻问,“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还演不演了?”   白羊瘪嘴说,“当然要演!要是因为这点事而弃演,小主回来肯定一个个通杀了咱们!这样吧,咱们就兵分两路,小手和螃蟹还有狮子金牛,你们四个带着手下出去找人,余下的,有份参加排练的人,一个都别出岔子!”   狮子把信鸽笼子,往肩上一抗,说道,“成,咱们这就出发。”   白羊拍手,回头吆喝,“之前小主怎么吩咐的,你们就怎么操练,外面的看客,都当他们是假的。不要紧张,不要担心!一步步慢慢来!”   边上,正忙着化妆的姑娘们,白眼,吐气,“羊哥说得轻巧,咱们姐妹几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不紧张才怪!”   蓉绿一瘪嘴,白眼说道,“之前你们几个风风光光坐着马车出去溜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紧张啊?那些色胚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追啊追的,那场面还算小么?”   “这不一样的好不好!之前只要乖乖坐在马车里,摆个骚姿势就行了,现在可是要叫咱们几个跳舞呢!”   姑娘们七嘴八舌个不停,蓉绿气呼一句,“我可不管。我今天叫了那些妈妈们过来看咱们表演,你们几个要是让我丢了人,我肯定要揍死你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上面传来一声吆喝,“这还演不演了啊?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这也太大牌了吧?”   “就是啊就是啊!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连个姑娘的影子都没见着?你们演不演,好歹给句话呗,不演我可是要走人了!”   二楼,张妈和水娘子掩嘴偷笑。   水娘子笑问,“你安排了几个人过来砸场子?”   张妈一瘪嘴,“不多,就三个。”   “啥?才三个?”   张妈气鼓鼓的说,“你不知道,一个就花了我几百纹银,三个人,都上千了!”   “这么贵?”   张妈瘪嘴说,“狼哥贪心不足不说,光进这歌剧院的入场费,都要上百纹银呢!”   水娘子瞬间红了眼,“这个三少也太会挣钱了吧!”   楼下的人,越来越哄嚷了,有了那三个男人起哄,所有观众全跟着起哄起来。   地下室里,大籽小籽忙得不亦乐乎,紧张的手都给抖了。   白羊瘪嘴说道,“早就知道有人会来砸场子!”   “那可怎么办?”蝎子咬着手指急问,“姑娘们还没化好妆,衣服也还没穿好呢!”   阿南一抓后脑,贼笑一句,“你们急啥子哟?这不是还有我么!”阿南一拍白羊肩头,说叨了句,“羊哥你看着呗。看看小主调教出来的帅哥,魅力有多大!”   阿南对着镜子,理理秀发后,乐滋滋的走上展台。   阿南一出现,全场鸦雀无声。   “咳咳——”阿南轻轻嗓门,乐呵一声,“啊!我听见了所有观众,无与伦比的热情,我们的姑娘们,已经热血澎湃,忍不住想冲出来,让大家欣赏她们绝美的舞姿!”   “那就快让她们上来呀!还磨蹭个什么劲啊?”某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懒洋洋的哼哧一句。   “就是啊!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现身让我们看?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她们在害羞什么?”   “嘿嘿嘿——”   某三只戳货这般调侃一笑,全场淫笑出声。   阿南摸着下颚,嗯了一句,“哎哟!这位小哥真有眼界!一眼就瞧出来咱们家姑娘们,的确没有害臊的本钱,有的,就只有卖骚的本钱!哎呀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咱家的姑娘们,不骚的时候就已经够让人热血沸腾了,一旦骚起来,真心怕你们鼻血来不及流哇!”   阿南这般一说,全场哄闹了起来,“啊!那赶紧叫她们出来嘛!”   “就是啊!爷我心肝都等碎了啊!”   阿南当下摇起手指头,说道,“那可不成!咱们家姑娘,还没准备好呢!这衣服只穿到一半,你们就让她们出来?你们身上有多少缸子鼻血流啊?不成不成!我可不想我家地板,被你们弄到血流成河!嗯,大家还是耐心等着吧!”   “切!老子花了那么多钱过来看表演,不出来演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叫爷在这里干瞪眼?老子等不及了,我可不管她衣服穿了几件,你你你,马上叫她们给爷出来亮相!”   阿南瞬间锁死了这位嗓门最大的痞子,咧嘴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可别乱说话哦,咱们三少请诸位过来看戏,可都是免费的呢!就连二楼贵宾席,也统统都是免费的嚛!你要是想走,那你尽管走,后边多的是人排队进来看戏!”   男子脸一红,吼了句,“你大爷的,矫情个屁!不就是一场戏么!搞得跟什么似地!大爷我还不想看咯!”   角落处也有个男人跟着起哄,“大爷我也不看咯!花了那么多银子过来,等得嘴巴干哑不说,还在这里受你这气?你那些大牌的姑娘们,都窝在家里好好藏着吧。爷我不稀罕!”   “没错!爷我也不稀罕!咱们走!”   四周的观众,干巴着眼,觉得挺不舒坦的。浑身都不舒坦。   虽说这几个起哄的,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可他们哪甘心就这么走了啊?戏都还没看成呢!   阿南噗嗤一笑,邪嘴笑说,“成成成!咱家姑娘们,也是个有脾气的主,既然被你们说是矫情,那就直接罢演得了。反正也没收你们谁银子!”   这般一说,全场瞬间闹开了。   “什么情况?”   “就是啊!老子千里迢迢赶过来,还花了上千两白银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怎么说罢演就罢演?你们哪能这般不负责任?”   阿南一翘吊儿郎当的高腿,笑说,“我就老实巴交的跟你们说了。我让你们等着,自然是让你们等的有价值的!只是场子里,总有某些人,心生嫉妒,跑来砸场子,给我来这儿瞎起哄。爷我听了,心里特不舒服,姑娘们,心里更不舒服!何苦呢?你们来这儿,涂个开心,我们表演,涂个激情。我想,大家也不希望就这样子一拍而散的吧?都等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你们想前功尽弃么?”   “就是啊!咱们都心甘情愿等着呢!我说这位大哥,你就劝劝姑娘们,叫她们别不开心了呗!赶紧化好妆,赶紧上来吧!”   阿南一耸肩,说,“成!要上来表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那些爱闹事的,你们说要怎么办?”   阿南这般一说,那个嗓门最大的痞子身边,一群男人瞪杀着他。   那痞子瞬间哑了嘴巴,呆呆的环顾四周那些瞪视自己的人,嘴皮子瞬间哆嗦了。   边上,一个男人当场甩了他一个耳刮子,“娘的!叫你瞎起哄!”   有一个男人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你不爱看就滚,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起哄个什么劲?”   第三个男的狠狠把他脑袋往前一砸,“我们家蓉绿妹子,哪是你能调戏的?还不给我道歉?”   那痞子嘴抽得不像话了。他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阿南乐呵一句,“道歉什么的,就免了吧。直接叫他走不就成了?”   “对!赶紧给我们死回去!别在这里丢咱爷们的脸!”有人纠结一问。   那痞子再也嚣张不起来了,点头哈腰赶紧说话,“小的这就走!这就走!”他要是再不走,就怕这里的人,对他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直接把他淹死,要是他们心情一不爽,一人一巴掌下来,直接把他打成内伤。这还了得?   阿南一拍手,吆喝一句,“用两条腿走多没意思啊!叫我说,弟兄们何不把他抬起来,运出去呢?一来省的他挤啊挤的,二来又省时省力!嘿嘿——运出去的时候,让他脸朝下,叫所有人都好好看清楚他这张脸长什么德行,跟后面的人说叨说叨,他是如何如何欺负我们家姑娘们的,差点害得咱们家姑娘躲在化妆室里不肯出来了!日后啊,大家走在街上,看见他就替我赏他一耳刮子,看见他就替我踹他一脚。爷我心情也就好多了!”   “没问题没问题!大家伙儿,把这家伙扛起来运走!”   “诶!好类!”   “弟兄们都记住他的脸长啥模样!叫他以后都别给我出们逛街,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他一次!”   “对!都记住他这搓样!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痞子被人扛到天上,七手八脚的被人平躺着抬着走。   “哎哟喂!这死小子兜里竟然还藏着石头?这么多?”   “娘的,看戏不带银票带石头?这是谁家的畜生?敢来三少的舞台上闹事?真他妈欠揍!兄弟们,抬走的时候别忘了掐他几把!”   “哎哟——好哥哥,别掐!我认错!我认错!哎哟——疼疼疼!”   可怜那痞子,被人抬走还不算,还被人手一拧巴,掐得他全身紫青。   二楼,张妈和水娘子听得是呆愣不已。这是什么节奏?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被抬着出去了,这一抬,直接被抬到红城两里外处的山沟沟上,一路被抬走,还一路被打得皮青脸肿。那个三少,真心招惹不得,看看另外两个托儿,瘪瘪的拱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吭一句,就怕嗓门一大,被周围城民盯上了,也被抬起来扛着走。那脸,可不是丢那么一点点啊!而且还得背上日后走在大街上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被打的风险呢!   张妈气得已经吭不出声了,她的银子,就这么付之东流,真心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南看见闹场的人一走,起身说话,“在大家静等姑娘们上场前,咱们热烈欢迎我们的乐班子!”   众人一眨眼,瞧见展台上方,二楼处,一群群拿着乐器的人,挨个排排落座。   那些乐器,都是未曾见过的新式乐器。   “啊!那鼓架就是上次三少乐班子表演的那鼓架!哎呀,那鼓敲起来,鼓动鼓动,可带劲了。”   “一?鼓架旁边的那个是啥?长得想琵琶,又不像!”   “谁知道呢!三少的乐班子,多的是宝贝啊!”   “是啊,等了那么久,光是看见那些宝贝的模样,就觉得挺值了。等会儿听见它们弹奏,八成更叫人兴奋。”   乐班子人到齐后,歌唱班的人也挨个上来了,一共十八个美女,二楼阁楼分开站着十二个,楼下高台下左右两边站六个。   在这没有扩音器的年代,只能用合唱的法子,代为弥补。   地下室走上来一个丫鬟,凑头在阿南耳朵边说叨了句后,阿南笑颜一眯,拍拍手掌说道,“哎呀哎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啦!”   一听,众人万喜,“终于要出场了么?”   “ladysandgentlemen,女士们,先生们,万众瞩目的一刻,终于开始了,在这里,歌剧院即将为大家呈现一场无与伦比,别开生面的歌舞,这场歌舞将教会大家,什么叫跨时代的演出!这场歌舞也将带领在场所有男性同胞们,审美观的彻底颠覆!绣花鞋什么的,统统都弱爆了了!女人那白白嫩嫩的脚丫子,究竟配什么鞋才是最美的?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热血沸腾的狼儿们,系好你们的裤腰带,拽好你们贴身卷帕,擦掉你们嘴边的口水和鼻血,掌声有请咱们美艳芬芳绝代芳华九位姑娘,隆重登场——”   我了个去,这司仪也太厉害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他连气都不喘一下,一口气直接说到底。   台下凶兽们嗷嗷大叫,掌声瞬间响起。   掌声响起瞬间,灯光瞬间熄灭。   “一?”   众人惊愕。   没灯光怎么看演出?   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突然!   碰——   展台四周燃起小型焰火,声音如此凸鄂,焰火光芒如此震撼人心!焰火光柱爆喝瞬间,众人倒吸一气。   从没见过有谁在舞台上方焰火的。虽然焰火很小,可是在近距离观看的话,很难不被惊吓到。   咚咚咚地鼓声随着焰火激荡展开。   ☆、55:拍卖会(还差120月票就能二更啦)   “我了个乖乖,这出场方式就够让人惊心动魄的!”   “是啊是啊!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心眼里噗通噗通直跳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就是说,我连近距离看见月燕飞儿真容我也没这般激动过呢!”   二楼,五爷上官翼一鼻子哼气,“切,搞这么大排场,都是噱头!”   钡徍笑颜一眯,“我说五哥,你就别扫兴了成不?专注看着呗!”   楼下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灯光再次出现的时候,众人突然又变得雅雀无声。   灯光再次闪亮,舞台四周,红黄蓝紫四色灯光,惊得场内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灯笼?”   “不像是灯笼呢!没有灯笼可以印出这么多颜色的光芒吧?”   楼下议论依旧不断吵嚷,二楼处,钡徍乐呵呵的敲敲桌面,笑说,“五哥,现在感觉咋样?”   上官翼抱着胸口,拧着眉头说,“这些灯的灯罩……。”   “嘿嘿,是不是有种想冲过去看个究竟的欲望啊?如果有这欲望,就表示五哥你也被三少攻陷了哦!”钡徍骚包一笑。   上官翼气鼓鼓的抱着双臂,恼了句,“又不能拿来当饭吃!顶个屁用!只是途好看而已!谁稀罕。”   “好吧好吧!你不稀罕。我可是稀罕得紧!嗯,回头叫莫兰妹子给我搞几盏灯笼回来。我开口跟她要,她应该会给我的吧?”应该?钡徍越说越不确定了,照莫兰那丫头的脾气,想跟她要东西,八成他会大出血什么的。   厅内灯火越来越多,都是五颜六色的彩灯,而且,那些灯光也全部聚集在靠近舞台的那处,二楼,三楼,甚至是舞台周围。   这就是为什么三少的表演必须得等到深夜才能演出,因为这些灯光的魅力,只有在深夜才能发挥出妙用!   鼓声越来越激荡人心了。   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九名女子已经背对着观众,直挺挺的站在高台上,等待指示。黑色上衣,无袖短腰,黑色裙摆,两边全部开叉,她们一腿侧立,很直接的暴露一条美腿晃悠在大众眼前。小蛮腰没有任何遮盖物,可想而知,等她们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定四处显摆她们腰间那诱人的肚脐眼。   “啊——”粗狂的尖叫声瞬间传来。   “小凤娘!凤娘,我在这里!我爱你哟!”某个小伙子率先顶不住,疯狂大叫起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疯狂尖叫。   衙役们满头大汗的维持着秩序,以免出现暴动。   特约席上的贵族,倒是还能顶住压力,没有太过失态,只是他们的坐姿,有点起伏不定,就如同他们激动的心一般,起伏不已。   “啊啊!”阿南一声吆喝,“我可爱的姑娘们呐!秀出你们完美的美腿吧!展露你们风骚的舞姿吧!使劲扭动你们的小蛮腰,让在场所有狼爷们看看,你们的曲线,是为谁生的?你们的舞姿,是为谁跳的?大胆豪放扯开衣襟,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黑色诱惑,什么叫高跟鞋艺术。音乐!响起来吧!狼爷们,今晚,我们的姑娘们将为大家献上史上第一支,最最最最性感的舞蹈!成!人!礼!”   “啊啊啊——”   “我疯了!我要疯了!美女,我爱你!”   “赶紧下来欺负爷!赶紧下来!爷马上躺下来让你们欺负啊!”   都还没开跳呢,就已经尖叫成这样了?   舞台上的美女们,表情严肃到了极致,心也跳至喉咙口了。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备受瞩目的吹捧,那种虚荣,已经让她们凌驾在所有肉欲金钱之上了,感觉有这等风光,就算让她们吃再多苦,也都是值得的。   音乐,终于响起了。   咚咚有力的节奏,伴随着歌唱班美女嘹亮的嗓门,舞台上的女人,一一就位。   “成人礼?”这什么鬼名字?上官翼一把捂住鼻子,眉头锁成死结。喉间越来越恶心。   楼下的人瞬间轻狂暴动,尖叫声不断传来。   钡徍探头往下一瞧,“我了个娘诶,竟然有人昏过去了。”   “……。”有这么夸张么?   没见过的舞姿,没见过的律动,没见过的灯光舞台,没见过的那种骚动味道。没听过的乐器,没听过的节奏,没听过的歌曲字幕。   难怪叫做史上第一歌剧院。这般罕见,简直就是无人超越,更是无人能够模仿。   钡徍激动拍手说,“这唱的是什么歌词?都听不懂呢!”   刷拉一声,隔壁屏风被人拉开,上官霆乐呵呵的说,“侯爷想知道歌词大意?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哦!”   上官翼看见上官霆就来气,火气一大,直接把屏风给扯上,杜绝两人视线。   “诶诶诶!五哥,你别这样嘛!”钡徍急了,“人家想知道歌词大意呢!”   另一边的屏风,也被人瞬间拉开,隔壁雅座里,两名男子起身拱手一句,“劳烦五爷帮忙解说一下歌词。”   上官翼怒了,“我哪知道!我又听不懂!”   钡徍乐呵呵的走到上官翼身边,轻轻一挪屏风,嬉皮笑脸的对着上官霆说,“九爷,咱们傅崟猛将也想知道歌词大意呢!能跟咱们说说不?”   上官霆终于得瑟了,他摇着扇子,边扇风,边说道,“歌词有点羞人,难以启齿呢!”   钡徍一听,更激动了,“说说呗,九爷!”   上官翼怒爆了,“钡徍!你给我安分坐下。”   “哎呀,五哥,这节骨眼你还计较个什么劲?”钡徍着急一句,“来来,九爷,五哥不爱听,你别说给他听就是了,咱们几个很想知道呢!对吧,傅崟爱将!”   柏傅崟也急忙跟进,“对,想听歌词大意。”   上官霆拿着扇子遮着嘴角,笑得微微有些淫荡,“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我一个老爷们,哪有本事念这些台词!”   上官霆一句话,激得在场所有人都憋了一团子闷气。   上官翼一鼻子哼气,“我就知道。”九弟的性子,就属他最了解。这丫的,纯属恶作剧心态,不把你们搞的浑身难受,他自己就会浑身难受。   众人被吊得胃口痒得作死,台上的舞蹈越来越风骚,那些姑娘们的两条腿,时不时飘扬起来,踩着那傲人的高跟鞋,又迷晕了一大片男人,余下一大片没有被迷晕的,也忍不住喷了整整三条卷帕的鼻血。这又是抖臀又是揉胸的手艺,现今那个歌姬班的美女敢做出如此豪放的举止来?也难怪这些野兽们会叫得如此痴狂。   不懂品味的人,看的是裙下风光,懂点欣赏能力的,看得则是舞台效应。这个歌剧院里每一件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宝贝,不说那些乐器,光是那些灯光的制作,恐怕都是绝世秘技。那些低俗的人都被姑娘们的眼球吸引了过去,他们根本不会搭理那些五彩斑斓的彩灯,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啪嗒——”直到鼓声最后一声敲响,姑娘们摆出最后风骚姿势,那美腿,那高跟鞋,引来场面上几乎快要失控的暴动!   要不是还有衙役们帮忙控制场面,恐怕现在这些狼爷们,真的要冲上舞台,直接把姑娘们撕碎了,活吞进肚子里!   灯光重新点燃全场,五彩斑斓的彩灯,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阿南乐滋滋的走上台前,清清嗓子一句,“哎哟!各位稍安勿躁!咱们今晚的节目,还只是个开场仪式呢!你们现在就激动成这样,那后面的节目要怎么进行下去?”   阿南这般一说,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生怕声音一大,就逼得那些姑娘们不肯再跳舞了。   阿南一挥手,台上九名姑娘全摆着一摸一样的姿势,风骚露出一条侧腿,后面的小手搭在前面的肩头,另只手叉腰,卖骚站姿可把人激得小兽乱叫。   阿南笑眯眯的摘下某个女人一只高跟鞋,在众人眼前晃悠晃悠着,说道,“嘿嘿,这玩意儿呢,就是传说中的高跟鞋,制作工序,说复杂,还算复杂,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的。反正小弟我就是觉得,女人穿这高跟鞋,绝对比穿那俗不垃圾的绣花鞋好看。狼爷们,你们说类?”   “不用解释!就是好看!”   “对!就是好看!”   一声声的赞同,引来阿南一拍掌,“好类!既然爷们这般捧场,那么我就来次欢乐大放送,这鞋子的制作,前前后后加上人工,也就只有五两!来来来,哪位爷愿意,五两一双,直接抱走哦!没听错,就是五两哦!”   这般一喊,台下的人纷纷伸手叫喊,“我要!”   “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一双!”   阿南乐呵呵的说,“哎呀,这么多人要啊?可惜了,咱们三少的规矩,向来严格。九位姑娘们今天穿的高跟鞋啊,只卖一双!其他的,都得被销毁!”   一听,台下瞬间爆裂了,“那卖给我!我出十两!”   “我出一百两!卖给我!”   “我出五百两!我要了!”   “一千两!一千两给我!”   阿南挑眉,“哟!这位爷爽快,那要不就成交了吧?等会儿你亲自上来挑选,看中哪个,就亲自从姑娘们脚上,脱下来塞兜里咯?”   阿南一说,当下又有人激烈叫价,“两千两!我要了!”   “三千两!”   “四千两!”   “娘的,老子拼了,五千两!”   阿南一听,差点喷血。五两的鞋子竟然一瞬间就叫价到五千两,这是什么节奏?   “五千五百两!”   “五千八百两!”   “六千两百!”   二楼,上官翼越听越鄙夷,“一双鞋子竟然要买这么高?这些人脑子都被砸坏了,回去自己找个木匠皮匠做一双不就成了。”   钡徍一拍上官翼肩头,说道,“五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底下这群发疯的男人,买的不是鞋子,而是心仪女人脚上穿的那双,买回家,只做收藏和欣赏!”用意,就跟买个珠宝回家炫耀,是一个道理的。   边上,卢茗柏傅崟,还有上官霆以及辛思律他们,因为屏风都被拉开了,索性六个人排排坐在一起,方便讨论。   上官霆也赞同钡徍的话,说了句,“五哥不爱美人,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用意。”   钡徍点头说,“是啊是啊!如果今天这鞋子穿在我家兰儿妹子脚上,我铁定叫价,哪怕万两我也要买回来。”   “有病!”上官翼哼哧一句。   钡徍瘪嘴,说道,“真心气人,前几日,我家兰儿妹子给我的叶儿宝贝那双鞋子,只借给她穿了一晚而已,第二天直接收走了。我问兰儿妹子要,她硬是不肯给我。说什么那双鞋原本就是她的,她的尺寸,她的脚码,别人穿着不适合之类。”   上官霆听了,眯眼,“莫大小姐对侯爷真好,竟然还舍得供奉自己的鞋子给你侍妾穿?”那娃不是有洁癖的么?   钡徍说起这个,就得瑟了,“那是啊!不止如此呢,我家兰儿妹子还把她的内衣啊,内裤啊,都借给了我家叶儿宝贝呢!哎哟哟,说起那内衣啊——”   钡徍一拉长音,在场所有男人,齐刷刷的看向钡徍,有的眼底带满了惊讶,有的眼底带满了酸味,有的眼底带满了浓浓的怒火。   钡徍得瑟的瞄了上官霆一眼,想起之前被他戏耍,苦求活求没能求到歌词大意,现在,他终于报复了个彻底。拉完长音后,钡徍收口说道,“唉!真是意犹未尽的说,想想就啧啧啧……可惜我一时冲动,全都被我给撕坏了。”   一窝子男人眼眸里瞬间喷了星星火苗。   这个淫荡贱男,不愧是帝都第一浪子。   二楼火苗乱串,底下的激战,也告一段落了。   那双高跟鞋,最后以七千六百两被人标走了。   那位爷,从人群堆里挤吧挤吧的挤到台上,选了个自己最中意的美屡,一边流着鼻血,一边从她脚上脱下鞋子,脱鞋子的时候还不忘小吃下豆腐,惹的台下狼爷们一阵破骂。   男人抱着高跟鞋乐滋滋的回到后台站着,他把高跟鞋护在心口护得跟小鸡似地。   地下室里,白羊彻底无语。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天价!   五两都不值的高跟鞋,竟然转手卖掉七千六百两?要是之前,小主说要把它放在闺阁里出售,估计连五个铜板都卖不出去吧!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主子,厉害得简直无语透顶。   之后,阿南又乐滋滋的挑了某个姑娘身上的衣服,转手卖了出去,上衣三千多,下裙四千五。   因为阿南没让那些男人亲自上来脱衣服,所以价格没有炒得太过疯狂。只不过叫姑娘在台上当场脱下衣裙,也算激得那些畜生嗷嗷直叫,昏的昏,死的死。   二楼,钡徍看见那姑娘脱下上衣下裙的时候,叽咕一句,“怎么搞的嘛,里面还穿这么多!本来我还以为会是那种三角形!”   那姑娘脱下了外衣,里面还穿着宽松小抹胸,下身也是平角小短裤,一点都没看头。   三角形。   辛思律听了,眯眼,想起那晚他撕开莫兰上衣后看见的那个,难道就是侯爷所说的,三角形?   一旁,柏傅崟低声说道,“那个三少摆了歌舞给大家免费看的用意,大概就是这个了吧?借着这些噱头,出售那些根本没用的废物。”   上官翼一鼻子哼气,“哼,你也看懂了?”   钡徍瘪嘴,“哎呀,我说你们俩个就别磨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啦。人家买什么东西,咱们不乐意买,她也没辙的,哪些蠢蛋愿意上当,这不是都愿打愿挨的事么!不过,这丫头的心思,还稍差了一点,看看咱们哥几个,谁也不乐意掏钱包呢,是吧?”   上官霆跟上一句,“侯爷说得没错,这丫头……那三少的火候,还稍差一筹!别说咱们,就连特约席的那些贵爷,也还没掏钱包呢!”   就在这句话说完当下,台下传来第二泼剧烈骚动。   阿南扯扯领口,笑说,“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轮精彩的时装表演。掌声准备——”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二楼,柏傅崟瞬间红了脖子,“不会吧?”   “怎么了?”四周一群男人盯着他看。   柏傅崟憋着一口气,说道,“那时装表演……我之前看过。”他边说,边捂着口鼻,摆出一副极度羞愤的模样。   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被那些女人憋到晕过去的囧样!这算是他人生第一大污迹!   柏傅崟说他看过时装表演,这下子轮到钡徍吃味了,“嗯?爱将你何时见过?”   “不就是莫兰那丫头……”说道这里,柏傅崟顿默了,他奇怪一句,“莫兰她到底是不是南宫羽三?”   这一问,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心声。   上官霆眼一眯,唇角一抿,直接说,“她说是他徒弟。三少会的把戏,她自然学到不少,不是么?”   也对!一个大家闺秀,无缘无故,哪来这么多稀奇的点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人教她,难道是她自创不成?   就在众人百转千虑之际,音乐再次响起,舞台又掀起了另一番高潮盛宴。   一件件稀奇古怪的衣服,真叫人亮瞎狗眼。   史诗级的舞台,真叫他们花再多银子,也不觉得白费。   一波波美女们,在台上简单走个两三分钟,摆个造型,然后下场,看上去何其风光魅力,他们谁也不知道,地下室那糟糕的场景,究竟有多忙乱。   直到最后一件衣服展示完毕后,灯光一亮,司仪再次上台调侃,“嘿嘿,狼爷们又热血沸腾了吧?咱家姑娘,别说衣服有多骚包,就那走路姿势,连我看着就难受了!”   底下爷们当下叫喊,“啊!我要第一件衣服,我出三千两!”   “我我!我要最后一件!我出三千五百两!”   阿南一眨眼,喷笑一声,“我说爷们,你们也太心急了吧。我都没说完你们就喊价了?”   “这么多人要枪,不早点喊价怎么行?”   阿南摇头摇手指,说道,“爷,别喊了!再喊也是没用的!因为这次的时装展,只是纯欣赏,三少说了,他一件也不卖!”   “啊?”台下的野兽瞬间嗷嗷直叫,“不会吧,你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就是啊!人家都愿意喊价,你们干嘛不买?”   阿南乐滋滋的摸着下巴,贼贼一句,“因为这些衣服呢,都还只是低档次的商品,别家裁缝只要有样衣,就能模仿!这些低档次商品,我们三少,怎么好拿得出手卖给诸位呢!”   阿南这般一说,众人明白了,接下来三少要拿出来的,肯定是绝对的稀罕品。   “小哥,你就别磨蹭了,赶紧拿出来吧!”   “是啊,你看我们都等得满头大汗的!赶紧点,急死人了!”   “好吧!”阿南调侃够了,轻轻一拍手,一名旗袍装女子,从屏风后慢吞吞的走上前,她的装束是她之前出门宣传的时候,穿的那身花式旗袍。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她肩上还披着一件灰色披肩。   这披肩柔柔软软,看着就觉得暖和,最重要的是,这披肩,不像是布料,因为这世上没有布料上面的孔洞镶嵌得这般均匀,还带着很多花式圆孔。   披肩一上台,诸位狼爷纷纷闪瞎了眼球。   前排特约席上的贵宾,纷纷起身,想走前观看。   那女子深蹲在舞台最边缘外,用意就是想叫大家看得稍微仔细些。   阿南站在女子身边,解说道,“诸位怕是看不仔细吧?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呢,是吧?那就由我来跟大家解说一下!咱们蓉绿妹妹肩上围着的这件挽肩呢,并不是用‘布’裁出来的,而是直接用‘线’,通过某种手法,编制出来的。这种女红,名叫针织。针织这门工艺活,整个帝都,就只有我们三少手里有!换句话说就是,咱们蓉绿妹妹身上的这件挽肩,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就算所有裁缝都把样衣拿回家研究也未必能复制出第二件的,最独特的商品!”   “啊?真的假的?”   “什么女红这么厉害?”   “是啊!所有裁缝都复制不出来吗?”   “那可真是稀罕宝贝了。”   “是啊!这件稀罕宝贝,我们家三少实在不舍得拿出来卖,要不是看在诸位如此热情捧场的份上,三少也想私藏起来。所以呢,咱们三少说了,如果大家出价令他满意的话,我就割爱,要是不满意的话,他就不卖了!”   二楼,原本坐着的诸位贵客,也纷纷站起身子观看,可惜,距离太远,实在太模糊。   “终于拿出了件像样的东西了,感觉这次会有很多人抢。”上官霆笑眼一眯。   钡徍瘪嘴,“噱头打得这么高,看样子这件衣服的价格,又是个天文数字了。”   “哼,一张二楼通行证就要炒到两万多。我倒要看看楼下这些蠢货,要出多少钱买那件破烂衣服。”上官翼抱着双臂,纯粹看好戏。   钡徍黑着眉头说,“五哥,你别这样行不行。本来我也想叫价的,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你出啊,你出了,我好有借口直接喊你蠢货了。”上官翼又是一哼气。   某个富商得到通行证,上了前台亲自摸了一把,回去后,那视线,如饥似渴,摆着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当下直接喊价一万两购买。   因为是独一无二的商品,谁都想把它占为己有。当场跳价三万两,却依然有人追价。   直到有人喊价到十五万两的时候,追价的人,终于稀少了起来。   地下室里,蝎子越听,心越骚动。想她和她的秀娘们,辛辛苦苦编制出来的衣服,每人领了十两的赏钱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谁知道,被她们小主转手这么一唬,价格飙升到十五万两。可怜她们只有十两的赏钱,真心觉得憋屈。   这件披风被人拍了下来,十五万七千八百两,一个让人咂舌的天文数字。   阿南乐得嘴都快抽了,他一扬手,屁颠屁颠的说,“哎呀!没有买到钟意宝贝的亲,千万别着急,因为咱们接下去即将登场的商品,又是一件独一无二的绝代宝贝哦!不过这件宝贝,和之前的那些,大有不同。当然,还是那句老话,如果价格不对口味,咱们三少是不会出售的哟!”   “小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赶紧上货啊!”某个少爷因为没有标到东西,已经气得满头大汗了。   阿南响指一上,只见舞台正中央的一块木板,落了下去,噶兹噶兹声音作响的同时,又见那块木板慢慢升了上来,升上来的同时,有个美女优雅的坐在圆椅上,身上穿着一件性感到爆的绝美衣服。   丝绸棉底,倒三角的露背装,后背直接露到臀沟处,每次她跟着木板转动的时候,那些野兽们的眸光跟着那女人的后背来来回回跟着一块儿转动。这口水是要流到哪里才肯罢休啊?   女人的长裙遮住了漫长的膝盖,淡黄色的头发,盘成典雅的装束,那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个精致的木偶玩具似地。   台下寂静了整整大半晌,直到有人轻声吭问,“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值多少钱?小哥你要不直接出个数字?我立马要了。”   这是特约席上某个富商说的话。   他边上,另个富商瞬间拔高了嗓子,“你出多少价?我永远比你高一千两!小哥,我这诚意够不够?”   “什么啊,你们都没喊价呢,就想着要把它装进口袋了?门都没有!小哥,这件衣服我要了,我出十八万!”   一下子就把价格抬得这么高,那些小户人家的公子爷们,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阿南吐气摇头,说,“哎呀,很可惜,咱三少这次要出售的商品,不是衣服哦!”   “啊?难道是这位美女吗?行行行!让她陪我一夜,照价十八万两,不过严明哦,她得穿着这身衣服出场。”那肥溜溜的富爷,看的眼睛都直了。   阿南继续摇手,“不不不!咱们歌剧院里所有美女,一个也不卖!”   这般一说,那富爷生气了,“衣服你不卖,女人你也不卖!那你卖什么?”   阿南贼笑一招手,那位漂亮姑娘,优雅的起身,手心往众人面前轻轻一拖,手心里展出一只精巧的小瓶子。   那小瓶子竟然是透明的,晶莹剔透的透明,而瓶子里的液体,则是略带了些粉色。   那美女拖着小瓶子,站在舞台上,照旧一动不动。   边上,阿南指着那瓶子解说,“知道什么叫香水么?”   众人傻眼,眨眼,摇头。   “嘿嘿,不懂了吧!来来来,小野猫,去爷们面前溜达溜达。”   那位蓝色衣裙美女,在阿南的帮助下,下了舞台,在特约席面前轻轻走动了一回。当她路过狼爷们身边,那光秃秃的后背,直接灼烧了无数个洞洞。   女人在前台这般一走动,瞬间,整个厅内都能闻到无与伦比的芳香味。   “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是啊?这是什么花香?”   阿南邪嘴一笑,“这瓶子里的液体,涂在女人身上,让女人散发出勾魂的香味,走在路上,四溢飘香,瞬间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这个液体呢,就叫香水!而且,这个香水的制作原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花。那花的名字,想必各位也没有听过。是粉种薰衣草!”   “薰衣草?”上官霆拧了眉头。   钡徍眉儿一挑,“九爷不会也没听说过这花名吧?”   “的确没听说过。”上官霆捂着下颚,苦思了片刻,“不过这香味我闻着熟悉,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蓝香草,是在偏冷的沿海地区才有,咱们本土,没这花种。也种不出这种花!蓝香草应该只有蓝色和紫色才对,没有粉色的吧?”   台下,阿南带着美女溜达完一圈后,又送她回了高台,拿走她手里的小瓶子,说道,“薰衣草花的花香,具有安神静气,舒睡解压,解疲抗皱等多种功效,此花堪称花香之后。”   二楼,一名富商吭声说,“我出十万两黄金。”   众人一听,瞬间哑然了。   十万两黄金,这还只是底价?   别说楼下观众,就连阿南也震惊不小。   不料,那富商紧接着一句,“十万两黄金,买你的配方。”   阿南一听,当下噗噗噗直笑。他还来不及回话,就听一楼特约席上站出来某个富商,吭声说,“如果三少愿意出售配方,我愿意花二十万两购买!”   现今这个朝代,黄金因为稀缺的关系,黄金的价格与白银是一比两百。十万两黄金,也就等于是两百万白银。   人家穷人,十两银子可以撑一年半载,一百两可以拿来过一辈子。这二十万两黄金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怪不得这些人有这个资格坐上二楼,也难怪他们一出手万两白银一张通行证,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阿南摇头苦笑,“各位大爷,你们就行行好,别拿我开玩笑了,成不?我只是个司仪,根本没这权利管配方的事。不过,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们,就算我手里有配方,我白送给你们,你们也没法使!”   “一?这是为啥?”   “因为你们手里没有提纯器皿!”   “啥?啥东西?”   “就是提炼香水用的必备工具,一整套,多的眼花缭乱。光是那些器皿的制作方法,也是十分有讲究的,那些制作器皿的配方拿出来买,二十万两黄金,我家小……我们家三少,肯定也不舍得呢!”   阿南上下抛落着香水瓶,吊儿郎当的坐在舞台上。   台下的观众,心都吊了起来,“小哥,你别乱抛啊!要是摔碎了,怎么办?”   “就是啊!你还是赶紧给我们出个价吧,我们好把它装兜里带回去呢!”   “成,谁要是愿意出五十万两白银,我就把这小瓶子送给谁咯。”   “啊五十万两……”真心贵啊!而且还不是配方,只是一个消费品,用完就没了的女人消费品。   虽说他们真的很想买,可是他们有这心,没这财力。就算是在钱庄里工作的各大代庄,他们也没这能力喊出五十万两的要价。   要价虽然贵得离谱,可照样有人傻乎乎的上钩,“我要了。”二楼那位没法收购配方的富商,开口说,“五十万两,我要了!有谁想跟我竞价的?”   众人抬头看了过去,有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原来是帝都第一胭脂铺的大老板。宋乔仁。”   “啊?原来是宋掌柜?难怪他拼了老命想买配方呢!”   “三少歌剧院,竟然连帝都都来人观看。”   宋乔仁呵呵一笑,说道,“宋某原本并不是奔着南宫羽三的歌剧院而来的,而是想去闺阁那边讨教一些胭脂的秘诀,可惜,投路无门,在这里停留了两个多月都没见过闺阁的老板娘。原本想走的,正巧撞上三少的宣传,心一痒,就留下来了。”宋乔仁笑眯着眼问,“台下这位小哥,我知道你是三少的手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和他当面谈谈。”   阿南歪着脖子,苦恼一句,“大爷,您这要求真心为难我了!你不知道吧,今天一整天,我们家三少都没露过脸。这里的工作,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在操办,他老人家,八成又迷路了!”   “……。”宋乔仁直接无语,“他这么爱迷路?为什么不叫人跟着他呢?”   阿南一掏耳朵,“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我们家主子,性子倔,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路痴!说什么都不肯叫人跟着他!”   “……。”吐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胎?   宋乔仁一吐气,无奈,“好吧,那小哥就帮我个忙,等你家主子现身的时候,你帮我带个口信给他,就说我在北城悦美客栈,等他一个月。”   阿南随性一点头,“成,只要他现身,我会帮您带口信的。”   交易算是完成了,阿南拍拍屁股,准备收场了,“啊!今晚耽误了诸位那么多宝贵时间,万分感谢各位能赏脸前来欣赏我们歌剧院的演出,眼下夜也深了,那就……”   阿南话还没说完,二楼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会吧?就这么结束了?我都还没尽兴呢!”   楼下,瞬间爆喝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也还没尽兴呢!”   “叫我家小凤娘出来再演一出。”   “是啊!我要我家黑妹子,让她出来再演一出呗!我愿意出钱!”   “对对对!再来一出戏!爷我这边备足了银子,再跳一支舞,爷才肯回去!”   场面瞬间失控了。   阿南抬眸看去,瞧见刚才说话的那位,正噘着坏笑,看得津津有味。   又是那畜生!之前,听卢二少说他把小主骗去府邸后,给她下了春药,现在,他被人踩断了两只胳膊,他还不肯死心,非要来这里闹场?   辛思律憋着一团怒气,吭声说,“诸位美美躲在后台是想干嘛?为什么不现身让大家一亲芳泽?是怕我们付不起银子么?”   “是啊是啊!爷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想让蓉绿妹子给我一个吻,亲完爷就回家了!”楼下的野兽,就是禁不起激!一激就沸腾。   “哎呀,我还想抱着我家小凤娘睡一觉呢!”   被辛思律这般一嚷嚷,台下的场面更加暴动了,那些衙役已经卯足了劲,拼死拦住这些野兽群。   二楼,辛思律笑得得瑟,心头暗爽着。他就想看看这些蠢货怎么收场!他要哄得台下那些男人,扑到后台里,把南宫羽三养的那些妓女,统统强了。叫她们在他婚庆队伍上卖骚!叫她们拦他的道!他现在,要叫这群死女人知道知道,她们的身份,永远都是抬不起头来的妓!   ☆、56:十姑娘   边上,柏傅崟冷脸一句,“辛城主,您这么做,有点不妥吧。”   辛思律眯缝着眼,仗着自己身边有上官霆护着,丝毫没把柏傅崟放在眼里,“有什么不妥的?那个三少,躲躲藏藏的,不肯现身,有人闹场砸了他的摊子,算他活该!”   上官霆一句冷笑,“是啊,眼下,三少要是再不出面,估计就连那位司仪,也得被踩得粉身碎骨了。”   钡徍幸灾乐祸一句,“嘿嘿,谁叫他们搞出这么大排场的?照我说,就算辛爷不鼓吹,楼下场面失控,也实属自然!不稀奇!不稀奇!”   上官翼耐着性子站在这里,只说了一句话,“我就等着那藏头露尾的臭小子出来。”很明显,上官翼说的臭小子,肯定也是南宫羽三吧。   卢茗看见这些龙头,一个个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眉头拧巴成啥样了,他拽了拽柏傅崟衣袖。   柏傅崟无奈吐气,只能摇头回应。   这么洪大的场面,就算他本事再强,他也没这能耐摆平,哪怕算上他带过来的几百名护卫一起。   那些衙役已经被推挤得不成人形了,就在防线即将被攻破的当下,突然。   三楼处,飘然降下一名男子,男子肩头,稳稳当当坐着一个女人。   那男子,正式卢家二少爷,卢岺。   卢茗见了,眼睛一凸,“二弟?”   卢岺从三楼飘下,正好落在舞台正中央,至于他肩上扛着的女人,因为脸上带了个白色的蝴蝶面具,叫人看不清她的容颜。   女子跳下卢岺肩头,站在舞台正中央,轻声一句,“都安静。”   简单三个字,瞬间把哄闹的场面给控制了下来。   这位女人是谁?或许在场所有观众都是一头雾水,猜不出她的身份,可是二楼围在一起看戏的六位男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面具女子,就是莫家大小姐!南宫羽三不肯现身,却叫了莫家大小姐帮他抗下这场暴乱?   边上,热汗伶俐的阿南,像是见了活菩萨一样,赶紧跑过来参拜,“我的娘诶!你怎么才来!”   莫兰冷眼一瞥对岸高台处一群看戏的贵宾,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她特讨厌的人。   “去了个比较远的地方,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耽误了些时间。”要不是卢岺他们出来找她,恐怕她很难赶到这里,因为外面的街道,到现在都还堵得慌。卢岺抗着她,直接走屋檐,然后从三楼的天窗里飞下来的。   阿南白眼一瞟台下的野兽群,说道,“小主,这下怎么办?我控制不住他们了。”   莫兰跟着瞥了一眼,忽然,咧嘴哼笑一句,“这还不好办么?你附耳过来。”   阿南凑过耳朵,一听,瞬间扒开嗓门惨叫,“不会吧!小主,不带这样考我的啊!”   “怎么了?不行么?”   “是啊!我怕死了!才训练十天你就叫我登场?我不行的!”   莫兰一撩衣袍,露出她的高跟鞋,又问,“行不行?一句话!不行我直接废了你!行就马上给我上!”   “娘啊,这是什么选择题?有你这么逼人的么?”阿南一摸冷汗。   莫兰眼一眯。阿南看见她那威胁感十足的眼神,急忙点头吆喝,“成了成了!我上还不行么!”   回头,阿南一清嗓子,拉开嗓门说道,“哎呀!恭喜各位,又有眼福了呢!”   这般一说,台下的狼爷们乖乖的待在原位,举高手臂摇旗呐喊,“又有歌舞了吧?”   阿南打了响指,“没错!最后一场演出,也就是今晚的落幕戏,将为大家展示一场最精彩绝伦的交际舞!”   “哎呀!小哥,别废话了别废话了!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是赶紧上吧!”   阿南嗤了句,“真是,急什么呢?大家都耐心等着,等我们‘十姑娘’下去换装。”   “十姑娘?就是台上这位带面具的女人?”   “不用解释的嘛,肯定是她咯!”   “好啊!好啊!不过等会儿跳舞的时候,记得把面罩取下来哦!”   二楼,一群男人全拧了眉头,“那丫头竟然要亲自上阵?”   辛思律胸口一闷,闷得生疼生疼,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老婆要出门当众勾搭男人的感觉?   卢茗和柏傅崟也是一摸一样的心情,胸口里溢开一股子酸溜溜的醋味。   钡徍倒是乐得要死,眼睛闪亮亮到不行,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般焦虑,那般万分迫切,等着他家兰儿妹子亲自上阵表演。   上官翼和上官霆两兄弟,并肩站着,两人偶尔对视一眼,双方都不甘示弱,不肯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历经舞台生涯十多年了,舞台背后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她怎么会不知道。再加上这批都是新手,能够在她不在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成功的把舞台开办成功。不愧是她精挑细选的得力部下!   莫兰一下楼梯,一拍白羊脸蛋,鼓励了句,“银子都收好了?”   白羊脸红心跳,口水直流,拍拍胸口那堆鼓鼓的银票,“收好了收好了!”白羊笑嘻嘻的说,“如果能把这些衣服一起卖出去,那就更爽了。”   莫兰腻了他一眼,说,“不懂物以稀为贵么?这次舞台展,首站告捷,可喜可贺!钱赚得差不多就成,等会儿趁我上台表演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些衣服销毁掉。”   “销毁?”蝎子叫了,“小主,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衣裳,干嘛销毁啊?你不卖,放兜里备着也是好的啊!”   “已经展示过一次的衣服,第二次绝对不能再用!这是服装设计师的规矩!”莫兰一点也不心疼,把衣服随手往蝎子脚边一扔。   蝎子当下哭爹喊娘,“我不舍得啊!”   “就是!我也不舍得啊!尤其是这件,这件衣服外面直接叫价十五万两呢!”白羊抱着那件露背丝绸晚礼服。   “少废话。”莫兰躲在屏风后换衣服,“你们几个钱奴,别坏了我的规矩!跟在我身边,日后多的是赚钱的机会,不急于一时半刻的。那些衣服都销毁了,听我的,一件也别给我留。”   规矩?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脑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大堆,还有钱也不赚。这么傻的蠢主子,怕是史上第一个吧。   真不明白,大小姐她含辛茹苦搞这么多把戏,不为赚钱,她为哪班啊?   舞台外,人群越来越骚动,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他们还真想冲到地下室里把人直接挖出来。   好不容易,千呼万唤,终于出来了。   一对俊男靓女,手挽着手,从屏风后现身的那刹那,华丽的装束再次亮瞎众野兽们的眼球。   不同于之前的性感黑色,眼下台上一对帅哥美女,竟然穿着白色的衣服登台。   白色,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忌用的,只有在灵堂前才会穿在身上。真没想到,三少竟然敢用白色的布料做衣裳!   众人歪着脑门,眨眼观看,看了许久,静默了许久,窃窃私语着,疑虑着,腹诽着,然后慢慢的,点头的人越来越多,赞美的话也越来越多。   原来用白色布料做出来的衣裳,也这般好看呢!   钡徍一瞄,叫着说,“啊啊啊!就是那袜子!就是那袜子!特柔软特棉滑,摸上去手感特好!”   钡徍这么一叫,边上其余五个男子,全瞪了过去。   上官霆抿唇,吭声,“侯爷竟然还收到过袜子礼物?”   “那可不!我家兰儿妹子对我是最好的!哎哎哎——可惜那袜子不经扯,那晚我又实在太兴奋太激动,下手重了那么一点。现在家里那条袜子,已经被我扯得稀巴烂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袜子的材质,十分奇怪,不像是丝绸,不像是棉布。”   “那是什么料子?”上官霆急着追问。   钡徍摇头,“我不知道呀!我对这个,没啥研究。”   五爷上官翼哼气说,“是啊,你脑子里除了怎么拐女人,就是想在床上摆什么姿势。”   边上,辛思律一句气喷,“她的裙子还能再短点么?”他真的要吐血了,胸口那股郁气,越看越纠结。   关于这点,柏傅崟也甚是赞同,“不管怎样,这裙子的确太短了。”虽然没有暴露任何部位,因为下身穿着那贴身至极的黑色丝袜。可她的衣服实在太过贴身,贴身得把她那迷人的曲线,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黑色丝袜,白色连身短裙,上身还有一间纯白色的外套,那外套的模样挺奇特的,肩膀处,很挺很厚实,外套是敞开式的,里面的连身短裙的上身,只到锁骨处,台下的人看不见,可二楼的人,清晰看见她抹胸处隐约露出一丝丝的深沟。   不说这位十姑娘穿得有多么振奋人心,光是站在她身边这位司仪大哥,下了后台,换好戏服,上场亮相,照样闪瞎台下一竿子野狼们的眼睛。同样的白色外套,肩膀也是那般厚实,翘挺,里面那件汗衫,一摸一样贴身紧绷,男人胸前腹肌棱角,一览无遗。   搞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戏服也这般漂亮,身上挂着那些铁质的装饰品,晃动晃动也觉得漂亮。再加上那位司仪原本就长得帅,耳朵上还带着一颗闪亮亮的耳环,头发又短又根根翘起来,翘得还那么凌乱。怪异的打扮,却怪异的让他们看着有些眼红,嫉妒。不是他们瞎猜,如果那些千金大小姐们看见这位帅哥,铁定瞬间芳心沦陷。   “哎呀!我说十姑娘,你怎么还带着面具呢?赶紧把面具摘下来嘛,让大家一堵姑娘尊容啊!”   “就是就是!大家这么捧场,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咯!”   莫兰媚眼一抛,轻笑一句,“我的面具,也是商品,谁愿意出价买下我的面具?我当场就把它摘下来!怎样?”   这话一出,二楼,钡徍立马吭声,“五万两!我买你面具,妹子,来来,把面具摘下来给我看看!”   莫兰抬眸,“黄金?”   “你说黄金,那就黄金!爷我兜里,钱多的是!”钡徍笑得得瑟异常。   钡徍身后,一群男人着急万分。   柏傅崟上前一句,“侯爷,别这样。她的面具要是摘了,这事可就闹大了。”   “爷我喜欢。”钡徍昂着头,说得骚包。他身边两位皇子,一个也不劝他,所以这里,属他万户侯官位最大。   舞台上,莫兰也不含糊,直接点头应和,“成交!五万两黄金,面具你拿去!不过,我要现银,不要银票。”   这般一说,钡徍苦恼了,“我说丫头,这个时候,你叫我去哪里给你找五万两黄金啊?就算是去钱庄对银,也得等上三天才能拿到现银啊!你这不是存心在刁难我么?”   莫兰调侃一句,“交易的规矩就是这样。侯爷要是拿不出现银,那这笔交易,就算失败!”   台下吵嚷不断,莫兰吭气说,“我们三少创建这座舞台,一来,为了赚点小钱,维持开支平衡,毕竟他手下有很多张嘴要养活。幸好诸位赏脸给面子,有钱出钱,没钱过来捧场也是好的。至于三少免费开演歌剧院的另一个用途,是想借着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一声。从今天开始,我们三少将彻底称霸歌舞届,不管是音乐,还是舞蹈,更不论戏剧,话剧,歌剧,三少自封第二,就绝对不会让人出面喊谁是第一!”   “……”钡徍一揉眉心,“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底气,敢说这样的话来?”   上官霆眯着眼,敲着玉扇,“她这是要跟整个帝都的乐师,发挑战信么?”   “京城第一乐师,听见她这句话后,肯定会气炸了吧?”   台上,莫兰继续说道,“三少的歌舞展,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下次要等到何年何月,得再等通知了。所以最后一支舞蹈,大家可别眨眼!错过了,可就没了!”说完,一声响指,“最后的舞蹈,是为在场的所有宾客,量身打造。《没有明天》,在此敬上!”   前奏已经响了起来。   一男一女贴身站着,一前一后摆出造型。舞台后台又上来三名男子,全穿着古怪的服装,站在舞台前摆造型。   男的舞伴?   众人又傻眼了。   男的跳舞?能好看么?歌曲的名字也是如此怪异,为什么叫没有明天?   眼下的情形,已经轮不到他们腹诽了,欢快的音乐越渐紧凑,三名男子律动起来。   奇了。这舞姿,简直无法表述。一般人想学,估计很难模仿。   舞伴乱舞一阵后,正曲敲响,阿南搂着莫兰挤开男伴,上前大开舞姿。一瞬间,全场沸腾到极点。   如此暧昧的贴身舞蹈,至今为止从来没人敢设计出来。   怪不得叫量身打造,给这些狼爷们看的舞蹈,不把他们鼻血喷光,不把他们口水流干,她是不会罢休的!   “贴上了!又贴上了!”擦擦口水叫啊喊啊,喉咙都沙哑了。   “受不了了!”擦擦鼻血,继续瞪大眼睛看啊,一节一拍都不舍得浪费。   之前那九位姑娘的舞蹈,现在看来,她们还太过稚嫩了。眼前这位十姑娘的舞姿,才叫真正的绝伦!举手投足,哪怕只是小指头一钩,都被她钩得魂飞魄散。更别说那些动作,带满了浓烈的x暗示。至于为什么要选男的舞伴,现在他们都明白了。当那女人被几个男人围在正中央,被众星拱月的时候,她那俏臀这般一抖。所有男人的魂,都被她给抖没了。   舞伴还是其次,关键是那帅男的存在感,太过不容忽视了,和美女贴得最近最暧昧,好几个动作,明明两人嘴角都快贴上了,却又瞬间分开,嘴皮子丝毫没碰到。这种聊胜于无的勾魂,逼得人心痒的只想大喊一句,先把她做完再说!   台下疯狂的尖叫声,几乎要淹没乐器的音律,他们根本就听不见歌词,光是那些绚丽的舞蹈,足够叫他们为之痴狂了。   阿南原本上场前,担忧个半死,毕竟他和舞伴们,只训练了半个月而已,不过现在,听见这么多的欢呼声,他越跳越自信了起来。舞姿也越见成熟,越见风骚。感觉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被某位大小姐折腾得死去活来,全都值了。想起之前练舞的时候,因为不敢乱碰大小姐的腰啊胳膊啊,他的后脑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个大包。有一次更夸张,因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家小主竟然拿高跟鞋后脚跟,狠打他臀。疼得他晚上拉粑粑直接见血!那次过后,阿南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哪怕看见他家小主裸体,他也没那翘起来的欲望了。   台下尖叫声,依旧持续不断。而二楼处,除了钡徍之外,余下几名男子,纷纷黑着脸。   “他们还能粘得再近些么?”辛思律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了,看得是一肚子的火。他本来是想设计台下暴乱,整死那些妓女们的,哪知道竟然给了这丫头出尽风头的机会!这舞姿,真是越看越恼火!又是搂腰又是摸腿的,虽然都是点到为止,做个假动作而已,可他看着就是不舒坦。想起昨晚他差点得手的女人,眨眼就被人给抢走了,抢走还不算,他还被人踩断了两条胳膊,耻辱,羞愤,不甘心,外加极度的心痒难耐,他现在真的很想直接冲过去,一把掐死这死女人算数!   另一侧,卢茗也是酸溜溜的,拧着眉头,贴在柏傅崟身后,说道,“她有必要牺牲到这种地步吗?”   柏傅崟一吐气,摇头,“这应该就是她的本性吧!”其实他早就有预感了,在他被逼看了那场时装表演之后,他就心知,莫家大小姐,思想十分开放。只是她开放到何种程度,他还不确定,今晚,他算是可以确定了。那个女人为了舞台,什么都能牺牲!柏傅崟又是一吐气,回头说道,“阿茗,你现在明白了吧。她真的不适合你!”   “……。”卢茗无话可说了。   上官霆拿玉扇遮着嘴角,视线偷偷往他五哥身上瞥去,“五哥,你觉得这出戏,如何呢?”   上官翼简单明了两个字,“下贱。”   上官霆听完,终于笑开了,“的确,是有点孟浪了!五哥看似不怎么喜欢呢,是吧?”   “这种孟浪的女人,谁会喜欢?”上官翼吭气说。   却听身边钡徍激动叫道,“我爱死你了!我爱惨你了!宝贝妹子!快点到我碗里来吧!爷我疼你~”   钡徍一说,九爷五爷纷纷哑然无语。   钡徍捏着发痒的小手,激动地差点扯开衣领直接扑下台去把人抢回来,“妹子~你要让我心动多少回才肯罢休?妹子妹子,哥我在楼上一直关注着你呢!”   “行了!”上官翼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还能再丢人一点么?”   钡徍挥挥手,“哎呀!五哥别打扰我看戏!我忙乎着呢!妹子,再跳骚一点,爷我马上扑下来抱你!”   上官翼额角青筋直爆。身为他的朋友兼五哥,实在丢人。   一曲舞毕,最后造型一摆,只听台上女人又一响指。砰砰砰——玻璃碎裂的声音,自四周传来。   原本那五彩斑斓的灯光,一一灭去。   上官霆眉头一拧,恼道,“这死丫头竟然砸我的灯!”   “你的?”上官翼瞅过去,“那些灯,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上官翼瞧见九弟咬着扇柄的模样,心情越见开朗了起来。他这个九弟,是众多兄弟中最难搞的一个,也是大皇兄那一派的人。平日里,上官霆对着谁都笑嘻嘻,可背后,他究竟做了多少肮脏事,就只有他和大皇兄两人知道了。而九弟咬扇柄的时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上官霆原本打算抢几盏灯回去研究研究来着,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把她的彩灯全给砸了。   台下的观众还在尖叫,吵着要看下一场,没下一场,他们说什么都不肯走。   台上,舞曲结束后,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卢岺丝毫不敢含糊,果断蹦上台子,一把扛起莫兰,把她扛在肩头,卯足了劲飞爬至三楼,照着他们来时的原路,返回。   钡徍一眨眼,拍拍上官翼肩头说,“五哥五哥!他们走了!五哥五哥!你去追呀!”因为座位紧张,他们上二楼看戏,根本没有带什么侍卫,所以能追上卢家二少爷脚步的,除了柏傅崟之外,就只有上官翼了。   上官翼双臂一抱,说了句,“追她干嘛?”   钡徍哭丧着脸说,“我今晚的美食啊!”   钡徍这般一说,上官翼更加不会去追了,“做梦吧你!”   莫兰飞天离席,台下的人终于暴动了,他们一个个冲上舞台,抢着跑去地下室。十姑娘走了不要紧,只要他们九位姑娘还在这里就好,不管怎样,今晚总得一亲芳泽了再离开。   可当他们冲下地下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   猜也知道了,肯定是刚才看十姑娘表演的时候,蓉绿他们换上了男人的装束,混进和声班偷偷摸摸离开的。   原本辛思律还想看看这丫头怎么控制这暴动的场面,哪知道她使了这招遁隐术,直接把人给隐遁走了。如今场内只留下一群敲锣打鼓的老头子,和一些伴舞的男子。莫兰丝毫不担心老头和伴舞男会被这些野兽生吞活剥,所以她走得十分放心。   无比热闹的一晚,兴奋得叫人毫无一丝困意,他们甚至都不舍得离席,一个劲的窝在鬼屋里,谈天说地,细细回味。   人群终究渐渐消散而去。钡徍和两位皇子,一前一后离去。因为钡徍心有不甘,径直去了莫府,说是今晚要住在北城城主家里,上官翼不想去却硬被拉着过去。   上官霆看见他们去莫府,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今晚也要住在北城城主家中。   三位大爷把莫府大门踢开的时候,莫海峰吓得赶紧从床上爬出来迎接,衣服系得凌乱不堪。   走在最前的钡徍,大摇大摆的说,“叫莫兰出来!爷我来了。”   “……”莫海峰一抹额上汗水,嘀咕了句,“小女还没回来。”   钡徍眼睛一凸,“什么?还没回来?”   “呃——她这两天,一直没回家。”莫海峰继续抹汗水。真不明白,平日里请都请不回来的三座大山,怎么今晚一窝蜂全跑他家来凑热闹?   钡徍一吐气,昂声说,“那行,她不回来也没事!莫城主,我要跟你提亲,我要娶你家大丫头,莫兰。”   莫海峰又眨眼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万分欢喜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可是现在……。莫海峰苦恼着说,“侯爷,您有所不知。我家莫兰的婚事,我允诺过她,让她婚姻自主!”   钡徍又是眼睛一凸,“什么?婚姻大事你怎么让她自己做主?真是的!”钡徍来来回回走动,毛躁着说,“算了,那爷我就住到她回家为止!死丫头有能耐,一辈子别回家。”   “胡闹。”上官翼腻了钡徍一眼后,吭声说,“莫城主,给我准备间房间,我累了。”   “是是是!下官立马叫人打点房间,五皇,九皇,侯爷,三位先去客厅歇息片刻,喝杯茶。”   上官霆一摆手,说道,“不必了,既然莫大小姐不在家里,那我日后再来吧。人太多,我住着也不舒服。”   反正他知道,莫兰这娃近三天是不会回家的。八成她会带着她的一群手下,躲在某个工坊里大肆庆祝呢!等风头过了,她才会现身呢吧?   的确,歌剧院开张那一夜,几乎已经成为了神话,在大街小巷流传不停,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导致那些没能看到歌舞的人,也能说得如花如醉。   南宫羽三这个名字,传得整个帝都,都耳闻能详的地步了。也因为他那传奇般的名声,导致窝在家里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捧起南宫羽三作品集,仔仔细细拜读了起来。   不读不知道,一读,彻头彻尾爱上了三少大人。虽然他写的作品还没结局,却丝毫不影响他在大众心中神一般的地位。   不过,相对的,南宫羽三名气打得有多响,他的负面流言,也闹得有多响。   那日,他霸气宣言,说要称霸所有歌舞届,这句话传开的瞬间,帝都着名乐师哧声反击一句,“鸨鸭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南宫羽三歌剧院,比作下贱的妓院。   也因为这句话,多少傲气贵族,也对南宫羽三嗤之以鼻。总觉得自己要是喜欢上他的东西,就是对自己的诋辱。那种低贱低俗的东西,哪能配得上他们高贵的身份?   这几日风声太紧,整个红城热闹得不像话,白天黑夜都有人堵在歌剧院门口,想碰碰运气,看看他们心中女神会不会出现。   那位传说中的十姑娘,很多人都在议论她的身份,最具说服力的,还属莫家大小姐。   十姑娘是不是莫家大小姐,实在有待考证,而莫家大小姐的失踪,更是叫人疑虑云云。   侯爷窝在北城城主家里,白吃白喝整整七天。七天的时间,这死丫头一直都没出现。   上官翼已经等不及了,他早在五天前就急急忙忙离开,说是要出门采购东西什么的。   莫兰消失的这几天,其实一直窝在林间乐坊里,哪儿也没去。   白羊忙乎着数银票,记账本,分发红利给各个坊主,一个人五百两,他们都还嫌少。眼红的贪婪的跪求多分点金。好在白羊是个拮据的好管家,他死拽着腰包,誓死也要为小主省钱。虽然他家小主对金钱没什么观念,出手阔绰,豪爽万分,可他不能由着这些手下四处挖金,把他们的胃口养刁了,日后就难以驯服他们了。   至于那九名姑娘,因为人气爆红的缘故,害得莫兰现在想赶她们走都难。   按照合约,三个月的期限即将满了,可她们死皮赖脸的黏在莫兰身边,还很主动的把卖身契送给莫兰。   卖身契,莫兰没拿,还很大方的一人一千白银送给她们当红包。既然她们不想走,那就让她们在和她续约,这次续约合同条款,稍微改动了一下而已,改得那些姑娘,从今往后再也不想离开她为止。   她们就是觉得,跟在莫家大小姐身边,就是跟在老天爷身边,吃喝拉撒睡,一概不愁。就是训练的时候有些辛苦,不过这些辛苦,都是小儿科。   约莫十日,红城风浪渐渐平息,因为歌剧院长时间不开张,红城其他红楼的生意,倒也没怎么影响,各大红楼照常营业,照常接客,照常赚钱。只是让人有些生气的是,那些恩客端着水酒聊天的时候,三句话内,必然会扯到三少歌剧院的事。他们还越说越起劲,然后就开始嫌弃怀里的这些姑娘,光有一张脸孔,一点魅力都没有。更别说这些女人跳的那些歌舞啊什么的,完全挑不起他们的食欲了。气得楼馆里的姑娘们直跳脚,差点翻脸想把这些臭男人赶出房门。   这些男人的胃,被三少给养刁了。   某个小红楼为了招揽生意,顺着那些爷们的口味,给楼里的姑娘们,人脚一双高跟鞋,在屋门口晃悠,虽然那些高跟鞋做工粗糙,姑娘们穿着实在隔脚,不过为了赚钱,她们强忍了下来,小红楼瞬间生意红火,紧接着其他红楼跟着竞相模仿,最后,四大红楼四位鸨妈,不得不也让自家闺女,穿上那高怪鞋,免得红楼生意被别人抢走。高跟鞋风尚,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动了起来。继而旗袍也一一问世,虽然他们还没掌握纽扣技术,可那些裁缝也不是吃素的,在历经不断的努力尝试下,仿款旗袍很快就推出市面。为此,各家裁缝铺里的老板,狠狠大赚了一笔。   唐老爷子的绸缎庄,因为不喜欢做那种乱七八糟的款式,更加讨厌给那些风尘女子做衣裳,很快,北城第一绸缎庄的营业额,瞬间被打垮了下来。为了这件事,唐老爷子气得连续三天都吃不下饭。   在林间乐坊里休养身心期间,莫兰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摆着一张特恐怖的死人脸,狰狞的瞪着莫兰上上下下,一句话也不说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莫兰两名保镖,金牛和卢茗都奇怪这陌生女人是谁,可是他们问她话,她一句也不回答。要不是莫大姐叫他们别鸟她,他们还真想直接把她踢出林子。   时间久了,大家总算知道这陌生女人的名字,听说,叫丁璐,是被派过来当莫兰贴身保镖的。   这个丁璐身上没有任何兵器,可是卢岺无意间发现,这女人的腰间,手腕,脚裸处,藏着一大堆的暗器,而且那些暗器上,有些被涂了剧毒。   这么个毒辣的女子,真心叫人害怕。   那丁璐跟在莫兰身边,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怎么赶她也不肯走,哪怕莫兰是去上厕所撒泡尿,她照样要逼着她把厕所大门开条缝隙,让她能够看见她为止。   被人这样子盯着,神仙也会发火。可是奇怪,他们坏脾气主子,竟然一点火气都没有!   其实莫兰早就已经习惯了,在现世的时候,她哪次出门不是七八个保镖围在她身边?谁叫她又是明星,又是大导演,天才女杰的头衔,有多少色狼窥起她美色?她自然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才行。   这几日,歌剧院门口已经没有人再堵在那儿了,莫兰照旧不打算让蓉绿她们回鬼屋里住,她们要是一回去,事情还会闹大。   突然有一天,螃蟹带了一对男娃,来她林间乐坊。   看这对男娃的褴褛衫,想也知道,肯定是乞丐窝里的娃子。   螃蟹说,这对娃一直跪在鬼屋大门口,怎么也赶不走。他没辙,只好把他们给带到乐坊里来。   那对男娃听见螃蟹喊小主两个字后,他们直扑扑的跪倒在莫兰门前,求着卖身。   莫兰蹲下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这对双胞胎不是男娃,而是女娃。那双胞胎中大姐说,她们两姐妹流落街头,不敢以女人的身份示人,就怕会被拐卖掉。她们现在还小,十三岁,装男孩很容易,但再过几年,她们身段发育完全,就更加危险了。躲在街头行乞,有一顿没一顿,生了病还只能靠自愈。连碗像样的粥水都吃不起。身为大姐想过,索性进青楼,养活妹妹的好。就在她起那念头的时候,正巧碰见蓉绿她们九位姑娘乘着马车四处炫耀。那个当下,她就决定了,既然要当妓,那她一定要当最好的。所以她们俩跪在鬼屋门口,求着卖身。   莫兰一眼就看中这对双胞胎,爱得死去活来,当下叫人把她们洗干净摆上桌。一件一件漂亮的衣服使劲往她们身上堆,不把她们打扮成芭比娃娃,誓不罢休。   打那天开始,莫兰身边,跟着一团子人,三个男的,金牛,狮子,加上卢岺。三个女的,一对双胞胎,外加丁璐一个。   一团子人,终于浩浩荡荡回到莫府。   当莫兰踏入府邸的瞬间,张管家激动得直飙眼泪,“我的大小姐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那侯爷要把咱们莫府翻得底朝天了!”   ☆、57:准备进京   “侯爷?”莫兰不是没有收到风声,万户侯钡徍一直住在她家,还四处放狠话吼她现身,她连鸟都没鸟他一下。“他还没走么?”   “没见着您,说什么也不肯走呢!”   “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您苑落前呢。”   莫兰一听,当下急急忙忙赶去苑落。   苑落大门口,跪着一堆奴仆,他们把门直接跪死,说什么不肯挪屁股。   钡徍插着腰,气鼓鼓的指着这些人头,“你们给我好好看清楚,本侯爷是谁?竟然敢拦我的道?哼!爷我今天非要进她苑子,都给我让开!”莫兰苑落里的下人都不怕死么?怎么连他的路都敢拦?而且不是一天一两天了,每天都拦得这般声势浩壮。   钡徍作势要直接冲进去,一名奴仆果断缠住钡徍两腿,“爷您行行好,求爷高抬贵脚。咱们没有大小姐的命令,谁也不能放行啊!要是放了行,咱们都得被打死呢!”   “爷我没这个权利打死你们么?你们是不是看我没带侍卫过来,胆子就肥大了起来?”   安玉也是跪在边上,一个劲的求饶,“侯爷,您就饶了咱们吧。咱们这些下人,都是听吩咐办事,没有做主的权利啊!您老都等了那么多天了,就再等几天也无妨啊。”   钡徍当下恼大了,“我说你!对!爷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丫头不是莫兰妹子的贴身丫鬟么?你不跟着她消失,你自个儿回来干嘛?”   安玉委屈着说,“奴婢也想跟啊!可是没跟上呀!我有什么法子嘛!”   “爷我不管,你马上给我出大街,敲锣打鼓吆喝找人。找不着人就去南城敲锣打鼓找人!”   安玉一听,瞬间傻了,“啊?这么丢人的事……。”   “这是命令!如果你不肯照我的话做,那就给我闪开。爷我今天要睡在兰儿妹子的床上,闻着她的香味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叫唤,“侯爷。”   钡徍一听,耳根子一竖,狼尾巴一翘,乐滋滋的甩头奔了过去,“宝贝妹子!爷我想你想得海枯石烂了!宝贝妹子来来来,给爷一个热烈的拥抱!”   钡徍贼手上前一探,刷刷刷,一男一女立马挡住他的去路,独独卢岺没有伸开双臂挡路,而他直接抱拳礼道,“侯爷别这样!您这是在为难我!”   钡徍眨眼数十下,那个大块头拦身挡道,情有可原,因为他是莫兰的保镖,名叫阿牛。这个站在大块头面前,抱着双臂,呲牙咧嘴挡他去路的鬼脸女人是谁?   “兰儿妹子?”钡徍越过两堵肉墙,可怜的探头遥遥看过去,“我说妹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懂武功?”   莫兰甩手一句,“都闪开了。”   三名保镖一一退下。   钡徍原本想给莫兰一个大拥抱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抱下去的勇气了。   想他身为一等侯爵也没这么多厉害的贴身护卫,区区城主的女儿,一下就三个保镖,这排场也太大了点吧?卢茗的弟弟卢岺,听说武艺和柏傅崟不相上下,这位阿牛的本事,听说曾经一拳头直接把十名侍卫压在屁股底下,至于这位鬼脸丫头,既然有能力站在金牛面前,估计她的本事,也非常厉害才对。   钡徍瘪嘴说,“你这丫头,一消失就是数十天之久,害得我好等啊!不说别的了,妹子,我想跟你提亲,我要你当我第一夫人。”   莫兰挑眉,“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第一夫人了么?而且还是个绝世美人。”   “早死了!那丫头嫁给我才一年不到,就魂归故里了。红颜薄命!”钡徍提起他的第一夫人,眼底里微微划过一丝伤感,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他又色眯眯的看着莫兰,急切万分,“好不好类?当我第一夫人,我让你穿金戴银,让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莫兰冷漠一眨眼,面无表情一句话,“我拒绝。”   “什么嘛!你连考虑都不用么?考虑一下呗!嫁给我类!”   “我拒绝!”   “别这样嘛!再考虑一下呗。”   莫兰回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眉头一锁,用力说了句,“丝毫不用考虑,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钡徍一生气,拉开嗓门吼给她听,“信不信爷我今晚就临幸了你?”   这般一说,丁璐又是上前一挡,指缝里露出白晃晃的飞刀,“你敢?我阉了你!”   钡徍来了火气,“我说你这丫头,不长眼呢?我可是一等侯爵!敢对我动刀子?不想活了?”   “管你什么猴子猩猩,敢碰我主子的女人,就是找死!”   “主子?”钡徍眨眼问,“你主子是谁啊?”   “哼。”丁璐又不吭气了,打死她都不乐意多说半句。   钡徍瘪嘴,“妹子,几天不见,你怎么就许人了?”   莫兰毫不含糊,直接点头承认,“一见钟情,相情相悦,一拍即合。事就成了。”   “娘的!哪个王八羔子?叫他出来给爷溜溜!”   丁璐又火大了,真想直接一刀子抹了这贱男人脖子。   莫兰按住丁璐肩头,清幽一句,“这是我的私事。侯爷您就别惦记了。”   钡徍毛毛躁躁,“那我怎么办?你打算就这么甩了我?”   莫兰眼一翻,“我从来就没有和你在一起过,何来甩你之说?”   “那日你在我府邸,又是对我抛媚眼,又是对我献殷勤的。你难道忘记了?”钡徍说得何其楚楚可怜。   莫兰身旁,丁璐越听越生气,她看着莫兰的眸光,越来越鄙夷。   莫兰也懒得跟丁璐解释,她对钡徍抛媚眼,是通过一个叫叶子的小妾抛给他的。献殷勤,也只不过是说送给他几幅画而已。钡徍那个性,不把白的说成黑的,他绝不罢休。她若红着脸蛋拉开嗓门解释,那她就输了。输了底气!   莫兰懒洋洋回了句,“侯爷如果还想要我的画,那就安分着点。不然,我直接给你爽约了。”   这般一说,钡徍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思虑了许久后,最后他决定,顺着妹子,讨好妹子,她说不嫁,那就不嫁吧。   “得得得!爷我依你!爷我宠你还不行么?”说完这话,钡徍视线顺带往莫兰身后甩去。这一甩,不得了。他发现了新大陆了!“哎呀我的妈呀,这两个可爱的妹子是哪里找来的?”   躲在金牛身后,偷偷摸摸露出半个小脸蛋的双胞胎,害怕的更往金牛背后躲。   金牛身躯过于庞大,两个姑娘躲在他背后,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   钡徍激动的绕道金牛背后,直接扫视这两女娃。   一摸一样的脸,梳着一摸一样的发髻,一样的粉嫩妆容。只是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那颜色,看上去像是一样,其实不一样,看上去像是对称,其实又不对称。   衣服的颜色,一共就三种,红,白,黑。   一个,黑色上衣,红色领结,白色领口,白红相间格子短裙,裙摆只到膝盖下一点点,下面穿着红色长筒袜,配上黑色的高跟鞋。   另一个,红色上衣,白色领结,黑色领口,黑红相间格子短裙,白色长筒袜,配黑色高跟鞋。   真叫人惊奇,原来黑白红三色,搭配起来这般好看。   因为袜子长至膝盖上方,裙摆又盖住膝盖以下,总得来说,这两位姑娘没有暴露一丝丝肌肤。衣服也还算保守。   钡徍渴得眼睛发红,“妹子!这两个妞,是打算送给我的么?”   莫兰一摇头,“她们俩是我贴身模特儿,不当三陪。”   “三陪?是啥?”   “陪吃陪喝陪睡!”   “哎呀,这么可爱的小妹妹,不来陪爷聊两句,实在是太浪费了。要不,妹子就可怜赏爷一个?就一个也好哦!”   “我拒绝。”莫兰丝毫不给他面子,拒绝得格外利索。   “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好说歹说,你怎么一个也不舍得?再说了,你看爷我像是个啃幼子的人么?爷我只是叫她们来我身边,说几句贴心窝子的话而已。”他就是喜欢她们的打扮,喜欢至极。   莫兰看见那对双胞胎那可人的模样,满脸骄傲。不管钡徍如何恳求,她依然拒绝得利索。   这个万户侯的耐性,当真好得出奇。莫兰这次回家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不管莫兰去哪,他都跟得死紧死紧。   本来莫兰还想去悦美客栈会会龙华第一胭脂铺‘胭红’的宋乔仁大老板。可是侯爷盯得这般紧,最后她只能拖白羊过去谈生意。   宋乔仁想叫莫兰入股,而他只要莫兰提供部分胭脂的配方,他就愿意把店铺一半的股,白送给她。   店铺一半的股?这可不是几万两黄金能够衡量的。   有人愿意帮她赚钱,她又何乐而不为,提供些许配方而已,她还是挺乐意的,而且,经济脉源打入帝都,这也算她踏上最终事业的必备条件之一,这个机遇,她自然不能放过。   莫兰一直跑动跑西,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摆弄,又时不时窝在四方斋里,写一整天的字,画一整天的图稿。她的生活回归之前,和以往一样忙忙碌碌。只是她进进出出,多了很多很多跟屁虫而已。   钡徍用夸张的坐姿,坐在高软椅里,翘着二郎腿,打着哈欠,问,“我说兰儿妹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准备开始画画啊?”   “还早。”   “什么还早啊?你是不是嫌我给你的时间太过宽裕了?三个月,你准备到三个月后月末动工么?”钡徍摸着下巴,思索着说,“看样子我得给你提前些,这样吧,你这个月月底前,把画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抓你身边两个小妹回府去咯?”钡徍还记挂着那对双胞胎,跟在莫兰身边这么久,这两娃,一天一个装扮,每天都叫他心痒难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爱上了这两个小妹子,还是爱死他兰儿妹子的好手艺?   莫兰一句嘀咕,“都没有作画的工具,你让我怎么给你画?”   “作画工具?爷我兜里多的是,你说,爷帮你搞来。”   莫兰抬头,摆着惯有的死鱼眼,“好吧,那就给我来三盒三十六格的调色盘。染料就不需要你提供了,我可以去外面购买!不过你得给我弄点蜡笔和生宣纸。只要你能拿得出来,我现在就给你动手,如何?”   “什么?什么蜡笔?什么生宣纸?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蜡笔呢,也就是带有油性的彩色笔,在着色前先用蜡笔涂上去后,着色后,蜡笔那处就会呈现稀疏的模样。生宣纸则是用来吸取未干的水份,也可以用来调整着色深浅。这些东西都是作画必备的工具之一!除此之外,我还要很多种画彩画的毛刷,大的小的,一应俱全了才能动工。”   “……。”钡徍无语透顶,“这些工具,到底要去哪里能买得到啊?”   莫兰摊手,“我自己叫人订做的。木匠,铁匠,染坊,一帮子人在忙乎着呢!侯爷你就别在这里瞎捣蛋了,成不?”   一句话,直接说得那侯爷软趴在地上,“好,我不催,我不催就是了。”   又过数日,钡徍接到手信,有点急事离开了莫兰身边。同一时间,九皇上官霆还有五皇上官翼也一同回了京城。   听说,当今太子妃被打入了冷宫。   当今太子,并不是大皇子上官荣,而是二皇子上官瑞。   太子的妃子生性好妒,太子身边的妻妾,包括太子妃在内只有三人,她照样心头不爽。太子宠爱的侧妃周氏,怀了孕,太子妃趁太子不在府里,想了法子刁难周氏,最后导致周氏流产。之前那太子妃也对另一位侧妃使过同样的手段,太子差点气得一剑杀了那贱女人,要不是皇祖母为那太子妃求情,同样的事也不会发生第二回!因为是再犯,太子忍无可忍,最后只能把她给废了。   前任太子妃是辅国公王太傅的宝贝孙女,看在王太傅的面子上,前任太子妃王绿茵并没有被处决,也没有被打入冷宫,而是被剥夺了太子妃的头衔这么简单而已。如今她被贬为侧妃,太子原本想立周氏当正妃,皇上皇后以及皇祖母,全都驳决他的提议。太子气得半死,可他无可奈何。   最后皇上皇后以及皇祖母几番商议之下,决定要给太子大选一次秀女。充实太子的后宫,叫那王绿茵的注意力,从另外两个侧妃身上移开。   至于后宫正妃的位置,等秀女选好之后再商定夺。   选秀的意思就是,满朝文武,七品以上的官员,家中适婚年龄女子,十三岁到十八岁,都得入宫选妃。入宫选妃的圣旨,也叫‘禁婚令’。   这道禁婚令还没颁布下来之前,有婚约还没成亲的,不想入宫的,就赶紧结婚。而有的有婚约的,却想入宫的,立马把婚约给推了,就等着禁婚令下来。   莫海峰的几个女儿中,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在适婚年龄中,不过,老二已经嫁给了南城城主,老三嫁进了卢家,眼下只剩老大和老四,待字闺中。原本老四是要许给刘家的,如今看来,嫁去刘家,还不如把她送去宫中,说不定有希望能当上太子妃。就算当不了太子妃,当个小妾,日后等太子即位,那小妾也就晋升为嫔妃了不是?   莫海峰已经决定了,推了刘家的婚事,把老四送去宫里选妃。只是眼下一个大难题,就是他的大女儿莫兰。   莫兰这丫头的性子,他实在无法掌控。   要说抗旨,他是不敢的,可那死丫头就说不准了,她要是一个想不开,直接给他抗旨,那该怎么办?就算她不抗旨,乖乖进宫选秀,就她那臭脾气,照样会惹到宫里的贵人啊!   就在莫海峰一筹莫展之际,唐家老爷子,带着他的宝贝小孙女唐月月来府邸做客。一上客桌,唐老爷子直接了当开口要求,说想把唐月月过继给唐嫣,让唐嫣当她养母,让她唐月月改成莫家的女儿。   唐老爷子这个举动,莫海峰哪会不知道,一旦唐月月进了莫家的户籍,那她也就有这资格进宫选妃了。   唐老爷子对唐月月的美貌十分有自信,想着只要能让她进宫,那太子妃的位置就一定会是他乖孙女的。   莫海峰也觉得,唐月月当上太子妃的可能性比他的四女儿莫芙的可能性要大,如果唐月月能够当上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了。唐家的子嗣,不也就是他莫家的子嗣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莫海峰还是明白的。莫海峰欣欣然的接受了唐老爷子的提议,急急忙忙帮唐月月办理户籍。唐月月正式改名为,莫霜月。   不过,过继的养女,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宫选妃的,必须得是直系亲属才有资格,而且还得塞点钱才能通过筛选。身为从三品官员,这点小手段他还是有的。   因为莫霜月过继给了唐嫣当女儿,以后,她自然要住在莫府。   莫霜月早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定在太子妃的头衔上,她在府里,吃最好的,喝最好的,穿最好的,对着姑妈唐嫣,摆出平等的姿态,丝毫不乐意软耳根子,不乐意说些好话讨好姑妈和姑夫。   莫海峰虽然挺生气莫霜月这牛脾气,可他忍了下来,想着这位大小姐如果真能当上皇后,她耍点大牌,也很正常。以后,她成了皇后,他们一家人,都得给她跪下磕头来着。   禁婚令里面还有一条规定,一户只能选两名女子进宫,所以,莫霜月算上的话,再加上老四莫芙,两个人选也就足够了。莫兰她想去也没的去了!   莫海峰苦恼的问题,瞬间解决,他的心情再次畅快起来。至于外面那些有关大女儿莫兰各种传言,莫海峰选择充耳不闻。听多了,他怕上火!那死丫头是死是活,他不想管!就算她沦落当歌姬,到时候他只要写一张脱离父女关系的信给她就成了。他就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大女儿!   又隔数日,禁婚令果真颁布了下来。   莫芙要被送去宫中选妃的事,传到莫兰和卢岺耳朵里后,卢岺急得团团转,转得莫兰头昏眼花。   “莫大姐,你给我想想法子啊!我的芙儿妹妹眼看就要被送去宫中了,怎么办啊?”卢岺急切的说,“芙儿长得这么可人,她肯定会被选上的啊!”   “你再急也没用,稍安勿躁,成不成?”   “你叫我怎么稍安勿躁啊?这禁婚令一下来,就等于下了道圣旨啊!莫老爷子不叫你进宫,那么莫家就只有芙儿和你那位新妹妹了。”   “那要不,我把你的芙儿,踢下来?我代替她进宫,怎样?”   莫兰这般一说,卢岺为难得要死,“莫大姐,这怎么好意思为难你呢!”   莫兰捂着下颚思索了片刻,说道,“没关系。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帮你把芙儿踢下来。我去进宫。”   这话一说完,边上一群人,全傻了眼。   丁璐身子板一竖,终于拉开嗓门吼了,“不行!你怎么可以进宫?你要是被选上了太子妃,那我主子怎么办?”   卢岺急问一句,“你主子到底是谁啊?”   丁璐哼了句,“就不告诉你!”   “嘿!你这女人脾气怎么这么恶劣?”   “行了,别吵了。”莫兰适时劝了句,“丁璐,我进宫,原本就是在我计划之内的。只是进宫的方式,出了岔子而已。”   “计划?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有些什么狗屁计划?四处勾搭男人?还是一心只想攀龙附凤?真不明白,寒王到底看中你哪里了。为什么非要选你当寒后。”   “寒王?”一竿子人再度傻眼。   白羊愁了眉头,苦恼一句,“不会吧,小主,你怎么会招惹上官慕鸿?”   提起这个名字,卢茗也想起来了,“啊!上官慕鸿,就是之前把莫大姐救出去的那位大侠啊!”卢茗心揪一问,“我说莫大姐,你当时中了春药,你还和他独处,你们俩该不会已经?”   “呸!我们寒王才不会碰她呢!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碰了都嫌脏。”丁璐一喷气,终于惹起众怒了。   安玉一昂脖子,叫了句,“说什么呢你?我们家大小姐冰清玉洁,就算她被糟蹋了,也是你主子不好!”   丁璐冒劲反击,“就她也叫冰清玉洁?那天晚上,我家主子没能看见,可我看见了!那种舞姿,是女人跳的么!她是准备勾引多少个男人才肯罢休?”   这下子,安玉没的反击了,的确,别说丁璐无法接受,她也无法接受大小姐亲自登台表演,而且还是那种让男人喷血的舞蹈。就算她跳得再好,她对外的名声,永远都好不起来。   “大小姐,你说几句呀!”安玉推了莫兰一把,替她干着急。   莫兰懒洋洋的,啥干劲都提不起来,还得费心思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莫兰只说了一句,“丁璐,你早上吃了什么饭?”   丁璐一眨眼,怒气冲冲的问,“粥啊!干嘛?”   莫兰又问,“午饭吃了什么?”   “饭!”   “晚饭呢?”   “还是饭!你问这些白痴问题干什么?”   莫兰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身边的那些妓女们,早上也喝粥,午饭晚饭吃的也是饭。你身上穿的,是用布做成的衣服。我的那些妓女们,身上穿的,也是用布做成的衣服!你和那些妓女们,吃一样,穿一样的,你觉得自己高贵,她们却必须得觉得自己下贱,是吧?”   丁璐瞬间哑口无言,那干瞪眼的模样,安玉看着可解气了。   莫兰又轻描淡写一句,“如果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四处勾搭男人的女人,那你的眼光,就是肤浅中的肤浅。我说过,我有我自己的计划,登台表演勾引双城里所有男人,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进宫,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至于我最终目的,我不想费口水跟你说,因为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在我身边待十年,十年后,我会叫你看看,一代国母,是怎么造成的!”   国母?丁璐咕噜一声,直吞口水,她仿佛能听见莫兰话中含义了。   那个女人想当国母,但不是靠男人发家的国母,不是借着太子妃的身份,爬到皇后的位置这么简单。这女人是想靠自己的力量,造就神话般的奇迹。她这是想谋朝串位还是怎么的?   丁璐最终说不上半句话反驳她,像是被莫兰那霸道的野心给震慑住了似地。   边上,白羊苦恼一句,“我说小主,暂时不说你的伟大理想。你知不知道,你和上官慕鸿走得那么近,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所以咯,你们几个都乖乖闭嘴,半点风声都别透露出去!我的计划可不能因为这些谣言而破功了!”莫兰苦心叮咛一句,不过她挺放心的,因为这里在场的,都是她的心腹。   莫兰想要进宫的事,当天晚上就传到了莫海峰的耳朵里。   莫海峰顿时又愁了个半死。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爱给她闹腾?   莫霜月也知道这事后,她心头急慌了。两个名额,莫兰如果也想去的话,那么身为外人的她,很有可能会被踢下来。   莫霜月得到风声后就急急忙忙前去厅堂找姑父,正好瞧见莫兰和莫海峰坐着谈话,边上还有莫家老四莫芙。   莫霜月轻声一句,“爹爹。”   莫海峰点头说,“啊,霜月啊,你来啦!坐吧!”   莫霜月冷淡的瞟向莫兰,走去她对面,坐下客桌。   那个莫大小姐,姿色也算上乘,可惜她不爱化妆,平日里都是素颜。如果她化了妆,那她也能算是绝色佳丽。   莫霜月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独独她的家世,有些不尽人意,虽说已经过激给了莫海峰,可不管怎么说,她身上没有莫家的血脉。莫老爷子八成会偏袒自己的闺女吧?   那个莫兰好好的,干嘛非要跑来和她抢位置?莫霜月有些生气,却不露痕迹的掩饰自己的内心。   莫海峰招呼了下莫霜月后,回头,继续对莫兰说,“你考虑的怎么样?如果你答应爹爹的要求,那我就让你进宫。”   莫兰一个摇头,“要我离开南宫羽三?那是不可能的。”   莫海峰憋着怒火说,“我是要你远离那些是非纷扰,你自己去大街上探听探听,他们都在说我莫海峰的大女儿莫兰,专爱和一群妓女们打交道!有些人传得更是过火,说你自己也曾亲自登台表演过魔女乱舞!还说什么,那个神秘的十姑娘,就是莫家大小姐本尊。这些流言蜚语,你叫你爹我,颜面何存?”莫海峰一呼气,“你的爪子不肯收敛,还想要进宫选秀?不可能!”   莫霜月一听,心里乐呵了。   莫兰平声说道,“我本来不想去选秀的,还不是因为四妹的事。”   坐在莫兰身边的莫芙,耳根子一竖,轻声问,“姐姐为何这般说?”   莫兰腻过视线,“我之前一直问你,你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你老说任凭爹爹做主,你自己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莫芙眨巴着闪烁的大眼睛,看了大姐一眼,又看了她父亲一眼,纠结了大半天后,嘀咕一句,“我……我其实……觉得自己还小。不想嫁……。”莫芙哆嗦着瞟向父亲,看见他那盛怒容颜,当下吓得不敢再吭气了。   莫兰一点头,“我早就知道你有这心思了。毕竟你才十四岁。不管是刘家也好,还是卢家也好,更别说离开娘家,远去宫中选秀。好不容易才逼你说出真心话,那我也不磨叽了。这次你就安安稳稳留在家里吧。”   莫海峰沉着脸,问,“莫兰,你是打算把我这个当家做主的晾一边吗?老四的婚事,由得你做主吗?再说,你想进宫,若没有我帮忙递单子,你有这资格去吗?”   莫兰懒散一句,“原本我就打算进宫来着,只是用其他法子去面圣罢了。如果爹爹你不乐意让我用选秀的方式进宫,那也没关系。我这边,多的是路子!”   莫霜月听的傻眼了。什么叫多的是路子?想她想要嫁进宫中,还得千辛万苦求着莫老爷子,帮她入了户籍,才有这个机会。怎么莫家大姐进出皇宫,就跟进出自己家门一样?说得这般轻巧?   莫霜月不知道莫兰的本事,可是莫海峰知道。莫海峰当下哑了嗓子,脸色死寂,盯着莫兰猛瞧,仿佛想用这双犀利的视线,直接刺穿她的心脏一样。   莫兰跟着说道,“爹你非要跟我作对的话。到时候,我用自己的法子进了宫,面了圣,要是能得圣心,我就跟皇上说你是如何虐打我的。如果得不到圣心,我就在皇上面前吐他一脸口水,然后说是你教我的!”   莫霜月当下白了脸,瞳孔瞬间放大。莫家大小姐是个疯子么?为了自家四妹的婚事,竟然连这种夸张的威胁也敢说出口?知不知道,要是惹怒了皇上,别说莫家会遭殃,就连唐家,也难以幸免于难。莫霜月手心直冒冷汗。   莫海峰更是气得直拍桌案,“你这个疯女人!”   莫兰丢给他一个白煮蛋,“选秀的事。我说了算!四妹的婚事,也是我说了算!如果爹爹你不答应,你就等着看我把整个莫府搞得如何凄惨!”   “你!你这个疯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莫海峰又重重拍了下桌案,说道,“看样子我不能再让你娘逍遥在外面了,明日!我就叫人把你娘接回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那没用的母亲,竟然教出这样一个不孝女!”   莫兰冷笑,“我说爹,上次卢家茶宴上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你可知道我娘亲现在人在哪里么?”   莫海峰一愣,拧眉,“不是在慈宁寺么?”   莫兰一昂头,“早就不在了。被山上的强盗给劫走了。去了哪里,连我也不知道。”   莫海峰双手一哆嗦,心脏漏掉一大拍。   这个丫头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为了和他抗衡,不惜一切代价,先把自己的弱点给挖走?叫他对她,完全无可奈何。   莫海峰呼着怒气,思虑来思虑去,最后,他一句吭气,“我把老四的婚事交给你操办,我有什么好处?”   与其处处被她逼迫,倒不如拿些东西出来和她交换条件。   莫海峰的确是个精明的老头子,莫兰赞赏一笑,“爹爹你自己说个满意的条件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允你!”   这般一说,莫海峰摸索着下巴仔细思考了起来。   一杯茶,两杯茶喝完后,他眼睛一亮,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能把莫霜月拱上太子妃的宝座。我就把四妹的婚事,交给你来操办。如何?”   莫兰终于舍得把视线投给莫霜月了。当莫兰和莫霜月对视的那一瞬间,莫兰眼底,深邃如死潭,莫霜月的凤眸中,却忍不住浮动异常。   莫霜月不会承认的,自己竟然在莫家大小姐双眸关注下,竟然在害怕?   莫兰思虑片刻后,“这个条件有点难度。莫霜月她原本不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只是一个富商之女,勉强进宫当个嫔妃,还说得过去。”要想拱莫霜月坐上太子妃,那么势必得颠覆皇上皇后皇祖母三个人的观念才行。   莫海峰嘿嘿一笑,“你不是很有本事的么!”   莫兰一道哼笑,“成。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兰起身,帅帅袖口,“那我先下去打点了。”   “嗯。”   “顺便问一下。选秀的话,身边的仆从,可以带几个进去?”   莫海峰回了句,“评选的时候,孤身进宫。要是能当上采女,那就可以带一个。如果只被选中当官婢,那就一个也不能带。”   采女也就是等着被太子爷临幸的佳丽。官婢就是处于落选和被选中的正中间。要是被选成官婢的话,就只能留在宫里,当服侍主子更衣的奴婢,幸运的话,还有被临幸的机会,没有被临幸到的,只能等年满二十五后,才能出宫另寻归宿。当然,当官婢这些年的补贴,会有很多很多。所以有些官家女子,还是挺希望自己被选成官婢,有不少嫁妆拿。   莫家一报上入宫女子名单,整个北城都给轰动了。   那位名声大噪的莫家大小姐,竟然要进宫选秀?这下子又有不少话题要闹了。   莫兰正忙着打点一切行礼,这次进京,她不仅人要过去,一切必备家具都得搬过去,浩浩荡荡,数百口人,因为包袱太大,为了避人耳目,莫兰只能分批次运人。叫白羊打点一切,安顿好人马。   ☆、58:离别宴   莫兰要进宫的事,卢茗知道后,就约她出来喝茶聊天。想和她道别一声。   不管怎样,他无法和她成为恋人,做个知己也是好的。   刚巧那日柏傅崟也来了府邸,三人就坐在卢家茶山凉亭里,一边喝着卢茗泡的香茶,一边谈话聊天。凉亭石阶上,坐着月燕飞儿,她忙着抚琴,弹奏歌曲给大家听。   柏傅崟这次回来的目的,除了给莫兰道别之外,就是帮月燕飞儿赎身。   卢茗借了爹爹的茶海和茶道组,一边摆弄,一边调侃,“这宝贝儿,我爹真的日日磨,夜夜摸,没一刻舍得放手。”   “看得出来。”   茶海是用木头做的,那些木头长期浸水,那这漆色会越渐深邃,颜色会变得更加好看。   卢茗嘀咕一句,“我后来叫了木匠,打造了一张一摸一样的,跟我爹爹换。我爹还是不舍得。”   “为啥?”柏傅崟轻声问,“不是都一样的么?”   “你不懂!这张茶海,长时间被茶水浸泡,久而久之,它浑身上下散发茶香味。而新的茶海,一闻,都是木头味。我爹自然不舍得和我换。没辙,我只能跟他借一天。”卢茗万分惋惜的说,“原本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呢!都是我那蠢二弟,竟给我找麻烦。”莫兰为了卢岺,只能讨好卢老爷子,叫他把二儿子送给她当保镖。   亭外,卢岺正忙着和莫芙调情,莫芙羞答答的躲啊躲,卢岺乐滋滋的追啊追,时不时打几个喷嚏,掏掏发痒的耳朵,对于他家大哥怎么数落自己的,浑然不知。   隔壁,两个丫鬟正怒目对视中,一个,柏傅崟他们见过,是莫兰的贴身丫鬟,叫安玉。至于另一个,他们从未见过。那个丫头满脸怒容不说,身上的气息还特别霸道。和她相隔老远的凉亭内,柏傅崟照样能闻到一股凌烈杀气。   那俩丫鬟,一声不吭,四目交接,看得是激情四射。   亭内,柏傅崟一声苦笑,说道,“之前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没想到,这难题,真摆出来了。”   莫兰挑眉,“哦?之前你没给我答案,那要不,你现在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如何?”   柏傅崟沉寂地看着莫兰,一声长叹,“虽然我父母双亡,可我还有个表弟,已经成家了。孩子才三岁。我不能连累他们一家十口人。”   莫兰轻笑,“知道了。”   卢茗拧眉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听得一知半解。”   柏傅崟一摇头,“唉!别问了。反正我和你一样可怜就是。”   卢茗把眸光投向月燕飞儿,问,“你得了个如此绝世美人当美娇娘,你还有什么可怜的?”   柏傅崟侧头,看向蒙着面纱的月燕飞儿,语重心长一句,“我一直都把飞儿当妹妹,虽然给她赎了身。可我不会随意糟蹋她的,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柏傅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燕飞儿手下琴弦,微微一颤,差点拨伤手指。   手指疼了,事小。心坎受了伤,事大。   柏傅崟说道月燕飞儿,当下笑道,“这次我能把飞儿赎回来,最大的功劳,莫过于兰儿。”   莫兰挑眉,“我?”   “是啊!你不知道,你那歌剧院一开张,四大红楼生意动荡不安。飞儿的名气越渐下滑,再加上她原本年龄就大,如今被你这么一搞。那张妈,不想放人都难。”趁飞儿还有点价值,早点把她卖了的好。姑娘越留越老,越留就越不值钱。   “啊!说起歌剧院的是……”卢茗眼神深邃,“兰儿,那位十姑娘,究竟是不是你?”   虽然外面一直有谣传,可是十姑娘的面具一日不摘下,谁也无法确定这消息是否属实,再加上看在莫城主的面子上,谣传也没有闹得太过凶猛。   “不需要解释。”莫兰直接承认了。   卢茗和柏傅崟纷纷抽了嘴角。   这娃真的太豪放了。   “我说丫头,你是哪里学来的那身怪本领?”卢茗其实是想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抖臀艺术?那晚她那俏臀,抖得全场男人,一半以上都在喷血。也难怪时至今日,那些男人还念念不忘着歌剧院的事。歌剧院的神话,也始终无法平息。那些后来者,想模仿却谁也无法模仿,反而闹了一出出大笑话。这更使得那位神秘的十姑娘,地位久盛不衰。   莫兰自豪一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用学!”作为时尚领先达人,排练个舞蹈什么的,都只是小意思,她的真正绝活都还没发挥出来呢!   柏傅崟酸味一冒,说道,“不管怎样,十姑娘的事,你知我知便可。你既然没把面具摘下来,自然也是顾忌着自己名声的问题。以后这事,咱们都放肚子里,谁也别说出来。”   “那是自然的。”卢茗跟了句。   莫兰倒是无所谓,“这次我的歌剧院成功开演,多亏了将军的那些特派军,保护我家姑娘们没被那些恶心的贼人陷害致残,将军如果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卢茗听了,当下笑道,“傅崟,你听见了?她叫你开口跟她提要求呢!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吧!我的礼物呢,早就已经收到了,我想,时过不久,我也得进京面圣去了呢!”卢茗那两张配方,已经完全学会了,进贡的事,差不多也安排妥当,现在就等皇上那边传风声过来,要不要进京面圣,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柏傅崟瞄了莫兰一眼后,说,“这笔账,先记着,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开口!另外,我身边的特派兵,不能跟着你一块儿进京,不过我在京城里,有个至交。他是个侍卫,虽然不是御前,但他好歹也是个从二品军将,在宫里当差。我已经提前书信一封,写给他,叫他日后多多关照你!就算你进太子府,太子府里的侍卫,他也能安插几个进去。”   卢茗点头应和,“是啊,你进太子府选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带着你那个大块头保镖来来去去的。就连我二弟,他也不能跟在你身边。”   莫兰歪腻着头,说道,“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不过我不打算照常规路线,进宫选秀。”   “哦?那你打算怎么着?”   莫兰一句嘀咕,“还没想好,呃——要我进宫评选,孤身一人,我是不怕的。我就恶心选秀之前的一道手续。”   “哪道手续?”柏傅崟轻声问。   “就是叫太监掰开女人大腿看那处女膜!”   “噗——”卢茗正在喝茶中,一听,顿时喷了柏傅崟一脸茶水。   柏傅崟听见莫兰那话,也傻得忘记要抹干脸上水渍了。   卢茗咳嗽不停,“咳咳——我说,莫大小姐!你能不能说话含蓄些?”   “好吧。”莫兰憋了一口气,体谅这些纯情的男娃,“话说回来,这次进宫的任务,实在繁重。要打点的事情,也有很多很多,我准备明天就出发进京。”   “什么?明天?选秀的日子,是在三个月后呢!你明天就进京?不过二十日就能赶到京城了。你一个人在京城里,孤零零的,想干嘛?”   三个月的空档期,是为了给边远处的女子,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前往京城。双城离京都不算最远,好点的马车,半个月就能赶到。   “为了不让自己被那太监……那啥!”莫兰屏蔽了以下的内容。   两个男人又是好一通尴尬,脸蛋红得不像话。   边上,月燕飞儿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大小姐好幽默。”   月燕飞儿放下琴弦,轻声问,“上回,你说要给我引荐三少给我认识,可我等了大半年都没等到你的风声。”   “不就在你眼前呢么!”   一说,柏傅崟和卢茗再次震惊。虽然他们也曾想过千遍万遍,觉得莫兰就是南宫羽三本人,可她不亲口承认,他们拿她无可奈何。   如今听见这丫头承认自己就是南宫羽三,他们听了依然心颤不少。   别说柏傅崟他们有这种预感,就连月燕飞儿也有这种感觉,“十姑娘,是你!南宫羽三,也是你!莫大小姐,你可真是个奇女子。身为大家闺秀,不被世俗所拘束,行为举止,大胆豪放,思路怪异。飞儿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必佩服我,我做的这些事,人人都能做。只是在于他们敢不敢而已!”莫兰轻描淡写一句,“如果飞儿小姐你乐意,我可以让你成为整个帝都的女神。”   月燕飞儿傻傻一眨眼,笑说,“你这么有手段,你为什么不自己当女神?”   “其实我个人,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在人前表演。”以前,她做过一流明星,做了两年,红透半天边,但是两年过后,她就没了那种干劲了,最后转做电影大导演。   “你不喜欢,那你还跳那种舞?”柏傅崟追问一句。   莫兰轻说,“如果我不出面镇场子,我家姑娘们,都要被那些野兽生吞活剥了。不过,能让我看见我的歌舞,带出这么大的轰动,牺牲一下还算值得。”   “是啊,现在整个红城,都在模仿你的姑娘们,又是高跟鞋,又是旗袍装。我估计,这风俗很快就要传出去了,其他城镇里的红楼,八成也在叫裁缝动工制作这些服饰道具了吧!”卢茗轻笑一声,问,“你这招,算不算是多米诺骨效应?”   “多米诺骨效应?什么意思?”柏傅崟拧眉问。   卢茗顿时笑了,“这个……我没法解释清楚。你问兰儿吧!”   莫兰回了句,“多米诺骨,就是说,一堆人,面对背的排排站,我只推到了第一个人,第一个撞倒第二个,第二个撞到第三个,最后全部倒在地上。这种连锁反应,就是多米诺!不过,我这次使的这招,不是多米诺,而是叫羊群效应。”   “羊群效应?这又是什么意思?”两男放大瞳孔,急忙追问。   “一群羊在草地上,我对一只羊大喊,喂,这里有好草吃!一只羊乐滋滋的跑过来吃草,后面的羊,看了一眼红,立马跟着跑过来吃草。它们全都窝在那堆草地上,啃吧啃吧抢骨头,却不知道旁边还有块更肥沃的草地。这种盲从现象,就叫羊群效应。”   “能够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柏傅崟微微一笑,“厉害的见解,也够一阵见血。只是我不明白,你逼着整个红城的人,都来抢你的草地吃,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要想解释,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莫兰也懒得花那么多口水说明她的意图,一转心思,说道,“难得你们给我践行,就别再谈论我的公事了。来来,我给你们吃点好吃的小点心。”   莫兰把手边凳子上的食盒,摆上桌。   月燕飞儿也跟着上了石桌,探头一瞧,惊问,“这是什么?”   莫兰笑说,“这叫寿司。料很简单,就是米饭,紫菜,黄瓜,萝卜,蛋皮,还有一些烤熟的牛肉片。”本来她想用生鱼片的,但是她怕他们接受不了,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好吃的三文鱼肉。其他鱼肉又不够肥嫩和新鲜,最后她只能用烤肉来代替生鱼片。   “唉!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仰慕您老人家了,算了,不说了,我直接开吃,算是表达我对你的心意。”月燕飞儿摘了面罩,喜滋滋的拿起一个小巧的紫菜卷黄瓜,沾了点酱油,咬下半口。   边上两名男子盯着她猛瞧,急问,“怎样?”   月燕飞儿笑说一句,“紫菜的味儿,黄瓜的味儿,米饭的味儿,只是吃起来,心情特好,胃口大开。很喜欢!”   两名男子当下笑着拿起寿司,一口吞,果真吃得心情备爽。   月燕飞儿垂眸,轻问,“如果把这些东西,放去酒楼里卖,铁定能大赚一笔。莫大小姐,你手里有这么多赚钱的点子,自己为什么不拿来用呢?”   “就是。”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问。   莫兰轻悠一句,“忙不过来。”   好一句忙不过来。在月燕飞儿他们看来,莫兰忙乎的那些,都是白忙乎的事。正经八百的活,她却不爱干。   “既然你忙不过来,那我来替你忙乎吧!”月燕飞儿说道,“我出了红楼,就没事情做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将军的军营里,惹他烦。我想,我把我的压箱钱,拿出来,自己开间酒馆,就拿你这手艺,好好赚点嫁妆出来。莫大小姐,你不介意吧?”   莫兰笑说,“没问题,不过,我要抽你半成股份。”   柏傅崟拧眉一句,“你也太黑心了吧?你只是提供了个小配方,你就要抽她半成股份?”   “就是啊!”卢茗也帮衬一句,“你这手艺,如果别人有心偷学,立马就被偷走。只是一开始赚钱,后面劲道不足,你还抽她一半的股份,你存心想让她酒馆关门呢?”   月燕飞儿反而帮莫兰说道,“原本就是她的点子,我拿来用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她要一半股,我觉得没问题啊!再说,开了酒馆,我也会花心思进去,做出一些不被别人偷走的绝活才行。”   莫兰一挑眉,“有你这句话就成!”回头,一道吆喝,“安玉!过来!”   安玉被提了名,立马提着裙摆匆匆跑进亭内,脸蛋红扑扑的问,“大小姐,叫我啥事?”   莫兰把安玉往前一推,对着月燕飞儿说道,“我让她来帮你开酒馆。”   安玉一听,叫了,“什么啊!大小姐,你进宫选秀,不带我了么?”安玉急疯了,刚才她还在和丁璐吵架呢,因为进宫只能带一名丫头,如果丁璐要跟,那她就跟不了了。为了这件事,她和丁璐吵得差点打起来。   莫兰回眸问,“你有武功可以保护我么?”   安玉眼泪一掉,摇头。   “那你有能耐,帮我制毒解毒么?”   摇头。   “你有这本事帮我闻到躲在暗处的杀手味道么?”   继续摇头。安玉抽搭搭的,哭得特可怜。   莫兰转口又问,“那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你学会了些什么?”   安玉哽咽一句,“我会做蛋糕,布丁,会制沙茶酱,沙拉,黄油。大小姐您教我的那些小吃,我都上手了呢!”   “是啊,既然你会这么多,那你不去帮我赚钱,你留在我身边,混吃混喝的想干嘛?”   这般一说,安玉眼泪瞬间收住了。   “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栽培你的手艺,是让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了。正好,飞儿小姐愿意出钱,你就帮我出一份力。赚了钱,我赏你四分之一!”   安玉瞬间放大瞳孔,“四……四分之一?”那是多少钱?怎么听着感觉很多的样子?咕噜一声,口水直吞。   看见安玉那开心的表情,莫兰也就放心了。回头,对着月燕飞儿说道,“怎样?我把这丫头送到你身边,我要你一半的股,你不亏吧?”   月燕飞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些什么蛋糕,布丁,沙拉什么的,她一样都没听说过。莫大小姐这么豪爽,送了个活配方给她,就算莫大小姐要她气成股份,她也不亏。   月燕飞儿激动一句,“多谢莫大小姐恩惠。飞儿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大赚一笔。”   “唉!看样子,唐老爷子,又要愁得吃不下饭了呢!他的酥香楼前景,可见一斑了。”卢茗哼笑一句。提到唐老爷子,卢茗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妻子唐玲玲。那个丫头,自从莫荷进门后,的确安分了不少,没有像以前那样毒辣任性了。最好,她们能一直这样安分才好。   点心吃完,生意谈成了,食盒放好,月燕飞儿又去摆弄她的琴弦,安玉和她坐一块儿,聊了些女人家的秘密,窃声私语。   莫兰个包袱放在桌上,问,“将军喜欢下棋么?”   卢茗替柏傅崟回了句,“傅崟他钟爱的两大兴趣,一是乐曲,第二个,则是下棋,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他迷乐不已。可惜,我不会下棋。不能当他棋友。莫兰,你该不会也懂下棋?”   “懂。却不精。”莫兰把包袱一开,拿出一个方形木盒子,拍拍盒盖说道,“这是送给将军的临别见面礼,希望将军别嫌弃。纯手工制作,不值钱。”   这个大木盒子,盖顶就是棋盘,木盒可以掀开,里面放着肯定是棋子。   看这棋盘,柏傅崟觉得奇怪。棋盘的格局,不像是象棋,也不像是围棋。黑白交错的棋盘,方方格子,一共六十四个。   “这是什么棋盘?”柏傅崟轻声问。   “国际象棋棋盘。”莫兰简单回了句。   柏傅崟没急着多问,而是掀开盒子,看了一眼。   乖乖!这是什么!   卢茗见了,眼睛都红了,“这还叫不值钱?”卢茗果断挪了个位置,紧挨着柏傅崟坐,伸手拿起一颗棋子,问,“这个是用什么做的?那么透明,那么滑腻!”   “是水晶,有两种不同颜色,褐红色和银白色。”   柏傅崟想起来了,“你之前是不是就是用这个东西,制作出彩灯的?后来被你全部打碎了,我和卢茗还有那九皇,只捡了些碎片回来,那些碎片上,还染上了硝烟黑,洗都洗不掉。”   莫兰摇头,“那个是琉璃,不是水晶。琉璃的价值,比水晶要高。制作工序复杂不说,吹塑出来的成品,颜色很难掌控。而水晶的制作工序较为简单,做棋子,还是用水晶比较合适。”   “不管是水晶也好,还是琉璃也好。这些东西,又是你的独门秘技吧?”   “是啊。”   “我又看不懂你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商品,你不拿出来卖,为什么非要卖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那些高跟鞋,那些衣服,别人看一眼就能模仿的。你再怎么炒,也赚不了几个子啊!”   “我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   “最终目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眨眼,忙问,“能说说,你的最终目的到底是啥?”   莫兰轻悠一句,“其实我的最终目的很简单,我要自己盖一所大房子,房子的结构自己设计,里面的设备,自己操办。不需要再蹲那恶臭的茅坑,不需要每天蹲在木桶里洗澡,冲不干净的沐浴露,满身粘腻。夏天不用再流汗,冬天不用穿几十件衣服防寒。闲暇午后,能够躺在阳台的贵妇椅子里,带着墨镜,穿着比基尼,晒着太阳,喝着咖啡,品着焦糖布丁。当然还有,我不喜欢见了贵人,就得跟他磕头行见面礼,惹毛了人家还得低头跟人家赔罪!最最讨厌的一点,就是那条诛九族和满门抄斩的无厘头条例。我的小命,得由我自己掌控才行。”   两个男的,当真听的一傻一愣,一句话也回不了。   她说了一大堆的理想,前面那几条,的确很简单,不用费多少力气应该可以实现,可是后面那几条,就厉害了。她还敢说她的最终目标,很简单么?   开玩笑!要改变国家的律法,谁都办不到吧。就连皇上自己,他要想改变律法,还得经过下面臣子一概认同才行。那些臣子们不乐意,皇上也无法独断专行。而她,区区一介女子,哪能做到连皇上都做不到的事儿?   莫兰说完,轻笑一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会这么忙碌。”   柏傅崟和卢茗相视一眼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们的笑容中,虽然没有嘲弄,可他们都知道,这丫头的理想,多么遥远,多么不切实际,她这么忙碌,都是白忙乎的吧?   不过他们不想戳破这丫头的美梦,而且他们都决定,在不牵连他们家人生命安危的前提下,她需要什么帮助,他们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帮她一把。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毕竟这个女人,是曾经让他们心动的梦中女神。   柏傅崟一点头,说道,“你这个大忙人,日后肯定会更忙!得了,趁今天,你有空,赶紧把这国际象棋玩的方法,交给我吧!”   “成!没问题!”   水晶棋子,一个个摆上木盘,莫兰挨着次序跟他们讲解。   柏傅崟摸着水晶棋子,越摸越爱,越摸越欢喜。这个宝贝棋盘的无价之处,不耽耽是指棋子本身的价值,更是她对他的那一番心意。   一番教下来,卢茗和柏傅崟都学会了,两个新手开始对弈。卢茗对棋艺不太精通,柏傅崟却一学就会,两人对弈,卢茗每仗都输。   卢茗气呼呼的,“不玩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要让让我?”   “上了战场,哪有让敌的说法?”柏傅崟急切的说,“再来再来,我最多再让你几分。”   卢茗一回头,对着莫兰说道,“兰儿,你也太小气了点,你送他这么宝贝的饯别礼,那我呢?我怎么没有?”   莫兰无语了,“上次不是已经给过你了么!”   “上次是我帮你写信给傅崟的谢礼。不算。”   “……。”这两个男人,是不是被她养刁了胃口?竟然厚着脸皮跟她讨礼物要?   柏傅崟瘪嘴对卢茗说道,“你小子,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卢茗眼一眯,坏心眼一起,笑说,“不然,这样吧,兰儿,你把白棋送我。如何?”   一说,柏傅崟瞬间起身,“什么?你敢和我抢棋子?”   卢茗开心至极,“我也喜欢水晶这玩意儿。饯别礼,原本就应该是我和你,一半一半才对啊!”   莫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嘀咕一句,“嗯!有道理!”这么一来,卢茗应该不会再跟她讨要其他礼物了吧?   柏傅崟当下跳脚,“不行!绝对不行!你把我棋子分割了,我带回去后,怎么玩?”   卢茗一昂头,“你随便拿些木头什么的,代替一下不就成了?”   “开玩笑!”心头宝眼看就要被挖走一大半,柏傅崟揪疼得撕心裂肺。   卢茗开心得不得了,谁叫这死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局也不让他赢。   卢茗自顾自,把银子装小盒子里后,放进自己口袋。   柏傅崟急忙去抢,卢茗一句尖叫,“哎哎哎!小心啊,别摔坏了!这可是水晶呢,摔不起。”   这般一说,柏傅崟当真不敢抢了,他红着眼眶,热血沸腾,“兰儿,你不帮我说句话么?”   莫兰摇头,“不关我的事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棋子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一句话,莫兰铁了心的偏袒卢茗。   柏傅崟瞬间气炸,气鼓鼓吵嚷着。   两个大男人就在凉亭里办起口角,热闹非凡,热情如火。   亭外,远观一切的丁璐,看见凉亭内两个大男人争风吃醋的模样,她又拧了眉头。原本她就对莫兰没啥好感,看见莫兰和那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又走得这么近,光看着就一肚子的火。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能当他们的寒后?   寒王那是什么眼光?世界上有这么多好女孩,他一个也不要,含辛茹苦守身这么多年,只守来了一个四处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失望!实在是太失望了!   还说什么叫她留在她身边十年?她待在莫兰身边十天都快受不了了!   不知道她要是擅自做主,把这贱女人给毒死的话……。   丁璐立马甩头,把这荒唐的想法给甩掉。不管怎么说,寒王的命令,就是一切。她就算再恶心,她也必须誓死执行到底。   半个月后,北城的飞月楼阁正式开张,飞月楼阁一开张,生意红火到几近爆裂,楼阁里除了寻常酒菜之外,还有很多特色美食,那些美食都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芒果蛋糕,香草布丁?寿司沙拉?只不过这些特色美食,一般很难购买得到,因为实在是太畅销了,那些特色美食,每天足足准备了千分可还是不够卖,中午没到,就把商品销售滞空。楼阁生意一红火,其他酒馆的生意越渐下降,北城第一酒楼的名号,瞬间被飞月楼阁所替代掉了。   唐家老爷子,想破了脑袋都没法从飞月楼阁那边把生意抢回来。   这飞月楼阁的阁主,是谁?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直到某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领着两名贴身侍从,径直走去楼阁最顶层的时候,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刚刚被赎身不久的月燕飞儿么?   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奇女子,自己开了家酒馆?哎呀,这消息一传开,不得了。酒馆的生意再一次空前盛世。搞到最后,酒馆里的桌位,只能提前一星期才能预定得到。   安玉乐得快要合不拢嘴了,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她的荷包快要撑不下了呢!虽然人有些辛苦,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   三个月的选秀路程,对其他秀女来说,十分宽裕,但是对莫兰来说,紧凑得一塌糊涂。她的家当,全都拆散了才能运送进京都,运过去后还得重新组装起来,光是这道工序,就得花她大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她还有一张画,欠着某人呢。   一到京城,先租个小屋住下,准备好一切作画工具后,开始动工。   一幅画,没有半把个月,是完不成的,她再不动工,到时候她如何跟那死皮赖脸的侯爷交代?   画架前,画着底稿的某娃,一边画画一边听身后狮子报备,“那高压吹风鼓,还得十天才能到京城。物件太沉了,不好搬运,马车走得慢。”   “没事,悠着点。”   “家里张管家传了飞鸽过来,说是五爷的手下,运了三车木头去莫府,现在木头都堆在您那小苑落里,五爷问你够不够用?”   “三车?完全够了。”   “五爷还说,如果够用就叫你尽早动工,他没多少耐心。”   莫兰一声喷气,“尽早?你看我像是有那时间的人么?你别理他,让他等着吧!反正冰窖也还没建好,他催得再急也没用!葡萄也得等明年七八月熟了才能做葡萄酒。”   “五爷前日也回京了,您这话要是别他听见了,他铁定追过来扒了你的皮!五爷那脾气,全京城人都知道,暴戾得吓人。”   “没事儿。”莫兰依旧轻描淡写一句,完全没把某爷放在眼里。   狮子无语,瘪嘴继续报告,“羊哥和天秤他们已经前往各城各镇,开始巡回表演了,第一轮已经结束,进帐好几万两黄金。”狮子笑了,“卖出去的,依然是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真搞不懂,那些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兰笑了,“你不明白,自己喜欢的艺人,吃穿用的,爱收集的富豪们,是很舍得砸银子的。”   狮子叽咕,“啊!是啊,钱是好赚,羊哥乐得跟小疯子一样,可他就是不明白,你把赚来的钱,又施粥又放米的,还带了一堆没用的乞丐回来养着。羊哥已经气到没话说了!他说,照你这法子干下去,赚再多钱也不够你花!羊哥要我问你一句,你养这么多乞丐们,到底想干嘛?”   莫兰甩手,“别问,以后我会用到他们的。耐心养着!”   说得可真轻巧。都是银子啊!别说账房先生看着流出去的银子会心疼,他们这些不碰账簿的人,光听听就心疼了。   莫兰忙着绘画,忙着吩咐,“这里也要开始派粥派米了,明个儿就准备动工。”   狮子只能点头,“好的。”   第二天,京城里,各街小巷轰动了起来,整整十多个据点,不仅派粥给那些乞儿们吃,还四处派米分发给各家各户。   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太子府也在当天中午,接到了风声。   五爷和钡徍都在太子上官瑞身边喝茶点,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太子,街上有人在派粥派米,打得是太子您的名号!”   上官瑞思虑片刻,“不用理它,让他们折腾去。”   钡徍乐呵一句,“二哥你也沉得住气?要是我,我肯定好奇得冲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上官瑞淡然一笑,“还能有谁?不就是某些见不着我人,只能用这种旁门外道的方式,引我现身么!我若出了门,那我就中招了。”   “二哥您真厉害。”钡徍乐滋滋的拍着马屁,笑说,“可要是我的话,就算我知道会中招,我照样会出门见见那人。”   老五上官翼冷着脸,恼了他一句。“如果是陷阱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钡徍一拍上官翼肩头,“有咱们五爷在,龙潭虎穴都不怕。二哥你说是吧。”   “行了,你别怂恿二哥了。他说不去,那你就乖乖坐着喝茶,别指望教唆别人满足你那无止境的好奇心。”上官翼用力一扔钡徍的手爪子。   钡徍瘪嘴,说道,“说起来,这次二哥选秀,你可得帮我看着点。我家兰儿妹子,你可不能把她留在宫中哦!兰儿妹子,是我的!”   上官瑞拧了眉,“就是那个名声糟糕的莫家大小姐?”   “是的嚛。”   上官瑞一呼气,“堂堂千金大小姐,竟然终日和一堆妓女混在一块儿,还和那不三不四的鸭鸨南宫羽三暧昧不清,又包养了卢家二少爷当男宠。这么夸张的女人,就算脱光了衣服摆在我眼前,我也不肯要。”   “对!”上官翼点头应和,“这种女人,碰她一下都嫌脏。”   上官瑞一句轻笑,“我想她肯定过不了执事掌司(专门验处子的太监一枚)的验身那关。”意思就是,她肯定已经被人破了身,所以她选不了秀女的。   钡徍急切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当二哥你答应我了。千万千万别把我兰儿妹子给选走了,要不然,我铁定要跟你拼命。”钡徍可不管莫兰是不是处子,他就是要她这个人,哪怕她和无数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他照样要她。   ------题外话------   嘿嘿,还有七十五张月票就二更啦!你们悠着点,我还想慢慢更,二更太伤人了!   ☆、59:太子爷驾到   虽然上官瑞没被莫兰打了太子名号派粥的事给勾引出门,但是上官瑞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时不时叫人出去查探风声。   第二天,派粥的据点,缩小了三分之二,第三天,派粥的据点,缩小了一大半,到了第四天,派粥的据点,就只剩下一个了。   据点缩小不算稀奇,上官瑞以为这位伪善大老板,看见太子爷怎么也不肯露面,所以减少派粥据点,想省省兜里的银子。可是,稀奇的是,那些抢粥的乞丐们,也越来越少。按理说,据点缩小,那些乞丐们不会少吧?   打听了一圈后,听说,有人把那些乞丐们都给包养走了。剩下没有被包养走的,都是一些哑巴,聋子之类的。因为乞丐少了,所以派粥据点才会减少的。   包养乞丐的人,究竟是谁?不会就是那位大善人吧?   那位大善人,到底是谁啊?派人接济穷苦人也就罢了,怎么他越来越大手笔,直接把乞丐给包养走?养这么多乞丐,他到底想干嘛?   上官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换了身外出服,出了宫,去见见那位打他旗帜招摇撞骗的伪善爷。   每日清晨,离皇宫远隔二十多条街的某个桥墩旁,一对漂亮的双胞胎,打扮得特别花哨,笑容也特别甜美,那些领粥的乞儿们一边喝粥一边欣赏美女,口水混在粥水里,搅浑着,特恶心。   那对双胞胎身边,随身护卫只有两名,其中一个大块头,身形格外壮硕,令人望而生却。很多富商都曾对这对双胞胎动过歪念,可是因为她们是太子爷的人,加上保镖特别粗旷结实,所以谁也不敢乱动她们。   上官瑞微服走到那对双胞胎面前,昂声,“你们是谁?”   双胞胎姐妹一眨眼,银铃鸟叫,“我叫大乔。”   “我叫小乔。”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是这里的双乔么?”   两姐妹摆出一摸一样的可爱笑容,“是哦。”   上官瑞眼珠子一转,当下就猜问,“你们主子?可是个女的?”   “是哦。”两姐妹又叽喳鸟叫。   上官瑞一道苦笑,“的确是个有手段的女人,难怪钡徍那小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大乔小乔,就是三国志里的绝色姐妹,三国志是出自南宫羽三的手里,南宫羽三的姘头,不就是那谁谁谁?听钡徍说过,那谁谁谁,这次也会来选妃,一早就提醒过他,叫他别选那谁谁谁!   上官瑞昂着头,对那对姐妹说,“跟你们主子说一声。桦南万户侯,在华春亭乐坊里等她!”   大乔小乔相视一眼,露出甜美可爱笑容,“我们家小主说了,如果有人敢自称是万户侯,那就叫他去染合大院里找她。”   上官瑞眉一拧,说道,“那你们转告你们主子一声,就说,太子爷他也在华春亭乐坊里等她。”   双胞胎异口同声一句,“我们家小主说了。就算太子爷来了也不例外,照样得去染合大院里找她。否则她就不见。”   上官瑞一喷气,“好啊!这么爱玩耍大牌,那我就让她玩个够!来人。”   手下立马参上,“太子有何吩咐。”   “叫人去染合大院里,把人给我抓起来。”   大乔小乔一点也不害怕,乐滋滋的笑说,“我们家小主还说,如果太子爷敢乱来,整个京城乞丐们的性命,全都不保了,到时候外界会有流传,太子爷打着乐施的名号,准备肃清京城里所有穷人,尸体横尸三间大破庙。”   上官瑞一懵,当下喷笑,“你们的主子还真敢乱来啊?连这种话也敢说得出口?他就不怕我追杀她全家?”   “放心吧,这位爷。咱们家主子,在龙华帝都各大城市里,都在行善布施,每天准时准点的派粥,养了不知道多少个穷人了。主子格外爱慕太子爷,一心只为您老人家着想,所有布施的名号,都放在了太子爷头上。”也就是说,如果那位大善人,心眼一坏,在粥里放了一堆毒药,把那些乞丐们全部通杀,那这也是他太子爷发布的命令。   穷人乞丐也是人,死了,也得追究责任。身为太子,哪能随便乱杀无辜良民?乞丐们全部被虐死,百姓各个人心惶惶,留言四起。这个风声要是传到他父皇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上官瑞静思数秒,肚子里是一堆堆的怒火,无处发泄,不过他丝毫没把怒意表现在脸上,而是平静地说,“成,那你们带路吧。我亲自去染合大院里找她。”   大乔小乔竖起两根手指,“按照规矩,爷您只能带两名护卫。”   这般一说,上官瑞身边的侍卫不爽了,“什么破规矩?我们家爷要是出了事,你承担得了责任么?”   大乔小乔手搭手,毫不畏惧,笑眯眯着说,“皇上要城民遵守律法,那他们就只能遵从律法,我们小主订下了规矩,那也只能照着规矩办事。谁敢坏了她老人家的规矩,事情会很糟糕的嚛!”   “什么?敢拿皇上的律法,和你们主子那破规矩比?你们两个是不是活腻了?”   上官瑞一挥手,哼哧了随从一句,“行了。我哪有时间听你们几个吵嘴?赶紧带我去见她吧!两个就两个!”   “好的哟!”两姐妹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   上官瑞上了高马,带了两名侍从,跟在马车后面,他身边侍卫还一个劲的唠叨,心里担忧个半死。   上官瑞倒是一点也不怕,毕竟他已经猜到了,染合大院里住着的人,是谁!   到了染合大院门前,两姐妹说了句,“太子爷请进吧,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不陪您老人家了哦!”说完,也没等上官瑞应和,直接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上官瑞再次憋气。   想他千金之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不是又拍马屁,又捧他手心?这两个小丫头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是她们的主子教唆的?   原本上官瑞对莫家大小姐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见过这位大小姐爱耍大牌的排场后,对她更是反感至极。要不是他好奇这娃养了那么多乞丐到底想干嘛,不然他才不会出面见她呢!   上官瑞带着侍卫,绕了几道过廊后,才进大客厅。   这大合院,真的挺大的,这位莫大小姐好大的手笔啊。刚进城没多久,就租了套这么大的大合院,而且还是她一个人住?   进了客厅,上官瑞以为那位莫大小姐正襟危坐在客座上,等他现身。要么就是准备好了茶水糕点,就等他大驾光临,要么就是直接摆好诱人的姿势,准备勾引他上塌,不管哪种情况,总之,绝对绝对不应该是他看见的这副光景才对。   客厅里,已经完全不能用狼藉两个字来形容了。这么夸张的摆设,这么凌乱的场地,这么吓人的五颜六色地板。什么毛笔,画笔,蜡笔,铅笔,一堆堆的乱放,颜料这边一个,那边一个,调色盘就有三大个,更别说那一桶桶水,干净的,肮脏的,半干净的。这么凌乱的场面,上官瑞有史以来,第一次瞧见。   那个原本应该正襟危坐在客座里等他大驾光临的死女人,此时此刻,正穿着厨娘的围兜,头上包着布巾,满身燃料,狼狈不堪。   画作,背对着上官瑞,莫兰则面对着画作站立着,同时也正脸面对着上官瑞,只是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施舍给这三位访客。莫兰身后,还站着丁璐,面无表情的盯着莫兰和她手里的画。   好半晌,莫兰才舍得探头,看见上官瑞后,随后一句,“啊!你来了啊?自己随便找个座椅,坐下吧。茶水在那边桌上,要喝,叫你侍卫帮你倒。”莫兰伸出满是颜料的双手,“挪,看见了吧。我这双手,没法给你倒茶。你请便吧!”   上官瑞再好的休养都要被她给气炸了,“我说你这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莫兰至始至终都把视线放在画作上,“虽然没见过,不过大致能猜得出来。您就是二皇子,上官瑞,当今太子爷,是吧?”   上官瑞抿了唇,“知道还不赶紧过来行礼?”   莫兰撇了个冰冷的视线过去,“你都微服了,就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吧?”   “你!”上官瑞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了,脑子里转悠着,就想怎么把这贱丫头抓起来虐打一顿。   不过想了一会儿后,上官瑞又把怒气给压了下来。“丫头,你先跟我说说,你把那些乞丐们,养去哪里了?”他准备把她的话都套出来之后,再惩罚她也不迟。   莫兰一耸肩,“很多地方!分开散养!花了不少银子,给他们一人几套衣服定制好,供他们一日三餐管饱。”   “你养这么多乞儿,难道就是为了威胁我么?”上官瑞哼笑。   “一半一半吧。”莫兰蹲在地上,又开始调配颜色,每次调配颜色,身上,地上,工具上,又得糟糕了。   上官瑞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再看见她这般专注画画,心顿时痒了起来。   听钡徍说,这娃画画的功力十分精湛,钡徍对莫兰的评价,高得出奇。上官瑞好奇万分,抬脚,想绕去画作后方,看看她的画。   一抬脚,莫兰惊叫,“喂!别踩了我的染料啊!”   上官瑞青筋一爆,“你怎么不说,是你染料沾坏了我的鞋子?”上官瑞一把踢走某只燃料,继续绕道。   莫兰又叫了,“喂!我的蜡笔啊!踩不起的!”   上官瑞实在忍无可忍了,“谁叫你这里这么乱的?你爷我千金之躯,都不嫌弃你这肮脏的地板,你倒是嫌我碍事?”   莫兰瘪嘴,“那边空地很多!我让你坐那儿去,你不听我话,干嘛非要走到我这边来?”   上官瑞当下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要看你画画!”   莫兰把手一摊,“半成品,还没面市之前,谢绝欣赏!”   上官瑞一捏拳头,“我是太子爷。我的话,就是命令!我不管,你不让我绕过去,那你就把画转过来。我看一眼,我就饶了你的无礼。”   莫兰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太子如果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你看看我的画。如何?”   “要求?”上官瑞哼笑了,“好啊,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要求很简单,我想当你妃子咯。你纳我为妃,我就给你看画?怎样?”   上官瑞心里暗笑,“想当我妃子?那还不简单?到时候评选的时候,爷我点你的名,不就行了?”   莫兰一摇头,“有点困难啊。验身那一关,我怕我过不了。我没这机会站在您老人家面前,让你点名呢!”   上官瑞听了,顿时拧眉。虽然他早就猜到这丫头不是处子之身了,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诚实,自己把难以启齿的话题,给说了出来。   “家中妹子年幼,不适合远嫁他乡。身为长姐,可怜她才替她出来选秀。既然决定出来选秀,那我一定要当最好的才行!一开始的话,侧妃也行,等过了几日,再慢慢爬上正妃的位置。太子如果看得上我,就随便允诺我个什么妾位吧。如果看不上,那也没关系,反正我肯定是过不了验身那一关的。到时候被驳回名额,回到老家,再另寻良缘。”   上官瑞听完后,瞬间喷笑。这丫头,想要当他妃子,当不了妃子,她就想回娘家再嫁人?   那好!那他就决定了!他要让这丫头,既当不成妃子,也没法回娘家嫁人!   也就是说,他决定要让这丫头,当个官婢!徘徊在成为妃子和回娘家嫁人的正中间。恶心死她!   验身那关过不了?没关系,到时候他会给她安排妥当的,免了她这道手续,给她通融,亲自授命她当官婢。   嘿嘿。   上官瑞心头暗爽,做了这个决定后,嘴里却说,“放心吧,为了不让你栽赃嫁祸给我,说我乱杀贫民,我就应了你的要求,直接封你为妃。你现在乐意给我看你的画了没?”   莫兰笑着说,“当然,反正画也才刚刚上色,连轮廓都没形成,你看了也是白看。”   莫兰大大方方把画转向上官瑞。果真,那画乱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连轮廓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死丫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他还以为她的画有多么惊天动地呢。原来也不过尔尔,这么难看的底稿,就算把画完工了,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上官瑞对她的画艺,顿时没了兴趣,径直走去客座,坐下,轻声问道,“来吧,跟我说说,你刚才说的那句,一半一半,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引我出来,让我允诺你妃位,是你其中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呢?”   莫兰专注在画上,还抽空给他回话,“如果我老实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还真不舍得吃亏。”上官瑞抬眸,问,“你想要什么?”   莫兰一句话,“免跪。”   “什么?”   “免跪金牌。”莫兰顿下画笔,没干劲的说,“我膝盖软,跪来跪去,怕跪伤自己,如果太子愿意给我这块金牌,我就老实跟你说我养那些乞丐的用意?如何?”   上官瑞思索了片刻,觉得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免跪金牌,我可以给你,不管是朝中一等官员,还是宫里妃嫔娘娘,你都可以不用跪,但是皇上皇后,皇祖母,你不能免跪。怎样?”   莫兰满意极了,“成交。”   上官瑞从兜里掏出一块金牌,说,“这块金牌的用途,原本可以先斩后奏,但这项权利,我不会给你。你拿着它,只能免你跪拜。”   莫兰应了句,“嗯!好,搁那儿吧!”   简单一句话,又一次,一秒内把上官瑞气到半死,“死丫头!我好心给你送金牌,你不过来亲自接手?竟然叫我搁那儿?你到底想不想要这金牌?”   要是其他人,早就屁颠屁颠的爬到他脚跟边,舔着他的脚丫子,接下金牌。这丫头实在太嚣张了。   莫兰伸出双手问,“我的手,能摸么?”   “那你洗啊!”   “不能洗。把我灵感洗走了怎么办?”   上官瑞深呼一口气,“反正这金牌不能搁桌上。你爱要不要。不要我收掉了。”他的修养,他最引以为傲的修养,就算在九弟面前照样能维持翩翩风度的天子修养。为什么在这死丫头身边,全没了呢?   要是换成五弟,这丫头这般对五弟,五弟找就叫人把这女人拖下去,虐打五十大板再说话。   上官瑞第一百次深呼吸后,抬头,忽然瞧见莫兰竟然走到他面前,双手依然肮脏不堪。   “怎么着?你还真想用你这脏手接我金牌?”   莫兰微微弯下腰,拿手把领口轻轻一扯,说,“来,塞进去。”   “……。”   天上是否有成千上百只乌鸦飞过?   上官瑞身后两名侍卫,嘴巴大开,再也无法合拢了。   上官瑞更是被憋得满脸通红。   突如其来的勾引,叫他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原本他早就设想过,这个女人会摆出怎样的骚姿勾引他,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对她有半点动心,哪怕她把衣服全部脱光了,他也能稳如泰山,心如死水。可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穿得这般邋遢,一点妆容都没画,只是轻轻扯开了衣领,丝毫没看见她半寸肌肤,他却反而被勾搭得心魂不守?   “喂!我腰疼了,赶紧塞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听她的话,越听越邪恶了?   鼻腔内热流打滚,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似地。   定力!定力!上官瑞紧紧一闭眸,深呼一口气,准备缓缓心神。这不呼气还好,一呼气,莫兰身上的香水味,全溜进他鼻尖,那种香味,淡而清甜,和他平日里闻的那些味道,决然不同。这种香味是绝对能让男人上瘾的味道。   上官瑞恼急了,气冲冲的把金牌,随手往她领口塞了进去,甩手说,“离我远点。”   莫兰嘴角边,噘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坏笑,回到原位,继续画画。   身后,莫兰察觉到一道可怕的杀气。   丁璐气得差点飞镖乱扔。这个死女人,走到哪里,勾搭到哪里!真是太过分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帮寒王直接一刀子抹了她的脖子!气死人了!   上官瑞努力维持他那自傲的修养和淡定,轻咳一声后,说道,“金牌你也拿了,现在你好告诉我了吧?你把这些叫花子藏在屋里,到底想干嘛?”   莫兰歪头应了句,“能干吗?不就是想要劳动力么!我找不出比乞丐更廉价的劳动力了!只要每天十个铜板,他们都拼死的帮我干活!我开心死了。”   上官瑞当下拧眉,“你要全京城的乞丐,给你当劳动力?你到底叫他们做什么工作啊?这京城里,虽然乞丐稀少,可少说也有四五千人吧?”   “小孩老人,哑巴聋子,以及被筛选下来的不算在内,我一共聘请了三千两百五十个人。”莫兰骄傲的说,“前前后后打点工作,预计要花掉我五万两白银,后面或许还会更多……。”   “说吧,雇佣他们,你想干嘛?”   “干嘛……嗯,他们分配的工作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例如,有的负责帮我煮饭,有的帮我打扫屋子,有的帮我跑腿传口信,有的帮我送东西。”   “你在敷衍我么?”这算什么狗屁答案?“你有什么事好忙的?需要上千个人给你煮饭洗衣跑腿?”   就在这个时候,狮子领着五名男子,进了客厅,远远的站在门口就喊,“小主,还是缺木匠。”   一听这话,莫兰瞬间来了火气,“搞什么?为什么老是缺木匠?”   “工艺活,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干。呃——这是小手说的。”   莫兰把笔一丢,噗通一声,丢进水桶里,“上次叫他收徒弟,他到底有没有收?”   “收了七八个了,还是嫌不够用。”   “那就不能再多收点?”   “没天分,也收不了。”狮子苦恼,“小主,您就别为难他了,要不,我去外面给你找几个木匠,雇佣回来?”   “嗯,去吧。”   “不过,价格估计会高很多……”   “没事。最重要的人诚恳老实,别乱把我的工艺品四处外泄!”   “是!还有,陶罐人形模特已经烧制好了,一共出炉了十五个,够不够?”   “绣娘都五十多个了,十五个模特,不够用!再多烧两倍。”   “瓶子那边新来的几个散工,手都给烫伤了,那边人缺,说要再抽调几个过去。”   “摩摩那边筛选下来的人,正好可以补上。你自己去跟摩摩要!”   “羊哥催你,下一章什么时候弄好?瓦舍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开工。”   莫兰一白眼,“让他拿以前的货,先顶上。”   “这里可以顶,老家那边顶不了,大家都在催。”   “催个毛?”莫兰一句叽咕,“让他们给我等着吧。我现在没空!”   狮子匆匆点头,匆匆带着二十多名手下离开了。   上官瑞听得一愣一愣,歪头,问,“听上去,你还真的挺忙的哈?”   莫兰耸肩,“是啊。人生就是在忙碌中度过,才更有意义。”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问了这么久,你一句像样的话都还没回答我。倒是金牌被你拐了过去。你要是再敢跟我含糊,那金牌,我可是要收回来了。”   莫兰吐气问,“你想知道啥?”   上官瑞指指狮子的背影,“他是谁?干啥的?”   “不就是跑腿传话的么!”在这个通讯极度不方面的坑爹年代,跑腿的就得雇佣二十来个。这还算少的了。   这回答,上官瑞依旧不满意,“你可以回答的再少点,字太多了,我听得太明白了。”全是反话,听得出来,太子爷这次真的是被逼疯了。   莫兰忙着调颜色,边调边说,“太子你也别好奇了成不。我花了那么多的钱,买了那么多的劳动力,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赚钱?等我商品上市以后,你也就能看见了。何必非得现在就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你就是铁了心不肯告诉我是吧?”   莫兰端着调色盘,又开始画画。“你总会知道的。我没必要解释。”   上官瑞猛地起身,说道,“把金牌还我!”   莫兰耸肩,“不想还。”她竟然在耍赖?   上官瑞气鼓鼓的踩着五颜六色地板,走到她面前,抱着双臂,昂着头,冷着脸说,“把!金牌!马上!还给我!”   莫兰画笔一顿,当下笑了,扯松了领口,说,“想拿回去,自己伸手进去拿吧。”   上官瑞顿时一懵,赏了她一句,“我从没见过比你更下贱的女人。”   “过奖。”莫兰噘着坏笑,说道,“我数到三,太子爷要是不拿,那这金牌就是我的了。一……。三!”   上官瑞又给懵了,“二呢?”   “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二!”就是因为她没二,所以她聪明。   上官瑞已经无语到极致了。这么无耻的女人,全世界八成就她一个了吧?   莫兰把领口拉平,继续作画,懒得鸟边上那个气到快疯掉的男人,“太子,我给你看这幅画,如果你能说得出来,我画的是什么东西,我就无条件把我身上所有秘密都告诉给你听,怎样?”   上官瑞咬牙切齿一句,“鬼才看得懂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那就对了。”莫兰笑说,“因为都还只是半成品,所以你看不懂。也正因为我收养那些乞丐,都还在培养的阶段,所以,就算我带你去亲眼看看那些乞儿在干嘛,你也照样看不懂。与其这样,还不如等时机成熟,等把我完成品拿出来的那天,不用我解释,你自己就能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这样不好么?”   嗯!这句话,还像句人话。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痒难耐,像是被她挑起了胃口,却不肯满足他似地。   这个女人真是叫人又恨又恼,可又叫人舍不得惩罚她。   上官瑞睨着那副乱七八糟的彩画,生着闷气,感觉今天白来。他就这么傻傻的站在莫兰身后看她鼓捣画作,看了老半天,还是看不明白画里画着什么鬼东西。最后,他气馁了。   “算了!反正离选秀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再来折腾你!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不然,金牌回收不说,我还会想尽法子折腾死你。”   上官瑞烙下狠话后,一甩袖子,气鼓鼓的离开了。   上官瑞一离开,丁璐咬破下唇,上前喷了她一句,“你又勾引人?你就不能给我安分点?”   莫兰侧头,笑说,“我若不勾引他,难道真要叫我打开双腿给那些太监检查我处女膜?”   这一说,丁璐微微降了些火气,可是一瞬间,她依然暴怒,“你刚才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和他换条件的嘛!就像那金牌。”   莫兰见丁璐那只跳蚤跳得八丈高,她却丝毫怒意也没,只是悠悠一句,“我说丁大姐,你要不要来猜猜,这次,我会被选成什么妃?”   “难道你还想当正妃?”丁璐嗤笑,“那太子爷也接受不了你的孟浪,我看他,顶多赏你个小妾,连个侧妃也当不了!”   “错了。”莫兰一句驳回,“我连小妾也当不了。我顶多,就是个官婢。”   丁璐一眨眼,“什么?官婢?”   莫兰昂头说,“对!我猜他八成会赏我个官婢,让我秀女做不成,娘家也回不成!”   丁璐当下揪起眉头,久久未曾放下,她很想问,为啥。可是她没问出口。   丁璐在想,该不会,莫兰刚才勾引那太子爷的另一个目的,是引导太子爷选她当官婢不成?   这个疑问,恐怕得等到选秀当天才能知道。   莫兰摸着下巴,盯着那画,在思考。   丁璐以为她在思考怎么作画,谁知她嘀咕一句,“如果当官婢的话,那就不能带保镖了,感觉心里格外不踏实……。最好就是能把双子狮子也一块儿带进去。进去了还得拿到随时能进出太子府的通行证才行!真是麻烦……”   那个瞬间,丁璐仿佛看不懂她面前的女人了。明明心里一直厌恶她那放浪的举止,可是又莫名其妙的开始佩服起她那复杂的脑袋。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丁璐纠结了心房。   选秀之日,很快就要到了。   上官瑞足足耐着性子等了两个月,逼着自己别去见那贱女人,就算钡徍一直在他耳根子边,兰儿妹子长,兰儿妹子短,说得他心房颤抖不停,差点直扑大合院找那兰儿妹子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可终究,他还是忍住了。上官瑞挺佩服自己的耐性的。   好不容易等到选秀之日即将到来,他迫不及待的整装出发,准备去找那混帐女人。   刚巧,在门口遇见了钡徍和上官翼。   他们俩来捣蛋,“二哥,你这是去哪儿类?”   上官瑞脸微红,感觉对着钡徍,有点不好意思说。他是去大合院,见他的兰儿妹子,而且他还想看那副原本是要送给钡徍的画。   上官瑞想了半天后,最后,他脚步一收,说道,“没想去哪儿,就是想出去散散心,工作太多,太疲惫了。”   “哦!那正好,我和五哥闲得发慌,二哥陪咱们一块儿去街上溜达溜达呗?”   上官瑞瘪瘪一句,“好吧……”   于是三人就这样携手相伴,整装出发。   上官瑞心思乱飞,边上,两兄弟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嘀咕,还用眼神互相交谈,想三八一下二哥的秘密。   钡徍无聊一句调侃,“三少那小子的瓦舍,都开到京城来了!这几天,京城百姓热闹了很多,哎呀!话说回来,选秀的日子就在大后天了吧?我家兰儿妹子,应该早就到了才对!怎么我在城门口,叫人守了那么多天都不见她消息?”   上官瑞眯眼。这小子原来还不知道,他的兰儿妹子早在两个半月前就已经来京城了吧?   老五上官翼一句调侃,“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兰儿妹子早就来京城的事?”   钡徍一听,惊呆了,“啊?不会吧!我可是一直叫人堵在城门口,检查每辆路过的车辆呢!”   “人家在你堵城门前就已经到了。”上官翼懒洋洋一句,“上次打着太子旗号乐施的大善人,就是你那好妹子。”   这般一说,钡徍一敲脑袋,“什么啊,原本我就想去查探那位乐施大善人,可我一心记挂在妹子身上,忙着堵城门都还来不及,根本没时间去打听冒牌二哥的消息。搞了半天,原来是我家妹子搞得鬼。”   说到这里,钡徍狐疑眯眼,“二哥,你听见这事,怎么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该不会,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上官瑞顿时一通咳嗽,“咳咳——咳咳——呃——这个……。”   上官翼帮他二哥说话,“需要解释么?人家毕竟打着太子爷的旗号,不就是想引二哥出洞么!他会知道,也情有可原。二哥今天急匆匆的出门,该不会是想去见那娃吧?”   上官瑞再次憋得脸红脖子粗。   钡徍听了,当场大叫,“二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瞒着我,和我家兰儿妹子私会?不成不成!二哥,你老实交代,我家妹子现在在哪儿?我要好好说叨说叨她去!”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上官瑞耳根子实在受不了,最后,他只能妥协。“行了,别吵了,你们都跟我来吧。”   这般一说,两兄弟终于静默了,乖乖的跟在上官瑞屁股后,悠哉悠哉的走着。   当三人站在染合大院大门口的时候,那大门都还没开,屋外隐约能听见屋内吵嚷的声音。   屋里有很多人么?怎么这么热闹?   咚咚咚,三道急切的敲门声,钡徍贴着门板子,眼睛急得通红。   门咿呀一声打开,左右两扇大门,两个女娃,一人握着一扇门板,笑眯眯的迎人,“早上好!”   黄莺般的叫人,叫得所有男人骨头都酥麻为止。   钡徍瞬间软了骨头,“哎哟娘诶!这不是我家双胞胎妹子么!”   “小主给我们取名儿了!”大姐笑说一句,“我叫大乔!”   “我叫小乔!”   一听,钡徍又是浑身酥麻,心口养得受不了了,虽然他立志不碰十三岁以下的娃,可这两个妹子实在是可爱到无法用语言来陈述的地步了。钡徍色眯眯的拉长音调,“妹子,哥是孙策,哥也是周瑜,哥今晚就躺在床上,你们尽管来折腾哥呗!”   大乔小乔丝毫不害羞,笑容依旧甜美,“不行哦!小主不放人,我们不嫁人。”两个姐妹退开身子,把门打得更开些,“三位里边请。随从就不要带了,屋里人特多。客厅已经撑不住了!”   ☆、60:选秀   这般一说,三个男人卯足了好奇心。   有老五在,上官瑞也就不怕刺客什么的了,大大方方的率先进屋。   上官翼和钡徍紧跟其后。   大乔小乔负责关门。   七拐八拐,拐到大厅后,三个男子站在门口,傻傻的盯着屋里那一窝子男人。   一窝子男人,究竟有多少个?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数也数不清的地步了。   他们想挤进去,可空隙实在太小,想他们千金之躯,哪能随便和这些贱民,挤吧在一起?   最后,三个男人只能站在厅门口,等着。   只听屋里传来男人们时不时的笑声,那笑声,感觉还很淫荡,也带了丝丝的腼腆。   “下一个!”这是莫兰的声音。   “哈哈哈——”厅堂里所有男人,又笑了。   “下一个!”又是莫兰的声音。   “哈哈哈——”那些男人,又笑了。   笑得何其闷骚,何其淫荡。   好奇死了!实在是好奇死了。   钡徍已经忍不住了,轻声一句,“爷我要进去!给爷让开!”   这般一呐喊,屋里的人,果真动了,人群分开至两侧,给门口三位大爷,让出条道来。   三人笔直走到莫兰身边,往她面前一站。三男全都锁了眉头。   尤其是钡徍,他心疼的盯着莫兰,问,“哎呀我的娘哟!妹子你怎么搞的?眼睛浮肿成这样?”   “两天没睡觉了,哪能不浮肿?”   “啥?两天不睡?你在干嘛?”钡徍又忙着追问。   “忙着把你的画给竣工了。”其实他的画,早半个月前就已经竣工了。她这两天连夜在画图稿,作为备用。因为选秀的日子快要到了,一旦进了太子府,就很难随意出府公办。   一提到画,钡徍整个人都精神了,“对哦!我的画类?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作画,你却给我拖了大半个月才交差?”   莫兰随手一指旁边的画架,“喏!那边!”   钡徍急切万分的扑向画作。两位皇子紧跟其后。   莫兰一摇手,一堆人堵住钡徍的去路。   钡徍急着问,“怎么着?爷的画,还不给爷看?什么逻辑?”   莫兰盯着黑眼圈,叽咕一句,“只能你进去,看完以后就得收进画筒里,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   这般一说,彻底惹怒了两位皇子。   上官翼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嚣张,当下指着莫兰鼻子哼骂,“臭丫头,仗着万户侯宠你,你就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见了面,竟然还不给我磕头行礼?”   上官翼一说,上官瑞脸色微僵,表情有些抽蓄了。   果真,在他意料之中,那丫头从胸口里掏出一枚金牌,在上官翼面前晃了晃,说道,“喏!免跪金牌在这儿呢!”   上官翼顿时放大瞳孔,惊讶万分的盯着那金牌,回头,又瞪向上官瑞,“二哥,不会吧?你也太大手笔了!这道可以先斩后奏的金牌,哪能随便送人?”   上官瑞揉揉鼻尖,着实尴尬,“只是给她免跪的权利,没给她先斩后奏的权利。”   好吧。本来还想找个借口处置了这丫头,哪知道,这借口,被他二哥彻底给搅浑了。   钡徍可不管她跪不跪的,就算她叫他反过来给她跪,他也不介意,只要他的画能完完整整摆在他面前。“好妹子!赶紧叫人让开呗,我急得心肝都养了。我的美人出浴啊!美人出浴——”   上官瑞拧了眉,喷了口气,“那乱七八糟的底稿,能够画出美人出浴?真是笑话。”   钡徍一听,瞳孔放大,“二哥你看过我的底稿?你太过分了!我都没看见过画稿,你怎么能比我先看?这可是我的画呢!”说完,钡徍心情彻底变糟了,对着莫兰说道,“妹子,哥我答应你了!那画,我自己一个人看,谁也不给看!哼!”   莫兰终于笑了,一甩手,人群散开,放人通行。   钡徍屁颠屁颠的跑去画架,另外两位爷,只能被挡在外面。   上官翼当场喷气,“不就是一幅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爱看去看!”   上官瑞,跟着点头,“是啊,爷我也没多少兴趣。”   就在两兄弟话音刚落,只听画架那边传来一道粗狂的咆哮。   “啊啊啊啊——杀了我吧!老天爷赶紧杀了我吧!让我再重头活一回!我家兰儿妹子不喜欢我府里那么多小妾,我可以统统把她们都休光,她不喜欢我朝三暮四,我可以对她情有独钟,可是她不喜欢我身子不干净,这叫我怎么办?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人画的画吗?”钡徍刚掀开红色的布盖,只是看了一眼就发出如此巨大的感叹。   至今为止,上官瑞他们俩还从来没见过钡徍这等激昂的表情。就连当初他得到那副少女江山的折叠画,他也没有如此激动!   那画,真有这么稀奇么?   钡徍看得痛哭流涕,激动得一比,“妹子!妹子!我真的爱死了你了,爱得你死去活来的!怎么办啊!”那丫的已经疯了。   说着表白的话,脸却对这那幅画。一点诚意也没有。   钡徍越是激动,那两兄弟的好奇心,就越强,可是他们又实在气不过,为了赌一口傲气,他们发誓,绝对不能去看那幅画。   莫兰坐在椅子里,一手托着脑袋,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上官翼见不得她这般安逸,拉开嗓门吼了句,“这里人这么多,空气都臭了!还不给我退下去?”   莫兰被惊醒了,黑眼圈一眨吧,说,“不能退。我还没选好人呢!”   上官瑞轻问,“你找这么多男人,窝在你客厅里想干嘛?”   “不告诉你。”   别说上官翼了,就连上官瑞也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大步上前,撩起袖子,说,“把领口敞开,爷我要拿走你的金牌!”他决定了,就算伸进去摸到不该摸到的玩意儿,他照样要把他的金牌给拿回来!给这女人,绝对就是浪费。   莫兰掏出金牌,在上官瑞面前晃了晃,说,“太子爷你拿回去吧。我看爷不怎么喜欢我。那选秀,还是别被选上的好。选上了,也得不到你宠爱,在宫里的日子,八成会难受的要死。嗯——没事儿,反正验身那关过不了,到时候顶多被游行遣送回家。”验身验不过的女人,就是个罪女,会被游行遣送回家作为处罚!   “被游行遣送回家,还叫‘顶多?’你可知道,一旦被宫中游行遣送回家的女人,日后还想嫁个好人家,堪比登天。”上官瑞眯眼问。   莫兰一耸肩,着实无所谓,“人家不肯娶我,那我就娶别人咯!反正我的男宠,已经不下数十个了……。”   这般一说,那两兄弟气得眼珠子直瞪,瞪得都快凸出来了。   “你到底不要脸到什么程度了?我至今为止都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下流的女人,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妓女的,言下之意,他们已经把她看成是妓女了。   莫兰依旧懒洋洋的,浑身没干劲,“古语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两位知不知道,后面第三句话,是啥?”   “考我?”上官瑞一哼气,“水至浊则鱼窒,人不察则庸闭。”   “错!”   “什么?不可能!绝对没错!”   莫兰指指自己太阳穴,“在我的世界观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下面一句是,人至贱,则无敌。”   两兄弟再一次猛爆眼珠子,边上,钡徍舍得离开他的宝贝画作,因为这里有好戏看,一过来就听见如此绝妙佳句,当下捧腹大笑,“哈哈哈!我的好妹子!你的世界观,真的颠覆了我们所有人的俗套思想”   莫兰笑着应和,“是啊!因为我下贱,所以我无敌。我不在乎被人游行,不在乎头上顶着一枚贱字当纹身,不在乎世上男人肯不肯要我,所以就算嫁不出去,我也是无所谓的。选秀成不成,我也无所谓,当妃,或是回娘家,我都无所谓。”   上官瑞捏紧了拳头,捏得死紧死紧。他一定不会称了她的心!绝对不能称了她的意思!当妃?回娘家?他一个也不给她!   莫兰打了个哈欠,说,“那些乞儿们,大多都是没有户籍的,随便迁移出城,京城也不会搭理,这次回家,还得把他们全部移送回去才行,哎——又要一笔花销了!”   钡徍听不懂了,“啥乞儿?”   上官瑞一哼气,“她养了一堆乞丐在兜里,我看,这里厅堂内的男人,大多都是乞丐出身。”   “啊?不会吧?”钡徍看厅内的男人,穿的有模有样,面相还挺标致的呢!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曾经是乞丐。“我说妹子,你到底养着他们想干嘛?”   莫兰挑眉,“你想知道?”   “嗯嗯嗯!妹子告诉我呗!”   莫兰思虑了片刻,在她思虑的片刻中,上官瑞他们俩,正万分期待着。希望钡徍那小子,会说服她把秘密掏出来。   莫兰一点头,说,“好,我告诉你。”   两兄弟顿时窃喜。总算松口了吧?两人正挺着胸,等着听她答案的时候,哪知道,她小手一伸,拽着钡徍的领口,用力一拉。   钡徍被拉得弯下了腰,脸就凑在莫兰跟前。莫兰侧过脸蛋,把嘴儿他耳朵旁轻轻一贴,吹了口热气,说了句悄悄话。   悄悄话?两兄弟再次摆出一副死人脸。   真是够了!被排斥在外的那种感觉,真他妈恶心。   上官翼实在见不得钡徍那小子和莫兰你侬我侬个不停,他火气一大,使出轻功,飞速跃到画架面前,大手一捞,把画直接抢走,匆匆跑回二哥身边,说,“二哥,这画,我捡来送你了。”   这下子,钡徍跳脚叫了起来,“啊啊啊!我的画!我的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画!”钡徍撩起袖口,叫得跟杀猪似地,“五哥,你要是再敢弄坏我的画,我今天晚上就跑去你府邸,撞死在你大门口,血写你的肮脏史!”他刚才看完画后,实在不舍得把它卷起来装进画筒里,因为怕卷坏了画。这下可好,竟然被五哥给抢走了。钡徍急得淤血冲天。   “哼。”上官翼只回给他一个哼气,摆明了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上官翼乐滋滋的把画展开,两兄弟低头一瞧。   笑容剧收。   这……。这真的是人画的画么?   上官翼不懂那种文墨宝贝,也已经对它赞叹不已了,就更别说上官瑞了。   上官瑞平日里,空暇之余,也会随性画些青山水墨画,画艺不精,却还算能够自鸣得意的地步。可是这幅画的境界,能够让全帝都所有画匠,看了都得低头膜拜的绝世名画。   说它绝世,当真不为过啊!   想当初,上官瑞看见的底稿,只是一通蓝色白色,没有其他颜色,没想到,蓝色和白色深浅调配后,竟然是一副美人鱼跳出大海的场景。   人身鱼尾,鳞片都十分立体,一跃出水,倒弯钩。海蓝色的头发华丽丽的甩出闪闪精光,最凸出的亮点,是那对傲人的鲁沟,形状浑圆可爱,可惜,那女人往后跳,导致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白嫩的脖颈和尖尖的下巴,脸蛋藏到后面去了。看不见人脸,更是叫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那女人的姿容,肯定是绝色无双的。   这画里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十分到位,就连海水溅出来的水滴,都看上去像是真的水滴一样。   钡徍说他的兰儿妹子画艺精湛,这哪能叫精湛?根本就是神乎其技了!   “我的美人出浴!我的美人!兰儿妹子,你赶紧帮我把画拿回来呀!”   莫兰抓抓后脑皮,困得一塌糊涂,这些人真爱给她惹麻烦。她大学里的社团,就是绘画班,因为她想要学服装设计,作为服装设计师,画画功底自然不能差。既然要求不能差,那她就直接求了精。她对颜色也比较敏感,就算叫他临摹蒙娜丽莎的微笑,她也能模仿到九成以上。美人鱼跃海,以前是电脑成画,这画面,在她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照着自己的记忆,再用手工画出来,虽然及不上电脑的3D美女靓图,可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等绝世宝贝,难怪钡徍那小子会紧张成这样。   两兄弟相视一眼后,忽然笑开了。他们俩的心思,差不多是一样的。   上官瑞清清嗓子,说,“小猴,如果你想要你的画,那你就把刚才莫兰跟你说的悄悄话,大声说出来。”   钡徍怒极了,“你们竟然敢拿我的画来威胁我?”   “是啊!反正我们俩不喜欢这幅画,随手一撕,我们可是无所谓的哦!”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哎呀,你们和兰儿妹子的过节,干嘛扯到我身上?刚才妹子在我耳边,只说要请我喝茶,根本没在说乞儿们的事啊!”   “胡说!”   “就是!你们俩谈笑风生,还讲悄悄话不让我们听。怎么可能只说喝茶的事?你当我们是傻瓜吗?”   钡徍见他们不信,心都揪到喉咙口了,他一回头,扯来莫兰,挡在身前说,“兰儿妹子赶紧帮帮我呀!”   莫兰一歪脑袋,侧头,对钡徍说道,“行了,别吵了。我帮你要回来不就成了?”回头,莫兰再次面向那俩兄弟,金口一开,说道,“太子爷,您不像是那种爱干坏事的人。这样吧,咱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谈笔买卖什么的。”   “好啊。”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次,他要是再不把她秘密挖干净,他上官瑞这三个字,倒过来写给她看。   两兄弟摆了谱,扒开人群,找了张椅子,乐滋滋一坐,敲敲光秃秃的茶几,示意她上茶招待他们俩。   四人总算全都坐下桌,安生对话了。   莫兰喝了杯茶水,醒醒困乏的脑子,轻声问,“太子爷平时有些什么嗜好?”   上官瑞不给她含糊,直接回答,“爱玩蹴鞠。”   “问一下,你那蹴鞠,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竹藤啊!怎么了?”蹴鞠不用竹藤做,那用什么做?   莫兰放下茶杯,说道,“如果爷喜欢,改天我送你个蹴鞠。”   “怎么?你的蹴鞠,和我的蹴鞠,有什么不同么?”   “既然是送你的,那当然有很大的不同。保证你喜欢!”   “保证我喜欢?哼!真是挺大的口气。”上官瑞眯眼问,“我的爱好,和你的乞儿们,有关系么?”为什么要把话题岔到他的兴趣爱好上?   莫兰回了句,“当然有关系啊!因为我要制作蹴鞠,我只画图稿和写出制作原理,动工的事,都交给那些乞儿们操办了。”   “二千多号人,你就只叫他们做个竹藤蹴鞠?”   “谁说是竹藤蹴鞠了?”   上官瑞拧了眉,“你不用竹藤,那你用什么?”   “皮革!橡胶!和棉布!”   两兄弟再次拧眉,皮革和棉布,他们是知道的,“橡胶?是什么玩意儿?”   莫兰回头,对着钡徍笑问,“侯爷您第一张画,记得是怎么来的?”   钡徍萌萌地,说,“不就是你和山王做了笔买卖嘛!换来的!”   “我和山王,做的是什么买卖?”   钡徍又陷入沉思,想了半天后,说,“好像是,三叶的眼泪。”   莫兰回眸,看向上官瑞,“知道橡胶是什么东西了吧?”   “什么?橡胶就是三叶的眼泪?”上官瑞咬着嘴皮子,苦思不得其解,“那种有毒的植物,流出来的眼泪,也能用来做蹴鞠?”   “是哟!而且做出来的蹴鞠,特结实,特耐踢,特不容易坏!还特有弹性,力气大的男人,一脚就能踢出去二三十丈远。”   上官瑞当下喷笑,“开玩笑的吧?哪有这么夸张?要是按你这个说法,我的蹴鞠场地,就不够你折腾了呢!”   “是啊!在我的观念里,蹴鞠的场地,长有三十三丈,宽有二十丈,这样的场地才算完美。蹴鞠提起来,备爽!”   上官瑞喷气说,“空口说白话,你把货拿出来,我才肯信你。”   “放心吧,一旦我说出口的承诺,自然会实现的。就好比你们手里的那幅画,当初也是我空口允诺侯爷的美人出浴。你们看侯爷那满足的表情,就应该知道了吧?”   上官瑞点头,“成!那我就先收下你这份礼了。”   莫兰转口一句,“太子爷,这礼可不是白收的。想当初,侯爷收我的画作,是帮我撕下官府封条换来的。太子爷,您的宝贝蹴鞠,打算拿什么来跟我换?”   上官瑞揪了眉头,问,“金牌?”   莫兰摇头,“我现在不想要金牌了。”   “那你想要什么?”   莫兰回眸,瞥了身后丁璐一眼,说,“我想要她随身跟着我!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走哪,她自然要跟哪儿!”   “这是小事!”   “别急,还没说完呢!”   “那赶紧的。”上官瑞急着催促。   “我家大乔小乔,可爱得紧,我也不舍得让她们离开我身边,我也要带着她们一块儿进太子府。”   “没问题!”   “作为大乔小乔的贴身侍卫,我家金牛,也得跟我进太子府。”   上官瑞呼气了,“我府里,多的是侍卫。”   “可是你府里的侍卫,都听你的。而我的侍卫,只听我一个人的。到时候,我的人受了威胁,她们才有安全保障。”   上官瑞又是沉沉呼气,“成,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进吧,都进吧!你还想带谁?一并说了!”   “我家双子,是我贴身化妆室和造型师,他们不在,我就没法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还有我家狮子,是我贴身秘书,没了他,我心里特不安定。”   上官瑞把眸光撇到莫兰身旁那个同样黑眼圈深厚的男人身上,“就他吧?”   “对!”   上官瑞又点头,“都没问题。还有其他要求么?”   “得写份手谕,画押盖章后,让我带在身上,才能放心带他们进太子府。”   上官瑞拧了眉头,“怎么这么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手谕我已经写好了,只要太子爷,签个名,画个押就好。一点也不麻烦的哦!”   莫兰这话刚说完,上官瑞手边果真出现了张契纸。   上面条款写的十分详细,不像是刚写出来的,而是老早就准备好的。   上官瑞当下惊叹。   这丫头是有备而来的啊?怎么感觉,他像是掉进了她设计已久的陷阱里似地?   上官瑞拿着契纸,看了许久,琢磨了上面条款后,觉得没什么不妥,签了字按了手印,送了给她。   “这样满意了没?”   “差不多了。不过呢,因为送给太子爷的蹴鞠,做成之前,得经过好几道工序,必须等我检验完毕了,才能把它呈上来,检验的工作,得我亲自出马才行。可我担心一旦我进了太子府,又不能出门,那就麻烦了。”   上官瑞哼笑,“不就是一句话嘛,用得着花这么多口水么?你要出宫,我给你张令牌,你想什么时候出宫,就什么时候出宫!只要日落西山之前给我回府就行,回来的时候,别带没有准许的陌生人进门便成!”   莫兰终于笑开了红颜,“谈妥了!”   上官瑞也满意一点头,“接下来,你继续说!那些乞儿们,不可能全都窝在我的蹴鞠上吧?其他人呢?他们在干嘛。”   “太子爷真喜欢刨根问底。也成,既然太子爷好奇,咱们再来做笔买卖!”   “这次你打算拿什么勾引我?”上官瑞兴趣都被挑起来了,之前她用那个三叶眼泪做的蹴鞠,他就很直截了当的被她钓上钩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看见了这娃的画画功底后,他才信她,信她能够拿出来另一件绝世宝贝,哄得他开怀至极。所以他才会这么大方,允诺了她一堆堆条件。反正这些条件,对他来说,都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他要想收回成命,也是随口一句话罢了。就暂且先让她得意一下再说,等把她的秘密全部挖光,再来整治她也不迟。   “太子爷你就是想知道,这一堆男人窝在我厅堂里干嘛,是吧?”   “对!赶紧说,别磨蹭。”   莫兰邪笑问,“你确定,你要用你兜里的那块金牌,换我的半成品工艺么?我是无所谓,我可以大方告诉你,这些男人在客厅里干什么。但是你得拿你兜里的金牌来换!”   上官瑞眯眼,“一张免跪金牌,只能换你半成品的工艺?”就跟那副完全看不懂的画作底稿一样。照莫兰那句话就是,看也看不懂,看了也白看。那么说来,就算他知道了这群男人在这里干啥子,他也不会明白这丫头最终目的?   这般一想,上官瑞转口说,“那这样,我换个方式问你。你找这些男人,最终目的,是为了啥?”   直接问她最后,这总没问题了吧。   莫兰小指头钩钩,“来来,金牌拿来。”   上官瑞用力呼气,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喜欢吃亏?   上官瑞看着手边的金牌,看了许久,又见那丫头嘴巴紧得跟河蚌似地,无奈,他一点头。   上官翼接手,直接把金牌飞了过去。   叮当——   金牌稳稳的飞到莫兰手边桌上。这精准度,吓人的厉害。   莫兰挺感叹的,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杂耍。金牌到手了,擦擦干净,塞进兜里,回眸,笑说,“我正在教他们如何勾引女人。”   一说,两兄弟又抽了脸蛋,“什么?勾引女人?勾引哪个女人?”   莫兰耸肩,“凡是女人,他们都能勾引。啊!当然,勾引两个字的意思,不是说要叫他们把女人拐上床这般肤浅。而是要让他们学会,如何引得那些女人为他们疯狂痴迷尖叫。我现在,就是在挑选有这方面天分的人才!”   上官翼已经完全无语了。这女人的思路怪异到无法捉摸的地步啊。   上官瑞揉了眉心,说,“就这些人模狗样的乞儿们?”   “人模狗样的乞儿们中间,也有不少好货的。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人气要包装。”   “哈!好啊,那你就演示一下给我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勾引女人的?”   “这不是还在海选中么?总得让我有时间,在人群中挑几个好看的,动作麻利的,脑子机灵的出来。然后再藏起来多加训练,训练完毕了,才能摆上舞台啊。”   “这么说,你今个儿,就是在海选那些能够勾引所有女人的魅力男子咯?”   “差不多吧!”   上官瑞正襟危坐,“成,那我就亲眼看看,你是怎么选的。赶紧选吧,我坐等看呢!”   莫兰再次微笑,“这个,又是一桩买卖了!不错不错,太子爷,你打算拿什么东西和我换?”   “什么?还换?”上官瑞面向莫兰,表情严肃,“再换下去,我怕我整个太子府,都变成你的天下了。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鬼要求?”上官瑞把手边的画作,往手心里一拽,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心血,亲手撕掉?”   “啊!别撕!别撕!二哥,我跪求您啊!千万别撕!”   莫兰倒是无所谓一句,“已经送出去的东西,那这东西就不是我的了。我是看在侯爷和我那份交情上,这才乐得帮他一把,和你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生意。如果硬要拿这个威胁我的话,我可不吃这一套的。要撕,请便。”   上官瑞额角青筋直跳,“你的意思是,我若不拿更多东西换,你就铁了心的不肯说下去。是吧?”   “这是等价交换,大千世界,都是公平对等的。就好比,我付乞儿们工资,他们才肯帮我做事。我不付钱,谁会鸟我?哪怕他们身份再低贱,没钱,他们照样不会鸟我的!”   上官瑞瘪嘴问,“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这样吧,你允诺我太子妃正位,我就给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选拔帅哥的。”   “狗屁!”上官瑞当下起身,“太子妃的位置,哪能用来儿戏?你怎么选拔这些废物,我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不想看了。”   “哦!那好吧。两位爷请便吧,我真心困急了,我先打个小盹儿再说。”说完,某娃真的就这么撑着脑袋睡下了。   钡徍可怜巴巴的瞅着莫兰说,“兰儿妹子,我的画……。”   “放心,被撕了,我脑子里还有呢!日后可以补给你。”   这般一说,钡徍总算满足了,不过他还是心揪着他的美人出浴。他才看了没几眼来着。那副宝贝美人鱼,光是那片鱼鳞,颜色就有二十三层,这么完美的彩绘,谁能给他复制第二张来?   上官瑞实在拿她没辙,最后只能愤愤起身离去。   上官翼紧跟其后,钡徍追着宝贝画,一道离开。钡徍好说歹说,想拿回宝贝画作,上官瑞却捏得死紧,随口说了句,“你爷我心情不爽。这画就寄在我这儿,等我哪天心情爽了再还你!”   钡徍抽搭搭的,不管怎么撒娇都拿太子爷没辙。   三人一离开客厅,背后又传来厅内那些男人腼腆又闷骚的笑声。   “下一个。”   “哈哈哈……”   “再下一个。”   “噗噗噗——”   作死!千万别在好奇了!再好奇下去,他的金库,他的太子府都填不满这女人的胃口。   选秀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太子府并不是在宫里,但是太子选秀,不在太子府,而是在皇宫里,因为选秀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的,需要皇上皇后和太子三人一致点头后,才能进宫。经过验明正身后,还得进行考核,考核通过才能进入正厅,进行最后的面试。当场被提名的,那就是太子的采女了。余下没有被提名的,退回后厅,等候官婢提名。   选秀当天,各家官女坐着马车赶到宫门口后,跟太监公公递上各自的户籍名牌后,就可以进宫了。   莫兰带着丁璐走到宫门口,果断被两名侍卫给拦了下来,理由无他,进宫选秀只能独自前往,不能带丫鬟进去。等当了采女后,才能带上贴身丫鬟进太子府。   丁璐急大了,“我要跟你一块儿进去!你赶紧把那份手谕拿出来给他瞧。”   莫兰拒绝,“你还是乖乖等在这儿吧。”   “为什么?明明有了太子的手谕,你还不让我跟?”   “低调!你懂么!”莫兰轻呼一句,“现在还不是嚣张的时候,你给我安分等在这儿。等我消息!”   丁璐急得团团转,“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一百条小命都不够陪!再说,就你这贱女人,拿我老命抵你?太不值了!你绝对不能给我出事。”   莫兰哼笑句,“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最终,丁璐拗不过莫兰,只能红着眼睛,在宫门口静等,临走前她烙了句话,如果她天黑前没从宫里出来,那她就直接闯宫了。   在丁璐脑子里,皇宫里没什么是她不能进的禁地,逆贼什么的,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不是龙华的国民。大不了,她直接抢抓了这女人,直奔北寒。   莫兰和丁璐在城门口的对话,被个女人偷听了去。一进宫门,坐在厅内,那女人结交了几个朋友后,立马把莫兰的事,偷偷摸摸告诉给大家听。拿莫兰的小道消息,赚了不少人气。   在大家听见莫兰手里有太子手谕的时候,她们瞬间把莫兰当成眼中钉一样,彻底把她排挤了。   莫霜月和莫兰不熟,就算同是莫家女儿,可她一点都不想过去和莫兰搭讪。   莫兰和她父亲做的那笔交易,莫霜月虽然很感激莫海峰,但她听听算数,丝毫没放在心上。太子妃的位置,她只有靠自己才能争取到。靠别人?多不靠谱?   这里除了莫霜月认识莫兰之外,还有不少女子也熟识莫兰,就好比许知府的小女儿,年届十八,正好也可以来选秀。   许知府的小女儿,名叫许柳岩,是个知书达理的文雅女,她算是许知府最最骄傲的宝贝女儿,许知府虽然没有打算让她进宫,但他一直把她当成是女官一样供养。许柳岩和卢家二小姐卢芯,是信友,一直有书信往来,交谈文论心得之类。许柳岩和卢芯的性子,相差无几,所以才会这般投缘。   许柳岩认识莫兰,但她也没去和她说话,理由无他,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非得结交成派?   另外,北城里七品以下官员女子,也有不少,大致一数,也就三十多个。   还有就是南城里,也来了不少官家女子,也是三十多个左右。   南城城主辛思律最小的妹妹,辛虹,年届十七,也在选秀名单内,辛虹一直在哥哥和嫂嫂莫梅的言语诱导下,知道莫家大小姐,是个多么肮脏的女人后,她对她,也鄙视异常。   听闻四周有人谣传莫兰和太子之间小道消息后,她就拉开了嗓门,把莫兰的光辉事迹,全说了个遍。   这才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莫兰的名声,传得差点连皇上皇后都知晓了。   进了验身堂,莫兰还没躺上白床就被一名公公给带走了。那公公,是太子派来的。   当她被那公公带走的时候,她的流言,再次攀升至史无前例的高潮。   大家都在说,她之所以不被验身的理由,是因为她已经和太子爷睡过了。因为没了处女身份的证据,所以验身这关,太子直接给她免了。   流言实在闹得太疯了,皇上皇后不想知道,也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向来讨厌那种爱走捷径的女人,那个当下,皇上皇后都对莫兰这人,厌恶异常。   ☆、61:嚣张的官婢   验身这关,基本上都能通过,偶尔一两个通不过的,那些女人都会说自己曾经得过什么女人病之类的借口,宫里还算有点人性,没有叫她们游行回家,只是归还了户籍名牌,赶她们出宫而已。   这次选秀的女子,人数实在众多,整整三千多个女人!要是让太子他们一个个面见,得花多少时间?所以在进入最后面试之前,会进行几轮大筛选。   筛选的名堂十分多元化。例如,第一关,吃糕点。糕点里参了辣粉,谁要是想喷糕,那必须得喷得优雅自然,咳嗽也要咳得楚楚动人,谁要是喷得太难看,就直接被刷掉。还有一关,太监把蜥蜴啊,无牙毒蛇啊,往人群中间一倒,谁敢昏倒,或是大声尖叫,也会被刷掉。   越到后面,条件就越苛刻,文房四宝都要拿出来考核一番才肯罢休。   虽说他们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身为太子身边的女人,要是连写字都不会,那也要闹笑话的。   所以第七关的时候,公公叫姑娘们坐在椅子里,公公大声朗读女戒,而秀女们则提笔写字。   写错字,或是字迹不漂亮的。也就会被筛选掉。   经过六轮的大筛选后,如今厅内只剩下两百多名秀女,正襟危坐,提笔写字。   莫兰盯着那笔墨纸砚,发呆中。   念书的公公,在莫兰身边停顿了一秒,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和太子暧昧不清的流言女。   看在太子爷的面子上,公公没有叫人把莫兰拖走,而是低声问,“怎么了?”   莫兰回眸一句,“不会毛笔,只会钢笔!毛笔字,我写得一塌糊涂。”   那公公拧眉问,“钢笔?啥是钢笔?”   莫兰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铅笔,说道,“虽然这不是钢笔,但能代替钢笔!这个叫铅笔。”   公公愁苦的瞅了老半天,看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个小棍棍么!”顿了一阵后,说,“那你就这个写吧。写完了,好上缴。”   “不介意我用我自己的纸张写吧?”   公公一瘪嘴,“随便随便,只要能写完,交差了算数儿。”   “嗯。”   得到认可后,莫兰拿出纸头,摊开,写字。   一篇女戒念完后,别人都是四五张纸上缴,莫兰只交了一张纸。   公公拿着托盘,进了大厅,上缴文案,让皇上太子他们过目。   好几个姑娘的字迹,又是秀气,又是华丽,字迹又工整,排版也整齐,皇上皇后见了之后,对那些拥有好书法的女人,起了不小的好感。   突然,皇上惊讶的拿着一张厚实的纸,说,“一?这是什么纸?”   那公公急忙上前回话,“哦!这个是双城莫城主家的大小姐,自己带过来的纸。”   “啊?自己带过来的纸?”   那公公接着说,“莫大小姐说她不会毛笔,毛笔写得十分难看。所以她用自己的笔,自己的纸写。”   上官瑞瞧见皇上手里的纸张,好奇异常,忍不住起身,走到父皇身边探头看。   皇上盯着那纸头里的字,说,“这字也太小了吧?看都看不清楚。”   上官瑞一伸手,从父亲手里轻轻接过纸头,看了一眼,“最小的圭笔也不见得写得出这么细小的字!”   圭笔,是所有毛笔中最小的品种,钻门用来写小字用的。   这丫头,存心的吧。故意写这么小的字,叫他父皇看不清。那字小的比半个小指甲还要小。   皇上年约四十七,已经开始老花眼了,这么小的字,他自然看不清楚。但是上官瑞还是能清楚看清字体。   皇上倒是稀奇这纸笔,说,“叫莫家大小姐进来。”   皇后一听,拧眉说,“皇上,这不合规矩。”   旁边,太子的亲生娘亲,岳贵妃也点头应和,“是啊,皇上,那位莫大小姐原本就谣传纷纷,您再传召她进来,外面的谣言不知道要传得多离谱了呢!她一个人名声败坏也就罢了,可不能连累了太子他的名声,跟她一块儿败坏。”岳贵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气恼的瞪着他宝贝儿子。   两位妃子一磨叽,皇上也就放下私见莫兰的念头,一点头,说,“好吧,那就叫余下的人,一一进殿。”   岳贵妃起身跪应,“皇上,臣妾还想亲自出一道题考考她们!”   “哦?你有什么题?”   “古语有云,无规矩不以成方圆,我想让那些秀女们,画个圆过来。如果她们连个圆都画不好,又如何能守时守规呢?”   皇后笑着点头,“岳贵妃说得有理。”   皇上一摸胡须,应了她一句,“准了。小李子,你去叫她们画个圆过来。”   其实岳贵妃的用意十分明显了,画个圆,可圈可点,就算再圆,岳贵妃照样可以挑三拣四,那个叫莫兰的女人,不适合留在太子身边。这女人的歪心思太多了!还没进太子府,就走了这么多捷径?和太子闹了这么多流言!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哪能被那种女人随意拖累?   等会儿,那圆一送上来,她就直接把那女人给提名遣走算数。   不一会儿,一张张白纸再次呈上厅堂。   岳贵妃一眼就瞧见了那张厚实的白纸,皇上还没过目,岳贵妃起身说,“皇上,既然题目是臣妾出的,那就由臣妾来筛选吧。”   岳贵妃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皇上和上官瑞都知道岳贵妃的心思。   皇上没有多大意见,但是上官瑞有点担心。   叫那坏女人滚回娘家再嫁他人?开玩笑!这么便宜的事,可不能称了她的心!上次他在她大合院里,受了那么多的气,还没报复够呢!   岳贵妃先拿了几张宣纸,看了两眼,甚是满意,还大为表扬,“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挺圆润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圆润的闺女!嗯,还有这个也不错!”   岳贵妃过目完的宣纸,再一一传递到皇后皇上和太子手里。   上官瑞紧张的看着母亲,拿起厚实素描纸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娘亲肯定张口否决那丫头的圆!不管她怎么画,都不可能画得好无一丝瑕疵的吧?   岳贵妃也是如此想的,她都还没看清楚,鄙夷的字就要吐出嘴巴了。可就在她张嘴吭话的当下,突然,她哑住了。   岳贵妃呆呆的望着素描纸,怎么也说不出半点挑剔的话来。   这下子,别说上官瑞奇怪了,皇上也奇怪万分,“怎么了?爱妃?有什么不对么?”   岳贵妃拿着那纸头,抬眸看向皇上,开口想说话,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她一言不发的把纸头交给了公公。   公公把纸头递到皇上手里的那瞬间,皇上皇后,连同上官瑞一起,彻底惊呆了。   皇上把画一放,说道,“快!把莫家大小姐给我叫进来。”   现在,皇后和岳贵妃全都没反驳的话了。   莫兰被太监领进大厅的时候,可想而知,外面又掀开多少个留言风波了。   莫兰深蹲跪地,姿势十分标准。想她古装剧拍了那么多部,这点宫廷礼仪要是做不成,那她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皇上摊手,“平身。”   莫兰起身,依旧垂眸。   皇上甩甩手里的纸头,问,“这个圆,是你徒手画的么?”   “只是用笔,算是徒手吧。”   “你能跟朕说说,你究竟怎么画出这么圆的圆圈?”   莫兰轻声一句,“无规矩不以成方圆。这句话,皇上可有听说过吧?”   听见这句话,岳贵妃莫名其妙的,突然心虚脸红了一下下。岳贵妃都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心虚脸红?   皇上轻哼一句,问,“听过。又怎样?你画这圆,和刚才那句话,有关系么?”   “哦!没啥关系,就是想说,我用两只笔,做了个简单的圆规。圆规这个名词,就是从这句古话上得来的!”   “圆规?什么圆规?”皇上又问。   莫兰跪下身躯,把纸放在地上,掏出两支笔,拿了发带,绑了个弧度后,轻轻松松在纸上,画了第二个圆圈,“挪!这个形状的物件,就叫圆规。这个小窍门,一般的木匠,大多都会。很简单!”   很简单的小窍门,却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因为皇上不需要做木匠的工艺活,这些妃嫔和大家闺秀,也不需要做木匠的活。他们更没这个心思去考究,为什么圆桌会这么圆!所以圆规这玩意儿,他们全都不知道。   岳贵妃知道她画圆的方法后,并没有赞赏,反而更加鄙夷,“哼,真是个爱投机取巧的丫头。”   一句话,表明了她对莫兰的看法,糟糕透顶。   皇上虽然挺欣赏这丫头的聪慧头脑,可是岳贵妃也没说错,一个爱投机取巧的鬼丫头,实在不适合当太子的妃子。   皇后从旁说了句,“皇上,时间也不晚了,咱们开始点名吧!”   “嗯!”   皇后跟着说道,“反正莫大小姐已经见过了,后面的点名,就不要叫上她了。要不要选她当采女,等皇上过目了所有秀女后再做定夺吧!如何?”   皇后的提议,正中所有人心怀,皇上用力一点头,“嗯!那就这么办!莫佳氏,你且退下吧。”   “是。”   莫兰退出正厅后,厅外,一堆女人对着莫兰指指点点。   “看样子,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出来了呢!”某个女人酸不溜丢的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呢!太子妃哪会这么轻易就定夺出名额?咱们这次被选,进了太子府,只能从采女做起。”   “你傻呀,妹子!你不看看人家,都还没当上采女,又是走后门,又是被皇上率先招进大殿里私见。我们呐,哪还有机会啊!看看人家冯宰相的孙女,也没这等浩大的待遇呢!”   冯美璐被提了名,当场瞪杀过去。瞪了那两个碎嘴的女人一眼后,又气恼的瞪向莫兰。   竟然拿她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比?娘的,看她以后怎么整死她们。   这种酸不拉几的话,莫兰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天才的光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嫉妒她的人,大有人在。她要是听见一句就生气,那她得生多少人的气?   姑娘们一轮又一轮的进大殿,被皇上皇后参阅,然后又回到候厅房里,等候圣旨。   不稍片刻,圣旨下来了。   那宣旨公公,摇声吆喝起来,“奉天承运,皇帝特丰,北郡洲二品巡抚三女,刘佳氏,为一等采女。特丰,当朝宰相嫡长孙女冯佳氏,为一等采女。特丰,南郡洲一等提督幺女,卜佳氏,为一等采女。丰远歌罗七品县令之女安佳氏,叶滕县六品县令之女姚佳氏,双城南城主幺妹辛佳氏,双城北城主之四女莫佳氏……。为太子随侍采女。钦此!”   那公公前前后后说了十五个女人的名字,其中三个是一等采女,一等采女的意思就是,一旦被临幸,就直接当上良媛了,良媛仅次良娣一个等级而已。其他的普通采女,临幸后还得从一般的奉仪做起。   这道圣旨一出来,众人再次喧哗。   “一?怎么是莫家四女?不是说大女儿么?”   “莫家四女是谁?”   那公公拿出第二道圣旨,再次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亲选数名官女,罗东县六品县令司马长女,海南县七品县令谢氏幺女,双城北城主莫家大女……为太子府邸官婢,官从九品。”   第二道圣旨一出来,全场再次爆嚷了起来。   喷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官婢?不会吧?搞了这么多的花头,竟然只当了个官婢?”   另一名女子立马接话,“是啊!走了这么多路子,搞到最后却只是个官婢,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姐,说错了!是赔了身子,又当不了妃!”   “呵呵呵——”   “咯咯咯——”   嘲笑声源源不断的传进莫兰耳朵里。莫兰依旧面无表情,连同其他四位官婢,一同跪安领旨。   选秀结束后,莫兰出了宫门。   出宫门的时候,走在她身前身后的一群官女,全对着莫兰指指点点,笑得何其猫腻,何其闷骚。   丁璐看见这等场面后,惊了,“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她们干嘛对你指指点点的?”   莫兰轻描淡写一句,“没啥,就是被选成了官婢而已!她们在嘲笑我罢了!”   “什么?”丁璐听了之后,瞬间惊呆了,“你真成官婢了?”   “是啊!怎么了?很惊讶吗?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还惊讶个什么劲?”   废话!就是因为她之前说过了,她才会惊讶的好不好!这样子一来,不就表示,一切都照着莫兰的计划在走嘛!那个太子爷把莫兰整成官婢,八成都还不知道这是莫兰给他下的套吧?   那个瞬间,丁璐再次对眼前高深莫测的女人,产生浓浓的异样情愫。那种情愫中,带了不少的钦佩。佩服她那深沉的心机,和高深的谋算。如果,她能不要这么放浪,说不定她就会对忠心不二的说。   这时,后方。华贵马车出了宫门,马车车帘被人掀开,车里,上官瑞噘着嘲弄的笑意,对莫兰说叨了句,“啊!不好意思了。是我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他们要你当官婢,我没辙!”   其实这个只是个借口而已。只要把借口往皇上身上推,不管怎样,他都是有理的。之前他答应她选她当妃,他无法兑现,她也不能责怪他!   莫兰万分哀怨一句,“为什么太子不帮我劝一声,当不成你的妃子,好歹也放我回娘家嫁人嘛!”   哼!上官瑞腹中腹诽,谁会放她离开!让她舒舒服服回娘家嫁人?做梦呢她!方才他只是简单提了句,要让莫兰当官婢,父皇母后和母妃,全都认同了,一个也没说不呢!   看见这娃那哀怨的眼神,上官瑞心口别提有多爽了。上官瑞又是耸肩一句,“没办法,父皇的意思。我真没辙儿!”   莫兰抿了唇,不悦的说,“好吧。既然事已经成定局了,我也没法子了。官婢就官婢吧!不过太子爷,你之前允诺我的事,还算数么?”   上官瑞点头说,“嗯!为了弥补你受伤的心灵,放心吧,那些小恩小惠,我都顺了你!”不管怎么说,他的神奇蹴鞠,还在她手里,没有问世呢!他会给她一点安慰的。   莫兰忍住邪嘴钩笑,瘪瘪一句,“谢太子成全。”   上官瑞心情大好的放下了车帘,叫了车夫摆驾回府。   上官瑞一离开,莫兰再也忍不住了,心情爽翻了天,“怎样?佩服我了吧!”   丁璐一眨眼,她的表情从之前那盛怒之极,到现在的哑口无言。丁璐咬了咬下唇,嘀咕了句,“如果你别再乱勾引男人,说不定我还会承认你。”承认她是他们的寒后!后面这句话,丁璐深深放在心坎里,怎么也不肯说出口。   传闻和太子有染的某个官婢,大牌的快要日落西山了还没赶到太子府报道?其他采女以及官婢,都随着太子早早的进了太子府,打点住宿行礼,听从安排等候差遣。   太子府内,如今的掌房夫人,不是王绿茵,而是周佳氏周云和另一位侧妃,姜红。   王绿茵因为还在被禁足中,如今太子府里,两位侧妃两头尊。掌管太子府后宫一切事宜,包括安排官婢职位。   其他四位官婢,一个掌管所有丫鬟清扫任务,一个掌管所有采女侍女们通房记录,一个掌管府内所有计生用品,采购添置等工作,还有一个掌管太子府内所有人膳食。   每个官婢的任务,都十分繁重,而上面四项任务,都算比较轻松的了,最后一个,当然是最艰巨,最肮脏,最难受的工作。洗衣,倒粪!   谁叫那丫头迟迟不来?好工作给安排走了,余下最后一项工作,交给她管理,算她活该。   日落西山前一刻钟,莫兰匆匆忙忙带着手下们,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面前,她还拿出了太子手谕给侍卫看过以后,侍卫们才肯给她放行。   一个官婢,竟然带了一堆的佣人过来报道,真叫人闹笑话听。   周云和姜红急急忙忙领着人,把莫兰拦在大门口。   “来人!把这些不知来历的人,统统给我赶出去!”周云昂头,万分威严一句。   一群侍卫轰了过来,准备抓人。   莫兰掏出手谕问,“周良娣,我这里有太子爷的手谕。”   “太子爷虽然给你过多恩准,但是后宫的事,太子爷是不能随意做主的,所谓宫有宫规,咱们太子府,虽然比不上皇宫后宫,但也是个庞大的后院,后院里若没了规矩,日后我如何管制她人?你不要以为拿了跟鸡毛就能当令箭耍!本良娣,不吃你这一套!你这丫头,早早拿了圣旨,却迟迟未来太子府邸报道,该罚!来人,把这些杂碎全部赶出去,把这女人给我拖到门外,重大三十大板后,再拖去柴房,关押十日后再议。”   这女人真够狠的,一开场就直接想要作死她!   看看边上那些丫鬟们,掩嘴偷笑的模样,摆明了坐等着看好戏。   太子爷那家伙,此时此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手里的这份手谕,没想到影响力会这么低。这位周良娣,丝毫没把它放在眼里。   眼看侍卫们就要冲过来的时候,莫兰轻声一句,“放肆!”   众人顿时惊呆了。一名小小官婢竟然敢对着良娣大喊放肆?   周兰姜红面容一抽,忍着脾气,昂声道,“哈!你这丫头还真是大胆,敢在我们姐妹面前斥责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莫兰连腰杆子都不肯弯,把头一昂,说道,“周良娣,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身边这些人,并不是太子爷开恩,恩准他们进来服侍我的!而是我拿我的手下,作为货币,像太子爷购买的!太子爷支付了我一笔‘钱’,我提供一件宝贝商品给太子爷,如果周良娣想要把我的‘货币’丢掉的话,那就等于是丢掉太子爷的宝贝商品。周良娣,你胆敢亲手丢掉太子爷刚刚购买下来的无价宝?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么?”   周兰姜红愣是一惊,“什么?无价宝?什么无价宝?”   “我和太子之间的任何交易,都是秘密!我没这权利告诉你们,你们要想知道,自己去问太子爷吧!”   周兰姜红瞬间哑了嗓门。   这么说来,这份手谕,她们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不过,没关系,不能把这些陌生人赶走,她照样可以整治了她!   “好吧。既然是太子爷的人,那就留下来吧,我会教人给他们安排住宿。不过,你晚归的事,还是得罚!来人,把她给我拖出门口重打五十大板!”   本来只赏她三十大板算数,现在,她不把这死丫头打死,她就不姓周!   边上看戏的丫鬟们,纷纷掩嘴偷笑,就等着看这个流言满天飞的偏门女,怎么被周良娣给虐死。   不料,莫兰一句吭话,“按照手谕上的规矩,我现在备受生命威胁,身为保镖的你们,必须得帮我剔除一切伤害。在我处于被袭击者的基础上,你们可以卯足劲的反击回去!”   周兰姜红再次傻眼,只听莫兰一挥手,说了句,“给我打!在他们还没放下武器之前,势必把他们当成敌人对待,奋力反击,打到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为止!”   “好!”金牛粗狂一句,上前两个步子,抡起拳头就打飞了一名侍卫,那侍卫飞身出去,又撞到了一大片侍卫。   丁璐一句话不说,双手一挥,咻咻咻咻——银针四射,在她面前一百八十度范围内,所有侍卫全部昏死过去,一个也不例外。   周兰姜红瞳孔放大,嘴皮子直发颤。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莫兰轻声回了句,“我是在自保啊!周良娣你真爱和我开玩笑!是你自己说要叫人打我的啊!你若不叫人过来打我,我也不会反击啊!大家相安无事,多好?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惹是生非?”   “我可是良娣!太子爷身边的侧妃!”   “那又怎样?我都是按照手谕上的规矩来办的。你如果不承认我手里这份手谕,也就等同于毁掉太子爷刚购买的无价宝!”   “混帐东西!什么太子爷的无价宝?我看,都是你在瞎掰乱造!”周兰一句气话,“还傻站着干嘛,都给我上啊!”   没有被打趴下的侍卫,再次鼓起勇气,提刀冲杀过去。   噗噗噗——   可怜,他们勇气十足,却武艺不精。   不能责怪他们武艺不精,而是这位莫大小姐带过来的两个保镖,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个蛮牛就不说了,谁敢跑到他身边,瞬间被拍飞,那丫的,徒手就能把长枪给拧断呢。对面还有个女的更夸张,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她的武器是什么东西!一眨眼,全睡趴在地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匆匆跑来的上官瑞,一声爆喝,“都给我住手。”   他的太子府,闹成什么样了?   周兰姜红赶紧跑到上官瑞身边跪下,“太子。这个贱婢在闹事!”   上官瑞狠狠瞪了周兰她们俩一眼后,走到莫兰面前,表情十分不悦。   “你在做什么?”   莫兰简单回了句,“保护自己!怎么?不对么?”   上官瑞面无表情一句,“你可知道,太子府后院,都得听周氏和姜氏的,她们俩,是我的良娣!而你,则是个小小的官婢!一个官婢,就应该听良娣的差遣,做的不对,受罚,是必须的!”   周云姜红瞬间笑开了颜,看样子,太子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呢!   “问题是,我没做错什么事啊!”   莫兰一句解说,惹来周云奋力反击,“你晚归,还敢说自己没做错?”   “晚归这个条款,也是太子爷之前默许我的!”   “什么?”周云拧了眉,妄想上官瑞,“太子?”   上官瑞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要点头承认这份手谕,或是摇头否认这份手谕,都是他一句话而已。就看他心情如何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周云和姜红肯定饶不了这个晚归的女人的,所以他故意躲起来,就是想看看她被周云她们惩罚时的样子,等惩罚够了,他再出面,帮她说上一句好话。这就叫恩威并施。   躲在远处偷看的时候,上官瑞听见周云说要重打莫兰大板子,他就想,这丫头肯定马上把金牌拿出来唬人了吧?可是她没有!   金牌没拿出来也就罢了,这丫头竟然如此这般胆大,直接叫了保镖,给他还手。把他府里的侍卫,打成这样!   逼不得已,上官瑞只能提早现身。   此时此刻,他站在莫兰面前,看着那个不肯低头的倔强女人,眼底里竟是说不清的气恼。   莫兰见太子不肯点头承认手谕,她邪嘴一笑,“太子,我手里这份手谕,虽然是你亲笔签名。但是,它存在的意义,都在你一念之间罢了!你大可以否定一切允诺我的所有东西!我……一!点!也!不!介意!”   上官瑞哪会听不出莫兰言语下的赤裸裸威胁?   如果说,莫兰身边没有这两个保镖护航,或许上官瑞不会把她威胁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她身边这两个保镖,一人可挡千军。她要想出太子府,轻而易举。还有她在外面的那股子势力,虽然都是乞丐。但也不容小窥。两三千的手下,在金钱的包装下,很有可能成为一支军队。而且,她还不只是在京城乐施,听说她在其他城镇,也都在乐施?   上官瑞想了下后,他决定暂时别招惹她,免得把她逼得太急,狗跳墙。   上官瑞对着周云姜红,一句,“对,我允诺了她,随便进出太子府,只要日落西山之前回府便成!”   一句话,昭示着上官瑞已经站在莫兰这边了。周云和姜红立马提裙下跪,“臣妾该死!臣妾不知是太子允诺恩准的!这丫头又没跟我们解释清楚!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莫兰哼了句,“手谕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把手谕拿出来的那个当下,周良娣就应该把它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兢兢战战拜读完再说。可是你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否认了它的存在!说到底,你还是没把我们太子爷放在眼里。”   周云和姜红瞬间苍白了一张脸,“太子!冤枉啊!臣妾并非有心的!”   上官瑞揪了眉头说,“行了!后院的事,都窝到后院里解决,别再给我闹腾!传到母后耳朵里,回头我又得听她碎碎念了!”   周云和姜红立马跪安,“是!臣妾领命。”   上官瑞撇过眸子,说道,“虽然我允诺了你很多恩准,但是,既然你成了我府里的官婢,那么,府里的工作,你还是要做的。做的不好,照样得受罚!”上官瑞侧头问,“莫兰的职位,是什么?你们说给她听听。”   周云起身回话,“启禀爷,是玉洗司!”玉就是米田共,洗就是洗衣服的意思。   倒粪洗衣的掌司,称之为玉洗司。   上官瑞心头窃喜。好工作!上官瑞回头对莫兰说道,“听见了吧!现在赶紧回去打点一下,回头会有侍卫带你去玉洗司房。”   莫兰很直截了当一句,“这工作,我不干。”   一句话,瞬间把某太子惹得火气冲天,“你说什么?”   “我说,这份工作,我不干!”   上官瑞当下喷笑,“哼!丫头,刚才你晚归,是我允诺你的,周良娣没有惩罚你的借口!但是现在,如果你胆敢再说一句你不干,那么就算周良娣把你活活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多说一句好话。”   莫兰挺着胸,清幽一句,“太子知道,当朝宰相,为什么会是宰相?”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上官瑞奇怪万分。这算是什么鬼问题?这叫他怎么回答?当朝宰相为什么是宰相?他哪有时间琢磨这种问题?   上官瑞没有回答,莫兰替他回答,“当朝宰相之所以当宰相,是因为宰相大人,能做宰相的工作!皇上知道宰相大人如何能干,所以特此奉命他当宰相!同样的,当朝太傅,之所以能当太傅,也是因为太傅大人能干,皇上委与重任,让太傅大人留在合适他能力的位置上。这个!就叫知人善任!知人善任的皇上,才能称为一代明君!身为皇上继承人的太子,也应该有知人善任的能力才对!更同样,身为太子身边的良娣,更得具备知人善任这项本事才行!我说我不适合做玉洗司,良娣就应该给我找一份适合我的工作,安排给我!如果良娣不懂知人善任,那你还当太子的良娣干嘛?你是想给太子摸黑?还是想给皇上摸黑?”   周兰再次被吓得脸色刷白,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面向太子说,“太……太子!臣妾!臣妾我……”周兰已经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那死丫头了。这么大一个帽子给她扣下来,这叫她怎么摘啊!   周兰被吓得语无伦次,上官瑞则被气得全身发抖。   至今为止,就连九弟也没有把他气到这般田地!眼前这个死女人!竟然!竟然!   不知道第几次深呼吸!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维持他那完美无缺的太子修养!   辗转多次的调节心态,那狂暴的怒气,最终还是被他压制下来了。   上官瑞待平心静气之后,咬牙轻问,“那你说,你想做什么工作?”   莫兰不假思索一句,“太子府里,可有乐坊?”   “是清乐司吧?”上官瑞眯眼说,“清乐司的乐掌司,已经有人坐了。是京城出了名的一等宫廷乐师。没有你留用的位置了!”   莫兰吭声一句,“那就叫他下来!我来当乐掌司!”   “下来?”上官瑞喷笑,“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能耐,在我的乐师之上咯?”   “不必解释,让我胜任了,不就知道了?”   上官瑞抽着嘴皮子,说,“口说无凭!我要亲自考验你才行!我认同了,你才能当乐掌司。”   “没问题,不过,为了不让太子对我的偏见,影响我升职的机遇,我会跟你要求考验的公平性!”   上官瑞挑眉,“早就知道你会跟我要求东要求西!这样吧,我让你和我的乐师,公开演出一次。让我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嫔妃一起评比!如何?”   “另外还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   “我怕爷您府上某些坏心眼的人,故意弄坏您府里的琴盏,让我输掉比赛。所以我要求,我的琴,我自己从府外带进来。”   “没问题。”都是小要求,他全准了她。   上官瑞甩甩袖口,说道,“你先下去准备一下吧,今天晚上摆宴!你和我家乐师,轮番上演,正好助我喝酒雅兴。”   上官瑞说完那话后,便甩袍离去。   ☆、62:盛世歌宴   莫兰要和太子府乐掌司拼乐技?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出去的,五爷上官翼和万户侯钡徍,竟然早早赶来太子府,厚着脸皮要晚饭吃。很明显,钡徍是来看莫兰妹子的歌舞表演,而上官翼是来看那死女人如何被处罚的!   不止如此,九皇上官霆,竟然也来了。而且,就连常年赖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皇子上官荣,也一道过来了!   上官荣身边,还带着他府邸的乐师一道前来。   说起来,上官荣身边的乐师,是歌剧届里佼佼者,除了皇上身边的那位畅音阁阁主,京城第一乐师陆元之外,就数他丁郎了!   丁郎被大皇子上官荣带在身边,跟着九皇子,一道厚着脸皮,进了太子府里要晚饭吃。   这晚宴都还没开始,坐位一张一张的加上去,太子还没法把他们赶走。   真是麻烦!太子府里的小道消息,怎么传得比什么都快?千里良驹都不见的有这速度!   因为男宾太多了,因此,太子府里的女眷,只能减少。   原本打算把新来的采女们一并请上来看戏的,现在,上官瑞只能点名几个,意思意思。   周兰和姜红,自然是坐在上官瑞左右两边,还有三位一等采女,也必须到场,另外,上官瑞把莫家四小姐莫霜月,一块儿叫了过来,因为莫霜月是莫兰的妹妹。还有南城城主辛思律的妹妹辛虹也在名单之内,另外又随口点了八名采女,前前后后,女眷总共十五名。再加上女眷随身几十名贴身丫鬟,随从,侍卫,宴客厅内,席位十分紧凑了。   上官瑞左右手坐着两位良娣,两位良娣下方的一张大型空位,是留给莫兰和太子乐师豪勇坐的,两人的位置,面对面,对立安排。太子之所以把莫兰和豪勇的位置摆在良娣下方,就是想让他们俩个,成为宴会的焦点!   然后高台下,左边的是五爷和钡徍。右边的则是大皇子和九皇,再接下去便是太子爷的采女们,采女们后面,是一大片的空地。   这一大片的空地,是要留给乐师的乐工们,摆乐器,弹奏用的。所以场地才会如此吃紧。   太子的乐掌司豪勇,接到命令,说今晚有歌舞要演奏,和那位新来的官婢,来一场比试。如果输了,那他乐掌司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听到这个命令,豪勇心颤难免,但他也是见过场面的大人物,一瞬间,他摆好思路,正眼面对挑战。   豪勇上了席位,安静落座,却见对面的座位,依旧空着。   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了,糕点茶水美酒,也已经摆上来了,可这位莫大小姐,还不现身?她又想闹哪样?   大皇子上官荣钩了钩狐狸眼,冷笑一句,“九弟!听说你之前见识过那位莫大小姐的师父,南宫羽三安排的歌舞表演,是吧?”   上官霆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啊!那天的场景,不止我看见了,五哥和侯爷,也都看见了呢!”   太子上官瑞,拧眉问向五弟,“你们也去看了?”   上官翼简单一句,“嗯!看了。”   “哦?怎样?”莫兰的师父,也就是南宫羽三,最近整个龙华帝国传得沸沸扬扬的奇才!不只是他的风靡全帝都的热门小说,引来无数人追捧!更是因为他那传奇的神话歌剧院!那一夜,辣喷了多少男子?爆激多少兽爷们的裤裆?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南宫羽三名气如此响亮,身为徒儿的莫家大小姐,她的乐技,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垃圾。”上官翼鄙夷一句。   钡徍却说,“哎呀!无与伦比的精彩啊!”   两种极端的评论,让上官瑞看不懂了。   大皇子轻笑一声,“到底是垃圾还是无与伦比啊?”   是啊!大家都想问这个问题。   上官翼确定一句,“垃圾。”   钡徍一敲桌案,“绝对精彩!热血沸腾都不为过啊!”   依然是极端的评论。   大皇子无奈,狐狸眼往上官霆身上瞄去,“九弟,你说呢?”   上官霆扇着玉扇,悠哉悠哉的品着回味着,老半天后,只给了一句,“赏心悦目倒是可以说。却是上不了档次的低俗制作!”   上官霆的评论一出,就听场内一名女子娇笑调侃,“九皇说得一点也没错!贱妾也早早听说,那位三少大人的歌剧院,其实就是给男人们找乐子的低俗表演而已。上不了台面的!”   那女子一说完,边上另一位女子忙问,“啊?那么,这位莫家大小姐,身为南宫羽三的徒儿,该不会也准备给我们看低俗表演吧?哎呀,我可不要,我怕辱了我的眼睛,张针眼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进了大厅,正好听见这女人说这句话,莫兰脚步一顿,站在她面前,说,“不爱看就让位,后面多的是好奇的观众。”   那女人一听,顿时光了火,刷地一声,起身,质问,“死丫头,敢跟我顶嘴?你知道我是谁?”   莫兰回了句,“我只是顺着您老的话,给你说了句忠恳的建议!你不是怕侮辱了你的眼睛么,那就让给其他好奇的姐妹进来看啊!”   “你!”那女子气得脸色涨红,回身,朝太子那侧跪下,请恩,“太子,您看看她,这般无礼,这般目中无人。”   上官瑞轻哄了一句,“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她现在要和我家乐师比赛,你别影响了她的心情,到时候她会把借口推脱到你身上,说是你害得她输了的!”   这般一说,女子立马跪安,“太子恕罪,贱妾不说就是了。”   女子乖乖闭嘴重新落座,气鼓鼓的瞪着莫兰,一路瞪到她坐下坐席为止。   莫兰落了座,上官瑞就发话了,“好了,歌舞可以开始了!你们两个,谁先来?”   豪勇吭声回话,“还是让莫小姐先来吧。毕竟,来者是客!”   莫兰回了句,“免了,还是豪先生先上吧!不然我怕你等会儿,见了我的乐器,自惭形秽到不敢把自己的歌姬们亮出来。”   豪勇一下子被激怒了,原本他还客客气气的,现在,他已经卯足了劲,和她计较了起来,“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兰轻声一句,“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   “咱们先说一下比赛的规则!”   “哦?什么比赛规则?”   “规则很简单,你上歌舞,我蒙眼,我不必看乐器品种,我一一都给你说出来,而且我还能把你歌曲复制完本,如果我做不到,就算我输!”   豪勇楞了一下,“你的要求,还真苛刻!不过很好!挺有挑战性的!你还有其他要求么?”   “当然还有。你歌舞表演结束,轮到我表演的时候,你不必蒙眼,大大方方欣赏我的乐器,如果你能把我的表演,复制到一半以上,也算我输!”   “……”全场无语了。   这丫头提出的规则,怎么都是不利于自己的?这么难的比赛,她倒是挺有把握自己会赢?   不可能!   大皇子回头,问他的乐师丁郎,“丁郎,你能做到莫大小姐提出来的这些么?”   丁郎神情严谨,“太难了。”   连丁郎都没把握能赢的比赛,莫大小姐却这般老神在在?   就在这时,大皇子身边的九皇,上官霆扬声一句,“莫大小姐又开始刁难人了么?”   众人又嗯了一句?   莫大小姐是在刁难自己,不是在刁难豪勇吧?   莫兰侧头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们参加三少的歌剧院,因为他舞台烘托的实在太完美了,导致大家都没有在意到,三少戏班子里的乐器,都是一些没见过的陌生乐器!那些乐器,可是连我都不认识的哦!你要是把这些乐器搬上来,豪先生能模仿到你十分之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这不是在刁难他么?”   上官霆这般一说,他身后那些女眷们,纷纷窃语,“啊?原来是这样的啊!这女人怎么这么卑鄙的?竟然给豪先生下了这么大的套!”   “就是啊!太卑鄙了,敢拿陌生乐器出来炫耀!赢了也不光彩。”   就在众人议论四起的时候,莫兰轻悠一句,“放心吧,我不会拿那些奇怪的乐器出来炫耀的!我要赢,自然是要赢得豪先生心服口服!我要收他为徒的话,没有一丁点本事,我怎么让他信服?”   豪勇当下大笑,“好!好!好!莫大小姐既然这般有底气!那我也不承让了!你的条件,我都应了!”   上官瑞接了一句,“这般嚣张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为了不被你烙口舌,我现在,算是对你有求必应了!可是我不能由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太子的威严!所以,本太子事先跟你说清楚!如果豪先生赢了你,我可是要处罚你的!嗯——我想想,要怎么处罚你好呢?这样吧,如果你输了比赛,我就罚你,做不成玉洗掌司,直接当个玉洗工,玉洗司里所有的活,你一个人全部给我包办了。”   厉害!太子真能折腾人!太子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包括侍卫和丫鬟们在内,叫莫兰一个人洗衣服倒粪?不累死她,也得熏死她了。   钡徍哇哇一叫,“二哥!有你这么折腾人的么?不成不成!”   “侯弟,你别说话,影响我看戏心情。”   钡徍鼓着腮子,不吭气了。要不是二哥手里还拿捏着他的宝贝画,他早就气得当场抱着他家兰儿妹子逃走了。管他什么官婢不官婢的!他把兰儿妹子抱去皇奶奶那儿,跟皇奶奶要份懿旨什么的,多简单啊!   莫兰一口应了句,“成!都没问题!不过,最后,我只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一旦我叫了歌姬上场表演,不管是谁,都不允许打断我的演出!如果谁打断了演出,打断演出者,必须重罚之外,这场比赛,无条件归我赢。”   “嗯,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使手段,叫自己人出来,故意打断自己的演出?使诈骗赢?”上官瑞哼气问。   莫兰昂头说了句,“我费了很多的心血在里面!我的信用,就是我师父的脸面。我堵上我师父的名誉来和豪先生做的比赛,豪先生,你可信我?”   豪勇起身,拱手对太子爷说,“我信她!她这个要求,我替她允了!她要收我为徒为目的,和我做比赛。如果她自己使诈,那她也赢不了我的顺从!”   豪勇都这般说了,太子爷也没的刁难了,一松气,说道,“成!那就别废话了,赶紧上戏吧!”   “遵命!”豪勇一拍掌,屋外静候的歌姬乐师们,匆匆准备了起来。   莫兰也早早的把眼睛给蒙上。   歌舞悦耳动听,尤其是那扬琴,琴技,挥洒熟练,乐声不带丝毫拖拉,琴手一流。   一曲舞弊,莫兰摘下眼罩,说道,“一笛二箫一巴乌,高胡中胡各一!一琴一瑟一琵琶,卡龙一台!我可有说对?”   豪勇惊讶,“莫大小姐竟然连卡龙也知晓?厉害!”豪勇实在忍不住,夸赞了她一句,“卡龙是边境管辖国境内的希古乐器,整个帝都,也就只有我手里的歌姬会!想到不到莫大小姐,一听就听出来是卡龙的音乐。”   莫兰吭声说,“的确,我手里的歌姬,没有一个会卡龙!但是我会!其他乐器,我手里歌姬,都有熟练工!我现在就能写出乐谱,豪先生要不要先听听我复制你的音乐?”   豪勇拧眉说,“不必全部复制了,只要莫大小姐用卡龙弹奏一下我刚才歌舞的主音,即可!”   主音,也就是主旋律的意思。如果她能用卡龙演奏出主旋律的话,那她复制他的歌舞,就真的是易如反掌的。   这样相对节省时间,莫兰点头应和,去了卡龙台前,竹筷一拿,快速弹奏了一曲。   豪勇当下起身,说道,“莫大小姐,真够厉害的,一上手,就是快弹!我家歌姬,顶多会双弹。莫大小姐的琴技,竟然比我家歌姬还要精湛。”   “好说。”莫兰回到原位,轻声一句,“第一关,我算过了吧?”   豪勇点头,“过了!其他乐器不算稀罕,我的歌姬会,你的歌姬,自然也会!主音也没弹错,副音部分,想必也不会错!要复制我的歌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多谢豪先生承认。”   上官瑞急着说,“行了行了,别寒蝉了!赶紧把你的乐器给我搬上来!”   莫兰一点头,“好的!请稍等!”   莫兰拍拍掌心三下。   厅外,一群白衣女子男子,纷纷进了大厅。   这一进门,周云顿时发话了,“怎么回事?怎么都穿白衣?这又不是在吊丧,莫兰,你的歌姬就不能穿其他颜色出场吗?为什么非要穿白色?”   莫兰侧头,轻问,“周良娣,你看着那些白色的衣服,你会想到什么?”   “灵堂。”周云愤愤说了两个字,她就是摆明了要给莫兰难堪,凡是能够引起太子爷对莫兰的不满,她什么都能拿出来挑剔。   莫兰一点头,应和了句,“同样是白色。周良娣脑子里,除了灵堂,还是灵堂。而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群可爱的,纯洁的,不带一丝污渍的天使。”   周云微微一愣,像是不太明白莫兰的意思。   莫兰看见周云那副傻样,继而说明一句,“看待一个事物,在于一个人的心境,心境洁白,看什么东西,都是纯洁的。心灵肮脏,看什么东西,都是污秽的。我想再坐的各位,肯定也我一样,你们眼前这些白衣男女,在你们的眼里,都是些洁白纯洁不带一丝污垢的纯情天使吧?”   这般一说,还有谁敢说他们只看见一堆灵堂?   周云那懵呆的表情,瞬间变得羞红不已。咬破了嘴皮子,气得差点捏烂手帕。   上官瑞气呼呼的瞪了周云一眼,为什么之前他一直觉得周云这个女人很聪明?现在却觉得她如此痴傻?   “好了。赶紧把乐器给我抬上来吧!”上官瑞吐气一句,“你找了这么多的白衣歌姬来,屋子里都被你的歌姬给站满了,你的乐器,打算摆哪儿?”   莫兰耸肩,“没乐器。”   “什么?没乐器?”众人全都惊呆了。   豪勇吭声问,“莫大小姐,您在开玩笑吧?你不上乐器?难道你想大合唱不成?你要是摆出大合唱,我当场就能叫人给你复制出来。这场比赛,你就输定了!”   莫兰依旧高深莫测一句,“放心吧,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你给复制走的!大家可都记住了,歌曲一旦开演,谁也不能打断。谁要是敢打断,那位肇事者,就得由我料理了!”   莫兰这个要求,仿佛像是针对周云说得一样。   周云本来还真想过,等会儿她一开演,中间给她插个几句话,破坏她演戏气氛,恶心死她。可是一听莫兰那句,肇事者得由这贱婢料理这话,她还真不敢动手了!这贱女人,该不会巴巴望着她被剔除良娣的妃位吧?算了,不使坏就不使坏,她就不信了,这么一堆白衣男女,能玩出什么好玩的花样儿来。到时候,她照样能找到各种借口,说她歌舞垃圾之类的话!   莫兰一拍手掌,说道,“表演开始!大家安静!”   一对白衣男女,分排站立,排成二十排,每排十人。这么浩大的歌姬,阵容一流。   众人都在讥笑,这位莫大小姐该不会是想用人海战术获胜吧?   其中一名约莫三十岁的成年男子,也是一席白衣,走出人群,轻声说道,“诸位,在下,海蓝!将为大家独唱一首歌曲,歌曲的名字叫《白月光》。”   歌曲名字是什么,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是独唱?要是独唱,那么他身后那一团子人?都是跳舞的舞女舞男吗?   不会吧?这么多人要是跳起舞来,那将多么动荡?多么骚乱?而且还是一堆白衣男女,这歌舞,能好看么?   众人再次对这表演,表示不苟同。   海蓝轻声说道,“表演!正式开始!请诸位备好卷帕,方巾!”说完,他往旁边一站,把场地空了出来。   众人见状,再次无语。唱歌的往边上站,不就意味着,舞台的正中心,并不是他!难道真要叫这上百号人出来跳舞?   还有,干嘛叫他们准备好方巾和卷帕?该不会?他们这些白衣男女们,要表演如何恸哭灵堂这类的节目?   一堆堆的疑问,始终得不到解答。   因为那唱歌的不唱,跳舞的也不跳。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静等的时候,突然,白衣人群后,挤出来一对奶娃,男孩,女孩,手牵手,甜美笑着,欢快叫着,蹦蹦跳跳跳到众人面前。   女孩:“表哥!你看!我的头花漂亮吗?”   男孩:“漂亮,我家小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女孩:“那表哥,长大了,你可得娶我哦!”   男孩:“一定!我一定会娶你的!”   男孩女孩说完这几句话后,又手牵手,蹦蹦跳跳走出了白衣人群,紧接着,另一对少男少女,出现了。一名衣着朴素的纯情少男,欢喜的牵着一位清甜少女的手心,走出人群。少男表情欢乐,自然。少女表情忧郁,伤感。   站在舞台正中央。   少男:“小蓝,我决定了,等我考取功名,我就跟你父亲提亲。”   少女沉默数秒,却说:“表哥,我爹不同意我俩的婚事!他要把我嫁给王员外!后天,员外就会来我爹爹那儿下聘!”   少男顿时沉默了,那震惊的面容,看得出来他有多惊愕。   少女表情一转,焦急万分抓着少男的手,“表哥!我不要嫁给王员外,表哥!你带我走吧!咱们说定了!你带我走!今天晚上,我在十里红亭榕树下等你。”   说完那句,少女欢欢喜喜的朝少男,边挥手,边退场。   少男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整整站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的沉默,莫名其妙的,在场一半的人,微微湿了眼眶,尤其是女人。   少男一句话也不说,慢慢退场。   少男一退场,少女拿着个包裹,站上舞台正中央,表情欢快,渴望,自言自语一句,“表哥,你快来。蓝儿在这里等你!”   说完,沉默一分钟,表情微微失落,却依旧期盼,“表哥,蓝儿已经在榕树下等你了。你快来。”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优雅的乐器声,出来了。类似笛声,类似二胡。还有长鸣和声!   可是,场内所有人,竟然没人关注到,这优雅的乐器声,来自哪里。总觉得,这么优美的歌声,这个时候出场,自然而然。   少男跟着背景音乐登场,站在少女背后,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少女紧抱包裹,泪水一滴,“夜过三更,表哥你在哪里?蓝儿一人站在榕树下,怕黑,怕风呼呼,怕人过来,怕鬼闹心,表哥你在哪儿?”   背后,少男轻声回答,“蓝儿,我在你背后,我却不能带你走!我不能让你跟我受苦!风吹露宿的日子,不是你过的。你要幸福!所以我只能站在你背后,默默守护你,你不必怕黑,不必怕风,不必怕鬼。”   说道这儿,场内大半的女人已经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等煽情的演出,她们至今为止,第一次见。   音乐越来越高昂,正曲旋律出来了,白衣男子慢慢走前一步,清幽唱起,“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才唱一句,白衣人群后,冲出来一群大汉,大吼,“小姐在这儿呢!快来!在这儿!”   少女惊恐尖叫,“表哥!表哥!他们来抓我了!快来救我啊!”   大汉粗鲁的冲上去,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赶紧回去!小心老爷打断你的狗腿!”   “不要!不要——表哥救我!”   少女被逼退场,少男上前数步,那想要冲上去,却死死咬住下唇,缩回手的凄凉样,又一次惹哭了一群女人。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如此忧伤的旋律,已经完全唱出少年此刻心境,看他无力跪坐在地上的模样。   少男忧伤退场。   一名身穿鲜红色嫁衣的女子,慢慢从白衣人群中,走出来。   如此鲜红的嫁衣,如此靓丽的妆容,站在一面白色墙壁前,如此凸鄂,如此醒目。让人一眼就看见,她的脸上,挂着两行眼泪。也就在这一刻,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身后的那群人,都穿白衣上场!白与红,多么鲜明?   没人奇怪为什么那少女换戏服换得那么快,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穿嫁衣的女子,并不是之前的少女。在他们潜意识里,这个嫁衣女子,就是蓝儿表妹。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歌声再次说出少女的心声,少女伤感绝望退场。   再次现身,少女一身素衣,捂着心口,跪坐在地上,咳嗽不停,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生了病,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头子,这老头子一看就知道是王员外,是小蓝的丈夫。那老头子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打在少女脸上,嘴里骂了句,“下贱!”   少女被打,却不掉眼泪,只是咬牙隐忍。   竟然真打!那巴掌声响彻全场。四周已经传来抑制不住的抽泣声了,她们手里的卷帕,哭湿了第二条。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少女退场,王员外一声吆喝,“把那贱种给我抓起来!”   大汉抓着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的少男登场,少男被扔在王员外脚边。   王员外一脚狠踢少男肚子,大骂,“给我打!往死里的打!打死他!”   大汉们轰上,一顿拳打脚踢,少男也是泪水未滴,一字未吭,一句未求饶。   少男在地上翻滚,脸上淤青越来越多,嘴里喷了血渍。   场上女人们,全掐着大腿,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咬牙忍着不能再哭湿第四条卷帕。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王员外和大汉退场,鼻青眼肿少女扒开人群冲上台面,坐在地上,抱着满嘴是血的少年脑袋,放声痛哭,哭声何其响亮,哭得惊天动地,泪断肝肠!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随着伤感的音乐,配上豪嚎大哭的女子,这场戏,不把这些观众的眼泪飙干,是不会罢休的。   最后,和声团,轻声哼着歌曲动人的主旋律,只见地上抱着的少男少女背后,又出现另一外一对少男少女。说着内心独白。   少女轻语,“早知道是最后一次,见你!当初就不应该轻易跟你,分离。”这是少女痛哭声中的心里话。说得何其酸软。   另一边,少男轻语,“我一直坚信。没有我的你,你会更幸福!却不知,他不爱你!不疼你!既然如此,我要救你!哪怕刀山火海,哪怕油锅地狱。只可惜,我终究救不了你!”这是少年临死前的心里话。无奈,无助,遗憾。遗憾当初为何他不去榕树下接她?   独白少年少女退场,场上只剩紧紧相抱的凄惨男女。   歌声何时没了的,乐声何时轻了下来,大家都注意不到了。   最后,乐声嘎然而止的瞬间,白衣人群后面,走出来一对男娃女娃,两人手牵手,蹦蹦跳跳,欢乐走到舞台正中央。   女孩:“表哥!你看!我的头花漂亮吗?”   男孩:“漂亮,我家小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女孩:“那表哥,长大了,你可得娶我哦!”   男孩:“一定!我一定会娶你的!”   和开场一样的场景,只是,开场时,大家都不觉得有任何伤感,如今听来,内心那无限忧伤遗憾感动,全被这两个娃子,说得浮水波澜。   男孩女孩表演玩,所有人全部起立,那位叫蓝海的男子,站在最前面,领着大家深深一鞠躬,“感谢各位欣赏海蓝团第一次公演。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我的音乐。”   “呜呜呜——”姜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毫无淑女形象了。想当初她死奶奶的时候都不见得自己哭得这般伤心!   台下九成女子也和姜红一样,表演结束了,都还没缓过神来。   剩下一成女子,也含花带泪的遮着眼角,捂着鼻尖,忍着耸肩。   甚至就连旁边的丫鬟,侍卫,也一个个的抽搭搭个不停。   钡徍一只手撑着额头,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一边嘀咕,“我的兰儿妹子!呜呜——我又爱上你一回了。怎么办?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心都不够用了。你要我爱你多少遍才肯罢休?”   旁边,上官翼又白了他一眼,骂了句,“丢人。”   钡徍哭哒哒的说,“五哥你冷血啊!这么感人的戏,你还敢说不好看?”   上官翼喷气,“我说垃圾,就是垃圾。哼!”   这下子,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官翼和钡徍,一个会说垃圾,一个会说绝世歌舞。   理由就是,一个不爱看戏,另一个太容易入戏!   上官瑞和上官霆,几乎是一摸一样的表情,眼眸深幽,却无泪光,眼神闪烁,却微垂眼帘。   上官荣不停吐气,他用吐气的方式,努力维持自己身为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的面子。至于他身后的丁郎,拿着袖口,掩着眼角,擦啊擦的。   貌似唯一表情淡定的,除了那冷血的上官翼之外,就只有莫兰一人了吧?   莫兰对岸,豪勇当下起身,跪在地上,说道,“莫大小姐!在下甘拜下风!能够演出如此煽情的戏剧,至今为止,您是第一个!”如果这戏放在皇太后面前,那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想必莫大小姐一下子就能成为太后身边的宠婢。到时候,她一开口,想要当畅音阁阁主,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   这样的奇女子,叫他豪勇认她当师傅,一点都不侮辱他。   莫兰很满意豪勇的答复,“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乐掌司的位置,由我来做吧!”   “等一下!”上官瑞哼气问,“这比赛的规矩,可不是这样子说的。”   莫兰侧头,问,“太子想说什么?”   上官瑞面向豪勇,“我说,豪先生,这出戏,你能复制得了吧?这么简单的旋律,你若复制不了,那你还怎么当我的乐师?”   豪勇点头应道,“的确,旋律很简单,我能让人复制。戏子,我也可以培育!台词,我也记住了!可是乐器!”豪勇吐气说,“太子难道没有发现吗?莫大小姐手里,究竟用什么乐器在表演?”   这般一说,众人终于发现了,“对哦!乐器呢?”   “刚才听见那么漂亮的音乐旋律,是什么乐器弹奏的?”   豪勇替莫兰回道,“那些音乐,听上去像是乐器弹奏的,其实那些乐器的和声,都是出自那些白衣男女们的喉咙里。”   “啊?怎么可能!”   “就是啊!不可能的吧!我听着像是笛声,还有二胡呢!”   大皇子身后的丁郎,跟着说道,“大家刚才关注在几个戏子身上,连这么好听的音乐,都只拿来当背景了。你们自然没有发现那些音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虽然听着是很像笛声,二胡之类,但是这声音还是和笛胡有些区别的。我也可以帮忙作证,那些音乐,都是出自这些白衣男女们的喉间。”   丁郎出面作证,全场人顿时哄嚷了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吧!”场下有人惊呼。   豪勇一点头,认同一句,“的确厉害!至今为止,从没有人想出这等离奇的点子来表演歌舞!小剧场也是这般新颖,直白的对话,剧情很短却简洁有力,一下子就点到位。看全场哭湿了多少姑娘们的眸子就知道,这出戏究竟有多成功。”   豪勇给莫兰如此高的评价,他的意思是说,他输给莫兰,输得心服口服。   上官瑞沉声一句,“虽然点子新颖,剧情也好看,可这些,你也可以复制的吧?而且,人我府里多的是,你也可以培养一些人,让他们用喉咙发出音乐演奏啊!”   豪勇回了句,“点子,我可以照搬,剧情,我可以照挪!可是太子,草民实在没这本事,同时指挥这么多人,让他们利用不同的音节搭配出这般美妙的音乐!别说两百人团队,就连二十人团队,我也没法指挥!我想问一下丁先生!丁先生,如果是您的话,您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么?”   所有人的眸光,全部甩到大皇子身后的丁郎脸上。   丁郎表情一僵,嘴角抽蓄。   ☆、63:啥叫勾引   大皇子上官荣轻声问,“丁先生,你能成么?”   丁郎果断摇头,“不能!人,这种乐器,是最难操控的了,它又不是我弹下一根手指,它瞬间就会发出音律。而且,别说我要如何教他们怎么发声才能发出类似乐器的音节,就算我找到了他们的嗓子,我照样安排不了。更何况,两百个团队,太困难了,二十个团队也困难的狠。”   连丁郎先生都做不到,那就更别说他豪勇了。   豪勇和丁郎全对莫兰俯首称臣,哪怕太子有心站在豪勇身边,有心偏袒豪勇,让他取胜,可他实在太不争气,非要自动认输。   没辙。   上官瑞只好应了莫兰,“好吧!那从今天起,莫兰你就是乐掌司了。”   视线狠狠一丢,上官瑞冷笑一句,“豪勇。你身为我身边第一乐师,却输给了一个刚进来的官婢。你今个真是丢尽我太子颜面了。”   豪勇一听,立马哆嗦的跪倒在地,“太子恕罪!是草民无能!”   “哼!的确无能!既然你输了,那就乖乖领罚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留在太子府了,日后,终生不得再碰琴弦。”   豪勇听完,顿时白了一张脸。   被赶出太子府也就罢了,终生不让他碰琴弦的话,那不就等于断了他的生计?那他今后,他要以什么为生?   这对豪勇来说,是何等严厉的惩罚啊,就好比是断了他的后半辈子人生一样。   莫兰起身,礼道,“比赛,有输有赢。有惩罚,那么自然有奖赏咯?太子,是这个意思么?”   上官瑞揪了眉头,“都让你做了乐掌司了,你还想怎样?”   “乐掌司的头衔,是我光明正大赢回来的。太子爷,公平起见,你惩罚了豪先生,那就得奖赏我。你不奖赏你,你光惩罚豪先生,是什么意思?”   这死丫头的嘴巴,怎么这么溜?都油成精了!   上官瑞暗暗咬唇,“好啊,那你跟我说说,你要什么赏赐?爷我今天就顺了你的心!”   莫兰轻声一句,“我要您一张免责令。豁免一次罪责的令牌。”   上官瑞当下喷笑,“你这鬼机灵,为了顾及自身安危,竟然不惜利用别人,封杀了他未来路子,还踩着他的肩膀,跟我讨赏赐?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利用这次赏赐,来给豪勇求情呢!”上官瑞侧头问,“豪勇,你看见了吧。你身心佩服的那个女人,她的心究竟有多么肮脏不堪!亏你还一直替她说好话!”   豪勇深深低头,一字未吭。   莫兰绕道豪勇身边,站在他身侧,轻声说道,“豪先生,你出了太子府,那你之后就是自由之身了,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太子爷也没法管制。我师父的乐坊里,正好缺个人才。”   豪勇脸色一白,忙说,“不成不成!太子说了,今后我终生不得再碰琴弦。”   莫兰大笑,“这世上的乐器那么多种,琴弦,只是其中一项,你不能碰琴弦,但是你能碰鼓!我那儿,多的是打击乐器还有很多吹气乐器!再说,身为音乐界的首脑,也不一定要亲自上阵,你在幕后做指挥工作也成!像我,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里,轻轻一挥手,多的是人帮我演奏我想演奏的音乐。”   “这……”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丫头光明正大的在跟太子爷叫板呢?竟然找太子爷话里的漏洞。   上官瑞一拍桌面,“莫兰!你竟敢?”   莫兰萌萌回头,轻问,“太子爷?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事了?”   她什么也没做错,唯一做错的就是,她不给他太子爷面子!可是她这罪责,他还没发说出口来惩罚她。就算他强行惩罚她,刚才他也允诺了她一张免责令。死样,他就是拿这死女人没辙了,是吧?   “哈哈哈哈!”钡徍激动的起身,兴奋大叫,“妹子!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子!哥又爱了你一次啊!妹子,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可以进宫,找我祖奶奶,把你引荐给她哦!”   “免了。”莫兰一口回绝。“小女生性低调,安于现状,不求上进,能当上太子爷身边的乐掌司,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入宫什么的,我还真不敢想。”   “……。”   生性低调?就她?   安于现状?就她?   不求上进?她哪来这脸皮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周云和姜红有点看不明白了。为什么太子这般记恨莫兰,却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额外恩准?   太子他到底是喜欢莫兰这丫头呢?还是讨厌这丫头?   真心看不明白了。   当天晚上,上官瑞留宿在周云房内,却气得又是拍桌子,又是喝闷酒。   以前,虽然太子府里设了清乐司,但是太子不怎么喜欢歌舞的,豪勇的工作十分清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死丫头想坐在那清闲的官位上混吃混喝?做梦呢她!   上官瑞回头喷气说,“周云,明日你宴请各家朝臣家眷来太子府开晚宴!从中午开始到半夜!听明白了?”   周云微愕。这太子也太能折腾人了吧!从中午开到半夜?别说清乐司的人受不受得了,她们光看戏的都撑不住啊!这么长时间,要人老命不是?   不过周云没有回嘴,而是简单蹲礼,“是,臣妾领命。”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云急急忙忙发了一堆请帖出去,因为人数多,这次的宴会,放在大宴堂里举办,府里糕点水果之类的也得相对准备齐全才行。这般急促,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尤其是新上任的膳掌司,近冬天了,她还满头大汗,还不都是被急出来的?   莫兰接到要开晚宴的命令后,当下笑抽了。乱笑一通后,莫兰整顿着装,领着手下们,前往周良娣那边质问她去了。   “良娣。”莫兰躬身问,“我才刚上任乐掌司半天都不到的时间,清乐司里的歌姬们,都还不熟悉,你现在就叫我开晚宴,这不是在为难我么?”   周云一昂头,清雅淡然一句,“这是太子吩咐的。”与她无关。质问她也没用。   莫兰轻问,“那么……要不这样吧,晚宴,照开,歌舞,照上,因为节目来不及安排,我只能请我师父的歌舞团帮忙助阵了!成不?”   周云一摇头,“不成。”如果她找了外援,那太子的目的,不就失效了么?太子就想借着这次晚宴的机会,好好折腾死她。   莫兰理解一点头,“那成!等会儿开晚宴的时候,我一人上场,上场前,我会跟所有朝臣女眷们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什么时候当上乐掌司的,太子是如何看不顺眼我,小气吧啦的借着这次机会想整治我。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我想,朝臣女眷们,应该有少数人会理解我的吧!”   “什么?”周云震惊了,“你敢做这么丢人的事?”   “怎么不敢?反正都是掉脑袋的事,我不说,掉脑袋,说了,照样掉脑袋,还不如玩得大一点!”   “……。”周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爷会这般生莫兰的气。因为太子爷拿这贱女人没辙!这种不要脸皮的女人,简直就是无敌的!   莫兰不怕丢人,可太子爷怕丢人。   周云想了老半天,她觉得,不能由着莫兰胡来,太子爷的面子,身为良娣,她有权替爷维护。莫兰只是要求借歌姬而已,这应该没啥大碍吧。就跟昨天一样,她不也是从外面把歌姬带进来表演的么?昨个儿,太子爷同意了,今天,想必太子爷也不会说啥。   太子的最终目的,就是累垮这娃。叫这娃准备一整晚的晚宴,苦苦折磨死她。再来,如果今晚宾客们看得演出看得不尽兴,太子也好有借口惩罚这女人。   太子今天进宫处理公务去了,听说要很晚回来。   没关系,太子离开了,那就由她来惩治这个丫头吧。   周良娣想了下后,点头说,“成!你要借歌姬,那就去借吧。不过,你得给我仔细着点,如果朝臣女眷看着不舒坦,你就等着受罚吧!”   莫兰轻声应答,“是。一定尽心尽力。”   近晌午天,朝中大臣女眷们,一个个进了太子大宴堂里,排排落座。   人群密密麻麻,将近三四百人,有的,一家只来一个,有的一家就来了七个。   这般仓促的盛宴,有史以来还是头一遭。周云和姜红都累得团团转,更别说太子府里的丫鬟们了。好不容易安排好了,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息一会儿,等糕点水果之类的摆上来后,再来欣赏歌舞。   因为人多,这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听说昨夜太子府就搞了一次歌宴,说是太子府里的豪先生,被撤了职,新上任的官婢,就是北城莫大小姐。”   “啊!我听说过她!她不就是三少的那啥?”   “是啊是啊!这次太子让莫大小姐给咱们演出,莫大小姐才刚上任,太子府里的歌姬都还没上手,所以她只能去外面找援兵。”   “援兵?哎呀?不会吧!这么说来,等会儿出场的人,都是三少的歌姬么?”   周云听见这事后,奇怪,太子府里的消息,怎么老是传得这么快?她才早上允诺莫兰找援兵的事,怎么一上午都不到的时间,这些女眷们就收到风声了呢?   有个女眷苦恼一句,“不是说,三少的歌姬,都是给男人看的么?又是露胳膊,又是露大腿的?我可没兴趣看那种不入流的歌舞!”   另一名女眷反嘴说道,“虽然女子穿着低俗了些,可是我听说,三少的歌舞团,并不简单,光是乐器,就五花八门品种繁多,很多都是咱们没见识过的。而且,演出的方式,更是别具一格。”   “你就这么看好那鸨鸭?”   “就算他是鸨鸭,那他也是个有文化且思想非凡的好鸨鸭!我敬佩他!”不用说,帮南宫羽三说好话的女人,大多都是他的书迷!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低俗之作?”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一等采女卜佳氏,昂头一句,“低不低俗,全看个人眼光。我就觉得,莫家大小姐的作品,举世无双。”   “对!莫大小姐的作品,绝对经典。”另一名采女跟上一句。   “就是啊!你们这些没有看过昨晚歌舞的人,就别在这里磨叽了!”   那些采女们,竟然都在为莫兰说好话?真是稀奇了!   在昨晚之前,她们都还处处排挤莫兰,怎么一晚的功夫,而且莫兰都还没跟这些采女们联络什么感情,那些女人怎么把莫兰当成是知心小姐妹一样?   朝臣女眷们听了之后,特别讶异。好奇问,“敢问娘娘,昨晚的歌舞,到底演了什么?”   看这些采女们像是护小鸡似地护着莫兰,看样子,昨晚的歌舞,非比寻常。   说起昨晚歌舞的事,某些个容易伤感的女人,掏出卷帕,揉揉发疼的眼角,说,“哎!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想哭!”   “就是啊!我昨晚回房后,又哭了好半晌呢!”   “我可是直接哭着睡着的,你们瞧瞧我这眼圈,肿的跟什么似地!就怕太子见了,会被我吓得不敢点我名了。哎——”   啥?怎么听不懂了。看个歌舞,有必要哭成这样么?一个能让人哭得歌舞,应该不是个好歌舞吧?不是个好歌舞,她们还这般袒护莫兰干嘛?   真心不明白!   搞不明白的事,还是别问的好,费口舌!反正等会儿歌舞就会上来的,她们只要坐等着看就是。   只听那些采女们也在谈论等会儿即将上场的歌舞,她们一个个抱着双手,万分期待着说,“不知道等会儿又是个什么剧场。”   “是啊是啊!今天的歌舞得持续到半夜呢!”那采女一指身后的丫鬟,说,“我让我家阿绿,带了二十条卷帕!”   “啊!你也带了二十条卷帕啊?我也是呢!我还怕我卷帕不够用呢!叫了绣娘又帮我裁了十条。”   边上,朝臣女眷又一次傻眼了。   有这必要么?   呃——看这情况,貌似有这必要呢!   太子府里一半的采女,都带了好几条卷帕放在桌角,无一例外。   这可怎么办?她们没有准备,身上就只有一条卷帕……。   说起来,今晚到底看什么戏啊?为什么非得让她们哭着回家?   众人好奇万分,可惜,莫家大小姐还躲在幕后,没有上场。倒是太子府邸的歌姬们,慢慢抱着琴盏上场,一曲优雅动人的歌舞,弹奏出声。舞姬们行礼过后,也入了舞池,翩翩起舞。   都是些寻常的歌舞,那些女眷们,交头接耳还在议论,她们心全不在歌舞上。   那些女眷再说,如果只是这些寻常歌舞,根本用不着卷帕吧?总觉得那些采女们,有点小题大做。   一曲舞毕,众歌姬退场,莫兰领着一对双胞胎,上了宴客厅。   这一出场就彻底亮瞎了所有女性同胞的视线。   “这!这是什么衣服?”   “这裙子怎么会撑得这么大?跟个圆桶似地!”   “她的领口也太低了吧!那沟沟都看得见呢!”   “是啊!”   莫兰提着裙摆,慢吞吞的走到周兰身边,轻轻行了礼,“良娣!我已经准备好了!”   周云拧眉惊问,“你要亲自出场?”   莫兰摇头,“没啊!”   周云瘪嘴,“那你穿这奇怪的戏服,是想干嘛?”   “哦!只是为了配合我的戏子们,举行一次开场仪式而已!我身上穿着的,是文莱国女式晚礼服,裙摆,是蓬蓬裙!我身后大乔小乔双胞姐妹穿的,是哥特式风格洋装。”哥特式风格的洋装,和她身上穿的,款式差不多,就是颜色用的比较深红,因为深红,更显得她身上这件浅绿色的衣服,格外凸出,格外显得高雅清新自然。因为红和绿,是最佳的色补。所谓色补,就是指,当一个人长时间看红色的时候,闭上眼睛会看见绿色的残影。这就是为什么医生手术服会是绿色的原因之一!   为了保守设计,她没有把那傲人的酥胸暴露出一大半,顶多就是露出锁骨部分,免得这些女人接受不了,被她吓跑。   周云懒得搭理她那蓬蓬裙是怎么撑开那么夸张的角度,她一挥手,说。“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赶紧上吧。别让宾客们等急了!”   “是。”   莫兰回头,拍了拍手掌。   歌姬们上场,把乐器全部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大型屏风!   两个在前,中间在后,那大型屏风把大宴堂的门口直接堵死了。拒绝众人窥视屋外的眸光!   屏风后有声音在吵嚷,听得出来,那些乐器都被搬到屏风后。   “你又在搞什么鬼?你把乐器都放在屏风后,不让大家看你歌姬弹琴,就只给大家看你舞姬跳舞?这多没意思?”周云一声质问。   姜红忙说了句,“姐姐何必心急呢!说不定兰儿她又要使出她的小剧场了!”姜红眼珠闪烁,看上去十分期待似地。   周云气恼。姜红这女人也太没水准了,只是看了莫兰昨晚的那出戏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说,她现在,完完全全被莫兰这贱丫头给俘虏了!竟帮她说好话!真是!   莫兰第二次拍掌,屏风中间,走出来一名弱不禁风的少年,摇摇摆摆往场内轻轻一站,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吹起短笛。   优雅,清淡的音律,缓解女人们身心。   “今天的场面,倒是挺清雅的。三少的歌舞,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吧?短笛独奏,太子府里多的是歌姬,会这绝活,何必要去屋外请?”   莫兰回头,轻声一句,“周良娣,我的表演还没开始,现在只不过菜前小点。”   短笛独奏,下场了,紧接着一名面相平凡的清雅男子,登台表演,站着拉了一曲二胡。曲调依旧优雅,淡然。   在场大多女眷,难掩困乏之色。   一名朝臣女子,无聊一句,“一般一般!这等歌舞,和三少那洪亮的名声,着实不般配。”   可是太子府里的采女们,依旧揪着心口,眼睛闪闪发光,说,“肯定不止的!”   “是啊是啊!想起昨晚那对奶娃,刚开始出场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心态!觉得一般一般,哪知到了最后,那对奶娃,我想起来就心疼。”   “就是啊!”   边上,朝臣女眷听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扯那对奶娃干嘛?   面对如此无聊的歌声,实在太过犯困,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现在她们连交谈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些平凡普通的男乐师,音乐一般也就罢了,好歹他们稍微长的好看点啊!她们没法沉浸在歌舞声中,起码让她们看着赏心悦目一点嘛!真是的!   这样的表演,要持续到深更半夜,这叫人怎么熬啊!女眷们还不能打哈欠,不能伸懒腰,实在是难熬中的难熬。甚至就连满心期待的太子采女们,也忍不住有些犯困了。她们各个心里犯嘀咕,啥时候能上正菜?   别说那些女眷们了,就连周云姜红两人,也困乏得厉害。   周云掩住嘴角,打了个哈欠,问站在她桌前的莫兰,“怎么搞的?开胃菜,还没上完么?”   莫兰伸出食指,“嘘——快了。”   莫兰这句话刚结束,台上最后一名弹扬琴的男子,也慢慢抱着扬琴退了场。   就在他退场的一瞬间。   咚咚咚咚——   激荡的鼓声突然爆喝出来,全场女人瞬间提了耳根子,眼珠子直发凸。   怎么了?   “啊啊啊啊!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啦!”一个骚包的男声,从屏风后面冒了出来。   一个带着金灿灿耳环男子,从屏风后卖骚着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说,“哎呀哎呀!这里来了这么多佳丽,等着看我们家帅哥们第一场公演!实在是小人三生有幸啊!美女们,好好睁大你们漂亮迷人的大眼睛!今天晚上,是你们女人的天下!尽情的,洒脱的,热情奔放的捂住你们小心肝,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眨眼哦!要是一眨眼,你们很有可能错过这一生最最华丽的舞台!为了出门后跟所有女性同胞们炫耀!为了能在史书上站住脚跟,证明自己是划时代的见证人!来吧!尖叫呐喊吧!欢迎我们第一批帅哥!北欧!骑士团!闪亮登场!”   奇怪的名字!却莫名其妙的揪了所有女人的芳心。   骑士团?是什么意思?或许她们还不明白!   直到屏风后出来第一个男子,看见他身上那华丽丽的穿着,一瞬间,芳心剧烈沉沦!   四名男子穿着银白色的骑士装,八名男子穿着酱紫色的骑士装。   银白色骑士装以银白色为基地,藏青色领口腰带,黄色条纹镶嵌,深红色珠宝形状做点缀。燕尾后摆,还带了银白色天使翅膀图案的披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龙图腾,可她们都觉得,这样的装扮,何等贵气,何等皇族风范?   四名银白色骑士身后那八名酱紫色骑士装,也是以黄色条纹镶嵌,但是看起来,没有银白色骑士那般贵气。   一看就知道了,八名酱紫色服侍的骑士,是二等骑士,银白色骑士才是最扎人眼球的一等骑士。   十二名男子,以八字形状,单膝跪在周云面前,一条手臂,自然的搁在翘起的单膝上,另只手,自然捂住心口,摆出标准的骑士礼仪,说道,“尊贵的阁下!骑士团团长约瑟夫,参上!”   莫兰点头应道,“我亲爱的骑士团,赌上你们的骑士精神,向我发誓!”   为首的骑士团团长约瑟夫,伸出腰间奇特的佩剑,剑柄递给莫兰。   莫兰接过剑柄,在他左侧肩头,轻点一下后,剑尖点向约瑟夫右侧肩头,顶住不动。   约瑟夫轻声一句,“为我尊贵的阁下,赌上我们骑士荣誉,在此宣誓!”   众人跟上,一同大喊: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么?不是他的脸蛋,不是他的着装,而是他们身上流淌着愿意为女人牺牲一切的沸腾血液!尤其是最后一句,发誓对爱至死不渝?现今这个国度,哪个男人会说出这种话?会说这种话的,肯定是表里不一的浪荡子,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用的!   而如今,一群宣誓愿意为女人奉献出自己生命的男人,不仅脸蛋俊美,着装更是完美的一塌糊涂。边上旁观的女人,老老小小,无论主仆,全丢了一颗脆弱芳心。   要不是她们与生俱来的矜持压制着她们的兴奋尖叫声,不然她们现在早就撕破喉咙,放声呐喊了!   宣誓完毕,莫兰把佩剑横着还了回去。   骑士们纷纷起身。   莫兰吩咐了一句,“今天晚上,尽情挥洒你们的本领,为太子请来的女眷们,助兴而归!”   啪——   一道整齐的立正声,一道响亮的口号:“YSE!MYLORD!”   所有女人的心口,随着狠狠一颤,热血沸腾。   她们已经无法思考,究竟什么样的鞋子,竟然能发出这样洪亮的立正声?   因为她们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迷人的站姿上。一只手捏拳,甩在背后,一只手捏拳,敲在心口。那严肃的表情,那坚定的眼神,那浑然天成的勇猛气质。   要死人了!   真的要死人了!   噗噗——某个女人已经很没面子的喷了鼻血!   没关系,反正她带了二十条卷帕。擦完鼻血还能擦口水,够用的!   那采女一边激动的擦鼻血,一边激动大叫,“我我我!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我就知道!”   “别说了!别吵我!我看着呢!别吵!”   骑士军团一一退下。   莫兰轻轻回头,面向周云。   莫兰看见周云那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微笑开来,“周良娣,开场仪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歌舞!”   “啊……啊……那!那快上吧!”周云嗫嚅一句,小手微微颤抖,那是她努力压制兴奋的结果。   姜红则怎么也坐不住了,轻浮一句,“赶紧!赶紧!”   莫兰一拍掌心。   屏风后再次走出来那名带耳环的骚包男子。   “我敬爱的女士们!今天第一场表演,不是歌舞!而是迷人亮眼的时装秀!”   女子全体哗然。   时装秀?她们听说过。三少的时装秀,十分暴露,赤裸,十分低俗污秽啊!   可是她们谁也不说,在见识过那骑士装后,她们的心,已经完全被莫兰给俘虏了。敢说她半句坏话,就怕旁边那些拥护者们,直接把她压死或是丢出去!   骚包男挑眉一句调侃,“耶耶耶!你们该不会在猜,等会儿你们会看见一群女人穿着赤裸的衣服出来勾引你们吧?错!大错特错!时装秀,并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出来表演哦!咱们男生,也有迷人的身材,结实的腹肌,帅气的服装,靓丽的发型!”骚包男两手一摸帅气发鬓,四处乱抛媚眼,骚包到无以复加,引来全场女子娇笑和羞涩。“那!我就不耽误大家欣赏节目了!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校服装!”   校服,向来是COSPLAY届,焦点之一!每种不同品种,不同款式的校服,往帅哥靓姐们身上一穿,少女沦陷,大叔漏馅。   第一轮的时装表演秀。让要这些女人们知道,男人的发型,还是短发最帅气!男人的衣着,还是衬衫最迷人!男人的勾魂动作,并不是抛媚眼。简单一个扯领带,简单把手放在腰带上,简单一昂头,不用笑,照样能把女人迷得死去活来。时装表演依然只是开胃小菜,目的不外乎叫这些女人,适应新式服装,只要能得到她们脸红心跳的表情。那么——   接下来!她要让她们,彻彻底底抛弃女人的矜持!   一曲盛世经典男团歌舞Opera,正在后台等着她们呢!   疯吧!都给她疯吧!在这寒冷的冬季,她要一把火,彻头彻尾,烧烂整个太子府!烧烂整个京都!   她费了这么多心思,爬到太子乐掌司的位置,可不是来这里,由着太子折腾她的!她要叫那太子,今后再也没胆子随便给她开歌舞。   要不然,每开一场,她就带走一大片人的心!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是老的,少的!在她的世界里!她是时代之主!她想要怎么引领,那些人就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走,而且还要逼着他们万分心甘情愿!   所以,给她疯吧!使劲疯吧!   站在莫兰身后,丁璐瞧见莫兰那可怕的笑容,浑身一抖。   丁璐动脑子想,该不会莫兰这女人,千辛万苦设计让太子贬她为官婢的理由,就是为了勾引这群女人?   这女人老早就准备好了服装,准备好了这些男模特儿,还费了很多睡眠时间,调教他们,不管是走路姿势,面部表情,还是每一个言行举止。   对!肯定是这样!没错!这女人老早就准备好了要如何如何勾引这些女眷们。   只是丁璐不明白,莫兰她到底想干嘛?   勾引了男人不算,现在又来勾引女人!   勾引男人的工艺,十分简单,衣服一脱,屁股一扭,基本就能完事儿了!但勾引女人这种事,这个世上,除了莫兰之外,没有人能做到像她这种神乎其技的地步吧?   算了,莫兰的心思,她永远也猜不透!她也没必要再费心搭理她那古怪想法,她只要乖乖保护好她就行!   就在太子府大宴堂内热闹非凡的同时。   皇宫里,太子正在皇上身边伏案代批奏章。   另一边,大皇子上官荣,正在母亲身边请安,一边请安,一边跟皇后提了要求,说是想要太子府里的一个官婢。那官婢的名字,叫莫兰。   上官荣不是皇后亲生的,而是皇后的亲妹妹,和皇上私生的。妹妹因为难产而死,皇后就把大皇子领养当义子。   或许也是因为他只是个义子的身份,皇上不怎么喜欢大皇子,太子的位置,留给了岳贵妃的儿子上官瑞。   上官荣知道自己亲生母亲不是皇后,所以平日里,他不怎么劳烦皇后。但是这一次,他竟然开口跟她要求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太子身边的人!   跟太子要人,皇后有点为难,不过想了下。只是一个普通官婢的话!那倒无所谓!姑且帮他试一试吧。   也在同一时间,钡徍进宫见了皇太后,甜滋滋的窝她脚跟边拍马屁说话,“皇奶奶!”   皇太后皱纹一深,乐开了花,“哎哟!我的小外孙来啦!”   钡徍的母亲,就是皇太后最小的女儿,也就是龙华的公主,下嫁给桦南前任万户侯。钡徍父母早亡,在钡徍十岁那年,就承袭了爵位。皇太后怕年幼钡徍备受欺负,所以一直把他养在宫中,养在自己身边。她和钡徍的感情,就像亲孙子一样。相反,那几个皇子,皇太后反而和他们十分疏离。   钡徍喜滋滋的说,“皇奶奶,小孙想跟你讨个人!皇奶奶能给小孙做主不?”   皇太后眯眼问,“谁啊?”   “哦!就是太子府里的一个官婢,刚上任的!她叫莫兰!”   一听莫兰两个字,皇太后笑容微落,“这女人的风声,不太好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   皇太后笑容又落了两分,“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我的亲外孙,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不成!那个官婢身子不干净!连验身那关,都是叫太子帮她走后门的。太子也识趣,没有跟我们说要封她为妾,这种女人,连给太子当妾的资格都没有!”   “哎呀!皇奶奶,我又不是太子,您就把她送给我呗!”   “绝对不成。”   “可怜小孙的绝世名画被二哥抢走了。难道皇奶奶忍心看你小孙为情所困,茶饭不思么?皇奶奶,您就把那官婢讨来给我呗,我带回家,不封她为正室,我也让她当我官婢不就成了嘛!”   这般一说,皇太后倒是有点认同了。   最终,思考了老半天后,皇太后终究拗不过小外孙的缠功,一点头,应了他的要求。   皇上正和太子在议合殿里谈论正事,皇后和皇太后同时派人通报,说要见皇上。   皇上想了下,又见天色已晚,就索性叫了皇后和太后一起用晚膳,顺便太子一起,祖孙三代,一家几口人,好久没集聚一堂吃顿闲饭了。   刚下桌,摆出话题,谈笑风生,饭菜可口。   说起饭菜这事,皇后嘴馋,提起了北城新开张的那家飞月楼阁,叫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一份刚出炉的布丁,虽然到她嘴里已经冷掉了,可那口味,真的叫她心痒至极,一道懿旨颁了过去,叫楼阁的掌柜,亲自进宫,给她做好吃的小点心。估计还有几天的时间,那掌柜的应该快到了吧?   闲话家常完,菜也差不多吃完了。   皇太后正准备开口要人的时候,皇后抢先一步开口说话,“太子,你大哥他今天托我,想跟你要个人。”   皇太后听了,一愣,老眉微抬。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后开口要跟太子要的人,和她是一样的?   果真。太子问,谁?皇后毫不含糊一句,“就是你府上刚封的官婢,北城城主莫家大小姐,莫兰。”   这一说,太子表情一落,视线往大哥身上瞥了过去。   对上大哥那双狐狸眼后,太子心情糟糕透顶。   虽然他讨厌莫兰那孤傲的性子和鬼精的脑子,但他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起。   ☆、64:谁也得不到她   另一边,钡徍见皇太后不吭气,胆子肥大的一句调笑,“哎呀!原来大皇哥也想要我家兰儿妹子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刚才也跟皇奶奶求太子哥府里的官婢莫兰呢!皇奶奶刚才还答应我,要替我跟太子哥讨要来着!皇奶奶哦?”   哦?哦你个头!皇太后气鼓鼓的瞪着钡徍。他不知道,她不说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和皇后争嘛!真是个蠢孙!   皇后听见钡徍那句话后,犀利的眸光微微瞥向皇太后,和她对视一秒后,皇后轻笑一句,“啊!原来小侯爷也想要那官婢!这可真是稀奇了!这莫家大小姐,哪来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勾得这么多男人,为她争锋?”   太子紧紧闭上双眸,气恼异常。   这个难题,可真是难倒他了。   皇后那边不说,皇太后这边已经够难处理的了!   皇太后身为皇上生母,一句话,就是绝对的生杀大权。身为皇上也得敬她三分!身为孙儿,更得让她七分!   可是那个官婢,他真的不想让!就算他被她气死,他也不会让出去的!因为他还没玩够呢!他还想叫她虐死在自己手里才肯罢休!送人,不就等于送她登仙?   说起莫兰,皇上忽然想起她来了。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懂得制作简易圆规画圆,还拥有奇怪的纸笔。   这般一想,皇上兴趣忽生,“嗯!朕正好想要见见她!来人,传我口谕,宣她进殿。”   反正皇后和太子府,相隔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把人送过来。   太子心急,忙说,“那个!父皇,恐怕有点难办。”   “嗯?怎么了?”   太子解释一句,“因为昨日,那丫头跟我要求,不想当玉洗司,我就提拔了她,当我清乐司的乐掌司!为了庆祝她第一天上任,我叫了朝臣女眷们来太子府欣赏她的歌舞表演呢!”   皇上拧眉,“哦!是这样啊!她在忙的话,那就......”隔日再召也不迟!   皇上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只听钡徍刷拉一下起身,说道,“我说二哥,你不会吧!召了那么多女眷过来听她的戏?我就不说她今天表演什么节目,要是像昨晚,水漫金山还是小事,你知不知道她身边藏了些什么货色啊?”   太子懵懵的,听不太懂,“怎么了?有问题吗?”   是啊!有问题么!皇后,皇太后,皇上,大皇子,全摆出一副困惑的眼神。   钡徍瘪嘴,吐气,问,“二哥,上次咱们去她大合院里,看见了啥?”   “不就是一堆.......”一堆男人在客厅里,等着被她挑选,听说,她挑选这些男人的最终目的.......是.......是......勾引女人?   太子脸色一白,刷拉一下起身,惊呼一句,“不会吧!”   钡徍笑了,“二哥,咱兰儿妹子的口味,你还不清楚吧?咱兰儿妹子的能耐!你好像还是没能领会到!”总之一句话,太子要是再不回太子府看看究竟,就怕事情要闹疯了!   太子果断丢下碗筷,急急忙忙叩安离去,那匆忙的脚步,吓坏了桌上所有人。   快马加鞭!再加鞭!   怕来不及,上官瑞不坐马车,直接改为骑马。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全吓傻了眼。   钡徍和上官荣也紧跟其后,挥鞭狂奔。   当三男回到太子府,匆匆忙忙赶去大宴堂。   他们都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夸张的尖叫声。   “啊啊啊——”   “啊——”   “啊啊——”   这是女人的尖叫声!尖叫声中还带着激昂的音乐和节奏轻快的歌声。   上官瑞瞥见乐师们都躲在屏风后,敲锣打鼓,弹奏没见过的乐器,一看就知道,这些乐师,是那传说中三少大人的手下。   上官瑞气呼呼的绕过屏风,睁眼一瞧。   这!这究竟是何等的风光?   跳舞的,果真是一堆男人!旁边所有女人不是坐着看戏的,都是站起来又蹦又跳看戏,看戏就看戏,她们一个个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撕破喉咙叫个什么劲?   她们的矜持呢?她们的贤良淑德呢?都哪去了?   “哇——”站在上官瑞身后的钡徍,激动的说,“原来男人跳舞也可以这么好看!”   “好看个屁!”上官瑞一道爆喝,可惜,因为音乐太吵,谁都没听见他的声音,那些女眷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男舞团身上,根本没发现堂堂太子爷,此时此刻就站在屏风正中央。   “还不给我停下!”上官瑞再次拔高嗓音怒吼。   这下子,大家终于听见了。   音乐嘎然停止,跳舞的男人猛地收住舞步,转过身子,面向上官瑞,见是太子,急急忙忙后退数十步。   与此同时,周云姜红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急急忙忙上前迎接。   那剧烈跳动的心口,一半是因为看戏看出来的,另一半是被太子爷给吓出来的。   莫兰也随之带着手下们,跟在周云姜红身后,前去跪迎。   上官瑞捏着拳头,怒问,“谁准这些贱民来我太子府邸歌演的?”   周云脸色一白,忙说,“太子您不是说要开午宴么?”   “可我没说,允许你们把这些贱民带进府邸来!”   “这......”   上官瑞一咬牙,“周良娣,你好大的胆子啊!胆敢自作主张?”   “不是的!太子,臣妾也是逼不得已啊!您昨晚要求宴请各朝臣女眷,臣妾也只是奉旨办事而已,是莫兰她说要求请外援。她说,如果我不让她请外援,她就会说您.......”周良娣适时闭嘴,把问题关键抛给莫兰后,乖乖躲起来了。   上官瑞果真把怒眸,投向莫兰,问道,“说我什么?”   莫兰轻声一句,“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说您小气,爱斤斤计较,昨个儿臣女只不过使了点小手段,给自己谋了个称心如意的官位,却忤逆了您的意思,让你丢了面子而已!您今天就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要我歌舞宴请各朝臣女眷,从中午一直开晚宴到深更半夜。您不就是想累死我么!没关系,开晚宴就开晚宴!基于我的使命感,我愿意奉献出我所有精力,给所有女眷来一场绝世盛宴。只是去外面找了些外援回来而已!太子爷您又要跟我斤斤计较些什么劲?”   什么?她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跟太子说话?   “就你这伤风败俗的歌舞,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如此低等下贱的贱民,你却让他们在朝臣女眷面前卖弄风骚?意图勾引她们?这等大罪,你担当得起吗?”   莫兰跪在地上,俯首说话,“太子!您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跪在您面前?”   上官瑞微楞,“什么意思?”   “我想问您,我今天为什么要跪在您面前,低着头,和您说话?”   上官瑞额角青筋直跳,忍着极度盛怒,咬牙崩问,“你自己说!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做了错事?”   “错!我跪您,不是因为我做了错事!”莫兰字句铿锵,“我跪着您,俯首和您说话,是因为您是太子!我是您保护着的城民!如果您这太子,却不做太子爷该做的事,我为何还要跪你?”   说到这里,莫兰慢慢抬头,慢慢起身,慢慢挺胸,慢慢昂头睨视着眼前那盛怒至极的男子,嘴角边崛起一抹可怕的笑意。   而且,她身后,大乔小乔跟着起身,金牛丁璐跟着起身,那些男团舞姬中,也全部起身,直起腰板子,在一堆跪趴的人群中,他们站得如此笔挺。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上官瑞突然喷笑了,“死丫头,你这是要造反么?”   莫兰摇头,“那就要看太子爷,您今天想怎么处置我了!”莫兰回头,瞟了眼身后那些男舞姬,笑道,“太子爷你可看见了么?我身后那些跳舞的男人,你应该猜得出来,他们是什么身份吧?”   上官瑞拧了眉头,说,“不就是那些乞儿嘛!”   上官瑞一说,全场惊呆了。   什么?她们为之心动不已的男人,竟然都是乞儿?不会吧!   莫兰却又摇头,“不全是!我身后的这些人,一半,是乞儿,另一半,是瓦缸揭不开锅的穷人。我一半施粥,一半赠米,虽然不要求他们回报,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心甘情愿的跪倒在我脚边,为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他们心甘情愿跪我,是因为我做了身为主人应该做的事!他们跪我的理由,和我跪您的理由,是一样的!如果当初,我对他们不好,对他们不善,他们又怎么会向我低头?太子,你以为,用自己昂贵的身份去镇压城民,能够换来他们多大的心意?你以为,你一口一句贱民,一口一句下贱,一口一句伤风败俗上不了台面,我们这些备受侮辱的人,还乐意对你俯首称臣么?我们这些贱民,人穷志不穷,我们生下来,可不是专门被您这位金贵大爷侮辱的!太子,您没这权利侮辱我们,就连当今皇上,他也没这资格!”   “你!”上官瑞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全都吓得腿脚发软,明明不是她们做错了,可她们就是在害怕。   这场面,真的有血洗全宴的嫌疑。   “太子你若想杀我,你没一个正统的理由,我是不会服从的!太子若想杀我身边的人,也没关系!我能救几个,就救几个!太子若想斩我满门,那也没关系,我会带着全家一块儿揭竿起义!太子你若残暴不仁,你每杀一个人,我就能抓住两个人的民心,你每杀一千个人,我就能抓住一万个人的民心!当你杀满万人,您这太子之位,就很难坐满了!连带的,您父皇的皇位,还能保住多久?”   这番言论,已经远远超出大逆不道这四个字了!这丫头还真的就一点也不怕死么?   周云和姜红都已经哆嗦得发簪都掉地上了,为什么这个叫莫兰的女人,竟然还能站得这般笔直?   上官瑞那气到直哆嗦的牙关,咬牙切齿一句,“你意图勾引朝臣女眷,难道这不够治你的罪么?”   莫兰吭声一句,“瞎说!勾引女眷?我的男舞姬,又没脱衣服,又没和女眷们有过身体接触,勾引她们,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飞黄腾达的幸福生活,我完全可以给他们造就!他们不会稀罕借着女人的身体,攀龙附凤!他们作为戏子,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观众们,看得赏心悦目,看得开怀畅乐。很完美,场上所有女眷都十分给面子,她们热烈的回应,就是我们最好的报仇。如果连这点报酬,太子你也要跟我们斤斤计较,你这不是小气,那是什么?”   “借口!都是借口!你这贱丫头!你当真以为我没这胆子杀你吗?”   上官瑞匆匆走到一名侍卫身边,奋力拔出他的佩剑,作势要冲过去砍人,钡徍赶紧熊抱,大喊,“二哥息怒!二哥息怒啊!”   莫兰身前,丁璐横身一档。丁璐那闪闪发光的双眸中,竟是兴奋和激动。   她身后的这个女人,的确!的确有资格做他们的寒后!   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举世难寻的奇女子!明明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武艺,却有这么大的能耐,面对千军万马,依然面不改色。   她的寒后!她一定要誓死保护她安危!她要为自己之前对她无礼的举止,用行动来谢罪!   “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我就不信了,区区几十个人,我还治不了你们?都给我抓起来!我看你还怎么抓民心!”   “二哥!不成!绝对不成!统统退下!谁敢碰我家兰儿妹子!就是和我万户侯作对!”   或许大皇子帮莫兰说话,还没这么大的效果。万户侯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万户侯身后的靠山,可是皇太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屏风后传来一道爆喝,“统统都住手。”   如此平淡威严的一句,上官瑞怒火瞬间消灭。   这声音,是皇上的。   皇上领着皇后,身边还跟着皇太后,一同进了大宴堂。   因为大宴堂门口摆着三个大屏风,所以他们三人站在门口站了许久,大家都没发现。   皇上皇后和皇太后全都来了,太子万户侯和大皇子也都跪下了。   莫兰领着众人,再次下跪俯首,“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上官琪正瞟着莫兰的头顶,喷笑一句,“你这丫头,真的是太能说会道了。而且句句在理!丫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可是心甘情愿跪朕?”   莫兰笑说,“皇上怜爱的城民,自然全都心甘情愿诚服于您。”   上官琪正当下大笑,“哈哈!好!好!有你这句话,你什么罪,朕都可以饶恕你!”   “谢皇上开恩。”   莫兰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个上官瑞,肯定又要被她气到吐血了吧?   今天晚上的事,她没打算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可她实在忍不住被这太子一次又一次的刁难,她发点小脾气,也实属自然。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也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免了她不得已的谋反。   上官琪正回头,问皇后和皇太后,“皇后和母后,想跟太子要的,就是这个丫头,是吧?”   皇后和皇太后脸色微囧。   说实在话,这么个精怪的丫头,她们可不想要。   是她们身边的儿孙,要这小丫头。   皇后和皇太后全都不吭声。   上官琪正回头笑说,“这个丫头,朕觉得,还是由朕来保管的好!正巧,太子看她不顺眼,想砍了她!大皇儿和小皇侄,都想要她!为了避免你们为她打个不停,朕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就把她带回宫,丫头,你就当朕的掌灯丫鬟吧。”   上官瑞惊了,想回驳,却又没有借口,一时间懵傻得不知所措。   莫兰轻声说道,“当个掌灯丫鬟,倒没问题,可小女心里特没安全感。”   上官琪正垂眸,“那你想怎么着?”   “我带个心腹随我一同进宫可好?”   “放肆!”边上,皇后斥责一句,“你有听说过,宫女还带随从保镖的?你是去服侍皇上,又不是去享福的。由得你开口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么?”   皇后娘娘发威了。   皇后娘娘一发威,谁都免不得心头跳动三百下。可莫兰偏偏胆子肥大。   “是哦,进了宫,就是准备服侍皇上。让皇上身心健康,舒心畅快。既然是为了这个目的,那我倒是可以跟皇上提一堆要求了,我除了想带我家保镖之外,还想把我家大乔小乔一起带上,有她们两个开心果在,皇上肯定会开怀。”   皇后愣是一懵。这死丫头当真是个不怕死的娃啊!竟然连她的话也敢反驳?   皇后面容僵硬,双眸喷火,一张嘴,就想怎么教训这娃。   “嗯哼——”上官琪正一声咳嗽。   皇后乖乖闭了嘴。只是那愤怒的眸子,格外炽热。   上官琪正轻声一句,“大乔小乔?好名字!朕听着就喜欢了!”   三国志,上官琪正闲暇之余也有看过,对双乔这对双胞姐妹,熟稔得不得了。那对姐妹花,也的确算得上绝色佳丽,再加上莫兰给她们打扮得格外可爱,大乔小乔的名字,和她们十分相配。   上官琪正说道,“莫佳氏,起来回话吧。”   “是!”   上官琪正领着皇后和皇太后,上了高台,落了座,太子和大皇子以及万户侯也纷纷起身,站在高台左右两侧。莫兰站在高台下正中央,其他人,依旧跪着,没胆子起身,包括太子身边的两位良娣。   上官琪正问,“你家双乔,可是你身后那对双胞胎?”   “是的!”   “也让她们起来,我看看。”   大乔小乔起身,双手搁在蓬蓬裙上。   “挺奇怪的衣服!”上官琪正轻问,“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么?”   莫兰点头,“是啊!”   “为什么我看着感觉像是文莱国西服装?”   “是啊,原本就是照着文莱国的款式设计出来的。”   上官琪正眯着双眸,轻问,“你去过西方?”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国家的衣着服装?”想那文莱使节,也只不过六七八年来那么一次他们龙华帝国,他上一次见到文莱过佳丽,是在他才刚登基不久的事!十几年前,这丫头还没出生吧!她究竟哪里见过西方的服侍?   “不是有文字描述的么?在西国编年史上,详细记载着很多内容呢!”   “哦?这么说来,你平日里很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   “是啊!”   上官琪正当下笑了,“看来,你的兴趣爱好,和我家九儿,挺像的。”上官琪正歪头思虑片刻后,说道,“九儿至今都还未婚,我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要不,这样吧,你是双城从三品城主的大女儿,我让你做九儿的正妃,不算辱没了你的身份。刚好,你的兴趣又和九儿相似.......”   莫兰的话都还没说完,上官瑞和钡徍急忙否定。   “不成!”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上官琪正歪头问,“小皇侄喜欢莫佳氏,他提出异议,很正常。太子,你刚才不是气的要怒杀了她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舍得放手了?”   上官瑞顿默片刻后,说道,“这古灵精怪的丫头,身子不干不净的,哪配当九皇妃?”   “既然你知道她身子不干不净,那当初选秀当日,为何要私自带她过那验身堂?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却不做良好表率,徇私舞弊!你可知罪?”   上官瑞面容一僵,低头认错,“儿臣知错。请父皇赎罪!”   上官琪正一句话,“罚,就不必了。莫佳氏的去留问题,你不用再操心了。有什么意义,都放在肚子里,别说出来,惹朕心烦。”   “是。”   皇上简单一句话就把太子的嘴,彻底关上。   老油条果真是老油条。   上官琪正回头,面向莫兰,“怎么样?你乐不乐意当我九儿正妃?”   莫兰轻声回了句,“臣女还是比较喜欢当您掌灯丫鬟。”   一句话,惹得全场唏嘘不已。   不会吧。这丫头傻啊!   好好的九皇妃不当,偏偏爱当一个低贱的掌灯丫鬟?这莫大小姐是不是脑子被磕坏了?   皇后一句轻话,“皇上给你面子,问你意愿,你若识相,就应该点头。”皇后的意思是说,莫兰她一点都不识相。   莫兰挑眉一句,“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识相两个字,换不回我终生幸福。”   皇后当下一噎,傻傻眨眼。这死丫头真的太欠虐了!要不是皇上皇太后在这儿,她早就叫人先抽她丫几百巴掌再说话。   上官琪正说道,“算了。既然你无心于我九儿,那你就留在朕身边当掌灯丫鬟吧。你说你心有不安,朕允你带个贴身小保镖。朕还让你享受从三品的礼遇。”   从三品的礼遇,相当于皇上身边小妾的身份。   皇后之下,有四妃,四妃官正一品。   四妃之下,有九嫔,官正二品。   九嫔之下,有婕妤,官正三品。   莫兰官从三品的话,也就是说,婕妤以下的娘娘,还得反过来给她行礼。   这道恩准,史无前例。   一个小小官婢,竟然能有官从三品的高位?   这个,别说皇后有意义,皇太后也得有意义了。   不出所料,一直保持沉默的皇太后,吭了句,“皇上,您这提议,似乎.......”   “别急,母后!朕还没说完!”   哦!好吧!既然皇上没说完,那她就闭上嘴巴,乖乖等着。   皇太后继续保持之前惯有的沉默,继续听戏。   上官琪正侧头,睨视着莫兰,说道,“朕见你在太子府的晚宴上,办得有声有色,今年年底过年,附属国丽朝,年底会派使节过来贺新年。招待丽朝使节的工作,我就交给你来办了!你意下如何?”   “丽朝?”莫兰拧眉问,“讲的也是我们国度的语言么?”   上官琪正眯眼,“怎么?你不是通晓古今中外么?丽朝讲什么语言?你还不知道?”   莫兰瘪嘴一句,“%@$。是这种语言么?”   上官琪正眉头深锁,“不是!这是岛度国的方言!你竟然也会?”   “那么,*¥%@。是这种语言么?”   上官琪正又抽了嘴巴,“不是,这是台南国的方言。你是哪里学来的?”   又不是?莫兰揪眉,问,“+&¥@。是这个语言吧?”   上官琪正已经哑口无言了,“丫头,你一共会多少种方言?你怎么什么都会似地?”   身为国际大导演,连这点语言都不会,她怎么开拍轰动全球的大电影?   莫兰简单回了句,“懂得多,却不精通,都是略知皮毛而已。皇上您还没回答我呢,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语言么?”   上官琪正沉默了好半晌,才点下脑袋,“对,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   “好的,那没问题了。招待丽朝使节的工作,妥妥的交给我去办吧。从三品的官位,让臣女方便不少,谢皇上抬爱。”   “再等等,朕的要求,还是没有说完。”   莫兰吐气,“皇上您尽管开口,臣女能办到的,尽力帮办。”   “嗯!你别怪朕跟你要求再三,这是因为朕看好你的能力,认为你有这个本事,能够完美的帮朕把这事给处理好!只不过,你要先明白一件事。”   “皇上请讲。”   “丽朝的使节,来我龙华贺年,他每次前来,都会给朕出一堆难题。就说去年,他出的那道难题,至今都没有人能解开,朕心情极其不爽!去年招待丽朝的礼部侍郎,被我全部处斩了!”   上官琪正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要给莫兰一个下马威。告诉她,从三品的官,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当就能当的。她要是办不好这件事,他直接叫人斩了她的脑袋。   上官琪正满意的看着莫兰那凝重的表情,轻笑一句,“丫头,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当九皇妃的话,朕还能帮你做主!一旦你应下了从三品官婢一职,那就不得再反悔了。”   莫兰思虑片刻后,反问一句,“不知道,去年的丽朝使节,给皇上您出了什么问题?”   说道这里,上官琪正一肚子火气,“是个听上去挺简单的问题,却始终没人愿意给朕一个确定的答案。”   “哦?皇上要不说来听听,看看臣女能不能解。”   皇后噗嗤一笑,“真是个狂妄的丫头。”皇后昂头自负一笑,说道,“皇上,如果这丫头能回答得了臣妾哥哥的算数,皇上允诺她正一品的官,臣妾也无任何意见。”   皇后一说话,皇上和皇太后相视一眼,心头特窝火。   皇后其实就是丽朝君王的亲妹妹,身为丽朝国公主,自然整颗心都是向着丽朝的。   皇后这般挑衅,皇上气噎不止,他一回头,视线狠狠一扫莫兰,那眼神底下传递给她某种讯息。   既然莫兰已经开口问问题,那她要是答不出来,她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上官琪正一眨眼,挑眉,朝太子那边使了个眼色。   太子接到了意思,吭声说,“莫丫头,你听好了。问题是这样的,一加零,等于一,一减一,等于零,一百一十一加一等于一千。提问,一加一,等于多少?”   这问题一出来,台下女眷们全傻眼了。   “一百一十一加一,不是等于一百一十二么?怎么会等于一千的?”   “这是怎么算出来的答案?”   “就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   皇后骄傲的昂着脑袋,冷眼睨视着台下所有女眷,当她眼神扫过莫兰的时候,她那骄傲的笑容瞬间一落。   这个丫头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困惑,反而老神在在?   莫兰挑眉,轻声问,“就这个题目么?”   上官瑞点头,“对!就这个题目!你可有答案?”   莫兰差点喷笑,她轻声说道,“成了,皇上,从三品的官,臣女接下了!”   当下,上官琪正和他身边一群人,全傻傻的看着她。   皇后放大瞳孔,拧了眉头。“这么说,你有答案了不成?”   皇上上官琪正急忙跟进一句,“什么答案,说来听听?”   莫兰点头一句,“是十。”   上官琪正嗯了句,“之前,朕的珠算师也给了朕这个答案,可是理由,他却说不上来。你能给朕说说理由么?”   “理由嘛,挺简单的。”   上官琪正有些羞恼了。想他龙华帝都上下文武百官那么多个,没有一个敢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出‘很简单’这三个字。没想到今天,竟然从一个少女嘴里说出来!   上官琪正深呼一口气,问,“好吧,你只要说出让朕满意的答案来,朕就允诺你一切条件,包括你说要带上双乔入宫,朕也允你!”   皇上说这话,皇太后一句话也不吭,毕竟皇上出的这道难题,是去年遗留下来的,算得上是龙华的耻辱。如果莫兰那丫头能为龙华一雪前耻,皇上给莫兰那些小恩小惠,都算不了什么。   皇太后老眉横向皇后,看见皇后那僵硬的嘴角,皇太后笑容渐开。   莫兰回道,“前面,一加零等于一之类的前缀,是为了给答题者一点暗示,告诉答题者,这加法的算数,是按照题目上的规矩排的。也就是说,一百一十一加一等于一千这个条件,限制了一加一的答案!按照常规的算数,一加一,应该等于二!但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规算数,前提是十进制的算数!可这道题的算数,并不是十进制,而是二进制算术题。”   “二进制?什么意思?”   别说二进制是什么意思,他们听不懂,就连十进制的意思,他们也听不懂。   “十进制的意思,就是逢十进一。同样,二进制的意思,就是,逢二进一!一加一,等于二的话,二就变为零,再进一,也就是十!所以这题的答案,是‘十’!”   “呃——”一堆人傻傻的眨眼。还是听不明白。   莫兰只能再解释一句,“一百一十一加一,原本是一百十一二,二变为零,再进一,一百二十,二变为零,再进一,二百,二变为零,再进一,也就是一千!听懂了么?”   一堆人,照样傻眼。依旧没听明白。   不过不管怎么说,上官琪正觉得,这娃说得十分有理。   上官琪正笑眯眯的侧头问皇后,“怎么样?莫佳氏的回答,是否正确?”   皇后哑然三秒,嘴角一阵抽搐。不可能的!这丫头怎么眼睛一眨也不眨,就直接说出精准的答案?而且连理由都说得头头是道?   皇后的沉默,让上官琪正心情更加舒畅了,也不等皇后给他答复,上官琪正昂头一句,“这次丽朝使节的接待工作,你好好的做!朕让礼部全程配合你,彩金方面,你也不必担心,要什么必需品,你尽管开口!”   皇后想反驳,也没这脸皮反驳,毕竟刚才,她把大话说得太满了。而皇太后也没任何意见,这丫头的鬼脑子,的确有这个实力胜任丽朝使节的工程。   莫兰点头一句,“臣女领旨。只不过......”   莫兰话锋一转,上官琪正摆正身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全部说完吧!”   莫兰跪下请示,“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女想,如果这次丽朝使节能满意而归,皇上您也满意臣女工程,皇上允诺臣女一个赏赐。”   “你要什么赏赐?”有什么赏赐,需要她如此重视?   “我想让皇上,赏赐太子自己择选太子妃的权利。”   一句话,彻底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太子本人。   上官瑞呆呆傻傻的望着莫兰,那一秒,他无语,惊愕,疑虑,震惊,多么复杂矛盾的内心,简直无法用一句话表述清楚。   这女人明明得到这么好领功机会,她却把这功劳的赏赐,丢给太子?而且,刚才她还备受太子胁迫,被欺压得差点要谋反的地步了呢!   上官琪正也是在琢磨不透莫兰的心,他揪眉问,“刚才太子差点要杀了你呢!你现在却替他求恩典?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莫兰轻笑一句,“刚才太子只不过在和我开玩笑罢了。太子他怎么可能会杀了民女?太子心系百姓,怜悯穷苦百姓。刚才只不过是因为臣女对他挑衅,使得他怒气冲天,一时气昏了头而已。不过等他冷静下来后,他会明白,臣女之前挑衅他的那番话,都是忠言逆耳而已!”   上官琪正一拍大腿,“哈哈,说得好!你算是给足了太子的面子了!吾儿,这下子,你的气,可消了没?”   上官瑞当场红了脸,嗫嚅一句,“啊.......嗯......儿臣也没记恨过她,儿臣刚才真的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有点丢人?为啥?   还有,他心口那噗噗直跳的心,到底乱跳个什么劲?   皇上和皇后以及皇太后,躲在后面交头接耳一番。这次交谈的时间有点长。   太子亲自择选太子妃这事,看起来挺复杂的呢!   太子焦急的等着皇上的答复。   虽然这个恩典,是莫兰替他求来的。但是自己选择太子妃,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大诱惑。   想起之前王良娣那正妃,恶心的他每天都想吐她一百遍,可他就是拿他太子妃没辙。他好不容易废了她的妃位,想立周佳氏为正妃,却备受阻挠。那种郁结的滋味,他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备受吞咽。   ☆、65:男主姗姗来迟   好半晌,皇上皇后皇太后三人窃窃私语谈论完毕了。   皇上抬头,说道,“太子择妃的事,再议。恩典是给你的,那就只能用在你身上。”   上官瑞当下心口一凉,凉得寒身彻骨。他的婚事,终究不能儿戏。   皇后娘娘肯定是最坚持反对的哪一位!看她那张孤傲的表情就知道了!再加上皇太后也不同意的话,那么皇上一人答应,肯定是不成的,一票对两票,皇上只能回绝莫兰的提议。   莫兰抬头,轻声说,“既然皇上不乐意给臣女这份恩典,那臣女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嗯!你说吧,只要是关于你自己的,朕会赏你。”   这般承诺后,莫兰轻声一句,“臣女功臣身退后,臣女想回双城,双城正中间,红城黑街二十八巷口,归臣女一人,独自管辖。臣女想当城主。”   “啊?”皇后皇太后都免不得一声惊叹,更别说台下众多朝臣女眷们了。   上官琪正差点喷笑,“你想当一城之主?小丫头,你的胃口真的是越来越庞大了啊!”   莫兰失落一问,“怎么?连这也不行么?”   “呃——”   皇上和皇后以及皇太后,又躲在背后窃窃私语了。   因为刚才把她给太子的恩准给驳回了,现在他们要再驳回她第二个,感觉有些不妥啊!而且,他们之前还答应她说,只要是关于她的恩典,他会准奏的。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让个女人当城主,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啊!按照惯例,女子是不得上朝的。他们要是答应她的条件,文武百官不知道又要磨叽什么了。   皇上皇后和皇太后这次交谈的时间,更长久,看样子,让她当一城之主这个提议,比让太子自己择妃这个提议,更叫人为难。   那个皇后,依然是最最坚决的那位,加上皇太后也不同意让一介女流,入朝为官,所以这项提议,通过率依然很小!   就在皇上他们三人纠结不下之际,莫兰吭声说,“皇上如果愿意的话,臣女还是万分期望,皇上把择妃的权利,恩赐给太子爷。”   莫兰这般一说,皇后身子一僵,她看向皇太后,瞧见她沉重一点头。   皇太后一点头,皇上当下笑开了红颜,说道,“好!”   莫兰把这台阶一放出来,他要是再不下,那就是蠢蛋。皇太后很懂儿子心思,所以她就答应了下来,如今,两票对一票,皇后娘娘连吭声的余地都没有了。   上官琪正摆正身姿,说道,“啊!既然你这般苦心为太子爷着想。那么朕也不好让你太过失落。成吧,那朕就允了你的提议!如果这次接待丽朝使节工作做得漂亮,太子爷择妃的事,朕和皇后他们,谁也不插手!”   边上,上官瑞原本心凉透顶,却不料,事情竟然这般转机。上官瑞欣喜万分,当场下跪叩恩,“谢父皇母后皇祖母成全!”   这声谢,说得何其响亮,说得整个大宴堂,回声嘹亮。   皇后捏紧了拳头,心情十分郁闷。   上官琪正心情也爽了很多,他点头笑道,“莫佳氏,你深得朕心,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走吧,你今晚就随我进宫。不要再留在太子府了。”   看看,这才进太子府第二天,这位莫家大小姐竟然直接进了皇宫,还加封从三品官爵,接管礼部侍郎的工作!   真的是叫人匪夷所思啊!这世上,竟然有这等奇女子。   莫兰叩首一句,“是!臣女遵命。待臣女打点好包裹行礼后,即时进宫待命。”   皇上一点头,说,“成,那朕先行一步了!来人,摆驾!”   “遮——”   皇上带着皇后和皇太后,款款离去。   如今大宴堂内,又是太子独大。   只是此时此刻,上官瑞对于莫兰,再也没有一丝丝的恼意,甚至,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好姑娘。   他想让她留在府里,他想让她当他府里的官婢,不管她要求什么职位,他都会遂了她的心,她想怎么折腾府里的歌姬,就怎么折腾,她要怎么勾引哪些女眷,他都愿意让她勾引。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之前她在他府里,他气得想杀了她。   现在他想留她,她却得走了。   上官瑞下了高台,走到莫兰身边,轻声一句,“你这丫头真的是叫人无法掌控。”   莫兰骄傲一笑,“那是当然。”   “……。”就是她这孤傲的性子,上官瑞才会对她又爱又恨的。   上官瑞深吸一口气,“你要打点行李么?我叫人帮你!”   “啊!不必了,反正昨日带来的行李都还没拆包呢!”莫兰没有拆包的用意很简单,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太子府里停留的时间不会很长,所以她不用拆包安放行李的。   上官瑞气恼一句,“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太子府么?”   莫兰点头,“是啊,您老不是很讨厌我么?我离开,正中您心意。”   “你!”上官瑞又气节了。一瘪嘴,他转口说,“不管怎样,你自己小心。宫里不像太子府。”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还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太子爷,昨日您允诺我的免责令,我今天要用了。”   “免责令?我又没说要惩罚你。”   “不是还有周良娣,还有朝臣女眷,还有我身边这么多可爱的部下?我一个也不希望他们出事儿!”   上官瑞眸子一道深邃,“你真的很会俘虏人心!”他想说一句,这个女人,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可惜,这话他暂时没法说出口。他现在还只是个太子,不是皇上。而且太子的位置,也是凭皇上喜好,随时都会有危险。“你放心吧,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处罚,包括你的部下,包括周良娣。你的免责令,还是留到以后,用在你自己身上吧。”   莫兰轻声说,“谢太子,那臣女先行辞退了。”   “嗯,那你去吧。”没关系,反正他想进宫,随时都能进宫,想见她,也容易得很。   莫兰转头,准备离开,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句后,慢吞吞走到莫霜月面前。   莫霜月鸡皮疙瘩一冒,看见莫兰用那温柔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更是寒颤到了骨髓。这女人和她又不亲近,她想干嘛?   莫兰帮莫霜月整理仪容,整理衣襟,然后凑过嘴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见莫霜月惊讶的放大瞳孔,却谁也猜不到莫兰在莫霜月耳根子边,说了什么话。   莫兰退开身子后,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这一简单的动作,引得上官瑞把深邃的眸光,投给莫霜月。   夜深,莫兰领着一缸部下,住进宫女苑落,一整个苑落,都归她一人所有。   原本一等宫女,是四名宫女合住一房,旁边二等宫女是八人合住一房,三等宫女是十二人合住一房。一个宫女苑落,由一间一等宫女,一间二等宫女,一间三等宫女,一间宫女小灶房,澡堂,茅房,简单构成。   掌灯丫鬟,顶多就是做末次的三等宫女,可拥有从三品的掌灯宫女,就不能按常规超办了。   皇上把一整个宫女苑落赏赐给了莫兰,也不辱没她那从三品的官职。   因为不用和别人合宿,莫兰放心不少。霸占了大屋子,旁边一间房,留给大乔小乔和丁璐小籽她们四人住,另外一间房,留给狮子金牛还有大籽三个男丁住。   当天晚上,莫兰就拿了炭炉,去了大厨房切了牛肉片,羊肉片,青菜叶之类的,回到小苑落,吃起热腾腾的火锅。   莫兰大乔小乔还有狮子金牛都上桌了,就独独丁璐一人,站在莫兰背后。   莫兰奇怪的问,“怎么不坐下来一块儿吃?”   丁璐严谨一句,“你是主,我是仆。不能一块儿吃。”   莫兰回了句,“我不是你的主,你也不是我的仆。我是你的雇主,你是我的员工。我供你吃喝,付你工资,你保护我生命安全。我和你的地位,是平等的。没有阶级分别!坐吧,大家一块儿吃吃喝喝,这样才开心。”   丁璐红着脸,动作拘谨的坐了下来。   羊肉刷啊刷,刷完沾了酱料就往嘴巴里塞,一群人吃得热火朝天。   丁璐却只是小吃了几口。   莫兰侧头问,“怎么了?不喜欢吃火锅么?还是不喜欢羊肉味?啊!我忘记了,有些人不爱吃羊肉的,早知道应该弄个鸳鸯火锅。”   “我说小主,您老要求别太高行不行!上次你说要做鸳鸯火锅,而且还要把形状做成太极八卦阵那种形状。螃蟹大哥忙乎了整整一晚上,为了给你调配那形状!这次来京城,走得太匆忙,那种乱七八糟的配件,谁愿意带啊!”狮子嘀咕一句。   莫兰哼唧说,“这年头,都是手工艺品!可惜,我的能力,也就只能让朝代推到近四五十年代而已。如果我二姐和我大哥在的话……”   “你二姐?大哥?”丁璐奇怪,“您不是莫家大小姐么?您头上还有二姐和大哥?”   莫兰点头说,“是啊!南宫羽三,排行老三!”   “呃——是结拜的么?”丁璐懵懵问道。   莫兰眨眼,懒得解释,随口说了句,“算是吧。”   “那您大哥和二姐,他们有些什么本事?”丁璐轻声问。   边上一堆人跟着追问,“是啊!小主,跟咱们说说呗,您家二姐和大哥,有些啥本事类?”   莫兰轻笑,自豪说道,“我是化学天才,我哥是机械天才,我二姐,是黑客!”   “机械?是啥?”众人好奇万分。   莫兰简单解释一句,“你们知道蝎子是干嘛的吧?”   “蝎子大姐是绣娘呀!”大乔甜甜一句。   莫兰点头,“是啊,她是绣娘。我要缝制衣服,都要叫蝎子帮我手工操办。但是如果我大哥在的话,他会直接给我搞一台缝纫机!缝制一件衣服,不需要一天两天,只要花十分钟就能搞定了。”养了一堆绣娘,照样比不上一台缝纫机的速度。   “啊?不会吧!十分钟就能搞定了?”狮子大叫一句。   丁璐拧着眉,“十分钟?十分钟是多久?”   狮子一挑眉,笑说,“滴答一声呢,就是一秒,六十个滴答,就是一分钟,你数十次六十个滴答,就是十分钟了!”   丁璐默默细数,惊了句,“啊?十分钟,这么少时间啊!”   “是啊是啊!做一件衣裳只花十分钟,这是人干的活么?”狮子叼了一块肥肉进嘴里,啧吧有声着说,“那小主,您二姐呢?您刚说的黑客,是啥玩意儿?”   莫兰唔了一声,摇头,“无法用言语解释。反正,如果没我和大哥在,我二姐就是个废物!”   “为啥?”   “因为在这操蛋的年代,她手里根本没有工具让她逍遥。只有等我把零部件研制出来,等我大哥把我的零部件组装出来,她才能操刀她的才能!”   听不懂!   就这么简单的解释,他们照样听不懂,那她要是再说得复杂点,他们就更加听不懂了。   大籽噶兹一口肥羊肉,叽咕一句,“我说小主啊,您今天可真是叫人捏冷汗啊。差点就要真的动手打起来了。要是一旦打起来,谋反的头衔,绝少不了。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莫兰吐气说,“原本我也没打算做到那地步的。因为一旦真的和太子杠上了,那我势必要动到白羊他们了,而且,还是一场大规模的叛变戏码。我的势力其实都还没成熟,再加上军队也还没建成,硬抗的话,我的确会吃亏不少。幸好皇上来了,他一来,正好免了我尴尬处境。”   众人一听,全黑了脸,“不会吧。小主,您都还没计划,就这般挑衅太子?”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就好比,在我的计划里,我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我生命里。今天我胆敢顶撞太子,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我身边还有个人,他会暗中保护我!如果我在龙华呆不下去,他会带我离开。”莫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对面的男男女女,全把筷子上的肉,掉在了碗里,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莫兰。   其实他们的视线,是越过莫兰,看向莫兰身后三名奇怪男子。   三名男子站在莫兰身后一动不动,正中间的那位,穿着实在怪异。   那三名男子笼罩在月色中,乌黑的身影格外威严。   莫兰丝毫不察背后异样,自顾自嘀咕,“如果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没有他对我的那几句保证,或许今天,我就得跟那太子服软了。心情就会变得特抑郁!”莫兰笑着对丁璐说,“你家主子虽然是个怪胎,可他却是个大方的男人,他说要把他身上全部家财都送给我。这样的男人,的确是未来夫婿人选。”   丁璐因为和莫兰并肩坐着,所以她也没发现背后动静,跟着瘪嘴一句,“那你就赶紧嫁了吧!干嘛还在这里折腾来折腾去的?你不累吗?”   “累什么?我要为自己营造幸福的生活,怎么可能会累?再说了,你们北寒那边,又冷,又没粮食,我要是去了,我也得跟着你们受苦受难!”   “啊?那么说,你不乐意跟我回北寒咯?”   莫兰一昂头,“是啊!我不乐意去。”   莫兰一说,丁璐急了,她愤愤起身说,“寒后,您怎么能言而无信。”   莫兰揉着眉心,“什么寒后?你别乱喊!这里是皇宫,小心隔墙有耳。”   丁璐急大了,“我不管什么隔墙有耳,我只想让你跟我回北寒!你若不回去,我就……”   “就怎样?”莫兰侧头轻问。   “我就直接绑你过去!”丁璐憋着酱红色的脸,气恼一句,“除了你之外,我不认其他女人当主子。”   听丁璐这句话就知道,莫兰在丁璐心里的地位,已经从下贱的贱女,完全攀升至尊贵的皇后位置上了。   莫兰轻笑一句,“得,你别把我绑走!我好不容易混到皇上身边,当上从三品女官,而且还兼任礼部接待使节的工程!”   “你这么折腾,却只为了给太子求个恩赐,您自己得到了什么?”   莫兰耸肩,“你这丫头是不会明白的。虽然我很希望皇上答应我第二个要求,让我当红城城主,亲自管理红城。可是这个要求对皇上来说,十分为难。而且,我的名望,还不足以让皇上有这个借口,升我为当朝女官。因为皇上不能封,所以我只能继续按部就班着来。不立功,就无威信,没成就,就无人敬仰。这世上,钱好赚,人心,是最难赚的!我要想俘虏整个帝都的百姓的民心,光靠施舍白粥大米,你觉得靠谱么?”   “呃——这!”   “光靠施舍,根本带动不了经济效应,光有劳动力,也得经过十几年的培养,才能出成就。我的时间,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浪费掉的!我还想趁自己在结婚之前,好好退休窝家里舒舒服服睡个大头觉。所以我只能用那种非光明磊落的做法,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国度!在这之前,如果我能得到皇上首肯,让他规划给我一座城池,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他始终不乐意,那么我就只能……。”   “只能怎样?”一群人,全焦急问。   尤其是站在她身后那三名男子,眸光盯着莫兰后脑勺,盯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莫兰喝了个清酒,笑说,“还能怎样,我比皇帝老头子,更适合当一国之主!他的皇位,我会替他妥妥的保管好!到时候,我手里不缺计谋,不缺民心,独独缺一支能够让我心安凝神的军队,能够帮我做坚强的后盾,让我无忧无虑的大刀阔斧。”   话音刚落,莫兰肩上突然冒出来一只手掌,紧紧贴上她的肩头。   莫兰吓了一跳,“谁?”   莫兰紧忙回头,丁璐也惊了一跳,瞬间回身,五指夹住一堆银针大喝,“找死?敢偷听?”   丁璐都还没看清来人,她就想把银针飞射出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某个男子大掌顺势一折一压,轻松把丁璐胳膊压在桌边,“哎哎哎!你可看清楚了,咱们是谁?丁璐师妹,别太激动!”   丁璐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平宁师哥?”   “对哦!是我!”   月色当头,人脸太过模糊,等静下心神后,丁璐终于看清了,果真是平宁,还有穆原,以及……   以及……。   莫兰放大瞳孔,她起身回头想看看是谁抓她肩头,谁知道她才刚转过身子,人就被压在桌子边缘,红唇被他侵犯。莫兰苦恼的盯着那个只知道隔着衣领亲她小嘴的奇怪男人。   等他享受完,退开身子,睁开那双眸光深邃的凤眸,和她对视,轻声一句,“你缺的东西。我有!我就是你最坚固的后盾,我的军队,就是你的!你可以任意使唤。”   莫兰一听,实在控制不住,心头又是狠狠敲动。   他能不能不要出现得这么及时?就跟及时雨一样,她一想他,他就像天神一样,适时现身。   平宁和穆原看见上官慕鸿偷亲莫兰,瞬间吹了口哨。   “主子厉害。”   “主子真会献殷勤。”   “主子甜言蜜语,举世无双。”   “主子表白力度真强。”   被这对活宝兄弟一个调侃,莫兰不脸红才怪。   莫兰脑子一转,立马给他们岔开话题,“你怎么老是这身衣服?夏天这样子穿,冬天也这样穿?”   上官慕鸿一开口,准备解释。丁璐急忙拦住,“啊!这!这是我们主子的嗜好,他就喜欢这样穿,家里备了十几套一摸一样的衣服呢。”   莫兰一听,顿时惊呆了。   什么样的人有这个能耐,一年四季都穿一摸一样的衣服?   丁璐又忙解释,“可想而知,我们主子是个多么情有独钟的男人吧!世间少见的!小主您要懂得珍惜”   平宁穆原对视一秒,忙扯着丁璐拉去边上,质问她,“你干嘛?遮遮掩掩的。咱们主子的病,又不是秘密,她若有心打听,她肯定会知道的。你隐瞒她也没用啊!”   丁璐气恼一句,“拖一时是一时,等那女人彻底爱上我们家主子再说,到时候她想退货也难!这事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另一边,上官慕鸿牵着莫兰小手,落座,说着掏心窝话,“我把过冬的食物衣物,全部运回去了。现在没事做,就想来看看你。我……想你了……”   多么腼腆的一句倾诉啊。   老实说,这种男人是她最不会应付的。   话不多,一旦说话,直接点到位,不爱玩心计,想怎样就怎样。因为性子太直,她的小手段在他身上耍,八成都会失效吧。   “你母亲已经适应了那边生活,她托我问你,你还好么?”   莫兰摊手一句,“顺风顺水。”   “嗯,好。”说完那两个字后,他就没下文了,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发呆。   “这皇宫,不是戒备森严么?而且这里还是后宫,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平宁把胳膊往丁璐肩头轻轻一挂,说道,“我在师妹身上放了个蛊,师妹不管去哪儿,我都能追上。”   莫兰一听,眼睛顿时闪闪发亮,“是传说中的苗族蛊术么?”   “苗族?没听说过,蛊术只有我们古木耳族有。因为蛊术太邪门,早在上一个朝代,皇帝老子下令把我们古木耳族给歼灭掉了。如今就只剩下为数不多漂流在外的古木耳族族人才会!”   “行,你们族人历史我不考究。”考究再多也没用,“来来,给我看看蛊长啥样?”   “恶心的要死,您还是别看为妙。”平宁劝了句。   莫兰还是好奇到死,因为那蛊术,在现代已经彻底失传了。网上流传很多种不同版本,也有很多种图片,可全都真假难辨。   “给我看一下呗。我保证不会被吓倒!”   平宁一摸下巴,贼贼问,“莫小主,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我就给你看我的蛊。你要是输了,这事就免谈哦。”   “哦?”莫兰自信一笑,“啥游戏?你说!”玩游戏什么的,她最拿手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你只要能把我家寒王的衣服脱下来,就算你赢。”   莫兰又笑了,“这么简单?”   “是啊,挺简单的呢!您老赶紧的。”   莫兰点头,急忙扯起上官慕鸿的手,走去自己寝房,准备脱他衣服去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穆原丁璐纷纷翘起拇指。   “厉害!”   “佩服!”   平宁摸摸鼻尖,特骄傲。   房门关上后,莫兰把人往软椅里一推,说了句,“把衣服脱了。直接点,别叫我亲自动手。”   上官慕鸿一摇头,“不行。”   莫兰挑眉,小手往他领口伸。   上官慕鸿一把抓,“不行。”   那手掌,力道可大了。   看样子,她想硬来是不行的。   没关系,她多的是法子叫他脱衣服。   莫兰食指一点,说了句,“你给我等着!我换件衣服再来跟你玩!”   上官慕鸿一眨眼,也不吭气。   莫兰进了内室,换了声行头。   屋外,一堆人贴在门口偷听。   只听屋里悉悉索索声响,伴随着莫兰的调笑声,“怎样?我好看么?”   “……。”上官慕鸿不吭气。   莫兰又说,“力道还不够吗?那这样呢?”搔首弄姿扫臀,干劲十足。   “……。”某男依旧不吭气。   门外,窃笑声越来越大了。大到屋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兰气急了,想她换了一身性感的露肩汗衫装,下身一件超短迷你小热裤,凹凸有致的身材,要露不露的重点部位,哪个男人看了不热血沸腾?   莫兰把高跟鞋一甩,光着脚丫子走到上官慕鸿面前,微微低头,和他对视数秒。   不对劲啊!她明明看见他眸子底下那浓郁的欲火,可他为什么还这般有定力?   莫兰直起腰板子,美腿一翘,脚丫子直接踩在他两腿中间的椅子边缘处,脚丫子再顺着他那儿往上攀爬。   果然没错啊!她很成功的勾起这男人的欲火了,怎么他就是没动作呢?这丫的定力是不是太好了?   “小帅哥儿,赶紧脱衣服!”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行么?   上官慕鸿眼神炽热,外加凶神恶煞,死死瞪着身前那娃,可他就是啥也不做。   门外那噗噗噗的偷笑声,越来越响。   真的太伤她自尊了!她都亲自上阵了,而且还给他这么大福利,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难道他不喜欢女人?说不通吧。他要是不喜欢女人,那他对她翘起来干嘛?   “哼!我就不信你能憋多久!等着看好!”勾引男人的艺术,不并不是把自己扒光了怎么搞,而是把那重点部位处于要露不露的暧昧状态,然后把臀一甩,扯扯胸口衣领,自己在伸手往腿间有意无意捞上两把。   兹兹兹——   “一?什么声音?”莫兰奇怪眨眼,撩起肩头滑落的领口,仔细听了会儿,那怪声又没了。回头,继续折腾那男的。   小脚丫子再往他裤裆上亲亲一踩。   兹兹兹——   “啊——”一声惨叫。   噗通——   屋外,两男一女瞬间笑趴在地上。   边上,狮子大籽歪头问,“怎么了?什么情况?”   平宁摊手说,“八成你们家小主晕过去了。”   “啊?为什么啊?怎么会突然就晕过去了?”   平宁耸肩,“哎!别说了,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过了好半晌,房门打开,上官慕鸿走出房门,简单一句,“时间不早了,咱们走。”   “是。”平宁和穆原挨个跟上,咻咻几下消失在莫兰的苑落里。   ☆、66:男主秘密   上官慕鸿离开莫兰苑落后,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偏远的一座清幽竹园。   一栋简朴的竹木屋里,灯火通明,屋内隐约传来阵阵咳嗽。   “咳咳——咳咳——”   竹园外,很少有侍卫经过,上官慕鸿和两名手下站在竹屋门前许久都没人发现。   “咳咳——咳咳——”   上官慕鸿敲门的手,放了下来,转身想走。   突然,屋内传来一道男人声音,“十七弟?为何来了又走?”   上官慕鸿肩头一跨,一句话也不说,开了房门,进了屋。   平宁穆原隐藏在暗处,守候他们的主子。   进了屋,上官慕鸿习惯性坐在棋桌旁,一动不动盯着床榻上的男子。   “你也真是,来了也不进门,进了门也不说话,茶水就在你手边,你也不乐意自己酌上一杯?你这沉闷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上官慕鸿依旧不吭气。   男子咳嗽几声,喘气说,“好几个月不见了,怎么样?身子还好吗?”   上官慕鸿简单一句,“老样子。倒是你,九哥,你咳嗽比之前要频繁多了。”   九王爷上官兴禄轻笑一句,“都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天色渐冷,咳嗽多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你呢?你这毛病要是不好好治一治,日后你怎么娶妻?”   以往,一提起这是,上官慕鸿眉头都不拧一下,眼珠子也不肯转悠几圈,显得毫不在意。只是今天,上官兴禄一眼就看出来了,上官慕鸿那副愁苦样,愁得跟什么似地。   上官兴禄来了兴致了,“看样子,我家十七弟,找到意中人了?”   上官慕鸿一点头,老实承认,“是个和我母妃差不多的女子。我很喜欢。”   上官兴禄眼睛一亮,“叫啥名字?九哥想去见见她!”   上官慕鸿摇头,“她现在就在宫里,日后有机会,你肯定能见到她的。前提是,你得出这偏僻的竹愿香。”   上官兴禄当下激动的咳嗽好几阵,“咳咳——会的——咳咳——九哥一定要咳咳——”   上官慕鸿实在受不住了,只能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皇上为什么不给你找个好点的大夫?”   “找了,没用。喝了那么多年的药,都成药罐子了!这个竹愿香,还是你四哥亲自叫人搭建的呢!冬暖夏凉。”   “你身为侍卫丫鬟,还是一个都没有。”   “要他们干吗?我有手有脚,只是有点肺咳,不至于到不能动弹的地步。那些丫鬟奴才,我还嫌他们碍事呢!你四哥他每次过来,都给我带一堆吃不完的东西。”   “不用四哥四哥的叫,不要给他说好话!我不会认他的。”上官慕鸿决绝一句。   上官兴禄抿了抿唇,“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吗?”   “弑母之仇,九哥,你说我能放下么?要不是因为你一直袒护着他,我早就想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了。”   十五年前,上官琪正刚登基为帝。   太上皇上官龙武驾崩未满七日。上官龙武的严贵妃,奉旨陪葬。严贵妃正是上官慕鸿的生母,名叫严纹。   下旨让严贵妃陪葬的,虽然是太上皇,但这道圣旨的由来,是因为上官琪正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太后,在太上皇耳边,说严贵妃偷汉子。   太上皇年事已高,耳根子经不起说叨,枕边风轻轻一吹,他便相信了。   严贵妃偷情之事虽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但太上皇一直在背地里彻查她的情人,查到原来是他身边的第一御前侍卫傅凯。太上皇看到通文密函后就气得直接断气,皇太后当场下令捉拿傅凯和严贵妃,秘密处死。   上官兴禄知道皇太后要处死严贵妃和上官慕鸿,急忙叫了人,安排路子,送他们三人出宫,让他们逃命去。   上官兴禄势单力薄,他最终只能送他们出京都城门,之后的路,就只能靠他们自己。   傅凯一身武艺,原本带着严纹和十一岁的上官慕鸿,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可谁知道,傅凯早被人暗中下了慢性毒药,一个月后,药效发作,全身火烧般痛苦难耐,他还要带着严纹和上官慕鸿逃生,身后追兵数千。   最终,傅凯身中致命箭伤,再加慢毒发作,倒在了北寒边境之地,日末崖旁红杉枯树林里。   傅凯一死,严纹再也没有逃生的欲望了。   严纹对上官慕鸿说,她的确背叛了他的父皇,她爱上了傅凯大哥。可惜,生不逢时,她的婚姻,她自己无法做主,因为她身后还有她的家人要袒护。她这般委曲求全,窝在皇上身边尽心尽力照顾他,最后依旧换来抄家大罪。如今,她想和心爱的男子远走他乡,皇上依然不肯放过她。   反正她心爱的男子已经亡故,她一个人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就她一个弱女子,留在儿子身边,只会给他拖累,她死了,她儿子才能逃得过那些人追杀。   严纹对着儿子说完遗嘱后,果断掏出匕首,刺向自己心口,脸色祥和神情柔美的躺在心爱男子胸前,闭上了双目。   娘亲临死的愿望,只有三个,第一,叫他不要报仇。第二,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将来的爱人。第三,要报答九哥的恩情。   最后两个,他应下了,可是第一个,叫他别报仇?他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可惜,九哥上官兴禄,也阻止他替母妃报仇雪恨。有母亲的遗嘱,有九哥的制止,上官慕鸿只能放弃复仇。   但是他不会让他四哥心安的,他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种一颗毒瘤。叫他日日夜夜念着他的名字,寝食难安!   “咳咳——”上官兴禄喝了口水,润润干哑的嗓子,说叨,“我没指望你回宫来。可起码你安生些,别老是和四哥作对,你那北寒,也就四万城民,四哥要是真动气杀意,百姓又得遭殃了。”   百姓百姓,上官兴禄挂念的,永远都不是他自己!   上官慕鸿简单回了句,“我尽量。”   这回答,实在模凌两可。上官兴禄一声长叹,“哎——真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何苦非要打打杀杀?”   “帝皇子孙,能这般想的,也就只有九哥您了。别说我和皇上之间的矛盾,光是皇上名下几个儿子,您有本事,叫他们别窝里反。”   “唉!”说起皇上那几个儿子,上官兴禄又是一声长叹,“算了。还是眼不见为净,我继续窝在我的竹愿香,喝着小茶,下盘小棋,逍遥自在……”   上官慕鸿一点头,叮咛了句,“自己小心身子,天快亮了,我走了。”   “走吧!我也困意正要上来了,趁现在不咳,赶紧睡下。”   上官慕鸿扶他下榻,替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去。   临走前,上官兴禄清幽一句,“听说,南郡盟主的医术,十分高超!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南郡洲那边拜会他一下,早点把你身子的毛病治好,早点抱着美娇娘上塌,呵呵咳咳——呵呵!”   上官慕鸿也不回话,只是轻点一下脑袋后,轻轻关上房门,带着手下匆匆离宫。   第二天一早,莫兰一起床,软趴趴的打开房门,房门口,一堆手下等她出房门。   丁璐焦急问,“莫小主,您感觉怎样?”   莫兰恶心的说,“搞什么?我怎么觉得我触电似地?头晕无力心头发慌还一直冒冷汗!昨个儿晚上我是不是碰了什么鬼东西?”   “鬼东西?有吗?应该没有吧!”丁璐万分心虚。   莫兰狐疑的睨视着她数分钟,回头一阵苦思,“说起来,你家主子那身行头,有点奇怪,他身上穿着的皮革,内胆好像粘了一层类似晒干的脂肪。”   丁璐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们主子衣服里藏着一层晒干的脂肪?”   “他的披风一角,坏了,里面东西不小心粘在我手上!话说回来,这脂肪应该是绝缘材料吧?”鲜脂肪是非绝缘体,但是晒干的脂肪乳,那就是绝缘材料。   丁璐眨眼,问,“什么叫绝缘材料?”   莫兰解释一句,“你知不知道雷电?”   “雷电?知道啊!”雷电谁不知道?   “我就打个比方跟你说吧,如果你手里现在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棍,当雷电打中铁棍的另一头,那雷电会顺着铁棍,直接传到你掌心,然后劈死你!”   “啊?这个就是绝缘材料?”   莫兰摇头,“这个叫,非绝缘材料!绝缘的意思,正好相反,你手里若拿着的软胶质材料,雷电打中那头,你这边,绝对不会被雷电触到!那种可以阻隔电流传播的材料,就是绝缘材料。懂了么!”   “啊!懂了!”   所有人都懂了。   莫兰摸着下巴思索,“说起来昨晚我还听见漏电的兹兹兹声。我说丁璐,你老实告诉我,你家主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怪毛病?”   丁璐脸一红,立马摇头,“没有啊!绝对没有。”   “你撒谎!”莫兰眯眼,咬牙一句,气势浓郁且带足了威胁感。   丁璐默默低头,不敢吭气了。   莫兰看她那副认错的模样,瞬间惊呆,“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你家主子是个活体蓄电池?”   “什么是活体蓄电池?”边上,狮子他们又好奇问。   莫兰再帮他们解释,“蓄电池就是指,一堆的雷电,被挤压在一个空间内,里面的电力十足,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我最近一直在研发蓄电池,可惜材料怎么也收集不全。想不到竟然被我找到了一个活体的蓄电池。”莫兰自言自语个不停,“有这活体蓄电池也不成,不知道正负极,怎么采集电流?还得先搞电流表才行!麻烦!”莫兰回头,瞥向丁璐问,“你家主子这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丁璐摇头,“不晓得,我跟着他的时候,他就有了。”   “那就是天生的咯?他这毛病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治好么?”   “没有大夫敢碰他身体,没法给他把脉,怎么给他看病?”   莫兰吐气,“如果我大哥二姐在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丁璐眼睛一亮,急问,“真的么?真的可以治好寒王的病么?”   莫兰瘪嘴,“我只是想采集他身上的电流而已!能不能治好,我可不敢保证。”   丁璐焦急的说,“莫小主,您可千万得想法子治好我们家寒王啊!要不然,你们俩结婚了以后,你们怎么同房?”   一听,莫兰惊呆数秒,“是哦。他身上有这怪病,难怪一直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定力这么强悍,连我的勾魂术都能扛得住!死都不肯脱衣服!”莫兰一咬拇指,想了老半天后,哼气说,“那就让他就这么电着吧!”   丁璐一懵,“啊?莫小主,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   莫兰挑眉一句,“谁叫你们隐瞒事实的?还给我出了这么个游戏,让我丢人!你们既然这么喜欢耍我,那就必须得接受我的报复!让他就这么电着吧,我好放放心心在他身上四处撒泼了。”   说完,莫兰心情大好,乐滋滋的回了屋里,梳妆打扮,准备公办去也。   屋外,丁璐急疯了。早知道这位大小姐心眼这么小,昨晚她就应该劝阻师哥别去戏耍莫大小姐。哎!可怜她家寒王,注定要守身一辈子了么?而且还得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活活苦憋。   换好常服,莫兰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出发,准备前往畅音阁。   这一路上,凡是被她路过的那群丫鬟侍从们,各个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想想,才刚从太子府里一个小小官婢,一下子就荣登从三品掌灯宫女,这就跟鲤鱼跃龙门似地。   莫兰走到哪里都是热议的焦点,再加上她身后非要带着那一堆人跟着她一块儿走,虽然不知道她摆这么大排场有啥用意。可不得不说,这阵仗,迷倒一大片少男少女们芳心。尤其是莫兰身后那两对双胞胎。   大乔小乔自然不必说,打扮得跟个红粉天使一样,光看她们一眼就能闻到她们身上芳香味,路过的侍卫,瞬间脸红心跳外加小兽乱叫。另外一对双胞胎兄妹,男的俊气,女的靓丽可爱,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另外,因为昨晚的歌舞晚宴,莫兰的名声在女人中间,传得沸沸扬扬,那些诰命夫人,官家千金,当天晚上回家就唠唠叨叨磨磨唧唧个不停,丫鬟们也跟着传来传去,传到府外皇城各家各户百姓耳中,再从百姓口里传到宫中,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传得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宫中宫婢们就算没有在场看见那出戏,她们也被迷得神魂颠倒。帅哥自是不必说,三少培养的骑士团,那服装,那高筒鞋,那短款迷人的发型,还有那些标准的军姿,以及那九句誓死宣言,几乎每个女人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而造就那些男团歌姬的人,此时此刻,正从他们眼前经过着呢!   所以,他们看见莫兰领着一堆部下匆匆经过自己身畔的时候,他们瞬间头脑发昏,激动到差点晕厥的地步了。   莫兰带着手下们,溜了一大圈后,站在皇城正门口,发呆——   身后,狮子凑头问,“小主?您是要出宫?”   莫兰眨眼说,“没啊!我是想去畅音阁见那陆元先生。”   “那你来城门口干嘛?”   莫兰吐气说,“不是不知道路嘛!走错了呗!”   “……”错也不至于错得这么离谱啊!畅音阁在后宫左侧,而城门是在朝殿的正前方。相隔十万八千里,大致方向都不对。“您早说,我就去问路,让人给咱们带路呀!”   莫兰甩手说,“那你赶紧去问吧。我等着。”   问路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狮子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正巧,皇宫外驶进来两辆马车。   马车正要经过莫兰他们一行人身侧时,突然,车帘飘动,车内的人遥声一喊,“停车。”   莫兰一看那马车形状就知道了,这是太子爷的马车。   前面一辆马车停下,车内,某太子掀开车帘,徒步下车,急急忙忙走到莫兰身边问,“怎么?你要出宫?”   莫兰又一次吐气,“没出宫令牌,哪能随便出宫?我只是四处逛逛,欣赏欣赏风景而已”皇宫可不像太子府,她又没出宫令牌,想出宫?门都没有!   这皇宫,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上官瑞沉声一句,“昨晚睡得还好?习不习惯?”   “到哪儿都一样。”都一样不习惯,她想念自己的席梦思,想念自己鹅软被。“啊!对了,太子,我昨夜接到消息,您的蹴鞠已经完工了,今天就可以取来送您。”   上官瑞听了,拧眉说,“你这丫头真奇怪,在我太子府里,你想尽法子惹我生气,离开了太子府,为何对我这么好?”脾气也软了,态度也变了。   莫兰咧嘴一笑,“我的脾气向来如此!不敌视任何人,不抬爱任何人。太子你如果能多多称我的心,我会对你更加好的。”   上官瑞心里有气,他还在纠结莫兰离开他太子府的事。   “昨晚,你临走前,你跟你四妹说了什么?”上官瑞轻声问。   昨夜,莫兰离开太子府前,在莫霜月耳边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当天晚上,他就跑去莫霜月身边,想从她嘴巴里套出点风声。   莫霜月跪在太子脚边,打扮得又漂亮又迷人,衣服还略微松垮,好似随手一脱就能掉在地上似地。   上官瑞问莫霜月,莫兰临走时跟她说了什么。   莫霜月摇头不回答,只说,闲话家常,让她好好注意身子什么的。   上官瑞不信,如果只是闲话家常,有必要附耳窃窃私语么?不过,既然莫霜月不乐意回答,那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上官瑞问莫霜月,她和莫兰感情怎样?   莫霜月想也没想,直接回答说,她和大姐情同胞妹。虽然她是莫家养女,可莫大姐一直对她关怀备至之类。   问完这句话后,当天晚上,莫霜月就侍寝了,第二天一早,莫霜月被封为承徽。承徽是正五品妾位,就在良媛之下,算是连跳三级,莫大恩露。   莫霜月不卑不亢,不喜不骄的接了恩典。她知道,自己这个位置,虽然是莫兰帮她铺得路,可如果她脑子愚笨,那她也没这能耐登上承徽的位置。今后,她还要一步步奋力往上爬,所以现在,就算她再兴奋再开心,她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莫兰附在她耳根子边说的话,打死她也不能说出来。一旦她说出口,太子妃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是她莫霜月的了。   上官瑞从莫霜月那儿得不到答案,只能跑来找莫兰问。   莫兰轻描淡写一句话,“啊,没啥,也就是闲话家常,让她小心身子之类的话。”   莫兰和莫霜月的答案,竟然是一样的。上官瑞虽然依旧不信,可他实在没辙。最后只能放弃追问这事。   莫兰看上官瑞没有再追问,她放心了很多。那个莫霜月,的确是个摆得上台面的聪明女人。昨晚,她在莫霜月耳边说,叫她今晚准备好侍寝。莫霜月虽然听着惊讶,震惊,可她啥也没问,晚上上官瑞跑去质问,莫霜月也没老实交代,而是模凌两可应付上官瑞。只要她表现的自己和莫大姐感情极好,那她在上官瑞身边,就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   太子马车后面,另一辆马车里,传来一道女人的暴喝声,“我他娘的!滚你大爷!老娘不伺候你!死开!给老娘死开!”   “还吵?屁股嫌不够疼,是吧?”   “啪啪啪——”   “啊!你还真打!我操!要不是这蛋疼年代,害得我一世英名无用武之地!你以为你还能逍遥成这幅德行?老娘早把你搞得菊花捅得血流满地!”   这声音,吵得太厉害,莫兰不想听见都难。   莫兰歪头,问上官瑞,“后面那辆车里,谁?”   “是五弟,和他家一个小婢女。听说那婢女脾气特暴躁,还老是喜欢偷鸡摸狗,把五弟家里几十坛子的酒,全偷喝光了。五弟差点气得直接把这女人掐死在空酒坛里。不过奇怪,他竟然没下手,反而把她整天待在身边。”   “啊——流氓!你这个混蛋流氓!把爪子给我拿开!”某个女人喊得撕心裂肺。   莫兰走到马车旁,轻声一句,“五爷,臣女求见五爷。”   上官翼用力一掀车帘,吼了句,“没空!”   说完,帘子一放,马车又是一阵折腾。   “啊啊啊——你这鬼畜!老娘才十二岁啊!王八羔子的,要是老娘手里有枪,老娘一定要爆你菊花!”   莫兰又眨眼,赶紧吭气,“五爷!臣女求见!”   帘子匆匆一掀,上官翼黑着脸说,“你烦不烦?你没看见我正忙着么?”   莫兰转口一句,“臣女求见您老身边的那位姑奶奶。”   “什么姑奶奶!一个奶娃子而已!”上官翼喷气问,“你找她干嘛?”   “没啥,想问她个问题,问完我就不吵你。”   “赶紧问。”上官翼冷冷淡淡的靠在车门口,愣是不让莫兰见车里的丫头。   莫兰只能高声问,“不知道那位姑奶奶,喜欢二驱?还是喜欢四驱?”   这般一说,车里的女人顿时尖叫,“啊啊啊!三妹!你竟然来京城了?三妹!快来救救我啊!二姐我可惨了!那鬼畜竟然打我屁屁!可怜我还只是个十二岁奶娃啊!”   莫兰一听,黑了眉头。   马车里的那位,果真是……   上官翼眯眼,问,“你们俩认识?她喊你妹子?”   莫兰轻声说,“我也不确定,得见了面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位。”   上官翼伸手轻轻一捞,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搁在他粗壮大腿上,上官翼粗鲁的抓住那娃后脑头发,往上一抬,逼她把脸面向莫兰,“怎样?认识不?”   莫兰仔细看了两眼,诚恳万分的实话实说,“不认识。”   那丫头哭得不像话,“三妹!”   莫兰提醒了她一句,“我是北城莫海峰的大女儿,我叫莫兰。排行老大!”   “成!你说你是大姐,你就是大姐!我喊你祖宗爷都行!赶紧死过来救我!”   “就你这口气?谁会救你?路过的路人甲都不乐意救你!”   某女哭得格外可怜,“好妹子!姐我啥都依你!以后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姐我把你当祖宗爷供起来,成不?”   莫兰瘪嘴一句,“就你这油嘴,我信你我就是傻蛋!”   “贱丫头!你有种!你有种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爆你菊花!”   吼完,某女被上官翼一把丢进马车里。   莫兰对着上官翼说道,“虽然不认识,但好歹也是条人命,五爷手下留情,她的小命留多久,我就允你多少桶美酒。一年一桶,两年两桶,以此类推……”   “这贱丫头砸了我整整五十坛陈酿,我还得帮你养着她?你的要求还能再过分点么?一年才一桶,都不够我一口吞的!”   “至少我手里的,都是绝代佳酿,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桶可抵您兜里百坛了。您可以不和我做这笔交易!反正我无所谓……。”   这般一说,上官翼点头答应了,“成。我帮你养着她。”   莫兰点头吭气,“只要不辱了她名节,别对她X虐。打她屁股什么的,我举双手赞成!五爷您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吧!”   上官翼哼了一句后,躲回马车里,放下了车帘,“二哥,我先进去了。您悠着!”   “好!”   上官翼的马车驶走了。   太子拧眉一句,“一个十二岁的奶娃,反过来喊你三妹?奇怪!”   “所以说是我认错人了嘛!”莫兰随声一句。   “可我觉得不像认错人的样子。”上官瑞眯缝着眼,狐疑一句,“那个二驱和四驱,是啥玩意儿?那小丫头一听你说这个问题,她就直接认你做三妹了。”   “哦,二驱和四驱啊!不就是指马车的马匹么!刚才五爷的那辆马车,是二驱的,只有两匹黑马牵着。四驱呢,就是指有四匹马牵着。这是民间术语,活在皇城门外的百姓,大多都知道。”   上官瑞苦恼了,“是这样的么?”   “是啊!”莫兰煞有其事一句。   上官瑞彻底被唬住了,信以为真着说,“原来是这样的。”   “是啊是啊……。”   莫兰身后站着一对活在皇城门外的老百姓,可他们谁都没听过啥叫二驱四驱。不过他们是不会乱吭声的。小主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认呗。   莫兰把狮子记录的本子,托付给了上官瑞,说道,“太子爷,您去这个地址拿你的蹴鞠,顺便帮我把这小本子送给他,到时候他还会给你另外一本小本子,记得还我!”   “本子上写了些什么?”上官瑞轻问。   “没什么,都是些琐事罢了,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工程进度,还有吩咐他们做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工作。”   上官瑞好奇问,“我能看一下吗?”   “嗯!随意。”   上官瑞翻开本子看了起来,看完第一页,他就许多的问题要问,“这离心器是什么玩意儿?这抽压泵是什么东西?还有这玻璃试管是什么东西?”   莫兰拧眉说,“太子,我没多少时间跟你一一解释这些玩意儿!我现在都快急疯了,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啊!”   上官瑞又生气了,“那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的啊!你自己没法跟我解释,那你找个能跟我解释的人,留在我身边,随时为我解惑!怎样?”   莫兰摇头,“有些工艺。暂时保密!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太子想要知道什么,就得拿等价的东西来交还!”   “我不帮你送了!”上官瑞把本子往她手里一塞。   莫兰平淡一句,“哦,那就没蹴鞠玩了。”   这般一说,上官瑞又急忙把本子抢回来,“我帮你送!但不帮你把外面的那本还你!”   莫兰无语了。   上官瑞瞬间心情大好,拿了本子以后,上了马车,爽爽一句,“开车。”   马车就这么飞走了。   狮子站在莫兰身后问,“小主,太子不太听话啊,怎么办?”   莫兰轻松一句,“放心。他会还我的。走了,赶紧去畅音阁。”   “是。”   莫兰再次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去畅音阁。   ☆、67:淑妃德妃   莫兰赶到畅音阁的时候,刚巧,畅音阁楼阁上有妃嫔在听戏,陆元阁主正忙着招待那些妃嫔们。   莫兰一来,派了人,传了话。   陆元正在抚琴,有个丫鬟过来传话,“启禀淑妃娘娘,楼外,从三品掌灯女官莫佳氏,求见陆元先生。”   淑妃和德妃两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   “哦?就是昨晚皇上从太子府里带回来的那位女官?”   丫鬟回话,“正是。”   淑妃德妃纷纷掩嘴偷笑。   淑妃娇嗔一句,“没见到我在忙着看戏么?回去告诉那娃,叫她等着吧!陆元先生,没空。”   丫鬟点头,匆匆去楼外回了话。   莫兰简单问了句,陆元先生啥时候能抽空出来。   丫鬟无奈再去楼阁问话。   德妃调笑一声,“等我们看戏看完呗!今天我们几个姐妹,心情特好,特想看戏,八成要看到深更半夜呢!”   淑妃也跟着一句,“是啊!咱们这几天,天天心情舒畅,今天看戏,明天也来看戏,后天大后天,都要来看戏!陆元先生,天天没空。”   丫鬟苦恼低头,去了楼外,把德妃淑妃两人的话,传达给莫兰。   莫兰哼了句,对着丫鬟说,“成,那你帮我转告一句给淑妃德妃二位!改天丽朝使节过来贺新年,我直接叫人空了舞台,一个戏子也不让上!皇上要是追究起来,就说是因为德妃淑妃两人心情大好,一直霸占着陆元先生不放的缘故。到时候,丽朝使节败兴而归,皇上要追究,就让两位妃子帮我顶着吧!”   丫鬟听完,嘴巴一哆嗦,里面在莫兰面前跪下,“莫姑姑,您这话,小的不敢传啊!”   莫兰低头,看那丫鬟,“你叫啥?”   “奴婢红舞。”   莫兰应道,“成,那你就别传了。反正今晚我会去皇上身边掌灯,到时候,我亲自跟皇上说。顺带提一下,我见不着德妃淑妃的理由,是因为一个叫红舞的丫头,不乐意给我传……”   红舞瞬间把脑袋往地上猛砸,“姑姑饶命!红舞这就给您通报!您稍等。”   红舞果断提了裙子,跑进楼阁,跪下回话。   红舞把莫兰的原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德妃淑妃二人听后,淑妃气得当下起身,砸烂了一盏茶杯,还气呼呼的甩手一个巴掌,打在红舞脸上。   德妃也气得不轻,不过她还算有点理智,“行了,妹妹莫要生气,先把那死丫头叫进来再说吧。”   淑妃腻了那丫头一眼后,坐回原位,昂着头,晃着脑袋上的金钗,说道,“把那莫佳氏给我叫进来!我倒要看,她头上长了几颗脑袋!”   “是。”   丫鬟忍着红肿的脸,急急忙忙跑去楼外传话。   莫兰看了那丫头额头和脸蛋一眼后,轻轻拍了拍她肩头,说了句,“辛苦了。”   莫名其妙的,红舞竟然眼睛一红,哭了出来。想她已经被打习惯的人了,被打再多次,她也不会掉眼泪的。为什么被莫兰轻轻拍了拍肩头,她就哭成了泪美人。为什么啊?不明白!   丁璐路过红舞身侧的时候,她也震惊不小。莫家小主只是轻轻一个动作,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她的手掌心,有什么魔力啊?   莫兰领着手下走到楼阁戏厅,站在舞台下最角落的边缘处,面向几位妃嫔,行礼道,“莫兰叩见各宫娘娘。”   “免礼。”德妃扬开一抹淡淡微笑,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掌灯宫女?而且还是从三品女官?”   莫兰应了句,“是。”   德妃立马拉开嗓子说话,“大家都听见了吧!徐美人,英美人,武才人,李才人,周才人,你们几个,都赶紧起身给这位掌灯宫女,行礼啊!”   凡是婕妤以下的妃子,都比从三品低,让她们行礼,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些美人才人都是皇上身边的妃子,是皇上枕边人,朝中一品大臣,见了那些美人才人,也得深深弯腰,行个见面礼。要不然,等那些美人才人升上四妃九嫔的位置,就有的他们好受了。   德妃这一举动,就是要叫莫兰惹怒所有美人和才人。以后,莫兰想要在宫中生存,就得四处碰壁了。   瞧那些美人才人,挨个起身,挨个翻白眼,板着一张死人脸,深蹲行礼,瘪嘴不屑,嘀咕一句,“见过姑姑。”   莫兰轻轻一眨眼,笑开红颜,“很好很好!各位美人才人,平身免礼。”   德妃淑妃以及四位嫔妾,全傻眼了。   什么人呐!脸皮这么厚!给她点颜色,她竟然嚣张成这样?什么叫平身免礼?她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了不成?气死人了!   那些美人才人都气傻了眼,德妃淑妃以及几位嫔妾,也都气节无语透顶。   莫兰接下一句,“放心吧,各宫娘娘们,我这一声姑姑,不会让你们白叫的。这里所有给我行礼的美人们,回头我一人送你们一只唇彩。让你们擦了唇彩,日后皇上大驾光临,有机会把皇上迷倒神魂颠倒,一夜恩露过后,立马加封四妃九嫔。”   这句话说完,那些行礼的美女,瞬间呆萌,眼珠子骨溜骨溜乱转,“啥?什么是唇彩?”   小籽立马掏出一只通明的玻璃小棍,玻璃小棍里,有着红艳艳的膏状液体。   “闺阁老板娘特制的唇彩,也就是涂在嘴上的唇脂。这玩意儿,不放在市面上出售。只赠给亲朋好友的绝密闺房必杀武器!”   一说完,只听呼声一片。   “哎呀!真的吗?姑姑!”   “姑姑,赶紧给咱们看看呀!”   “是啊!姑姑,能不能先让我们见识一下呀!”   “好姑姑,先让咱们试一试呗!”   小籽把唇彩递了过去,那些女人们,瞬间抢疯了,某个女人率先涂了一口,顿时红唇闪亮到所有女人都嫉妒到爆。   猛地一下,这姑姑长,姑姑短的,叫得莫兰耳根子耳鸣直作响。   那些三品婕妤,也跟着姑姑姑姑乱叫,就差也给她磕头行礼了。有些嫔妾也瞪得眼红脖子粗的,可她们身份摆在哪里,总不能像那些不入流的货色,一起轻浮?   唯独德妃淑妃两人,摆出一副特不屑的表情,睨视着那群吵嚷的姑娘们。   四妃九嫔,十分稀少,如今除了岳贵妃从尊品之外,就只有德妃淑妃两人是正一品妃子,空着的贤妃之位,谁都眼巴巴的等着被皇上封赏,另外还有几个嫔妾的位置,也有些空缺。所以莫兰一说会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立马加封四妃九嫔这话,谁听着不动容啊?   德妃笑着说道,“的确是个有手段的娃儿。难怪才一天的时间,就从太子府立马爬上皇上身边掌灯宫女的位置,而且还是特丰从三品女官?照你这速度,就怕明天,你又一下子荣登贵妃的宝座,咱们姐妹俩也得给你磕头行礼了呢!”   淑妃立马跟上一句,“在她眼里,贵妃算什么东西?我看她,皇后的位置都填不满她的胃口吧?”   淑妃这句话,不就是在指责她有谋反的意思么?   淑妃一说完,所有娘娘全坐回位置里,把唇彩还给莫兰。谢绝和她搭讪,生怕和她走得太近,被会牵连一身罪。谋反,是要诛九族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就听出来淑妃言下之意。   莫兰随手把唇彩往兜里一收,轻哼一句,“怎么觉得,我能不能当上贵妃皇后,是德妃淑妃做的主儿?要真是这样,看来我得多多给您俩拍马屁才行。”   德妃淑妃听完,瞬间白了一张脸。   “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当不当得了贵妃,咱们姐妹哪能给你做主?”这死丫头竟然反过来指控她们越皇上权。   淑妃眼眸一黑,说道,“敢给咱们姐妹扣高帽?你这丫头嘴巴也太贱太刁了吧?来人,给我掌嘴!赏她一花!”一花,也就是五下。   淑妃身旁一名大丫鬟,屈膝应道,“是。”   那大丫鬟慢吞吞的朝莫兰走来,板着张阎王脸。   淑妃德妃昂头冷笑。   从三品的女官?说到底,终究是个摆不上台面的丫鬟而已。她们正一品的妃子,难道还对这贱婢没辙了不成?今天,她们就是想了法子折腾死她,把她折腾的以后走路只能低着脑袋!要不然,她们每见她一次,就赏她一花!   丁璐眸光一黑,掌心捏住一窝蜂银针,就想怎么把这大丫鬟的脸扎成马蜂窝!可是突然,莫兰微微抬出手背,丁璐见了一懵。   这动作,莫非是叫她别乱动的意思?   丁璐侧头看看金牛他们,瞧见他们全对她微微摇头。   明白了,莫兰的意思,就是叫他们几个别动!   该死的?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她家寒后被打巴掌么?这事要是说给寒王听,他非气炸不可!   丁璐心头焦急万分,一直挣扎再三,眼看着那大丫鬟站在莫兰身前,高高抬起手掌——   大丫鬟狠狠挥下掌心,往莫兰脸上猛打下去,就在那瞬间,莫兰脑袋往后一推,左手急忙抬起。   啪嗒一声,清脆巨响——   大丫鬟大手打在莫兰左手手背上,莫兰的手背被打得通红,那丫鬟手掌也被自己的力道,打得生疼。   淑妃碰得一下,掌心一拍茶几,“大胆贱婢!敢反抗本宫的命令?”   莫兰一指地上的某个物件,说,“大胆淑妃,竟然连太子也敢打?来人,把淑妃给我抓下来,逼跪。”   身后,丁璐惊讶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物件!这不是太子送给莫兰的……。   丁璐邪嘴一笑,说道,“是!”   淑妃瞬间懵傻了眼,顺着莫兰手指看过去,瞧见地上竟然躺着一枚:金牌?   难道刚才?莫兰伸手挡的时候,丫鬟打中莫兰手掌心,她手里拿着的物件就是金牌?金牌掉地上的时候,还有啪嗒一声脆响。   丫鬟看见金牌,瞬间跪爬在地上,急红了眼眶。   德妃以及所有姬妾,也全都下跪叩见金牌。   淑妃还傻傻的站在那儿,吓得不知所措。   丁璐上前,蛮横的抓起淑妃胳膊,粗鲁万分的把她拖到莫兰身边。   莫兰吭气说,“真是目中无太子,我都把太子的金牌拿出来了,淑妃您看见太子的金牌还敢下手毒打?甚至把太子金牌打落在地上,让它脏了身子?太子回头要是怪罪起来,我可担当不了!来来,咱们一块儿跟它磕头谢罪!”   莫兰拍拍腿裙,优雅万分的跪在地上。身旁,淑妃被丁璐用万分粗鲁的动作,猛地淑妃腿弯,把她膝盖往地上沉沉一砸,狠狠压跪在地上。   丁璐抓住淑妃后脑头发,强势迅猛的把她脑袋往地上撞,力道却十分精准,眼看额头就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她又即时收手,让淑妃惊恐的看着地面,小心肝被吓得差点崩裂。每每压跪,都把淑妃吓得一身冷汗,外加失控尖叫。一轮逼跪下来,淑妃形象尽毁,发簪被折腾掉地,头发散乱不堪,模样特可怜。   莫兰依旧优雅万分的对着金牌叫嚷,“臣女见过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嘴角噘着那平淡甜美的笑意,一边叩首,一边喊话,所有人都得跟着莫兰一起,跪向金牌叩首,自然淑妃也是不例外的。只是唯一不同之处,大家都是自愿朝金牌叩拜,独独淑妃一人,被丁璐又抓头发又按脑袋,让她跪得凄惨零零。   三个叩首叩完,丁璐把淑妃脑袋一扔,她吓得坐瘫在地上,莫兰慢吞吞的扶着淑妃起身,一句问安,“淑妃娘娘,没事吧?您可千万别怪我啊,欺辱太子的罪名,我担不起,您也担不起!为了保护您小命,臣女只能这么对您!”   淑妃狼狈的甩开莫兰的手,跑回原位,失魂落魄的坐下。   这死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她!   她狠想吼那贱女人一句,可是她没借口啊!刚才莫兰如果一开始就把金牌掏出来的话,淑妃倒也不至于非要叫丫鬟打她巴掌。淑妃知道,莫兰一定是故意找准时间找准点,非要等那丫鬟下手的一瞬间才把金牌掏出来。目的,还不是为了找到借口惩罚她?逼她下跪?   真是可恶!   淑妃咬破下唇,恶毒的眸光死死瞪着莫兰。如果她底气足,她大可以放声质骂莫兰。她打了太子的金牌,她自己跑去跟太子谢罪。轮得到这死丫鬟惩罚她吗?   可是淑妃明白,就算她把莫兰压去太子或是皇上身边,太子和皇上也不会为她说好的。而且,最先发起挑衅的人,是她自己!   一个能从小小官婢,瞬间爬上从三品女官的女人,光靠肉体,是不可能承欢多久的。这个叫莫兰的女婢,手里一定握有十分把握,能够应付所有妃嫔刁难,要不然,她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在她们两位正妃面前,放肆嚣张?   眼下,淑妃只能吞下这顿羞辱,用眼睛去谋杀这死贱人了。   莫兰笔直对上淑妃眸子,眼中毫无一丝畏惧,昂头一句,“德妃,淑妃,臣女现在想和陆元先生商讨年底晚宴的事,从今天开始,陆元先生以及他名下的戏班子,全都没空招待各位娘娘了。如果各位娘娘非要霸占陆先生和他名下戏子的时间,那也成!回头,年底晚宴一切事宜,各宫娘娘你们帮我担待吧。到时候我叫人罢演,你们也得给我好好担待着才行!”   德妃见识到莫兰那夸张的举止,连淑妃都被她逼跪还不敢大声吭气,德妃哪敢继续刁难她?   莫兰那丫头,明明兜里有块金牌,被她们刁难了这么久,她都不肯拿出来镇压他们,她手里还藏有多少张王牌?谁知道!   德妃立马变了脸色,谄媚讨好一笑,“啊!是这样的啊!那莫姑姑就和陆先生好生忙碌着吧!我们姐妹今后,绝对不会再打扰您了!”德妃上前扶起淑妃,拍拍她手背,示意姐妹情深,幽幽一句,“姐妹们,咱们走吧!”   “是。”   各宫娘娘互相行礼过后,便随着德妃淑妃二人,款款离去。离去前,莫兰清清楚楚接收到两位妃子给她投来的那抹狠毒目光。   众多娘娘一消失,陆元满头冷汗的站在莫兰身后,叽咕一句,“莫姑姑,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那两位娘娘,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双煞啊!”   莫兰懒洋洋回眸,“我要是怕了她们,我以后还怎么办事儿?行了,别给我磨叽,赶紧把年底晚宴的戏单子,拿出来给我瞧!”   “是。”陆元叩首一句,转身离去。   陆元一消失,大籽叽咕一句,“小主,陆先生相貌如何?好看不?”   莫兰一点头,“嗯!脸好看,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十分均匀,你们俩有没有手痒的感觉?”   大籽小籽全都点头,“嗯嗯!我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十几种发型了呢!”   小籽调侃一句,“要给他化妆么?我能把他眉毛修饰得更加完美哦!”   莫兰笑说,“忍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叫他心甘情愿给我把这身难看的汉服,脱下来的!”   边上,丁璐听着就生气了,“莫小主!您就不能矜持点?为什么每看见一个帅哥就想勾引他?”   莫兰挑眉,“这是我的人生乐趣!你不懂!”   丁璐心痒手痒,痒得快发疯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叫寒王现在就把这女人衣服扒光光,然后扔床上使劲折腾死她,叫她再也没力气勾引其他男人为止!可惜她家寒王这身毛病,究竟啥时候能治好?   德妃淑妃一离开畅音阁,淑妃脚步一顿,恶毒的视线不断往楼阁上瞟。   德妃站她身边劝了句,“好妹子,你还没想开么?哎,咱们还是先忍耐一会儿吧,你看看你,头发乱成一团,姐姐我帮你梳理梳理。”   淑妃把手一档,说道,“不用!就让它这么着吧。”   淑妃身后嫔妾美人们,全歪着脑门。   淑妃在她们冲楞之际,狠狠抬手掌掴自己脸蛋。   啪啪几声,声音特响。   德妃叫了,“哎哟!好妹子,你干嘛打自己的脸啊!你瞧瞧,好端端的一张白嫩小脸,被你自己打得嘴角淤青。”   淑妃冷笑一句,“妹妹不小心弄脏了太子爷的金牌,自己掌嘴惩罚自己,很在理。”打完,淑妃昂头一句,“走吧,姐姐,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德妃听了,心头一笑。这淑妃果真是个狠角色!   两位正妃身后,一堆嫔妾都看明白了淑妃的用意。   淑妃把自己打成这样去给皇后娘娘,不就是变相请她老人家出来给她做主嘛!   淑妃德妃,果真是两个惹不起的人物。   淑妃这一路,是走着去皇后寝宫的,轿子也不做。一路上,多少个丫鬟奴才看见她那副凄惨模样,头发凌乱不堪,嘴角带满了血渍。淑妃一点也不怕丢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皇后寝宫门前。   在皇后娘娘殿门前,淑妃倒没有这般邋遢进宫面见,而是简单梳好了发髻,简单抹掉嘴角的血渍,然后踏入皇后寝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皇后看见淑妃这副惨样,自然出口询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淑妃轻声回话,“没人打贱妾,是贱妾自己打的自己。”   这般一说,皇后就好奇了,“无缘无故的,干嘛自己打自己?”   淑妃平声说,“自然是贱妾的不是,贱妾做了错事,所以自己惩罚自己。”   “哦?你做了什么?非要把自己毒打成这副模样?”   淑妃默不吭声,身旁,德妃帮忙吭话了,“回禀娘娘,淑妃妹妹她只不过不小心把莫佳氏怀里的金牌给打落在了地上!听说那块金牌,是太子给她的!淑妃觉得自己玷污太子金牌,非要自己掌掴自己才肯罢休,说要赎罪什么的……。”   皇后听完,眉儿一挑,“小小宫婢,竟然兜着太子的金牌?还敢随意把金牌掏出来唬人?”   淑妃急忙说道,“皇后娘娘莫怪莫姑姑,她深受太子喜爱,太子送她金牌给她护身,也是情有可原的。都怪贱妾不长眼,不小心弄掉了金牌,脏了金身……。”   身为正妃,是不需要对着莫兰喊姑姑的,淑妃德妃故意一口一句姑姑长姑姑短,她们越抬高莫兰的身份,皇后就越讨厌她。   “你也别为那贱婢说好话了!原本我就看她不顺眼,她倒好,才来皇宫一天,就把你的脸给整得这么肿,要是让她多留几天,岂不是要把皇上整个后宫闹翻天了?”皇后放下茶盏,万分优雅一句,“宣她觐见。”   皇后说完这句,淑妃和德妃异口同声一句话,“不可啊!娘娘!”   皇后又是一愣,“为何不可?”   德妃和淑妃相视一眼后,差点喷笑出来,不过她们都忍住了。   德妃一句劝说,“莫姑姑奉旨接下年底晚宴的活儿,莫姑姑说了,如果我们这些妃嫔娘娘们,阻碍了她排戏,到时候年底晚宴,她直接叫人罢演,皇上质问起来,她就把责任推卸到咱们各宫娘娘头上!皇后,咱们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是啊!娘娘,既然莫姑姑这样说了,您也避避嫌吧。要不然,您宣召她觐见,阻碍了她排练时间,她把罪名按到您头上可就不好了啊!”   “啪——”   皇后掌心一拍桌面,桌面上茶盏都跳了三下,哐当当的。   德妃淑妃表面上看着十分惶恐,其实她们心里已经笑抽了嘴巴。   这些话,可都是那贱丫头自己说的。她们给她复制给皇后听,可丝毫没给她添油加醋哦!   皇后挑了眉头,轻声一句,“这事,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德妃淑妃抿唇微笑,跪安离去。   淑妃娘娘被区区一介掌灯宫女欺辱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这会子,那些丫鬟奴才都在纷纷议论。这位新来的掌事姑姑,惹了淑妃德妃二人,估计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淑妃不出面整治她,但是皇后娘娘势必会替淑妃鸣冤!   ☆、68:掌灯宫女   近黄昏,莫兰从畅音阁匆匆回御书房。   身为掌灯宫女,首要的任务,自然是要为皇上掌灯。   御书房书桌旁,上官琪正拿着朱笔批阅奏章,莫兰站他身侧,点了烛火,剪着烛芯。   皇上身边就只有一个贴身太监随身伺候,除了那太监之外,就只剩下莫兰一人了。   丁璐他们几个,全都站在房门外静候,和丁璐他们站一起守门的,是第一御前侍卫甄御绒。   甄御绒盯着丁璐,丁璐盯着甄御绒,两人视线交缠,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擦出了火花。   只是不同的是,甄御绒眼底里的火花,是爱的火花,丁璐眼底里闪着的,是憎恶的怒火。   狗皇帝的保镖,她巴不得一刀子直接抹了他的脖子!那死样还看?看你妹看!   丁璐个子娇小,她要瞪那贱男,就必须得昂着头。皇上批阅奏章,起码要批阅一两个时辰,那她就必须得站在房门口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行。丁璐脖子酸得要死,可她打小那不服输的脾气,硬是叫她倔得更加高昂脑袋,恶狠狠瞪过去。   皇上拿着朱笔,一边批阅奏章,一边偷瞄身侧的女娃,上下扫视她几秒钟,像是在琢磨她的年龄。年龄,也就代表着一个人的阅历。   明明看起来如此年轻,十六七八的小女娃一枚,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勾引了太子,勾引了大皇子,勾引了小皇侄。不止如此,她还特别胆大包天。当众激怒太子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想要谋反的味道,他给她薄面,叫她嫁给九皇,她却一点不给他脸面,直接否决。   难道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   上官琪正放下朱笔,轻声一句,“今天白天,你去了哪里?”   “畅音阁。”莫兰回话。   边上,太监斥了句,“丫头,回话的时候,注意分寸!你要先说,回禀圣上,回话前缀,加上奴婢两个字!你才刚进宫,这宫里的规矩,你还不懂是吧?回头我叫个管育嬷嬷,教教你宫廷礼仪。”   莫兰回了句,“不必劳烦管育嬷嬷。宫廷礼仪,我懂!”   “你懂你还这般说话?没个分寸!”太监又是一声轻斥。   上官琪正不肯吭声,没有责骂也没有袒护,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想法。   莫兰也懒得揣测圣意,自顾自说道,“既然已经关上了门,这里就只有皇上,容公公,和我三人。容公公何必非要拘泥这些称谓的问题!您就让皇上稍微自在一些吧!”   “啧!死丫头,真是越说越没规矩了,皇上——”容公公面向皇上,轻声问,“皇上要不要叫人赏她几板子再说话?”   上官琪正哼了句,“行了,就像莫兰丫头说的,既然都关上了门,就让朕自在些吧!你先下去吧,别来烦朕!”   容公公表情一僵,“皇上,这怎么行啊?这丫头又不会伺候您?”   “朕现在不需要任何人伺候,你先下去,朕要单独和她说说话。”   上官琪正第二次赶人,容公公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赶紧倒退离开。   容公公把房门轻轻带上后,上官琪正再次扫视莫兰,继续轻问,“听说今天,淑妃满身狼藉从畅音阁回后宫,刚巧,她回来之前,你去了畅音阁。朕能不能知道一下,畅音阁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宫婢们谣传,说你仗着太子的威严,欺负朕的淑妃?”   莫兰也不含糊,“这是事实!臣女懒得辩解了,我就照实说了吧!淑妃德妃看臣女官位太大,一进宫就是从三品的掌事姑姑,还兼任年底晚宴的工程。德妃淑妃以为我狐媚妖子,勾引了皇上才得来的这份荣宠,她们两个吃我的醋,就四处想法子刁难我。”   “哼。”上官琪正听完就哼笑,“既然是你被刁难,为什么到最后,反倒是朕的妃子,被你给打了?”   “打?肯定是没打的!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了她们俩罢了!如果非要说淑妃受了伤,那八成就是她自己打自己打出来的伤!与我无关。”   “好一句与你无关!你可知道,淑妃身上带了伤,皇后就有借口找你麻烦了。皇后她现在还没来朕御书房,就是想看看朕如何惩治了你!你自己说,淑妃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莫兰拿竹签头,拨弄着蜡烛油水,引来烛光一阵闪烁,看她模样,如此专心致志维护烛光,回答皇上的话,反而显得十分的不在意。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只选淑妃当淑妃?是因为她漂亮吗?”   上官琪正反问,“你说呢?”   莫兰替他回答,“当然不是!因为淑妃的爷爷,是皇上身边的辅国公之一,愈太保。我不给淑妃面子,就是不给愈太保面子,皇上不是要我向皇后交代,而是问我,该怎么向愈太保交代,是吧?”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能想到这个,很正常。既然你明白是非,那你干嘛还要做那种蠢事?愈太保,是你能招惹的人么?”   莫兰眨眼,说道,“皇上身为皇上,为何非要忌惮区区一位太保大人?”   上官琪正又反问,“你说呢?”   莫兰又替他回答,“还不是因为身为元老级的人物,自太上皇那一带,积累了无数名贪官污吏给他撑腰?他一喊话,身后的贪官污吏,都要跟着他一块儿排挤您。皇上动用不了文武百官,那皇上的权威就备受威胁。三朝元老,只能哄,不能惹。”   “你竟然还能想到这个地方?之前倒是小看你了。”上官琪正轻声哼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既然你能分析到这里,那你就更不应该做那种傻事才对!”   莫兰又问,“皇上,那你知道,那些文武百官们,为什么能够横行霸道?”   上官琪正这下子,拧眉了,问,“为什么?”   莫兰好声回答,“因为那些贪官污吏脚下踩着的百姓,都是一群没有文化,骨子里奴性生根多年的贱骨头,他们被踩惯了,被奴役惯了,根本就不懂得反抗。所以那些贪官污吏,变得越来越嚣张,越来越张狂,换句话说,那些文武百官能够大摇大摆如此嚣张,就是被那些骨子里爱受虐的老百姓给宠出来的。”   上官琪正眯了眼,急问一句,“然后呢?”   莫兰邪嘴儿一笑,“然后?需要然后吗?皇上,南宫羽三这人的影响力,已经从边缘小镇,一点一点渗透进了京城,他的三国志,只是一个开端,紧接着会有很多故事,等着述说给百姓们听。他不停乐施行善,不停给百姓引导观念,不停让自己走在时代最前端,让人们不停追捧他,奉承他。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上官琪正表情终于出现变化了,他的神情,至今为止都没见过这般严肃狠绝。   “目的?是什么?”   莫兰回道,“把那些爱受虐的老百姓,纠正了思路,要让他们明白,贪官,是必须得虐杀的,自己被欺辱,就必须得站起来欺辱回去!老百姓,是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才能带动基层人的幸福!一旦百姓不乐意再被文武百官所奴役,那么那些贪官污吏,哪来的底气为愈太保撑腰?没了文武百官撑腰的愈太保,哪来的底气,在皇上面前呛声?愈太保无法在皇上面前呛声,淑妃她对我来说,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这丫头!这丫头竟然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上官琪正瞳孔,越缩越小,眼珠子却越爆越大。   莫兰把竹签往皇上桌上轻轻一放,说道,“皇上,您若想尽早压制南宫羽三这人,那你现在,只能学曹操的做法:焚!书!坑!儒!”   “碰——”   厚实大掌往桌案上一敲,屋外,瞬间冲进来一男一女。   甄御绒抱拳问,“皇上?发生何事?”怎么才一会会儿的时间,皇上就动了杀意?甄御绒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皇上摆出如此震怒的神情,就连上次发现某个嫔妾偷情,他也只是随手处置了事。更让甄御绒奇怪的是,那位莫姑姑,面对皇上的杀意,脸上却无丝毫怯意,反而老神在在的狠。   容公公赶紧跑到皇上身边,问,“皇上,是不是要赏她几板子?”   上官琪正心里点头,没错!他现在就是想赏她几板子再和她说话!只不过,他终究没点下脑袋。   上官琪正一甩手,说道,“你们都下去,没朕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喳——”   丁璐瞅着莫兰,见她甩甩手背,丁璐软了僵硬的肩头,也跟着退出房门。   一男一女继续站在房门口互相对视。只是现在,男人眼底里,多了一丝戒备,女的眼底里,怒火更加旺盛了。   上官琪正怒极,却没拉开嗓门吼,反而说得格外小声,“就凭你这三脚猫,还想谋反?我看你长了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我砍!区区一名书子?能说动我龙华数亿百姓?痴人说梦!”   莫兰细声一句,“皇上您别生气。刚才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说我要谋反啊!”   上官琪正怒色未消,“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好好说明白!若是说得朕心头不爽,今天这顿板子,你铁定逃不了!你不要以为朕非要倚望你去操办年底晚宴。你手里的令牌,只是朕施舍给你的一根鸡毛而已!”   莫兰心平气和一句,“皇上刚才不是在问我,为何非要招惹淑妃吗?我这不是在跟皇上您解释着么?我招惹淑妃,并非是我去挑衅她,而是她非要挑衅我,淑妃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太保,就以为我这个小小宫女好欺负。难道我就命贱,非得蹲在地上被她欺压不成?那些愚昧的百姓,若是被奴役暴虐久了,他们也会雄起反抗,而我,只是走在他们的最前端,当了个带头人罢了。可如果,淑妃一开始就对我关爱有加,我也没这必要非得给她难堪不可!人,都是有人性的,这就好比现在,皇上若不肯帮我,非要站在淑妃那边和她一块儿欺负我,我干嘛还要当你的城民?”   “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重点!你这丫头骨子里的叛逆,朕绝对不能容忍,要不然,就等于是养了一只吃人的老虎在身边。你那谋反的心思,朕要亲手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皇上,何必非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呢?您自己不肯好好思考一下吗?臣女直来直往跟您说话,就是想叫您看看,臣女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相比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反臣,要好对付多了。那些朝堂上,对你拱手哈腰的臣子,您敢说,他们全都赤诚忠心么?说不定他们背着您,也在私自组建军队,私自定制龙袍龙椅,准备等你年迈的那天,谋朝篡位呢!”   “说!接着说!”上官琪正耐性极好,就算他现在想亲手杀了这女人,他也要好好听完她的话后,再决定怎么处置她。那八大酷刑,每一种都不是她这个小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嗯!所以说,我这么老实的把自己心思告诉皇上,目的其实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哦?什么目的?”   莫兰轻声一句,“我只是想不被任何人欺辱,我想要得到应有的尊重。我想让百姓不被任何贪官污吏欺负,我想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得到他们应有的尊重!”   上官琪正眼神一阵闪烁。   这个丫头怎么有点像九弟?那个傻傻的,只知道奉献的傻瓜九弟。让他对他又恨又恼,好几次想直接杀了他,却又始终下不了手,最后只能把他隔离在竹愿香里的九弟上官兴禄!   不对!她和九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起码,九弟眼里没这女娃那般叛逆,要不然,他肯定能下狠手把他直接抹杀,何必让他拖着那具苟延残喘的身子,活在人间受苦受虐?   上官琪正因为想起了九弟,身上的怒火,竟然消退了一大半,他沉声一句,“你这目的,也是朕的心愿,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理想,太过不切实际了。就好比,历朝历代以来,官官,都是相互的。不管是朕也好,还是太上皇也罢,明知朝中贪官一片,却无法彻底根除!就连朕都无法为百姓谋这等幸福,作为一个女人的你,又何德何能?”   莫兰笑说,“皇上办不到的事,臣女能替你办到。”   “碰——”   上官琪正又气到拍了桌案。   门外,甄御绒大喊,“皇上?可要护驾?”   上官琪正怒吼,“候着!别吵!”   “是。”   上官琪正吐出怒气,说,“你还敢说你没谋反心思?”   莫兰又轻笑一句,“当然没有。”   “你都说要替朕办事了,你还敢说你没有?”   莫兰轻问,“皇上可有听过,一国两制?”   简单一句话,上官琪正怒意又消退了一大半,他静心问,“什么是一国两制?”   “按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个国家,两种规章制度。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好比丽朝作为附属国一样,丽朝有丽朝的国规,龙华无法干预,只要丽朝每年向龙华进贡宝物即可!再用另一种说法解释,是说,臣女想让皇上,划分一个城镇给我,让我当个土代王,由我管理臣民城镇。这个可以用作试点国,如果我管理的城镇,越渐繁荣昌盛,那么皇上就可以大刀阔斧,效仿我的规章制度,管理整个国家。”   上官琪正摸着胡须静思了起来。   之前,他就听见这丫头要求把双城中间那无人管辖的红城黑街二十八巷,交给她管理。   因为是史无前例,他无法给她这道恩准,不然全朝官员都得跪诉。   莫兰说的一国两制,他一听就明白了,这种制度,就好比是给她封地,让她当个藩王。可这藩王制度,早在太上皇父亲那一代,就已经废除了。藩王谋朝篡位案例太多太多,废除藩王封地,是文武百官一致认同的重大决策。如今莫兰说要让他给她封地,这个工程,简直比登天还难!   上官琪正哼笑一句,“一个骨子里透着叛逆味道的丫头,想当一城之主?我若真让你当了城主,不就是助长了你的声势?亲手送你一把刀,由着你把刀刃抵着朕的脖子么?你觉得,朕在你眼里,有这么傻么?”   “皇上是个聪明人。正因为皇上是聪明人,您肯定会答应我的条件的。”   “这话从何说起?”上官琪正恢复之前的冷静,不怒不躁,不喜不恼。   “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帝皇,每一个都想名流千史,不愿碌碌无为,不被市民遗忘。虽然皇上册封女官当封地藩王,史无前例,可是皇上得到的收获,绝对能让你名垂千史。您将会是龙华第一位,开创盛世繁华的唯一一位,千古明君。”   哟!这帽子一扣下来,哪个皇上会不开心?   上官琪正并不想就这么轻易被她带动心情的,可是不知不觉间,他忍不住被她夸得笑开了红颜。   轻然一笑过后,他又冷静了下来,“说得真好听,可朕实在无法信任你!开创盛世之帝,千古明君的头衔,你以为这么容易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容公公唤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上官琪正白眼一瞟,恼了句,“让她在门外等着。”   容公公一愣,眨眼应和,“是。”   容公公身旁的皇后,也楞得不清,皇后嘴角一抽,轻问,“莫佳氏可在里面侍驾?”   “是。”   皇后脸色一落,厉声一句,“他们在谈些什么?需要连你也给支出来吗?”   容公公为难低头,“小的不知。”   皇后脸色越来越难堪了。容公公急忙说道,“只是小的刚才听见皇上拍了两次桌子,看上去十分盛怒的样子。”   皇后听了,顿时愁眉,“十分盛怒还让她单独侍驾这么久?这狐媚妖子,又在耍什么狐媚手段了?”   容公公又为难,“小的……。不知。”   皇后无奈吐气,昂着头,站在门口说道,“好,本宫倒要看看,皇上要让本宫在这里等多久。”   一堆人,陪着皇后在门口静候。   屋内,两人照旧小声密谈。   上官琪正扫视了莫兰几眼,轻声一句,“且不说你手里有什么本事能让朕成为千古明君,朕耽耽问你,朕给你封地,朕有什么好处?丽朝使节,每年进贡给龙华二百绸缎,一百汗血宝马,十箱金锭,百名宫女。朕若给你封地,就你那小小的红城,朕指望你拿出一箱金锭,八成都在做梦。”   “两百绸缎?一百汗血宝马?十箱金锭?那些都只不过是没用的身外之物罢了!我敬奉给皇上您的,可是无价的宝藏。”   上官琪正一闭眼,“口说无凭,朕看不见你的诚意。”   莫兰轻声一句,“远东,洪水泛滥成灾,三年一小洪,十年一大洪,边境城民,苦不堪言。皇上可有想过法子,治理水患?”   “废话。”   “那水患工程,可有改进?”   “建了堤坝,每年都有叫人修缮。”   “堤坝可牢固?”   “小洪可以防御,大洪难以抵御。”   “堤坝用什么砌成?”   “光靠砖,肯定是不行的,听说还用了鹅卵石,竹编。”上官琪正一边思虑一边回答。   “为什么光靠砖,不行呢?”   “废话,砖头一块块叠起来,水位一高,下面就会被冲垮,砖头不仅无法防御水患,反而给山下城民带来巨大的冲击。”   “可如果我说,我能用砖砌成堤坝,还能严防十年大洪,皇上可信?”   “开玩笑?”   “当然没有。”莫兰严肃一句。   当下,上官琪正摆正了姿势,苦思了起来。   如果这娃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那么,莫兰说她手里的贡品,比两百绸缎一百汗血宝马十箱金锭还要贵重,就是真的了。   上官琪正垂眸,思虑片刻,就问,“这就是你的底牌?你想用这个功劳,来跟我谋封地?”   莫兰摇头,“这个对我来说,只是给皇上的开胃菜,后面的正餐,还热乎乎着呢!”   上官琪正眉头拧巴了片刻后,扬声道,“小容子,给朕宣工部尚书觐见。”   门外,一竿子人全傻眼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见工部尚书了?   容公公应声一句。“奴才这就去宣召!”   门外,皇后不耐烦的问,“皇上要办公,可否等见了臣妾再议?臣妾有事要找皇上商量。”   上官琪正知道,皇后等不到他处罚莫兰的风声,所以才急急忙忙跑过来质问。他现在还不打算处置这丫头,所以皇后的请求,他毫不犹豫一口驳决,“在外候着。”   皇后气得嘴皮子好一阵哆嗦,皇上亲自发话让她等着,她能怎样?   皇后长长一吐气,咬牙一句,“遵命。”   不一会儿,工部尚书钱忠文进了御书房,叩见圣上,“皇上召见微臣,不知有何事相商?”   上官琪正眉儿一挑,对着莫兰说道,“说吧,你的堤坝,你要如何建立?能够防那十年大洪?”   弓着腰的工部尚书,瞬间眨眼,顿时慌倒,“微臣死罪!微臣无能!微臣从来没说过,堤坝能防十年大洪啊!”   “没说你。”上官琪正恼了句,“莫兰丫头,你跟工部尚书说,朕在这里听着。”   莫兰挑眉轻问,“钱尚书,本姑问你一个问题,您如实回答:现今的建筑,墙面是如何砌出来的?”   “砖头,泥土。”   “泥土?是什么种类的泥土?”   “嗯?”钱忠文上下扫视了莫兰一眼后,轻蔑问,“小小宫女,什么时候学会建筑工艺了?”   上官琪正一句恼,“废什么话?莫兰让你回什么,你就回什么!朕没多少耐心。”   皇上难得发怒,钱忠文瞬间刷白了脸,立马叩首,“是是是!微臣回莫兰掌事姑姑的话,砌砖用的泥土,是黄色的粘土。”   “哦?还有其他的么?”   “皇上行宫的墙壁,则是用糯……”   “是不是用糯米煮成浆水后,混在石灰里,混成的泥土?”莫兰直接打断了钱忠文的话。   钱忠文听了,瞬间瞪起了眼珠子,惊叹一句,“莫姑姑竟然真懂建筑工艺?”钱忠文感慨一句,“虽然糯米浆石灰泥土,比黄色粘泥效果要好,砌出来的墙,比它结实百倍,可是这价格,实在太昂贵了。所以平常百姓家,都不会用这糯米浆石灰。”   莫兰点头一句,“明白的。钱尚书,这样吧,您替我,亲手给皇上做个试验!”   钱忠文这下子再也不敢小瞧莫兰了,他毕恭毕敬一句,“莫姑姑,您吩咐!”   “你用糯米浆石灰泥土,和我教给你的混凝土,同时砌一面墙,看看,谁的比较坚固。”   钱忠文立马请教,“混凝土?有何材料?”   “粗粒黄砂,能否弄到?”   钱忠文点头,“好弄。”   “火山灰,能否弄到?”   “好弄。”   “还有水!”   钱忠文顿时眨眼了,“就……就这么简单?”   莫兰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钱忠文把眸光放到皇上身上,上官琪正也是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上官琪正吭了句,“你明日就给朕把实验做完,回头上报实验结果!”   钱忠文立马拱手,“微臣领旨,只是……莫姑姑,这比例是多少?”   “黄砂,火山灰,二比一,或是三比一,兑水的话,看你黄砂含湿量有多少,混成的泥土,薄湿度,不浓稠,不稀薄即可。水一点点加,你自己会找到感觉的。”   钱忠文怎么越听越兴奋了,他急忙点头,“是是是!小的回头自己调配。”   上官琪正不懂这个,不过,看钱忠文这般兴奋,他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回头,上官琪正问,“是不是改善了砌墙泥土,就能抵制十年大洪了?”   莫兰依然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建立堤坝的基层,还得用上混凝土浇筑的钢筋,从地表,深扎进地底芯数十公分才行!堤坝的形状,也不能向墙面一样,竖着排列。要有角度,要有闸门,要有吊闸门的钢绳,要有泄洪口,要有引水渠。河岸两侧,还得建好一长排的保坍。”   钱忠文听着,整个心都跳到喉咙口了,眼睛闪闪发光的问,“敢问莫姑姑,钢筋是什么玩意儿?钢绳如何做成?保坍是什么东西?要用什么材料做?”   莫兰哼笑,“这么嘛——我不告诉你!”   “诶?”钱忠文奇怪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告诉他了呢?钱忠文立马回头面向皇上,轻问,“皇上?这……”   上官琪正摆正姿态,说道,“行了,就说到这儿吧。你先回去,把实验给我做好再说。接下来的事,朕和莫兰再行商议。”   钱忠文抿唇点头,“是!微臣这就筹备材料!”   钱忠文乐滋滋轻飘飘的飘出了御书房,等在房门外的容公公和皇后一干人等,再一次傻眼了。   究竟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一股火药腥味儿呢!怎么钱尚书是笑着跑出来的?   皇后不耐烦的扬声一句,“皇上,政事是否谈完了?是否能召见臣妾?”   屋内,上官琪正呵斥一句,“烦不烦?朕在处理公事,你时间多就回宫歇息!朕有空自然会召见你!”   皇后脸色瞬间铁青,气得全身哆嗦外加双手发颤。   这个贱丫头!真的是太下贱了!竟然连皇上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么?皇上明知道她的来意,却这般袒护着那贱婢。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一撩裙摆,跪在房门口,昂着头,吭声道,“臣妾愿意等皇上,皇上何时抽空见臣妾,臣妾就跪到何时。”   身为后宫之主,这一跪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少?自然不必说!   皇后这一跪,明日,谣传大开,皇上袒护一介宫女,而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这事,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皇后自信一笑,她这一招,皇上肯定招架不住的。皇后昂着头,就等着听皇上松口,喊她进房。   谁知,上官琪正冷血一句,“那就这么跪着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你起身!直到明日天明五更为止!”   ☆、69:怀表引发的脸红事件   莫兰身后,丁璐气得差点跳脚了,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牢骚。她发誓,她一定要告状!她要告死这野妞!她要叫寒王彻底电死她!   尴尬的太子,实在少见,脸红羞涩的太子,也实在少见。   边上,侍卫们,丫鬟们,全掩嘴偷笑。   上官瑞反而傻得不知所措了,脸蛋瞬间扑红了起来。   莫兰一抓太子领口,小手往里一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怀表掏了回来。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莫兰那丫,脑子里就根本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观念。   这场景,就跟当初他送她金牌时,一摸一样,那娃扯开领口,哄他伸手进去拿,因为害羞,他就放弃了拿回金牌。现在,这一招,他学了个十成十。   上官瑞突然一道哼笑,扯开领口说,“想拿回去,自己伸手进来拿呀!”   莫兰瘪嘴,“太子!您别捣蛋,成不成?赶紧还我!”她被九皇抢走了一个,心里已经极度不平衡了,这个太子竟然也敢做这种厚脸皮的事?真叫人大开眼界了。   上官瑞听了,心更痒了,“那我就更想要它了!我不管!”太子厚着脸皮把怀表塞进兜里,拍拍胸口说,“这东西是我的了!”   莫兰黑着眉头,“太子,您说得也太轻巧了。你知不知道,这怀表的零部件,需要花多少时间磨成啊?还有,就算零部件搞到手了,我还得费心思把它们拼装起来,拼装一个就要花我好几天的时间呢!”   上官瑞心头极其不爽,“那你就再做一个给他们嘛!”   “那些也是他们的必需品!每天都要用到的,不能让给您。”   “那你就叫你手下,让出一个来给我!”   莫兰瘪嘴一句,“因为这个是我的必需品!”   上官瑞气鼓鼓的说,“为什么不乐意?”   莫兰照旧摇头,“不乐意。”   上官瑞咬牙说,“这样吧,本太子给你最后的权限,让你手里的那块免跪金牌,升级到可以让你先斩后奏的权利。如何?”   什么情况?这位掌事姑姑当真连太子的面都不给啊?   边上,侍卫和丫鬟们,傻傻的看着太子爷和莫兰之间的互动,他们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地。   莫兰依旧摇头,“不成。”   上官瑞叽咕,“我拿东西跟你换!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莫兰摇头,“不成。”   上官瑞抓着莫兰的银盒,说,“既然你不乐意解释,那这样吧,你把这个送我。我拿回去,自己研究。”   这么说来,九皇和大皇子是站在一起的,他们俩和太子交情浅薄不说,估计大皇子他们在暗地里,还准备了什么秘密勾当。毕竟现在,皇上身子十分硬朗,太子的位置,还是有机会抢夺的。   上官瑞轻轻一句,莫兰就听懂了。太子和九皇的感情,水火不容。   上官瑞提起这个就有气,“谁会问他!我只问你!”   莫兰冰冷一问,“怎么?你九弟没跟你说这玩意儿的妙用?”   一堆惹人烦的手下跑走后,上官瑞追上前,问了句,“兰儿,这是什么好宝贝?跟我说说呗。”   小主她那暴脾气,绝对爆裂的厉害,不管是谁,人家小籽妹妹这么柔弱,要是被她一口口水喷下来,估计这可怜娃子得哭上整整十天。   一堆部下赶紧你推我我推你着跑走了,他们临走前,还对丁璐使了个感激的眼神。   一句话,滚蛋!别碍眼!   冷静了一些些,莫兰轻声一句,“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惹我心烦,该干嘛的给我干嘛去!”   被丁璐这么一捂,莫兰的坏脾气,果然被捂少了许多。   并不是为了给小籽解围,而是丁璐觉得,莫小主再骂下去,她的泼妇形象,就深至骨髓了。   丁璐又是一巴掌,直接捂住了莫兰的嘴,把她的怒吼,捂得死死的。   莫兰脸一沉,嘴角一抽,发狠一句怒吼,“哭你唔——”   “小主,反正阿牛看不懂这玩意儿,就算你教了我,我一转眼就忘记光了。不如把我的,送给小籽妹妹,您就别怪罪她了啊。”   “是啊!妹妹她也是无心的啊!”   小籽哭得快要岔气了,大籽狮子和金牛急忙站出来帮她说话,“小主,您就别怪她了。”   “呜呜——当天晚上就丢了,我我我,我不敢告诉您。呜呜——”   莫兰哼哧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边上,上官瑞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银盒,是莫兰送给她的部下们的。而九弟手里的那枚,是他捡来的。说捡来的,比较好听,说得难听,那就是偷来的。   “呜呜——对不起小主,我……我不小心……。”   莫兰捏着银盒,咬牙问,“这是阿牛的怀表。你的呢?哪去了?”   莫兰没耐心了,直接伸手,一抓小籽的银盒,看了看盒盖上的图案。那图案,并不是双子的,而是金牛的。   小籽当下哭了鼻子。   莫兰拔高一介音量,“把盒子!给我正面朝上!”   小籽低耸着脑袋,嘴巴瘪瘪的。   莫兰没有吭气,而是经过了狮子面前,低头看了他手掌心的怀表,又经过大籽面前,看了看他手里的怀表,最后站在小籽面前,看了一眼,说道,“把盒子正面朝上。”   金牛粗声一句,“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小主,阿牛甘愿受罚。”   莫兰走到金牛身边,问,“你的怀表呢?”   只见莫兰带来的一大半部下,纷纷掏出怀里的小银盒,独独金牛的,没有。   上官瑞咦了一声,啥意思?   莫兰倒是挺大方的,借给上官瑞看,她回头,面向身边一竿子部下,昂声问,“你们,都把怀表给我掏出来!”   上官瑞惊叫,“对!就是这个!虽然盒盖上的图案不一样,但我肯定就是这个东西了!来来,拿来给我看看!”   莫兰侧头瞥见小籽那双惊恐的眸子,眯了眼,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怀表,在上官瑞面前晃了一下,“你说的,是不是像这个?”   上官瑞说的那个东西,小籽最先想到了,那个银盒不就是她的……。   莫兰眨巴着眼,莫兰身后,小籽猛地一抽气,捂着了小嘴儿。   上官瑞比划给她看一个形状,“喏喏!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圆盒,是银制的,盒盖上好像还有图案,挺漂亮的那种,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机关,盒子啪嗒一下就给弹开了,他就看看里面那什么东西!他还说要把它拆开来看呢!”   莫兰点头,“是啊,听不懂。”   上官瑞拧了眉头问,“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么?”   “九皇?”怎么突然又扯到九皇身上去了?   上官瑞瘪嘴了,“就是九弟手里的那个!那个银盒子啊,可以弹开的。”   “听不懂。”莫兰一头雾水。   “就是一个银盒子啊!可以弹开的!里面好像有东西!”   莫兰抓下丁璐的手,问,“什么银盒子?”   上官瑞毛毛躁躁,说道,“先不说你跟那侍卫在干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银盒子?”   这娃在某个方面,是天生的……。淫荡!啥话都能说出口。   丁璐一把捂住莫兰的嘴巴。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莫小主的性子,她能摸到八成。   莫兰摇头,“我又没摸他蛋唔——”   “……。”瞧她说得多么理所当然啊!“你看他肌肉干嘛?你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莫兰眨眼说,“看看他肌肉啊!”   上官瑞一呼气,指着某个侍卫吼,“你摸他干嘛?”   莫兰被喝得一跳,傻傻回头,“太子爷?您怎么来这畅音阁了?”   上官瑞看见这丫头在某个侍卫身上又是摸又是抚的,气疯了,“死丫头。”   莫兰此刻正忙着挑选中意的侍卫宫女,挑中了还要负责给他们量身定制衣服,宫里五十名绣女也全被她一个人霸占了去,搞得各宫娘娘抱怨声颇多。可她们拿这位掌事姑姑实在没辙。一来,那丫头太会讨好人,一只唇彩就能把一堆娘娘们哄得跟只乖猫儿似地,二来,她手里握着一堆的令牌,皇上的,太子的,虽然她的官位只有从三品,可是昨个儿,连从尊品的皇后娘娘都败倒在她手下了。现在谁还敢再去招惹她?   上官瑞越想越窝火,摆了驾,直奔畅音阁,找那死丫头问问清楚。   死样!这死样就是故意的!钓他胃口不说,还胆敢不明不白的暗示给他,这银盒是莫兰亲手送给他的?银盒到底有何用处,九弟也不肯老老实实告诉他更多。   上官霆噘着神秘的笑意,越过二哥肩头,忽然他打住脚步,上官霆在二哥耳畔,轻声一句,“既然二哥这么喜欢莫兰那丫头,你干嘛要把她赶出太子府?嗯——也是,二哥肯定受不了莫丫头那花心的个性,左右,逢源!见一个,讨好一个!”上官霆揪着银盒链子,摇晃来,摇晃去,说道,“这东西真的很想亲手把它拆掉,好好研究内部构造,可又怕拆了以后,无法复原,哎!”   但是他憋住了!死憋也得憋住!千万不能问,问了就输了。   上官瑞愣是拧眉。他想问,那银纸盒子,是毛玩意儿?   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按钮,银制盒子轻松弹开,上官霆看了盒内白色圆盘一眼,抬眸对上官瑞说,“二哥,时间不早了,皇上还得问我话呢!九弟就不奉陪您了。”   就在上官瑞自鸣得意之际,只见上官霆从兜里掏出一只银制盒子。   上官瑞见九弟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心情更是爽到了极致。以往一直在知识渊博这方面,输给九弟。没想到今天,他会让这位知识渊博的九弟,吃瘪成这副德行?他的小心肝,能不爽飞天么?   上官霆嘴角微微抽蓄。“呵呵,提议是不错。”   看见上官霆那吃惊的表情,上官瑞又一次爽翻了天,昂着脑袋,更是骄傲的说,“这蹴鞠,是我家兰儿妹子手工做出来送我的!至于这蹴鞠的妙用,唉!不必说的!我这轻轻一脚,就能把它踢飞二三十丈!唉!可怜我府邸那蹴鞠场,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那蹴鞠场无法满足我这橡胶蹴鞠的胃口啊!隔日有机会,我要建一座专门为我这橡胶蹴鞠踢玩的蹴鞠行宫。九弟你觉得,我这提议如何啊?”   碰到九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上官瑞心里爽翻了天,上官瑞笑说,“九弟你肯定猜不到的!我这个,是蹴鞠。”   上官霆眯眼,回答不上来。   上官瑞知道九弟的性子,就更加炫耀自己的宝贝了,他拿着蹴鞠笑说,“呵呵,九弟你猜猜这玩意儿,是啥?”   生性好学,见到没有见到过的宝贝,上官霆是最兴奋的。   上官霆的视线,一下子就被上官瑞怀里的蹴鞠给俘虏了。   上官瑞昂声一句,笑说,“九弟,你来啦?”   原本上官瑞和上官霆就是死敌,再加上上官瑞听闻皇上有意要把莫兰许配给九弟,上官瑞对九弟就更是醋意横生。   九皇上官霆刚好被皇上宣召进宫见驾,和那抱着蹴鞠的太子,撞了个正着。   橡胶制的蹴鞠,没见过吧?什么是橡胶?一百个人里,八成一百个人都不知道呢!怎么用橡胶做成一只能够一脚就能踹出二三十丈远的完美蹴鞠?一百个人里,八成一千个人都不知道呢!意思是,这一百个人生下来的子子孙孙,都不一定会这工艺!   他就抱着那蹴鞠,在皇宫里显摆来显摆去,显摆得要命。   今日进宫,上官瑞手里抱着个蹴鞠,抱得死紧死紧,一点都不舍得踢,甚至都不舍得把它放在地上,让它脏了身子。   这个莫兰,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   才过正午天,上官瑞匆匆进宫面圣,亲自问皇上有关今早大臣们弹劾莫兰的事,问了来龙去脉后,太子惊讶万分。   今早上朝,太子没来,诸多皇子,也就只有大皇子在朝殿上议政。因为事关大皇子母后的事,就算大皇子多么不希望莫兰被砍头,他也没这资格帮莫兰说话。要不然,身为母后的养子,他就只能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这次的事,闹得这般凶猛,上官琪正哼气想着。如果到时候,实验结果不如他心意,那他只能痛下杀手,把莫兰这叛逆丫头,直接砍了了事。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整个帝都,都传了个遍。   莫兰这个名字,一瞬间,被诸多朝臣议论不停。不知朝臣们在议论,整个后宫女眷,也都在议论莫兰这位新上任才不到两日的掌灯姑姑。   疑问,疑虑,揣测。   不可能的吧!   区区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工艺?   不可能!   这下子,众人又开始猜测了,难道莫兰那丫头,有这能耐昂首保证治理得了远东水患么?   皇上这般一说,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莫兰那官婢,当真和水患扯上了关系啊!   上官琪正说叨了句,“等隔日,钱尚书上朝后,让他来回答你们这个问题!到时候一切见分晓,莫佳氏的惩处,朕心里有数!至于现在,谁都不准再议!”   愈太保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他冒着风险,走出来,问出了满朝文武所有人的问题,“臣斗胆问皇上,那位掌事姑姑,和远东水患,可有关系?”   愈太保知道,皇后被罚的最初缘由,是因为他的宝贝孙女,被莫兰欺负了。愈太保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虐那莫兰一回,好给他的宝贝孙女报仇。可哪知道,皇后竟然被他宝贝孙女拖累得如此凄惨,他还想给宝贝孙女报仇?自己不被牵连,算幸运了!   上官琪正又是一句哼哧,“从今日起,莫佳氏的事,你们谁也不准说叨!只要有一人敢出面,建议朕惩处莫佳氏,朕就罚皇后跪在朝殿门口一天一夜,有两人敢出面,就让皇后罚跪两天两夜,朕要看看,你们是如何逼死朕的皇后的!你们若不服朕的惩处,那现在就给朕站出来,先帮朕把水患给治理好了!”   皇上这冷厉的声音,吓得全场哑了嗓门。   上官琪正哼哧一句,“怎么了?刚才还义愤填膺,一个个站出来指责莫佳氏的不是?怎么朕要你们治理水患,你们却鸦雀无声?谁也不肯站出来?”   文武百官当下楞傻了眼,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上这话,啥意思类?   面对一堆的弹劾状,上官琪正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着那堆文武百官,简单一句,“你们这些庸才,谁能够豪放的站出来,跟朕承诺,你们能为朕把远东的水患,治理得妥妥当当,建的堤坝,能够维持十年大洪冲击而不垮?朕现在就答应,砍了莫佳氏的脑袋!”   那场面,格外浩大,格外壮观,自上官琪正登基以来,从来没见到这些朝臣们,如此团结一心的。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莫兰说好话。   第二天,皇上早起上朝,文武百官果真奋勇群起,纷纷为皇后娘娘抱不平,一大堆的奏纸,弹劾从三品掌灯宫女莫兰,说莫兰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之类的,罪名层出不穷。   那天晚上,淑妃跪下回话,皇上没让她起身,她也只能就这么跪着,皇上自个儿躺在床上睡下了,她还是不敢起身,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罚跪到了天亮。   只是淑妃奇怪,她对皇后说那些话的时候,皇后越来越讨厌莫兰。而她对着皇上,说同样的话,皇上却越来越讨厌她?淑妃有点不明了了,难道,皇后她今天没有为她向皇上说好话吗?难道?莫兰那死丫头,没有被惩罚吗?不可能的吧?   淑妃不敢胡说,她实话实说,自己打的,她说话的内容,口气,和她对皇后说的,一摸一样。表面上在恭维莫兰,真正的用意,则是在说她太过狂妄。   当天晚上,上官琪正去了舒宁殿,并没有找淑妃侍寝,而是简单问了她一句,她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   难道,她堂堂一宫之主,真的比不上那贱丫头么?皇上宁愿顶着明日满朝文武的弹劾状?也要惩罚她今日的鲁莽吗?   上官琪正究竟是什么心思?皇后怎么也搞不明白。皇上和那贱婢在御书房里,谈了这么久,究竟谈了些什么内容?她也猜不透!现在,皇上又去舒宁殿见淑妃?是何用意?皇后更是琢磨不透!最最让皇后失落的是,皇上竟然不肯松口,饶了她的罚跪。   舒宁殿是淑妃的寝宫。   站在房门口处,上官琪正冷眼瞥了皇后一眼后,对着容公公说,“摆驾,舒宁殿!”   跪了整整一个半时辰,上官琪正也走出了房门口。   皇后已经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脸上,竟然堆满了莫名其妙的笑意,那笑容,苦得跟吞了黄连似地,特难看!   留下皇后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御书房门口,像个傻子一样。   一主一仆,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掉了。连个请安都没有?   丁璐应声,“是。”   莫兰打开房门,看见皇后跪在自己脚跟边,自自然然走出房门,对着丁璐一句,“走了。”   对视的那瞬间,皇后差点气喷。什么情况?她跪在门外,那贱婢站在门口?看这摸样,怎么觉得,她才是贱婢?那死丫头才是真正的皇后?   莫兰辞退后,打开房门,正好和皇后面对面。   事情全都谈妥了,上官琪正一摆手,说,“走吧,除了几处禁地,以及各宫娘娘寝宫,还有皇城门外,皇宫里你可以随便走动。你手里的太子金牌,就是朕的口谕!”这个,算是他给她额外的恩赐,不算在谈判的条件内。上官琪正也算有点心思,为了能和莫兰拉近关系,成功套取她那堤坝工程第二部配方,他自然得给她一点小恩小惠才行。   莫兰跪安,“谢皇上。”   上官琪正一眨眼,点头说,“这个没问题,你尽管招录,朕会出钱给你!”   莫兰苦恼了,“那……。臣女想挑选部分宫女和侍卫,充当歌姬,这个能否恩准?”   上官琪正未等莫兰说完,直接否决,“不准!南宫羽三的任何手下,都不准进宫!”   莫兰轻点脑袋,“臣女一定竭心尽力。只是……。畅音阁戏子太少,能否……。”   上官琪正深呼吸,说道,“既然年底将近,晚宴的事如果忙碌的话,你明日就不必过来掌灯了。不过你得记住,朕越是给你越多的权限,你就越不能让朕失望!否则的话,你的板子,朕会累积着叫人狠打你的屁股!叫你下半身,再也无法行走。”   莫兰又一次曲腿,“谢皇上。”   “另外。”上官琪正厉声一句,“朕给你的鸡毛,你在外面可以拿来当令箭使。但是,你那些谋逆的话,除了朕之外,你一句也不准提!否则,就是满门的大罪!朕可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手软。”   莫兰再次曲腿,“谢皇上。”   上官琪正又一句,“赏赐你封地的事,朕没允诺你!不过,朕会考虑你那一国两制的提议!当然,这一切都要在钱尚书把实验做完,朕看见完美的效果后,再行商议!”   莫兰微微曲腿,“谢皇上。”   屋内,上官琪正心情丝毫不被皇后逼跪请见受到影响,他侧头轻声说道,“淑妃的事。朕帮你扛下来了!就当是你提供混凝土的赏赐!”   皇后又一次被深深气到想要呕血的地步,身子不停发颤,就差气节晕过去了。   堂堂皇后,贱招都出了,竟然还赢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像话吗?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虽然莫兰的名声被毁尽,但她身为皇后的颜面,也全然不保了啊!   皇后嘴皮子哆嗦,很想开口质问皇上,可惜,她还没这资格爬到皇上头上。眼下,她自己擅作主张,请跪觐见,现在被罚,不就是在自作自受么?   不可能!   什么情况?怎么会是这种效果?皇上他竟然!竟然敢这般对她?   皇后一听,顿时哑然失声,傻傻的瞪大双眸,干巴着眼。   ☆、推荐好友新文少帝专宠悍妻   那个长得酷似他的小男孩究竟是谁?谁特么的竟然背着他偷偷留了他的种生了他的娃,还敢装着不认识……   “生小孩……”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绑在床上脱光光本身就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再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吃光抹净最后嘴巴一抹跑得不见踪影更是一件让人不可原谅的事情。  ~   “你想干什么”强压内心波涛汹涌的狂怒,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只留下一条红色的子弹裤,几近赤身的羞辱如何能泄他心头之愤。   ~   以冷面着称的宫少帝,在外人的眼中那是狂拽炫酷帅到没朋友,在业界那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商业帝国老大,世界富豪排行榜上位居前一百名之内,可就在许多年前,他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大男孩时,他真的被一个女孩被强迫着吃肉了,这件事情对少帝来说记忆犹其深刻,自此就被像下了魔怔一下,在他心底深处掀起惊天浪骇,却没有人知道。   如果宫少帝说他在很多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孩轻薄过,从此那女孩消失无踪,小伙伴们都要笑了。   ~   十八年之后,当她再次重归故土,掀起了怎样的血腥风雨。   简介:她是名门千金,一场变故,母亲自杀,独留下她在八岁那年被放逐于海外。   作者:捌月   书名:《少帝专宠悍妻》   推荐好友新坑:   ☆、70:急救术   扔下这句话后,上官瑞调头就走。   上官瑞气得一甩袍子,“算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反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你若想当九皇妃,那你随时准备好掉脑袋。我是不会允许你嫁给九弟的!”   莫兰轻声一句,“别说了。就如九皇说的那样,皇上还没开口,一切多说无用。”   上官霆一消失,上官瑞就急忙瞪视莫兰,焦问,“你不会吧?就为了一块封地,你就想当九皇妃?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九弟不对盘?”上官瑞越说越生气,“你想要封地,日后我登基为帝,我可以允诺你千百里!你何必非急着现在就……”   上官霆一转身,丢了句话,“二哥,我先过去了,不然父皇等急了,怕他发火。”   上官霆笑容越渐深邃了,他轻笑一句,“算了,你也别急着给我答案!反正这事儿,皇上还没开口呢,你我私底下,多说无用。”   莫兰的沉默,当真急死了一竿子人。   莫兰照旧没吭气。   莫兰没吭气,莫兰身后,丁璐也急急忙忙上前,贴着莫兰耳根子催促道,“莫小主。赶紧回绝了九皇的话吧!说您不乐意。”   上官瑞急忙催了莫兰一句,“莫家妹子,你直接回了九弟的话。说你不愿意。”   上官霆知道,二哥在排挤他。上官霆淡笑一句,“那是因为当初,我和她的婚事,还没有牵涉到封地这件事。现在,皇上愿意拿封地作为条件,和你交换。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九皇妃?”   太子上官瑞,笑说一句,“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假使你想谋反,那么身为九皇妃的你,你的子嗣,照样是上官皇室的传人。皇族的权利,不会流落他人。只是九弟,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老早之前,皇上已经问过莫兰,问她乐不乐意当你的九皇妃,她连思索的余地也没有,直接一口否决了皇上的提议。她说,她宁愿当个掌灯宫女。”   “哦?是这样的么?”莫兰面无表情,反问一句。   “要想拿到你的图纸,那就必须得给你封地!但你这性子,皇上着实不放心。给你封地,就等于是养了只老虎在身边。皇上肯定会想,如果你愿意答应嫁给我,当我的九皇妃,皇上会把封地给我,身为九皇妃的你,也就能拿到管辖封地的权限了。”   莫兰照样那句话,“您说,我听着。”   上官霆又是一声轻笑,继续往下说,“那你知不知道,等会儿父皇还会跟我说什么?”   九弟他若不是因为母亲身份卑微,不然皇上他肯定会……。   莫兰的承认,再次让上官瑞提了一下心跳。   上官瑞把眸光放在莫兰身上,只见她小脑袋轻轻一点,说道,“对。没错。”   上官霆和他,在父皇那边,得到的是差不多的信息,甚至,他比九弟得到的信息,要多很多。但是他怎么也无法联想到这种地步。九弟他脑子里,到底转了多少个弯?   九弟他博学多才不说,智慧也是过于常人,这一点,他们几兄弟,全都承认。只是九弟这人,也喜欢隐藏锋芒,表面上不乐意太过嚣张,背地里,却干尽坏事,所以上官瑞怎么也无法喜欢这位阴险的九弟。   边上,上官瑞听得一愣一愣。   上官霆幽幽说道,“我在猜,皇上肯定会说,那座能严防十年大洪堤坝的图纸,还有一大半,在你的手里,你不肯上交出来。你想用这堤坝的图纸,跟皇上讨要封地,亲自管辖红城黑街,这个疑问,我可以直接从你这里,得到答案。莫家丫头,我说的,可有错误?”   莫兰冷静说,“您说,我听着。”   上官霆不搭理二哥,对着莫兰,说道,“我回答了皇上问题后,皇上就直接把这项工程,交托给了我!后面,皇上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但是因为九王爷的事,打扰了我们的议谈,不过,我已经猜到皇上要找我说什么事了。你想不想听听看?”   边上,太子上官瑞吭哧一句,“九弟,议政厅的事,你怎么能随意乱说?”   真是想不到,一个信她的人,是她极度厌恶的混蛋无赖。真是有点讽刺。   莫兰听完,表情微微一动。   “皇上问我和二哥,信不信有一种堤坝,可以严防十年大洪?太子见了那两面墙的实验,可他回答,他不信。而我回答,我信。”   莫兰扬眉,“说了什么?”   上官霆笑说,“你可知道,刚才皇上跟我说了什么?”   莫兰轻声说,“是啊!可惜皇上不乐意。那我也没辙。”   这件事,太子也知道的,因为莫兰当着很多人的面,亲口跟皇上讨要。但是没有被准许。   上官霆昂首一句,“我还听皇上提起,你曾经向他讨要你那红城黑街二十八巷口的管理权?想自己当一城之主?”   莫兰一摇头,“不觉得啊。”   上官霆接着问道,“你手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配方,却只知道专心致志在你那无聊的舞台事业上,你有没有觉得浪费了你自己的才华?”   其实这些,不用上官霆帮忙分析,莫兰心里清楚得狠。   “哦,这样啊。”莫兰百无聊赖应和着。   “什么叫大概知道?皇上说了,那两面墙用的砌墙泥土,其中一个,是你提供的配方。那砌墙泥土的材料,十分简单,对于改进国运建设,真的很有帮助。皇上对那实验品,非常的满意。所以他刚才,愿意答应让你把南宫羽三的乐班子给叫进宫的。”   莫兰点头,“大概知道吧……。”不就是那混泥土砌成的砖墙嘛!   “听你这自负的口气,像是真的什么都难不倒你似地。”上官霆笑眼一眯,说道,“方才,议政厅里,钱尚书给我们看了一个实验品。你知道是什么么?”   莫兰耸肩,“那是当然的!”医学,也就是化学和生物学结合体而已。   上官霆对着莫兰,飘然一笑,“丫头,你的能耐我早就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医术,你也挺在行的?”   余下,太子和九皇留守在最后,不急着跟回去。   上官兴禄本想和莫兰多说几句的,可是他找四哥有事,就急急忙忙跟在四哥身后走了。   上官琪正不耐烦的遣散了人群,领着众臣,再次回到议政厅。   “行了!都别说了!朕心里有数。”   “皇上!”愈太保说道,“皇上三思啊!”   上官琪正说道,“既然有九弟替她作保,那成吧。”   “说来说去,太保大人只是不信任这位姑娘罢了。也罢,反正本王爷这条小命,是她捡回来的,本王爷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这次晚宴的事,一切由我替她扛着。”上官兴禄昂头,面向四哥,说道,“皇上,虽然我与小兰才一面之缘,可这丫头,我就是喜欢。我信她为人,我愿意替她担保。”   愈太保哼哧道,“还是不保险。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再挽救,可就太迟了。”   畅音阁在后宫外围,十分偏远,皇上若不亲身接近,那么刺客也就无法接近皇上的。   上官兴禄轻声一句,“让外面的人都窝在畅音阁办事,不要让他们随意进出不就成了?”   边上,愈太保拱手一句,“皇上,把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叫进来,多危险啊?如果混进来刺客,怎么办?”   莫兰轻笑点头,“谢皇上成全。”   上官琪正眯眼一句,“既然九弟这么想看,那么!莫佳氏,朕命令你,明个儿就把那钢琴给我运进来。”   “对!九弟很想看看那钢琴长啥模样。”   “钢琴。”   “啊!就是钢琴!我可想看呢!”上官兴禄对着四哥问,“四哥,您老就行行好呗,我好久没出苑落了,每年也都不舍得踏出竹愿香,今年我决定了,要陪四哥好好一同庆祝一番。九弟还想见识见识一下那叫啥?”   “钢琴。”   “那我直接叫你小兰吧。我的年纪,比你大一轮半,可以当你干爹了。”上官兴禄一呼气,笑语一声,“你刚才说的那什么乐器来着?”   “是的。”   上官兴禄见四哥气恼莫兰,急忙找个台阶给四哥下,“你叫莫兰吧?”   这位掌事姑姑,八成就是十七弟的心头肉吧?真没想到,今天,十七弟的爱人,救了自己一命。   上官兴禄当下笑得更开怀了。   十七弟说过,如果他见了,自然会知晓的。   眼前这位传奇的掌灯宫女,容貌和十七弟的母妃严纹,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这丫头身上的气质,以及瞳孔底下那深幽的眸光,眼光闪闪烁烁动人的身姿,果真和严贵妃,十分相像。   听十七弟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和他母妃差不多。   上官兴禄看见莫兰那对双眸,视线瞬间深幽。   莫兰回眸,轻笑,“是的。九王爷。”   就在这时,上官兴禄喘着气,出声问,“想必这位,应该就是新上任不久的从三品掌事姑姑?还接管了年底晚宴的事?”   上官琪正气恼的瞪着莫兰,也不肯松口遂了她的心。   上官琪正当下气噎!这死丫头真的太厉害了,他的好奇心彻底被她挑了起来,她却反口说不乐意把钢琴带过来公演了?她这不是存心在耍他玩嘛!   “钢琴的话,光乐器本身,就是一道艺术品。钢琴体内零部件,大大小小一共八千多个,为了凑齐那钢琴零部件,就花了我整整一年半的时间。”说到这里,莫兰笑说,“既然皇上不乐意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我那艺术品,刚问世就出来公演,我也有点不舍得。嗯,就用宫里的侍卫丫鬟,勉强凑合凑合得了。”   这下子,上官琪正倒是有了一丝丝兴趣了,“那钢琴呢?钢琴是什么玩意儿?”   被上官霆赞誉的乐器,而且还是加强版?   莫兰点头,“对,而我的小提琴,是四根琴弦的,是三弦琴的加强版。”   上官霆一眨眼,说道,“如果是三弦琴的话,儿臣倒是听说过,是个西洋乐器。乐器尾端搁在肩头,横着拉琴弦。乐声的确十分优美动人,横着拉琴弦的方式,看着也觉得很迷人。的确配得上高贵优雅四个字。”   莫兰轻声一句,“小提琴的话,还有另一个名称,叫三弦琴。”最古老的小提琴,只有三根琴弦。   上官霆轻声回话,“这个……。”   上官琪正一回头,把目光投给上官霆,“九儿,这两样乐器,你可有听说过?”   “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   上官琪正听了,冷笑一句,“哦?什么样的划时代乐器,能够配得上最高贵最优雅,最典美最迷人这几个形容词?”   莫兰摇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高贵,最优雅,最典美,最迷人的划时代乐器。两个月前刚刚出炉不久,乐师,也刚培训出炉不久。宫里的,根本没有。”   “宫里的乐器,是最齐全的。你可以随便挑选。”   “不是说不如,而是有些乐器,让宫廷里乐师们现在学起来,太晚了。”   上官琪正表情不悦了,“宫廷里的乐师,到底哪里不如南宫羽三的乐班子?”   上官琪正身侧,太子上官瑞惊讶万分。原本他以为莫兰这丫头会趁着这次机会,让皇上逼九弟把怀表还回来,没想到,在她心里,宴会的事,永远都排第一。   莫兰轻声一句,“如果皇上真想给我赏赐,那我还是之前那个要求。宫里的乐师,实在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想去外面调几名部下回来帮我。”   上官琪正瞄着莫兰,轻笑一句,“今天,你又立了一次大功。说吧,你想什么赏赐?”   “是啊是啊!我娘亲也是突然暴毙的呢,叫了大夫过来,大夫只给我摇头,叫我送葬。如果当初我会这法子,说不定自己都能救活我娘亲了。”   “是啊!早知道有这法子,当初俺家幼弟不小心失足落水,救上来后就应该用这法子试试的。”   “啊!是这样的!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呢!”   莫兰表述一句,“以后要是碰到溺水断气的,救上来后,第一时间给他做这种人工呼吸,也能把人救活。心脏按压,每按十五次,做一次人工呼吸,做两轮人工呼吸后,再按压心脏十五次,如此交替。如果两柱香内(三十分钟),人不醒,那就没救了。”   貌似,还是没听懂。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人工呼吸的方法就行了。   “当然有区别!嘴巴里包住的空气,是氧气,而人肚子里呼出来的气,是二氧化碳!病人需要的,是氧气,不是二氧化碳。”   上官琪正看着周围的人,有样学样,他回头,又问了句,“包一口空气给病人,和自己呼出来的气送给病人,有区别么?”   莫兰耸肩,“没这必要了吧,看过一遍的人,大致都知道方法了。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吹气而已,记得要把病人的喉咙拉直,然后在自己嘴巴里包住一团空气,再把空气推送进病人嘴里,不能用自己呼出来的气推送进去,不然就没效果的。看我嘴巴,像这样子包空气——”莫兰当场做了个示范给他们看,那些傻蛋挨个学了起来,嘴巴全鼓成了田鸡。   “啊,是这样的……。”上官琪正又思虑片刻,轻声问,“如果朕要你把这法子,教给李太医,你可愿意?”   莫兰摇头,“没辙的。只能是刚刚断气的,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效,有些就算做了这急救术,照样醒不过来。”   上官琪正摸了下巴,思考一句,“那断气一两个时辰的呢?”   “是啊!人工呼吸,只要掌握住技巧,人人都能学会的。人工心脏复苏,只要找准人的心脏在什么位置,然后像我刚才那样,按压几次就行,按压的频率,要和人心跳的频率差不多!不过,这些急救术,只能对刚刚暴毙的人才行的通,皇上要是想让我对死了几天的人用这招,就算我是王母娘娘,我也没这能耐。”   “而已?只是而已?”   “人工呼吸,和人工心肺复苏而已。”莫兰简单回了句。   上官琪正终于把目光投给莫兰了,“莫佳氏,朕能不能问一问,你刚才,对朕的九弟,做了什么?”   李太医一说完,周围人群窃窃私语声,越来越高昂了。   李太医干瞪眼,“连心跳都没了,还怎么醒过来啊?”   上官琪正不泄气,又问一句,“有没有可能,让那暴毙的人,再醒过来的可能?”   李太医一眨眼,说,“没了心跳,没了呼吸,那自然是暴毙咯!还能怎么做?”   上官琪正问,“假如,一个人突然昏死在你眼前,你量了鼻息探了脉搏,发现他没了心跳,没了呼吸,你会怎么做?”   “皇上但问无妨。”李太医拱手哈腰。   上官琪正盯着莫兰侧脸,盯了她许久,终于他吭气,打破了沉静,不过他没有和莫兰说话,而是面向那位赶过来的太医,问了他一句,“李太医。朕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朕。”   众人鸦雀无声,边上,太医也觉得十分奇怪,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些。   上官兴禄舔舔嘴角,轻声问,“你们干嘛瞪着她?她做错什么事了?”   只是,这些侍卫丫鬟还有几位官员,干嘛用那种吃惊恐惧的目光看着这姑娘?他们应该用感激和崇拜的目光看着她才对吧?   想来,应该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他一命吧?   上官兴禄因为晕厥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有意识醒来的时候,人趴在这位姑娘膝盖上,被她拍着后背。   上官兴禄看见周围一群人,都瞪着惊恐的眸光。不过,那些眸光,不是看他,而是看他身边这位姑娘。   莫兰跟着起身,抹了把汗,后退三步。   “呵呵——”上官兴禄被那太监给扶起身子。   上官琪正一恼,“你这贪吃鬼。自己的小命都被你给吃掉了!明明有顽疾,不能吃甜食,你还吃?”   上官兴禄摇摇手,气虚无力着说,“无碍!无碍!只是自己早上嘴馋,吃了点甜糕……”   太医扒开人群,抹着冷汗问,“九王爷?九王爷!您还好吧?”   咳嗽,停止了,呼吸顺畅了,脸色恢复了以往的丝丝红润。太医也在这个时候,总算赶到了。   拍了好几十下,只见上官兴禄一阵猛咳,“吐——”一口痰,终于被他咳了出来。   莫兰赶紧把他翻过身子,让他胸口趴在自己膝腿上,小手心在他背后不停拍打。   “竟然真的活了?”   “怎么可能?”   “什么?活了?”   “喉——”上官兴禄一阵倒抽气,眼皮子转动了一下,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突然——   都停了脉搏,没了呼吸的人,怎么可能救得活?而且都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了(五分钟)。   众人纷纷摇头,对那宫女这般操劳,十分不看好。   来来复复,总共做了五轮。   做完一次人工呼吸,回头又忙着继续按心口,按压数十次,听了听心跳,继续做人工呼吸。   当莫兰小嘴再次覆上上官兴禄嘴角时,全场人都捂嘴惊叹。可是他们现在,大致都明白了,这个宫女,应该不是在偷腥,而是在救上官兴禄。   按压十几次后,莫兰又忙着给他做人工呼吸。   众人再次腹诽云云。   莫兰依旧不回话,对着上官兴禄吹了两口气后,起身,忙跪在上官兴禄身侧,手心叠手背,在上官兴禄心口不停按压,按压数十次。   皇上抿嘴呵斥一句,“你在做什么?莫佳氏?”   上官霆眯缝着眼,疑虑不已。   上官瑞眼珠子一凸,不可思议的瞪着这女娃。不会吧?这女人渴得连死人的嘴都要亲?   周围一堆人,全抽了一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莫兰果断抬高上官兴禄下颚,低头,嘴巴紧紧覆在他苍白唇角处。   果真没心跳了!   莫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伸手探探鼻息,探完鼻息,又府头贴在上官兴禄心口,听了听心跳。   边上,皇上焦急问,“莫兰?你能救我九弟?”   太监当下傻成了木鱼,眼睛连怎么眨巴的,他都不会了。   莫兰斥责了他一声,“就你这样子抱法,他要是能喘回气来才怪!不懂救人的,都给我死一边去!”   那太监惊恐的说,“你干嘛?九王爷的脑袋怎么能贴在地上?”   莫兰扶着上官兴禄的脑袋,妥妥的放在地上。   人群最后面,莫兰挤吧挤吧的进到正中央,一抬脚,果断把那太监给踹开。   可是就算把太医叫过来,也得花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连脉搏都已经没了,太医来了也没用了啊!   “已经去宣了!可是……”   “那太医呢?”   一名太监抱着上官兴禄的脑袋,把他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额上不停冒汗,“皇上,九王爷刚才咳得太厉害,一口气没喘过来,人就晕过去了,小的刚才把了脉搏,好像连脉搏都没了呢!”   莫兰紧跟其后,九王爷上官兴禄,昏厥在地上,脸色惨白,唇畔毫无血丝。   丫鬟领路,带着皇上一干人等,前去九王爷气绝在地那处儿。   “什么?”屋内传来一道爆喝,房门火速打开,屋里冲出来好几个男人,老老少少,主子随从一堆人。   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到莫兰身边,跪在房门口喊道,“启禀皇上!九王爷他气绝了!”   “快通报皇上!”   “太医!宣太医!”   咳嗽声越来越凶猛,可是突然,咳嗽声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哄嚷声。   站在房门口静候的莫兰,听见远处有道咳嗽声,由远及近,好像正从议政厅这边过来。   莫兰站在房门口,也不叫人进去通报,安安静静等他们出来。   选好了舞姬歌手,莫兰急匆匆的去了议政厅,站在门口,问了守门侍卫,听说九皇子还没有离开,太子也在议政厅里,和皇上一块儿议政。   莫兰也的的确确有这个意思。怀表这东西,是她送给部下们的,不是用来讨好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贱男的。   上官瑞就是心心念念九弟手里的那块,他无法跟莫兰讨来的怀表。   太子告诉她九皇在干嘛,无非就是想叫她过去,把九皇手里的怀表给拿回来。   太子临走前,提过九弟的事,说那上官霆还在议政厅里面圣谈政,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   太子还有事情没办完,和莫兰聊了几句后,就先走了。   能够把某太子的情绪,一下子激得又急又跳,又能一下子哄得他开怀大笑?这世上,除了这位掌事姑姑之外,能找到第二个人不?   好吧,这位掌事姑姑,已经不是普通的能干了。   围观的侍卫丫鬟,再一次深深无语。   上官瑞心情大好,甚至狂喜,“好好好!我这就去找个奴才过来。”   “嗯。”   “白送我的么?”   “嗯!”   上官瑞喜道,“真的么?你肯把你那手艺送我?”   莫兰笑说,“成了成了,回头你叫个奴才,来我身边学手艺。”   说道蹴鞠的事,上官瑞心情好多了,“不错!可是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是被踢坏了怎么办?我拿回蹴鞠,也不舍得踢。”   无奈,莫兰软了肩头,哄了他一句,“太子,昨日我叫人给你做的蹴鞠,你可喜欢?”   看样子,如果她不给他点台阶下,这厮就要一直站她身边,用眼神来抱怨她的种种不适,说不定,等会儿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不让她安安心心做事。   上官瑞表情还是很不好看,那带满星火的眸子,盯着莫兰侧脸,盯得她鸡皮疙瘩直冒。   上官瑞乖乖喵的把小本子放进莫兰手里。   莫兰心情缓和了些,表情也柔了下来,小手轻轻一拖。   吐血——围观的侍卫丫鬟,再次寒颤,对这位掌事姑姑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太子爷服软的速度?多惊人啊!才喊了个一字,他就立马低头了。   上官瑞赶紧吭气,“成交!你拿宝贝东西来换!我就给你小本子!”   糟了!这丫头字典里,完全没二的!下一秒,她直接喊三!   可是一听,莫兰昂声大喊一句,“一!”   上官瑞那表情,越渐僵硬,越渐愤怒,看得出来,他手又痒了,又想活活掐死这死女人。   不会吧?这位掌事姑姑真心厉害,和太子说话,没大没小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吭气威胁他?   周围,一竿子侍卫丫鬟,全把嘴张成鸡蛋形状。   莫兰双手一抱,毫无淑女形象的站着,感觉有点女流氓的错觉,“太子爷,要么,我拿其他宝贝和你换小本子,要么,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我数三声!”   “我不要!我就要怀表。”上官瑞执意坚持,不是因为他喜欢那银盒,而是因为九弟手里有。   莫兰无奈一声嘀咕,“怀表,我肯定是不能送您的。不过我可以送您另一件宝贝。”   上官瑞终于开怀了,感觉压了她一筹似地。   莫兰一吐气,轻声一句,“太子爷,您还真能折腾人!”   这是他最后最后的招数了,她若不上钩,他肯定要把这本子给撕掉才罢休。   “是啊!”上官瑞把小本子往兜里狠狠一塞,“本太子要把这本子占为己有。除非你拿你兜里的银盒来换。”   莫兰眨眼,“这是我拖您给我送回来的小本子?”   上官瑞掏出一个本子,跟她晃了晃,“你看这是啥?”   上官瑞拿莫兰真心没辙,最后,他不得不使出最后一个贱招。   ☆、71:就是不让她好过   月票收集满了150张啦!所以今天会有二更哦!下午一点,准时二更!   ------题外话------   去年的礼部尚书,因为办事不利,直接被皇上找了个借口,抄了他的家,推去午门斩首示众。今年更夸张,畅音阁失火,大多乐器都被烧毁了,意思是,晚宴多半节目无法登台表演。这个烂摊子,谁愿意接啊?接了就直接等于掉脑袋。   “就是就是啊!”   这般一说,愈太保身后所有朝官,全部起立,拱手对莫兰说道,“莫姑姑,晚宴的事,还是由您来吧!咱们怎么能操办啊!”   莫兰又冲愈太保身后百位朝官,轻声一句,“你们这些朝官,也接着跪吧。皇上一定会大发慈悲,也让你们几个,一起承办晚宴!”   愈太保当下后退三步,踉跄了一下。   “废话,我不是忙着要去找放火真凶么?找到之后,就叫皇上诛他九族。”莫兰笑得更加开怀了,“愈太保,您就接着跪谏吧。皇上一定会顺了你的心的,不让你被我拖累,而是直接让你负责起晚宴的事儿!”   愈太保老脸一抽,“我接手你工作,那你干嘛?”   莫兰耸肩,“既然太保这么说的话,那好吧!后天晚宴的事,就有劳太保大人了,你来接手我的工作吧。回头你应付不了丽朝使节,皇上直接叫人抄你全家,而不是撤你八级官职!”   愈太保轻哼,“是啊!那你赶紧把放火真凶找出来才是正事!你拖累我们这些朝员顶包你的罪责,做什么?”   莫兰回嘴,“哪有!我只是想告诉太保大人,畅音阁失火的事,放火真凶,必须得背负起责任才行!”   “你!你这贼女,这般放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莫兰轻笑,“太保大人,您可真会说话!畅音阁失火,是我一人做事不当?真是好笑!我那架钢琴,花费我多少心血多少时间研磨出来?别说把它卖出去,能换多少金银财宝,光是拿它出来公演一次,我也能净赚上千两收入!我丢失的那么多银两,你只说是我一人疏忽,就帮那放火真凶开脱了罪孽。太保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竟喜欢说些风凉话!哼,如果照太保的说话,是不是有人在你金库里放一把火,烧了你家所有银票,粮据,地契,这也只能怪你一人做事不当?如果是的话,那我等会儿就偷偷叫人去你府邸烧个精精光!”   愈太保听完,当下起身,昂首挺胸一句,“是我!”愈太保轻斥一声,“好一个胆大的官婢,妖言惑众,蛊媚皇上心智?你一人做事不当,非要拖累全朝文武百官,你可知罪?”   进了屋子没多久,莫兰笑呵呵的出了大门,站在一堆朝员面前,吭声一句,“这次跪谏,领头人是谁?站出来和我说话!”   门外,一群朝臣全用愤怒的眸光,怒杀莫兰背影。眼看着她推开房门,进了议政厅。   屋内传来上官琪正的声音,“进来吧。”   只掌过一次灯的莫兰,今天晚上,竟然出奇出现在议政厅前,手里拿着一只火折子,站在议政厅房门口处,回眸睨视着门口跪着的一竿子朝员,冷笑一下后,躬身问,“皇上,臣女莫兰,为皇上掌灯。”   一直到晚上,那些朝官们,还跪在议政厅门前。   上官琪正躲在议政厅内,充耳不闻。   愈太保立马带着数百名文武朝官一同跪在议政殿,向皇上施压。痛斥皇上太过抬爱那个官婢,蔑视朝臣以及后宫嫔妃。   淑妃咬烂下唇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回驳皇上的话。最后只能目送皇上带着莫兰离开,急急忙忙写了书信给她爷爷。   皇上原本就一直想找借口,废掉太上皇那年代遗留下来的老臣,这次,淑妃倒是给了皇上一个不错的借口,整治那些三国公。   官撤八级,那她爷爷,不就是九品芝麻小官了么?   这是何等严厉的惩罚啊!她只不过背地里放了把火而已,有必要拖累到她爷爷,受到官撤八级的威胁么?   淑妃一听,脸色惨白。   上官琪正眯着眼,轻声说,“虽然听着挺荒唐的,但眼下就只有这个法子了。”上官琪正哼笑说,“那就这么着吧!这次因为淑妃管教手下不利,其他正妃各负其责,淑妃一人,背负全责!晚宴若出了事,莫兰你得受罚,淑妃陪你一块儿受罚,还得多你一倍!并,愈太保,官撤八级!”   淑妃听了,眼珠子一凸,嗤笑道,“皇上,这是臣妾听到有史以来,最荒唐的请责了。莫佳氏一人负责的晚宴,晚宴出了事儿,凭什么要咱们几个正妃也得给她担责任?还得牵累朝官?”   “晚宴里,我带过来的人如果出了错,我一人背负责任。余下的,宫里侍卫丫鬟们出了错,除了我要负责之外,皇后也得承担责任,身外之物,例如衣服,乐器之类出现失误,就由三位正妃背上责任。打板子什么的,太没劲了,直接让正妃们直接降为御女(七品小妾),连带,正妃身后的朝官,官撤五级!”   “要怎么做?你说!”   莫兰冷漠一句,“为了保证年底晚宴,臣女觉得,应该让整个后宫以及皇朝,都背起责任才行。”   “嗯,然后呢?”   莫兰轻笑,“现在要想彻查放火元凶,没时间,也没这精力了。放火主谋八成就是看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胆大。”   上官琪正回头,问向背后的莫兰,“莫佳氏,后天丽朝使节就要来了,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难保晚宴当天,不会发生某些突发状况。你觉得,这事如何处置?”   上官琪正心知肚明,八成这次放火的事,就是淑妃做的。可是他手里没有证据,他就拿这死女人没辙。   淑妃这般举动,用意很明显,她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那些下人身上,皇上要是想责罚淑妃,理由就不够充分了。   淑妃叩首请罪,说是那仆从自作主张,私自拦下了通报的畅音阁太监,淑妃知道后,就第一时间责罚拦人的手下。   皇上气冲冲的跑去淑妃寝宫质问淑妃,却瞧见淑妃正在毒打昨晚拦人的仆从。   莫兰说,通报了,但是被淑妃的人拦了下来。   第二天,上过早朝后,皇上才收到昨晚畅音阁失火之事,当下气得把莫兰叫过来质问,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有通报他。   “嗯,改刷红棕色的漆吧。”莫兰无所谓一句。   “那钢琴怎么办?要叫人重新刷漆么?”   “放心吧,没问题!”   “就这么点乐器,能撑一整个晚宴么?”   “行了。人没事就成!乐器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莫兰一派陆元肩头,笑说,“你明个儿去宫外,重新买几套乐器回来,只要常规乐器便可,那些稀缺物件,就不必要费心思了。”   “派人通知了,但是被淑妃娘娘的手下给拦了下来,说是皇上已经熟睡,这点破事,就不要进去扰他梦乡了。”陆元一低头,“说白了,还不是咱们这些戏子,人微言轻……。”   “皇上那边,有没有派人通知?”   陆元回道,“除了那个护住钢琴的太监,胳膊烧伤的比较严重之外,其余的大多无碍,都是一些小伤口。”   “人有没有受伤?”   畅音阁里舒宁殿很远,畅音阁失火之事,皇上八成收不到风声了吧?   现在是深更半夜,皇上早就已经睡下了。听说,今天晚上,皇上入住舒宁殿,疼宠淑妃娘娘。   他娘的!真是没完没了了?竟然连她的钢琴也敢动歪念?   莫兰站在畅音阁阁楼前,望着一堆堆人,进进出出,搬运那些被烧坏的木头,心情越渐阴沉。   陆元为了扑火,搞得满头大汗,外加灰头土脸,心灰意冷的跑到莫兰身边哭诉,“莫姑姑,这可怎么办才好?乐器都被烧毁了,就连您带来的小提琴也被烧掉了。好在,您那家钢琴,我叫人拼死护着,那个太监手臂上因此被烧伤了一大块,钢琴虽然没有被烧坏,但是琴身染了黑烟,白色的漆,全黑黄了。不知道现在重新刷漆,来不来得及?”   这把火虽然很快被人扑灭了,可是畅音阁里好多木质的乐器,被烧得破烂不堪。   那些眼红嫉妒的贼人,顿时心头一恼,索性下了狠手,一把火,把畅音阁给烧起来。   有了贴心侍卫做保镖,莫兰放一百二十个心。   莫兰和那位仁兄一见面,就狠聊得开,而且还送了他很多宝贝玩意儿,那位仁兄瞬间被莫兰俘虏成男宠,把她供奉成王母娘娘一样,他的手下们,对莫兰的命令,绝对服从。   其实这些侍卫们,都是柏傅崟朋友的直系部下。柏傅崟老早就给她打点好了,叫他朋友日后多多关照莫兰。   那些侍卫,什么时候被莫兰贿赂走的?一个个的,铁了心的站她那边?   最后,他们决定了,搞死几个住在畅音阁里的乐师,那些乐师,都是莫兰从宫外带进来的一等一好手,只要这些乐师手啊,脚啊,眼睛啊,受了伤什么的,看莫兰那死丫头,还怎么搞那晚宴!可是奇怪,为什么畅音阁里的侍卫们,也像是护小鸡似地,把那些乐师们,护得一丝不漏?   不过可惜,那对双胞胎身边,还有一个特彪悍的猛将护着,他们照样无法对双胞胎姐妹下手。   尤其让人看不顺眼的就是那对双胞胎。她们长得太漂亮了,每次皇上见了,都会忍不住对那对双胞胎,多看两眼才罢休,那几位皇子们,凡是经过莫兰身侧,也会对那对双胞胎,偷偷抹口水。   那些想害莫兰的人,见对她下毒无用,又转手动了歪念,想弄死莫兰带来的那些部下们。   不过好在,凡是无色无味的毒,都是慢毒,不会立刻毙命。只要是慢毒,丁璐就能帮她化解。   凡是她吃的东西,丁璐都会亲尝,她百毒不侵,但是无色无味的毒,她是尝不出来的。尝不出来的毒,莫兰只能吞进嘴里。   的确,莫兰在宫里,特招人记恨,光是被人下毒,她就中了两次。   卢茗心里有千万句话要跟莫兰说,可是他明白,莫兰这丫头在宫里,要干大事的。那娃为了加快脚步,四处得罪人不说,招人嫉恨,招人嫉妒,有多少人在她背后冷眼旁观看她出丑?为了把莫兰赶下高台,他们一个个,都挖空心思找莫兰的弱点。所以卢茗不能接近那丫头,不能让她有任何的不放心。毕和莲,卢茗也叮嘱过她多少回了,叫她假装不认识莫兰,见了面,只给她磕头行礼就可。   那份默契,那份心照不宣,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述的。   卢茗和莫兰曾经在后宫见过面,只是他们俩见了面,没有搭讪,而是对视一两眼,他走他的路,她走她的路。   北城的人,怎么这般出众?随便出来个人,都能封个小官当当?   宫里的丫鬟们,奇怪得要死,为什么突然来了两个点心师和茶使,都是来自双城的北城?那位特厉害的掌事姑姑莫兰,也是出自北城的。   另外,卢茗带来的一个婢女,听说是皇后娘娘请来的,飞月楼阁里的调教厨女,皇上和皇后亲自尝了她手艺后,也封了她御前点心师,官正九品。这次年底晚宴的点心,由她负责。而这位婢女,就是茶女毕和莲。   卢茗来了皇宫,面了圣,皇上钦点他当御前茶使,官从七品。这次晚宴的茶水,由他负责。   临近年底,莫兰越来越忙乎了,饮食方面,一点也不注重,有时候甚至三餐不吃,饿得人都晕过去,第二天醒来继续干劲十足,因为老妈子安玉不在她身边,丁璐只能充当第二个老妈子,兜里永远都备着糕点,时时刻刻应付某人肚子叫。   上官慕鸿简单应了句,“嗯。”说完,他就走去苑落外的石桌旁,像个木头人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主子,您要不要先吹吹风?冷静一会儿再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三名手下,二话不说,立马后退数里。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满头大汗,身上还发出阵阵兹兹兹的可怕声音。   屋内,顿时传出某娃的暴喝声,“啊!你这电男,给我滚啊!你电到我了!”   “啊,那你可得好好跟主子说叨说叨,叫他提防着点。”   “是啊!那是她的拿手绝活!不过近几日,她在宫里很少使这招,她怕太招摇吧?”   “什么?她还踹人蛋蛋?”   丁璐骄傲一句,“何止啊!她踹人蛋蛋的时候,更加凶残!”   平宁听见屋里的骂声,笑了,“莫家小主的脾气,好像有点暴躁啊!骂人的话,说得可真……。露骨!”   两男一女乐滋滋的偷听着,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破骂声的时候,他们心情更是美到爽爆。   丁璐差点被这两位神出鬼没的师哥吓到尖叫,幸好她定力好。   不一会儿,她身后突然冒出来两名男子,也学着她,附耳偷听。   丁璐万分识趣的告退,替他们俩关紧了房门,不过她没有回房,而是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丁璐一听就懂了,下面八成还要过火,她不能再观看了。   “嗯哼——”上官慕鸿喉间发出一道命令。   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上官慕鸿拿她没辙,只能继续低头欺负她,反正都是隔着衣服的,那就索性……。往下吧……   莫兰被他刚才那一吻给吓坏了,原本她的确信誓旦旦的想过要治好他来着。但是她现在,已经决定了,“我尽量帮你吧,但真的无法保证能治好你哦。”就让他这么病着吧,这样他就不能在她身上乱逞能了。   “我相信,就算你没说过这种话,我的病,你应该能替我治好的吧?你连暴毙的九哥都能救活,而且,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光是得到一丁点的信息,就能准确说出我身上的病理,我想,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治得了我了!是不是?”   脸蛋红扑扑的莫兰,一摇头,“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好半晌,上官慕鸿微微退开身子,沙哑的嗓子,低声一句,“我听丁璐说,你家大哥和二姐,能治好我的病?”   床边,丁璐看得是津津有味,她就是不走,故意不走,她还要看到她家主子舍得离开为止。   一旦他的病给治好了,那她可就得遭殃了。   他今晚是要叫她知道,他冰冷的外表下,究竟有着多么滚烫的心?   别说他会难受,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儿,更是难受。   上官慕鸿轻声一句,“反正我无法碰触到你。这么点甜头,你就别推拒我了。”上官慕鸿一手一只手腕紧紧抓住,狠狠压在她头颅两侧,脑袋压上,隔着那层软胶皮衣,那种撩人心弦的亲吻,叫他难受至极。   床下,丁璐窃窃贼笑。她之前在主子密函里,说了莫兰一堆坏话,无非就是说她怎么怎么勾引男人,还说她和九王爷亲了嘴,虽然是为了救九王爷才亲的嘴,可她分明感觉到了主子身上洋溢着浓烈的醋意。她主子就是故意惩罚她来着。   上官慕鸿轻笑,“原来你也有腼腆害羞的时候?”   要亲就稍微点到为止就行了,何必非要用这种姿势?把她压在床上乱来,多丢人?旁边还有个贼女偷看着呢!   莫兰惊恐,急忙抓着他脖颈两侧,轻呼,“有人在呢!”   上官慕鸿心头一动,身子往前一压,把人儿压进软榻,红唇覆上。   莫兰轻轻一点头,就是对他热烈的回应,虽然轻然,却很坚定。   那般诚恳的眸光,那般炽热的誓言,那般坚定的态度,都叫她心软到了骨子里。   这个男人!真叫人无法不对他心动啊!   上官慕鸿目光深邃着说,“大胆的去做吧。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周旋在我四哥和他那几个儿子之间。你不必顾忌我会不会记恨你,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叫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只要记住,你的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人!我的心里,也永远只有你一个!需要我来拯救你的时候,你大呼一声,我会飞来救你的,随时,随地!”   上官慕鸿把手覆在她脸蛋上,虽然隔着一层冰冷的皮胶,可莫兰还是能感受到他那颗炽热的心。   不过没关系,等时代一点一点进步了,她会治好他的。   以前在现世的时候,没有一个男人能看懂她的心,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进她的生命里,所以她成了大龄剩女。但是现在,她寻寻腻腻了两个世界,竟然被她找到了这么一个活宝。虽然这个活宝身上,带着病,无法叫他们肌肤相亲。   莫兰笑得有些腼腆了,那种被知心人,一语点到心坎里的感觉,真叫人又暖又开怀。   上官慕鸿回头,对着莫兰,轻声说,“如果没有我在你生命出现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回答皇上的问题。可就因为我,你才会沉默的吧?”   丁璐身子一僵,再一次傻眼无声,只能干巴着眼睛,楞得不知所措。   上官慕鸿侧头,对着丁璐说最后一句,“如果莫兰答应许配给九皇侄的话。那封地的事,就顺风顺水的了。只不过,她未来的结局,有分两种!一种,她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二人选!另一种,她会跟着九皇侄一块儿——死!”   莫兰笑了,“你也不能怪她。不身处高位,是无法理解这个道理的,说一堆话,都是废话。”   上官慕鸿脸一沉,吭气道,“怪不得你不肯解释!真费唇舌!”   “这?这是为啥?”丁璐又傻傻眨眼。   上官慕鸿吭了句,“这两种答案,只存在皇上心底里,谁也不知道明确的答案。但是,唯一能够明确是,如果莫兰胆敢拒绝许配给九皇侄的话,那她封地的事,一概免谈了。皇上立九皇侄也好,立太子也好,莫兰选对了边,或是选错了边,她都没有当上藩王的余地。”   丁璐听完,傻傻眨眼,“啥?啥?怎么?皇上只是想把莫小主许配给九皇而已,怎么会牵出这个问题?”   上官慕鸿点头,“那我替你解释。”他回眸,对着丁璐说道,“四哥说要让莫兰许配九皇侄,皇上的用意,有两种!一种,他要立九皇侄为帝,灭了当今太子!另一种,他为了当今太子,而替太子找到一个铲除九皇侄的借口!”   莫兰叽咕一句,“不确定的事,我如何跟她解释?而且费口舌!”   上官慕鸿回眸,看着莫兰,轻声问,“你就不跟她解释一下么?”   丁璐忙说,“皇上问莫小主的意愿,莫小主竟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沉默不语,说日后给他答复!主子,您得想想法子了……。”好好料理料理这野妞一顿,叫她再也不敢花心到有另嫁他人的想法。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丁璐欢喜一笑,立马跪迎,“主子!你可来了!主子,皇上前日已经过来问过莫小主了,他说要把她许配给九皇。”   “是我。”上官慕鸿回了她一句。   隔壁房里跑来衣衫不整的丁璐,吼了句,“谁?”丁璐听见莫兰的说话声,急忙跑过来追看。   噗噗噗地——   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肩头一跨,“早就猜到你近几天会现身,你就不能稍微早点过来?非要等到我睡下了,才来吓我?”   又过了数天,深更半夜,莫兰睡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摸她头发,吓得立马坐起身子,瞪着瞳孔看向来人。   这么完美的理由,让皇上无从挑剔,皇上也只能静等晚宴当天,和丽朝使节一块儿观摩。   皇上急着要看钢琴,可是被莫兰给回绝了,理由是,因为钢琴太重,她拆散了钢琴所有零件,分批运送进来的,重新组装还得费时十多天。   那些乐师们,都安顿在畅音阁,有陆元先生帮忙打点,莫兰也就放心很多。   人带太多,她也会很麻烦的。毕竟这是皇宫,不是太子府。   莫兰把钢琴和其他她必须乐器给搬了进来,连同自己的精锐部下,一共十多人,其他舞姬,照旧用宫里的侍卫和丫鬟。   当天夜里,丁璐就秘传了消息出去,估计用不了几天,寒王就会收到风声了。   丁璐听不到满意的答复,简直快要气疯了。她知道,莫兰的婚事,身为部下,她无法做主,但是寒王可以!   莫兰平心静气说道,“都别吵,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丁璐焦急一句,“莫小主?你可别拿婚姻大事乱开玩笑!我不会让你胡来的。”   太子九皇都离开后,就只剩下莫兰和她一竿子部下。   ☆、72:丽朝使节(二更啦)   嘿嘿,又来求票啦!评价票满60张就二更咯!记得必须是五星的哈!不是五星的不算哦!   ------题外话------   九皇五皇脸色一沉,眼珠子往礼部尚书那边轻轻一瞪,那尚书瞬间腿软了,后退一小步,弓着身子躲了起来。   礼部尚书的话,被何泰岚身边的翻译官,翻译给丽朝臣民听,当下,臣民全部哄嚷笑了起来。   礼部尚书看了一愣,叽咕一句,“一只勺子?呵呵,何君王?咱们皇上,不缺碗勺啊!”   何泰岚唤了仆从,呈上木托盘,木托盘上的红盖头,轻轻一掀,露出一个小木盒,小木盒盖子又轻轻一掀,一只勺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青铜托底上?   何泰岚吆喝一句,“来人,把东西呈上来吧!”   上官霆轻笑一句,“行啊!”   何泰岚气焰被打垮了下来,他一昂头,又笑开了红唇,“啊!算术题什么的,就不要去管它了,那都是去年的陈年往事了!今年,本君带了个好玩的东西,准备送给皇帝陛下。两位皇子要不要先过目一番?”   难道,前年龙华皇帝的确已经破解了他的算术题?不说出答案,是给他面子么?   何泰岚顿时惊呆了,那个水桶女娃,看她穿着,充其量只是个小丫鬟而已。没想到,一个皇子身边的小丫鬟,也懂二进制算术题?   礼部尚书眼睛一亮,忙说,“对对对!皇上就是这么对微臣说的!逢二进一!”   就在礼部尚书冷汗大帽之际,五皇身边那个水桶女子,站出来叫了句,“二进制啊?二进制很简单啊!一加一等于十,十一加一等于一百,一百一十一加你等于一千啊!不就是逢二进一嘛!”   别说五皇要发飙了,就连上官霆也忍不住快要发火了。这娃的嘴巴,还能再紧点么?   礼部尚书已经语无伦次了,九皇边上,莫兰依旧不乐意开口。   礼部尚书干巴着眼睛,嘴角一动一动,抽搐的不像话,他硬着头皮上场,“额,听皇上说,这道算数是……是二进制,不是十进制……。呃——怎么算的,就是那个……。”   何泰岚一道冷哼,“答案是说对了,可是理由呢?为何一加一,等于十?”   两个皇子神色微僵,五皇身侧,礼部尚书急急忙忙上前,拱手说道,“啊!这个题目,其实微臣也知道答案了。听皇上说,一加一,等于十。”   何泰岚奇怪了,“一?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莫兰依旧昂着脑袋不吭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感觉。   九皇眯缝着眼,索性拿玉扇扇头,轻点那丫头小蛮腰。   五皇眼珠子一瞪,瞪得厉害,身上杀气,若隐若现。   莫兰回视过去,一眨眼,愣是发呆不说话。   九皇五皇把目光往莫兰身上一放。   两位皇子一昂头,谁也不乐意站出来说答案,总觉得说了答案,有失身份似地。   何泰岚嘴巴一抽,挑眉一句,“诶!无碍无碍!你们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上官霆乐呵呵地一笑,说道,“还不是因为父皇顾念何君王的面子问题?父皇说了,来者,是客。不能与之斤斤计较的。”   何泰岚惊问,“什么?去年就解开了?”何泰岚原本还想拿这事来耻笑他们两个皇子一回,哪知道他的谜题被解了?何泰岚不信,轻问,“既然解了,为何不说呢?”   上官翼一道轻哼,“这题,早前年就解了,可惜,父皇不让我们回答。”   何泰岚和两位皇子寒暄完后,笑问一句,“去年本君出访龙华面圣的时候,出过一道算术题,可惜,去年始终无人能给本君一个答复。不知道今年,龙华使臣能不能给本君一个明确的答复呢?”   因为顾及到要入赘他国当驸马的缘故,两位皇子站在那两个姑娘面前,目不斜视,丝毫不敢和她们对视。生怕自己被选中!若是被选中,皇上顾念丽朝,一道圣旨颁下来,他们的人生全完了。   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要看丽朝两位公主的意思。   听说,按照规矩,丽朝如果带两个闺女过来的话,意思是,一个嫁过来,另一个,就让皇子反过来入赘去丽朝。   何泰岚乐呵呵的把两个女儿推出来,介绍给两位皇子认识,无非就是想给她们俩找个意中人。   那位丽朝使节,名叫何泰岚,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汉文,边上站着一位美妇,是他的妻子,还有两名女儿,一大一小,大的那个,年纪比莫兰大两三岁左右,小的那个,和莫兰差不多。   说是丽朝的使节,其实那位使节就是丽朝的国君,身为国君,面对两位皇子,地位是同等的,只有在皇上面前,他才会弯下腰,拱手行礼。   丽朝使节穿着丽朝的朝服,走到两位皇子面前,十分熟稔的和他们打招呼。   这么大支队伍,从老家动身估计是在三个月前呢吧?   马车,美女,侍从,宝箱,前前后后,起码十五里长队。   不一会儿,丽朝使节款款前来,队伍也和迎宾的队伍一样浩大。   上官霆无奈,只好无趣的闭上嘴巴,安静等待。   莫兰不停朝他翻白眼,愣是不肯开口。   她舌头受伤了,叫她怎么说话?   上官霆吐气说,“你这丫头,今个儿嘴巴怎么变成河蚌了?怎么撬都撬不开?”   那抹讥笑的含义,上官霆看不明白了。   莫兰讥笑的瞄了他一眼。   上官霆看她依然老神在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笑眯眯的调侃一句,“该不会,你连贤妃的位置也看不上啊?难道,你真的想当皇后不成?”   四妃中,只有贤妃还空缺着呢!莫兰要是喜欢,上官琪正肯定愿意座上贤妃的位置的。   上官霆越说越无趣,“如果你能像施舍急救术的法子,一样大方,果断给皇上提供堤坝图纸的话,皇上一定封你为妃,而且还是正一品的,贤妃!”   莫兰又不吭气了。   “你这么大方把你这急救术秘方,告之给所有人知晓,却不跟皇上要巨额赏赐?是不是太亏了?”   “哦。”   上官霆哼了句,“现在,你这急救术,已经传得大街小巷的人,全家喻户晓了。”   莫兰懒懒应了句,“哦。”   上官霆见她没反应,无趣的自言自语,“上回,你那急救术,李太医一下子就学会了,隔天他就养了个患有心疾的人,随侍在身侧,专门等他暴毙的一天,没想到凑巧,那病人隔了七天突然暴毙了,李太医立马学着你的法子,做了一回,还当真把人给救活了呢!”   莫兰抬眸,瞥了他一眼,无声问,啥意思?   丽朝使节还没来,上官霆无聊,笑着调侃莫兰一句,“有些时候,我见你小气巴拉的紧,有些时候,你倒是挺大方的。”   站在城门口正中央的,自然是五皇和九皇,两人并肩而站,五皇的另一侧,站着的是礼部尚书,九皇身侧,站着的是莫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前往城门口,站迎丽朝使节。   上官翼不耐烦的一扬手,“成了!出发!”   上官霆又奇怪了,平日里,这丫头的毒舌,肯定要把人说得无地自容。怎么这娃今天这么含蓄?沉默的像只羔羊似地。   莫兰默不吭声,微微曲腿行了个礼。   “……。”上官霆无语了。对于五哥的审美观,实在无语到极点!看看上官翼身边那肥溜溜的丫鬟,就她那水桶身材,也能在上官翼身边当贴身丫鬟?反而像莫兰这种绝色佳丽,他却贬得一文不值?   上官翼一道哼哧,“化不化妆,一样难看!”   上官霆笑呵呵的说道,“五哥,何必生气呢!人家好歹是姑娘家!总要给她点时间,化化妆什么的!”   莫兰姗姗来迟,五皇上官翼,摆着便秘脸,吼了她一句,“你还可以再晚一点!让我们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   其中,五皇,九皇,还有礼部尚书,算是这次迎接丽朝使节的关键人物。   宫门口,早早集结了一堆朝臣,都是前往城门迎接丽朝使节的大臣。   莫兰拿这女人没辙,因为她轻功好,不管莫兰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无奈,只能简单梳理完毕,前去宫门口候命。   莫兰已经被气到无法吭气了,她还没法发挥她的河东狮吼。那个死丫头丁璐,知道她在暴走边缘,所以打死都不肯接近她一里以内。   一秒钟,莫兰苑落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   小主变成的大舌头,那大舌头是被亲出来的。   狮子屁股上被踹得生疼,不过他实在控制不住,一边屁颠屁颠跑去倒茶,一边笑得特偷腥,还三八的四处给她宣扬。   她的舌头,麻得连话都说不成了!还不是昨晚那顿热吻留下来的后遗症?   莫兰脸一红,羞得整个人都毛炸了,一撩裙摆,一脚踹出去!去死!   狮子一听,懵了三秒,瞬间喷笑,“噗噗噗——小主你怎么变成大舌头了?”   莫兰应了句,“嗯!厮倒吧!”   狮子弓着腰,轻声问,“小主,您要不要坐下来喝口茶水?看你满头大汗的。”   丁璐那丫的,竟然没现身?真够有种的!   这娃开始闹脾气了!   糟了!真心糟了!   第二天一早,莫兰摇摇晃晃的爬到门口,一手撑着门框,眼神愤怒地瞪着屋外所有人。   上官慕鸿一点头,回眸看了看莫兰卧室房门后,扭头离开。   丁璐下跪领命,“是!属下一定一字不漏原句转达。”   出门后,他对着丁璐说道,“明日的事,就算她信誓旦旦稳妥解决,可如果四哥敢动杀念,我们不用再犹豫了,直接把她带走算数。她醒来后,你就帮我转告给她,我的人,一直在皇宫里候命,只要她气扔茶杯,他们就会现身。”   上官慕鸿把人抱进屋里,妥妥安放好,过了好半晌才出那房门。   丁璐见状,心虚不已。今日的事,她算是罪魁祸首吧?如果不是她挑衅,惹得莫小主说了那句气话,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才对。   上官慕鸿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心都跳到喉咙口了,怀里抱着的人儿,凑头听听她呼吸声,又听听她胸口心跳声,确定无误,才猛地松了口气。   穆原摇头,“虽然你在家里做过好几回实验,可你的情绪要是一个波动,那就真的玩完了啊!”   平宁跟进一句,“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您要是没把握好力道,那她就得焦了!”   丁璐急着说道,“主子,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上官慕鸿急忙把领口遮起来,眉宇间,数不清的无奈。   “什么情况?”狮子大叫一句,“怎么又晕了?”   周围的人,全部抽气。   某娃身子一抖,瞬间软倒在男人怀里。   唔——   兹兹兹——   上官慕鸿视线深幽的盯着双手捧起的红唇,一道吞咽,急切覆上,火舌狠狠往里一探。   就在莫兰沉浸在某男俊美容颜的瞬间,她双颊被人高高捧起,脸蛋抬高。   莫兰终于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和当今皇上有三分相像的俊美容颜,配上他那双狼眸,当真帅气到爆。   突如其来一句话,莫兰没听懂他啥意思,只见他食指一压,把领口拉了下来。   上官慕鸿一句哼哧,“虽然没有试过。不过,我能保证你死不了!”   “我……那个……。”算了,解释也没用,他的醋味酸得能把人给融化掉了。   他听得懂,可他就是爱吃醋!醋味横生。   刚才她只不过是在说气话而已,他不是听不懂吧?   莫兰干瞪眼,无法解释啊。   “说下去啊!你要摸那些男人的什么?”上官慕鸿阴沉一句,“别的男人身上有的东西,我也有!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把衣服脱光了,让你摸个够,怎样?啊!我忘记了,我的身子,你碰不得,所以你心痒的想去摸别的男人了?是吧?”   莫兰傻傻眨眼,屏住呼吸,有种被老师抓包她在考试抄小抄的感觉,更像是被老爸老妈逮到她在房里看那啥片的感觉。这种感觉,打从她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某男全副武装,口鼻全部莫入领口,只剩一对嗜血般的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娃子,阴森森的从嘴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你还没说完,你刚才,想要摸男人的什么?蛋什么?”   心脏狠狠楼跳三拍。   噗咚——   这一回头。   莫兰接收到讯号,僵着脖子慢慢回头。   狮子使劲给莫兰眨眼色,视线不停往她身后眺。   莫兰眨眼,“怎么了?”平日里她就是这么说话的啊!   “小主!”从角落里冲出来的狮子,放声大吼,“祸从口出啊!别意气用事乱说话!”   莫兰昂头一句,“摸他们胸肌怎么了?我还没说我要摸他们蛋……。”   丁璐脸一抽,猛地倒吸一口气,“什么?你怎么能摸别的男人胸肌?”   莫兰肩头一跨,说道,“行了,你要打小报告就去打吧!”莫兰越想越恼火,随口说了句,“明个儿开始,我不止要去牵男人小手,我还要去摸他们胸肌!”   “切,心虚了就直说呗!”   “我只是跟你说,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尽量避免啊!你难道就不知道,有些谎言,是善意的么?”   丁璐昂头一句,“你这般坦诚,那你还怕我告状啊?”   莫兰一揉眉心,苦口婆心一句,“刚才跟你说那么多话,都是白说的么?你非要把我惹毛了才肯罢休是吧?我和别的男人手拉手,我内心坦诚,毫无一丝杂念,就算你家主子此时此刻就站在我背后,我照样伸手去拉我想拉的男人!你信不信?”   莫兰身后,某男身子一绷,旁边两名男子,纷纷捂住嘴角,憋着偷笑。   丁璐鼓着腮子说,“我说保护就是保护!那厮竟然敢抓你小手!我肯定要告诉给我主子知道的!”   莫兰无语,“你这不叫保护,你这叫监视!”   究竟啥事?莫兰不肯让上官慕鸿知道?竟然还叫丁璐帮她一块儿撒谎?   丁璐说完,莫兰身后三名男子耳根子直竖。   丁璐傻傻眨眼,回眸看见莫兰毫无察觉,她立马正襟危坐,昂头说,“莫小主,我知道,你不就是要我别告诉我家主子嘛!可我觉得,这有违我的忠诚!我家主子让我来保护你,我自然要把你的动态,时时刻刻告诉给他听。”   丁璐一说完,她突然哑了嗓子。因为莫兰背后飘落了三名男子。   丁璐腻了她一眼,昂着脖子吭气,“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脑子简单,你说得太复杂,我可听不明白。”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莫兰吐了口气,悠悠说,“你要知道一件事,所谓夫妻,就是应该要互相信任,互相体谅,互相尊重。不用说,对于这一点,我相信我能做到完美无缺,我更相信我未来的丈夫,他也一定非常信任我。但是,虽说身为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可有些事情,能够避免的,就尽量避免吧。”   丁璐也不跟她客气,一屁股落座,不过她说,“不要用你的思路给我洗脑子!我这人就这样了,不会变的!那些野男人抓你小手什么的,我说不成就不成!”   莫兰一拍桌案,说,“来,你坐下,我要好好给你洗洗脑。”   回头这娃又跟上官慕鸿说她勾引男人的坏话,上官慕鸿虽然不会相信,可他照样会吃醋!说到底,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哪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调情?   这句话,她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莫兰原本想照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经过上回,她被那电男欺负过后,她觉得,丁璐这丫头的耳边风,厉害的狠。   身后,丁璐鼓着腮子说话,“莫小主,不是我说您,您就不能安生点么?这边勾搭一个,那边勾搭一个!气死人了。”   莫兰起身,目送卢茗离开苑落,回头又坐在石桌旁发呆。   “好。”   “嗯,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我有傅崟朋友护我出关,不会有事的。”   莫兰无奈苦笑,“天色已晚,小妹就不送您了。”   卢茗尴尬一笑,“莫要怪她!是我不好!是我放浪了。一时心急就不小心失态了一回!不过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卢茗说那句保证的时候,神情何等失落。   莫兰回头,对卢茗说道,“卢少,您还是先回去吧!你看我家丫头那德行!”   丁璐猛地一噎气,气鼓鼓的闭上了嘴巴。   “闭嘴!”莫兰厉声一喝。   丁璐腮子更鼓了,“这还叫而已?都抓上手了啊!我们家寒——”   “只是抓了下手而已!”莫兰替卢茗解说一句。   丁璐腮子鼓鼓的走到莫兰身侧,说道,“我让他过来跟您说话,可不是叫他来非礼你的!”   莫兰侧头,轻声一句,“小声点,你想害死他啊?”   卢茗惊了一下,急忙收手。   “喂喂喂——你干嘛呢!”丁璐从角落里冲出来,手指头指着卢茗贼爪子大喊。   可惜了。他和她,生不逢时。   听见这般炽热誓言,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卢茗死死抓住莫兰手背,咬牙一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虽然我知道,你我之间无法成事,可你对我来说,比我自己生命还要重要。我人微言轻,无法站出来帮你的忙,可我还能为你挡上一箭,用我这具身躯!”   莫兰明显被惊吓到了。在这个四处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卢茗竟然肥了胆子抓她小手?他这算不算调戏她啊?   卢茗心头还是有很多不安,心头一急,伸手一抓,大掌覆上莫兰小手背,手心里的冷汗,全涂在她手背上了。   莫兰轻声一句,“没骗你!真的!”   “太子?”卢茗拧眉一句,“早前听闻太子气得想要亲手杀了你,还把你撵出太子府。他怎么会护你?还有九皇,上次我听二弟说,他竟然怂恿南城城主对你……。那啥……九皇他好像也不待见你!他又怎么会护你?丫头,你可别随便找些借口,唬我!”   “放心吧,晚宴的事,只是小事,就算出了岔子,我也不会有事。太子和九皇,他们都会护我。”   “……”卢茗深呼吸,无奈说,“真不明白,你在家里折腾也就罢了,何必非要折腾到皇宫里来?伴君如伴虎这话,你不会不明白吧?”   莫兰一拍卢茗肩头,哄着说话,“安啦!晚宴的事,保证妥妥的。如果真出错,我一定会拉上几百个垫背的。”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乐师们。”   莫兰安抚一句,“我,你还不信?”   卢茗嚷道,“还能有什么事?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若不行,就别逞强,畅音阁失火,那么多乐器被损毁,新买来的乐器,乐师们不上手的话,演出会降低好几个层次,到时候丽朝使节一个挑剔,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莫兰笑说,“急着见我?有事?”   卢茗焦急万分的走到莫兰身边,轻声一句,“傅崟朋友给我排了机会,让我进来和你小叙半刻。”   一听声音,莫兰急忙回头,“卢少。”   “兰儿。”   莫兰坐在石桌旁,苑落外,偷偷摸摸进来一名男子。   为了她最后的目的,现在,不管什么样的苦,她都得咬牙吞下去才行。   那是当然的,以前她在太平盛世,接办年欢晚会,随心随意,并不需要堵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在这操蛋的年代里,她想唯心所欲?那她只能自己当皇帝!   以前她接过两次的年欢晚会,她都未曾有过这种焦虑感。   当天夜里,莫兰有些失眠。   太子只能作罢。   原本太子提议要去京都城门口迎接的,但是皇上一口否决。身为太子,只能在皇宫大门口处迎接。而身为皇上,只能站在朝殿大门口处,等他们前来。   陪同的,除了礼部尚书以及数千名随从官兵之外,还有九皇上官霆,以及五皇上官翼。   明日清早,就要去京城南门口处,迎接丽朝使节。   这次事件结束后,畅音阁里从此天下太平,再也没有人敢对莫兰的人,动手动脚的了。   上官琪正听了莫兰那话,嘴角狂抽。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野妞早就准备好了第二手?难道她料定有人会对她的乐器动手脚么?   莫兰轻斥一笑,“就算台上没有一把乐器,我照样能嗨翻全场。”   上官琪正侧头问莫兰,“乐器大多都被损毁了,你还有把握能把晚宴办好么?”   “是!微臣遵命!”百位朝官一齐叩恩,有两名朝官,拉着愈太保,把他拉跪在身边,逼他一同叩首。   愈太保的沉默,让上官琪正舒心笑了,“不错!既然愈太保也答应的话,那就这么定下吧!放火的事,朕没这心力查了,过了年后再查,证据差不多也没了!这事,朕就此作罢。但是晚宴的事,如若再有出差,朕势必会追究到底!”   愈太保一瞬间就被身后带来的所有朝员,出卖得彻彻底底。更可恶的是,竟然连他自己也没这本事反驳这项提议。要不然,他一吭声,说不乐意陪同莫兰负责晚宴的话,那皇上就直接把晚宴工程交给他。这个烂摊子,他没这本事收拾啊!   “微臣也是!”   “微臣也是这么认为!”   上官琪正一吭完,百名朝官立马跪下叩首,“皇上,晚宴的事,就由四妃娘娘连同莫姑姑一起负责吧!”   上官琪正昂声一句,“怎么样?你们都考虑好了么?是不是还想接着跪谏啊?”   莫兰微微侧身,让皇上走到正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琪正叫了太监,帮他打开房门。   愈太保心慌不已,脑子里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自保?   ☆、73:赤壁之战   何泰岚不需要问上官琪正意见,莫兰这般挑衅君王妃,君王妃肯定容不下她的。   莫兰这人,上官琪正是绝对不会放的。就算他不打算让她当皇妃,不给她封地,他也要死死拽着这丫头,用绳索牵着她的脖子,把她当成宠物一样,养在兜里。送人?那不等于是送一把绝密武器给敌人?   上官琪正对于莫兰的无理,他无所谓,反正他不懂丽朝语言,他就当做什么也不知情。莫兰气那丽朝君王妃,与他何干?   看看何君王妃那阴沉的模样,还有何泰岚那尴尬的表情,上官霆心情大好。   上官霆听见莫兰这话后,莫名其妙轻笑出声。这娃,无论到哪里都是这般张狂。   皇后掩嘴轻语,“君嫂说,小小宫婢野心不小,还没去丽朝就直接要求正妃的位置,要是让她进了丽朝,那也是个红颜祸水!那丫头直接回了句,她是红颜,也是祸水。是红颜,还是祸水,由她自己决定。”   上官琪正又侧头问皇后,“她又说了什么?”   莫兰懒洋洋的回了句,“xxxx!”   何泰岚和何君王妃对视几眼过后,只见何君王妃慢吞吞的起身,和何泰岚并肩站着,身姿力挺,昂首挺胸,“xxxx!”   皇后这般说话,上官琪正一点惊讶都没有。毕竟这丫头的野心,他不是没见过。   皇后眨眼说,“君嫂说,丽朝国君历来只有一个正妃和一个侧妃,给这丫头侧妃的位置,有点抬举她了,不管怎么说,她顶多就是个宫婢。谁知道,那丫头一开口,要求正妃的位置才肯嫁过去。”   上官琪正揪了眉头,侧身问:“皇后,莫兰她和你哥嫂,说了什么?”原本接待丽朝使节的礼部尚书,应该站在皇上身边帮他翻译的,可是礼部尚书被莫兰给替代掉了,而且看样子,莫兰那丫头,也不打算给皇上翻译,皇上无奈只能去问皇后。   何泰岚目瞪口呆的干巴眼,回眸和自己的正妃对视几眼。   丽朝一干使节,全傻了眼。   何泰岚身边的翻译官,正要为何君王妃翻译的时候,却听莫兰轻声一句,“xxxx!”   何泰岚这般说完,边上,他的君王妃叽叽咕咕几句,“xxxx!”   九皇和太子,他们虽然内心惊讶,却丝毫没表现在脸上,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何泰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莫兰这女娃,是个旷世奇女子。把她带走,比带走一百个戏子都有用。   何泰岚一句话,惹来场内不小的哄嚷。   何泰岚笑声一句,“前年,君弟的侧妃去世了,侧妃之位,至今还悬空在那儿,君弟愿意迎娶莫兰姑娘,当君弟侧妃。”   上官琪正一眯眼,笑说,“何君王想赏赐她什么?”   何泰岚心痒一句,“皇上,君弟既然承诺了莫兰姑娘,不封赏她的戏子,可是莫兰姑娘,君弟是一定要重重奖赏的。”   真想给她们俩建一座行宫,把她们养在里面,当金丝雀。   她们俩姐妹,都不需要说话,全场眸光自然而然放在她们身上。   何泰岚看见大乔小乔,换了戏服,往莫兰身后一站,眼睛都看直了。   上官琪正开始反思起来,对于允诺她九皇妃以及封地的事,他需要再三思考才行。   越想,上官琪正越觉得这丫头心机深沉。这么个沉府的丫头,给她封地,到底是不是良策?   上官琪正在猜,那架钢琴,八成只是个空壳子吧!所以她才会千般推脱,万般推脱,怎么也不肯给他表演钢琴。   而且何止这个!上官琪正知道,之前莫兰畅音阁失火,乐器被烧毁,其实不是她不小心,而是她故意放纵放火凶手瞎捣蛋,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今天的戏,能够安全无误的开办。她千辛万苦从宫中带乐器过来,不就是想让那些凶手们知道,她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是乐器,只要把那些贼人的目标,放在她的乐器上,那她的戏子,应该就能安全无恙了。   这丫头实在是!实在是太精明了!   她的戏子,她一个也不想让出去,怪不得开场前,她会要求这个奇怪的承诺。   何泰岚当下恍然大悟。上官琪正也明白了莫兰的用意!   “跟何君王前往丽朝的封赏,还是免了吧。”   何泰岚眨眼问,“啊,怎么了?”   莫兰轻跪,“皇上,何君王,两位可别忘了答应臣女的口头承诺,不封赏,不惩罚。”   上官琪正一眨眼。真是麻烦!原本他还想留着这些戏子,自己窝在畅音阁看他个数千遍来着的!要送给何君王?感觉实在不舍得啊!   何泰岚越听越失落,他哪能在龙华待两个月啊?何泰岚急切万分的说,“皇上,这出戏,君弟实在是太喜欢了,皇上要不把那些戏子赏给君弟?让君弟回丽朝后,再看个数千遍?”   “那是配角的戏份!配角的戏份不多,半个月足够了,主角的戏份多,有很多台词要背,有很多动作要记,两个月,实在是仓促得不得了。”   上官琪正说道,“你不是才排练了半个月么?”   可惜,莫兰摇头一句,“何君王别刁难人家。我的戏子们,排练了整整两个多月呢!时间如此紧促,今天算是勉强带出来公演的。”   上官琪正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莫兰。台下所有人,包括哪些女眷们,也焦急万分的看着莫兰,眼巴巴的瞪着她嘴里吐出来,成,那就明天这句话!   是啊!明天!   何泰岚呼吸急促,脸红心跳,焦急万分着说,“那明天?明天接下去?”   莫兰笑说,“何君王,您稍微体谅一下咱们家戏子,他们都演了一个时辰了(两个小时)。而且,后面的戏,他们也没排练好,您让他们怎么给你演?赤壁之战,已经到此为止了呢!接下来的戏码,就得等日后再看了!”   何泰岚叫了句,“莫兰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完幕了啊?还没结束呢!”   全场又一次惊呼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得出来,戏演完了。   不知不觉,时间晃眼过去了两个小时,就在曹操顺利脱逃那幕,帷幕慢慢拉了下来。   向来不爱看戏的上官翼,竟然也被这出戏迷得忘记品他美酒了。   煽情的地方,让人泪流满面,激烈火拼的场景,叫人揪着心口看。原本这出戏,就够吸引人的了,那背景音乐,更是搭配得惟妙惟肖。从始至终,舞台上所用到的乐器,就只有几十个鼓而已!什么琵琶,什么扬琴,一盖无用武之地!   莫兰在宫里选了那么多侍卫,那么多丫鬟,其中一半是用来调教唱歌,另一半,就是让他们当戏里的路人甲,台词不多,很容易记,走位很简单,跟着主角东奔西跑就成,也很简单,所以短短半个月的排戏,十分轻松。   那孙权,那周瑜,还能再帅一点么?   戏中对话,都是直白文。就是因为是直白文,速度进展过快,却人人都能吸收得了。方才那些对京剧兴趣缺缺的人们,也被这出戏,迷得忘记擦掉嘴边流出来的口水。   如此美丽的仙女,传说中双绝,引得多少英雄为她们俩折腰?皇宫里每一个爱慕她们的王孙贵族,在她们登台后的那一刹那,从此彻彻底底的疯狂迷恋,再也无法自拔。   凡是主角,都是莫兰带过来的戏子,演戏的台词,表情,十分到位。尤其是大乔小乔两个姑娘,虽然戏份不多,可她们每次出场,那绝色靓丽的容颜,华丽的舞姿,配上天使般女忧轻唱,势必带出一大片的抽气声。   赤壁之战,曹操,刘备,孙权,周瑜,孔明,大乔小乔。   轻唱的歌词大意,谁也没能听懂,因为歌词,是法语。法语最初是拉丁语,莫兰用的是改进后的法语,所以,这歌词,就算是上官霆,他也只能听懂几个单词而已。   开场音乐就让人感觉出一种,凄凉,悲壮,雄伟的感觉。每一个激动人心的场景,都会配备一出精彩的男低音,女高音轻唱,时不时激烈的鼓声,暮暮场景都要激爆全场所有看客。   声音一安静,舞台侧,鼓声慢慢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华丽丽的女人清唱声,这种清唱,不是他们之前听过的那种,而是类似胡风吹过山峰发出的嗡嗡嗡声。   这般一说,全场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都给停住了。   莫兰点头,“等大家肃静下来后,戏子们就好登场了。”   “好吧!好吧!”何泰岚一拖手,“赶紧叫他们登场吧!”   谁知,莫兰轻声回答,“是白话剧!本人不爱京剧,那种五分钟只能念两个台词的戏,太磨人了!何君王静等我们家戏子出场便可!”   何泰岚一说京剧黄梅戏,那些不爱看京剧的人,全跨了肩膀。兴趣缺缺。   上官琪正刚说完,身侧,何泰岚激动说道,“早前就想过,这次来龙华,一定要叫人去一次北城,把南宫羽三的亲笔手稿给搞一份回来。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能看到南宫羽三的巨作,赤壁之战!”何泰岚激动的看着莫兰,说道,“莫兰姑娘,你还真懂本君心思!竟然会安排这么出戏给我看?只是不知道,是京剧?还是黄梅戏?”   上官琪正坐姿不稳,挪了挪痒痒的屁股,轻咳一声说,“这是三国志里,最经典的一剧目,是说刘备孙权在赤壁联军,大败曹操的戏码!”   周遭人群窃窃私语声已经无法抑制了,皇后见台下那骚动的模样,好奇问,“皇上?怎么了?赤壁之战是什么戏?怎么闹出这么大的骚动?”   当然,也有不少人,默不吭声,歪着脑袋,好奇眨眼。   简单四个字,全场瞬间一片哗然。包括何泰岚本人在内。   只听司仪邪嘴儿一笑,大声念出四个字:“赤!壁!之!战!”   众人屏住呼吸,耳根子直竖。   司仪一按掌,笑说,“安静安静!大家稍安勿躁!虽然我们舞台没有任何歌舞表演,但是,我们舞台的戏子,照样能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好戏!这出戏的名称叫……。”   人人都在议论,没有歌舞,没有杂耍,那这晚宴,会有多无聊啊?这叫他们怎么熬啊?   一句话,惹来全场哄嚷,包括何泰岚以及他身边所有朝臣。   硕大的舞台上,慢吞吞的走出一名男子,扬着笑眯眯的容颜,轻声一句,“各位来宾,各位贵客!今天,我们的舞台,并没有任何歌舞,没有任何杂耍。”   上官琪正算是看明白了,这妞说什么还在准备,明显在撒谎,她故意拖着不让戏子出来,就是想跟他和何君王,要这个口头承诺罢了。   “啪啪啪——”   莫兰一点头,立马击掌三下。   上官琪正只想让莫兰快点上戏,所以也一口答应了。“成!按你说的做,无封赏,无惩罚,赶紧让他们出场吧!”   何泰岚因为太过好奇,一个豪爽,立马答应了,反正无封赏这个提议,对他来说,并无不妥。   莫兰笑说,“这个嘛,等演戏演完后,何君王就会知道臣女为何会这般要求了。”   何泰岚吃惊之余,当下笑问,“演得差,无惩罚,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可演得好,无封赏是怎么一回事儿?”   上官琪正楞得不知所以然,全场所有朝官,也都楞得无法言语。   “演得好,无封赏,演得差,无惩罚!”   上官琪正和何泰岚急忙问,“什么允诺?”   莫兰轻声一笑,“差两位君王的允诺。”   上官琪正也问,“还差什么手续?赶紧说!”   何泰岚急问,“差什么手续?”   莫兰点头,“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一个手续了!”   何泰岚一侧头,吭声问,“这位莫兰姑娘,你的舞姬们,都准备好了么?”   何泰岚越听越奇怪,看那几个倒酒丫鬟们激动的表情,总觉得等会儿会又多么精彩的舞蹈似地?   “呵呵呵,不用你说,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呢!”   “呵呵,我听我一个太子府的好姐妹说啊,莫姑姑的戏,都得准备好卷帕!要是卷帕不够,怕会出丑!”   “是啊是啊,可惜一直没机会看见!今天终于有机会一睹风采了呢!”   “哎呀,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莫姑姑的舞台呢!之前一直是听说,听得我都心痒死了。”   “不知道等会儿,会有什么好戏看呢!”   何泰岚和他妻子女儿们,全等得不耐烦极了,何泰岚正要开口质问莫兰,却听身后几个倒酒丫鬟窃窃私语。   这野妞的脾气,这么这样的?连皇上的面子也不卖?   上官琪正眉头深深一揪,体内燃着一股熊熊怒火,却又不好当众发作。   莫兰站得笔直,“我只是个幕后策划人,一旦舞台开演了,就没我什么事了。皇上您就耐心候着吧!”   上官琪正一听,斥道,“你就只会说大话?歌姬一个也不上,你让他们干瞪眼?”   莫兰轻声一句,“反正等会儿,我想罢官,他们也不肯的。”   上官琪正心情又不爽了,“你就没话反驳么?默不吭声的,成何体统?”   莫兰老实回答,“何君王妃说,龙华没有男人主事了?竟然找了个女人来接待他们。”   上官琪正眯眼,侧头轻问,“他们在说什么?”   何泰岚哈哈一笑。   何泰岚的正妻,叽咕一句,“@%……&@!”   “什么?”何泰岚以及身边所有丽朝使节,全惊呆了。   上官琪正惊讶了,眼睛往莫兰那边瞟了两下,说道,“她叫莫兰,是这次晚宴的主接待使,何君王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她。”   何泰岚回了句,“没有啊。”   上官琪正奇怪,“怎么?她没跟你介绍过自己么?”   看她穿着,盘发,都像是后宫里的宫婢,只是她的衣服,和寻常宫婢大有不同,衣服的料子华贵不说,颜色也有不少的区别。感觉她的位分很高似地。   何泰岚一时好奇,轻声问,“皇上,这位姑娘是?”   边上,何泰岚看见莫兰,忽然想起之前那司南的事,眼下看情况,感觉这次的晚宴,也是这小丫头负责似地?   面对圣怒,莫兰老神在在。   莫兰这回答,可惹毛了上官琪正,他把脸一落,轻斥一句,“混帐,这都什么时候,还没准备好?”   莫兰轻声回道,“八成还没准备好吧!”   上官琪正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莫兰,轻问,“怎么着?是要准备罢演了么?”   何泰岚一说,皇后轻道,“哥哥说的是。皇上,这歌姬们,都到哪去了?”   何泰岚轻声问,“皇上?怎么今日,宴台如此清冷?怎么连一个歌舞都没有?”   这肚子被一堆点心填饱了,歌舞竟然还不上来,平日里不都是一边吃点心,一边看歌舞,一边赏美酒的么?   卢茗和点心师毕和莲,当下加官一等。还受何君王,一人一枚软田玉。   皇上皇后也跟着笑颜渐浓。   点心配红茶,女眷配奶茶,丽朝使节又吃又喝,满足得不得了。   莫兰什么事都没做,白白进兜五千两白银。感觉有点飘飘欲仙了。   皇上心情一个大好,就给飞月楼阁钦赐牌匾,并赏银万两。   因为大家午饭都没吃,这小点心一上来,一个个狼吞虎咽着,更因为这些点心都是没见过的稀奇货,丽朝使节和他的臣子们,吃得赞不绝口。   进贡的宝物,一一清点入库,光是宝物名单都要念上好久,等宾客入席,将近是下午三点多了。   想想,当今皇后就是丽朝君王的亲妹妹。这个传统,应该不会变动。   两位公主,其中一个要挑皇子入赘,另一个就得嫁进皇宫。很显然,嫁进皇宫的那位,肯定会选太子!当上了太子妃,日后就能直接当上皇后。   所以到最后,五皇上官翼,九皇上官霆,十一皇上官鸣,十三皇上官励,就只剩下这四个男人有希望入赘丽朝。其余的,不是有了妾室,就是年纪太小。   丽朝公主哪肯要一个有过妻子的皇子?入赘还要带狐狸精?叫人恶心!   只不过,原本有过婚约的皇子们,入赘的时候,会带着原有的姬妾,一同去丽朝。   这么多个儿子中,除了太子无法入赘丽朝之外,其余的,皇上都没意见。   皇上一共十六个儿子,除了尚在襁褓中,无法抱出来吹风之外,余下的,就连四岁奶娃也要跟着皇上身边迎接使节。   丽朝使节进了皇宫,给皇帝献了宝,又把两个女儿隆重介绍给其余皇子。   上官霆的回答,让莫兰内心无比坚定,她将来要嫁的男人,就只有上官慕鸿。   她是不会告诉他的!她在笑她自己,笑她寻寻腻腻,找到了一个活宝,是一个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好男人,不管她再去找更多,依然找不着比上官慕鸿更好的男人了。   莫兰摇头,“没什么。”   上官霆愁眉,“你笑什么?”   莫兰一道深呼吸,没有生气,却开怀笑了。   “我?”上官霆轻笑一句,“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身在皇朝,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男人的事,女人还是莫要过问太多,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哦?要我安森?别乱勾搭男人?那你类?”   上官霆昂声说,“我虽然不介意你的身子是不是干净,但是,一旦你成了我的皇妃,那你就得安生一些,不要四处乱勾搭人。”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她才生气!这个脑袋怎么也点不下来,话也没的说。   明白!怎么不明白?   上官霆嗤笑一句,“身在皇朝,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就算是皇上,他也没这本事,想怎样,就怎样!你想要封地,那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若巴望着太子登基后再允诺你封地?那更不可能了!”上官霆挑眉一句,“堤坝的工程,对皇上来说,可有可无。有,他能名垂千史,无,他也不会臭名远扬。你的诱惑,顶多就是诱惑而已。‘非你不可’这四个字,你还完成不了。皇上愿意和你做的交易,就只有我了!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我说这么多,你应该能明白的吧?”   莫兰哼气。她的舌头依旧没能灵活到变回黄莺鸟。不过比起一开始,已经恢复好多了!   上官霆哼笑,“舌头好了?”   莫兰一瞥,轻声一句,“你怎么子道我一定会当你的九皇妃?”   上官霆微微磕眸,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似地,沉默片刻后才说,“丫头,你可要记住,你将来,会是我的妃子。”   红了!又红了!这死样的,能不能不要这么鬼机灵?   上官霆眯了眼,“如果说是被茶水烫伤的,那我没意见。可如果说,你的舌头是被人给亲伤的……。”   上官霆一说,莫兰脸蛋刷红。   上官霆恼了一句,“我说,你是不是舌头受伤了?”   莫兰骑着小白马,和上官霆并肩行走着。   两位皇子领着丽朝使节驶进皇宫,因为队伍浩大,所以行程缓慢,城内,路边围观的百姓,多不胜数。   何泰岚带来的宝贝,瞬间被揭秘了,他笑得何其尴尬,何泰岚的视线往九皇身边的莫兰瞄了一眼,想着,刚才这丫头在手心里写了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她破解了他的法宝?   比较简单的司南,是司南鱼,放在水里漂浮的那种鱼形贴片。   司南,也就是指南针的意思。勺子司南,算是最稳健的一种指南针,但却是最难做的。   上官霆笑语一句,“这个玩意儿,应该就是‘司南’了,虽然和平日里见的司南,有所不同,但道理应该都是一样的!”   上官霆笑着把勺子放回青铜底座,微微转动那勺子,只见勺子的勺柄,不管怎么转,最后永远指向南方。   何泰岚眼睛一眨,“九皇知道这是什么了?”   上官霆看见莫兰手心里的两个字后,顿时恍然大悟,笑说,“搞了半天,原来是磁铁石做的勺子?”   莫兰无奈,只能掏出纸笔,写了两个字,藏在手心。上前两步,一扯上官霆的衣袖,在他眼下轻轻一摊。   上官霆一人研磨着那是铁勺,像是在摸上面有没有机关,摸完铁勺又摸青铜底座,摸摸上面有没有机关。   五皇身后,那水桶腰女娃,一跳脚,拽着五皇的衣袖,在他耳边叽咕了一句,五皇一点头后,默不吭声。   何泰岚笑问,“呵呵,九皇你向来见多识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不?”   倒是勺子底下的托盘,做工十分精致,托盘四周还刻有天干地支以及方位文字。这东西,肯定不只是一只普通的勺子吧?   上官霆上前一步,拿起勺子仔细琢磨,琢磨了老半天,的确没发现什么稀奇的地方。   ☆、74:离间与承诺   何泰岚一句气恼,冲着君王妃说道,“行了行了!大庭广众之下,吵什么?给皇帝和龙华臣子们闹笑话看么?我不让她当我侧妃了,你总满意了吧?”   何泰岚也是用丽朝语,和他的正妃说的。   君王妃轻轻一点头,十分识大体,再次悠悠坐下了。   何泰岚一回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笑呵呵着说,“莫兰姑娘的事,咱们日后再议吧。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我的两个闺女,都困乏了呢!”   上官琪正一点头,吩咐了几句后,便遂了何君王的意思,结束了这场晚宴。毕竟已经做了快要一个半时辰了,他们又是喝酒又是吃东西,想出恭,却又不能,一直憋得特辛苦啊!   晚宴完美落幕,这也意味着,皇上答应莫兰的奖赏,也得亲手送出去才行。   太子当天晚上,就乐呵呵的抱着一枚圣旨,站在莫兰苑落前,敲响她房门。   刚巧,卢茗偷偷摸摸躲在莫兰院子里吃火锅,谁也没料到,太子竟然会过来串门,而且还是深更半夜。   卢茗嘴里咬着一块鱼丸,急得团团转。   莫兰把卢茗往房里胡乱一塞,然后出去开门。   上官瑞兴奋不已的站在房门口,显摆着圣旨说道,“兰儿你看!父皇允诺我的,自己择选太子妃的圣旨呢!那个时候,三朝元老七名重臣,几位皇兄弟们,都在场,皇上拿你一说事,谁也不敢吭半句话!”   莫兰笑说,“恭喜了。”   “恭喜我什么?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我拿你的功劳,得了我终生幸福,我想要回报你!”   莫兰依然笑说一句,“太子只要别找我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上官瑞瘪嘴一句,“我就这么惹你厌么?”   莫兰不语。   上官瑞自己乐得慌,一句话,“我想过了!我要娶你为太子妃!反正我有了这道圣旨,父皇他们,谁也无法限制我!”   莫兰微微一愣。   不过她并没有多大震惊,毕竟,有些事情,她当真无法控制。就好比躲在她房里,嘴里还叼着鱼丸的某个仁兄,一样!   上官瑞这话刚说完,身后,传来上官霆贼笑声,“哎哟!那可真不巧了!”   上官霆手里也捏着一道圣旨,走到二哥身旁。   上官瑞一见九弟就来气,看见他脸上那惯有的微笑,更是有气。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上官瑞厉声质问。   上官霆摇摇手里的圣旨,说道,“我来看我未来的九皇妃。怎么?不允许么?”   上官瑞表情一僵,怒眸瞬间爆裂,“什么?父皇给你指婚了?”   “没有明确指婚,不过也差不多了。”   上官瑞拧眉,“什么意思?”   上官霆也不回答,而是把圣旨交给莫兰,轻声一句,“喏!你自己看吧!”   莫兰接过圣旨,摊开一看。   看了几眼后,合上圣旨,还给上官霆。   太子急问,“莫兰?圣旨上写了什么?”   莫兰轻声一句,“皇上允诺九皇封地。九皇被封为北辽王。封地就在双城,以及周边的桦南,远东,四罗,一共四大版图。”   太子一听,心跳瞬间揪到喉咙口了,“父皇他当真要这么做么?”上官瑞急切不已。九皇被封藩王,那么莫兰她肯定要上钩了。   上官瑞上前一抓,死死拽着莫兰手掌,说道,“小傻瓜,只要你当上了我的太子妃,那你就是未来的皇后了,日后偌大的天下,都是你的!你何必要去争那一小片小小的封地?”   莫兰一如既往,沉默不语。   上官瑞心都寒了,他捏着自己择选太子妃的圣旨,却觉得,这道圣旨,有和没有,都一样了。   “莫兰,你可要好好想清楚!选我,还是选九弟?这关系到你的未来!”   莫兰照旧无言可答,上官瑞沉沉一吐气,他从莫兰那对纠结的眸子里看得出,她八成已经答应了皇上的要求了吧?   上官瑞死死一捏圣旨,气愤的用力甩头,跑开了。   上官瑞一离开,上官霆看着莫兰的笑容,微微收敛,轻声一句,“早前在四方斋里和你见面,我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妃子!”   莫兰面无表情,懒得应付他。   上官霆嘲讽一句,“你或许不知道,原本我打算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敬献给父皇当妃子的。”   听到这里,莫兰微微抬眸,朝上官霆看了过去,“哦?”   “哦什么哦?当初我想好好拿条绳子拴住你,可惜,你是匹野马,我还没这能力骑上去,你倒好,不但把我踢下马,还跑去我五哥身边求助!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么气愤?”   莫兰一挑眉,“所以你才想让辛城主毁了我的清白之身?让你五哥,也没这能耐把我进贡给皇上当妃?”   上官霆一点头,承认道,“当然!没用的棋子,只能先一步把它给毁掉!所以你别怪我当初对你那般残忍。”   “你现在过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想干嘛?讨我的原谅么?”   上官霆轻笑,“讨你原谅?那得花我多少心思?我只是想跟你说,我要换一种方式驯服你!”上官霆掏出另一份书信,递给莫兰,说道,“这是皇上提出来的要求,你先看一下!”   莫兰展开信纸一看,惊呆了,“什么?皇上竟然要我把那两个公主给赶走?”   上官霆一点头,“现今的皇后,已经是丽朝国公主了,丽朝实力越渐壮大,后宫无法再容纳她们俩了!太子自己择妃,皇上这么轻易答应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因为这个!皇上不想让丽朝公主当太子妃!可是你明白,何君王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要求联姻,皇上却无法一口回绝。你若有能力,让丽朝国两位公主,即不嫁进来,又不带走皇子,还不损坏两国邦交友谊,皇上就允诺你九皇妃的位置。”   “哦?是吗?还有其他要求?一并说了吧!”莫兰轻声一句。   “也没什么了,只是不允许你组建超过两万的军队!怎样?条件够宽裕了吧?”   莫兰眼珠子一转,说道,“条件是挺宽裕的。可皇上给我出的难题,也够呛人的!”   莫兰也是刚刚才知道,皇后是丽朝国的人,知道皇后是丽朝国公主后,莫兰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大皇子没这资格做太子!   丽朝已经出了一个皇后,就不需要第二个丽朝公主,皇上想驳回何君王联姻的提议,却又无法开口,所有朝臣也想不出个法子,让皇上找到借口,驳回丽朝联姻的事。所以皇上就把难题,丢给莫兰,让她料理。   莫兰深呼一口气后,轻声说道,“成了,我尽量一试。你去帮我给皇上回句话,给我更多自由,和更多见那两位公主的机会!我会想法子搞定她们俩的!”   上官霆笑着把圣旨往兜里一塞,说道,“你这丫头,若能连这种天级任务也能完成,那你当真能称神女了!”   莫兰一白眼,说了句,“多谢恭维!时间不早了,臣女不送!九皇走好!”   上官霆哑然,“我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呢?正好我晚饭没吃,闻到你屋里有香味,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小茶什么……”的。   “碰——”   上官霆傻傻的瞪着门板,一道嘀咕,“这道菜,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闭门羹?”   身后,陆虎掩嘴偷笑,“主子,不是我瞎说,日后她当您正妃,这闭门羹,绝对少不了。”   上官霆一瘪嘴,不生气,反而笑得开怀,扇子摇摇,大摇大摆的走人,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仔细听可以发现,他嘴里哼的小曲儿,正是今晚晚宴赤壁之战里的背景音乐之一。   上官霆和太子都走了,卢茗才敢从莫兰房里出来。   卢茗满头大汗,苦恼一句,“你这丫头也太能干了吧?什么活你都敢接?那两位丽朝公主,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啊?不然,皇上多的是借口料理你!”   莫兰替他倒了杯美酒,叽咕一句,“我,你还不放心?”   卢茗瘪嘴,“怎么还是这句话?”一吐气,又摇头,“虽然很信任你的能力,可我还是担心啊!总要为你捏一把冷汗,可每次东窗事发后,看见你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又忍不住为你心动一百回。”   “噗——”狮子一擦嘴角,叽咕一句,“卢少!您悠着点!别动不动表白,我们几个耳根子太脆弱,小主的害羞,都在咱们这儿,咱们听着会脸红的。”   狮子这般一说,卢茗腼腆的低头傻笑。   远处,丁璐站在角落里,咬牙切齿的啃着手指甲,气得要死要活。   卢茗发觉丁璐那杀人的视线,奇怪了,“一?平日里你那小保镖,肯定会气冲冲的跑过来吼我一句的。怎么今个儿,她这么安分?”   说道丁璐,莫兰那双充满极度阴历的眸子,狠狠往她那儿扫去,回头,扯开一抹特残忍的微笑,“那丫头不敢过来惹我!”   卢茗一眨眼,“怎么了?她犯错了?”   莫兰轻哼,“至少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要躲着我!”   卢茗哈哈大笑,“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吃完火锅,卢茗摸着鼓鼓小肚腩偷偷摸摸离开了,莫兰遣了所有人回房休息,自个儿也窝在房里准备洗洗入睡。   水桶浴什么的,她不是不喜欢,但要她每天都玩水桶浴?多麻烦,还得叫她每天清洗浴桶?自己没时间,所以只能叫下人帮忙清洗浴桶。总感觉自己隐私什么的都被曝光了一样!还是淋浴比较舒服!为了她的目标,她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水流哗啦啦,肌肤揉啊揉,沐浴露飘香四溢。   兹兹兹——   莫兰眼珠一凸。   这声音!   刷拉——   猛地回头,莫兰倒抽一口气,“喂!你!”   浴桶边,脸色阴沉,眸光深邃的某男,不停乱发电。   莫兰脸一黑,看他根本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好!那就让他更痛苦一些!   莫兰小脑袋骄傲一昂,一手一只小软,轻轻握住,把它们挤出特可爱的形状,然后刷拉一下,起身,肚脐眼浮出水面。   那个当下。   “兹——”何等剧烈。   某男眼珠子一凸,碰地一声,调头就走!   “噗噗噗——”莫兰滚回水桶里,乐得心眼都开花了!   叫他偷窥!叫他不走!叫他昨个儿欺负她!叫他敢麻她舌头!   活该被她欺负到喷血而亡!   沐浴完毕,穿好衣服,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出房门,瞧见某男正襟危坐在石桌旁,轻飘飘地一落座,轻声一句,“下次来见我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行不?”   上官慕鸿依旧满头大汗,“是不是别的男人在你背后偷看你洗澡,你也用这种招数对付他们?”   莫兰笑说,“你当我傻啊?什么人,就用什么招数!按每个人的性格,喜好,优点,弱点,制定不同的应对方案!”   上官慕鸿无语一句,“知道你鬼机灵,可你不能这样子折腾我!丫头,你大哥在哪儿?你二姐在哪儿?”   莫兰岔开话题,说道,“改日,等我把丽朝两位公主给搞定之后,我就要和九皇成亲了。”   上官慕鸿揪了眉头,“拖延婚期。”   “我也想这么做的,可是不一定能成,如果拖延不了婚期,那就只能和他成亲。”   “不许洞房。”   “我也想的,可那贱胚,也是个男人,我不认为他会好心放过我。”   “那就直接杀了他。”   “……。”莫兰眨眼,“你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吧!没必要进展到那种地步!”   在莫兰的观念里,杀人,是犯法的。犯法的事,怎么可以说做就做?她忘了,上官慕鸿和上官霆,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叔侄,他们却是敌对的两国君臣。   “再说,我和他刚成亲,他就挂了,那皇上肯定要砍了我的脑袋才肯罢休!那我之前做这么多事,不都全白费了?”   “何苦折腾?我能养你!”上官慕鸿吐气说叨,“只要你治好我身上的怪病,我让你双脚永远踩不到地上。”   莫兰一听,身子彻底僵硬。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奇怪,他这是说要疼她宠她,把她抱上抱下,拱她当王母娘娘一样供奉的意思呢?还是说想把她压在床上,欺负得她两腿酸软,怎么也无法站立的意思呢?   莫兰脸蛋一红!思想不纯洁的娃,就是心思多!反而对面那丫的,目光纯洁,毫无一丝杂念。   莫兰吐气,说叨,“封地的事,还是让我说了算吧。你去帮我找我大哥!”   “帮你找?”上官慕鸿不明白。   “嗯!我大哥是个赌鬼,平日里就喜欢逛赌场,手气一般,却爱玩老千,进了赌场一般不输不赢。性子很无厘头,说话颠三倒四。而且还是个……。路痴。”   “模样长啥样?”   莫兰摇头,“模样我也不认得。”她二姐的模样,也变了个样,自己的模样,也不是原先的自己。   “……。”身为妹子,不知道大哥长什么摸样?这怎么可能!   “那他叫什么名字?”   “南宫凌一。又或者,他不叫这个名字,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这叫我怎么找?”这么含糊不清的信息,他能力再强,也很难找到人吧?   莫兰苦笑,“也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上官慕鸿揪着眉头,苦思不得其解。   莫兰回眸,小手轻轻一抓,拽着他的皮手套,说道,“我的未来计划里,少不了我大哥帮忙,你劲量帮我找!找到,我立马叫他帮你治好你的病。”   成了,有她最后那句话,他一定竭尽全力帮他找人。他一定会履行他的承诺的,等他病好,他要叫她双脚再也无法踩到地上。这句话的含义,他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年底晚宴一过,何泰岚就和他的君王妃以及大部分朝臣使节离开了,宫里就只留下他两个闺女,和一个翻译女官。   两位公主在宫里只待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大的要是看中哪个皇子,就会把他带走,小的要是喜欢哪个皇子,就果断嫁给他当正妃。   何泰岚在回丽朝前,其实早就叮嘱过她们俩,大的,要把五皇带走。小的,要嫁给太子!   两位公主很听话,乖乖点头,乖乖窝在姑母身边,等待和皇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何泰岚原本还想在回丽朝前,见一见莫兰和她身边的那对双胞胎,大乔小乔。可惜,皇上说她近三天,都要闭关修炼。   何泰岚急问,这娃闭关修炼什么东西,皇上摇头说不知道。   凡是莫兰要闭关修炼的,肯定都是绝顶宝贝,这一点,不管是谁,都难以不认同。   那娃闭关修炼,上官琪正万分的纵容,那娃谁也不接见,上官琪正也护着她,遂她心意。就算是太子和其他皇子们,敲了门,照样吃闭门羹。   直到第七天近黄昏,莫兰盯着浓浓的黑眼圈,去了皇上御书房里掌灯。   她来掌灯的意思就是,她终于出关了。   上官琪正看见莫兰一边瞌睡一边掌灯,心痒得要死,“你闭关这么多天,睡眠这般稀少。到底做了什么好玩意儿?”   莫兰摇头,“女人玩意儿,皇上莫要过问了。”   “哦?是给丽朝公主的么?”   “是啊。”   上官琪正笑着点头,“看样子,你很有把握能搞定两位公主了,是吧?”   莫兰又摇头,“把握的话,只有五成!不过皇上,如果我要求,其中一位公主回朝,另外一位公主待嫁十一皇子或是十三皇子的话!您意下如何?”   上官琪正点头,“只要不是太子和老九,十一皇子或是十三皇子,朕都无所谓!另外一位公主回朝,只要不带走我的五儿,朕也无任何意见。”   莫兰点头笑说,“为了配合我的法宝,我想让五皇九皇,十一皇,十三皇,配合我的戏才行。”   上官琪正又是点头,“你尽管说,他们会配合你的!”   “有皇上这句保证,成功率又增加三成。”莫兰从兜里掏出一份书信,递给上官琪正,说道,“不允许我组建超过两万军队,这个要求我答应。而我的要求,皇上能否看一下?”   上官琪正摊开白纸,仔细看了起来,好半天,他都保持沉默中。   莫兰也不焦急,安安静静一边打瞌睡,一边等他老人家回复。   约莫半个时辰,上官琪正吭声说话,“九儿的封地,包括南北双城,桦南,远东,以及四罗,四块版图。你大可以在这四块版图里操刀,你何必非要纠结你的南北双城?就只为了政权独立?不肯让九儿摄政?”   莫兰点头,“其中一个理由,自然是不希望九皇干涉我的政治,另一个理由,城市太多,我也管理不过来!毕竟我只是个小女人,我的实力,不像皇上,不像九皇,那般稳固!四大城,我肯定是管不了的!所以我只求南北双城这块版图!”   莫兰这句话,上官琪正听着何其窝心?她也知道,她只是个小女人啊!不能和他们这些男人相比的!   原本他划分四块版图给老九,很多朝臣都在芥蒂,如若不是因为莫兰功劳太大,否则那些朝臣,又要给他跪谏了。   莫兰只要求南北双城的话,那就更好了,桦南,远东,以及四罗,正好包围住南北双城,他让九儿牵制着这娃,然后他来牵制九儿,一层叠一层,就算莫兰想独立开国,她的地皮,始终在龙华正中心,她想逃也逃不了!想谋反,更难上加难!   这般一想,上官琪正乐得答应,“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咱们就索性谈到底!这次,你除了要提供给朕堤坝的图纸之外,朕还要你每半年,都得报告你封地的管制进程,如果朕喜欢你某个东西,你必须无条件奉上,这个,就是你封地的贡品。”   “每半年?不是说一年么?”   上官琪正哼笑,“朕说半年,就是半年!”   莫兰瘪嘴,“好吧,半年就半年。不过我要跟皇上要那片山头!”莫兰把地图都给拿了出来,小手一指靠近南北双城的一座山林,这山林,原本是在桦南地界的。   上官琪正看见地图上有个小标记,说道,“这山是死山!你要这座死山做什么?里面的树木,都是枯裂的,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毒气。”上官琪正指着旁边的山头说,“这块山头要不要?”   莫兰摇头,“不要,我就要这个山头!”   “说说理由。”   莫兰轻笑,“不想说理由,只想每一年报告进度。”   “你又跟朕谈条件?”上官琪正气鼓鼓着,说道,“行了,朕不问你理由,这山头,归你双城所有。”   “谢皇上。”   “另外,因为你只归管南北双城,朕只给你五千精兵,余下一万五精兵,留给九儿!南北双城以北,是柏傅崟爱将的军营,你无权私自调动。”   “那,能否偶尔借一两支?我怕城内一开始的骚动,我无法镇压,我需要有人支撑我。毕竟双城居民,少说也有数十万。五千精兵压制数万臣民,十分吃力。”   “令牌,在九儿那儿,你去跟他要,他乐不乐意借给你,看他心情。”   “……。”死老头子!真他妈小气。   上官琪正轻声一句,“你在自己的地盘,你独裁。出了你的地盘,你就是朕的九儿媳,是龙华九皇妃,遵从一品皇妃的礼遇。见了朕,还是得跟朕三跪九叩。你可明白?”   莫兰瘪嘴,“自然明白。”死老头子不就是想巩固自己身为老大的头衔嘛!需不需要说得这么清楚?处处压她一头?   上官琪正又说,“既然南北双城归你所有了,那么,你爹,还有南城城主,以及两城知府几位重臣,朕要让他们进京,入朝为官。你没意见吧?”   莫兰轻笑,“当然没有!”   上官琪正说要让莫海峰和辛思律进京,意思只有一个。皇上根本不稀罕那些从三品小官,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莫海峰带着举家前往京城,他握住了莫兰老爹的小命,也就等于抓住了莫兰一条尾巴。   上官琪正万分满意,摸着胡须一点头,“那就成了!圣旨会在你把两位公主搞定的那一天,亲手送到你手里。”   “谢皇上!”条件终于达成了。莫兰睡眼惺忪着问,“皇上,臣女能否跪安了?我累得快要晕过去了。”   上官琪正乐呵一笑,“真是个诚实的丫头,去吧。好好睡上一觉,明晚朕会宣召所有皇子和公主们,共进晚膳。”   “是。”莫兰轻轻跪安,慢吞吞的离开御书房,健步如飞飞往屋里,澡也不洗,直接睡觉。   七天只睡十二个小时,果真不是人干的活!腰疼,背疼,胳膊疼,肩膀疼。   莫兰回房睡觉,上官琪正则宣召了四位皇子觐见,毫不含糊的直截了当跟他们说,如果谁敢不配合莫兰的戏,那谁就滚去丽朝当驸马。   上官琪正这般一说,谁敢违抗?四男纷纷点头应和,一定努力配合莫兰的戏。   ☆、75:奇怪的书?是啥书   这次丽朝来华,晚宴上上演的赤壁之战,开始在各个城镇内,摆出了大舞台,给所有龙华臣民欣赏,因为是皇上看过的赞不绝口的表演,多少富商多少官臣,都巴巴的去抢购门票?   于是,一出出华丽的巡回演,再次登台亮相。   每次演出,光是门票收入,就乐得白羊和所有戏子们,笑得合不拢嘴,当地的知府县令之类,暗中操作门票倒卖,也大赚了一笔。听说,最最靠近舞台的一张特等坐席,要三万两白银呢!   白羊每次开价,依旧不如黄牛抄价厉害。那些倒卖门票的黄牛,荷包比他撑得还大!真叫人气愤!   以后,所有城镇,只要听说是南宫羽三的戏班子要来了,当地知府县令,纷纷站在城门口,弓腰迎接。就好像是在迎财神爷一样,迎接的队伍,特夸张。   白羊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督巡抚似地,官位特大。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南宫羽三的作品,低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了。毕竟,赤壁之战这出戏,可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好戏!   莫兰只花了一丢丢的本钱,培养了戏子,培养了群众演员,每次让他们登台表演,收获巨额,真心一本万利啊!而她这位旷世大导演,一点心思都不费,安安稳稳的参加她的一桌桌晚宴。喝着小酒,静等手下帮她数银票。   今晚的晚宴,皇上叫了丽朝两位公主,还有太子,大皇子,五皇,九皇,十一和十三皇,桦南万户侯钡徍,是他自己厚着脸皮黏上来的,皇上不好意思赶他走,当然,他和皇后也在其中。   不过按照莫兰的意思,皇上只是负责把人召集起来,然后找了个机会,牵着皇后的手,离席了。   皇后原本不想离席的,因为她看见莫兰竟然在旁边侍酒,她知道这丫头心思大,所以她想盯着这死丫头,防止她闹事找茬什么的。可是皇上大手一抓,皇后就风中凌乱了起来。   嫁给皇上这么多年,就算是在床上,她也从来没有被皇上握过手,今天可是头一次。就因为头一次被牵手,皇后就软了脾气,由着皇上把她给牵走了。   皇上皇后一走,余下的小辈们,慢慢放松了心情,交谈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丽朝两位公主,大的叫何富丽,小的叫何素英,按照爹爹的要求,大的要去勾引五皇,小的得去勾引太子。   两位公主当真听话的不停朝五皇和太子抛媚眼。   莫兰替两位公主倒酒的时候,一只小巧的纸鹤,不小心掉在她们正中间。   两姐妹眼睛一亮,叽叽喳喳,“xxx!”   “xxxx!”   莫兰拿起纸鹤就和两姐妹给聊上了。   边上,一群皇子,全傻眼了。   这妞讨好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一个简单的纸鹤竟然就把丽朝两公主说得笑容满面。   难道?他们和丽朝的婚约,就是从一个简单的纸鹤开始的么?   大皇子侧头问,“九弟,他们在聊什么?”   身上有一半是丽朝血统的大皇子上官荣,却不懂丽朝语言。真是有点讽刺。   不过大家都不关心这些细节问题,他们只关心,莫兰和那两姐妹再聊什么。   上官霆轻声一句,“没啥,就是教她们怎么折纸鹤而已。”   “哦。”   众位皇子再次屏住呼吸,因为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各自的戏份究竟是什么,只听皇上要求他们极力配合莫兰。   可是莫兰都没有给他们讯号,叫他们如何配合呢?   教完纸鹤,莫兰又挨个给诸位皇子倒酒,看她倒酒倒得乐呵,也没见她给他们讯号,要他们演戏什么的。   五皇上官翼最先忍不住,低头在莫兰耳边咬牙一句,“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赶紧说!”   莫兰清冷一句,“借您身边这肥妞一会儿就成,你们安静坐着喝酒,闲话家常即可。”   五皇一呼气,若不是害怕自己被选为驸马,他才不会听这丫头的话。“人你拿去,随便借多久,只要记得归还。”   莫兰一点头,倒完酒,回到两位丽朝公主身后,乖乖站着,一动不动。   诸位皇子再一次陷入苦思。搞不明白,这位莫姑姑,到底想干啥子?   莫兰小手一招,五皇身后某只肥妞,哧溜哧溜飘到莫兰身边,磨叽一句,“找我干嘛类?你个没良心的!”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本金黄色封面的书,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不想看?新出炉的!”   莫兰这一说,那肥妞捂住嘴巴尖叫,“啊啊啊!想看!想看!想看!”那肥妞骚得全身上下,肥肉抖三抖。   那肥妞的声音,成功引来两位公主的关注眸光,她们好奇的盯着那肥妞,之间肥妞从莫兰手里,一把抢走黄色书本,翻开第一页,开始细细品读。   这才第一页,那肥妞脸上,洋溢出万分幸福,万分淫荡,万分荡漾的骚包笑容,她的嘴里还不停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贼笑。   这肥妞在看什么书啊?   或者问,莫兰姑姑掏出来的,是啥书类?   所有皇子,全部好奇到爆,却没人敢吭声,跟莫兰要书看。唯独万户侯,屁颠屁颠的挤到莫兰身边,说道,“兰儿妹子!有什么好货,给哥看一眼呗!”   莫兰叽咕一句,“xxxx!”   钡徍眨眼,“啥?”   莫兰自己翻译,“女人看的书,男人不能看。”   莫兰刚才用丽朝话,直接说给两位公主听,两位公主听了之后,耳根子瞬间高高耸了起来。   钡徍被赶回座位的同时,那两位公主竟然挤吧挤吧的挤到肥妞身旁,偷看起来,“xxx!”   “xxx!”   肥妞把书本合上,当下叽叽喳喳,“xxx!”   肥妞一说完,上官霆眼珠子一凸,“五哥,没听你说,你家丫鬟也懂丽朝语。”   上官翼嘴角一抽,眼睛猛眨,看得出来,原来五哥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位肥妞,懂丽朝语。   那肥妞和两位公主高谈阔论,谈得是唾沫横飞。   两位公主看着那肥妞的眼光,从好奇,到理解,从理解,到知心,从知心,到莫名其妙的崇拜,然后三个小脑袋,瞬间扎进了黄色书本里,看得是脸红心跳外加淫荡贼笑。   究竟是什么书,竟然能有这样反应?   无法理解!实在是无法理解。   大皇子心急,问上官霆,“九弟,刚才五弟身边的丫鬟,和丽朝公主在说什么?”   上官霆摇头,“听不懂她话里的含义。”   “你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上官霆苦思了片刻后,说道,“那肥妞说,她小时候,一生出来就有一个伟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全世界所有男人,都成为她的丈夫!”   “……。”所有人,全都无语。   上官翼听见这话后,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然后呢?还有其他么?”大皇子追问。   上官霆吐气说,“然后,那肥妞长大了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所有男人,都不应该只属于她的。”   “啊?那该属于谁?”   上官霆又眨眼,万分困惑着说,“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貌似,这句话十分深奥,十分难以理解。   诸位皇子怎么觉得餐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了?   看看那两位丽朝公主,端了张椅子,让那肥妞坐在她们俩正中间,那肥妞翻书,她们凑头一块儿看,看到某一页的时候,两姐妹纷纷捂嘴尖叫,肥妞淫荡乱笑,三个女人笑得何其淫靡戏谑?   约莫一个小时,一本书看完了,两位公主腼腆的挪着小臀,坐立不安。   肥妞拿着书本,一回头,叫了句,“妹子!还有不?就这一本么?”   莫兰从兜里掏出第二本,说道,“我花了七天时间完成的,你们却用一个小时给我看完一本?第二本,你们给我仔细着看,看慢一点,好对得起我七天七夜劳心劳力的埋头工程!”   肥妞笑得何其卖骚,“放心吧,妹子,你二姐我虽然只过目一遍而已,却早已经在心里,淫虐了一百回了!”   肥妞一把把书本抢了回来,回头,赶紧翻开第一页,仔仔细细品尝起来。   钡徍又坐不住了,他挤吧到莫兰身边,讨要,“好妹子,也给哥看看呗!这书里到底写着什么啊?”   莫兰把书本藏在兜里,妥妥的收好,“不成。”   “好妹子!哥拿金银珠宝跟你换!要多少有多少!哥只要看一眼,不霸占你的书,看完就还你!”   “不成。”莫兰依旧回了两个字给他。   钡徍又一无所获,被赶回了座位里,诸位皇子再次把眸光,集中在桌边三女身上。   只不过这次,一开始的时候,那三个女人摆着一摸一样的淫荡笑容,然后书本越翻到后面,她们表情越来越糟糕,翻到书本一半的时候,小公主拿出卷帕哭了起来,大公主眼睛里打着泪花。   翻到四分之一的时候,两个公主抹干了一整条手帕,那肥妞也流了鼻涕,粗鲁的把鼻涕往袖口上擦。   看到大结局的时候,两个公主索性把脑袋枕在手臂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肥妞也是一边哭,一边把书还给莫兰。   莫兰把两本书塞回兜里。趁那对公主姐妹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给诸位皇子倒酒喝。   莫兰给十三皇子倒酒的时候,十三皇子感叹一句,“莫姑姑厉害,一本书就把两位公主折腾得这么惨。”   莫兰给十一皇子倒酒的时候,十一皇子也跟着感叹一句,“一个能做出赤壁之战绝世戏剧的奇女子,真的不是厉害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莫兰给钡徍倒酒的时候,钡徍心痒难耐一句,“我的好妹子,你就继续吊哥胃口吧。反正哥已经对你的迷恋,已经多的连‘长海’都载不下了!”   莫兰给九皇倒酒的时候,上官霆轻声一句,“我觉得我很聪明,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反而不好。看我那两个傻弟弟对你这般那般崇拜,连被你卖了,估计他们都还不知情。”   莫兰投给上官霆一个眼神,“哦?这么说,你猜到我兜里的是啥玩意儿了?”   上官霆摇头,“不想猜。”   莫兰轻笑一声后,又转去给大皇子倒酒。   大皇子叫了句,“真不知道你在卖什么关子!九弟你知道内幕,却帮着她,一块儿瞒着咱们?”   上官霆说道,“大哥还是别问的好!知道了,会恶心。”   “嗯?”又不明白了。为什么问了答案,他们会恶心?   莫兰跑去跟五皇倒酒,上官翼黑着眉头,说了一句话,“可以确定,谁当驸马了么?”   莫兰摇头,“所谓,推波助澜。这道浪波,我已经推了一大把,最后能不能成事儿,要看两位公主的意思。”   莫兰跑去给太子倒酒,上官瑞看了莫兰侧脸一眼,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莫兰看见上官瑞那赌气的尊容,差点失笑出声。这位太子,心眼的确小得可以。   给太子倒完酒后,莫兰回到两位公主身后。   两位公主已经擦干了眼泪,抹干了鼻涕,正襟危坐,回头和莫兰说话。虽然她们说啥,大家都没听懂,不过他们大多能知道公主们的意思。那对姐妹公主,应该是想要莫兰兜里的书。   莫兰从兜里掏出两本书,递给两个姐妹。   两姐妹两本都想要,双手抓着两本,互相拉扯。   莫兰劝了她们俩一句后,两姐妹商量了一下之后,最后决定了,谁拿第一本,谁拿第二本。   姐妹俩把书本往兜里一塞,当宝一样供了起来,她们急着回房再重新看它百二十遍,所以急急忙忙吃了点东西,早早结束晚宴。   离去前,莫名其妙的,太子上官瑞和大皇子,被两姐妹甩了两枚白煮蛋。   相反,五皇和九皇,两姐妹用万分悲鸣的眼神,看得他们俩,鸡皮疙瘩直冒。   十一皇和十三皇,两姐妹一看见他们俩就脸红心跳,搞得十一皇和十三皇,有点腼腆,不知所措。   至于万户侯,他打从一开始就被那对姐妹给忽视掉了,到她们离开前,他依然被她们忽视了。   自从那天晚宴过后,皇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两个小外甥女,怎么都不想嫁给太子了?   问她们想嫁谁,她们也说不上来,五皇九皇,十一皇十三皇,都喜欢的不得了,可她们就是下不了决心,要嫁给其中一个。总觉得她们嫁给了某个皇子,她们就成为第三者似地。   皇后苦恼,哪来的第三者?这四位皇子,都没有婚配过呀!   丽朝公主姐妹,谁也不肯说所以然来。   眼看一个月就快要过去了,那两姐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莫兰躲在苑落里不肯出来,门外,两位公主吵得要死,“xxx!”   “xxxx!”   莫兰坐在石桌旁,画着自己的图纸,连门也不应。   丁璐轻声问,“莫小主,那两位公主在吵什么啊?”   “那两本书,被我拿回来了,她们又想要回去。”   “那就给她们嘛!”丁璐劝了句,“她们再这么吵下去,就怕要惊动皇上皇后了。”   莫兰摇头,“正准备烧毁这些书呢!”   “烧毁?为啥类?”   “废话,当然因为是禁书啊!若是让皇后知道,我拿这些禁书给两位公主看,皇后肯定要刁难我了!我借给那两姐妹借了整整半个月了,要是再不拿回来,就怕要东窗事发了。”   莫兰把兜里的书,往丁璐手里一塞,说了句,“拿去烧了吧。”   丁璐一声,“哦。”如果她利落一点,她就应该直接拿出火盆和火折子,扔进去烧掉它们。可就是因为那对丽朝公主姐妹花,这般激荡,总觉得这两本书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时好奇心,外加手贱,丁璐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丁璐微微惊讶。   这是多么帅气的人物画啊,一看就觉得,这帅哥特帅,嗯,看他们的衣着服饰,有点像是皇族皇子们穿的。   不得不承认,这是至今为止,丁璐见过最最好看的插画小说了呢。   对白只有那么点,大多都是用人物表情来表述故事含义。可惜,上面的人物对话,她看不懂,是丽朝文字。   这个是出自她家寒后手里。果真非同凡响啊!   丁璐好生佩服她家寒后。   然后,第二页果断翻开,仔细拜读。   突然——   丁璐微笑的嘴角,猛地一僵,嘴巴瞬间放大,眼珠子爆凸,“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丁璐大叫一句,引来边上大籽小籽,狮子金牛,大乔小乔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狮子歪头问,“怎么了?”   大籽跟进一句,“怎么了?”   大乔小乔异口同声,“怎么了呢?”   小籽咬着小嘴用眼神同问,怎么了?   金牛一眨眼,事不关己又高高睡起。   丁璐脸蛋涨得通红通红,“这个!这个这个!莫小主!这个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怎么会这样?”   莫兰掏掏耳朵,放下尺笔,嘀咕一句,“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什么叫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我的眼睛都快要瞎掉了!”丁璐嫌弃的,用兰花指捏着两本书,说,“两位公主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书?太奇怪了。”   莫兰笑说,“这证明,两位公主是个正常的女人。”   “什么?难道我就是不正常的女人么?”丁璐把书往桌上一扔,嫌弃着说,“让小籽过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那两位公主不正常!”   小籽一听,正准备走过去看书,大籽上前几步,说道,“诶!我来我来!我来给你评评理!”   大籽伸出爪子,正要拿书,丁璐猛地上前一扑,瞬间抱住书本大叫,“不行!男的谢绝观看!谢绝观看!”   大籽被吓坏了,脚后跟倒退了数十步,丁璐那力道,凶猛地一比!   大籽软趴趴的跑到狮子身边说道,“狮兄,小主兜里的这两本书,你之前看过没?”   狮子摇头,“没啊!”   “你就不好奇么?”   狮子摇头,“没必要好奇吧。小主出品,必出精品,好奇是好奇不过来的,我们在小主身边这么久了,所有好奇心,都被她的好奇玩意儿给磨灭光了。”   大籽点头一句,“是啊!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我还真想看看这本书!”   狮子瘪嘴,“是啊,丁璐小妹那夸张的举动,搞得我也想看了!”   大籽一拍妹妹肩头,说道,“小妹,上!赶紧看看内容,回头说给我听。”   “哦哦!”小籽挪着脚步上前,从丁璐咯吱窝下,掏出书本,翻开看了一两眼,瞬间,她脸蛋通红着,羞怯腼腆的,扭捏得不得了。   丁璐叫了,“怎么样?我就说这书不好看吧?”   谁知道,小籽羞答答的一句,露出一抹特羞怯的淫笑,“挺好看的呢……。”   “啥?”丁璐瞬间傻眼了,她脸色一涨,怒吼一句,“双乔!你们死过来!给我看看这书!如果连你们也说好看,那我承认自己是个疯女人!”   双乔一听,乐滋滋的挤吧到小籽身后,探头一看,“哇——”   “哇——”   丁璐叫嚷,“怎么样?够骂娘了么?”   双乔不理解的看着丁璐,问,“超级好看的嘛!”   “就是就是!超级超级好看的嘛!”   “……。”一瞬间,丁璐傻眼了,自言自语呢喃一句,“难道,真是我疯了不成?”   大籽和狮子好奇到爆了,“小籽妹,赶紧给咱们说说,书里到底写着什么啊?”   小籽羞答答的低头,摇晃着脑袋,“说不得。”   双乔也跟着淫笑一句,“肯定说不得!你们别指望看这书!”   双乔一人一本还不罢休,两人竟然抓着书本抢了起来,谁也不让谁。这是两姐妹,头一次为了争东西而吵架。   丁璐肩头一跨,软趴趴的坐在莫兰旁边问,“难道真的是我疯了么?”   莫兰轻笑一句,说道,“不要介怀,毕竟这世上的女人,十个里面,六个腐,一个正常,余下三个处于可以接受和不排斥阶段。就好比这里,双乔和小籽,八成就是超腐级别,我是属于可以接受也不排斥阶段,而你,就是十个里面唯一一个正常的女人。”   丁璐苦恼摇头,“问题是,这两本书,竟然出自你的手里!莫小主,你可是我的寒后啊!你脑子里怎么能生出这么多不干不净的东西?”想起刚才,她还对她家寒后这般那般佩服,搞了半天,她的佩服,全是浪费。   莫兰一耸肩,“我是属于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女人!为了我的未来,把纯情女娃染成腐女什么的,是我最拿手的工艺活了!”莫兰起身,走到双乔面前,小手一抓。   双乔死死咬住本子不放手,“小主!赏给我们!”   “是啊,赏给我们!”   莫兰念叨一句,“放手。”   大乔红着眼睛,“小主,赏给我们嘛!”   小乔挤出两滴泪水,“就一晚!看完就还您!”   莫兰面无表情,坚定一句,“赶紧!放手!”   “呜呜呜——”双乔哭得满面梨花。   莫兰抢回书本,亲自端了火盆,拿了火折,把书烧光光。   闻道焦味,门外拍门声更加剧烈了。   “xxx!”   “xxx!”   一堆听不懂的叫嚷声,最终,莫兰受不了,开了房门,放她们俩进门。   两位公主一进门,立马扑到火盆边,放声大哭,“xxxx……!”   “呜呜呜——xxxx!”   两个公主对着炭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事,终于传到皇上皇后耳朵里了。   皇上皇后齐刷刷的挤进莫兰苑落,皇后哧声一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个公主抽搭搭的往边上一站,一言不发,只顾着抹眼泪。   皇后眯眼,盯着火盆里的东西问,“在烧什么东西?莫佳氏,你难道不知道,皇宫里是禁止烧纸钱的么?”   莫兰简单一句,“只是烧了几份没用的图纸,不是什么纸钱。”   “图纸?图纸也不能烧,要是后院着了火,你负责?”皇后又是一声责难。   莫兰轻松一句,“嗯!没关系,要是后院着了火,我会负责的!但如果图纸丢失了,皇后你能给我负责么?我的图纸,可比整个皇宫的材料费,贵上数千倍不止。是属于军事机密级别的哦!”   皇后眼睛一凸,嘴巴抽搐,回头,对着皇上吭声道,“皇上,您太过纵容这丫头了,看她这般没大没小,和我说话,连敬语都不用。按理说,本宫完全有这个权利,掌掴她五百巴掌!”   皇后话一说完,莫兰都还来不及开口反驳,只见两位公主齐刷刷的扑倒在皇后脚跟边,叽叽喳喳大叫,“xxxxx!”   皇后听了,眼珠子一凸,“什么?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傻?”   “xxxxx!”   皇后当下气晕了过去,脚步一个踉跄,倒在贴身侍婢怀里,一口气,不上不下,喘得厉害,“你们两个,对得起你们的父皇母后么?”   “……xxxx!”两位公主又是挤眼泪,又是叽叽喳喳乱叫,还死死拽着皇后的腿脚说话。也不知道她们俩到底在说什么,竟然把皇后气成这副德行。   最后,皇后一个深呼吸,高声大喊一句,“臣妾要回后宫了!恳请先行告退。”   上官琪正眯缝着眼,大肚一句,“嗯,去吧。”   皇后拖着两个丽朝公主,气冲冲的回了后宫。   上官琪正好奇一问,“刚才丽朝公主跟皇后说了什么?”   莫兰耸肩,“无谓就是替我求情,顺带跟皇后娘娘说,她们不想嫁,之类的话。”丽朝两位公主,都听得懂汉语,说也能偶尔说上一两句,只是因为说不麻利,所以她们俩平日里只说丽朝语。反正有翻译官帮她们俩翻译的。   上官琪正拧了眉,“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比朕预期中,要快了许多!然后呢?朕不觉得光凭两个公主闹一闹,事情就能完结的。何君王,可不是个吃素的家伙!”   莫兰低眸苦思一秒,笑说,“如果事情发展不顺利的话,就代表,某把火,烧得还不够旺!之前我说过,我要求几位皇子全力配合我演戏,差不多是时候,叫他们上场了!皇上,他们几个,确定没问题吧?”   上官琪正开朗一笑,信誓旦旦,“肯定没问题!谁敢有问题,谁就得去丽朝当驸马!”   这般一说,莫兰淫荡的笑开了。   边上,丁璐看见莫兰那招牌式贱笑,嘴巴又抽疯了。   她的寒后,是不是人类?怎么觉得,那丫像个魔鬼?内心是什么做成的?完全无法用人类肉眼去衡量她。   ☆、76:这人是女人么?   当日,皇后书信给何泰岚,隔了三日,何泰岚立马回信给皇后,信上写明了,公主的吵嚷,直接漠视,逼着她们选皇子,一个嫁太子,一个拐五皇,谁敢不这么做,就别认他当父皇。   皇后把信给两位公主一看,两位公主终于不说话了,乖乖的窝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得要死。   因为皇上允诺太子自己择选太子妃,所以皇后暂时没能耐把小公主何素英婚配给太子。何素英的婚事无法成功,那么大公主何富丽的婚事,必须得延后。这个也是规矩。必须得先嫁进来一个,然后再商量送出去一个。   也就在皇后收到何君王书信的同一天,四本稿子,分别送到四位皇子手里。   那稿子送出去前,莫兰已经仔仔细细交代过了,除非本人,谁也不能偷看,包括皇上在内。   当四位皇子摊开稿子一看。   瞬间——   火山爆发——   冰山雪崩——   自尊心,彻底崩裂——   噗噗噗噗!   四位皇子齐刷刷的站在莫兰苑落门口,双双对视几眼,有的害羞低头,有的眯眼阴沉,有的忍着杀意。   上官翼上前,敲响房门,每敲一下,都带满了内力。   房门发出可怕的咚咚咚声。   莫兰揉着眉心,爬起床,走出睡房,往屋外露天石桌上,轻轻一坐。   丁璐跑去开门,迎接贵宾。   四位贵宾纷纷进门,怒气冲冲的站在莫兰面前。   莫兰起身恭迎,“四位皇子找我有事?”   上官翼第一个,把本子往石桌上狠狠一砸,说道,“什么鬼台词?给我改掉!”   莫兰摸着下巴,思考着说,“我已经很含蓄了!一点也不露骨!”   要是让他们看见被她烧掉的那本禁书里的台词,八成他们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别说上官翼忍无可忍,上官霆也实在无法接受,他把自己的本子往桌上一砸,说了句,“我总觉得你在报复我!丫头,你的台词,还能再恶心点么?”   十一皇十三皇跟进一句,“台词肉不肉麻无所谓!问题关键是,为什么我们非要和自家兄弟演对手戏?”   “是啊!而且还是爱情戏!这男人和男人,哪能谈恋爱?更何况,我们还是亲兄弟。”   “莫姑姑,您能不能想想其他法子?别让我们说这些恶心的台词。”   十一皇十三皇年纪比较小,也就十五十六左右,他们对着莫兰,无法摆出大哥哥姿态。连给她的称呼,都那般讨好,跟着喊她姑姑。   莫兰无所谓的耸肩,“随便你们!我帮你们铺路,帮你们推波助澜,已经花费我很多时间精力和睡眠。眼下只要你们肯放下身段,演完这出戏,那成功率就能上升到九成九了!”   上官翼喷了她一脸口水,“要我做这么丢人的事,你还无法十成十的保证?你当我是傻子么?爷我不干!这些话,谁爱说,谁去说!爷打死也不说!”   莫兰一拍手,“那就这么决定了!皇上说了,谁反抗,谁就去当驸马!五皇这般自告奋勇,帮我们所有人都解决了难题呢!大家都不用念台词了,赶紧鼓掌谢谢五皇!”   莫兰这般一说,十一皇和十三皇竟然真傻傻的跑去跟五皇道谢,“谢五哥成全!”   “谢五哥体谅!”   “五哥,您一路走好!日后出行前,小弟一定送您一份大礼!”   “是啊!五哥,您走了之后,弟弟一定会想念您的!”   上官翼被那两兄弟,说得差点内出血。他表情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我不去做驸马!”   莫兰掏掏耳朵,没干劲的说,“你说不去就不去啊?你自己去跟皇上说啊,或者你自己去求那两个姐妹花啊!除了这两个法子以外,你还能想出其他法子么?”   “呃——”上官翼无话可说,他侧头,瞧见九弟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头一火,嚷道,“上官霆!你就不知道说句话吗?”   上官霆抱着胸,说道,“总觉得我被选中的几率,很小很小!我又不是太子,又不是军机要臣。顶多就是通晓古今中外知识的小皇子,而已!何君王应该看不上我的吧?”也就是说,就算他不配合莫兰的戏,他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选中才对。   上官霆这般一说,上官翼危机感十足,心里越来越慌了。   怎么办?按莫兰说的,如果他不想被选中,只能放下身段去求皇上和那对姐妹花,而且还不一定会成功,说不定,父皇直接漠视他的恳求。去求皇上成功的几率,比配合莫兰演戏,还要低上四五成。   可是!要是照着这本子,念出台词,那他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真是两难抉择啊!绝对两难抉择!想他常年征战沙场,也没见过这么难的难题。   五皇嘴一瘪,气鼓鼓的从桌上拿回本子,一甩头,甩了袍子匆匆离去。   十一皇和十三皇见了,惊呆,“莫姑姑!五哥他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跟你妥协了?”   莫兰眨眼,“嗯!大概吧!”   这般一说,十一皇和十三皇焦虑了,“五哥不乐意去丽朝,那怎么办?咱们是不是也要演戏了?”   莫兰点头一句,“演不演,你们自己决定咯。不过呢,我可提醒你们几个一句,我写了两个版本的故事,一个版本,是十一皇和十三皇的,另一个版本,是你们五哥和九哥的!你们谁先演,谁出使丽朝当驸马的可能性越低!”   十一皇和十三皇对视一眼后,一咬牙,说道,“死就死了!”   “对!死就死了!走!咱们对台词!”   莫兰忍着。她不想笑的!   可是看见两位皇子并肩离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噗噗噗——”   边上,上官霆一直眯着眼,半笑不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我都已经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你了!”   “多谢九皇赞誉。”   上官霆哼哧一笑,“我知道,你出了这么个鬼主意,不就是想看咱们几个皇子出丑嘛!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不觉得何君王会看上我这个没有势力没有背景的废子。”玉扇扇头点点本子,说道,“看样子,要让你失望了。这玩意儿,你拿回去烧了吧。”   莫兰丝毫不焦躁,轻声一句,“九皇是不是以为,你稳坐北辽王的位置,料定皇上一定会保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为了封地,为了得到九皇妃的位置,也会想尽法子保你不被何君王选中?”   “不然呢?”上官霆笑问。   莫兰耸肩一句,“其实我可以嫁给太子,当太子妃,就算得不到独裁的权利,可我会想尽法子,通过太子,一点点谋夺权政。”莫兰昂头一句,“照太子他对我的心思,我完全有把握,能够控制住他。”   上官霆笑容微敛,“你在威胁我?”   “不然呢?”莫兰鹦鹉学舌一句,笑容和他一摸一样。证明他的坏心思,她也丝毫不差。   上官霆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何君王相中,他只在乎,她这个人,不能留给太子!莫兰拿这个来威胁他,算是威胁对了。   上官霆上前一大步,整个身躯紧紧贴附在她身前,栀子花香味,扑散鼻尖。   丁璐上前,小手一挡,手掌心紧紧贴住上官霆胸口,说道,“九皇,你站太近了!”   上官霆侧头,瞄了丁璐一眼,嘀咕一句,“我在和我的未婚妻说话,贴近点,有什么关系?”   丁璐一本正经,“还未成亲,那就不行!”   上官霆哼笑,“我听说,前代有个毒门丁家,因为毒杀了前代皇帝的爱妃,被处满门抄斩,当时,记得有一个一岁大的奶娃,被丁家的乳母给偷走了,至今都还没找着。”   丁璐脸色一僵,身子紧绷。   “听说,我的叔父,上官慕鸿专门喜欢收留一些被满门抄斩的反贼。”   丁璐眼珠一瞪,嘴皮子微微发颤。   怎么会!怎么九皇会联想得这么多?她从来没有报过自己的姓氏,他怎么知道她姓丁?还有,他怎么知道她和上官慕鸿有关系?   上官霆拿玉扇,把胸口的手掌轻轻挑走,说道,“如果我在父皇耳边说三道四,小丫头,你觉得你和你家主子还能这般安分的留在宫里么?”   丁璐嘴巴一结巴,“我……。我不知道你在……。在说什么!”   说完,丁璐真想抽自己巴掌。她这蹩脚的谎话,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丁璐懊恼万分的盯着莫兰侧脸,以为会看见莫兰埋怨她的眼神,谁知道,莫兰只专注盯着眼前的男人。   “上次我身中媚药,是你叔父救了我!你亲眼看见了,才会联想到丁璐的身份。我和上官慕鸿有关系,并不只有你知情。五皇手里也握着我的把柄。”莫兰垂眸三秒,三秒过后,挑起一对特叛逆的双眸,“可那又怎样?”   上官霆沉声问,“那!又!怎样?”上官霆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眸光,“瞧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莫兰点头,“是啊,当你的九皇妃,只是我的A计划而已。你不配合演戏,我当不了你的九皇妃,得不到封地,还被你威胁,告我谋反。与其低声下气求你,还不如直接启动我的B计划!”   上官霆一眨眼,当下喷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上官霆哈哈大笑,惹得周围围观的人,全捏了把冷汗。   上官霆一点头,说道,“成了!我服输!你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什么时候能给我改改?”   上官霆一说服输两个字,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说真心话,所有皇子当中,估计也就九皇,莫小主对他这般那般严防。那个男人的脑子,和他们家小主,不相上下。   莫兰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活在现代,那他的能耐,一定会比她更强。可惜,英雄生不逢时。生在皇家的他,为了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存有一席之地,不费尽心机,肯定是不行的。而越是聪明的男人,性格有缺陷,在所难免。   既然他服输了,莫兰也就松了肩头,不再和他较劲。   谁知,上官霆伸出手掌,把砸在石桌上的书本,捡起来,塞兜里,一边塞,一边说,“虽然我答应配合你的戏,可是我的初吻,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我五哥!所以!”   噗嗤——   玉扇大开。   扇面遮住莫兰小脑袋,谢绝任何人观看。   上官霆凑上脑袋,也把自己的面容,埋进扇面下。   丁璐尖叫,“喂!你!”   扇子底下,上官霆厉声一句,“你可以阻止试试看!你要是阻止了我,那就是逼迫你家主子启动B计划的罪魁祸首!”   丁璐当下哑然,手里捏着的银针,怎么也抬不起来,更放不下去。上官霆说得没错,这里,能够阻止上官霆的,就只有莫兰自己!丁璐没这权利阻止他!这可是牵扯到两国战争的一吻。   因为被扇子遮住了,丁璐和狮子他们几个,谁都看不见,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亲嘴。   一分钟,两分钟,整整三分钟。   时间静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憋得心口爆疼。   直到那贱男退开身子,把扇子收回,众人才得以瞧见他们家主子的面容。   看莫兰那表情,或许会觉得,他们俩刚才根本就没有亲吻过。可是看上官霆那回味的模样,好像刚才两人有过一次缠绵激烈的热吻似地。   到底有没有被亲,谁都不知道。   回味了好一番后,上官霆满足一笑,说道,“未来的九皇妃,我回去背台词去了。来,送我一程。”   莫兰竟然当真乖乖的走在上官霆肩侧,和他并肩走着,然后把他送到房门口外,等他双脚一踏出房门。   “碰——”   大门关上。   上官霆一眨眼,愣愣回头,惊呆道,“你这叫送我?还是赶我出门?你关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门内一声应答,“老娘现在心情好,只是给你吃个关门炮。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我的绝命飞旋踢!一脚把你踢出门!”   一听这宏伟的名字,上官霆立马就猜到了,八成这绝命飞旋踢,会踢在他命根子上!上官霆一边摇头嗤笑,一边无奈转身离去,还一边翻开书本,细细研磨书里的台词,越看,越无奈苦笑。   上官霆一走,丁璐急着追问,“莫小主,你被他侵犯了没有?”   “放心吧,没有。”   丁璐揪着眉头,摆明了不信,她嘀咕一句讨好说,“莫小主,您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耍您了!我不会告诉寒王的!我发誓!”所以她用不着对她撒谎啊什么的。   莫兰一听,脚步一顿,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丁璐。   丁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怎……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莫兰回头,坐下石桌,提笔继续画图稿。一边画,一边说话,“如果换做是我,就算我的男人再怎么想干大事,他也不能对其他女人投怀送抱。如果让我知道他为了事业而和其他女人接吻,我肯定会杀了他的!”   丁璐一听,眼珠子一个转溜,思考了一会儿后,瞬间欢喜出声,“这么说?九皇他真的没得逞咯?”   莫兰没有应答,不过很显然,她用沉默,回答了一个肯定句。   九皇他也知道,对莫兰用强的,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才拿扇子遮挡,让人误以为他得手了。其实他把脑袋藏在扇子底下,嘴角就贴在她三公分处,静静看了她三分钟而已,什么也没做。   她虽然开放,不拘泥于小节,但她也是个有底线的人!她能这般自律,同样她要求自己未来的丈夫,也得洁身自好,自律自爱才行。   这一次,她就费点口水跟这蠢丫头说明一句,下一次,她不允许这蠢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她!这丫头,是上官慕鸿的人,身为她未来夫婿的部下,也必须得对她有十足十的信任才行!下次这蠢丫头再敢问那种废话问题,她一定一脑袋拍上去。   “咚咚咚——”   房门响起敲门声,却无人高声喊话。   奇怪,谁敲她苑门?   如果是皇上皇子们嫔妃娘娘们,肯定会大声高喊她名字,叫她赶紧出来应门,如果是上官慕鸿,他根本不会等她开门,而是直接翻墙进来。   这般有礼貌的敲门,除了卢茗之外,就无第二人。   可是卢茗白天不会来她苑里的。   莫兰起身,前去应门。   大门一开,门外一名男子,背对着,仰头看着蓝天。   那背影,何其清风傲骨,何其飘渺云烟?   莫兰心头猛地一震,总觉得她像是找到了绝代男配似地。   那种可以让所有女人都为他心动的超强男配!   如果在现实,她一定会扑了老命把他抢到自己的经纪公司,死也要为他量身打造一部,让整个世界都要为他恸哭的绝世经典电影。   男子飘然一回头,莫兰轻轻一眨眼,难得一见的笑容,瞬间裂开了,“呵呵,是你啊!”   那男子也回给莫兰一摸一样的笑容,“都知道我是九皇爷了,连个礼都没有。把我当平凡人一样打招呼!却一点也不招我气。奇女子果真是奇女子。不愧是我十七弟看上的人。”   “十七弟?”莫兰眨巴着眼,“十七弟是……?”   上官兴禄笑着进门,莫兰顺带把门带上,带上的那瞬间,她恍然大悟,“莫非十七弟就是……慕鸿?”   上官兴禄乐呵呵的坐去石桌,“那晚他跟我说,他的爱人在宫里忙乎,却没跟我说是谁。我却一看见你,就知道是你!十七弟他,一直是最优秀的,连眼光也是如此。”   莫兰一招手,小籽下去忙碌了一番,然后端上茶具,端上炭炉烧水。   “咳咳——”上官兴禄捂着拳头,又咳嗽了起来。   莫兰拧眉问,“王爷是不是得了肺痨?”   上官兴禄摇头,“不是,是喉管的病。”   “哦,是支气管炎。”   支气管炎?好精辟的形容词。   上官兴禄拧着眉头问,“你真的很懂医理?”   “说不上精通,一些基本的常识,略知一二。”自己当女主角的时候,曾经拍过关于医生类题材的电影,而且她主功生化,药理方面的确懂一些。“王爷找我来闲聊?还是有要事要谈?”   莫兰一边洗茶杯,一边摆弄茶叶,一边等水煮开。   上官兴禄笑呵呵一句,“之前看了你的赤壁之战,心痒难耐,就跟四哥讨要了三国志,几天功夫,全都看完了,后面的内容至今还没出来,就想问问你,啥时候出后续?”   莫兰一眨眼,“这是南宫羽三的书,您问我?我怎么知道?”   上官兴禄笑容深幽,“你是他的徒弟嘛!我不问你,问谁?”   莫兰一吐气,说叨,“我现在身在皇宫,和师父见面的次数,是零。”   “好吧好吧!不催你了。”上官兴禄看着莫兰沏茶,越看,笑容越深,“北城卢家庄的卢大少,和你什么关系?”   莫兰倒茶的手,轻轻一顿,眨眼,“点头之交。”   “哦?是吗?”上官兴禄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味,“知不知道自从卢少来了皇宫以后,这沏茶的手法,昌兴得不得了,就连我四哥,他也偶尔会摆弄着玩上一两回。”   “哦。是嘛。”莫兰轻松回了句。   上官兴禄轻飘飘一句,“上次为你作保,给了你机会,让你把宫外的乐器运了进来,可是赤壁之战,从始至终没看见乐器的出现。”   “不是因为被烧毁了嘛!”莫兰解释道。   上官兴禄微笑,“那把钢琴,只是烧毁了些油漆,陆元已经叫人重新刷了漆。那钢琴架,我已经叫人抬过来了,就在你苑外转角处!莫丫头,你答应过要演奏给我听的。我现在心情好,你就弹一首给我听听,如何?”   “呃——”这下子,莫兰哑了嗓门,无话可说了。   上官兴禄扬声大笑,笑完,又咳了好一阵,“咳咳!哈哈——你这丫头,真的是太精明了!咳咳——你老实承认,你的那架钢琴,是不是只是个空壳子?”   上官兴禄何等精明,在不知道十七弟爱人姓甚名谁的前提下,一见到她就知道是她。在她和卢茗没有任何私交的传言下,只是看见她沏茶的手法就猜到,她和卢茗有来往。   莫兰一吐气,老实承认了,“对!那钢琴只是个空壳子,内部零件都还在宫外,没有运回来。”   “八千多个零部件,你不舍得会被烧毁吧!”   “当然。”莫兰点头应道,“原本就计划好了,勾引那些贼人对乐器下手,我只要保护我的戏子们的生命安危就好!所以小提琴,是真的,钢琴,是假的。”小提琴容易制作,钢琴难做,所以钢琴她只带了个空壳子过来。   上官兴禄笑说,“你这傻丫头的鬼心思,真是太厉害了。只不过,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既然能猜到你的心思,我四哥也能猜到!十六个兄弟里,除了我这个没用的九弟之外,就只剩下十七弟,活得尚且安逸。”   莫兰眨眼,“其他的呢?其他几位王爷呢?”   “有的,襁褓中就被人掐死了,有的,七八岁就被人谋害死了,有的,在即将太子登基前夕,被冠上谋反的罪名,压入了大牢!我还活着,是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十七弟还活着,是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兄弟相残的日子。所以!”   “所以?”莫兰歪着脑门,想着,上官兴禄后面的这句话,就是他来这里找她的最终目的了吧?   上官兴禄用力深呼气,忍着咳意,说道,“我害怕自己再次暴毙!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再也无法睁开双眸。”   “嗯?”什么意思?上官兴禄不像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上官兴禄一把抓住莫兰的手背,说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我死了之后,恐怕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牵制住我十七弟了!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求你一件事!倘若我死了,你帮我劝阻他,叫他不要杀了四哥,叫他不要为他娘亲报仇!叫他千万,千万不要挑起两国战争!他的愁苦,他可以忍下,百姓们的日子,绝对不能糟蹋。”   听着上官兴禄的话,莫兰心头又是狠狠一动容。能有这般仙风傲骨背影的男子,他的心,究竟有多么清明,是不需要解释的了。   这样的男人,果真是她心头绝顶男二人选啊!真心叫她心痒难耐到死!这样的男人,生在古代,就是个浪费。   莫兰一吐气,轻声一句,“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上官兴禄微微一愣,这丫头竟然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否决了他的恳求,“为什么?”   莫兰轻声回道,“因为我不认为,当今皇上能够为百姓创造最优渥的生活环境!”   “四哥他虽然对兄弟残忍,可他不能算是个昏君,他治理国家,条条有道,心系百姓,可以说是个明君。他为了能够为百姓谋福,做了一些不得已的肮脏事,我能体谅。难道莫丫头你就不能体谅我四哥一下吗?”   莫兰笑了,“他做的那些肮脏事,不关我的事!体不体谅,你不需要来跟我求证。我不承认他是个明君,其实是不想承认现今国度的律法而已。皇上他再怎么心系百姓,可他有这个能力,废除诛九族,灭满门,逼人入僚,遣人流放千里这些子荒唐的罪刑么?”   上官兴禄猛地一愣,“你!”   莫兰点头说,“对!就是我!当今皇上办不到的事,我能替他办到!真正为百姓谋福的,并不是他如何为了百姓做一些逼不得已的肮脏事,并不是叫他如何周旋在那些贪官污吏的权谋之下。身为皇上真正应该做的事,他却一件也完成不了!但我可以!若我能当上一国国主,我保证,能把全世界,带入全新的,民主制社会!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我要自己创建全新的国度!如果能不挑起战事,那是最好不过的,可如果,有人想阻碍我的计划,我会第一个站出来,灭了他们!灭了他们全家!”   “……。”什么情况?上官兴禄懵头懵脑的。他本来是想让莫兰劝阻十七弟,叫十七弟别挑起战事,怎么搞了半天,原来真正要挑起战火的人,是这位大小姐啊?   这么说来,他应该求的人,不是这位大小姐,而是他的十七弟,他去求十七弟叫莫家大小姐,别挑起两国战火,这还差不多。   真的是有点……搞笑!   咕噜一声,上官兴禄吞了下口水,低头,沉思许久。   “想起来了,听四哥说过,你要封地?”上官兴禄沉沉一吐气,说道,“从未想过,有个女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自己当城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四哥他不答应给你封地,你是不是要去十七弟身边,利用他的北寒?”   莫兰一点头,“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北寒不容我,我还可以去丽朝,丽朝不容我,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当然,我每到一个角落,我都要带走一大片人才!我每走过一寸土地,我就要挖走那片土地上所有百姓的心!到时候,就算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容纳我,我照样能够在大地上,燃起数不尽的熊熊烈火。直到我的目的达成为止!”   这!这样一个女人!就是十七弟看中的女人吗?   这样一个女人,估计四哥听了之后,他第一时间,直接扼杀了她!   当今太子听了,他一定会退却三步!   满朝文武听了,一定会果断指她为祸国妖女,厉声鞭策,直到把她送去绞首架,才肯罢休。   上官兴禄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   为何发抖?是害怕?   不是!   为何会发抖?理由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77:男主乱放电?   又是沉默许久,上官兴禄微微抬头,凝视着莫兰,轻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假使四哥有这个能力,废除九族满门大罪,你是不是?”   “没有如果!”莫兰一口否决,“你说的如果,在四哥手里,他需要花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后,才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我,只要一天,就能把这个理想实现!我的人生,不能浪费在等待上!我的理想,不能倚望别人替我实现!”   上官兴禄一呼气,轻声一句,“眼下天下太平盛世,不好吗?百姓们想要的,不就是太平盛世吗?你又何必自作主张?”   上官兴禄话还没说完,莫兰轻声一句,打断他,“王爷!你身在帝皇之家,吃喝不愁!你根本就不知道百姓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吃穿不愁,太平盛世!难道不是这八个字么?”   “错!是‘一片乐土,一份尊严’!可是王爷你看见的那片乐土,却不是真正的乐土,那是百姓们隐忍着欺压凌辱,换来短暂的安宁而已。尊严两个字,就更不必说了。那是他们奢望,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上官兴禄双手又是一阵颤抖。   不过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会颤抖。   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为百姓着想的思想,竟然这般迂腐!以前他不知道,是因为自认为自己是最心善。如今和莫兰这般一交谈,他这才知道,自己为百姓营造的,只不过是虚幻的安乐梦。他的心,在为眼前的女人颤抖。如果说,他的身子不是这般残破,他的年纪,不是这般苍老,或许他也会为她沉沦的吧?就像十七弟那样!   想完,茶也喝完了。   上官兴禄沉静在苦思中,许久不可自拔,最后,他轻笑一句,说道,“十七弟他,知道你的心思不?”   莫兰突然笑着说,“你自己问他吧。他就在你身后。”   上官兴禄惊讶回头,看见上官慕鸿就站在他身后,“十七弟?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上官慕鸿简单一句,“九哥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上官慕鸿一展披风,轻飘飘落座,紧挨着莫兰身侧,执起茶杯,掀开衣领猛地一灌,老实巴交说了句,“九哥不必担心我!我早就跟娘子说过了,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她!我也早就跟她说过,龙华容不下她,还我北寒!可惜她看不上我那块地,非要自己在宫里折腾。”   说道这里,上官兴禄就好奇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选你双城?为什么不选边境?像那丽朝!如果丽朝受到龙华攻击,至少,它在边境地带,他们还能做一条防护线,不至于被一下子就侵吞掉!可是你呢,你那北城,就在龙华正中心,就算你把双城发展得再好再完美,我四哥要是喜欢,随时随地都能侵占了你!你为何非要纠结双城这块地?”   “这个嘛!理由有很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上官兴禄笑着说,“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咳咳——”   上官慕鸿眯着眼,“你该回去睡觉了,九哥。”   上官兴禄摇手,“不不不!咳咳!我有时间听的,我不困呢!咳咳——”上官兴禄暗下气恼,明明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咳了起来?身子这般不争气!   莫兰拿起桌上的图纸,扬了扬给他看,“王爷有时间听,可我没时间跟你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上官兴禄嘴巴一抿,特失落,识趣儿的说,“咳咳——好吧!那我改日再来看你!咳咳——”   上官兴禄起身,慢慢离去,离去前还丢给他十七弟一道暧昧的眼神。   上官慕鸿面无表情,毫无一丝动容。上官兴禄无趣极了。他的十七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闷得要死。这样的男人,这位莫大小姐受得了吗?   上官兴禄一走,莫兰又低头埋头苦干起来,上官慕鸿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鼓捣,一句话也不说。   约莫老半天,莫兰才想起来,她家男人还没离开呢,一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莫兰抿唇,轻问,“你看我干嘛?”   “消遣。”   “……”真够精辟的。“你平日里,就是盯着别人,消磨时间?”   上官慕鸿摇头。   莫兰吐气问,“说来听听,你平日里有些什么兴趣爱好?说不定我能给你找个好玩的玩意儿,让你打发时间。”不至于一直盯着她的额头发呆。   “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水。”   狮子刚好整理好一堆文件,屁颠屁颠跑来交差,听见这话,就笑问一句,“玩水也是兴趣爱好?呵呵,能不能让小的见识一下,怎么玩的呀?”   上官慕鸿倒了杯水,然后脱下手套,食指伸进茶杯里。   兹兹兹——   水在颤抖跳动,还有丝丝闪光,不一会儿,一杯水就消失了一大半。   狮子见状,嘴巴再也合不拢了。“这!这是什么功夫啊?手指也能喝水?”   莫兰捂嘴一笑,“懂了,你平日里无聊的时候,就挖掘自己身上的秘密呢,是吧?”   上官慕鸿点头,“每次泡澡,都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不然,整个温泉的水都会消失不见。”他最近就是在琢磨这个问题。   “啊?这是为什么啊?”狮子又叫了。   “这叫电解!”莫兰轻声说道,“水被电解,就会产生氧气,和氢气。氧气就是我们平日里呼吸进去的必备气体。这么说来,你的身体只适合在低温潮湿的地方生存,要不然,你每洗一次澡,都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丁璐正好过来,听见这话,心都抖了,“为什么每洗一次澡都会有危险?”   “因为电解出来的两种气体,都是很容易燃烧的,如果周围有一丁点的火星和可燃物质,那就会变成大火灾。”   丁璐眨眼,心头发慌,“寒王,这事,你可知道?”   “现在知道了。”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着说。他玩了这么多日子的水,还不如她一句话的分析。   “话说回来,慕鸿,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剃得这么短?”莫兰好奇万分。   关于这个问题,丁璐其实也不知道,因为她遇见上官慕鸿的时候,他早就这副打扮,一年四季,永远这身行头。   上官慕鸿叽咕说,“因为我的头发,都往上长,不剃掉的话,就是那样的。”   上官慕鸿不需要形容,莫兰已经在脑子里设想了千遍万遍。头发往上长,根根竖起来,这个可比爆炸头还要厉害一万倍啊!   “有点不合乎逻辑了。你这个是反地心引力?”   莫兰一句嘀咕,边上一堆人问,“什么是反地心引力?”   大籽小籽也早就过来了,听他们谈话听得好带劲,说啥也不肯走。   莫兰解释一句,“在没有风的前提下,就算是一根羽毛,也是往地上掉的。地面吸引着任何物体,这个就叫地心引力。看看咱们的头发,都是垂下,向着地面方向生长的吧?”   “啊!懂了懂了。反地心引力,就是不被地表吸引,朝天上长的意思咯?”   莫兰夸奖一句,“聪明了。”   丁璐欣喜着说,“莫小主,您怎么好像什么都懂似地!真的是太厉害了。”   莫兰清幽一句,“在你们看来,我好像什么都懂似地。可是在我看来,我懂的这些,都只是皮毛而已!就好比我的电灯,灯泡有了,蓄电池也能做出来,可是我却不会做发电机。”因为从没看过发电机图纸。   “发电机是什么玩意儿?”众人又问。   莫兰指指上官慕鸿,笑说,“喏!就是他咯!”   一堆人萌萌傻傻的,全然不懂。独独丁璐一人,笑说,“这么说来,我们家主子对您来说,就是块宝咯?”   莫兰笑了,“的确是一块宝,可我不太会用!电路这玩意儿,是属于物理的,我懂的不是很多,都是些初级的知识。关键还是得找我大哥,如果我大哥不在这里,那我只能一步步,自己研究自己学习了。”   这次上官慕鸿是一个人过来的,平宁和穆原都没有跟来,想必,他们俩被上官慕鸿派出去找她大哥去了吧?   莫兰理了理文案,侧头说道,“电灯的事,日后再议了。狮子,去我房里把我的象棋拿出来。”   “呃?就是那个准备送给太子的那盒么?”   “是啊,反正是临别礼,要过几天才送出去,先拿出来玩玩呗。”   “好的!”   狮子一去一回,把一盒象棋放在桌上。   丁璐眨眼,“一?这棋盘好奇怪,不像是围棋,也不像是象棋啊!”   “这叫国际象棋,也挺好玩的!”莫兰取出里面的棋子,还有里面的一张薄纸,薄纸递给上官慕鸿,说道,“喏!这个上面写着玩法说明,先让你看个十分钟,看完,咱们下一盘。”   上官慕鸿拿起纸头看了起来。   莫兰摆弄着棋子,这个棋盘里的棋子,并不如柏傅崟的那水晶制作的棋子,只是简单木头棋子,上了黑白两种漆色而已。因为水晶棋子,制作太复杂了。   看了五分钟,上官慕鸿把纸头往桌上一压,说道,“凡是对弈,总有输赢。你打算拿什么和我赌?”   莫兰眨眼,“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何必计较输赢?”   上官慕鸿摇头,“这是规矩,下棋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必须得认真对待。所以,赌注,拿出来吧。”   莫兰听完,哑然失笑,“我说,你也太狂妄了吧!你才第一次玩啊!说得像是你一定会赢似地。”   “无碍。我已经背好了规矩。就算第一次玩,也不会出差!”   莫兰一抿唇,有些不悦,“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没有!我只是要你押上赌注而已!”   莫兰一昂头,说道,“那行啊,你要我押什么赌注?你敢说,我就敢应。”   上官慕鸿当下沉默了。   莫兰哼哧一句,“说吧,你想要啥?”   上官慕鸿依然沉默。   莫兰没了耐心了,“赶紧说啊,老娘没时间等你!”   最终,上官慕鸿开口提了要求,“你洗澡,我看着。”   一瞬间,莫兰头顶乌鸦飞过一大群,整个人傻在椅子里。她身后,一堆看好戏的人,也全傻成木乃伊。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那位看上去万分正经八百的一个男人,竟然一出口,提出这么……。这么……。惊骇世俗的要求?   别说狮子他们无法相信,就连丁璐也被吓了好大一跳。他们家主子,人真的很直接,是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他刚才那句,也太直接了吧?她家寒后这么开放的一个女人,估计也承受不了她家主子那般孟浪的一句话,看看莫大小姐那表情就知道了。   莫兰真心无法用正常的思路去解释眼前这个男人,前一刻,她还在为他君子气度所折服,下一秒,她瞬间被他一句话,喷倒在地上。   如果说这丫的身上没有那种怪病,说不定他会很直接的跟她提两个字:上床。   莫兰无奈一吐气,吭声问,“要是你输了,怎么办?你打算拿什么东西出来押宝?”   上官慕鸿理所当然一句,“我洗澡,你看着。”   “……。”莫兰无语。   身后,一堆傻妞傻男,纷纷掩嘴喷笑。   “噗噗——”   “噗——”   “咯咯咯——”   莫兰起身,端起棋盘,说道,“走,咱们进屋下棋!啊,你的赌注就押这个吧!输了的话,一个月内别来碍我的眼。”   “好。”上官慕鸿无所谓的应了句。   然后,一刻钟,屋内传来某娃的爆喝声,“你偷棋了吧?”   “没有。”   “不可能!这局不算,重来!”   “好吧。”   一刻钟后,“怎么可能!你偷棋了吧?”   “没有。”   “不可能!这局不算!再来一盘!”   “……。”   一刻钟后,“混蛋!你肯定偷棋了!才十五分钟你就把我棋子全部吃光了?”   “没偷棋。”   “你丫的,重来!”   “兹兹兹——”   “停!停!打住!我马上去打水!你打住!”   房门噗通打开,某娃急着跑出来吼了句,“死金牛,死哪去了?给我把木桶扛进来!赶紧打水!这王八羔子的鬼时代,洗个澡还要叫人帮我打水,嫌我丢人没丢过瘾?他妈的!”   门外偷听的一群贼猫,瞬间笑趴。自从进了皇宫,老半年没听见他们家小主河东狮吼了!今日一见,特是想念!只是可怜金牛无辜被骂得好惨。   两天后,皇后性急冲冲前往议政殿求见皇上,一见面,就四处责难,说莫兰那丫头肯定使了什么诡计,她的两个外甥女,死都不肯答应嫁给太子,宁愿嫁给十三皇。   记得前天,两位公主接到五皇的邀请函,就去了五皇宅邸,回来之后就又哭又笑又闹腾,真不知道她们在五皇宅邸发生了什么事。   何泰岚书信一封过来,骂她们姐妹俩胡闹,太子不嫁不说,九皇五皇随便选一个,她们也不肯要,偏偏要嫁那才十四岁没用的十三皇。   皇后气得怎么骂都骂不醒她们姐妹花,所以只能跑到皇上身边,想向他施压,让他直接一道圣旨颁下去。   可惜,皇上拿太子自己择妃的圣旨,驳回了皇后的提议。   皇后实在心有不甘,就拿莫兰说是,说她妖言惑众,说是她在背后操控她的两外甥女。可惜,她根本没证据指证莫兰的罪刑,皇上也有心偏袒莫兰,皇后着实无奈。   在皇上身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皇后只能暂且告退。   十一皇和十三皇,性急冲冲的跑到莫兰苑落门前,敲她房门。   莫兰把门一开,十三皇就红着脸说,“莫姑姑,你不是说,只要咱们演了戏,我们就不会被选去当驸马的么?可是那位小公主,说要嫁给我。”   十一皇急忙跟进一句,“嫁给你,还算好的了,我就怕那大公主直接点了我的名,把我带走!”   莫兰眨眼说,“哦,没事。你们继续照着我的戏码,自己临时发挥,保证妥妥的。”   两位皇子听了,瞬间涨红了一张脸。   “还演?”   “我都要吐了!”   “是啊!这些台词真的不是人背的!”   “要不是五哥担保只有那两位公主听见,不然打死我们都不会说!”   想起那日,五哥邀请他们俩兄弟以及九哥和两位公主一道去他府邸吃饭,他们俩就知道,五哥是给他们搭建了一个舞台。   所以他们就借了地盘,找准机会开演。   第一步,十三皇子勾引小公主,万分绅士迷人,然后十一皇出现,一把把十三弟强行拖着走,拖去某间房里,隔着门板对台词。当然,门外那两姐妹花躲着偷听,他们早就预计好了。   台词恶心程度就不说了,光是听见门外那偷笑声就知道,那俩姐妹,听戏听得何其乐呵。   为了配合台词,他们俩还躲在房里不停撞大门,咣当咣当。咣当声音越响,门外女人偷笑声就越响。   直到轮到五哥九哥表演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还可以找替身帮忙替演的!早知道可以用替身,他们俩也应该找替身出来帮忙念台词。   哎!谁叫他们俩年纪轻,不懂事。姜还是老的辣啊!   “行了行了,你们俩耐心等着吧!台词可以不用念了,十三皇子只要照我说的,继续勾引小公主,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十三皇子瘪嘴,“好吧。莫姑姑,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哦!”   十一皇跟进一句,“是啊!莫姑姑,我听见父皇透露过的,说您可能会成为我们九皇嫂。所以你可得照着我们俩兄弟哦!”   “安心,我会的。”莫兰双手一拍,一人一个肩头,安抚着他俩。   两位皇子看着莫兰的眸光,特柔和,特仰慕,还特安心。总觉得,有莫兰的一句保证,比什么都强。看看太子哥哥手里的那道自己择妃的圣旨就知道了!他们未来的皇嫂,能力有多强悍?   两位皇子离开没多久,皇后身边就有人告密,说,的确是莫兰只是两位皇子勾引丽朝公主的。   这般一说,皇后气得猛砸茶盏。   想当初,她是从太子妃的身份,直接荣登皇后宝座的。他们丽朝公主,嫁来龙华,哪能当个区区皇妃?就算皇上把太子择妃的权利交给了他自己,她也照样要逼着太子娶她的外甥女。   皇后一昂头,吩咐了太监,叫上了德妃,淑妃,以及岳贵妃一起,再叫上了一群侍卫,匆匆赶去莫兰苑落里。德妃淑妃听见皇后要去整治那死丫头,跑得比什么都快,早早的候在皇后身边听命。而岳贵妃却突然头风病发作,托了手下,回了皇后口信,说她有心无力,不能过去了。   皇后懒得鸟岳贵妃,带着德妃淑妃两人,怒火冲冲的跑去莫兰苑落。   侍卫大脚一踢,把门狠狠踢开。官兵们率先冲进苑内。   莫兰连同几名部下,窝在石桌旁,静静站着。   皇后跨入房门,昂首挺胸,那蛮狠的模样,可嚣张了。   德妃和淑妃跟在皇后身后,扬着那抹看好戏的表情,娇笑着,歪腻着。心情暗爽不已。   莫兰领着部下们前去迎门,曲腿一句,“奴婢恭迎皇后娘娘。不止娘娘来臣女苑落,是为何是?”   皇后一昂头,说道,“接到密报,说,有人在后宫行巫毒之术!来人,给本宫搜!”   “是!”一群侍卫拱手说话,一甩手,一堆男人提着长枪往所有人房间里搜,搜房的动静十分大,衣服乱掀,被子乱撕,茶杯器具乱砸一通,这哪是在搜房,分明就是在捣蛋嘛!   皇后掌管后宫,那么这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的,砸她一点东西,撕她几床被子,那又怎样?   侍卫们鼓捣了一阵后,突然,有名侍卫拿着一个身上插满了银针的黄色小人,匆匆跑到皇后身边,下跪请示,“启禀娘娘,搜到了!”   皇后拿起小人,粗略看了一眼,哼了句,把小人往莫兰脚跟边狠狠一砸,说道,“来人,把莫佳氏给我重大五十大板,压入慎刑司,听候发落!”   “是!”两名侍卫一拱手,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大板子,提着冲上来。   丁璐手掌用力一捏,就等着听命令了。   果不其然,只听,身旁那只沉睡的老虎,昂声一句,“给我烧!”   “是!”丁璐阿牛狮子他们几个,齐声应道。   众人拿出兜里藏着的火折子,用力往屋外扔去,老早就在屋外各个角落里涂满的松油,一下子染了起来,火焰,瞬间弥漫了整个苑落。   皇后脸色突变,德妃淑妃也跟着目瞪口呆,纷纷傻眼相视。   皇后怒指莫兰,大吼一句,“莫佳氏!你做什么?”   莫兰扯开嗓门大喊一句,“身为丽朝公主的皇后,伙同淑妃,德妃,强抢皇上堤坝图纸!企图私抢图纸送往丽朝!图谋造反!臣女为了保护皇上的提拔图纸,只能放火烧屋,放火烧图纸,为求保护皇上护国工程!”   莫兰拿起桌上散落一片的纸张,悠哉悠哉的点着火,一边点火,一边坑道,“皇后娘娘私带禁军,意图用武力镇压,逼不得已,臣女只能徒手反抗!”说完,莫兰一个眼神,笑说一句,“给我打!”   “是!”金牛提起拳头,应和一句。   丁璐兴奋冷笑,双手夹着数十根银针,残忍应道,“是!”   砰砰砰——   咻咻咻——   火舌,噗嗤噗嗤染得特旺!   苑落外,一群太监丫鬟大喊,“走水啦!走水啦!莫姑姑苑落走水啦!”   “什么?皇后娘娘还在里面呢!”   “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好像也在里面呢!”   “赶紧通报皇上!”   “赶紧通报皇上!”   苑落内,那堆侍卫挨个惨叫。   碰碰——咚咚——   昏的昏,伤的伤。   皇后带过来五十多名禁卫军,竟然一瞬间就被撂倒了。   皇后身边的太监,帮劝了她们三人一句,“三位娘娘,咱们还是先撤退吧!这火势越来越厉害了!”   屋外已经冲进来不少太监和丫鬟,纷纷忙着浇水灭火。   好在火势不大,屋子的火,不到半刻就被灭光了,火势也没有蔓延出去。   皇后德妃淑妃的确想走的,可是金牛那庞大的身躯,横身一档,把她们三人,堵死了去路。   “大胆!”皇后厉声责骂,“你们这些逆贼,胆敢公然造反?本宫一定要禀明圣上!还不给我让开!”   金牛把头一歪,面无表情的盯死那贱女人。   身后,莫兰笑说一句,“皇后娘娘?来我苑落,把我屋子折腾得这么凄惨,你还想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把她给我扣下来,就算火舌把她脸都烧烂了,也不许她们三个,踏出我苑落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特洪亮的爆喝声,“放肆!”   ☆、78:抓包?   两个字一出来,场上所有人都回神过来,立马曲腿迎接,“皇上。”   “皇上!”   上官琪正也带着一堆的禁卫军,怒气冲冲的走进焦味四溢的苑落内,厉声责问,“是谁放的火?”   皇后眼睛一凸,没有吭气。   莫兰也不含糊,上前一句,“是臣女。”   上官琪正压着怒火,怒问,“大胆婢女,竟然敢放火烧行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莫兰一点不焦急,“无故放火烧行宫,自然是要被凌迟处死的。可是臣女并非无故,而是事出有因!”   上官琪正吭气说,“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莫兰食指一指皇后,“皇后伙同德妃淑妃二人,冲进臣女苑落内,找了借口说我行巫毒之术,非要搜我苑落,其实皇后是想抢走臣女打算献给皇上的堤坝图纸,然后偷偷送去丽朝,给何君王。臣女为了保护皇上的图纸,逼不得已,只能放火把图纸给烧掉了,一不小心,大火蔓延到整个行宫,实属无奈!”   皇后德妃淑妃三人听了,瞬间哑然。   德妃跪下吭气,“皇上!冤枉啊!什么图纸?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图纸是啥玩意儿,臣妾怎么可能会进来抢她图纸?”   淑妃也立马跟上吼话,“是啊!臣妾绝对没有要抢莫佳氏手里图纸的意思啊!臣妾只是听皇后娘娘说,有人行巫毒之术,要过来搜查,臣妾跟过来,只是为了求证一眼而已!”   德妃淑妃已经把皇后要说的话,说出来了,皇后也就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上官琪正,眯眼,问,“巫毒之术?那搜到什么证据了么?”   “搜到了搜到了!”淑妃一指莫兰地上的黄衣小娃,指证,“瞧!皇上,就是莫兰脚边的那个!”   上官琪正把眼瞟向莫兰,轻声问,“你可有话反驳?”   莫兰挑眉一句,“当然!皇后娘娘带着自己的禁卫军来我苑里搜小人,她想搜几个,就能搜几个!如果皇上愿意给我权利,我带着我的人去皇后行宫搜小人,我也能给她搜出一千五百二十八个来!”   “……。”多么夸张的一句话。   皇后猛地起身,爆喝一句,“你的意思是,是本宫故意污蔑你的咯?”   莫兰昂头回到,“没错!皇后不止故意污蔑我行巫毒之术,还想找着这个机会,抢我手里的图纸!”   “你个妖女!”皇后气得上前一大步,一只手掌高高抬起。   丁璐轻轻往前一站,啥动作也没做,只是拿她那吃人的眸光,死死瞪着皇后。   皇后一看见丁璐那表情,心头一颤,脚一哆嗦,竟然被吓退了三步,手也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上官琪正哼哧一句,“莫佳氏,你可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么?”   听见皇上这么一问,德妃淑妃纷纷笑了起来。   以前,这出戏上演过好几回了,那些不听话的小姬妾,都是被皇后用这手段给整死的。皇后要想栽赃嫁祸,那些小姬妾,只能乖乖受着。找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笑死人了!她要是拿得出证据,那她们就倒着爬回寝宫。   就在德妃淑妃嗤笑之际,莫兰摊开双手说道,“证据么,肯定是有的!我和我的部下们,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们手上,身上,房里的家具,摆件,都染上了我秘制薰衣草香精油!皇上你叫人来闻闻看,我们身上手上,家里的被子,床褥里,是不是都有这个味道?”   上官琪正一点头,叫了身边的容公公去闻。   闻了老半天后,容公公回来禀告,“启禀皇上,的确,他们身上都有淡淡的花香味!是个很特别的花香,奴才头一次闻到这种味道。”   上官琪正眯眼,问道,“莫佳氏,你地上的小人,你可有碰过?”   莫兰回道,“皇后把小人扔在地上后,我们谁都没碰过!”   这般一说,皇后德妃淑妃,瞬间明了了。   完了!   如果那小人身上没有染到花香味,那不就证明了……。   上官琪正吩咐了句,“小容子,去把小人捡起来!”   “是!”容公公捡起地上的小人,往鼻尖一嗅,匆匆跑回皇上身边说道,“启禀皇上,这小人身上,并无半点花香!”   一瞬间,皇后瞬间软腿倒在地上。   德妃淑妃吓得全身发颤。   完了!全完了!   莫兰轻声说道,“平日里,没有人能潜入臣女苑落内,所以,皇后娘娘想栽赃嫁祸,只能趁她叫人搜查房间的时候,才能下手!可是,小人在我屋里逗留的时间太短,它的身上,根本无法染到花香味!皇上,这个证据,够有力了吧!”   上官琪正深呼气,爆喝一句,“大胆皇后!”   皇后忙把头磕在地上,全身发颤,“皇……皇上!臣妾!臣妾……没有!臣妾……。”   莫兰趁皇后哑然之际,吭气一句,“皇上,虽然是皇后带兵过来搜房,可是德妃淑妃竟然也跑来给皇后助仗,皇上,臣女绝对有理由怀疑,德妃淑妃是不是和皇后勾结了?”   这般一说,德妃淑妃立马磕头吭声,“皇上,皇后娘娘的诡计,咱们姐妹真的没有参与!”   “是啊!请皇上明察!臣妾绝对没有和皇后娘娘同流合污!”   德妃淑妃立马撇清关系,再也没胆子站在皇后身边给她撑腰了,生怕一不小心,拖累的自己一身腥!   “混帐!”上官琪正又是一句爆喝,怒不可抑,来来回回在三位妃子面前,走动数十步后,顿下脚步,昂声说道,“皇后,你身为一宫之主,竟然做出此等卑劣之事?你这是要让朕丢人?还是要让你丽朝丢人?”   事已至此,皇后也无话反驳,她万万没想到,向来无往不利的招数,竟然被莫兰那贱丫头,轻轻松松给破解了?   眼下,她除了恳求轻判之外,别无他法了。   皇后忍着发颤的身子,额上滴着汗水,轻声恳求,“臣妾知罪,请皇上念在君哥的份上,从轻发落。臣妾担保,君哥对皇上,绝对忠臣,并不半点谋反之意!今日臣妾来莫佳氏苑落,只是因为气不过她教坏了臣妾两个外甥女。图谋造反之罪,臣妾万万担当不得。意图蛮抢堤坝图纸之事,臣妾也万万不敢做的啊!皇上请明察秋毫!”   皇后认罪了。   认罪了就好!   莫兰立马松口说道,“啊!原来只是个误会啊!臣女还以为皇后是来抢臣女的堤坝图纸呢!一时防卫过当,心急,放火烧了苑落,这可怎么办才好!”   上官琪正轻声哼气。其实不用莫兰说明白的,上官琪正知道,这娃就是喜欢小事化大,大事化神话。   莫兰给皇后一点颜面,没有斤斤计较到底,饶了她那图谋造反的罪孽。不过,皇后栽赃嫁祸的罪,已经完完全全被落实了。   上官琪正深吸一气,说道,“既然你已知错,你自己说吧,这次的事,你要如何处置?”   皇上竟然把处罚,丢给皇后自己?这叫她怎么回答?   说轻了,皇上不满意,会生气的。说重了,那就是自己自讨苦吃!   皇后想了一下后,扭头面向莫兰,“这样吧,这次的事,的确是本宫得罪了莫掌事,那就让她来说吧。不管莫掌事要求什么,本宫一定会办到的。”   皇后这招倒是挺高明的,她把自己的处罚,交给莫兰操刀,如果她说得太过火,丽朝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这丫头的。   莫兰昂头说道,“既然皇后开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皇上,这样吧,丽朝两位公主的婚事,让皇后自己去跟何君王说叨,两位公主想怎么嫁,就怎么嫁。只要她能说服何君王,那皇后娘娘就戴罪立功了呢!”   皇后一听,忽然,她觉得自己怎么上当了一样?总觉得这死丫头早就料到她会对她出这一招?   不会吧!这个女娃才几岁?而且还是身在官宦家里,她哪里得知皇宫内院这些阴谋招数?怎么觉得这女娃是自小就在后宫里养大的娃?   上官琪正一眯眼,轻声一句,“怎样?皇后答不答应?”   皇后一低头,无奈一句。“臣妾领命。”   莫兰用力一呼气,笑说,“皇后愿意戴罪立功,臣女深感宽慰。只是,皇后栽赃嫁祸臣女之事了结了。可是皇后娘娘叫人乱摔臣女的家具,乱撕臣女被褥这事,皇后打算如何处理?”   皇后一挑眉,怒道,“放心吧,你摔坏的那些家具,本宫会出钱赔给你的。”   “哦!好的!那么……我来先大致算一下,皇后一共砸坏我多少银两……。嗯——宫里的被套被褥什么的,都不值钱,只有那盒子原本打算送给太子爷的礼物,给皇后的侍卫砸烂了不说,还被她侍卫踩得泥泞不堪。这个当然还是其次,臣女花了那么多时间,日夜煎熬,劳心劳力画出来的图稿,被皇后娘娘这么一折腾,烧成了灰烬。臣女的睡眠时间和心血,皇后娘娘也得补偿给我。”   “你想要多少?”皇后眯眼问。   莫兰昂头一笑,“不多……。三万两!黄金!”   皇后脸色铁青,“这还叫不多?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莫兰吹吹手心里的烟灰,“如果我把堤坝图纸送去给其他国家,不知道他们肯不肯花三万两黄金把它买下来?”   身后,狮子忙跟上一句,“小主,您也太大方了吧?三万两就把这堤坝图纸给出手了?您之前那个薰衣草香水的配方,有人直接叫价十万两黄金,您也不肯出手!你现在就跟皇上要三万两?属下没见过像您这么大方的主子!”   莫兰说道,“诶!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原本就是龙华臣民,给皇上尽心尽力画图纸,是我应尽的职责!哪能跟他们坐地起价呢?我现在,只是跟皇上讨要一点点的劳心费而已!皇上肯定会成全我的!皇上,皇后,哦?”   哦?   哦你妹啊哦!   皇后气急难耐,她的小荷包里,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三万两的黄金啊!   就在这时,德妃淑妃立马跪着吭声,“皇上,虽然臣妾并不是有心过来打扰莫姑姑工作的,可是事已成定局,臣妾罪责难辞,臣妾愿意献出十万两白银,给莫姑姑补偿她画图纸的心血和时间。”   “臣妾也愿意献出十万两白银,给莫姑姑作为补偿。”   她们身为四妃,平日里月支出,起码是三四千白银,而且,这其中有部分暗帐不能报上来,那些暗帐,都是她们娘家们帮忙报销的。要不是她们家世雄厚,否则她们几个妃子,如何在后宫生存?   十万两白银,她们开口承担,自然也得从娘家那边挖过来才行,要不然,她们哪来的嫁妆给她消耗?   上官琪正一点头,说道,“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皇后,明天晚上之前,你把银两送到莫兰苑落里,你的刑罚,朕就给你免了,今日之事,朕也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朕势必去跟你哥哥讨问一声,问问他,是不是他派你过来,跟朕蛮抢图纸的!”   皇后脸色一白,立马叩首谢恩,“是!臣妾遵命。”   皇上甩袖就走,皇后愤愤瞪了莫兰好几眼后,这才甩头离开。   德妃和淑妃起身后,她们现在连瞪视莫兰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们可没有皇后那么雄厚的背景,就算做了这么荒唐的事,皇上照样不对她施罚。可她们不一样,她们身为朝臣女子,当上皇上妃子,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落把柄在皇上手里,要不然,她们的罪一旦定下来,她们娘家,肯定会备受牵连。   她们俩人,对莫兰下手了好几回,可每一回,都被她安然无恙的躲过了,甚至,她们动作越大,那丫头的反击能力就越强。直到今天,她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眼前这位莫姑姑,绝对不能招惹!只能给她老人家,用哄的。   所以德妃淑妃一起身,舔着厚脸皮,跑到莫兰身边,低声下气说,“莫家妹子,您可别生咱们姐妹俩的气。”   “是啊,妹子,之前的事,都是姐姐们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咱们计较啊!”淑妃一把抓着莫兰的手,直接从自己手腕上,脱了一只玉镯子,推送到莫兰手腕上,那动作,十分熟稔。   她们俩对莫兰的称呼,又一次变了,从一口一个莫佳氏,改成莫姑姑乱叫,又从莫姑姑,直接讨好喊她妹子。叫得有多么腻味儿!   莫兰收回手,看了那玉镯子一眼,笑说,“谢淑妃娘娘。不过我平日里不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兰把玉镯子往后一扔,“大乔,送你了!”   大乔笑得乐呵,“谢小主!可是,大乔有,小乔没有。”   莫兰轻声一句,“啊!对哦!那可怎么办才好?”   德妃耳根子一竖,急急忙忙从手腕上摘下来一枚血色玉镯,亲自走到小乔面前,亲手替小乔带上,可怜她们两位正妃,现在竟然要去讨好一个官婢带过来的婢女。   德妃淑妃两人,果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主,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   莫兰寒蝉一句,“多谢两位娘娘厚爱,我替我家双乔,谢过两位娘娘。”   “不客气不客气!”   献完礼后,两位娘娘你推我,我推你着,赶紧跑走,一刻也不敢再停留。   莫兰苑落里,躺着数不清的侍卫,都是被金牛和丁璐给打晕的。   不稍片刻,门外走来一名俊男,身穿侍卫统领的衣服,一只手搁在佩剑上,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身后还拖着一支小分队,起码有二三十人。   那侍卫走到莫兰身边,乐呵一句,“莫兰。”   莫兰笑迎,“江大哥。”   江协笑说,“我在屋外看戏,看得何其过瘾!莫兰小妹,我江某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就连傅崟兄弟,我也只当他是死敌。就只有你!让江某对你佩服得一败涂地!”   莫兰柔和一句,“还不是江大哥帮我通风报信,我才有所准备!要不然,我今天肯定会吃暗亏。”   江协抿嘴,“我只是跟你通风报信,心里却一直打鼓,想着是不是只能给你打点牢房,让你住的安生一些。哪知道,你竟然反过来把皇后娘娘整治得这么惨!”江协吐气说,“不说了,说得越多,我就越兴奋,估计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呢!”   江协带过来的手下,挨个把昏迷的侍卫,抗出苑落,江协说道,“皇上吩咐了,让我给你安排另一个苑落。你去打点一下包袱吧!”   莫兰摇头一句,“算了吧,我要是挪房,还要折腾其他宫女搬迁出来。反正我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会很长了,就勉强凑合一下吧,反正烧伤面积,不是很多!”   “可门都坏了。”   “叫个木匠过来钉一下就好。无碍!”   江协眼睛一动容,脸色微微羞怯,“你真是个绝世好姑娘。”   江协一说这话,边上忙着捡东西的丁璐,蹭蹭两下挤到莫兰身后,用非常戒备的目光,死死瞪着这个男人。   她家寒后该不会又在勾引男人了?可恶!不准动心!这死丫的,不准动心,听到没有!   闻到杀气的味道,江协眸光一闪,看向丁璐,面对丁璐的戒备,江协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他和莫兰说话,这丫头都会防备他的!江协乐呵一笑,然后低头,瞥见丁璐手里的棋子。瞬间,他瞳孔放大,惊叹一句,“啊!这个!”   莫兰顺着江协目光,看向丁璐手里。瞧见是国际象棋的棋子,笑问,“你见过这个?”   江协急急忙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棕红色的水晶棋子,说道,“这是傅崟寄过来给借我看的,说,这是你送给他的!看他书信里多么炫耀,看得我特窝火!一生气就书信一封给他,这玩意儿,不还他了!急得他差点一箭射飞过来!呵呵呵……。”   莫兰一听就听出来了,江协和柏傅崟成为死党的理由,就是因为他们俩,都是下棋爱好者。   江协贼笑一句问,“不知道莫兰小妹,能不能帮江某也做一盒这样的棋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而且我人在宫中,实在不方便。”   江协点头应和,“那成,随便什么时候,只要小妹你放在心上就好。”江协大手一挥,吩咐道,“喂,赶紧叫个木匠过来,天黑之前,把这扇房门给我钉好咯!”   “是!”手下大声应和。   江协回头又问,“要不要帮你重新刷漆?”   莫兰又是摇头,“我讨厌漆味,等我走了之后再刷也不迟。”   江协急问,“那你……你什么时候会走?”   听听,他问得多般不舍。   丁璐咬牙切齿,她现在就想一把抓住莫兰小蛮腰,把她扛进屋里,不准她再抛头露面了!叫她乱勾引人!气死人了。   莫兰苦恼思考,“现在就等风声吧。差不多……快了吧。”   江协眼睛闪烁,捏着佩剑的大掌,特别瘙痒,“那个!那个……。这次回双城,你何时还会进宫?”   莫兰低头思虑,琢磨了一句,“估计近几个月,没时间回来了呢。”   江协表情一落,眼睛都给急红了。   “啊!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的棋盘,一定会亲手送到你手里的。”   “哦……哦……”江协气馁一句,“那小妹你忙吧,大哥我不打扰你了。”   昏倒的禁卫军都被抬光了,被禁卫军打烂的东西,也差不多收拾完了,新的家具,床褥,也都换了一整套新的过来,江协没理由再多做停留,要不然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他和莫兰的关系,宫里无人知晓,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要不然,事情肯定会很麻烦的。   所以寒暄完几句后,江协带着部下,悄悄离去。   皇后大闹莫兰苑落的事,已经被有心压了下去,可终究还是止不住那些小道消息,偷偷摸摸谣传开来。   十一皇和十三皇接到风声后,当真急惨了,连夜敲响莫兰房门,折腾她。   莫兰明明答应他们,不会被两位公主选中的,可是莫兰一转眼,却叫皇后娘娘遂了两位公主的心意,让两位公主自由选择?他们还这般那般勾引公主,回头,要是真被选中了怎么办啊?   两位皇子感觉上当了,所以急着跑来敲莫兰房门。   莫兰盯着黑眼圈,脾气老不好,人挂在门的缝隙边,吭声问,“这大半夜的来敲我房门?两位爷,你们不困!我可困死了啊!”为了整理损坏的家具,她和她的部下们忙乎了一整天呢!多累人啊!还有,为了配合演戏,她今天烧掉的图纸,可是真的图纸,是她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啊!这简单一烧,把她多日来的心血,全都烧烂了,她还得费心思补出来!要不是有三万两黄金的补贴,不然她的小心肝,会有多怨念?   “可是,您答应过我们的事呢?”   莫兰眨眼,“这不还没宣圣旨么?”   “可是你都跟皇后说了,让两位公主自己做主,我又听了你的话,这般那般勾引她们!糟了!完蛋了!”   莫兰一吐气,说道,“这样吧,我来跟你们说个小故事!你们先听着!”   “好,莫姑姑您说。我们听着。”   “从前,有个从三品大官的女儿,来宫里选秀,那位千金大小姐呢,既不喜欢当太子的妃子,又不想回娘家,她只想留在太子府里当个官婢,你猜她怎么出招的?”   两位皇子一眨眼,笑着调侃,“区区一个官家女子,由得她说想当太子妃就能当么?”   “就是啊!她想回娘家?也得经过皇上同意呢!莫姑姑,你就直接说答案吧!那位官大小姐,是怎么出招的?”   莫兰瘪嘴说,“你们说得没错,那位大小姐,知道自己没有自由选择的余地,于是呢,她就想尽法子招惹那位太子爷,让他又气又恼又拿自己没辙,然后那位大小姐就告诉他,‘哎呀,我想当你妃子,当不了妃子呢,回娘家也是好的!’那位太子心情一个不爽,就想着,‘呸,我才不会称了你的心,你想当妃子?我不让你当,你想回娘家,我也不给你回!我就让你做个官婢!’然后——”   莫兰轻轻一顿,两位皇子嘴巴瞬间大张,特无语。   莫兰睡眼惺忪,说道,“然后她就成了太子爷的官婢!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们应该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会被选为丽朝驸马了吧?这个道理,就和我故事里的女主角,道理是一样滴!”   两位皇子傻傻一眨眼!莫兰好像忘记饿了,这两位皇子,今年才十四十五岁!脑子根本没有开发,也不是所有皇子,都聪明如九皇的。   两个皇子相视几眼,话说,虽然还是处于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可是他们知道一件事,故事里的那位从三品千金大小姐,就是他们眼前这个奇女子,莫兰姑姑!因为莫兰就是从三品大官的女儿,而且还是太子府里的官婢。   要命了!这位姑姑的心眼怎么这么坏?为了想成为官婢,竟然这般那般设计太子?   莫兰耸肩问,“还有其他问题么?”   两位皇子相视一眼后,嗫嚅一句,“呃——没!没事了!”   “好!两位走好!”莫兰快速一句,碰动一声,快速把门关上。   两兄弟站在莫兰房门口,一边相视,一边思考,思考不下,还在交头接耳,“你觉得莫姑姑的话,可不可信?”   “虽然有点琢磨不透,可是总觉得莫姑姑的话,很可信似地。”   “嗯!我也这么觉得。”   于是,两兄弟乖乖回家,再也不去折腾莫兰的。   ☆、79:重回太子府   不过数十,何君王那边来了书信,虽然两位公主吵着要十一皇和十三皇,可何君王回绝了两个公主的提议,直接派了特使过来,把两位公主抓回家,隔日就打算送她们出嫁,嫁给丽朝的重臣之子!   得到公主回国的风声,当天,两兄弟又兴奋的跑到莫兰苑落前,敲她房门。   莫兰又盯着黑眼圈,身子挤吧在隙开的门缝里,身躯靠着门框,无力吱声,“两位爷,你们两个,能不能给我挑挑时间啊?这大清早的,公鸡都还没啼鸣啊!”   “平日里上朝,不是都应该这么早吗?”   莫兰嘴一抽,脾气差点爆炸了,“你们要上朝!可我不需要啊!”   “你不是父皇的掌灯宫女么?父皇早起梳妆,你得帮忙掌灯的啊!”   莫兰一翻白眼,对着这两个纯情皇子,实在无奈到了极点,“挂名的!你们懂不懂?昨晚我熬夜到晚上三点才睡,你们五点过来敲我房门!我才睡了两个小时啊!”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两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呢!咱们平日里,也就这么点睡眠!”   莫兰嘴巴一抽,“我他娘的!我说的两个小时,就是你们嘴里的一个时辰!明不明白!我只睡了一个时辰而已!”   “碰动!”房门用力砸上。   两位皇子又一次,呆得不像话!   莫姑姑的脾气怎么一次比一次差啊?她还敢给他们两位皇子,吃闭门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明明又生气的权利,可他们就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在莫兰面前耍皇子风度。毕竟,他们的婚事,可是莫姑姑一手操办的,她说皇后不会允许丽朝公主自己选夫,竟然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就是基于这个理由,莫兰对两位皇子怎么发毛,他们俩兄弟都会纵容她的。   呵呵,他们觉得,估计下次他们俩来敲门,应门的人,肯定不是莫兰本人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莫兰的图稿,重新敢制完工,一共整整五十多张,不过莫兰上缴给皇上的,只有十张。这十张,每张都十分精辟,钱尚书看了之后,眼睛都看直了。   余下的四十多张,莫兰说要等圣旨出来后再上缴。   有这十张图稿,皇上绝对有底气,给莫兰封地,再加上淑妃德妃身后两位大臣,再也没胆子和莫兰高声反驳,莫兰被选成双城城王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只是,莫兰和九儿的婚事,听那丫头说,她想延后婚期。   关于这个提议,皇上又一次召见了所有大臣商讨。   商讨下来,延后婚期,不予采纳!   圣旨一出来,必须即刻完婚。   莫兰又提议,既然不能不完婚,那她想回到双城以后,在那里和九皇成亲,因为她想让自己家人参加婚礼。   关于这个提议,皇上倒没话说,爽口一句,恩准了。   于是,莫兰就和九皇上官霆,各自准备好了包袱,准备去自己的封地,称王,和亲。   这次离去,莫兰依然包袱简单,只带了些替换衣物和几名部下,可谁知道,她真正的行李,多得叫人咋舌!   离去前,莫兰被太子邀请入府,独自给她开了次晚宴。   前几日因为意气用事,太子忍着不去看她。可是现在,圣旨一出来,事情就成了定局,就算他再怎么耍性子,他也无力扳回事实。   莫兰被邀太子府,皇上终于准她出宫了,不过日落前还是得回宫,不得留宿在宫外。   莫兰刚进太子府,太子府里一堆姐妹站在大门口迎接,首当其冲的,就是周良娣,姜良娣。   两位良娣热情的站在门边,眼睛闪烁动人的等莫兰进门。两位良娣身后,全是太子的妃子,她们也都闪着楚楚动人的眸光,等莫兰大驾光临。   莫兰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她们心里的地位,会这般高?   周云原本十分厌恶莫兰,周云现在对莫兰这般改观,还不是因为上次莫兰离去前,为她说好话,求太子不要处罚她和姜红的失职。因为莫兰简单一句,周云彻底放下对莫兰的芥蒂,偏心给她。之后,莫兰进了皇宫,周云又回味起莫兰在府里举办的那两场歌舞,越回味,就越心动,越心动,就越发觉莫兰这丫头身上的优点,然后就对她越是欢喜。再之后,她跟在太子身边,观看了那出赤壁之战后,她已经完全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莫兰妹子如果还能再回到太子府,就算让她成为太子妃,周云也无任何意见。   周云尚且如此,被莫兰第一场表演就沦陷的姜红,就更不必说了。   莫兰一进门,姜红就激动的执起莫兰的手,说道,“好妹子!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身为莫兰名义上的四妹莫霜月,冷淡的站在两位良娣身后,莫霜月和莫兰之间的感情,怎么也不觉得像是一家人,反而姜红和莫兰的热络,让人看着误以为她们是亲姐妹似地。   姜红死死拽着莫兰的手,红着眼眶说道,“姐姐可舍不得你走!这次你回双城,姐姐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莫兰淡然一句,“总会有机会的。”   周云上前,轻声一句,“妹妹你也真是的,我听太子说了,九皇妃的位置,原本你想推脱的话,完全可以推脱掉的。就像上次晚宴那晚,你不就直接推脱了皇上的应求么?为什么这次,非要委身自己?”   莫兰无奈说,“这里面有很多利益关系!详细解释起来,要费不少口舌!”   “哎呀!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姜红抓着莫兰的手,扯着一路走,“来来来,姐姐我费了不少心思,亲自叫人编排的歌舞,你可千万别嫌弃啊!不过姐姐我也不怕丢人,反正姐姐我知道,自己的货,绝对不能和你的相提并论。”   “良娣赞誉了。”   “叫什么良娣?直接叫我姐姐。”   姜红一句笑语,突然,远处传来一道难听的鸡叫声,“唷!这不是传说中的莫掌事,莫姑姑么!”某个女人,扭着肥臀,走路万分风骚的站在莫兰和周云姜红面前,曲腿说道,“王氏给莫姑姑请安了!”   周云和姜红把莫兰往背后一塞,侧头轻声一句,“妹子小心,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她是王良娣,王绿茵。”   莫兰一眨眼,了然于心。   按理说,身为王良娣,是太子身边从二品姬妾,莫兰只是个从三品的掌灯宫女,她是绝对受不起王绿茵的请安的。   王绿茵这般迎接莫兰,不就是想叫人落莫兰的口舌么!   年前,王绿茵一直被禁足在太子府邸,莫兰进太子府当官婢,王绿茵和莫兰,从未见过面。就连年底晚宴,太子也只是带着周云姜红过来看戏,王绿茵依旧被禁足在府邸。   直到年后,王绿茵终于被太子释放出来。   王绿茵虽然被禁足,可她的眼线,遍布整个朝廷,莫兰和太子之间的暧昧风声,她听了个十足十。   王绿茵容忍不了任何进驻太子爷心头的女人,所以莫兰这个名字,王绿茵深深把她刻在自己心头,想着,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所以今晚的机会,她绝对不能丢失。   王绿茵看着周云姜红把莫兰像是护小鸡似地护在背后,心情特爽。她还正愁着没这个机会,把这两个碍眼的周氏姜氏,一块料理了呢!   王绿茵昂着头,等着莫兰低声下气跟她说:‘王良娣折煞奴婢了,奴婢是仆,您是仆,哪能接受您的跪见?理应是奴婢请安才对!’之类的话。用这种方式,好好杀一杀莫兰那死奴婢的锐气,让她好好明白明白,自己再怎么能干,终究是个仆。   谁知道,莫兰面无表情说了句,“咱们走吧,我肚子饿了呢!”   莫兰华丽丽的把王绿茵给无视掉了,王绿茵给她磕的头,是白磕的。   王绿茵当下铁了脸,嘴巴大抽,“给我站住。”   莫兰原本要和周云姜红前去歌宴厅,王绿茵这般一喊,一群女眷,纷纷打住脚步,回头看她。   王绿茵昂着头,哧声一句,“好一个贱婢,竟然不把本良娣放在眼里?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谁?”   王绿茵一般出这话,周云和姜红都板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忍气吞声。   莫兰上前一步,轻声一句,“看样子,今天我要给你们这些女人,集体上两节课!这第一堂课的名字叫,瞒天过海!”   说完,莫兰走到王绿茵面前,对着那张骄傲的脸蛋,一甩手。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王绿茵当下被打傻了眼,她捂着脸蛋,不可思议的盯着莫兰,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莫兰一转身,面向周云,姜红,说道,“别错过机会,赶紧上去招呼一顿再说。”   周云姜红对视一眼。   莫兰是谁?   是一个被皇后栽赃嫁祸都能安全脱身,还狠狠敲了皇后一笔的奇女子。   莫姑姑说叫她们别错过机会,那她们绝对不能错过机会啊!   周云姜红眼睛一亮,眼珠子纷纷往身后丫鬟们使。   那些丫鬟们率先冲上去,把王绿茵的贴身丫鬟死死压在地上,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大叫。   王绿茵惊恐的后退一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嘛?”   周云一抬手,狠辣的一巴掌,甩在王绿茵的脸上,那狠毒劲,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想起之前自己腹中孩儿被她折腾没了,心里那股子怨气,今天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姜红也是,抬手一巴掌,甩在王绿茵另一半的脸上,那狠毒劲,不比周云的差。姜红打完一巴掌,还不过瘾,又甩了她一巴掌。   王绿茵被打得两畔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周云姜红回到莫兰身边,问,“好妹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莫兰摊手说,“这么好的机会,也让所有姐妹都尝试一下!”   “什么?”周云姜红惊了一秒。   “什么?”王绿茵捂着自己脸蛋,眼泪水直打转,大叫,“你们这是要造反了么?”   周云姜红听见王绿茵那句话后,心头又是一恼,两人侧头,对身后所有女眷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你们几个,挨个上去给我赏她一花!每人!一花!”   姜红跟进,“谁要是不听话,就是和咱们姐妹作对!你们可要好生记着,如今太子府里,是咱们姐妹在掌事!”   这般一说,身后女眷,挨个直起腰板,纷纷走到王绿茵面前,每人抬起手掌,赏王绿茵五个巴掌,每人五下,才不一会儿,王绿茵的嘴角,被打得血肉模糊。   王绿茵被打得腿都软了,眼泪都是不知不觉掉下来的,头发散乱不堪,那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被轮番暴打完后,王绿茵的贴身丫鬟才得以自由,那丫鬟扶住王绿茵,哭喊一句,“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小姐,我这就去告诉太子!”   丫鬟匆匆匆跑走了。   周云姜红依旧不担心,她们拱在莫兰身边问,“然后呢?然后我们该怎么做?”   莫兰掏掏耳朵,“不需要我教了吧?”   太子上官瑞匆匆跑来,他身边,还跟着王绿茵的贴身丫鬟,那贴身丫鬟焦急万分的跑回王绿茵身边,扶着她家大小姐哭诉,“太子您看!我家大小姐被她们毒打成这样!”   上官瑞一看王绿茵的脸蛋,吓了好大一跳。   从来没见过这么肿的猪脸。   上官瑞眯眼问,“什么情况?”   周云姜红对视一眼,脑子转悠了好几百下,看莫兰依旧不吭声,两人贼眼一闪,点头做了暗示。   周云跪下说道,“是王良娣自己打自己的。”   姜红也跟着说道,“对!是王良娣自己打自己的,把脸打中以后,就赖到我们头上!不信的话,太子可以问问其余采女。”   王绿茵一听,差点气疼到噎气,因为嘴巴太肿,不能说话,她身边的丫鬟急忙大喊,“胡说胡说!你们有谁见过,有人自己打自己嘴巴打成这样的?”   周云姜红哼笑,“她若不把自己打成这样,她哪来的话柄数落咱们姐妹俩?”   “就是!太子,您若不信,您去问问其他姬妾。看看她们是怎么说的?”   上官瑞还没开口问,就听那些女眷纷纷上报,“启禀太子爷,周良娣说得没错,咱们谁都没有动手,都是王良娣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她想拿这个借口,把咱们姐妹们,统统撵出太子府!”   “臣妾也能作证!”   “臣妾也可以作证!”   一句高过一句。上官瑞听着就想发笑。   这个王绿茵,终于吃到苦头了吧!那么多女人,竟然没一个肯站出来帮她说话!连他自己也丝毫不觉得她受了委屈,反而心头盛世畅快。   上官瑞就算明知道王绿茵是真的被这群女人们集体欺负的,不过他就是无条件信任了她们,他昂声一句,“好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毕竟王良娣她这般自虐,也吃够了苦头!走吧,酒菜都凉了,本太子没这耐心等你们疯完!”   说完,上官瑞一甩手,头一不回的就这么走了。   王绿茵和她丫鬟,傻傻的站在原地,愣是回不了神。   那种被抛弃的滋味,别提有多酸楚。比她被一群女人痛殴,还要叫她伤心万倍。   莫兰笑得利索,能进后宫的这些女人,的确都是个成精的娃,她只是带了个头而已,接下来的戏码,她们一点就透,瞧她们配合的多么天衣无缝。莫兰走在最前面,路过王绿茵面前,冷漠的说了句,“接下来第二堂课,你们都看明白了没有?第二堂课的课名,叫,众叛亲离!那些不得人心的贱女人,总有一天会得到这样凄惨的下场!如果你们不想和某某某一样悲惨,日后记得要多多行善,姐妹之间,总要有几个真心交好的!大家都明白了没有?”   周云姜红身后,一群采女纷纷曲腿笑说,“是!莫姑姑训育的是!我们都记住了!”   这些采女一口一句莫姑姑,可都是诚心着喊的。   王绿茵气得嘴皮子直抽动,一口气噎不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贴身丫鬟又哭又喊,可惜府里没人愿意帮她。王良娣摆明了被冷落了,还有谁敢出手相救啊?   莫兰领着一群女眷,跟着走去宴客厅,这一路上,周云姜红一直不停问莫兰问题,问题无外乎是问,如果王绿茵的亲爷找她们爹爹麻烦怎么办?毕竟王绿茵的后台,十分强势。莫兰一边走一边跟她们支招,告诉她们如何如何,周云姜红越听越受教,越听就越崇拜,两只小手缠在莫兰手臂上,把她当天仙一样拱着。   进了歌宴厅,莫兰坐上高位的时候,她真的无语到了极点,因为她的位置,竟然是太子妃的宝座。她就被安排在太子爷身边。反之,周云姜红则在她和太子左右两边下面一排。   周云姜红竟然连一点意见都没有,她们还觉得,位置一点都没排错。   王绿茵因为受了伤,太子命他安安静静在家养伤,不许她出来参加晚宴,其实他是不想看见这贱女,惹自己心烦。   如果可以的话,上官瑞想遣走所有女眷,让他单独和莫兰一起。   这次赴宴,莫兰带了临别礼过来,算是报答太子一直帮她和宫外传递消息的酬劳。   可是,礼物她带来了,送也送上桌了,可那太子一点好奇心都没有,随手把那礼物往桌上一放。而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的侧容,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场内所有女眷都知道,太子爷对莫兰,是多么情有独钟。   莫兰明知身旁燃着一股炽热的视线,她却爱理不理的,一副兴趣缺缺,无谓是想装傻,让他明白,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突然。   莫兰身子一颤,神情惊讶的看向上官瑞。   上官瑞始终那副深沉的表情,盯着莫兰,看见她和自己对视后,他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莫兰无奈一吐气,轻声一句,“太子,你或许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个丫头,十分厉害,她一枚银针,直接叫人昏睡过去!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非礼她!   这位太子爷,竟然借着桌子的死角,死死抓着她的小手不放。   上官瑞瞥了丁璐一眼,看见她也正无趣的打着哈欠,困乏的盯着那些歌姬。   上官瑞回眸,轻声一句,“别拒绝我!你知道,我已经有这个权利,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多么动人的一句表白啊!可惜——   “我和你,不适合。”   上官瑞眼神一个受伤,急问,“给我个理由!如果你敢说我不如九弟,我会生气的。”   莫兰深吸一口气,说道,“理由只有一个!你是太子,你是皇上立的太子!你没这个本事忤逆自己的父皇!”   “可是九弟他也没这本事啊!你何必非要选他不选我?”   “因为我随时可以背叛你九弟。而我却无法割舍掉我与你之间的友谊。”   多么奉承的一句话,这么说,他的心情应该会好了吧?   的确,上官瑞听见莫兰这句话后,心情的确好了很多。至少他知道一件事,莫兰嫁给他九弟,并不是因为他不如九弟优秀,也并不是因为她更喜欢九弟。而是因为莫兰很讨厌上官霆,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事业,随时随地抛弃他,伤害他。   可是,说了这么多,他依然无法扭转她的决定么?   “你何必如此辛苦呢?你想要的东西,日后我登基为帝,我完全可以允诺你更多!”   “时间不等人,而且,你的承诺未必能够如此轻松兑现。”莫兰简单补充一句,“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后宫佳丽三千,是我最最不能容忍的!你可以对我独宠,可我无法容忍这么多女人,因为我,而守活寡,老死宫中。”   上官瑞脸色一僵。他就知道这丫头会拿这件事说事,老早之前,钡徍那小子就在他耳根子边叽咕,莫兰她讨厌三妻四妾,所以钡徍也没机会娶她为妻。   上官瑞轻声问,“如果……。如果九弟他迎娶姬妾,你又如何做?”   莫兰大方一句,“随便他咯。”   上官瑞一眨眼,他听懂了。一句随便他,说清了她对九弟的心,到底冷淡到何种地步。她和九弟的婚姻,完全是政治联姻,在她心里,不作数。   好吧!既然这丫头这般坚持,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只是……。他依旧不甘心啊!   上官瑞大掌捏得更紧一分。   莫兰眉头拧成死结,“太子!”她真的要叫了!   上官瑞轻哄一句,“我不劝你了,你想和九弟成亲,我也遂你!但是今天晚上,你得留下来。”   活了将近四十多个年头,她要是听不懂这话,那她就是傻蛋了。   莫兰摇头,“晚上我要回宫,皇上的命令。”   上官琪正就是生怕她和上官瑞发生关系,这才给她下了这道命令。   上官瑞焦急一句,“你放心,我不说,她们(府里女眷)也不说。皇上和九弟,他们不会知道的。宫里我会叫人帮你打点好,皇上会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所以今晚……”   这是多么强烈的暗示,多么浓郁的求欢之举。   莫兰抽了好几十次的手了,怎么抽都抽不回来,手背上那热辣辣的触感,真叫人难受。   “不行。”莫兰毫不含糊,一口回绝。   上官瑞拧眉急说,“你都快要嫁人了,你就不能让我……。”   “不行。”莫兰简单两个字,直接打断上官瑞的话。   上官瑞气得眼珠子直凸,他死死拽着莫兰的手,就是不肯放,他宁愿她拉巴嗓门大叫,喊他非礼她,他也无所谓。   ☆、80:回乡   莫兰见他死都不松手,实在无奈透顶,眼神瞄向丁璐,见她百无聊赖的盯着歌姬打瞌睡,心里纠结着,到底要喊这丫头呢,还是不喊这丫头?   丁璐这话的醋缸子,比上官慕鸿还大。喊了,八成会闹出很大动静。这娃是不会对上官慕鸿以外的男人妥协的。   想完,莫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对着莫霜月叫道,“四妹!你过来!”   莫霜月听见叫唤,起身,走上高台,跪迎,“姐姐找我何事?”   想她从二品的良媛,竟然要对着从三品的官婢跪迎,说出去,真叫人笑话。可是她能怎么着?整个太子府里的女眷,都对莫兰这般爱戴,甚至是周云姜红,都愿意拱手把太子妃的宝座,献给莫兰,她能在莫兰面前呛声么?   莫霜月知道,如果她想一路长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使劲讨好莫兰,讨好太子心中的意中人,可是莫霜月心里就是不爽。   那是嫉妒心,莫霜月知道。她就是嫉妒莫兰这女人,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那么多东西?而她,在太子府里费尽心机周旋,却只得到上官瑞每月三天的临幸?就算她得到周云姜红热情款待又如何?她得到的这些,都是因为莫兰的缘故!不是因为她自己!   就是基于这个理由,莫霜月怎么也无法逼自己喜欢莫兰,怎么也无法做出那些过于讨好她的举动来。   莫兰说道,“大姐我隔日就要回双城了,大姐我什么都放心,独独就是放心不下你!大姐这么一走,这里就没人照应你了呢!”   莫兰一说,周云立马接话,“妹妹不必担心!霜月妹子,咱们姐妹俩,会好好照顾好她的!”   “是啊!妹子的亲妹妹,不就是咱们的亲妹妹么!”姜红跟上一句。   莫兰立马起身,说道,“那就多谢两位姐姐帮忙照顾四妹了。”   莫兰因为要起身,上官瑞只能松开了她的手,手心一落空,就好比心田猛地一落空,多叫人难受!   莫兰走到莫霜月身边,在自己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亲手替莫霜月带上去,在她耳边,又耳语了一句。   莫霜月柔柔嫩嫩的应了句,“是,四妹知道了!”   莫兰小手一自由,再也没理由送回去继续被他禁锢吧?   莫兰回身,欠安,“太子,时间不早了,奴婢要回宫替皇上掌灯了。”   上官瑞急着起身,说道,“日头还没落西山……。”   “路上行程还得耽搁一时半会儿,赶到宫中,正好。多出来的时间,刚好让我打点下行礼。”   上官瑞愣是吐气,最后只能无奈一句,“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隔日你起程回乡,我就不送你了。”   莫兰点头应道,“是。”   上官瑞不是不想送她,只是他不想看见九弟那得逞的脸。看见那张脸,他就会整整七天七夜吃不下饭。   莫兰一声吆喝,叫了贴身小保镖,款款离去。   要回乡了!终于,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封地了!只要她和上官霆一完婚,封地掌管权,就是她的了。   上官霆和莫兰一起回他们的封地,因为桦南也被规划给了上官霆,那么万户侯钡徍理应得搬迁出来去其他城镇,可是钡徍死都不肯搬离侯府。   钡徍有皇太后撑腰,皇上拿这个小皇侄没辙,最后,皇上把钡徍的那‘万户’封赏,划分在其他城镇,而他的户籍,却依旧在桦南,侯府也不必搬动。   上官霆恶心极了,那个眼中钉,活生生的在他地盘里扎上一根钉子,还大摇大摆的厚着脸皮,跟在他和莫兰的队伍,一块回去。   钡徍昂头磨叽,他说他要回家,自然和莫兰一道走。   原本上官霆和钡徍,都应该坐在各自的轿子里,被人八抬大轿扛着走的,可是钡徍偏偏不乐意,非要骑马,走在莫兰轿子旁边,隔着一层车帘,和她说话。   上官霆免得叫人说闲话,说那侯爷调戏未来九皇妃,所以他也只能骑着马,走在轿子另一边,护着他的九皇妃。有他看着,流言就不会出来。   “好妹子,二哥他真是太坏了,就连我临走前,他也不肯把我的美人鱼还我呢!我自己的画,我却只瞧了一眼。妹子妹子,你说二哥他是不是坏蛋?”   车子里冒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莫小主睡着了!”   钡徍一听,拉巴嗓门吼,“她早也睡,晚也睡,她想睡到啥时候类?这么冷的天,在车子里她也能睡着?骗鬼啊!妹子哟——哥哥在跟你说话类——妹子哟!”   要死了!这个侯爷的脸皮,当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莫兰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行了,别磨叽,回家后抽空,我再给你补一张画。”   钡徍乐呵呵着说,“成成成!不过这次呢,哥要看一男一女恩爱的图图!”   丁璐一听,脑子里瞬间想起之前那两本男男漫画,脸一红,表情一落,一把把莫兰抓回来,低吼一句,“不成!绝对不成!”   如果让莫兰动笔,那八成会把所有重点部位都给画出来。之前那两本的尺度,就是那么夸张!   钡徍见莫兰被扯走了,急着叫,“妹子哟!哥的心肝在流血啊!你忍心把我抛弃在一边么?”   丁璐刷的一下,掀开帘子,板着一张死人脸,说道,“我说不成就不成!一边玩去!”   钡徍脸一抽,“嘿!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肥大了哈?本侯爷可是皇太后的亲外孙!你!”   莫兰把丁璐往回一扯,探出小脑袋,轻悠一句,“史上最没用的女人,就是走到哪里,大声吆喝我爹是谁,我爷是谁!比最没用的女人还废物的男人,是谁呀?侯爷。”   钡徍一眨眼,瞬间气大,“臭!丫!头!你敢调戏我!”   “哈哈哈哈……。”另一侧,传来上官霆那爽朗的笑声。   钡徍鼓着腮子说话,“九爷你就慢慢笑吧,小心牙被笑掉!”   说完,钡徍勒住缰绳,马匹速度放慢,等后面那辆马车跟上,再和它平行走着,一边走,一边呼唤,“我家乔乔妹子,哥是周瑜,哥也是孙权,赶紧掀开车帘让爷调戏!乔乔妹子们类?爷爱你们爱得心肝脾肺肾都碎得一塌糊涂了。”   钡徍这般一说,车里传来两姐妹银铃笑。   钡徍听见笑声,就更加卖力的讨好她们,说得她们一路笑回家。   前车,上官霆隔着车帘,轻声一句,“我说爱妃,你也太小气了些,你未来夫婿都在你车边走了那么久了,这路还没满二十分之一,你也不知道要心疼我一些?邀我进你马车暖一下身子?”   莫兰掀开车帘,一句话,“想进我马车坐坐?那就把你兜里的那玩意儿还给我!”   上官霆从兜里掏出怀表,问,“是这个么?”   莫兰眯眼,忍着恼意,说道,“上次要不是因为九王爷的事,害得我错过跟你讨要的机会!不然我上回就该从你手里,把它抢回来了。这次,你别跟我打什么马虎,赶紧把东西还我!”   上官霆摇晃着玩意儿,笑说,“行啊,那你喊它一声。如果它应你!我就把它还你,如何?”   莫兰板着脸,静静看了他三分钟,狠狠把车帘一放,叽咕,“算了。”   上官霆笑得乐呵不已,只是有点委屈,自己终究没法进她车里坐坐。   丁璐腮子一鼓,气问一句,“干嘛这样委曲求全?直接动手抢回来!我帮你!”   莫兰摇头,“别惹恼他,他手里有张令牌,是我必须的。”   “什么令牌?”   “调军令。我接管封地,这张调军令,绝对少不得。”那是皇帝给上官霆另一个牵制她的必备武器。   丁璐一呼气,虽然不明白这张调军令的重要性,可她家寒后说很重要,那就肯定是真的很重要。   之前,莫兰从双城进京,行李便捷,快马加鞭,二十多天的路,只花了十五天赶到。但是这次回乡,正好相反。   因为有九皇和万户侯的队伍加入,队伍浩大,莫兰又甩不掉这烦人的尾巴,二十多天的路,竟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回家。   回家的日子,已经是二月十五,开春了。   莫兰他们还没进城,圣旨早先一步,张贴在南北两城的皇榜上。   辛思律和莫海峰听闻这个消息后,傻得完全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辛思律,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给踢出自己的大本营。   之前看见妹妹来信的时候,辛思律就知道,莫兰这丫头,在太子府里玩得风生水起,而且还一跃龙门,进了皇宫,当上了皇上身边的掌灯宫女。   让辛思律气节的是,他那不争气的妹子,竟然被莫兰给感化了,信里每段字句,都是在给莫兰说好话。就好比那称谓,从一开始的贱丫头,到直接喊她名字,称呼她莫兰,再之后竟然还在莫兰后面加上一个姐姐,最后一封书信里,那丫头对莫兰的称谓直接改成了莫兰姑姑。   他娘的。他的妹子到底有多么不争气?有必要低三下四的喊她莫姑姑么?   他妹子的事,还是其次。问题是他自己!   虽然皇榜上说,让他和北城城主莫海峰一块儿进京当朝官。可是进了京后要被委派什么官职,就说不准了。   进京当朝官之事,依然是其次。   问题最关键,为什么非要让莫兰这个死丫头,接管他的南城?   而且不是一般的城主,是城王!拥有独裁权利的城王!   这么荒唐的圣旨,辛思律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海峰他看见皇榜上的圣旨后,第一时间的反应,自然是开怀,可是想了下后,又是数不尽的忧愁。   当官当久了,如果连这么点心思,他都想不透的话,那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这次进京当朝官,官爵肯定不会比城主低,但是!他知道,皇上这是把他当人质一样,押在京城!   只要莫兰一有谋反的心思,那么他和他的家人,第一时间会被——咔嚓!   这天一早,接到通知,说是莫兰他们将在近中午天会赶到南城的南城门口。   莫海峰带着一堆的北城官员,前往辛思律府邸集合,然后再一同赶往南城门口迎接九皇的驻军队伍。   听说,九皇上官霆的驻军队,虽然只有三千名猛将,可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尤其是领军人,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御前侍卫,甄御绒。   甄御绒一走,代替甄御绒服侍皇上的,就是不二人选的江协。   这次莫兰回乡,柏傅崟也来了南城,恭迎九皇大驾,美其名是护卫,所以他可以随身携带五千精兵。   五千精兵一入南城,南城瞬间被封死了所有官道,一些好奇心重的百姓,只能站在那些侍卫的屁股后,从狭缝间才能看见九皇的驻军队伍。   众多朝臣,随着两位城主,一边前行南城大门,一边悠哉悠哉聊天嬉戏,话题很多很广,说得大多都是莫兰在宫里的那些趣事。   莫兰教训皇后的小道消息,自然没本事传得这么远,甚至连京城里的百姓也大多不知晓。毕竟是皇后的丑闻,皇上是不可能任由风声外泄的。   但是莫兰举办的那两场盛世歌舞,谁也没发控制这消息传至千里。   北城的朝官,大多都在说莫兰好话,跟在莫海峰屁股后,又是拍马,又是道喜。   而南城的朝官,则是截然相反,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城主,和莫兰有很多瓜葛。   静等许久,队伍终于姗姗来迟。   上官霆骑在马背上,第一个驶进南城城门,坐在马背上,等着那些朝官拜见。   “微臣,恭迎九皇大驾!九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平身!”   众朝官纷纷起身,然后静等后面的那辆马车驶进来。   慢吞吞的,慢吞吞的,马车驶了进来,车里,率先钻出来一名凶神恶煞的女子,紧接着,莫兰跟着下车。   昂首挺胸,往前一站,站在九皇马匹身侧,和他并肩。   众多朝官再次弯腰行礼,“微臣,恭迎九皇妃大驾,九皇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就是官朝制度,身为女儿,竟然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对自己下跪叩首。   好在她不是莫海峰的亲生女儿,要不然,她的心情会有多恶劣?   反观莫海峰身边的辛思律,瞧见他向自己下跪的那瞬间,莫兰的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   一堆人就这么跪着,莫兰不喊平身,他们就没这能力起来。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骨头,让他们跪在满是石子的地上,多疼啊。   马背上,上官霆嗯哼了一声。   莫兰继续发呆,愣是不搭理。   没辙,上官霆吭气说,“行了,都平身吧!”   “谢……。”   莫兰立马打断上官霆的话,说道,“慢着。”   一声慢着,一群朝臣纷纷绿了怒容。别说那些朝员心情有多恶劣,莫海峰更是气到双手直发抖。   这死丫头,之前就很喜欢玩摆谱!现在好了,她容身一变九皇妃,她这玩人的手段,估计是层出不穷,一个接着一个拿出来耍他们了吧?   上官霆下了马,表情柔和,“怎么了?他们又没做错事,你何必让他们罚跪?”   莫兰轻声一句,“我只是想先问问,到我接管双城之日,这里的朝官,会有几个留下?会有几个进京?”   “就两城城主,和两城知府!其余的都会留下!当然,两城城主和知府,会在与你交接完资料后,再行进京。”   莫兰点头一句,“那行!两城城主和两城知府,请起吧!余下的,接着跪!”   “……。”   辛思律莫海峰和两城知府纷纷起身,余下的朝官,无语着面面相视。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官,都还没上任,直接一把火烧得这么热烈啊?   莫海峰起身后,弯腰轻声一句,“九皇妃,为何要让大家接着跪?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   如今,身为她父亲,却不能再直呼她的名讳了。莫海峰还能为大家问问问题,已经很不错的了。   莫兰轻声一句,“哦!也没什么,只是希望诸位能一致给我通过一个草案!等我接管双城后,第一个需要通过的草案。”   众朝官赶紧吱声,“请九皇妃明示。”   莫兰说道,“本皇妃,即接管双城之日开始,免除一切的跪拜制度!从今往后,逢人见面,不必弯腰低头,不必下跪恭迎,你们对我如此,百姓对你们亦是如此!这个提议,准么?”   “这……。”   “这个提议……。”   “这个怎么可以呢?”   “就是啊……”   “这种大不敬的草案,可不能……”   莫兰一打响指,身后,金牛屁颠屁颠端了两张椅子过来,往莫兰和上官霆屁股底下一塞。   莫兰妥妥的坐了下来,也不管上官霆愿不愿意和她一块儿坐下。   莫兰轻声一句,“这草案,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接着跪吧。”   这个难题,可真是难倒他们了!   朝官们把眸光投向莫海峰,希望他能帮忙劝说一句。   莫海峰为难之际,不过他还是冒着尴尬,走到上官霆身侧,轻声说道,“九皇,这个提议实在是有点荒唐!”   上官霆当下回了句,“双城的事,我无管辖的权限!是你女儿自己一个人做的主。而你也不再是北城的城主,你也没这个资格插话!”   上官霆说完这句后,竟然也跟着莫兰一块儿坐了下来。   一男一女并肩坐着,旁边站着一堆的精兵,有九皇带过来的,也有柏傅崟带过来的。   柏傅崟也不算在双城管辖范围内,而且他还一身戎装,原本他就是免跪的。   如今,莫兰面前跪着将近三十多名大大小小官员,他们一个也不敢起身。   中午已经过了,大家都饿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原本辛思律和莫海峰为九皇和九皇妃准备的午宴,全都荒废掉了。   狮子跑去给莫兰去百姓家里讨了些糕点,塞她手里让她边吃边等,其余的人,都只能继续跪着。   约莫一个时辰,一名老头实在受不住了,他一叩首,说道,“微臣答应皇妃草案!微臣是否可以起身了?”   莫兰点头,“起吧。”   那老头哆哆嗦嗦的直起腰板子,累得满头大汗。   边上的人见状,纠结了老半天后,觉得何必非要和自己双腿过不去呢?只是一个跪拜制度,免了就免了吧。给百姓们免了,给他们自己也免了呢!   这般一想,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几名朝官叩首一下后,起身。   不到片刻功夫,莫兰身前就只剩下五名官员,依然死死跪在地上。   看得出来,这五人的思想,是属于绝对迂腐类的。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她的双城。   放下糕点,莫兰说道,“九皇,他们几个貌似不服我的命令。”   “那你想拿他们怎么着?是想让他们跪到死么?”上官霆眯眼哼笑。   “我还不至于这么残忍。九皇,你出面拯救他们吧,他们会感激你的!”   上官霆眉头一拧,“是要叫我喊平身么?”   “当然不是!是叫你把他们的户籍,从我双城里迁出去!你给他们安排个位置,让他们在你那儿留守官位。我这里,是容不下他们的!”   五名朝官听完,眉头一拧,一肚子火原本就没地方撒,如今听见莫兰要赶他们出城,去其他城镇另谋生路,心头更是火大。   “九皇妃,我们身在南城,自然是要死在南城!您怎么能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您这样对待咱们,您就不怕百姓们也会弃您而去?”   莫兰回眸,盯着那个说话的老头,哼笑一句,“得了吧!你自己说自己的,别拿百姓们来说事儿!你在百姓们眼里,还没有重要到非你这位父母官不可!说不定,我把你赶走,百姓们还会对我拍手叫好!”   “你!”那老头嘴巴一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臣承认,您得了圣心,讨了双城做封地,可是这块地,是所有百姓的,你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想怎样,就怎样!你的法案,都必须经过百姓们一致认可才行!历朝历代,跪拜制度,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父母官的重要性,您这么轻松简单一句废除,就想废除跪拜制度?您是想让历朝历代皇孙贵族的颜面,置于何地?”   多大的一顶官帽,给莫兰这般扣下?那老头身后其余四名,纷纷暗下偷笑,忍不住心口一句表扬,厉害的前辈。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草案的重要性,没有重要到让他们死谏的地步,他们存心不让她好过。不管她提出什么议法,他们多的是借口反驳她!他们更加明白,莫兰提出这项可有可无的草案,也纯粹为了试探他们罢了!   好,试探就试探!他们就直接跟她表态!他们誓死都会和她杠到底!   莫兰慢慢起身,昂着头,轻声一句,“即不答应牵出户籍,又不答应我的草案,就是想跪谏,以死相逼是吧?”   五名朝官全部沉默。沉默,即是默认。   莫兰笑呵呵着说,“很好!我正愁找不着贪官污吏,让我抄抄他的家!我要发展城镇,最稀缺的,就是金银财宝,想必诸位家里,应该家财万贯呢吧?等明日我与九皇喝完第一杯交杯酒,你们就等着被我抄家吧。”   “只是拒绝废除跪拜制度就抄微臣的家?哼,九皇妃,您这民心,估计很难……”   莫兰走到柏傅崟身边,轻轻抽出他的佩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直接打断他的废话,“我就跟你们老实说了!以死跪谏这种手段,对我,是没用的!你们要死,就赶紧给我死绝了!我这人,最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不在乎自己名声会不会被你们拖垮,更不在乎自己的城民乐不乐意诚服自己!反正,我照旧一句话,顺我者安生,逆我者滚蛋!”   莫兰蹲下身子,一只手,粗鲁的抓起那老头子的发髻,逼着他把头仰起来,那粗鲁的动作,弄得他疼得呲牙咧嘴。   ☆、81:史上最荒唐的婚礼!   老头子顿时吓傻了,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九皇妃竟然直接动粗,手段这般强横!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问题!   咕噜一声,老头子吞咽着口水,胆怯的表情,溢于言表。   抓着老头子的发髻,莫兰笑得畅快,“死老头子,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三条路!第一,给我把户籍迁出去,带着你的一家老小,还有你的财产!马上给我滚!第二,给我干净利落抹了脖子,我或许还会原谅你的家人,不抄了你的家!如果以上两个,你都不选,你宁愿跪在这里死谏,那你就等着我把你的财产,全部!充公!”   说完,莫兰狠狠把那老头子脑袋往边上一扔,对他身后余下四人,说道,“你们四个!一样!”   那个当下,四名老头立马起身,弓腰说话,“微臣愿意牵出户籍,只希望九皇能给我们安排住所。”   那四名老头边说,边上去劝了那前辈,“李老,何必非要和自己的官位过不去?迁了户籍,不代表你会被降职啊!”   “就是就是。”   那李老其实是被莫兰那一抓给抓怕了,身子哆嗦得不知道要怎么站起来。好在有身边同伴帮忙撑一把,总算勉强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老脸,已经彻底丢没了!   莫兰轻轻一甩手,说了句,“赶紧回家收拾包袱,赶紧给我滚!明晚我婚宴结束,你们还敢留在双城,那我就直接带兵抢走你们家里所有财产!包括你们身上每一件!衣服!妻子,儿女,全都得被我扒个精精光!”   “……。”这丫头有点残忍啊!抄家竟然连衣服都要扒光光?   五名老头一声咕噜,心里头其实有些后悔,只是一个免跪的草案而已,何必闹腾到这种地步?   这位新官,第一把火烧得如此热烈,搞得余下的几位朝官,各个人心惶惶。   那五名朝官当真听话的赶紧回家收拾包袱,除了那栋房子无法带走之外,余下的,他们统统都要搬着走。好在有九皇答应给他们一人一栋大屋,安排他们落脚,要不然他们今晚,就得在街头喝西北风了。   莫兰和九皇的婚礼,就安排在第二天晚上,结拜的地点,竟然在北城的南城门顶上,一没高堂,二没喜盖,莫兰就穿着一身简单的大红,和九皇并肩站着。   南城门里里外外都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城外的是南城城民,城内的,是北城城民,中间还混着红城黑街二十八巷里的流氓和鸨鸭妓女,他们都跑过来观看九皇和九皇妃的婚礼。   上官霆实在是无语透顶,“我们的婚礼,没必要做得这么大吧?就不能窝在家里举行?”   莫兰瘪嘴一句,“这么好的舞台,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浪费?”   “你想拿咱们婚礼,表演什么舞台剧?”上官霆不明白,这娃怎么能有这么多心思?   莫兰无聊应了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莫兰身边,柏傅崟依然一身戎装,帮忙护驾,他盯着莫兰那身红妆,心里好一阵失落,失落到他双手几近发颤的地步。因为新娘是她,新郎,却不是他!   这丫头昨个儿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碌自己的婚事。都没时间和他好好告别!   别的姑娘忙乎自己婚礼,顶多就是躲在屋里绣自己的嫁衣,而这丫头忙碌的婚礼,和别人的婚礼大有不同。那丫头从始至终,都把整个心思,花在这个舞台上!看她穿好了嫁衣,卷起嫁衣的袖子,叉着腰,这边吆喝,那边吆喝,周围的手下,全无语透顶。九皇竟然也不说叨她一下!   城门顶上,高高架着好几个大喇叭,还有一条条奇怪的黑色粗绳,那绳子的质地,十分奇怪,有点像是皮的,可又不像是皮的。昨天,莫兰几百名手下,一直在拖这个皮绳。拖得不知道有多长!   莫兰穿着红色衣裳,提着裙摆在墙头上走来走去,指挥这边指挥那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新娘。上官霆揉着额角,耐心等她张罗完。   柏傅崟走在莫兰身侧,轻问,“你在忙什么?我帮你吧!”   莫兰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迷人一笑,“免了,这玩意儿你不懂的!”莫兰一回头,吆喝一句,“司仪人呢?赶紧过来就位!”喊完一句,莫兰把脑袋往城墙边往下一探,遥声问,“穆家师哥,下面皮线接好了没有?”   柏傅崟跟着往下探去,发现原来这皮绳,长得厉害,竟然从城墙墙头衍伸到墙下。   这么长的皮绳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底下有个男人回声一句,“接好了接好了!真是大材小用……”   楼下人太多太多,柏傅崟怎么也找不出,回话的男人到底是谁。   莫兰拍拍手,又是吆喝,“赶紧过来试音!赶紧!都这么晚了,就怕要搞到半夜了!”   “……。”柏傅崟轻声一句,“丫头,你要搞什么东西?竟然要搞到半夜?你就不怕耽误你洞房吉时?”   莫兰甩甩手,“别啰嗦!赶紧闪开!”   莫兰提着裙摆,蹲在地上,开始鼓捣某个木箱子。   嗡——   一声嘈杂的巨响,突然从城墙边各个喇叭里冒了出来。   刷刷刷——   柏傅崟连同一群侍卫,纷纷拔剑。   “什么声音?”   “别害怕别害怕!”阿南屁颠屁颠跑来安抚一句,“这是咱们家三少的最新秘密发明,呵呵,完全无害无毒无攻击性的哦!”   “嗡——嗡——”   城内外的百姓,挨个吵嚷起来,他们也都在找寻声音的来源。   阿南接过一只大话筒,搁在嘴边说道,“喂喂喂?声音清楚么?”   喇叭里传出和阿南一摸一样的声音,只是噪音有点多,外加声音有点变质。   “不错了!可以了!赶紧开始吧!别磨蹭!”莫兰吩咐一句。   阿南点头应和,“咳咳!各位南城城民,北城城民,以及红城黑街二十八巷城民,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九皇和九皇妃的婚礼!首先,大家不要害怕,我不是妖怪,我的声音之所以这般嘹亮,都归功于我们三少大人的最新发明!大家看见了没有?搁在城墙顶上这么多喇叭,就是史诗级最新发明:扩音器!扩音器,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把我的声音,扩大无数倍的意思!”   阿南这般一解释,底下城民们的声音,没有减小,反而更加热烈了起来。   对于三少的发明物,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南接着说道,“三少为了恭喜九皇和九皇妃成亲,特意送上最新发明,给这对新人捧场,助兴!身为司仪,在此,替全城百姓,预祝九皇九皇妃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良辰吉时已到,请两位新人,叩拜天地——”   莫兰此时此刻,早已回到上官霆身边。   莫兰弯腰,对着天地深深一鞠躬。   上官霆脸一黑,气恼一句,“这婚礼,是我见过最敷衍的婚礼!”上官霆一边说,一边弯腰,“我人生中第一次婚礼,竟然交给你来操办?太失策了!”   “若非皇命。你以为我喜欢和你成亲?”   阿南紧接着又大声喊道,“夫妻交拜!”   莫兰和上官霆面对面,头对头,微微叩首。   上官霆一边低头,一边轻语,“连高堂也直接给省了?你是不是打算连洞房也给省了?”   莫兰头顶着他的头,轻笑,“不会吧?你还当真了?我和你的婚礼,原本就是敷衍。”   上官霆直起腰板子,眯眼一句,“怎么,你还想着我那小皇叔?”上官霆冷笑一句,“这世上没有男人肯要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为妻的!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他肯定不会再要你的!”   阿南一个人在那边说得如花添坠,莫兰和上官霆对视得星火四溅,两人手边搁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清酒。   两人执起酒杯,只听司仪一句吆喝,“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莫兰端起清酒,准备和上官霆交手的时候,丁璐上前,猛地抢走莫兰手里的酒杯,先往自己嘴上搁了一秒。   上官霆嘴角一抽,“你不会吧?连交杯酒你也要叫人试毒?”   莫兰眨眼,给丁璐解释一句,“你我可是关键人物,还是小心为妙!九皇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让我家侍婢帮您尝一尝先?”   先你妹先!   上官霆深呼一口气,和她手臂交缠,率先仰头先干为敬。   莫兰憋着笑意,悠悠喝下。   交杯酒一喝完,就表示,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而她,也正式成为双城城王!   结婚仪式结束,众城民昂着脑门,等着新郎官从城墙高处撒彩礼下来,他们昂头昂得脖子都快僵住了。   莫兰一把抢走阿南手里的大型话筒,轻声说,“大家,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不错!试音效果非常完美!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最最重要的重头戏了!   “感谢诸位赏脸来参加我和九皇的婚礼!正好,趁这个机会,我要对所有城民,宣读最新的宪法条例!”   “哼!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上官霆索性端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丫头估计要说很久!   莫兰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昂声说道,“条例一:户籍重新编制!废除奴籍,废除乐籍(妓女的籍贯),废除士籍(官),废除商籍(商人),驱逐户候(千户候万户侯),从今往后,民是民,官是民,王是民。废除一切跪拜制度。”   莫兰这开场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给说傻了。   辛思律和莫海峰相视一眼,楞得连怎么眨眼都不知道了。   柏傅崟傻傻的盯着莫兰侧容,心口噗通噗通直跳。   向来镇定自若的上官霆,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似地。早知道这丫头思路古怪,可万万想不到,她的思路古怪到这种地步?   废除所有籍贯,这不是要把所有城民的身份,全部洗成一张白纸,重新书写么?   “条例二!”莫兰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自顾自往下说道,“重新拟定婚姻法!废除三妻四妾制度,双城内所有城民,今日今时之前,三妻四妾不予追究,今日今时之后,超出一夫一妻,以重婚罪判刑入狱!三代以内为近亲,近亲,不许通婚。结婚,离婚,必须去相关政府部分登记信息。申领结婚证,离婚证等!法定结婚年龄,女人必须年满十八岁,男人必须年满二十岁。”   什么?废除三妻四妾?   这丫头竟然连这条例都搬得出来?她自己不喜欢三妻四妾也就罢了,她竟然要求全城的城民都和她一样?而且她连结婚的年龄都有限制?女子十五十六就应该出嫁了,她倒好,要求一下子提升到十八岁!太夸张了!   柏傅崟眨巴着眼睛,盯着莫兰的侧脸,心跳越来越加速。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和她已经完全没希望了,可他就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一直看见她这样充满干劲的表情,他就满足了。那个丫头,正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宏伟的目标,前进着!今天是她的婚宴,同时也是她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她扭转的,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命运,而是城墙下,数千,数万个城民的命运。这个女人,当真不是他能掌握得了的。因为他根本就没这个资格,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他无法平等的对待自己和皇上的关系,所以他始终无法平等对待自己和她的关系。   “条例三!重新拟定劳动法!废除死契,终生契约,禁止私卖契约,禁止人口贩卖,禁止体罚,禁止无理由克扣劳动薪资,禁止雇佣十一岁以下幼年。”   “条例四!编订幼少年保护条例!三岁以下为婴儿,三至十一岁,为幼儿,十一岁至十八岁,为少年。十八岁以上,为成年人!末成年人适用末成年人保护法,任何人都不得与末成人发生X关系!违反此条例者,将以监禁二十年劳期。”   “……。”真够厉害的一项条款。   想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有的就是喜欢生嫩的女娃,大约十五十六,就直接开吃了。从来没有人会为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女们着想过。   “条例五!废除诛九族,诛六族,诛三族,满门抄斩四大无厘头牵连大罪,所有不涉及案件的家族成员,豁免所有刑罚。知情不报者除外!废除:剥皮,凌迟,五马分尸等八大酷刑,对于罪犯,施以仁义监禁,以劳动力服役改过自新。不废除死刑条例,死刑适用条例者,共四十条:第一章危害国家安全罪,死刑条例一:背叛国家罪……。”   晕倒,这女人哪来这么多规矩?真叫人越听越无语。每项条款,都那般犀利!那般叫人大开眼界。   废除诛九族之类的牵连罪,早在莫兰入宫选秀之前,她就有提过。没想到,她竟然一次性把自己所有理想,统统实现了!   “条例十八:禁赌!禁娼!红城黑街,所有妓院,十天内全部关门歇业,黑街所有赌坊,十天内全部清场!违令者,关押监禁二十年劳期!以上十八条条款,无需经过任何朝官同意,直接奉行到底!条款豁免者有二,一为宗庙,二为四大钱庄。”莫兰笑着补充一句,“不喜欢我颁布的条例者,限你们在十天内,全部搬迁出南北双城!你们家里的财产,可以一并带走,我绝不挽留!十天内若不搬走,又不肯奉行我的新立宪法,直接抄家,财产充公!红城所有鸨妈们给我注意,你们能带走的财产,只限金银珠宝,不限乐籍女子!人,禁止私卖!”   禁毒禁娼?   之前在条例五中,莫兰就提到过,其中一项死刑条例,是强迫卖银罪。也就是说,废除青楼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不能撼动九皇妃的决定!   这下子,红城黑街的鸨鸭流氓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一个个高举双手,大喊:“我抗议!”   “对!我抗议!”   “我们抗议!”   有不少人,举手抗议出声。   “凭什么只能带走金银珠宝?我的姑娘们可是我一手拉巴大的,她们的卖身契,都是我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那我就有权把她们带走!我的青楼,也是我的财产之一,你说收缴就收缴?你这不是存心在逼死老娘我么!”   “是啊!我的赌坊开的好好的,又没碍着你什么!凭什么叫我关门就关门?老子就是不干!”   辛思律听着偷笑,轻声一句嘀咕,“这丫头想拿这些宪法压制这些地头蛇?真是好笑!”   “咳咳——”莫海峰尴尬的一阵咳嗽,虽然他也不怎么支持莫兰的新宪法,可他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柏傅崟焦急的握紧剑柄,侧头一句轻问,“怎么办?要我派兵下去镇压他们么?”   莫兰一摇头,笑说,“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您老人家出马!”   莫兰上前一步,索性站在城墙的砖墙围栏上,柏傅崟吓得脸都绿了,莫兰身后一群部下,也纷纷绿了张脸,赶紧上前哄着说话,“小主!您发什么疯?赶紧下来说话啊!站围栏上?您不要命了!”   莫兰懒得鸟她身后的人,自顾自昂声呐喊,“为什么我只听见抗议的声音,为什么我没听见赞成的声音?”   莫兰这般一喊,城下城民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响亮,到最后,只听群众大声呐喊,“我赞成!”   “对!我也赞成!废除奴籍!废除乐籍!”   “我们都赞成!我们不要再卖身!我们要废除乐籍!让那些老鸨们给我去死!”   “我们不想再担惊受怕着被主子无缘无故打死在家里!我们要废除奴籍!”   “让那些赌坊统统去死!若不是那些赌坊,我父亲也不会输得把我卖入青楼当妓!”   “我不想再让女儿被人逼婚!我女儿才十三岁!”   “我们不要三妻四妾!我们要一夫一妻!”   赞成的声音,远远比抗议的声音,响亮不知道多少倍。   莫兰哼哧一句,“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们愿不愿意赞成我新立的宪法?”   “我愿意!”   “我赞成!”   “我愿意!”   “我赞成!”   不知不觉,这些人响亮的口号,越喊越齐。   莫兰骄傲一笑,抬手一句,“刚才你们听见,是谁在说抗议!”   “是他!”   “是她!”   莫兰摇手一句,“给我把那些抗议的家伙们,高高抬起来!让我看看这些贱种的脸,究竟长什么摸样!”   “好!抬起来!”   “把他们抬起来!”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两百多个!被上万个城民,一一抬到半空中,惹得他们又喊又叫又求饶。   “不需要官兵帮助,你们就是我最好最强力的士兵,听我的命令,把他们给我绑起来!清点人数,报上姓名!回头,抄家!财产充公!”莫兰狂妄一句吆喝。   “好类!”城民疯狂欢叫。   这些地头蛇,一转眼的时间,就被人群用碾压的方式,捆绑在墙角处,脸上,手上,背上,都被人蹭打得紫青淤黑,好不可怜。   喊完,莫兰走下钻墙围栏,轻声说道,“为了感谢广大城民们的支持和爱戴,为此,今夜,三少歌舞团,将为大家带来一首,最具经典的盛世歌舞!”   “嗷!”城民兴奋大叫!难得一见的三少歌舞团,竟然要公开表演?   “不用再捂着你们的心肝,憋着一肚子里的闷骚!用力给我嗨起来!”   “好!”   “用力尖叫起来!”   “好!”   “用力呐喊出你们心里最野兽最疯狂的一面!”   “好!”不管男女老少,一致拔高嗓门发狂呐喊,喊得声嘶力竭,誓不罢休!因为今晚,是他们的解放日!   阿南越听,额头越滴汗。想他当了司仪这么多月,依旧不如他家小主那两下子啊!看看底下城民被她激得有多么疯狂?太可怕了!   上官霆揉了揉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心头打鼓着,今天到底是不是他的婚礼?总觉得不像!还有,他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妻子?生平头一次,他竟然感觉自己如此无力!   这匹野马,当真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   柏傅崟激动的站在莫兰身侧,眼底里那柔情似水又激情如火的情感,早已无法控制了,若不是矜持作祟,不然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莫兰扛在自己肩头,让她鹤立鸡群,让她更加嚣张,让她更加猖狂。   边上,莫海峰嘴巴不停抽搐,表情特为尴尬。想想,那匹野马,是他的女儿啊!总觉得特丢人。   辛思律则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他一直想看见莫兰被那些闹事者给打趴下,谁知道,她这般一呐喊,站在她身边拥护她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太不可思议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敲响,接着喇叭的传递,上万民众,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只可惜,舞台实在太高了,他们的脖子,仰得都快断裂了呢!可就算真的要断裂了,他们也要坚持把戏看到底!   “IwantnobobynobodyButYou!”   “IwantnobobynobodyButYou!”   “不管谁先伤害谁!”   “我只需要你安慰!”   “Iwantnobobynobodynobobynobody!”   那一夜,南北两城城名,彻底疯狂了。   上官霆抱着双臂,冷然一句,“照这个架势,我们得被堵上一整晚了!这才刚开春,外面这么冷,站一整晚,不累死,也得被冻死。”   莫兰走到卢岺身旁,一拍他肩头,卢岺蹲下身子,莫兰往他肩上轻轻一坐,说了句,“走了。”   瞧!这是她的专用飞机!   之前进宫,她没带上卢岺,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四妹要护着,不对,现在不能称她为四妹了!莫芙和莫霜月交换了身份,莫霜月成了莫家老四,莫芙就把户籍,牵去了唐家,当唐家的幺女,她的名字,就变成了唐莫芙。   卢岺心心念念他的芙儿妹子,所以莫兰把他留在老家,没带去京城。   现在她回乡了,卢岺自然而然再次跟在莫兰屁股后面,充当保镖。   上官霆一呼气,“你倒好!人娇小,轻飘飘,随便一坐男人肩头就能飞着走!我呢?”   莫兰耸肩,“不是还有傅崟老弟么!你让他带你啊!”   柏傅崟脸一红。   上官霆脸一沉,“上次你把我许给了我五哥,差点逼得我和他玩亲嘴游戏!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好,一转眼,又把我配给了谁谁谁?你真当我是……”后面的话,他不想说了。   莫兰懒得鸟他们,“你们悠着点,我先回房了!等你哟!”   只要他有这脸皮,像她这样,坐在某男肩头,飞下城墙,飞檐走壁。那她就准备给他暖床呗!   九皇的行宫,建在远东,在在九皇驻军队进双城前就已经给他建好了,房间也都整顿完毕,就等他入住!可惜,莫兰不乐意在九皇行宫里成亲,非要在北城的城墙头上!   这下好了,墙头被这么多人堵死去路,这叫他怎么回宫啊?难道真要叫他学她那样,坐在某个侍卫肩头,把他扛着走?   这么丢人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无奈,上官霆只能坐回原位,孤零零的看着歌舞。   上官霆无法走,自然,其他朝官也无法退席,一个个缩着腰板子,搓着冰冷的双手,忍着哈欠,看着歌舞,无奈,无语,悲催,可怜。这是他们有史以来,参与过最荒唐的婚礼了。   ☆、82:洞房花烛夜   莫兰回到莫府,进了苑落,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盯着坐在床头,一只手捏着红色皮线,另只手捏着蓝色皮线的某丫,笑着调侃一句,“难为你了。”   某厮面无表情,回了句,“可以洞房了么?”   “什么?”莫兰眨眼,不理解的问,“洞房?谁和谁?”   “我和你。”某厮又是无厘头一句。   莫兰抱着双臂,歪着小脑袋,问,“为什么我和你要洞房?”   某厮万分纯洁着说,“不是说了,拜堂他去,洞房我来。”   “谁允你这话的?”莫兰耐着性子问。   “穆原他们。”   “……”莫兰一吐气,从内房,嘿咻嘿咻拖着一直木桶过来,拖到上官慕鸿正前方,忙着叫人打水,当然,水桶只能放在她屋外,她还得自己费力去屋外搬进来,倒进水桶里,笑说一句,“线,你继续拿着,我得洗澡了!算是给你今天的福利,让你好好看着!洞房什么的,你就别想了。这玩意儿,根本治不了你的病,就那几只破扩音器,根本消耗不掉你身上的电力!”   上官慕鸿立马调整了一下坐姿,身子微微发热了。   这娃要脱衣服了!   他又调整了下坐姿。   兹兹兹——   电力十足。   衣服脱得何其卖骚。   电压加大。   兹兹兹——   外衣飘然落下,剩下三点式,她也不遮不掩,还故意拿身子像蛇一样,在木桶边上蹭啊蹭的。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反正她老放心的,那丫根本欺负不到她!   兹兹兹——   城门高处,舞姬们又跳又唱,跳得何其开怀。   突然。   喇叭一阵噪音,“军——”   “啊!”众人急忙捂住耳朵。   舞姬们也赶紧捂着耳朵躲起来。   阿南赶紧把开关关掉,无奈一句唠叨,“怎么坏了呢?哎!果然还只是试验品!垃圾得一塌糊涂!才没几个时辰就坏了!真没劲!”   阿南拿脚踢啊踢!木箱快要被他给踢散架了。   上官霆见状,立马上去吆喝,“喂!给我住脚!”   阿南回头,拱手问,“九皇有何吩咐?”   “嗯!这个东西,本皇要了!”   “啊?这个……。”阿南纠结着说,“咱小主没撒嘴,我可不敢做主!”   上官霆掏出令牌,在他眼前晃悠晃悠,“这玩意儿你知道是啥不?”   阿南见了,眼睛一亮,笑问,“莫非这个就是,调军令?”   上官霆笑着点头,“看样子,你们家小主在你们耳边说过好几回了?一眼就认出这是调军令?”   阿南戳着手心,贼贱,“九皇您有何要求,您尽管提,小的包您满意!”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诶诶诶!好类!没问题!喇叭一只,木箱一只,话筒一只。”   上官霆踢踢地上的皮绳,问,“这个是什么?”   阿南解释一句,“哦,这个就是把这几个宝贝链接在一起的必备绳子!九皇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截几段!送您!”   “可以剪开?”   “是啊!可以剪开的,长短都无所谓的哦!”   “好,那就随便给我剪个百来丈吧!”   “……。”这位爷,果真不是一般的黑心。   从南城门口到莫兰房里,也顶多就是两百多丈远,这家伙,一开口就跟他要一半?   得!得!反正小主吩咐的,不管上官霆要什么,只要能拿到调军令,他们啥都依了他。   因为歌舞突然中断,人群也渐渐散开了,上官霆抱着他新得的宝贝,屁颠屁颠前往莫府,准备洞房花烛。   穆原提前一步回到莫兰苑落,敲响莫兰房门,叽咕一句,“舞台散了。九皇他们回来了。”   莫兰正准备解扣子呢,奇怪一句,“怎么散了?”线不是还接着么?   穆原叽咕,“那喇叭好像坏了,有很大的噪音。”   “兹兹兹——”某男电力依旧十足,“既然散了,那我可以松手了么?”   莫兰回头应和了句,“啊!松手吧!”再回头,莫兰贴着门板子说话,“九皇不回远东的行宫么?”   “您在这儿,您叫他一个人回去?今晚可是您和他的新婚夜啊?估计他正打算赶回来,和您洞房花烛呢!”   穆原这般一说,莫兰突然闻到某股酸溜溜的醋味,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猛地回头,瞳孔瞬间放大。   这鬼丫的又偷偷摸摸站她身后。   上官慕鸿早已带回皮手套,大手轻轻一捞。   “啊!喂!你干嘛!”   “洞房。”   “开玩笑!就你这样也能碰我?你是想电死我,还是想烧死我?”   懒得鸟她大喊大叫,扑腾一下,把她丢进软榻,自己也跟着上床,摘下帘帐,“不能做,摸摸也是好的。”   “……。”原本听着格外可怜的话,为什么她越听越觉得他欠扁?   门外,传来穆原惊呼声,“啊!九皇来了,属下先告退了。”   莫兰心里一阵叽咕,怎么着?要是九皇不来,他还想杵在门口偷听一整晚么?   不稍片刻,门外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   “爱妃!本皇回来了!爱妃请开门!”   这是什么情况?她的夫婿在门外敲门要求进门,而她此时此刻,正躲在床上,被另一个男人压得死死的。   活了这么多个年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尴尬的处境。   莫兰眨眼一句,“九皇可还记得我今天颁布的诸多条令?”   上官霆眨眼轻笑,“你颁布了十八条大条例,你想说的,该不会是条例四,青少年保护条例?不得与十八岁以下末成年人发生X关系,是吧?”   “对,没错!本小姐今年才十七岁,属于末成年人的范畴,所以洞房什么的,九爷还是等上一年再说吧。我是双城的城主,我必须得以身作则才行!不然我如何管制我的国家?”   上官霆摸着下颚思索,“总觉得你条条是道,句句在理似地。可是你已经破坏了一条规矩了,你未满十八,我也未满二十,咱们就已经成了亲。你破坏了这条规矩,那你再破坏一条规矩,应该无所谓的吧?”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和你成亲的律法,只受双城外有效。在我的国度内,是无效的!就举个例子,日后,在我城镇里所有居民,凡是夫妻,都得领一本红色的小本子,证明他们已婚。可惜,我年龄未满十八,我和你的红本,肯定是领不了的。”   “你这个,算不算抗旨?”   “当然不算!”莫兰轻笑一句,“因为就连皇上的圣旨,也不能在我双城里生效。我的国度,拥有绝对独立法。我国国法如何规定,由我一人说了算。”   上官霆摸着下颚问,“意思就是,你不出双城,我就不能和你同房?”   “对的。”   “意思就是,你一旦踏出双城,我就有这个权利把你压上床?”   “兹兹兹——”屋里传来一道奇怪的声响。   上官霆一歪脑袋,好奇是什么鬼声音。思考之余,忽然瞥见脚跟边拖着两条皮绳,一红,一蓝,一路拖进房里。   上官霆拧眉思虑,“我说爱妃,你这般大方,送了我一个喇叭,一个木箱,一个话筒,还有百丈皮绳,可我为什么总觉得缺了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而且,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好似就在你屋里?”   莫兰一眨眼,嘴角抽搐。   这鬼丫,怎么脑子这般机灵?   一时间,她竟想不出话来敷衍他。   其实她的脑子不灵活的另一个理由,是因为她两腿间处,某样东西,正死死的抵着她,害得她无法认真思考。   听不到回答,上官霆心里有数了,“行了,我回我的远东行宫。反正调军令你也到手了,这几日,估计你会很忙!调军令只给你用一个月,一个月后,记得还我!”   什么?才一个月?这男人还能再小气一点么?   亏她花了百丈的电线!和那套扩音器。   上官霆丢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嘴角笑得何其神秘。   上官霆一走,穆原跳下来,敲门说道,“莫小主,您的手段真一流。”   莫兰应了句,“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不然我也不会这般轻易答应和他成亲。啊——你这衣服,是不是坏了,漏电了你知不知道?”   “电着哪儿了?”   莫兰一指腿间正中心,“这儿!”   “兹兹兹——”这死丫头,存心勾引他呢?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指那最中心?过分!真他妈过分!“我最近一直在玩胶皮,就和你这皮线差不多,不过我可以把它做得很薄!”   莫兰轻轻眨眼,挑眉问,“你想说什么?”   “那东西很薄!”   莫兰抽着嘴巴,“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薄,可以和我的,一起塞进去!”   既然她这般追根究底,那他就说得更直接点。   莫兰一听,额上黑线千百条,“不会吧?连我都还没这本事做出避孕套来,你比我先一步发明出来了?”   上官慕鸿从口袋里掏出某物,拉拉扯扯,“看,还很有弹性。”   莫兰眼珠子暴突,“不会吧,还真是避孕套……。”   “避孕套?嗯!这名字有点不妥!我觉得应该叫,防电套!”   “……。”她连骂他去死这话,都已经无力说出口了。   “可以试试了么?”上官慕鸿眯眼轻问。   莫兰一把扯走套套,说道,“我才十七!你想也别想!”   “可我已经二十七了,我可以对你负责!”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明个儿还要早起,你别给我闹腾!要么赶紧消失,要么赶紧闭嘴!我要洗洗睡觉了。”   上官慕鸿沉默不语,楞眼看着她洗洗盖被,呼呼大睡。   好吧,既然她不乐意,那他也不好太过勉强。只不过,这套子的功效,还是得试一下的。上官慕鸿摘下手套,把那套套带在两根手指上,用手指指尖,轻轻撩开她的秀发。   某娃睡得舒坦,被人撩了秀发,猫儿般银叫了下后,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继续睡觉。   衣领下那张埋没的嘴角,终于扬开一抹灿烂的微笑。   防电套的效果,看起来不错呢!以后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个来凑合凑合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某娃伸了个懒腰,开始她的浩大工程了。   莫海峰早早坐在客厅里等莫兰起床,还特地叫人煮好清粥,等她过来吃早点,一家人慎重其事的坐在餐桌上,餐桌上的饭菜,都盖着盖子,保证它热气不会流失太快。   唐三夫人和鲁伏流,坐在莫海峰一左一右,心情又酸又忐忑,那个贱丫头,为什么这么容易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九皇妃的头衔,就连莫海峰都要见了她,给她下跪磕头,她们身为民妇,就更得给她磕头行礼了。   唐嫣只要一想起等会儿见了莫兰,得给她磕头行礼,她就一肚子的不爽。   一名丫鬟匆匆来报,“老爷!九皇妃她出门去了,说是没时间吃早饭。”   莫海峰表情一僵,气鼓鼓的生了闷气。相反,唐嫣和鲁伏流则欢快的笑了,“老爷,既然九皇妃不乐意过来和大家一块儿吃饭,那咱们就自己吃吧!”   “嗯!”莫海峰也不含糊,甩手一句,“吃吧。”   新官上任的莫兰,一大清早杵在北城的宫宴堂大门口,等着那些朝官们赶过来报道。   等了约莫两个钟头,北城的朝官,只来四名,其中一名,还是许知府,许知府,不算她的部下,只能是协作官。   又等了两个钟头,等到正午天了,南城来的朝官,就只有辛思律一人,其余的,一个都没到。   莫兰简单看了那五人一眼后,随口说了句,“别在外面站着,进客厅边吃边聊!”   莫兰招呼五名朝官,进了宫宴堂里就坐。   莫兰坐在主位,其余的,坐在左右两排,左侧是四名北城朝官,右侧,就只坐着辛思律一人。   辛思律瞧见客厅如此空荡荡,暗爽得一塌糊涂。   看看她昨晚的举动,逼走了多少名朝官?南城的朝官,原本就对莫兰不满,她又说要废除士籍,谁还敢跟她屁股后面转悠?   对面,北城的朝官,除了许知府之外,余下三名,都是比较生嫩的小晚辈,刚刚入职不久,官衔也不大,顶多就是八九品的小县令。年纪也轻!   莫兰她没有朝官愿意给她支配,看她还如何管理整个城镇?   莫兰一边吃午饭,一边看着手里的南北朝官名册,表情毫无失落和苦恼。   辛思律脸微微一落,吭声道,“虽然下官即将离开双城,举家搬迁京城,可是下官还得办理交接工作,九皇妃请放心,在这段时间内,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处理公务,免得您人手不够,城内动荡大乱!”   辛思律那句调侃,莫兰丝毫没放在心上,她只是赏了他一个特厌恶的眼神。   莫兰侧头说道,“周云山!”   “下官在!”   莫兰看见他起身拱手哈腰,拧眉一句,“早前说过了,免了跪拜制度,你坐着喊道就成!”   “是!是!”三十五岁的周云山,吞咽了一把口水,轻声说道,“九皇妃要下官做什么?”   “日后双城户籍管理,就交托给你了,我会给你委派二十名手下,每人负责一个县区,把所有愿意留在双城内的百姓,登记好,姓名,年龄,地址,家庭成员等户籍信息。”   莫兰一说,辛思律轻声一句,“这些资料,原本户部就有!何必重新登记?”   莫兰回了句,“当然要重新登记,因为原本户部里,根本就没有乞丐的户籍信息,还有一些人的户籍,不是奴籍,就是商籍,乐籍,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你不要嫌麻烦,事情按部就班,一步步来!”   周云山起身拱手,“是!下官遵命。”   “说了,免跪。”   周云山一眨眼,拍拍额头,又拱手哈腰,“是,下官忘记了。”   莫兰无语。这些人骨子里的迂腐,不是一早一夕能够改变得了的!   “方天客!”   “下官在!”有一个男子起身拱手哈腰,规矩死死的。   莫兰懒得计较,吭声一句,“土地全部收缴政府,这个工程对你来说,想必会十分困难!尤其是南城第一首富贺东鹤!他是南城第一地主,叫他交出地皮,就等于是谋杀了他一样!土地管理条例,你先把它背熟了,回头你去给所有城民做思想工作,让他们自愿,自然是最好的。”   方天客拱手轻问,“其他城民好说话,毕竟他们手里的土地,也没几块,可你若要抢走贺老爷子的那几千亩地,下官看,赔钱也未必能成!”   莫兰悠悠一句,“贺老爷子那边,你可以放在最后,最后你若搞不定,我亲自出马!”   方天客一点头,“是,下官遵命,只是……。就下官一个人办事么?”   “当然不是,我会给你委派二十名手下!如何分配,你自己操刀!”   “是!下官遵命。”   “赵鲁。”   “下官在。”最后一名官员,拱手回话。   莫兰轻声一句,“皇上只派给我五千招兵权,我看见你的户籍资料上,写你是武将出身。”   “是。”   “那你就是我两城总军督,我给你新起个名字,叫司令!”   “司令?”赵鲁懵懵眨眼。   “对!叫司令!喜欢么?”   赵鲁莫名其妙的,笑开红颜,骄傲一句,“喜欢!”   “你给我招收五千精兵,加以培训!最快一个月内上岗!能成么?”   “成!包在我身上!”赵鲁一派胸口。   相比之下,武将没有文官那般拘束,赵鲁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新城王,他就知道,自己跑来莫兰身边求个官职,果真比他搬迁去其他城镇来得好!看看,他一下子就当上了两城的大司令。只是被去除了士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辛思律喝了杯清酒,轻声一句,“就这三人?你的任务,都委派完了?”   莫兰懒洋洋一句,“当然没有!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任务,都交给我其他手下去做了。”   “呵呵,九皇妃,不介意我问你个问题么?您委派给方天客和周云山的四十多名手下,是从哪里挑选出来的?我不记得咱们南北双城,有很多书生供你差遣哦!”   莫兰扬唇一笑,“当然,区区南北双城,有几个识字的供我差遣啊!我的那些手下,都是从世界各地,选拔过来的精英!他们都是进京赶考,却连年落榜的才子!三年一次大考,却每年都无法高中,最后只能躲在家里种地当小贩。我把他们全部收罗了过来,让他们驻进我双城,当我的贴身下属!至于那些迫不及待逃离我魔抓的愚蠢老官,我还巴不得他们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呢!我的国度,不需要那些老头子在我脚边拖后腿。我只要新鲜血脉!”   “什……。么?”难道她老早就预谋要当南北双城的城主了么?竟然从各地各省,把那些落榜的才子全部收到自己的口袋,随时背战?   太不可思议了!这娃到底预谋了多久啊?   他刚才还在讥笑她无官可用,没想到,都是白搭。   许知府掩嘴偷笑,轻声一句,“九皇妃好有远见,可惜我这个老头子,得奉命进京入朝为官。要不然,我也很想留下,倚老卖老,跟在您身边,尽量不拖您后腿,帮您出一把力。”   对于莫兰,许知府是没有一点点的芥蒂,反而许知府还十分喜欢莫兰,就因为上次莫兰给了许知府那么大的面子,歌剧院开张时两张通行证,一张就要兑换万两白银。许知府就是觉得,跟在莫兰身边,就等于是跟在财神爷身边一样。   莫兰回眸,客气一句,“许知府有心了!您的一句话,胜过您出十次力!”瞧瞧,对于不同的人,她就是乐得给他拍马屁。   许知府的笑容更加璀璨了起来。   辛思律的表情,就更加深沉了起来。死丫头!真是欠虐!   宴客堂外,钡徍拉巴着嗓门又嚷又吼,大大咧咧跨着夸张的步子,走了进来,“兰儿妹子,哥想你想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今天城门一开,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   莫兰一眨眼,“什么?你从桦南赶到北城?你早上几点醒的?”按照这路程,早上六点出发,得黄昏天才能到北城。可这位侯爷中午天就赶到了,难道他半夜就起来了?   钡徍鼓着腮子说话,“说起这件事我就一肚子的火!以前,桦南是我万户侯的地盘,现在,老九被皇上封了北辽王,他倒好,趁我回家梳洗的时候,竟然叫人把桦南城门给封死了,害得我昨天都没能过来参加妹子你婚礼。”   莫兰一想,忽然笑了,“九爷是怕你在婚礼上捣蛋。”   “没错!原本我就是想过来捣蛋的!可那小子,魔高一丈,我还没动身,他直接把桦南所有出入口,统统封死了!气死人了!”钡徍捂着心口喊疼,“妹子,赶紧过来给爷揉揉心口,慰藉慰藉我那受伤的心灵。”   “你怎么不给我去死?”   莫兰直接回了这么一句,听得周围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世上,有谁敢这样对万户侯说话?   这世上,又有哪位千金大小姐会说出这种粗鲁的话?   钡徍好似早已习惯了莫兰脾气似地,骚包一笑,“好妹子,不揉心口就不揉吧!不过今晚,我准备要入住莫府,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呢,你可以邀请我入你闺房。”   边上,一群人越听越傻眼。   传言这位浪荡公子,品行乖张,从不循规蹈矩,没想到,连九皇妃他也敢调戏?   被调戏了,莫兰脸不红心不跳,懒洋洋的回了句,“你只要有本事踏入我的苑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无敌飞毛腿!我敢保证,从此以后,你就只有一颗蛋给你操使了。”瞧,她够手下留情了吧,没说要踢破他两颗蛋,还给他留了一颗。   周围,身为男人的他们,一下就听懂莫兰的话,毕竟他们都是有蛋之人。只是,这丫头的话为什么越说越粗俗了?她可是个女人呐!   钡徍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加乐呵,“啊!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昨夜原本是你和九爷的洞房花烛夜吧?怎么样?”   辛思律拧眉忙说,“侯爷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太直接了吧?就算昨夜他们热火朝天,您叫九皇妃,如何启齿这种事?”   辛思律这般一说,对岸,许知府和其他三名朝官,纷纷低头,掩嘴,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偷笑还是什么。   辛思律说那句话,分明就是为了给莫兰难堪罢了。   莫兰冷眼瞥了辛思律一眼,回眸,大方一句,“因为昨个儿刚颁布的法律条文,禁止和末成年人发生X行为,身为一城之王,自然要奉公守法,九爷他很体谅我,昨夜他独自一人前往远东行宫,说是等我年满十八以后再议。”   辛思律一抿薄唇,看见莫兰这般大方,心里暗暗不爽。   不料,莫兰接上一句,“反正你们这些男人,就算没女人在身边,你们照样能鲁得畅快淋漓!辛爷,我说得,没错吧?”   “咳咳——”许知府瞬间红了脸,呛了一口口水,他身边另外三名朝官,把脑袋低得更低了,脸色涨红到耳根子都发紫的地步了。   辛思律一听,气得一口气憋在心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死丫头真的是太过分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他想羞辱她一顿,哪知道反过来被她给羞辱了。说得那般赤裸裸!   ☆、83:防电套的妙用   “哈哈哈!妹子的话,好有意思啊!好吧!爷我承认,进宫那几天,因为一直陪在皇奶奶身边,根本没带一个通房丫头,所以就只能自己……”钡徍一歪头,思考了片刻,“话说回来,妹子你平日里都看了些什么书?寻常女子,哪有你这样的奇怪思路?”   是啊!这个问题,想必在场所有人,都想问个明白。   莫兰眯眼一句,“女戒,女训,女德什么的……。”   众人歪眸苦思,嗯,和其他女人看的,没两样嘛!   哪知,莫兰静默三秒后,自己接话,“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破书,我从来不看!”   “……。”众人彻底被吓傻了。   莫兰昂着头,张狂一句,“如果我看了那些破书,那我和那些关在家里只知道相夫教子的蠢女人们,又有什么区别?今时今日,我还有这个能耐坐在这个位置上,统御一整个城池吗?”   辛思律一句冷笑,“是啊,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胃口这么大,竟然妄想着要把男人踩在脚下?”   莫兰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个女权至上的人!我当一城之主的最初目的,并不是因为我心怀大志,也不是因为我求善若渴,心系万千城民,而是因为老娘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男人,三妻四妾,非要让我们女人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以前的我,人微言轻,还没这能力压垮这腐败的制度,所以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看着你们男人嚣张跋扈!但是现在,哼——”   莫兰那一句冷笑,笑得周云山他们三人,全哆嗦了身子。他们的九皇妃,果真不是个善茬!听她冷笑都能听得自己全身寒颤?   莫兰深吸一口气,全身舒畅,“从今往后,这个国家的制度,我要亲手彻头彻尾改掉它。民族腐败思想,我要彻头彻尾纠正它!女戒,女训,女德,那些破书,统统都给我一把火烧掉!哪个女人敢再看这些破书,就直接叫她给我当妓女去!”   莫兰一说完,周云山他们三人立马起身,拱手哈腰,额上汗水滴滴答的不停往下掉,“下官遵命。”他们替全城的女眷,应了这位嚣张霸道的主。回家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那些女戒书籍,全部烧毁,告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们,千万别再看这些破书了,要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钡徍抓把着脑门,苦恼一句,“兰儿妹子,你真的太厉害了,感觉爷我根本没这本事压制你!唉!算了算了,反正爷我是个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别的女人面前,我可以伸得笔直粗壮,在妹子面前,我也能屈成小猫儿,妹子,没关系的,你若不肯当我妾,爷我乐意反过来当你的妾!妹子,今晚就直接收我进屋吧!我可以在下,让你在上!”   莫兰歪着脑门,苦思了片刻,煞有其事的在想心事。   众人瞧着,心里狐疑,不会吧,这位九皇妃,才刚刚成亲,竟然还想纳男妾?如果她纳了男妾,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么?   想了许久后,莫兰叽咕一句,“本来觉得没这必要的,不过看样子,等双城人口流动的差不多,我得设立管道路障,禁止闲杂人等随意进出我的国度才行。”   钡徍一听,哇哇一句,“不会吧,妞你要封城?”   莫兰点头应和,“是啊!等各个关卡的路障建好,就准备封城了!封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禁止类似像你这种采花大盗,随意进出我的国度,调戏良家妇女。”   这次更换城主之事,引来一半城民反感离城,带着家财家眷,牵着一匹匹骏马,出了双城。走掉的,大多都是官员以及商人,留下的,大多都是贫民。这次大迁移,并没有多麻烦,除了红城黑街比较难处理之外。   听说,黑街里的打手,大多都出动了,妄想和军队一拼高下,可惜,柏傅崟带来的万名将士,两三秒的功夫,不是抓人就是杀人,闹腾了三天多,黑街终于全部被清场出去了,没有黑街大哥帮忙照应,红城数百家妓院,一夜之间,人去,楼没空。人去的,都是鸨妈,楼里依旧住着一堆的姑娘。跟着鸨妈离开的姑娘,虽然也有几个,可毕竟她们都不喜欢做皮肉生意,有机会能够脱离魔抓,自然是好事。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生意做,总不能混吃等死吧?   户籍的事,约莫十天内已经全部搞定了,每家人家,都领了一本户口本,户口本上详细记录了一家三口的信息,另外,每人领到一张新的身份证,这身份证和之前的竹签户牌,大不一样,感觉这材质,无法仿造似地。这下子,做假户籍的人,生意要清淡多了。   搬迁出去很多居民,也就是说,空下来了很多房子。搬迁出去居民手里的地契,可以去跟九皇换房子,所以这些人也不怕搬出去了没地方住,有九皇担待着,他们走得何其放心。   留下来的房子,逐个安排给了新驻居民,一出一进,双城里的人口,丝毫不比之前少,甚至还多了一成。   上官慕鸿和穆原他们几个,也在新驻居民名单之内,甚至,上官慕鸿从北寒里挑了百名武将,一起进驻双城。反正这个国家的首脑,是莫兰,她想怎么篡改他们的身份,就怎么篡改。   这百名武将,实际上是莫兰跟上官慕鸿要求的。皇上只给她五千精兵,五千精兵用来治理双城平日的治安还差不多,要是打仗的话,五千精兵一下子就被歼灭了。   所以莫兰要百名武将,把他们培养成特工,混在寻常百姓身边,紧要关头再安排他们出一些秘密任务之类的。   百名特工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既然是上官慕鸿给她选的人,她无条件信任他们。   身为南北两城原城主,奉命帮莫兰交接城里的工作,可哪知道,莫兰把他们几个晾在一边,所有东西都白手起家,从基地开始,全都自己做。没辙,他们四人在双城里混吃混喝了一个月,然后举家进京。   如今整个莫府,就只剩下莫兰和莫芙两人居住,屋里的丫鬟奴才,也就只剩下十人。   老管家是莫兰亲口跟父亲要的,莫海峰大方给了她,算是给她一点面子。四妹莫芙因为婚事由莫兰做主,所以她也不能跟着父亲走。   如今,卢岺一整天泡在莫兰家里,和莫芙多的是见面机会,那小俩口,一见面就你侬我侬的特刺眼。   因为家中没有其他人了,上官慕鸿也大摇大摆的在莫府里乱走乱逛,一不小心看见卢岺和莫芙躲在角落里亲嘴,他就不开心。   反正他闲来没事,一直在研究着那薄薄的防电套,想着要如何如何改进,把它改进到最完美,他也真的挺忙。   莫兰站在客厅里,爹爹书房里的办公书桌,被她搬到了大客厅,放在正中央,书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她在忙着捏沙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旁边的座椅里,上官慕鸿盯着两根手指上的套套,转动来转动去,时不时在里面放水,时不时在里面吹气,把那玩意儿吹成一只大气球,他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大姐!我给你做了点桂花糕,你要尝尝不?”莫芙端着糕点过来,羞答答的低着头,把糕点往莫兰手边一放。   莫兰懒洋洋的看了一眼,随口一句,“啊!谢谢。”   “不客气!”莫芙羞答答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走到莫兰身后,靠着卢岺身侧,把纸包掀开,红着脸说,“卢哥哥,这个是酥心糕,试做的成品,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先尝尝,如果好吃的话,下次我就做给姐姐吃了。”   边上,蹲在地上玩象棋的穆原和平宁,猛地起身,站在卢岺身旁,说道,“唉呀妈呀!光听这糕点的名字就知道好吃了!酥心糕啊!吃了,整颗心都会酥麻的呀!”   平宁笑得邪气,“哎!说什么好吃就做给姐姐吃?我看你是故意只做给你的卢哥哥吃的吧!”   莫芙瞬间烧红了脸,把糕点往卢岺手里一塞,捂着脸跑走了。   卢岺惊叫,“诶!等等啊!”卢岺气恼的回头,说道,“两位大哥行行好,我家芙儿妹子脸皮薄,开不得这种玩笑的!真是!”卢岺凑到莫兰耳后,请示一句,“莫大姐,我去找找芙儿妹子,和她说几句就马上回来。”   莫兰依旧懒洋洋的应道,“哦,去吧。”   卢岺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穆原平宁贼笑对视,脚步一迈,准备要去偷窥。   莫兰板着脸,说道,“你们俩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三八?人家调情恩爱,你们过去凑什么热闹?”   “看看嘛!”   “就是!看看嘛!”   “不许去!”莫兰一口回绝。   两男嘟着嘴,老不开心了,他们跑去主子身边求安慰,忽然,平宁眼睛一亮,笑问,“啊!主子,您手里这玩意儿是啥类?最近一直看见你在鼓捣!”   穆原也三八问,“是啊是啊!这东西弹性好好哦!涨得这么大,竟然还不破?”   上官慕鸿说道,“防电最关键。”   原本一直关注在沙盘上的莫兰,耳根子一竖,抬头,惊恐一叫,“喂!别乱搞了成不成?你们打扰到我工作了!”   莫兰心头特打鼓。上官慕鸿那混球,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要是这家伙一脑残,直接把这防电套的用处说了出来,那她不要羞死人了?   “我们又没打扰您老人家工作,我们就是问问主子的新发明嘛!”穆原鼓着腮子,回头问,“主子,这到底是啥玩意儿类?”   “不是说了么,是防电的套子。”   “哦?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平宁跟着追问。   上官慕鸿嘴巴一张,准备回答。莫兰急忙插嘴一句,“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游戏呗!猜中问题答案的,有奖!”   “好啊好啊!游戏什么的,最好玩了!莫小主,您赶紧出题!”   “那么,事先申明,猜错的话,就得受罚哦!”   “成成成!”   “我们啥都依你。”   莫兰轻声问,“你们猜猜,这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穆原拧了眉头,“不会吧,莫小主您就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啊?我们家主子身上的衣裳,都是动物脂肪晒干以后再缝两层皮,我猜这玩意儿,八成也是动物脂肪做出来的。”   平宁跟着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啥材料,我一点都不好奇,我就好奇这玩意儿的用处。”   莫兰挑眉笑问,“慕鸿,你这个是用动物脂肪做出来的么?”   上官慕鸿一眨眼,“你猜。”   “嗯!我猜,不是吧!动物脂肪做出来的,应该没这么大的张力才对。”   上官慕鸿一点头,“对!不是动物脂肪!”   这下子,穆原平宁好奇了,“那这是用啥做的啊?”   莫兰轻声问,“是不是三叶的眼泪?”   “嗯!”上官慕鸿叽咕一句,“上次看见你做了个蹴鞠,手痒就想电电它,却发现它不导电,所以就拿那些眼泪来做试验品了。”   莫兰嘴角都抽了,“你——该不会是偷偷潜入了太子府邸?想弄坏掉他的蹴鞠?”   上官慕鸿眨眼,“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看不顺眼那小子整日抱着那蹴鞠瞎显摆!”   “……。”   穆原嘴巴一抽搐,“主子,你就不能撒些谎什么的么?有必要一下子就老实交代了啊?”   “就是啊!莫小主都没对你严刑逼供,只是随口问了你一句,你就承认了?你也太没花头了吧!”   上官慕鸿保持缄默,特他妈老实。   莫兰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闷笑出声。这对主仆,实在太可爱了。主子太诚恳,随从太滑头,当真绝配了。   “好了,你们两个游戏落败,乖乖给我去工地,给我扛钢板去!一个去市政府建筑工地,另一个去露天大广场,那边刚刚开始动工,活很多,你们俩个力气大,别浪费了你们的才能!”   “什么?我们的才能就是去帮你搬砖头么?”   “不然呢?现在开始,持续一年左右,最主要的发展项目,就是建筑啊!市政府一好,就要准备建学堂和医院,还有四通八达的马路也要重新修葺。你们要是能过去出一把力,绝对能顶上十个打工仔。”   穆原哭丧着脸,蹲在地上画圈圈,“小的不想去搬砖头。”   平宁瘪嘴跟进,“莫小主,您要不就再给咱们一次机会呗!”   莫兰一吐气,说道,“好吧!那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类!”   “好好好,您说!”   “事先说好,这次要是再猜不对的话,马上给我滚哦!”   “成!一句话的事!”   莫兰笑眯着眼,问,“来来,猜猜看,世上什么单元体金属,最容易导电。”   “啊!又是关于咱们家主子的问题啊?嗯——让我想想!”穆原摸着下颚苦思冥想。   “哎呀!这个问题我知道!肯定是铜!嘿嘿,莫小主,上次你叫人制作的那皮线,皮线里面,你是叫人收购了铜币,融成了铜丝,再包裹在皮层里的,那线拖了百丈之长,还能导电到城墙上。我猜,肯定就是铜了!”平宁趁穆原思考之际,立马说了答案。   穆原一愣,苦恼着说,“哎呀!原本我就想这么说的,被你给说早了!”   莫兰歪头问,“这么说来,你也是这个答案咯?穆家师哥。”   穆原乐呵一声,“对!百分百确定!就是铜!”   莫兰笑着说,“可惜,答错了!”   两个男人脸蛋一跨,拧眉追问,“不是铜,那是啥啊?”   莫兰掏出一两银子,轻轻一抛。   上官慕鸿稳稳接手。   莫兰叽咕一句,“让你们主子自己去做实验呗!”   两个傻蛋瞬间跨了脸,“啊?不会吧?难道是银啊?”   “兹兹兹——兹兹兹——”上官慕鸿正忙着做实验,不稍片刻,他张嘴一句,“果真……。”   “啊!惨啦!”   “完了!得去搬砖头了!丁师妹,帮师哥们说几句好话呗?”   丁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兰的沙盘,眼底里闪着格外楚楚动人的激荡目光,她整个人的思绪,至始至终都在展望着沙盘里的建筑物,对于两个师哥的请求,浑然不知。   丁璐不肯帮忙劝说,那两个三八,苦里吧唧的嘟囔着嘴巴,愿赌服输,慢吞吞的挪去门口,去搬砖头去也。   莫兰深深一吐气。安全过关了!莫兰冷眼一瞥上官慕鸿,恼着说道,“你以后别把这东西拿出来瞎显摆!知不知道!”   上官慕鸿摇头一句,“我必须得确保你的安危,所以这东西,一定要经过多次试验才行!”   “你试验归试验,我叫你别拿出来瞎显摆!你躲起来偷偷试验,成不成?”   “偷鸡摸狗的事!我从来不干。”   瞎说!这丫的一直处于被通缉状态,他整个人都是偷鸡摸狗的好不好!   气死人了,懒得鸟他。继续鼓捣沙盘!整个城市的规划,都在这个沙盘里,她人不需要去外面转悠,光是躲在屋里使唤手下做事就成。眼下,大多市民,都十分配合她的工程,独独两个人,彻底无视她的存在。   一个是南城首富贺东鹤。另一个是北城首富,唐坦柳。   贺东鹤这老头子,原本就是个有个性的老头,再加上他的二女儿贺歌鸣,早在年前就嫁给了辛思律当二夫人,贺东鹤觉得,自己根本没这必要听莫兰的话。平白无故叫他把他良田的地契,送还给政府?开玩笑!   至于唐坦柳,他也和贺东鹤一摸一样的心思,甚至,唐坦柳更加耀武扬威,他觉得,唐家和莫家是亲戚关系,所以他有很多很多的特权。   莫兰知道这两个老头子比较难搞,所以她准备挪后料理他们,先把最重要的政治体系给送上轨道以后,再想法子处置这两个老头子。   城市建设,最稀缺的就是资金问题,因为需要确保市民恐慌心理,凡是碰上拆迁的,都要花上好大一笔资金,让这些市民被拆得心甘情愿一些。只要时间一久,现在的市民都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房子被拆迁。   建设城市的资金,莫兰就靠她的歌舞团出外城,巡回演出赚取收入,另外还有月燕飞儿承办的连锁大酒楼。月燕飞儿的连锁大酒楼,在双城的据点,早已经拆除了,因为现今,双城的消费水平实在太低,大多贵族,全都搬迁出去了。所以飞儿把大酒楼,搬去其他富饶的城镇开办,生意依旧十分火爆。   飞儿的大酒楼一消失,那么唐家的酒楼生意,又一次红火了起来。虽然营业额不如之前,可是北城首富的位置,他依然不可撼动。   除了这两条经济来源之外,另外还有瓦舍的分红,以及京都最大胭脂铺,遍布四届各地的连锁胭脂店。因为有了宋乔仁的胭脂铺,莫兰把闺阁,暂时歇业,闺阁里的商品,只供她自己一人享用,作为专门的化妆品研发部门。   这四条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足以让她大刀阔斧的开展自己的城市规划。   如今,双城也重新改了个名字。   南北双城合并,中间间隔着黑街红城,以及一条很大的运河。双城的地名,正式更名为上海。   史上第一个拥有不夜城之称的繁华大都市,她要让它,在三年内,变得名副其实!   接下去,三少的最新小说,《上海滩》即将出炉面市。男女老少皆爱的一部经典之作,保准叫世界各地各大瓦舍再次爆棚。   十二宫,十二星座之首,名下团队人数,已经从区区数十人,发展到每宫一千人左右,散落各个城镇,为她抓金。当然,小木屋里的人手,永远都是最少的,要想凑足莫兰的订单,必须得去找外援,外援找来,一大笔经费必不可少。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没有机器的缘故。像是锯木头这种粗重的活,都是手工制作,一旦锯错,那块木头就得报废。要是有机器在,只要把木头轻轻往前一推,木头就能一劈两半了。   上官霆自从新婚夜回了远东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双城。为此,莫兰被九皇冷漠的谣言,必不可少流传开来。   只不过,伴随着莫兰被九皇冷落风声被谣传出来以外,还有另一个风声特别火爆,听说,九皇妃一直圈养男宠,每天晚上都要叫不同的男宠进了她寝房,之类云云。   上官霆听见这个风声后,丝毫未曾表态,不吃醋,也不惊慌,甚至都没有欲望赶去上海找那死女人算账。   莫兰登基为女帝第三个月,已经进入初夏季节,第一市政府,已经建立完毕。市政府地点,建立在黑街,黑街的地皮都是强制性拆迁,一点拆迁费都没出,谁叫这些混帐敢闹事!倒是红城那块地皮,也被她给拆了,她把黑街拆迁款,叠加在红城的姑娘们身上!乐得那些姑娘们,一个个摇着肥臀,揣着大把的银子跑人。一个罚,一个赏,张弛有度!   因为被拆迁,留宿在红城内的那群姑娘,得了丰厚的拆迁款,有了这笔拆迁款,她们从良嫁人,也方便的多。   黑街的地皮上,除了一栋市政府大楼之外,还有一个特大特豪华的露天舞台,舞台内设施齐全,就连灯泡都挨个装上了。可惜,没有电力供应,灯泡什么的,那些市民都以为只是装饰品。   帮莫兰盖房的建筑大师奇怪莫兰那栋市政府,地基挖得太深,房子竟然还有地下层,要进地下层,只有靠那个铁皮升降机,升降机十分沉重,要想人力操作,起码要花十人才能拉动。建筑大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铁皮的升降机?就不能做个木质的楼梯么?   还有,更让建筑大师奇怪的是,这栋屋子,表面看上去和其他房子没啥区别,可是这屋子的瓦砖里面,排满了一根根铁质的长管子,建筑大师曾经问过莫兰,这些长管子要来干嘛。莫兰说,用来通水。   建筑大师当下嘲笑,这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从管子里冒出来?难道她用嘴凑到管子口处,吸着喝么?   莫兰不解释,建筑大师实在无语。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瓦砖里,除了有长管子之外,还塞了很多的线,那些线,都是皮质的,小指头那般粗细,每根线,一端连接在墙壁上,装了个弹来弹去的开关,另一端,连接上墙角处的那透明圆泡泡上,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干嘛的!   建筑大师问,这玩意儿做什么用。   莫兰随口说了句,用来照明的。   建筑大师当下嘲笑,那圆泡泡放那么高,怎么点燃它呀?难道每次点灯,都要拿个梯子,爬上爬下不成?   莫兰又不解释,建筑大师依旧无语。   之后,每个地区的政府建筑,里面的结构大致都一摸一样。建筑大师就是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啊,皮线啊,都是白忙乎的,倒是这房子砌墙用的泥土,十分精湛,粘力很强,砌出来的墙面,一千个大力士都无法徒手推倒,另外,房子里面刷墙的白色墙漆,十分厚实滑腻,和那些白石灰,大不相同,听说,这东西叫油漆,手摸上去,不会染上白色的粉灰。就算被泼了墨汁,用水还能把它给洗掉。这工艺,才叫建筑大师大为惊叹,对莫兰,绝对是俯首称臣。最叫众人刮目相看的,还属房子外部装饰,房子外部,并不是白色墙漆,而是一块块灰色的大理石石砖。   大理石原本就昂贵,富贵人家拿大理石用来割成石桌,从来没有人敢把大理石,放在墙面上,因为没人敢保证,砌墙泥土能够顺利黏住大理石而不掉落下来。但是莫兰就敢!大理石牢牢黏在墙面上,何等威风,何等气派。   市政府外的围墙,不是白色钻墙,而是一根根带着尖刺的铁棍!这些铁棍,都是空心的,而且铁皮很薄,光亮十分银翠,建筑大师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不是铁棍,是钢铁棍。不明白什么叫钢铁,问了之后,莫兰只丢给他一个嫌烦的白眼。建筑大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啥也不问了。莫兰虽然没有解释什么叫钢铁棍,倒是好心告诉他一句,这些棍子,永不生锈。   永不生锈这四个字,知道多值钱么?建筑大师屁颠屁颠的跟在莫兰身边,怎么也不肯走了。心甘情愿的被她奴役到老死!至少,跟着她身边后,唯一学会的,就是如果弄混泥土如何弄腻子粉。这两样工艺,他偷学了去后,日后可保他一生一世吃穿不愁!   ☆、84:吃醋   各大市政府完工后,就准备着手修官路和建学堂医院。   听说,那十八条新宪法中有这么一条,所有孩子,年满七岁必须上学堂,不管男孩女孩,统统都得上学。九年制义务教育,学费全免,除了饭钱自费之外。   这条政策一出来,大多人都欢喜,学费全免这种好事,哪里能碰得上?而且连女孩子也能上学堂?这种风尚,想必当今皇上,绝对不想效仿!   除了学堂之外,还有医院的建立,也让人耳目一新,城里的赤脚大夫,全都被莫兰给收集起来,日后把他们塞进医院里,设立各大门诊。听说只要每年交一笔保险费用,看病的钱,能减免很多呢!   这制度,八成那老皇帝,也死都不肯效仿。这种制度,得浪费多少财政啊?皇上不会把金库的银子,用来建这玩意儿的。   上官琪正虽说让莫兰每隔半年报告进度,可莫兰在家里做了些什么事,上官琪正早就叫人查得一清二楚。   办学堂,建医院?这两个工程,只是引来满朝文武的耻笑罢了,就连上官琪正自己,也是摇头不已。   倒是听说,这丫头重修的官路,十分十分平坦。和他们用石砖铺的道路,完全不能比拟。   这一点,上官琪正倒是十分眼红,当下叫了工部尚书钱忠文,随五皇上官翼,前往莫兰的新上海,查探消息,看看她的路,是用什么铺的。   要进莫兰的新上海,必须经过上官霆的地盘才能到莫兰那儿,所以上官翼一进入上官霆的地界,上官霆就得到了消息。   向来被谣传带了绿帽子的上官霆,从未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但是,上官翼一出现,上官霆立马丢下堤坝工程,死赶活赶,先他一步跑去他妻子身边,盯着他夫人一举一动。   上官霆去过莫府找人,说她人不在府里,去了红城的新工地,查看工程进度。上官霆就急急忙忙追到红城找人,找了大半天,发现那娃头上顶着一个奇怪的帽子。   “爱妃!”   一听见这两个字,莫兰浑身发寒,尴尬回头,冷眼说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为夫不能来看看你么?我们成亲三个月了,三个月,夫妻两城相隔,连个小手都没牵过呢。”上官霆笑眯眯的走到莫兰身侧,轻声一句,“你的帽子,怎么这般结实?”   “这叫钢盔帽!防止高处有东西掉下来,砸伤脑袋。进工地,必须得带钢盔!”   莫兰这般一说,上官霆倒是发现了,莫兰的建筑师,以及所有工程师,都带着一摸一样的橘红色的钢盔帽,就连小小的搬运工,头上也顶着钢盔呢。   “虽然挺有理的,可你这帽子的颜色,也太难看了,为什么非要是橘红色的?”   “因为石灰,钻头,器材,都是灰色系的,你的头盔颜色不显眼,楼上人,如何看清楚楼下有人站着?橘红色的头盔非常显眼,高处的人往下一看就能看见有个人头!”   上官霆一眨眼,无语了三秒,顿默思虑,“呃,倒是真的挺有理的!那你说,我的堤坝建筑,那些工人是否也要带头盔?”   莫兰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你的人,你自己料理!别问我。”   “好吧,那你给我提供百来个吧!”   “成啊,一个,一百两!”   “什么?这么贵?”上官霆拧了眉头,“寻常的帽子只要是十铜钱就能搞定,我料你坐地起价,也不会超过百倍,一个帽子,一两银子也就足以!你一个帽子竟然跟我要价一百两?爱妃,我可是你的夫啊!”   莫兰嘴巴一抽,“你最后那句话不说,说不定我还会给你打个折扣,你最后那句话一说,我还想跟你加价了!”   “你这丫头!看样子,你以后是不想再要调军令牌了是吧?”   “我的五千精兵已经编制完毕了,柏大哥早就被我送回了军营,调军令,我看日后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你还真会过河拆桥。”上官霆沉着脸,要笑不笑,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算了!帽子就不必了。我没必要把钱破费在这种东西上!”   “不要就不要咯。”莫兰无所谓的耸肩,“九爷您还没说呢,您来我这儿,有啥要紧的事不?想我之类的肉麻话,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呵呵,我的爱妃真是个冷血的娃!成成,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你的坏脾气!我来这儿,就是想跟你说,我五哥来了。”   “哦,然后呢?”莫兰把头一歪。   上官霆哼笑,“我五哥,和我皇叔,是死敌!五哥身边有三名保镖,他们的鼻子,十分灵敏。”   莫兰一听,心里打了个凸愣,“看九爷的表情,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什么都知晓似地?”   上官霆噘着一抹神秘微笑,说道,“爱妃,你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喜爱到底有多少。我放任你在这里逍遥,任由你包养无数男宠!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喜欢你和我五哥他们走得近!如果你胆敢对他示好,我会把我皇叔的事,直接跟我五哥说叨说叨,看看他和我皇叔,会不会在你的莫府里……”   莫兰表情一敛,牙齿噶兹作响,“你还能再让我讨厌你一点么?为什么非要给我找麻烦?”   相对莫兰盛怒,上官霆笑得何其开怀,“哈哈,爱妃别恼别恼!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毕竟,我那钢筋还得叫你供给给我,不然就做不成钢板了不是?”那钢筋的配方,莫兰不肯提供出来,因为这其中还涉及另外几项技术。钢和炼制最大秘诀之一,就是温度的问题,没有压力吹风鼓吹出高温来,他们是不可能锻造出钢筋的。所以莫兰提供给皇上堤坝图纸中,钢筋的供给,由她亲手提供,这样一来,她的利益她也有所保障些。   眼前这个小丫头,年纪虽小,可她的心机特深沉,思虑周到又得体。可惜,越是精明的女人,就越难控制!   上官霆瞥见身后一抹人影,邪气一下,回眸,伸手,轻轻搁在莫兰肩头,微微低头,想去亲她小嘴。   可是凑到她一公分处,又停了下来,就和上次一摸一样,冷静的盯着她愤怒的眸子,嘴角永远噘着那抹清雅的笑意。   三分钟后,上官霆直起腰板子说话,“爱妃,我不想看见我五哥。为夫先走一步了。”   上官霆刚才那句,他说是玩笑话?可究竟是不是玩笑话,莫兰可不敢去证实。   上官慕鸿在她莫府里的事,虽然没有外人知晓,可是五爷的鼻子,十分敏锐,而且他也不只一次得到她和上官慕鸿扯关系的风声。   相对九爷,五爷那人的性子,最惹不得,一旦被他发现,五爷一定二话不说,直接上报给皇上听。   上官霆一走,上官慕鸿飘乎乎着站在莫兰背后,脸色阴沉。   莫兰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他早。”上官慕鸿简单一句诉说了,她和上官霆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莫兰随口一句哦,自顾自办事儿,上官慕鸿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   莫兰苦恼,“既然你全听见了,那你应该知道,五爷快要来了吧?你还不躲起来?”   “我最不喜欢东躲西藏了。”   “……”莫兰无语透顶,“可你是通缉犯啊!你要是和五爷见了面,你们打起来事小。我就怕我新建立的城池被你们当成是战场火拼啊!”   上官慕鸿沉着脸,“你医院都建好了那么多栋了,何时给我看病?”   莫兰一眨眼,听见这话里,带了很多酸溜溜的味道,“怎么突然又扯到这事上了?我不是说了,我没这能力给你看病么!”   “算了。”上官慕鸿一扭头,披风华丽一甩,人掉头就走。   不知道为啥,莫兰心头打了个凸愣,忙追问一句,“你去哪儿?”   “去电死他。”   “电死谁啊?”   “上官霆。”   果真!上官慕鸿就是看不顺眼上官霆在他眼皮子底下,爱妃爱妃乱叫,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醋香味。   莫兰赶紧追上去,一手抓住他皮手套,“行了行了,我马上给你看病。”   “那现在?”   “成成,现在就现在。走,先回家。”   莫兰拽着上官慕鸿大掌,死也不放,生怕这丫的心情一个郁闷,又跑出去乱电人。   回了家,进了屋。莫兰一句吩咐,“把衣服脱了先。”   “嗯。”上官慕鸿把披风丢给她,“你围上这个,以防万一。”   “好的。”莫兰把那沉重的披风,往肩头一裹,站得远远地看他表演脱衣秀。   皮衣一件一件摘下,露出结实精壮的腹肌,一数,娘类,有八块,匀称,棱角鲜明,配上他那俊秀容颜,当真能迷倒万千少女。   古代,凡是皇家的子孙,不是俊就是美,因为那皇帝老子,只知道选漂亮的妃子,基因太过优秀,传承下来的子孙,就算是个脑残,也是个漂亮到让人嫉妒的脑残。   某男把手往腰上一挂,准备把最后一件亵裤也要脱下来。   莫兰急忙大喊,“等!”   “怎么了?”   “脱到这里就OK了!”   “全脱不好么?可以让你看仔细些!”   “我觉得你身上的病,和你那重点部位没关系,所以你不用脱。”   “可万一有问题呢?”   “等我找不出病源,你在脱也不迟。”   “何必这么麻烦?我喜欢直接!”这句话一说完,他刷拉一下,把自己扒了个精精光。   额滴神——四十多岁的大龄剩女,要长针眼了!   开玩笑!想她前世不知道摸过多少男模特儿的鸟蛋,区区一枚鸵鸟蛋,有什么稀奇的?   如果换成其他女子,早就捂着眼睛放声尖叫了!可惜,站在他眼前的女子,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你转过身去!”莫兰深吸一口气,杨开一抹纯真微笑,“让我看看你背后。”   “嗯!我觉得我的病,和我后背没关系。”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着说。   这一说,莫兰脸都黑了,这死丫的原来就是故意叫她看他那颗鸵鸟蛋的。   莫兰耐着性子说,“前面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转过身去。”   “可是我觉得前面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你得看得仔细些!”   “妈的!”莫兰面无表情吐槽一句,“别给我炫耀你的象牙棒,行不行?”   “它天生威武,我没炫耀。”   “你再给我磨蹭一下试试看?老娘我手里多的是绝缘材料,我还能制造绝缘刀具,磨得它特锋利!”   这般一说,上官慕鸿一瘪嘴,巴巴转过身去。不过一秒钟,他又转了过来,“看吧,我就知道我背后没东西。”   因为尾巴长在前面,背后当然没东西了。   莫兰懵了一秒,轻问,“你后背好像有个伤疤,挺大的,靠近心脏那个地方。”   “啊,你是说那个伤疤?”   “对!那伤疤是怎么来的?”   上官慕鸿想了一下后,说道,“当年我母亲被人追杀,我为了复仇,想杀人,一时怒火冲天,引来了天雷。天雷劈了我一下。正好劈在我后背处,那条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莫兰眨眼,“你被雷劈过?”   “经常被劈,怎么了?”   莫兰彻底傻眼了,“不疼么?”莫兰问得何其小心翼翼。   “除了第一次很疼之外,以后就更挠痒痒一样,不疼,反而很舒服。”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她都能穿越到异世,一个能够承受多次雷劈的奇男子,有啥好稀奇的?见怪不怪!见怪不怪!“这么说来,你的奇特体质,应该就是你第一次被雷劈后,引起的身体蓄电反应吧?”   “应该是这样!”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着说着,莫兰当下发火,“那你还敢说你的病和你后背没关系?你不早点把伤口给我看,偏偏给我炫耀你那搓鸟蛋?”   “兹兹兹——”上官慕鸿身上发出这声嘶鸣声,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好似很不开心似地,“我的鸟蛋,很搓么?”   莫兰当下无语,“你还真会抓我语句的中心部分!”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虽然我从来没用过,可我敢保证!它一定不搓!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立马试验给你看!”   “你想得美!”莫兰蹭蹭两步,抱起地上的衣服,裹在披风里,藏好,“你今天就给我裸在房间里,哪儿也别去!等我把五爷赶走,你再出门!”   撇下那厮,自顾自开门,逃出房间。   门一开,屋外两名男子瞬间跌进房内。   “哎哟!莫小主,您悠着点,别走太快啊!”   “就是!总得给咱们点时间,好让咱们躲一躲啊!”   莫兰一歪头,“你们两家伙,嗜好不要这么恶心行不行?老是偷听,有意思么?”   穆原平宁摆出一摸一样的三八式微笑,“呵呵,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   莫兰一脚一只畜生踢开,带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人。   五爷上官翼带着钱忠文,一踏入莫兰地皮,就有人出来迎接他们俩,笔直把他们带往黑街那栋新建的最大市政府招待大厅。   钱忠文一路走,一路不停抹汗。天不热,可他心热。   看看这地皮,结实密实,怎么踩都不会碎,之前他就怀疑过,是不是莫兰也用混泥土浇筑的公路,他早前叫人试过一回,可惜试验失败了,耽耽混凝土浇筑公路,人走来走去没事,可是一旦有马车经过,那些公路全部都碎成粉末,特不牢靠!还不如他们用瓦砖铺路呢!   这些公路上,还涂上了一条条线,有的是一整条黄色的线,有的是黄色的虚线,还有白色的虚线,和白色的箭头。不明白这些线涂在马路上,有啥用类!   钱忠文乐滋滋的跟在五爷屁股后,进了接待大厅,屁股往那皮软椅里一坐,“哎哟妈呀!这椅子怎么这么柔软?坐得可真舒服。”   边上,两名女接待员,笑眯眯着招呼,“承蒙夸奖,莫小主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钱忠文笑得更是乐呵,“真没想到,以前,乌烟瘴气的黑街,竟然被九皇妃改建得如此先进,真叫人大开眼界了!啊,听说,黑街里那些流氓地痞,不是被关押,就是被驱逐了是吧?”   “有些配合拆迁的,和我们一样,已经被留用政府工地上了。被关押和被驱逐的,都是一些龙头人物。”   钱忠文听了,眼珠一转,“啊,那你们几个,应该是?”   “我们以前都是红城里的姑娘。”   上官翼听了,直拧眉,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钱忠文瞒然一笑,“九皇妃照顾得还真周到。”   那些姑娘也不怕羞,说了句,“不管爷们怎么看咱们几个,反正以前我们是红城姑娘的事实,不可改变。我们姐妹从不觉得自己丢人现眼,那还不是被之前的鸨妈给压迫的?又不是咱们心甘情愿沦落当妓,如今莫小主把我们解救出水火,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为她办事。现在咱们的工作,和之前的工作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姑娘们一说完,紧挨在上官翼身边坐着的一个胖女人,立马抽搭搭的说,“太可怜了!姐姐们真的太可怜了!呜呜呜!五爷,咱把她们都收回府里当你小妾怎样?”   上官翼当下飙火,“你有完没完?一整天给我找女人?你是不是屁股又发痒了?”   那胖女人当下拉巴嗓门用力吼,“人家也要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嘛!我才不要跟你这残暴君睡在一起呜呜呜——”   上官翼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吼一句,“你再说一句试试看!信不信我把臭袜子直接塞你嘴里?”   “呜呜呜!”残暴!特残暴!   就在胖女人被上官翼折腾得死去活来,莫兰终于迟迟现身。   莫兰一现身,钱忠文立马起身拱手,“下官叩见……。”   “在我的国度,一切跪拜,全部免除!钱尚书,您请坐。”莫兰边说,自己边往软皮椅里轻轻一坐,连自己都省了跟上官翼的行礼。   钱忠文傻傻的眨眼,看了看上官翼,见他没话说,钱忠文也就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莫兰轻声问,“两位来我这儿,有什么事么?”   上官翼又不吭声,钱忠文笑呵呵着回话,“是这样的,皇上派咱们过来,是想请教一下九皇妃,您的路,是用什么材料铺的?”   莫兰挑眉一句,“我掌管新上海才四个月不到,皇上怎么就急着要过来跟我要配方了?按照条款,每隔半年,我会跟皇上报告一下进度,每年年底,再向皇上供宝。我的路,是用什么铺的,这个问题,没一点报酬,我不能跟你们说。”   莫兰没有把话说死,钱忠文就开怀笑了,“皇上早就知道您老没这么容易开口,您老直接说吧,您想要什么?皇上能满足你的,一定会满足你。”   莫兰抱着双臂思索着,钱忠文眼睛闪得特光彩。上官翼则兴致缺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莫兰起身,说道,“你们跟我过来!”   “诶诶!”钱忠文当下起身,紧跟在莫兰屁股后走。   上官翼也慢吞吞跟进。   莫兰带着他们走去另一个会客厅,厅内放着一只大型的沙盘。   钱忠文一看见那沙盘就流口水,“哎呀妈呀!哎呀娘哟!这个模型也太精湛了吧!这地势看上去,应该就是整个龙华帝都吧?”   莫兰点头一句,“是啊!我叫了不少的画师,替我走遍大江南北,把地域外貌画在画上带回来,然后我用那些画稿,把它捏成沙盘。”   “这山也青,河也蓝,远处乍一看,还误以为是真的呢!”   “没这么夸张!在我眼里,栩栩如生四个字,依然配不上。”   “这也不配叫栩栩如生?那这叫什么啊?”钱忠文擦着口水说,“九皇妃,在下真心对您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京城内,其他文武百官大多都看不起您,可只有下官,一直在为您说好话呢!”   莫兰轻笑,“多谢钱尚书抬爱。”   “行了!别他妈废话,赶紧办正事!”上官翼恼了他俩一句,催促着。   钱忠文立马弓腰,轻问,“九皇妃,您给我看这沙盘,和您要跟皇上提的要求,有啥关系不?”   莫兰拿起一个模具小红旗,往某个河域轻轻一插,说道,“这片河海的开采权,归我一人独有。”   钱忠文看了看这河海,歪头思虑了许久许久,“这个地区,应该是北郡洲的油河田吧?离双城很近,不过不是在北辽王的封地上!这片河域地底,好像有黑水!”钱忠文回头看向上官翼,“五皇,您怎么说?”   上官翼拧了眉头,“这事你决定。”   钱忠文心都焦了,“五皇,您别这样!下官只是区区尚书,哪能做这么大的决定啊?”   上官翼眯眼,问向莫兰,“你要这片油河田,应该就是看中里面的黑水吧?”   莫兰点头,“是啊!”   “你打算拿那些黑水,用来做什么?”   莫兰当下笑得何其灿烂,“这个,又是一笔交易了!皇上打算拿什么东西来和我换?”   “你!”上官翼嘴角抽搐,“你这死丫头,又来这一招?”   莫兰耸肩,“没办法,发展整个国度,都得以利益为前提嘛!”   上官翼瘪嘴,回头问钱忠文,“钱尚书,那黑水,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嗯!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就是火把的棉布,沾了黑水,晚上点火把的时候,烧得旺一些,烧得时间长久一些而已!依下官之间,这片河域开采权给了九皇妃也无碍,因为咱们东部也有一片油河田,虽然里面的黑水没有北郡洲的油河田那边多。”   “既然咱们东部也有,那这片,就划给她吧!”   “是!下官遵旨!”钱忠文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卷轴布,摊开,又掏出文房四宝,沾了点水,磨了墨,就等上官翼动笔。   上官翼写完一连串的内容后,钱忠文又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掀开,是一枚小型的玉玺。   上官翼拿玉玺往布上轻轻一盖,一份皇室契纸,就这么生成了。   ☆、85:欠虐   上官翼把契纸卷好,塞进钱忠文怀里,说,“喏!拿去和她谈判!”   “是是是!”钱忠文笑得贼乐呵,忙挤到莫兰身边,拽着手里的契纸,低头轻问,“九皇妃,那个路,是用啥东西铺的类?”   莫兰摊手,示意他把东西交出来,不交,她就不说。   钱忠文瘪嘴,心里嘀咕着,这个九皇妃,当真不爱吃亏。钱忠文把皇室契纸往莫兰手心里轻轻一放,愁眉等着她吐出宝贝。   莫兰摇摇契纸,说道,“我的路,就是用这个做的。”   钱忠文眨眨眼,“啥?”   莫兰又重复了句,“我的路,就是用这契纸里交易的东西,做成的。”   钱忠文又眨眼,“九皇妃,您真爱开玩笑!呵呵,那个黑水,怎么可能铺成路啊?”   莫兰笑说,“你把黑水,蒸馏一下,蒸馏出来的残渣,就是路基了!蒸馏出来的东西,名字叫沥青!之前我教过你混凝土,你在混凝土里,加入一些碎石,作为地基,然后在地基上,再铺上一层沥青,把路铺平就成了!”   钱忠文听了个似懂非懂,“那个,蒸馏是啥?”   “就是不停烧啊!把它烧干就是了!”   “哦哦哦!懂了懂了!明白了!下官明白了!”钱忠文笑着说,“回头下官立马告诉皇上,然后亲自试验一番!九皇妃,非常感谢您提供技术!”   “呵呵,你蒸馏黑水的时候,蒸馏出来的油水,你要是能萃取出来,那就保留着,你用不着的话,可以转手卖给我!我低价跟你收购。”   钱忠文听了,嘴角抽搐,“九皇妃,您的话,说反了吧,低价跟我收购?应该是高价跟我收购。”   “我没说错,反正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那些油,顶多就是做润滑剂罢了,又不能吃。”   “说的也是。”   “那么多润滑剂,你又用不完,放你手里,也是被你给倒掉。那些油水倒去其他地方,特污染环境,还不如把那些油水低价卖给我呢!”   “说的也是!”钱忠文越听越点头,回头看向上官翼。   上官翼拧了眉头,甩手说,“这事你自己做主!”   “诶诶诶!”钱忠文觉得,只要不是涉及土地买卖的事,其他小事,他自己可以做主!“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日后修路若遇上问题,还请九皇妃帮忙指证一下!”   “好说。”   官路的事,磨叽完。上官翼急忙一句,“上次我给你进购的橡木,你可有动工?”   “自然动工了!”   “那你欠我的礼物,什么时候能成?”   “还没开始酿制呢!”   “什么?怎么还没开始酿?”   “葡萄都还没熟啊!起码要等到八九月份吧!”   莫兰一说,上官翼红着眼眶,心情特不爽,“好吧,那我明年这个时候来,有没有可能收到礼物?”   “明年的话,大致能喝上,不过最好就是等个三五年,年代越长,酒味越香越浓。”   “边喝边等!”上官翼把身边的女人往前一推,炫耀一句,“看,我把她养得多肥。”   莫兰一愣,眨眼惊叹,“你怎么这么肥?”   “每天大鱼大肉,吃完喝,喝完睡,能不肥么?”   “……。”   上官翼满足一笑,“我把她养肥了多少斤肉,你就得每年提供给我多少斤酒水!”   “您还真会算账。”莫兰白了那肥猪一眼,甩头说了句,“两位去客厅,喝杯茶水,边喝边聊!”   “不了,留着也没事做,咱们走吧!”上官翼一句嘀咕。   钱忠文焦急着说,“五皇,何不吃过晚饭再走呢?听说九皇妃身边厨娘的手艺,和飞月楼阁里的手艺,是一摸一样的啊!那飞月楼阁不肯来京城开餐馆儿,咱们可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有什么好吃的,走了。”上官翼不稀罕,毕竟他在父皇身边吃过好几回了。   钱忠文一瘪嘴,特伤心,最后只能跟在上官翼屁股后,溜达着走。   莫兰跟在身后,随口一句,“我送你们出城吧!”   “不必,大门外有马车候着。”   两人走到大门口,忽然发现,他们的马车旁边,还有一辆特豪华四轮马车,那马车车篷,是铁皮制的,车窗,是透明的,还有车门,就跟房门一样,可以开关的。   这豪华马车往大门口这么一放,他们的马车,看着多寒酸啊!   钱忠文绕着那马车直流口水,“唉呀娘哟!这工艺,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莫兰笑说,“不算稀奇货吧?知道架构,你自己费心思琢磨一番,应该也能做出来!”   钱忠文点头说,“能做!绝对能做!就是不会做这透明的窗户!老早就想问您了,您那房子里的窗户,都是透明的呢!而且不是推开的,是用挪的!我真想问问,这透明的窗户板,是怎么做出来的?”   上官翼哧声一句,“问她?小心又被她拔得只剩皮包骨!这种不是必需商品,就不要费心思跟她交易了!”   钱忠文点头应和,“是是是!五皇说得事!下官就等着九皇妃年底进贡什么配方出来!呵呵呵,最好就是这个透明窗户板。”   莫兰替他们开车门,“钱尚书还是别指望这个了,因为就算我提供了技术,你们也做不了的!来吧,上来试试新车!原本这车就是用来接待贵宾的,你们是第一批,所以是第一次试航,算是给我个面子?”   莫兰这般一说,上官翼倒是有兴趣一坐了。他率先上了马车,踩着阶梯,坐得特舒服。   钱忠文也急急忙忙往里一钻,兴奋的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胖妞咕噜一下挤吧了进去,那肥腰,差点被门板卡住。莫兰紧跟着她入座。   这辆马车车厢,只有前后两个座位,对立设计。   莫兰和胖妞紧挨着一起,和钱忠文上官翼面对面交谈。   钱忠文坐着车子,激动的说,“这路一修,马车驶在路上,一点颠簸都没有,真的是太厉害了!下官万万想不到,这路基竟然是用黑水的残渣做成的。一!这路下面好像有个铁盖子?这是什么玩意儿?”   “下水道。”莫兰简单一解释。   钱忠文眨眼说,“为啥要建下水道?”   “帮助引水啊!下大雨的时候,不至于让雨水埋没了路面!我的下水道,链接着整个河干。”   钱忠文心急一句,“这个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要是我没发现的话,那我修路的时候,不就要遗漏了这个?”   “你只问我这路用什么材料做的,又没问我路要怎么造。”   “……。好吧。”钱忠文苦恼着说,“那小的能否再多嘴一句?您在地上画这么多黄线白线,是想干嘛?”   “区分车行道和人行道,车行道区分来和往,以及区分直行和转弯车辆!你看,我们这里要转弯了,就得拐入转弯的车道,直行车道里,只能直行。”   钱忠文一听,笑呵呵着说,“感觉九皇妃您这,有点多此一举了啊!您这条路,就您一辆马车在走!”   “以后多了,不就派上用场了?”   钱忠文又笑了,“不是下官多舌,您城里的富商,都被您给赶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实力的穷苦百姓,您的城市,就只靠您一个人赚钱养活着,想发达,真心很难啊!你若不引进商资,你做再多,都是白搭。”   “切!真是没远见的脑残。”肥妞一句嗤笑。   钱忠文瘪嘴不开心了,要不是这肥妞是五皇的宠爱丫鬟,不然他早就给她翻白眼了。听说,这个肥妞只知道吃,懒得连澡都不肯洗,都是五皇每天把她强行压在澡捅里,她才能这般清香靓丽的走在人前。被这种懒妞嗤笑,太叫人气节。   莫兰也不多舌解释,反正到时候,她的城市,可以替她解释一切。   钱忠文回到宫里复命后,皇上十分满意,立马叫钱忠文去试验,试验一番下来,果真不错!只可惜,挖掘地下水道这工艺,只能靠他自己琢磨。因为需要自己琢磨,这官道修葺工程,估计会十分缓慢。   两个月后的进程报告,上官琪正拿到手里,里面的内容,和他叫人查探的,相差无几。除了其中一项!报告上写道,那丫头正在开建店铺房,听说,她拆了五百户居所,建了整整三条,长达十公里的店铺房。   这些店铺房,都是建还给拆迁居民的。   文武百官听见这个消息后,又纷纷耻笑,真是白费功夫。   完全是在劳民伤财!   拆了居民的房子,不做公用,却建了新房,重新还给居民居住?政府哪来这么多预算,给那些百姓这般好的福利?给他们拆除旧房,盖新房?财政原本就已经很吃紧了,连年赈灾的资金,都供给不上了,他们哪来这么多心里,给百姓拆了重建新房啊?   所以上官琪正不需要把这项条款公布于众,文武百官,一直否决。   女人当家,就是搓!看她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到头来,都是瞎忙乎。   又过了两个月,整个龙华帝都隐隐沸腾了起来,理由无他,《上海滩》这部最热门的小说,传得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痴迷得不得了,再加上一部热门歌曲,《夜上海》,巡回演唱两轮,入账无数,也叫龙华帝都所有百姓,都能哼这小调儿。   夜上海这一曲,当真唱红了三朵玫瑰花。听说这三朵玫瑰花,原本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歌女,被莫家大小姐一把抢了回来,把她们三人的名气,推到史无前例的高潮。   今个儿,三朵玫瑰来京城巡演,京城最大瓦舍的席位,早就已经抢购一空,黄牛再次炒票,炒成天价,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随着三朵玫瑰一同来京城巡演的,是几百名报童。   说道报童,上官琪正老早就听说了,他们手里的派发出去的宣传单,十分奇怪,每一份报纸上面的字,画,都是一摸一样的,不像是人为复写。   此时此刻,上官琪正和十多名大臣,人手一份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太子自然也在其中,当他看见这报纸里的内容后,微微惊愕。   上官琪正放下报纸,轻问,“给朕说说,看了这份报纸之后,你们有何想法?”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九皇妃编写的《上海滩》以及谱的歌舞《夜上海》,无非就是想为她的新上海,引入商资罢了。”   “没错!微臣也是这般认为。”   “那结果呢?她成功了么?”上官琪正厉声轻问。   “呃——”   “呃——”   一群大臣,全都无语。   边上,太子轻语,“不得不承认,她办得很成功,之前那些店铺房子,全都归还给了百姓,百姓拿着自己的店铺开张做生意,三条大街,一条都是吃的,一条,都是服装,一条,都是挂件饰品,那三条店铺街道,统称步行街。步行街一开展,多少人挤着往那步行街跑?钱都溜进了百姓们的口袋里!国民富裕了,也就等于是国家富裕了,不要跟我说,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你们不明白。”   大臣们越听越无语,全都跨着肩头,默不吭声。   之前他们嘲笑那女人,没能力当家做主,做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没想到现在,大多商客,都乐巴巴的往她城市里跑!这还真叫他们打嘴巴。   某个大臣轻声嘀咕,“听说,原本拆迁的那五百户居名,并不是每人都有店铺屋,因为店铺屋数量有限,余下的,没有被分配到的,只能等另外分配的屋子。这样一来,岂不是会有百姓们闹腾?”   “是啊,那些没有分配到店铺屋的百姓,不是要哭死了?”   那大臣一说,太子接话,“从未听说有人闹腾,好像拆迁之前,原本就说好了的,一种分配店铺屋,分配店铺屋的,在没分到期间,没有任何银两的补贴,另外一种,不想拿店铺屋的,每人每月一两银子补贴金之外,等分配到空房后,还送他们一户一辆马车!听说那些马车,都挤在城门口迎接贵客,载着他们到处跑,那收入,比店铺屋的,还要疯狂!”   上官琪正眯着眼,深吸一口气,“她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先是修马路,修好马路建房子,建好房子再引商资!小说,歌舞,报纸,宣传手段,一应俱全!”上官琪正喝了口清茶,眯眼,细声一句,“朕想过了,要在南郡洲划出一块地皮,效仿朕的九儿媳,她怎么建立国度,朕就叫人如何模仿,你们可有意见?”   那些大臣全数哑然无声。这个当头,谁敢有意见?   上官琪正深吸一气,恼道,“每半年一次报告,朕觉得也太长了!这丫头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就算朕叫人有心模仿,也无力着手!”   上官瑞拱手一句,“父皇,儿臣想去弟妃那儿逛逛,一来,路过九弟那儿,巡视一下堤坝进程,汛期将近,儿臣怕他们来不及赶工!二来,儿臣去弟妃那儿探听一下,她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那些大臣立马拱手反驳,“万万不可啊!太子北上,路途遥远,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才好?您可是千金之躯!”   上官琪正一呼气,“混账东西,都是你们这群迂腐的老臣,一直拖累朕的步伐!朕无法亲自北上,朕让太子替朕出山,你们也要劝说?”   上官琪正这般一哼斥,所有人都乖乖闭上嘴巴,跪下叩首谢罪。   算了!他们现在,在皇上眼里,太过碍眼了,他们还是识趣儿点,啥都别说的好!说起来,这都要怪那个多事的丫头,要不是她,他们的官朝之路,一直顺通无阻,她一出现,他们这些老臣,老是被挨骂!真是岂有此理。   太子北上的事,就此敲定了下来。不过,他不打算大张旗鼓着出发,而是微服出巡,知晓他离京这事的,就只有这些老臣们了。   这次北上,不谋而合同行的,有来自各城各镇的无数富商,听说有些富商,都想去新上海购买地皮。   说起来还真够好笑的,以前,南北双城的原居民富商,都迫不及待的把地皮转手卖掉,迁移出城。而外来富商,却迫不及待的挤进新上海,重新购买地皮。   可惜了,为时已晚。   如今新上海的地皮价格,一跃万倍。地皮也不再是私有制,而是公有制。   就是因为地皮越来越贵,唐坦柳那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把土地上缴给政府。   唐坦柳收到莫兰给他发了五封盖有印章的书信,可唐坦柳一封书信都没回,还谎称自己不在家,没有收到信件。   莫兰亲自上门拜访,也被那老头子挡在门外,不给她接见。   最后,莫兰叫人用强抓的方式,先把唐坦柳的长孙唐建山,请回家里喝茶。   唐建山的脾气,和唐坦柳一摸一样,被强抓了回来,他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他昂着头,挺着胸,坐在皮椅里乱骂,“叫那贱女人给我死出来!无缘无故,把我抓起来,她想干嘛?”   “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唐建山眯眼哼骂,“贱婢就是贱婢,连个自称都没有,本少爷看你们这些畜生,特不顺眼!”   莫兰推门而入,轻声一句,“你在骂谁?”   唐建山看见莫兰进门,嘿嘿一笑,说,“说实在话,本少爷还挺喜欢你那道条款的,叫人免跪?现在,本少爷用不着跟你低声下气了不是?不错不错!不过,你的另一条政策,可叫人窝火。原本我府里一堆奴仆,被你这般抬高身份,那些奴仆越来越难管教了,稍微打骂几下,他们就闹腾着要离开府邸!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专门跑来气我们这些富商的?”   莫兰板着脸,往他对面轻轻一坐,说道,“既然不舒心,那你怎么不叫你爷爷,给我滚出去?”   唐建山一听,瞬间光了火,“滚出去?你放什么狗屁?这里是老子的家!老子的财产,遍布整个北城,整整五十多家大商铺,你叫我们搬迁我们就搬迁?那些店铺的搬迁费,你陪得起么?再说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九皇妃,你就能够一手遮天,告诉你,我唐建山,不怕你!哼,我家小妹,如今已经是太子爷的第四位良娣了,还差一步,就能荣登太子妃之位,到时候,你见了我家小妹,还得反过来给她磕个响头!我是我家小妹的大哥,那你也得给我客客气气的,低声下四贴在我耳边说尽好话才行。”   莫兰嘴皮不动,一声嗤笑。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唐建山那般不要脸的男人,仗势欺人,耀武扬威。果真,有什么样的种,就有什么样的娃!   唐建山的小妹,也就是莫霜月。莫霜月都还没成为太子妃,他就蛮霸成这副德行,要是等莫霜月当上了太子妃,唐建山指不定要取代她莫兰城王的位置了。   唐建山见莫兰不吭气,啧吧一声,喝了口茶水,喝进嘴里,又粗鲁的吐出来,喷了莫兰桌椅,四处都是他口水污渍,“呸呸呸!什么茶,这么难喝?给本少爷换杯清爽的茶水来!”唐建山边说,边把手里的茶杯,直接往地上扔。   厅铛——   那声巨响,惹得唐建山心情特别舒畅。   相对的,莫兰额角青筋越抽越急。   别说莫兰心情有多糟糕,就连莫兰身后数十名部下,也气得牙痒痒。真想一巴掌抽死那丫的,可惜,主子不发话,他们无法动手。   唐建山瞧见地上捡茶杯碎片的女人,十分眼熟,笑说,“哟,这不是春香院里的娟儿嘛!哎哟哎哟,来来来,给本少爷亲一口再走!”   娟儿的小手,瞬间被唐建山抓在掌心,娟儿急红了眼,“唐少爷,您别这样,娟儿已经从良了。”   “切!从什么良啊,以前你在春香院里,爷我经常点你的名,爷给你那么多快乐,你忘记了么?来来来,别害羞嘛,反正都是个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糟蹋的货,还不如顺了爷的心,爷会对你温柔一点哦!”   唐建山边说,边把娟儿狠狠往沙发里压,当场就把脸凑过去,想非礼她。   莫兰眼眸一深,哼唧了句,“没用的废物。”   唐建山身子一顿,僵着脸问,“你在骂谁?”   莫兰刷拉一下起身,走到唐建山和娟儿面前,破骂一句,“真是个没用的废物!都被欺负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要不要’,喊你个毛线?你不知道要反抗吗?”   娟儿抽搭搭的吸鼻子,“我……。我……”   “我你个鸟头!蠢货,给我好好看着,下次你被人非礼的时候,就应该这样子招呼他!”莫兰边说,边脱下高跟鞋,拿着那又尖又细的鞋跟,狠狠往唐建山额角砸去。   “啊——”唐建山当下惨叫,捂着额角,跳起来,手指哆嗦的指着莫兰,“你敢打我?你这贱女人竟然敢打我?”   莫兰小手一扯,把娟儿粗鲁的扯在地上,大骂,“还哭?信不信我连你也打?”   娟儿鼻子狠狠一吸,把泪水瞬间噎下,身子发颤个不停,为什么她忽然发觉,这位向来软脾气的莫家大小姐,比那吃人的唐家大少爷,还可怕类?   莫兰一巴掌抽在娟儿后脑,说道,“还不给我起来?”   刷拉一下,娟儿立马跳起来,站得笔直。   莫兰小手一指唐建山,说道,“把那畜生给我踢残咯!踢不残他,我就踢残了你!”   娟儿眼睛一凸,一吞口水,赶紧跑过去,抬脚就往唐建山裤裆里狠狠一踹。   “啊——”唐建山万万没想到,那娟儿真敢对他动手?一出脚,就踹在他命根子上。“你你你!”唐建山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指着莫兰大骂,“你这贱丫头竟然敢这样对我!老子我今天不拔了你的皮,我唐建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莫兰刷拉一下上前,唐建山吓得刷拉一下往后倒,一屁股冲坐在地上,那只大掌依旧捂着裤裆。   莫兰手里拿着高跟鞋,一甩手,又狠狠往他额角处砸去。   唐建山拿手臂高高一挡,挡住了一波攻势,哪知道莫兰抬脚往他胸口猛地一踹,踹得他四脚朝天,翻死在地上。   莫兰把鞋子穿好,一甩手,轻声一句,“给我轮了他!”   “是。”边上,四名武装精兵,齐刷刷的扑上去,拳脚相向。   唐建山被人围在正中心,打得特凄惨,啊啊直叫,他现在被打的,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86:光明正大敲诈死他们   莫兰一边看着唐建山被打,一边对着娟儿,解说一句,“下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这些戳货,没反抗就被人欺压在身下凌辱,你们就统统给我滚出我的国度!我身边,不需要你们这些弱智!”   娟儿嘴皮子一哆嗦,立马点头如打鼓,“是是是!下次娟儿一定反抗!”   唐坦柳被人带进房门,刚好瞧见自己的孙子被人围着毒打,当下瞪大双眸大叫,“你们在干什么?”   唐坦柳急急忙忙跑去孙子身边,把那些打手挥开,护着宝贝孙子,低声呵斥,“还说什么要维护人权,不让欺压善民,九皇妃,您的做法,和您说的,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你毒打我小孙的事儿,如果让外面的城民听了,我看你的名声,能往哪儿摆!”   莫兰坐在椅子里,幽幽一句,“放心吧,我说的话,和我做的事,根本就没有背道而驰!我从不欺压善民,那些被我欺压的,都是恶霸,毒瘤!你的小孙在我的地盘,干了什么坏事?这里的人,都有目共睹!就算你把我毒打你孙儿的事,说得人尽皆知,我的城民,照样为我拍手叫好!不信,你现在就出去给我拉嗓门吼吼看!看看外面的街坊,哪一个会护着你孙子!”   “你!”唐坦柳一进门就被莫兰气得无话可说!原本他还想如何如何刁难这丫头的,看样子,他这次过来,不把自己的实力拿出来,这丫头还真当他是软柿子吧?   唐坦柳扶着小孙,入了座椅,然后起身,一招手,唤道,“凤凤,刘代庄,你们来这边坐。”   莫兰微微侧头,瞧见门口边,站着一个老头,一个少女。   那少女挽着老头的手臂,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刘代庄摆着架子,往皮椅里轻轻一坐,丝毫没发现,自己坐在一堆口水上面。   刘代庄笑呵一句,“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大呢?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哼,谈?有什么好谈的?她把我孙子打成这样,老头子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唐坦柳一呼气,吭声一句,“不过算了,看在莫婿的份上,这次的事,拿钱摆平得了,你就随便付我个万两医药费,老头子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莫兰叫人重新沏了几杯茶,放上桌面,说话,“早就知道唐老爷子你这次过来,一定会带上刘代庄。我想,刘代庄也应该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一直没有对唐家和贺家动手?是吧!”   刘代庄温煦一笑,笑得如沐春风。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十足十的旺。   莫兰接着说道,“虽然我的城市,拥有独立的法制,但是我的国家,毕竟只是一座城池而已,要想独立货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颁布了那么多的宪法,却无法让宗庙,和四大钱庄,接纳我!要说半年前,我刚开始建设城镇的时候,看见你们几位代庄,我还得客客气气请你们上座,喝茶!但是半年后的我,刘代庄,你觉得我还有这个必要,和你平起平坐么?”   刘代庄当下懵了一张脸,傻傻的眨眼。   看他不明不白,莫兰好心接话,“我的城镇里,钱庄,不止你这一家,一共有四家,如果我杀掉三家,只立一家,刘代庄你觉得自己得胜的几率有多大?我的手下,遍布各个城镇,每次巡演,收到的票据,各大钱庄应有尽有,但如果我下令,从今往后,所有收据,只愿意接纳一家。刘代庄你觉得,四大钱庄的庄主,会不会都跑过来拍我马屁?刘代庄,你和你家庄主大人的官位,谁大?”   刘代庄一听,喉咙都哽住了。   莫兰眯着眼,又是一句,“老早之前我就说过,我颁布的宪法,不适用各大钱庄。所以,身为永富钱庄的刘代庄,没有免跪条例。刘代庄,我可是九皇妃!”   莫兰一说,刘代庄眼珠子一凸,立马从软皮椅里弹出来,跪在地上,叩首。“草民叩见九皇妃!”   莫兰叽咕一句,“身为刘代庄的妻子唐凤凤,也是钱庄里的人,你也没有免跪的厚待!”   唐凤凤脸色刷白。连她相公都要给莫兰低头了,她哪来的胆子再站着?又是当下,唐凤凤立马跪在她相公身边,说道,“民女……。民女叩见九皇妃。”   唐坦柳看见自己最后一张王牌,竟然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直接跪倒在莫兰脚下,他心脏狠狠漏跳三拍。   原本,他的确是仗着刘代庄这个后台,这才横行霸道这么多个月,但是现在,他恍然明白。莫兰之前不整治他,是因为时间还没到!眼下,她的势力一天一天成熟了,那些钱庄,也无法对她构成任何的威胁了!   这事,唐坦柳心里十分清楚,可唐建山是个傻子,完全听不懂,“爷爷!刘代庄干嘛跪她?她不过就是个九皇妃而已,我们家小妹,可是太子爷的良娣呢!”   唐坦柳抿了抿唇角,低声斥责,“行了,你别多嘴。”   唐建山捂着红肿的脸蛋,昂声说,“老子也我就是不怕她!那女人仗着自己人多,就把我抓来这里,还把我毒打成这样!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莫兰哼笑一句,“是啊!我发了那么多封招收令给你们唐家,不回应我也就算了,把你请过来说话,还敢跟我反抗?摔了我的被子,调戏我的女人?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唐老爷子,你自己说吧,这次的事,要怎么解决?”   唐坦柳抿着怒唇,说道,“你不就是想收走地契么!我让你收就是了!不过你要我搬迁,那是绝对不成的!地皮上的物件,是我们唐家私有财产,你无权动工!”她要拆了他的房子?不可能!他死也要丁在她眼皮子底下!   “最早一份招收令,是在七个月前,发到你手里的!在这七个月的时间里,你不仅要上缴地皮税,还要上缴滞纳赔付金!所谓滞纳赔付金,意思就是,被你拖延这么多时间里,影响我城市建设的赔偿款!财务,跟唐老爷子说说,他的地皮钉在关键路口,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多少财力?”   那财务,噼里啪啦一阵算盘,一本正经着回答,“回九皇妃的话,一共是五百万两……。黄金!”   唐坦柳猛地一抽气,“什么?五!五百万两?黄金?你!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莫兰终于笑了,“五百万两黄金,只是粗略一算,还有很多细节方面,也得让你给我担待,细致算下来,起码得有五百五十万两黄金,我给你去了个零头,只要你五百万两黄金,这还都是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   “我不承认!我绝不承认!”   “早前叫你遵守我的新宪法,你不听,早前我叫你给我搬迁出去,你也不听!你是不是以为这个国家是你当家做主的?把我的话,当屁一样?哼!”莫兰冷脸哼笑,一句话,“五百万两黄金,现在就给我交出来,交不出来,你和你的儿子都得蹲监狱,一年一万两,你们两个,就给我蹲个二百五十年,加起来,正好抵债!可惜你们活不过这么多年,所以我决定,让唐家所有人都给我蹲牢子,包括你所有夫人,所有儿女!”   “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么?”唐坦柳捂着心脏,气得脸色苍白。   唐建山气得当下跳起来,“老子和你拼了!”   唐建山边说,边抬拳往莫兰那边冲去,可瞬间被精兵压在地上,再次毒打。   “啊啊!你这贱女人!啊——我不会饶了你的!”   莫兰冷眼看着唐建山被毒打,轻声说道,“放心吧,我打了您小孙的医疗费,会从你的滞纳赔付金里扣除!你们可以少蹲几年牢子!”   唐凤凤当下哭惨了,“老爷,帮我爷爷说句话吧!”   刘代庄跪在地上,自己都不敢起来,他怎么帮唐老爷子说话啊?   唐凤凤一直推着刘代庄的胳膊,苦求,“老爷!看在凤凤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您就帮凤凤一次,给我爷爷说句好话吧!”   刘代庄满头冷汗,终于开口了,“九皇妃!大家都是一家人啊,不管怎么说,您爹爹,还是唐老爷的女婿呢!”   莫兰无聊一吐气,“行了,别打了。”   精兵退开,唐建山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直喘气。   唐坦柳因为心脏病突发,自己也倒在沙发里,软趴趴的动惮不得。   莫兰白了唐坦柳爷孙一眼后,说道,“别说我太过残忍!我最后再给你们唐家一次机会!马上,带着你的财产给我滚!除了上缴七个月的滞纳金之外,赔付金,我可以免了你们!只要你们在三天内消失在我的城市!一切罪责,全部豁免!”   唐凤凤欢喜一说,“成成成!我们唐家明天就搬!我爷爷他们明天就搬!不过九皇妃,民女能否问一下,这七个月的滞纳金,是多少?”   莫兰侧头问财务,“给我算算,他们七个月的滞纳金是多少?”   财务噼里啪啦一阵乱敲算盘,一本正经着吭声回到,“按照他们财产为基准,算下来,一共是三十万两。”   唐凤凤急着追问一句,“是白银,还是黄金?”   “白银。”   财务一说完,唐凤凤瞬间松了肩膀,三十万两对于唐家来说,还算尚可,顶多就是赔掉五家铺子而已!唐凤凤欢喜着说,“成成!三十万两就三十万两,我今晚就把银子带过来!”   莫兰刷拉起身,说道,“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把钱拿过来之后,再把你爷爷和你大哥带回去吧!”   “是是是!民女遵命。”   莫兰踢踢踏踏,踩着舒心的高跟鞋,调头就走。   身后,秘书长狮子,抽着嘴巴问,“小主,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流氓还地痞?”   莫兰懒散一句,“君子的头衔,从来都不适合我!”   丁璐昂着头,骄傲的走在莫兰身后,叽咕道,“我喜欢!”   边上,狮子愁眉,“你喜欢什么啊?”   “我喜欢莫小主耍流氓!总觉得整个人的胫骨都通畅万分!”   狮子瘪嘴,“是啊,你以前对我家小主,可是横眉竖眼,怎么都看她不顺眼来着!”   丁璐脸一红,昂着脖子骂,“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管我!”   唐凤凤和刘代庄一离开,卢茗的父亲,卢老爷子,带着卢茗妻子唐玲玲也来会客。原本要见莫兰,得先经过预约才能见她一面,可卢老爷子是个特例。   莫兰排开寻访的工作,接见卢老爷子和唐玲玲,三人坐在隔壁的会客室里,喝着茶水品着糕点。   卢老爷子眯眼说,“九皇妃,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吧?”   莫兰瞥见站在卢老爷子身边,眼眶红通通的唐玲玲,挑眉一句,“唐家长孙女都来了,那一定是为了替她爷爷求情来着了?”   唐玲玲扯扯卢老爷子手臂,哭得有点凄惨。   卢老爷子哼笑着说,“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四处刁难?”   莫兰随口一句,“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当初我说要回收地皮,唐老爷子连鸟都不鸟我一下!唐家长孙女,怎么不反过来帮我劝劝你爷爷?现在你爷爷出了事,你才出面?你有这脸皮跟我讨饶么?”   唐玲玲嗓子一哽,嘀咕一句,“原本就是你的不对,我们唐家的地皮,都是我爷爷含辛茹苦赚回来的,你说征收就征收,你这分明就是存心和我们唐家过不去!爹爹,您帮我评评理!莫大小姐当上了九皇妃,就可以这样那样欺压我们善良老百姓了么?压榨我们的血汗钱?她还有理啦?”   莫兰噗嗤一笑,一甩手,对卢老爷子说,“卢老爷子,您先给她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想浪费自己的口水!”   卢老爷子咳嗽一声,嘀咕着说,“傻丫头,你根本就不懂!虽然我们把国土上缴给了政府,只要交纳一笔很少很少土地税就完事儿了,地上的财产,就好比我那山头里的茶树,依然是我们卢家的财产,如果政府要动到我的地皮,那么她会给我支付一笔拆迁费,这笔拆迁费,绝对比你种那么多茶树,还要合算!我就举个例子,如果你爷爷上缴了土地税,莫家丫头要想拆了你爷爷的茶楼,她会支付给你两间茶楼的费用,你自己算算这笔帐,到底划不划算!”   唐玲玲听着拧眉,“我从没听爷爷提起过这事啊!”   卢老爷子抿唇,鄙夷一句,“那是因为你爷爷根本没有细看最新宪法。他没这心思接纳新宪法,自作主张,自以为事。”   莫兰插嘴一句,“你就去问问你爷爷,我当初发给他的第一份征收令,他放哪儿了?我看他,八成丢去喂狗了吧!”   唐玲玲嘟着嘴,咬着下唇,“那我们现在交纳了那笔滞纳金后,我们还能继续留在……。”   “别做梦了!”莫兰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新尚海已经留不下你们唐家的存在!我还是之前那句老话,免了你们的赔付金,只要你们交出滞纳金,你们兜里的财产,你们随意带走!”   唐玲玲拧巴着眉头,特窝火。她依然不觉得是她爷爷的错!如果莫兰她有心对他们唐家人,当初就应该亲自上门,跟他们细说新宪法的规则才对!如果她这般那般讨好他们唐家,她爷爷也不会和她闹得这么僵啊!   卢老爷子一声长叹,轻声一句,“算了吧,玲玲,反正你爷爷也不会搬得多远,顶多就是隔壁城镇,再起炉灶罢了!以后你要是喜欢,你随时都可以过去探望你爷爷的!”   唐玲玲咬着下唇,白眼不停往莫兰身上翻,可她还能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敲响。   莫兰应道,“进来。”   房门推开,一名女子轻声一句,“莫小主,太子爷到了!”   “太子?”莫兰表示有点惊讶,急忙起身一句,“走,带我去迎接!”   “不必了!”门外,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上官瑞笑呵呵的带着莫霜月,进了会客厅,看他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真叫人怀疑,他是去见弟妃,还是去见自己的爱妃。   莫兰一句嗤笑,“怎么这么突然?也不事先来个口信?”   “我就是喜欢给你一个惊喜!”上官瑞激动的走到莫兰面前,说道,“之前听钱尚书描绘,说你的屋子构造太过奇怪,窗户奇怪,门奇怪,屋顶奇怪,里面的装饰也奇怪,就连座椅也奇怪得要死!亲自过来见了才知道,钱尚书的描述多么简陋!我这一路过来,就像是看戏一样,而且还越看越激动!”上官瑞急急忙忙走到某个窗户边,指着窗外的高塔,急问,“你在你的报告中,没提到这个建筑物的用处!”   “都没建好,提来干嘛?”莫兰轻描淡写一句。   上官瑞瘪嘴,走回莫兰身边,诱哄一声,“连我都不能说么?”   莫兰一眨眼。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鸡皮疙瘩为什么不停往外冒?   边上,还有卢老爷子以及唐家两姐妹,听见上官瑞那句话后,总觉得太子也九皇妃之间,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道唐家两姐妹,唐玲玲一看见唐月月,就急急忙忙扑倒她手畔,执起她的手心,贴在她耳边说话。   “小妹,你可知道,爹爹和大哥被关在隔壁的房里?听二妹说,大哥还被莫家大小姐,毒打了好一顿呢!”   唐月月表情微愕,低声问,“理由呢?”   唐玲玲瘪嘴叽咕,“还不是因为那个九皇妃,看中咱们爷爷的财产,想侵吞下来充实她的国库!爷爷他当然不甘心财产外流,那个九皇妃,仗着自己是个国母,就横行霸道,硬要叫我们交出地皮!不交就打,打完还要强压大哥和爷爷蹲牢子,这还不算,她还要咱爷爷交什么赔付金,整整五百万两黄金呢!”   唐月月越听,心头越震惊,越听,也越愤怒了起来。   这等蛮狠的女人,唐月月第一次见!不对,之前她就见识过莫兰的手段,对付周良娣,对付太子爷,对付所有和她作对的人,手段都那般毒辣!尤其是那个王绿茵!上次莫兰教唆周云姜红毒打王绿茵之后,那个王良娣从此再也没胆子走出她的闺阁!连带,王太傅最近也被皇上不停斥责,心房颤颤发抖不停。这一切,都是因为莫兰太过强横的缘故。   唐玲玲喘气说,“妹妹,你已经是太子爷的良娣了,还差一步就能登上太子妃的位置,你赶紧给太子说说,叫他压一压莫兰那死丫头!”   唐月月这良娣的位置,是谁造就出来的?   是莫兰!   就是因为太子看在莫兰的面子上,封了她良娣的位分,唐月月才无法说出口,她不能告诉她家大姐这个事实!因为她丢不起这个人!   唐月月轻声劝了句,“我知道了,这笔账我会记着的。”   “什么意思?”唐玲玲冷着脸问,“你不会怕了那野丫头了吧?小妹,你开什么玩笑?你已经是良娣了啊!九皇妃是个从一品的妃位,你身为良娣,也是从一品的妃位,一旦你荣登太子妃,那你就是正一品!而她却永远低你一筹!你何必把帐留到以后?你现在就不能开口说一句,把咱们爷爷和大哥救出来吗?”   唐月月被唐玲玲说得脸红气噎。   唐玲玲看见唐月月不吭气,眸子一黑,看见太子爷和莫兰之间暧昧不清的互动,眯眼一句,“不会吧?九皇妃竟然和太子爷有暧昧?”   唐月月又是一阵沉默。   唐玲玲瞬间明了了。不过,她不怒反笑,“好啊,原本还在苦恼要怎么收拾这个贱女人!这下倒好,这么大一个机会摆在咱们姐妹眼前,我们要是再不好好把握,就太对不起咱们爷爷和大哥了!”   唐月月眯眼一句,“大姐,你想怎样?”   “小妹你脑子也愚钝,你应该知道大姐想干嘛的!”   唐月月心情万分纠结复杂,她不需要大姐说明白,唐月月心里清楚大姐肚子里究竟藏着什么坏水,可是,唐月月在思虑,到底要不要逞一时之能?如果太子和九皇妃追究下来,她这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女人,还能继续留守良娣的位置么?   唐玲玲见唐月月在犹豫,嘴巴一贴,劝了句,“傻妹妹,你在害怕什么?怕你在太子身边失宠么?你这傻丫头,你帮太子得到他心爱女人的身体,你有什么罪?就算那贱女人责怪你,你大可以用眼泪的攻势博取太子爷的同情心。太子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冷落你的,相反,他很有可能会更加疼宠你呢!”   唐玲玲这般一解释,唐月月瞬间恍然,是哦!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唐玲玲看见小妹表情微微起了变化,笑嘴一裂,“小妹你等着,晚上我去黑市给你买点药回来,你给太子和那贱丫头,创造独处的机会,只要他们事成,你就叫你的侍婢和奴才把风声给透露出去,我看那贱丫头还拿什么脸皮面对她的丈夫!太子和九皇抢一个女人?这谣言传出去,多好听啊!”   上官瑞和莫兰还有卢老爷子,正聊得开怀,谁也没注意到唐家两姐妹在他们背后,密谋着什么坏勾当。   门外又有人敲门。房门打开后,狮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说了句,“小主,唐凤凤把滞纳金上缴给了财务,唐老爷子和唐家大少爷,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么?”   “嗯!让他们回去吧!”   “好的。”狮子一点头又问,“飞儿小姐已经到了大门口,我让她先去会客室里等您?您聊完,可别忘了她老人家!”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狮子回头出了房门。   另一间会客室门前,一名女接待员,打开房门,邀请月燕飞儿进房间,同时把唐家老爷子和唐家大少爷给请出房门。   唐家大少爷和月燕飞儿插肩而过的那瞬间,唐建山眼珠子瞬间暴突。   唐坦柳看他大孙呆着不动,斥骂一句,“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走了!”   “哦。”唐建山瘪瘪的,三步一回头着离开市政府。   ☆、87:下药?   上官瑞缠着莫兰说东说西,从他进来后就没停过嘴,看样子,他是那种宁愿不吃晚饭也要满足自己求知欲的好奇宝宝。   莫兰想了下,觉得让月燕飞儿留在这里干巴着等她,不太好,于是差了接待员过去跟月燕飞儿说,让她改日再约时间。   月燕飞儿得到答复后便起身离去。   站在大门口处,她身边三名保镖,一个替她打开车门,一个让她搭把手,扶她上车,另一个四处望风。   月燕飞儿刚坐上车,车门都还没关,那马车车夫突然挥鞭猛开。   那三名保镖傻傻的站在原地,发了三秒的楞,赶紧拔腿狂追。   可惜,四匹骏马的脚程,当真迅猛的一比,那三名保镖轻功不佳,人就这么眼睁睁的被拐跑了。   月燕飞儿跌坐在车座上,叫嚷一句,“谁?你是谁?干嘛掳我?”   马车车头,换上车夫服装,带着奇怪高帽的男子,一道邪笑,“飞儿小姐忘记我了么?以前我可是一直点你的名牌哦!可惜,你卖艺不卖身!叫我没的一亲芳泽的机会!之后你又被人赎了身,我怎么也找不着你!今日,算是你我重修旧好的大好机缘,我若不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我唐建山三个字,就倒过来写给你看!”   “唐……唐家大少爷?”月燕飞儿惊恐的眸光,越放越大。   另一边,莫兰带着上官瑞去了重新开张的飞月楼阁的包房里用餐,点了一堆的名菜,玲琅满目,芳香四溢。   原本卢老爷子也在被邀请的行列,可是唐玲玲突然头风发作,倒在卢老爷子怀里,怎么也爬不起来,卢老爷子没辙,只好带着唐玲玲先回了家。   此刻包房里,就只剩下莫兰和狮子丁璐,还有上官瑞和唐月月以及上官瑞随身携带的两名护卫。   唐月月手里捏着唐玲玲托人买来的药包,很小,只有手掌心这么点大,里面的药粉十分厉害,光是吹在人脸上,叫人闻那香味都能放浪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听说那药粉就是合欢散,是采花贼专用的春药。   唐月月看见莫兰身边站着狮子,还有那个女保镖丁璐,而且,她身边还有太子,以及太子爷带来的两名侍卫。在这么多眼皮子底下,叫她如何下药?   唐月月纠结了老半天后,她瞧见上官瑞看着莫兰的眼神,又温柔,又饥渴,她眸光一敛,埋在桌子底下的小手,轻轻一扯太子爷的袖子。   上官瑞轻声嗯了一下,“怎么了?良娣。”   唐月月把手心里的药粉,往上官瑞手心里偷偷递了过去。   上官瑞微微摊开手心,看了看那药纸包,楞了一秒,瞬间,他明了这药包里的东西,应该就是……。   唐月月轻飘飘起身,说道,“四妹许久未见大姐,想和大姐好好叙叙旧,太子爷恩准。”   上官瑞表情有些尴尬,“这有什么好恩准的,你去就是了。”   “是!”唐月月端起酒杯,起身,往莫兰身边走去,她站在莫兰跟前,挡住了狮子和丁璐的视线。   上官瑞心头又漏跳一大拍,手里捏着的纸包,都快被它给捏散了。   上官瑞知道,莫霜月这是在给他制造下药的机会!如果他错失这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上官瑞心魔一生,快速拿了一个酒瓶,放在桌子底下,打开纸包,把药粉倒了进去,摇晃了酒瓶几下后,又把酒瓶放在桌上,若无其事的喝着自己酒杯里的水酒。   莫霜月敬完一杯酒,回到原位,轻飘飘的坐下,表情自然愉悦,她看见上官瑞满头大汗,心头窃喜。看样子,他肯定是下药了。因为下了药,他心虚,所以才会满头大汗。   下完药后,就等着把酒倒进莫兰酒杯里,等她喝下就完事了呢!   莫霜月见上官瑞还在犹豫,始终不肯起身给莫兰倒酒敬酒,没辙,莫霜月只能再次做媒。   莫霜月拿起上官瑞手边的酒壶,给上官瑞也倒了一杯,倒完,慢吞吞的走去莫兰身边,说道,“大姐,自从你离开京城之后,太子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入睡,度日如年!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四妹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太子府里所有女眷,一直都希望您能当咱们的太子妃!可惜……。”莫霜月把酒水倒入莫兰酒杯,说道,“算了,往事不提也罢!大姐,让太子亲自敬您一杯,您就当是宽慰一下太子对你的思念之情。”   莫兰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喝下这杯,太子以后就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了。成么?”   上官瑞嘴皮子一哆嗦,他不想应,又想应。   最后,他撇开视线,心虚的一点头,应了一句,“嗯,我听你的就是了。”   终究,他的卑鄙,战胜了他的圣洁。   桌下,他的双拳死死捏紧,就等着莫兰举杯饮下那杯药酒。   莫兰执起酒杯,就口准备喝的时候,忽然,她手腕一顿,狐疑的眼珠子往上轻轻一抬。   站在莫兰身侧的唐月月,心脏漏跳一大拍,心虚的眼珠子一转溜,轻问。“大姐怎么了?”   莫兰放下酒杯,一句话说,“太子知不知道,我这人,最引以为傲的本事,是什么?”   上官瑞额上汗滴慢慢滑落,眨眼轻问,“是什么?”   “五官官能!我的眼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凡是看过的书籍,能够一字不漏的复写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写出这么多配方,和这么多图纸的原因之一!还有我的耳朵,能够辨别细微的音节,所有乐器的乐声,所有音律音节,统统逃不过我的双耳!我的味蕾,也是百般挑剔,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做出这么多美味小吃的原因之一!还有我的触觉,能够弹奏所有不同品种的乐器,能够精准临摹所有画作!当然,我的嗅觉也是十分的灵敏,对于闻过一次的香味,我绝对不会把它遗忘掉!太子你或许不知道,老早之前,我曾经被南城城主辛爷,下过一次药,他对我用的是……。合欢散!”   唐月月脚跟子一个踉跄,差点软倒在地。   上官瑞表情僵硬,拳头越捏越紧。   莫兰把酒杯往前狠狠一推,面无表情一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就当没这事发生!太子爷,您自己吃着吧,吃完后,马上带着你的良娣离开我的城市!”   莫兰刷拉一下起身,冷漠起身,转身离去。   上官瑞起身张嘴,啊了一句后,却无话挽留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包房。   站在包房门口,莫兰板着脸,深呼吸,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狮子瘪嘴一句,“小主,您的酒杯里,不会被下了药了吧?”   丁璐翻白眼,“需要问吗?”   狮子瘪嘴又问,“啊!那真是太过分了!可是小主,这下药的人是谁啊?是唐月月还是太子爷?”   丁璐又翻白眼,“需要问吗?你蠢啊你!唐月月一个人,怎么可能下得了药?还不是她和太子爷,一起狼狈为奸!”   狮子再次瘪嘴,“好吧,我不问了总行了吧!小主,您就别生气了呗!”   莫兰用力深呼吸,调整几次后,昂头说,“行了,咱们走吧。”   “是!”   莫兰刚走出酒楼,正好撞见月燕飞儿身边的三名保镖,那三名保镖看见莫兰,就像是见着救星一眼,红着眼,爆急着吼道,“莫小主!赶紧救救飞儿姑娘吧!”   那三名保镖直接下跪磕头了。   莫兰拧了眉,忙问,“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我们的车子,我们扶飞儿姑娘上了马车后,那车夫竟然不等我们上车,直接把马车开走了!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回去府邸找您的时候,听说您来这楼阁吃饭,又急急忙忙追到这里!莫小主!我们——”   “狮子,马上出动所有警力,带上警犬一起去找!你们仨个也一起去!”莫兰急忙吩咐。   狮子当下点头,“是。”   莫兰坐上马车,焦急着吼,“赶紧回府。”   “是。”车夫一声应和。   回到莫府,莫兰急急忙忙跑回屋里,房门还没开就拉巴嗓门喊,“慕鸿!快帮我!”   老婆大人一叫,某男刷拉一下从被窝里现身,“怎么了?”   “飞儿不见了!我要找她。”   “不认识。”上官慕鸿表示没兴趣找除了老婆以外的人。   莫兰急着吼,“必须马上给我找回来!马上!马上!”   莫兰身后,丁璐瘪嘴一句,“不太好吧,太子还在这儿呢!如果让太子发现主子的行踪……。”   莫兰眼珠子瞪了过去,那红通通的眼眶,看着格外焦颤。   丁璐瞬间闭上了嘴巴。   上官慕鸿一句话也不说,回头,走去桌边,拿起披风,帅气一甩,围在肩头,走出房门,和莫兰插肩而过,“等我消息。”   莫兰软趴趴的跨了肩头,坐去床榻等消息。   约莫两柱香后,上官慕鸿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那女人衣衫破烂不堪,嘴角,手臂,肩头,还有暴露的腿侧,都带着淤青和血丝。   上官慕鸿把人放在床上,莫兰赶紧上前,唤道,“飞儿?”   床上的女人,昏迷不醒。   莫兰拍了拍她的脸,又叫了句,“飞儿?”   月燕飞儿依旧昏迷不醒,莫兰动手一摸,她胸前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撕碎了,只是简单的被合拢在胸口处遮羞,下身的裙摆也被撕成了破烂,一条白花花的大腿,遮也遮不住。莫兰小手一捞,往她腿间轻轻一摊。   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就落在她腿根处。   虽然月燕飞儿以前是个妓女,可她从始至终没有服侍过任何男人,她一直保守自己的清白,只为了等着她心爱的男人给她赎身。好不容易等到被人赎身的一天,可谁知道,她竟然会被采花贼给玷污了去?   莫兰紧绷着脸,帮她盖上棉被,叫人打了水,亲自替她擦身子,给她换身干净的衣物,希望她醒来之后,别伤心过度才好。   莫兰走出房门,四处找寻上官慕鸿,却始终不见他人,习惯性的抬头,瞧见那家伙又蹲在屋顶发呆,“慕鸿,你下来。”   上官慕鸿刷刷飘下,“怎么了?”   “你看见是谁对飞儿下的毒手么?”   “早走了。”   “那四周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上官慕鸿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这个是飞儿手里抓着的东西。”   莫兰拿来看了一眼,“不是凶手的,是傅崟的。”说道这里,莫兰心口又是沉沉一闷,闷得特难受。“看样子,只能等她醒来,自己跟我说了。”   这句话刚说完,忽然,门内传来一阵巨响。   “咚——”   莫兰惊恐,推门而入,发现月燕飞儿竟然撞墙自杀,额角上被撞出了一个大血窟窿。“飞儿!”   莫兰抱起月燕飞儿,恼道,“你干什么这么傻?”   “我……我已经没脸再见傅崟了……。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莫兰怒唇一抿,“你这个傻瓜!你还没报仇呢!你要死,起码也得等你亲手报了仇以后再死啊!傻丫头,给我醒过来,告诉我凶手是谁?”   “是……。是……。”月燕飞儿白眼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莫兰扶着飞儿上塌,“不知道凶案现场还有什么证据没被发现?慕鸿,你带我去一次!如果能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衣物碎片,说不定靠警犬的鼻子,应该能……”   “不用这么麻烦!你叫平宁过来就成了。”上官慕鸿轻声一句。   莫兰眨眼,“什么意思?”   “有种蛊,吃了男人的圣泉,不管多远都能把那男人给找出来!”   “圣?泉?”莫兰嘴角抽成啥样了,这他妈什么鬼比喻?   莫兰懒得开骂,气冲冲的跑出房门,当着天空用力嘶吼,“统统给我死下来!”   平宁穆原刷拉拉的飞了下来,拱手问,“莫小主?您叫我?”   “我的朋友被人欺辱了!把凶手给我找出来!赶紧的!”   平宁乖乖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   平宁进了房里,不会儿,他扑出房门,咻咻咻地四处乱飞,一眨眼就飞出千里之外。   太子上官瑞下药不成,心情郁结透顶,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一个劲的坐在椅子里发呆。   莫霜月跪下请罪,“都怪臣妾不好!臣妾出了个歪主意,惹得大姐生气了!请太子降罪。”   上官瑞一吐气,劝说,“你有什么罪?你是一心为我好,我心里明白。只怪你家大姐,性子太硬,要不是她始终不肯顺从了我,我又何必使出这种贱招?现在可好了……。”上官瑞一声长叹,揉着莫霜月的后脑,轻哄一句,“你起来吧,咱们回京了。”   莫霜月心头暗爽。   今晚的这个计谋,真的是一箭双雕啊!不管她下药成功与否,她都乐见其成!看看她现在,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筹呢!   上官瑞扶起莫霜月,大掌轻轻一抓莫霜月的手,准备牵着她离开包间。   就在这个时候,“碰——”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莫兰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大群的人,冲进包房。   上官瑞惊愕。   莫霜月吓了好大一跳,把身子死死藏在上官瑞胳膊下,求保护。   上官瑞身边的两名侍卫,拔刀相向,怒吼一句,“大胆九皇妃!敢带兵围堵太子爷?你不要命了?”   莫兰指着两名侍卫的鼻子吼,“我不动太子!这里没你们俩的事!给我闪一边去!”   上官瑞眯眼一句,“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莫兰忍着暴突的青筋,钩钩食指,“把唐月月给我推过来。”   上官瑞焦急一句,“等等!你家四妹她刚才给你下药,纯粹是为了我!你不要责怪她了,好不好?”   “呸!我才没有她这种贱妹子!我的四妹,她叫莫芙!”莫兰打了个响指。   身后,一个精兵抓着一个男人,狠狠往房里一扔。   鼻青脸肿的唐建山支支吾吾的爬到唐月月跟前,抓着她的裤脚管喊话,“呜呜呜——呜呜呜——”   唐月月惊恐的盯着自家大哥,捂嘴一句,“哥,你的舌头?”   “被我割了。”莫兰残忍一句,“他的两颗蛋蛋,被我亲手捏爆了!等会儿我还会叫人把他的十指,一根根折断!”   唐月月脸色惨白,气都喘不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大哥这样残忍?你这个死女人!”   莫兰钩钩食指,忍着坏脾气,有气无力着说了句,“赶紧滚过来受死!免得我用强的!”   唐月月拽着上官瑞的胳膊,哆嗦得厉害,“太子!太子!您快帮帮臣妾!帮帮臣妾的大哥!这个死女人,她疯了!”   “死女人?”上官瑞拧巴着眉头,“你和莫家大姐的感情,到底是淡薄呢?还是情如亲姐妹?”   “我……。我……。”   这两个回答,她一个也说不得!要说淡薄,那她就是承认自己在撒谎,要说情如亲姐妹,那她就在自己打自己嘴巴,一眼就被拆穿的谎言,这叫她如何开口?   莫兰耐不住性子,匆匆上前,一把扯过唐月月的手,把她逼跪在地上,粗鲁的抓着她的头发,一巴掌狠狠甩了下去,“之前不想和你算账!是因为我没把你们这些虾米放在眼里!可我发现,我对你们的仁慈,你们消费得如此彻底,还不带一丝感激!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老实给我回答,究竟是谁出的鬼点子,给我下的药?”   唐月月又是惊恐的放大双眸,这个回答,她也说不得!   如果她承认是自己,那她就会被莫兰给打死。   如果她诬赖是太子出的鬼主意,那她被冷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唐月月不说话,莫兰又一巴掌抽了下去,“你不说话?信不信等会儿我让你想说也说不出来!就跟你大哥一样!”   唐月月一听,当下闭眼,用力嘶吼一句,“对!没错!是我!是我的鬼主意!怎么着?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糟蹋你的名声!怎么着!”   反正都已经要死了,还不入逞个口舌之快也是好的!她是不会把她大姐唐玲玲给供出来的!她不能再给她借口跑去卢府毒打她大姐!   莫兰又一巴掌狠狠抽了下去!打完,她把唐月月脑袋狠狠一扔,对着太子说道,“这女人是你的妃子!你来处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看你怎么处置这女人了!”   莫兰侧头,对着身后侍卫,说道,“写一份书信,给卢家老爷子,和刘代庄,叫他们把唐玲玲和唐凤凤,全部休弃,赶出家门,如果不听我的话,就等着和我绝交!还有,告诉我爹爹,叫他把唐嫣也给我丢出莫家!如果他不照做,我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唐月月惊恐一叫,“你连她们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上官瑞越听越奇怪,“莫兰,唐家,到底是唐月月招惹了你?还是唐家大少爷招惹了你?”   “全!部!”莫兰咬出那两个字,听得出来,她到底有多么气恼,“太子,我能请你帮我做件事么?”   上官瑞眯眼一句,“你先说来听听。”   莫兰指着唐建山,咬牙切齿着说,“把他丢进军营里,让他当军妓!”   上官瑞瞪眼,“什么?他是个男人啊!怎么当军妓?”   “男人身上也有洞!怎么就不能曹了?”莫兰残忍一句,“如果太子不肯帮我这个忙,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我会每天每天,叫人拿拳头,怜爱他一百轮!”   上官瑞嘴角一抽,当下吭气,“行了行了!我帮你就是了!你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上官瑞瞥了地上男人一眼,叽咕一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畜生应该是玷污了你的人吧?所以他连累得全家女眷都要惨遭被休弃的命运。”   “最让我生气的,就是被他欺辱的傻女人,明明我把凶手扔在她眼前,她也连个巴掌都打不下手!”   那个傻丫头,被唐建山玷污了之后,她把唐建山扔在那丫头面前,她只顾着把脑袋藏起来,当个鸵鸟,也不肯上去打他一下,竟然还敢说叫她放过他!   开什么玩笑!   这些男人之所以那么嚣张,都是因为女人的沉默给纵容出来的。   那个唐建山倒也挺聪明的,知道玷污了月燕飞儿这事,会闹得很大,看见满街的警卫和警犬在找他,他连唐府也不敢回,躲在刘代庄家里,叫他妹妹唐凤凤,帮他藏在地窖里。刘代庄根本就不知情,唐凤凤私自把她大哥藏起来的。   若不是有平宁的那个蛊帮忙追人,这死贱种就要被他躲过一劫了!   眼下,这贱种,飞儿她没胆子教训她,那就由她来搞!反正她早就看唐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他妈的不顺眼!趁这个机会,把唐家三姐妹,全部搞残了,她才罢休!   莫兰扔下唐建山,调头就走,改日去太子军营里,看看这死贱种的悲惨下场。   莫兰一离开,唐月月哭着爬到太子脚边,哭着求饶,“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看在臣妾往日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   上官瑞眯着眼,冷漠一句,“是啊,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你家大姐的感情,究竟是淡薄呢?还是感情深厚情同亲生姐妹?”   唐月月一低头,事到如今,她若再撒谎,只会引来更多的厌恶,“我自小生在唐家,和莫家几个姐妹的感情,从未友好过!”   “那莫家大小姐,干嘛要在我面前,和你演戏演得这么热切?你图太子妃之位?她图什么?”上官瑞冷着嗓子问。   唐月月一闭眼,照实说,“她只图,让我登上太子妃的位置,从而保护她的四妹莫芙!这是她和她爹爹莫海峰,谈的一笔交易!”   瞬间,上官瑞仰天大笑,笑得何其畅快,可仔细一听,可以听见他笑声中,带着过多的愤怒。他承认自己之前对莫兰不太友好,可是自从他爱上她之后,日日都念着她的好,讨好着她,估计找机会接近她,可她对她,没有半点心思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他用这样的心机!他的太子妃之位,一直为她留存着啊!她却一心只想逼他,立他不喜欢的女人当太子妃?她的手段,当真比他父皇母后皇祖母还要狠上千百倍。   ☆、88:最新例法   “很好!很好!我竟然,一直被你们蒙在鼓掌之间,一直照着你和她设计好的脚步在走!”上官瑞沉痛呼吸,一眯眼,幽声一句,“唐月月,你喜欢太子妃的位置?要不要,我现在就立你为太子妃?”   唐月月惊恐眨眼,太子他说这话,究竟是和用意?琢磨不透!唐月月压着嗓子轻语,“臣妾不敢!”   “不敢?事到如今,你都快要沦落冷宫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唐月月是个明白人,她立马躬身一句,“太子爷您就直接说了吧,您要臣妾怎么做才能弥补臣妾满身罪孽?臣妾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官瑞轻声问,“你可知道,我被你们俩姐妹玩弄在鼓掌间的罪魁祸首,是谁?”   唐月月歪头,“难道不是莫家大姐么?”   “是她吗?”上官瑞哧声一笑。   唐月月瞬间明了了,“是莫家老四!莫芙!”   上官瑞终于满足一声,“嗯,今天的事,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逼莫兰那丫头,根本无用,与其如此,还不如拿她最关心的人下手!对于那些她想关心的人,她一定会方寸大乱!”上官瑞深呼一口气,微微磕上的双眸底下,竟是浓烈的欲念和残忍的恨意,“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唐月月无奈点头,“臣妾尽力一试。”唐月月看见大哥气若游丝的模样,又上前求饶,“太子,那臣妾大哥他……。”   “赐死!秘不发丧!”上官瑞面无表情一句,“这是我给他最大的恩赐了。你叫他,好好珍惜!”   地上,唐建山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绝望的盯着天花板,趁自己手指头还建在,摸到一个茶杯碎片,找准脖子动脉,狠狠往下一割。   当天夜里,卢老爷子急急忙忙跑到莫府寻求答案,无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让他,休了唐玲玲?不是说,唐老爷子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么?   卢老爷子等在府外求见,可是莫兰不见,关门闭户,把他挡在门外。   卢老爷子在门口静等的时候,正好瞧见唐坦柳带着老太婆和儿子女儿,跪哭在莫府门前。   “九皇妃!您行行好,把我孙儿还给我吧!有什么事,老头子我替他认罪啊!”   卢老爷子站在边上,劝了一句,“唐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唐坦柳哭得撕心裂肺,“还不是我那傻孙儿,色欲熏心,竟然碰了九皇妃的朋友,就是那个刚刚被赎身的月燕飞儿姑娘。”   唐坦柳的老太婆,立马拔高嗓子吼,“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妓女嘛!我们孙儿疼了她又怎样?那是给她面子!凭什么要我孙儿为她偿命?姓莫的,你给我死出来!老太婆我今天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老太婆我现在就撞死在你们莫府大门口!”   啪啦一声,大门打开了。   莫兰冷着脸,出了门,冷血一句,“不就是个妓女?死老太婆,如果你有种的话,你就把这话,再大声喊一遍!”   那老太婆拉长了脸,用力吼,“妓女就妓女!要我喊一百遍,我都是这句话!那种下贱的丫头,我还没嫌她玷污了我孙儿的身子呢!”   莫兰一声哼笑,“来人,给这老太婆,好好洗洗嘴巴!”   “是!”莫兰身后,五名精兵端着一碗血水,往那老太婆身边走去,一脚踢开碍事的唐坦柳和他几个儿女媳妇,抓过那老太婆,拧开她的嘴巴,把血水狠命灌进去。   一边灌,莫兰一边解说,“死老太婆,好好尝尝你孙子的舌头和血水!”   “什么?”唐坦柳胸口一窒,惊恐的瞪大双眼。   那老太婆更是惊得一口血水直接呛在喉管!直接呛晕了过去。   莫兰沉着怒气,轻声一句,“我一直苦恼着这诛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历代历朝始终不肯扯掉。今日我总算明白了,这种复仇的执念,不把你们唐家人满门抄斩了,我的心,怎么也爽不起来!”莫兰用力深呼吸,无数次,无数次后,她拧着眉头,说道,“至少让我看一眼,你们唐家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现在!马上,一跪一磕头,给我爬到我那苑落大门口,跪在苑门前,忠致的给我朋友道歉!”   唐坦柳红着眼睛问,“是不是我这么做了,您就会放了我大孙?”   “永远!不可能!”莫兰咬出一句,“我要你们替你们的子孙忏悔罪孽,但是你孙子的罪刑,他必须得赔偿!”   唐坦柳当下起身,气恼一句,“既然你不肯放我孙儿,我干嘛还要给她道歉?”唐坦柳红着眼眶,抓着心口深呼吸,“老头子就算丢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跟你低头的!你无凭无据,就给我孙儿私立公堂,我会上告!我要进宫面圣!告死你!”   “哈哈!”莫兰突然放声大笑,“哈哈!”   听得出来,她的笑声里,究竟带着多少的嘲讽。   莫兰笑容一收,面无表情一句问,“之前重新编排户籍的时候,唐家人,是不是都已经编排进户籍簿内?”   身后,一名朝官点头应道,“自然。九皇妃您登基帝后,都已经八个多月了。所有人的户籍,全部重新编排了!唐家也不例外!”   “所以我!就是你们唐家最高刑堂,你们想要进宫面圣?莫府就是你们的皇宫!你们面见的圣上!就是我莫兰!”莫兰冷嘴一笑,“在我的国度,你还想往哪儿跑?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压入大牢。直接判刑!”   压入大牢直接判刑?连候审的机会都不给了?   “你这个疯子!竟然为了一个妓女,连亲戚都要赶尽杀绝?”唐坦柳撕心裂肺着大吼。   莫兰厉声一句,“都这个时候,还给我一口一个妓女?哼!我倒要看看,你家孙儿长得有多清白!老头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拖人,把你孙儿送往军营,充当军妓去了!”   “什么?我的孙儿可是男的啊!”   “男的又怎样?只要他人下贱,在我眼里,他比妓女还下贱!让他当军妓,算是给他面子了!”莫兰一甩手,“不想再废话了,统统押下去!”   “是!”   卢老爷子眼珠子看着唐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被拖去了地牢,卢老爷子抿唇,轻声劝说,“九皇妃,何必把事闹得这么大?您私立公堂这事,要是让百姓们知道了,人心动荡的啊!”   “不可能!”莫兰丢了三个字,扭头欲走,临走前扔了句话给他,“唐玲玲那女人,之前就看我不顺眼。早上她和唐月月见了一面,唐月月手里就多了一包合欢散,给我酒里下药!我有无数个理由,怀疑给我下药的鬼主意,是唐玲玲出的。虽然我没证据!可她摆脱不了嫌疑!卢老爷子,我不想再为唐家的人,伤了我和卢家的和气,你若心软下不了手,你让卢茗回来,让他亲自和唐玲玲说。”   卢老爷子一吐气,无奈摇头,“哎!好吧!我把阿茗叫回来!”   柏傅崟接到通知连夜赶过来,可是因为路途遥远,他赶来莫府,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柏傅崟焦急万分的进了莫兰房里,查探月燕飞儿的伤势,看见她满身伤痕,尤其是额角处那血疙瘩,一看就知道,她曾经想自尽过。   他向来把月燕飞儿当成自家妹子一样疼宠,妹子出了事,他的心能好受么?   莫兰把屋子留给柏傅崟和飞儿,自己则去报社,叫了报社社工复印了无数份的报纸,一大清早,数百个报童去大街上免费派报纸。多数百姓看不懂报纸内容,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懂字,于是,三五成群,围在某个书生身边,听他读报纸。听完,他们全捂着嘴角,露出万分惊恐的面容。这报纸里写的一条大新闻,是那样的骇人听闻。   当天上午,莫兰张贴告示,叫所有城民集合在北城城墙里外,照旧,她站在墙头,拿着那扩音器,激动着喊,“大家都知道了吧?昨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某个富商,因为疼爱自己的孙儿,于是携手自家妻子儿女,帮他的孙儿,强奸一名女子!那富商压着女子的一只手腕,富商的夫人压着女子另一只手腕,富商的儿子压着女子一只脚腕,富商的儿媳压着女子另一只脚腕!纵容着他的孙儿行凶!惨不忍睹的卑劣行径!这种人,你们说,该不该杀?”   楼下,一群百姓全部愤慨群起,“该杀!”   “该杀!”   “应该满门抄斩,诛他九族!”   莫兰一压手掌,继续说道,“没错!的确该杀!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曾说过,要废除诛九族,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司法决定,没有行凶的亲戚,将不接受任何处分!至于涉案的富商以及他的妻子儿媳,处以无期徒刑!让他们一辈子,都饱受监狱的摧残!”   “好!”   “好!”   这世上,最最卑鄙无耻的人,非莫兰莫属了!什么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乱压罪名,私设刑堂,对着百姓,却说着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当真,她的国家,她一个人做主了似地!   莫兰又压压手掌,继续说,“介于这次恶劣事件,我在此决定,开设妇女联合议会,对于任何非礼强暴事件,行凶者,直接交由妇女联合议会裁决。妇女联合议会会长,将由最高女长官担任,最高女长官的职位等同于国防军区区长!自从我颁布一夫一妻法令开始,又出现许多恶性离婚事件,某些男子,喜欢养小三,对正妻越看越心烦,也不管她为他生过多少孩子,直接找借口离异。所以,所有离婚案件受理,都交由妇女联合议会裁决,如果妇女联合议会会长裁定,的确是男女双方心甘情愿离异,男女双方财产协议分配后,离异即可生效,如果妇女联合议会会长裁定,是男方恶性过失行为,男方将会判刑入狱,刑期三年至十年!”   这条政策一出来,楼下,女人们的高呼声,越渐响亮。男人也有不少人支持这项政策,当然,也有很多男人,有点担心这个妇女联合议会创建后,会对他们男人的地位有很大威胁!   可是能怎么办呢?谁叫那个混蛋富商,这样疼宠自己的孙儿,竟然连同家人一起帮忙强暴那无辜女孩?搞得现在整个城镇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痛骂那富商一家子!   原本莫兰身为一国过目,他们这些城民,没机会反抗,现在,她激得一大半城民的心,站在她身边,法案一出来,直接通过受审,不需要备受争议。   莫兰借机把妇女联合议会开设的条案,当众宣布后,回了市政府办公室里工作。   柏傅崟匆匆忙忙赶来,敲开她房门大吼一句,“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莫兰奇怪,“怎么了?”   “你竟然把她的事,一古脑的给全城百姓都说了出来,你要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莫兰沉着气,“难道你要我学她那样,闷不吭声?任由那些贱种欺负?甚至还好心的放任他,让凶手逍遥法外?然后眼看着那混账东西,嚣张的继续侵犯其他女人?”   柏傅崟气得嘴皮子哆嗦,“你是你,她是她!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强!飞儿她……。飞儿她……”   莫兰白了他一眼,“我承认,我是利用了她的遭遇,顺带通过了我联合议会草案。可是我做这些事,不仅仅是为了飞儿她一个女人!我的膝下,踩着无数个无知妇孺,她们会和飞儿一样,被强暴了,默不吭声的躲在房里,只知道撞墙吊脖子!你可知道,联合议会草案一旦通过,我能拯救出多少个备受压迫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把青楼全部关闭之后,城市内出现过多起x侵犯事件,只是因为她一直忙碌其他事业,顾不上这件事!今日,她终于找到机会好好整顿一番。   “那我也不允许你利用飞儿!她已经很受伤了!你还在她伤口上撒盐!”   莫兰起身回嘴一句,“不是正好给她伤口消毒么?撒了盐巴,疼是肯定的,可却能治愈住她脆弱的心灵!”   “你!”柏傅崟额上滴汗,急得底朝天。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软趴趴的握着门板,“傅崟大哥,您别怪莫大小姐了!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所以我绝不会怪她!反正,就算她不帮我宣传出去,我被唐家大少爷玷污的这件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既然压不住消息,何不主动把消息传开!这样一来,我反而觉得自己能够走在大街上了。”   柏傅崟拧着眉头,不解的问,“有区别么?你不是一样要备受歧视?”   柏傅崟扶着飞儿进门,飞儿喘气一句,“有区别的!莫大小姐不帮我鸣冤,我出门,那些男人看我的眼光,是嘲笑,讥弄,指指点点,甚至还带着流氓的目光看着我,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女人!可是莫大小姐帮我鸣了冤,我出门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他们都用同情愤慨以及鼓舞的目光看着我!这个就是最大的区别!这个区别,也是我今天出了门,才知道的!”月燕飞儿激动的抓着柏傅崟的手,说,“我担心你过来责备莫大小姐的不是,所以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我也万分庆幸,自己有这勇气踏出门槛!总觉得自己重获新生似地!”   有了飞儿那句话,莫兰全身舒畅,整个人整颗心都松懈了下来,无力的坐在椅子,宽慰一笑,“幸好我没白忙活!要不然,让我再看见你闹自杀,我会更加愧疚。”说道这里,莫兰歪头问,“反正妇女联合议会的会长还没确定人选,要不要,你来坐这位置?”   月燕飞儿一摇头,“我可没这魄力坐这位置!莫大小姐您少折腾我了!我只要顾好我的那些餐馆就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处急匆匆的走进一名女子,那女子行速矫健,身子盎然,一进门,那贵族气势特别浓郁,“哼!飞儿姑娘的确没这能力当会长!不过我有!”   那女人直挺挺的往莫兰身边的沙发里,落座,“怎么样?莫大小姐,欢不欢迎让我来担任这个位置?”   莫兰万分惊愕,“许夫人?”   葛相宜一伸手,挡住了莫兰的称呼,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飘进莫兰手里。   莫兰展开一看,又是万分惊愕,“怎么会?是休书?”   葛相宜昂着头,一点伤心都没有,“我是个生不出种的废物女人,回到京城后没多久,发现我相公和我的一个婢女偷情,还有了孩子,那婢女被他藏在府外包养着,孩子都快五个月大了!我的眼泪都在京城里哭干了,这份休书,是我逼相公亲手写的!”葛相宜深呼吸,调节心情后,又说,“之前我一直据理力争,不让相公有机会去外面找女人,可我自己心里清楚的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纳妾的事,我也逼着自己接受!可是自从我听见你颁布的一夫一妻条令后,我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生活在你的新国度里!所以我来了!我回来了!”   莫兰越听越欢喜,“然后呢?”   葛相宜笑着眯眼,“然后?然后我暂住在客栈里,正好听见你要召开城民议会,我就偷偷挤在人群里,听你发布最新草案!我听你说要创建妇女联合议会,我觉得,这个职务,完全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如果你的女长官还没立好,那就立我!如果立好了,那就让她出来,和我较量一下!看看谁能更适合这个位置!”   这般霸气的宣言,莫兰越听越爱,“行了,不用废话了!”莫兰一伸手,说道,“握个手!我把我名下所有妇女的幸福,统统交托在你的手里!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新国都的新子民,也是我国都内所有妇女们的强势靠山!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葛相宜小手一伸,用力和莫兰交握,知心知底一句,“你放心!我会让你见识见识,第二个莫家大小姐,是长什么样的!”   边上,柏傅崟嘴角狂抽,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如果这两个女人懂武艺的话,让她们上战场,也肯定是个常胜将军啊?   这个名叫新尚海的城镇,估计,在不久的将来,女人的地位,会越来越往上攀升了!   一夫一妻那原本被大家觉得太不靠谱的条款,正一天天的巩固着它的地位!   那些被奴役了许久的奴隶,他们的思想也正一天天被纠正着!   现今,想逃出新尚海的居民,依然有不少,可是有更多的外来城民,眼巴巴的往新尚海挤。可惜,因为人口控制问题,想进这个国家,手续十分复杂!不过就算没有户籍,他们也要巴巴的往新尚海里挤来,哪怕当个不正规的偷渡客,乞丐,长居于此,他们也心甘情愿。   人口流量的问题,就是莫兰现今最头疼的问题之一了,这个问题,让她苦无办法,谁叫她把城市规模发展的如此先进,搞得全龙华百姓,都眼红万分。   月燕飞儿第二天就被柏傅崟带去军营,说是让她换个地方,换个环境,看看能不能抹掉她一些记忆,让她晚上不至于噩梦连连。餐馆的事,飞儿只能交托安玉回来,和莫兰接洽谈生意。   安玉一回来,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莫兰欺负了她似地。   安玉哭着抱怨,为什么大小姐结婚也不叫她回来?安玉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样,哭得特伤心!还有,凭什么她的户籍被牵出莫府?她原本就是莫府的丫鬟啊!她还是莫兰的贴身丫鬟呢!   莫兰懒得和她多废话,一脚把她踢出去,由着她自生自灭。   莫兰太过无情,边上,丁璐看不过去,只好跑到安玉身边劝她几句,跟她解释解释,她的户籍被牵出莫府的理由等等。   安玉一回来,就表示飞儿的楼阁,第二批餐饮楼馆要出炉了,寿司店,烤肉店,甜品店,自助快餐店,上档次的西餐厅中餐厅,分门别类,全部堆在步行街对策。第一豪华大宾馆,也正式开张大吉!里面豪华设施,和现代家具几乎一摸一样,除了没有电灯供应之外。   自然,自来水管已经成功接通了。   自来水厂,建立在红城那块区域,刚好红城的地段,接近水域,取水十分便捷,除了滤水的四个池子之外,还有一个水塔,建得十分高大,一切流程照搬现代工艺,就独独缺了水泵的抽水系统。没有水泵,输送进水塔里的自来水,只能用人工送水的法子,通过杠杆以及活塞原理,把水类似针筒一样,射进水塔内,再借由水塔的高度,形成水压,用来供给市政府以及最新步行街所有店铺房屋的自来水供应!   自来水一面世,上官琪正就又急着派人过来催进度报告,可是,进度报告还得等上两三个月,在这两三个月里,莫兰那丫头又要把自己的国家往另外一个层次开发了!   听说,现在那家宾馆的房间,必须得提前一个月才能预订到!整整五百间睡房,依然无法满足各大富商的要求!看看这宾馆的收入就知道了,莫兰那丫头,口袋里到底鼓得有多涨疼!   身为总财务的白羊,已经数钱数到眼袋发黑,拇指都快要被银票给磨破的地步了!之前花销的拆迁费,和现在的收盈比起来,当真是没的比较!   人口越来越密集,为了控制进出新尚海人流,莫兰不得不在各个道路设立关卡,交纳了通关费才能进入境内。   本来还想指望靠关卡来减少人口,可哪知道,效果一点也不显着,人口依然密集异常,人流一多,管理也就变得更加繁琐和复杂!很多技术不想外泄,也无法设防的被人偷窃出境。   好在,旅游区和商业区分开设立,商业区的配方,外人无从偷窃,除非混进内奸。   唐家被莫兰监禁入狱的事,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那个九皇妃,连自己的亲戚,都能这般大义灭亲,贺东鹤觉得自己根本没这实力和莫兰较量,而且,贺东鹤听说,唐家被灭,其中另有隐情,唐家老爷子和他妻子儿媳,都是被牵累的!可这事实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并不是贺东鹤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就要看全城百姓,相信哪个版本的故事!报纸媒体,都是莫兰一人掌控,她想如何纠正百姓思想,就如何纠正。贺东鹤瞬间醍醐灌顶!再也没胆子和莫兰硬碰硬!莫兰一发出第七封招收令的时候,贺东鹤带着全家老小,跑去市政府约见莫兰,恳求她从宽处理他的滞纳赔付金的事。   贺东鹤向莫兰低头的事,传到贺歌鸣耳中,贺歌鸣气得在屋里乱砸茶杯。嘴里一直怒骂爹爹没骨气!   同一时间,莫梅身为唐家老爷子的外孙女,她虽然没有被休弃回家,可是她知道,她娘亲唐嫣,在她爹爹面前,又跪又哭了整整三天才保住她三夫人的位置!还有她的二表姐唐凤凤,事发当天就被刘代庄休弃回家!她大表姐唐玲玲,虽然还没有被赶出卢府,可她听说,唐玲玲被她三妹莫荷,欺负得血淋淋。莫荷那死女人,仗着唐玲玲即将被冷落,就一直排挤唐玲玲,搞得她整晚都睡不安宁。幸好!她莫梅嫁给了辛思律。辛思律和莫兰的感情十分交恶,莫兰那没这能力叫辛思律休离了她!   可是莫梅清楚!唐家一倒,她莫梅,再也不是南城首富的外孙女了!   而贺歌鸣的爹爹贺东鹤,因为及时向莫兰低头,保住了他的财产,保住他在北城的一席之地,也顺带保住了贺歌鸣身为北城首富女儿的位分!   贺歌鸣心情一不爽就拿莫梅出气,又是打又是骂,就算被辛思律发现了,辛思律也照样不会帮莫梅说话。   终于,贺歌鸣开口要求正妻的位置,辛思律也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   莫梅被贬为小妾,贺歌鸣荣登正夫人的位置。原本平日里莫梅就不怎么侍寝,理由还不是因为她曾经喝过莫兰苑里的泔水,辛思律看见她就恶心,根本不想和她同房,贺歌鸣侍寝的日子增加,她怀孕的几率也就加大。贺歌鸣被板正,莫梅又没有怀孕的机会,她的日子,越来越痛苦。她比娘亲更加难熬!因为她娘不管怎样,还有六弟七妹帮她撑腰!而她呢?没有靠山,没有支柱,她被休弃的日子,估计也为时不远了。   ☆、89:最新急救术   洗刷刷洗刷刷——   市政府顶层是她的私人公寓,自从接通自来水后,终于可以洗到舒舒服服的淋浴了,虽然连累屋顶处的侍婢帮忙烧锅炉,给她供应淋浴器里热水的水源。可这总比叫那些奴婢给她打水倒水洗水桶方便多了吧!只要他们在热水桶下不停加柴火,就这么简单!   她的舒心小日子,真的越过越舒坦了!现在就差电力供应设备。可惜,之前她没有认真研究过这门功课,要不然,她一定会把事业百倍加速,发展到外太空去。   洗好澡澡,白嫩嫩的浴巾往胸前一裹,头上也顶着一条白毛巾,走到洗手台前,准备抹润肤露,雾气腾腾的玻璃镜,拿毛巾轻轻一擦。   “啊!”玻璃镜里,突然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影,她能不被吓一跳么!   莫兰惊恐回头,恼道,“你丫的,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敲下门?”   “敲了,你在哼歌。”意思是,怪她自己没听见。   莫兰双手叉腰,白嫩嫩的胳膊,大大方方晃悠在他面前,“你明明听见浴室里有流水声,还有我的哼歌声,你还进来吓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好吧,我承认。”上官慕鸿一把扯下高高的衣领,叽咕一句,“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进入第二个阶段性试验了!”   莫兰眨眼问,“第一阶段试验是什么?”   上官慕鸿掏出某物,说道,“你看这个,更薄更有弹性,而且尺度和我正好合适!贴服异常,保证不会不小心掉在你身体里!”   莫兰越听,嘴角越抽搐,“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有什么问题么?”   “你的发明,会不会太先进了?”避孕套啊!而且还是超薄型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上官慕鸿上前一步,仗着自己穿着防电套装,整个人压着她柔弱的身躯,禁锢在梳洗台前,那冰冷的外套,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大手轻轻一捞,直接把她小臀抬上台上,挤开她双腿站在她正中心,诱哄一句,“我们试试吧。我保证,你不会被电晕过去的。”   那磁性,格外蛊惑人,明明是冰冷的手套,揉着她肩头的触感,为什么会这般发烫?低头,看看她的浴巾,就在双腿根处,只要再往上撩一点就得彻底曝光了。她腿间那皮质紧绷的裤裆,光看着就觉得特别硬朗。   手在哆嗦,腿也在哆嗦!   那大掌在她白花花的腿上来回游移,就是因为无法肉贴肉相触,才叫人更加饥渴,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失落中带着不少刺激。   嗯,感觉试试看也可以,顶多就是再被麻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麻着麻着,说不定以后她身体里也能蓄电了,以后也不怕打雷被劈什么的。   眼看着他把那玩意儿套上去,慢慢蹭上她的肌肤,竟然真的没被电到。就在激情四射之际,突然——   轰隆隆——   屋子在颤抖,摇晃。   “是地震!”上官慕鸿拧了眉,“我抱你飞出去!”   莫兰抓着心口浴巾,“等我把衣服换好。”   “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这地震又不强!”   “屋子会塌的!”   莫兰匆匆跑出卧房,忙着穿衣服,上官慕鸿站在阳台往远处眺望,“娘子,你看那边,屋子都塌了!”   屋内,莫兰忙着扣纽扣,“塌的是以前的老房屋吧?建筑工地那边情况怎么样?”   “搭手架掉了下来,其他的倒没什么!这么高的建筑,竟然没塌?”   莫兰穿好衣服,走出阳台,边擦着头发边说,“我的屋子,都是防震五级的建筑,这地震估摸也就三级而已!”   咚咚咚——   房门声被人敲响。   莫兰走出卧室,开门。   门外,狮子满头大汗,“小主,地震了。”   “伤亡多少?”   “幸好现在是白天,大多都在外面街上,死伤人数估计不多,新建筑里的居民,毫发无伤,屋子也没塌。就是住在宾馆三层的某个富豪,自以为是的想跳窗逃跑,从窗户跳下来,直接跳死了!”   “……。”地震一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状况都会见着!   “让周云山清点伤亡人数,受伤的全部挪去医院救治,重伤者优先。乡村赤脚医生也把他们叫去医院里就诊,这是特级命令,谁不服从者按谋反罪判刑!”   “是!”   “药厂里胶囊药丸,实验得如何了?”   狮子回话,“报告早就呈上来了,却被你一直压在桌角下,没来得及看,药丸已经成功定制好了,临床试验也经过数十次,效果十分完美。就等你一声令下,然后大批量生产。”   “成,先执行后批阅,去动工吧!”   “是。”   狮子匆匆离去。   莫兰回头问上官慕鸿,“你要不要回家乡看看?怕你家那边也……”   “放心吧,我那儿肯定不会出事!你这儿,也只是余震罢了!真正的灾难点,应该是在吉平!”吉平那儿山脉多,还有一座活火山。   吉平是靠近桦南那地儿,继而再传到她的新尚海。   看样子,吉平那儿的灾难不小,老百姓肯定伤亡惨重。   莫兰急急忙忙赶去医院那儿看情况,瞧见一堆伤员窝在大厅哭泣,“九皇妃啊!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疼死了啊!那些大夫竟然都不理我!”   莫兰冷眼看着那家伙,哧声一句,“叫这么大声,力气还这么大!你觉得你死得了么?”   “我……我……。”   “疼这么点就嗷嗷叫?还抓着我裤脚管不放?你让那些躺在地上没气的人怎么办?”   “我……我……”   “还不滚出去自理?那边有护士,让她帮你伤口处理一下就滚出医院!”   那男子嘴皮子一哆嗦,立马一瘸一拐的跑走了。他不就是想求个关注么!   边上,一名老头匆匆走到莫兰身后问,“九皇妃,您这样对待老百姓,会不会让他们太心寒了些?”   莫兰回眸,惊讶道,“李太医?你怎么在这儿?”   李太医脸一红,低着头,嘿嘿一笑。   莫兰眨眼问,“是皇上派您来的?”   “不不不!下官只是来游玩的!呵呵,只是来游玩的!”李太医笑得有些尴尬。   瞎说!堂堂太医院院长,竟然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游玩?皇上的龙体,不顾了么?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跑过来游玩!八成,就是皇上那老头子派他过来探听风声的。所以这家伙会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医院里来!   这件事,莫兰不予追究,也没时间计较,反正人口流量问题,她根本无法控制。   “李太医,您若双手空着,就帮我诊治一些伤重者,我会感激您的!”   “诶诶诶!一定一定!”李太医急急忙忙带着四个学徒,跑去参合了,留下一个学徒,贴在莫兰身后,脸蛋红扑扑的说,“九皇妃,草民……。草民给您打打下手!”   莫兰点头应和,“成。”现在这个关头,急需用人,不管是谁,她都肯收留,一回头,环顾厅内一群城民,扬声一句,“被大夫鉴定轻伤者,领了药包赶紧回家自己自理!谁也不许给我嚷嚷,占我地方!”   “是是!”原本窝在大厅内排队等治疗的轻伤,赶紧捂着伤口,跑也来不及。这位难得一见的暴脾气九皇妃一发话,谁敢不从?看看刚才被骂的那位,鼻子灰得多可怜。   李太医身边一个学徒,气喘吁吁的跑来,满头大汗着说,“九皇妃,有个病患腹部扎了根铁管,铁管被拔出来了,可流血过多,已经昏厥了,怎么办?”   莫兰匆匆跟着学徒走去,瞧见李太医正给那病患做心肺复苏,另外一个学徒则忙着给他做人工呼吸。   李太医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摇头,“伤在腹上,虽然没有伤及内脏,可伤口太大了,血止不住,他已经失血过多了,心跳也已经消失了呢!该怎么办?”   莫兰上前看了一眼,急忙吆喝,“护士,把针尖皮管拿过来!狮子,你叫白羊天秤蝎子他们三个过来!叫蝎子带十名绣娘过来!立刻,马上!”   “是是!”   不稍三分钟,白羊就赶到了,因为他原本也是个大夫,他就在医院里帮忙,“小主?您喊我什么事儿?”   莫兰接过护士手里连着皮管的针尖,说,“你捏着这头,别放手!”   “是!”白羊手一捏皮管的另一端,突然,他的手腕被莫兰轻轻一扯,一根针尖就往他手腕里扎了进去!   “啊!”白羊惨叫一声,可怜巴巴的问,“小主?您干嘛呢?您要是废了我的手,我还怎么帮您治疗伤患?”   “闭嘴!”   边上,李太医也焦急着问,“九皇妃?您在干嘛呢?”   “别多问!”   莫兰正在他手臂里挖啊挖。   白羊叫得特可怜,“啊!啊——我怎么觉得我比那些伤患还可怜!啊——别搅了!我的经脉都要被搅烂了!啊——”   莫兰额上也开始冒汗了,还不都是被他给叫出来的?火气一大,一个巴掌甩他额头,“叫你妹?你再叫我直接把针管插进你*眼里!”   一说话,厅内所有人全部打住动作死死盯着莫兰,那嘴巴,全张成鸡蛋这么大!   尤其是白羊,他干巴着眼,无语中的无语。   白羊嘴皮子一哆嗦,“小主?您给点脸面啊!别说得那么赤裸行不行?”   莫兰懒得鸟他,拿着针管继续在他手腕里乱插,好不容易,皮管里见了红,她一喜,拿着皮管的另一端针尖,在那重伤者的手腕上乱插。   那重伤者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不管莫兰怎么插,她都不会醒!   蝎子急急忙忙赶过来,正好瞧见莫兰在插针管,“小主?您叫我来什么事?我可不会医术啊!”   “叫你过来缝伤口!把他肚肠塞进去,把伤口用针线缝起来,就跟你缝衣服一样!”   一说,蝎子脸都绿了。她是绣娘啊!叫她缝人皮?开玩笑!   莫兰看她不动手,眼睛往上一瞄。   那眼神,特犀利。   蝎子一看见那道犀利的目光,突然,她觉得缝伤口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一点都不可怕!蝎子二话不说,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着手缝伤口。免得被她家小主,五雷轰顶。   “小心,别把他肠子也缝进去!其他人也别傻站着,看见谁的伤口大,就赶紧给他们缝起来!”   “是是是!”绣娘们挨个掏出针线包,上场待命。一边吐,一边给大家缝伤口。   莫兰还在那伤患的手腕上乱插,李太医低头听了听伤患的心跳,起身,摇头,“心跳还没复原?我看,还是放弃了吧!”   莫兰抬眸一句,“你不用管,你做你的心肺复苏!我做我的!我喊停才停!”   “好吧!”   莫兰回头对狮子,悄声说道,“你去叫慕鸿把皮线给我捏住,再把皮线给我拖到这里来!”   “是!”   狮子又匆匆跑了出去,没一会儿,皮线被他扯了过来。   莫兰也刚好把针管成功的扎进那伤患的血管里,一挥手,吆喝一声,“去给我拿瓶沐浴乳过来,还有那两个除颤器!”   护士急急忙忙跑去药库里,把那对曾经轰动整栋医院的奇怪铁器,给她拿了过来,又去隔壁邻居家,拿了瓶沐浴乳。   莫兰把沐浴乳往铁器的平底上,涂了一点,相互揉搓了一下后,对着李太医吼了句,“你可以退下了,我来!”   李太医看着莫兰手里的工具,好奇难耐,他乖乖退开身子,等着看她怎么做。   莫兰把铁器的平底,往那伤患胸口上一放,按下按钮。   只听,“碰动——”   那伤患被铁器整个吸了出来,躯体跳了一大下。李太医震惊不已,这两个铁器,到底是啥玩意儿?竟然能把人吸成这样?   莫兰低头听他心跳,依旧没反应。   “再来一次!”   护士帮忙把沐浴乳挤上去,莫兰揉搓了一下乳液,覆在伤害胸口,按下按钮。   “碰动——”   那伤患又被震了一大下,他胸口两处,通红通红。   莫兰低头仔细听,听了将近三分钟,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笑得有点骄傲。   李太医看见莫兰那骄傲的容颜,又是一惊,急急忙忙低头也听他心跳。   噗通噗通,又规则的心跳声,好听的要命!   李太医惊讶的直起身子,心神激昂的看着眼前那个满头大汗的女子,心底里那股深深的崇拜之情,自从他年少学有所成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这个!九皇妃,您手里这个法宝,是啥东西啊?”   莫兰翻白眼,“你觉得我有这个时间跟你解释么?”   李太医一瘪嘴,委屈急了。   蝎子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止血散也往那伤口撒了三层,血终于止住了!   白羊脸色苍白着问,“小主?我头晕了。”   莫兰急忙扯下他手臂上的皮管,吆喝一句,“你下去休息,天秤,你来!再给他输一管子,应该就可以了!”   边上,李太医激动得说,“九皇妃!您的想法实在是太高明了,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个法子呢!看样子,以后我也不怕有人在我面前失血过多而亡了。”   莫兰一边忙着插管子,一边叽咕,“李太医,您别高兴的太早!这人给人输血,也是有很大的将就的!光说这血型就有好几种,A型,B型,AB型,还有O型,每种血型还要分阴性和阳性!我家白羊和天秤的血型是O型血,所以他们的血可以用来放心输血!”   李太医听的云里雾里,他只听懂一件事,“九皇妃?您的意思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输血给伤患的么?”   “是啊!血型不同的人之间,是无法相互输血的,要细说,起码要说上半天时间!”   李太医当场下跪,“求九皇妃赐教。”   莫兰懒得鸟他,“我哪有这闲工夫赐教给你?”她还忙着插管子呢,插了老半天都没插进去!毕竟她不是专业的护士,只能在他们手腕里搅啊搅!   那名失血过多差点死翘翘的城民,离奇般的被救活了。莫兰又一次创造了史诗般的奇迹,而且,还有李太医帮忙作证!   李太医当场一跪,跪出了莫兰神医的头衔。   因为地震事件,新尚海颁布了半个月的戒严令,意思就是不许外人进出城,也不许城内百姓随意进出!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需要重新整顿,那些坍塌的屋子,正好一次性全部铲平,然后重新扩建。   这戒严令一出来,原本李太医也要被赶出城的,可他死皮赖脸的跪在莫兰脚边,拽着她的裤脚管不放,非说要学会了血型区分以后才肯回去。   莫兰看见那李太医就头疼。还有许多头疼的事,她都还没处理呢!就好比城外跪着一堆无家可归的老百姓,非说要进城,当她的子民!她城门不开,他们就直接饿死在她城外!   她城里的人口,人流量已经很多了,她都自顾不暇了,叫她如何再接纳这些无家可归的城民?   莫兰忙着赶去贺东鹤家中,准备和他谈判,要求他把存粮给她放出来一点,让她解一解燃眉之急。李太医还是跟在莫兰屁股后乱跑。   一个老头子,看他追得多凄惨,莫兰无奈,回头说道,“李太医,您能不能别追了?你想要技术的话,你就跟皇上要求,今年年底,我就把这技术写成配方进贡给皇上。”   李太医摇头,“下官不认为皇上会看得上这个配方!可是下官觉得它十分重要!九皇妃,您就行行好吧,在这关键时刻,您的一句话,可以拯救无数条生命呢!”   “这不是一句话的问题啊!”莫兰一呼气,说道,“连我自己都没法子把我所有城民的血型搞清楚,我怎么教给你方法?不说别的,你可知道血型如何鉴定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要问您嘛!”李太医脸皮特厚,笑得特淫荡。   莫兰一瘪嘴,“要鉴定血型,首先你要做一个离心器!离心器是手摇式的,也就是杠杆原理,很简单,离心器做好,就把血清离心出来,然后通过血清做溶血反应,通过列表,根据溶血反应推测血型,再利用血型的样本,去鉴定所有人的血型!”   李太医又是听得云里雾里,那傻不拉几的表情,看着特萌特可爱,“那个……。离心器是啥?怎么个离心法?”   莫兰深深一呼吸,“算了,还是不说了。日后再议!”连离心两个字他都不明白,她说再多都是白搭的!莫兰扭头就走。   李太医继续挥汗追上,“九皇妃?您等等!等等我!九皇妃!下官给您磕头了!”   “我这儿不用磕头!”   “我要磕!我要磕!我心甘情愿着磕您的!只要您肯耐着性子教我!磕死我也愿意!”   莫兰已经无奈到哪种地步了?最后,她只能带着李太医这条大尾巴,去了贺东鹤家里和他谈判做生意。   晚上,莫兰软趴趴的回到家里,软趴趴的躺在床上,软趴趴的磕着双眸。   边上,上官慕鸿拿着书本在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叽咕,“城外那些城民,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没辙了!真心没辙!老皇帝他虽然也在赠灾,可那些百姓看见我的医院设备这么完善,眼巴巴的想要往我这儿挤来!我有什么办法?如果这一批百姓,我接纳了,那之后,前赴后继的又会有多少?原本人流量我就已经很头疼了!人再多下去,饭不够吃,钱赚不及!国民实力,依旧是贫穷这个等级!”莫兰一吐气,“如果老皇帝学我那样,早点设立医院,他也不至于会流失那么多城民!”   “吉平那儿的百姓,估计都蹲在你的城门外了吧?”   “是啊!还有一些外地的,也跑过来瞎凑热闹。”   上官慕鸿把书一放,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提供给你!”   莫兰倏地,精神奕奕的抬起小脑袋,瞅着上官慕鸿,“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你去吉平!”   莫兰一听,眨眼,这四个字,怎么听着,特有内涵啊?   “让我九哥,也来吉平!”上官慕鸿补充一句。   莫兰又眨眼,“你九哥?上官兴禄?”   “对!我九哥。”上官慕鸿沉声一句,“就算我不说,估计这次,四哥他也会把九哥推去吉平!”   “这是为什么?”莫兰不明白了。   上官慕鸿一吐气,“你跟去吉平之后,你就知道了!”上官慕鸿面无表情说了句,“这次你去吉平,事情要保密,你的功劳,只能堆在我九哥身上,这样你才能稳住你城市的人口流量。”   莫兰脑子一转溜,摸着下颚说,“的确是个好法子呢!只不过有点不甘心,凭什么要我帮你四哥赚尽人气?”   上官慕鸿突然笑了,“还有个办法,更简单利落!”   莫兰挑眉,“别告诉我,你想直接把皇上的位置踹下来?”   “对!按你的法子组建军队,三千人,足以抵御十万大军!”上官慕鸿严肃着说,“我身后那四万精兵若交到你手里,你想强攻,不是不可能!”   “还是太早了,再缓两年吧!那些兵器,制造得太慢了。而且你的四万精兵,不可能越过边关直接来我身边!边境还有三大猛将把手着!我必须确保我拥有压倒性胜利!否则不能动兵。这次吉平的事,我会帮你四哥,好好料理一下。就当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   上官慕鸿垂着眸子。说实话,他想让她选后者,因为他也有私心。他想趁机为母妃报仇雪恨!如果莫兰愿意点这个头,他就有理由动手了。四万精兵分批次潜伏进来,也不是没法子。   ☆、90:钱庄少主   地震发生过后十天,莫兰城外那些百姓竟然在她城外处搭起了帐篷,开起了炉灶,把她分发给他们的粮食,煮得格外香喷喷。虽然他们不堵死官道,可他们这样子驻扎在城门外,乱糟糟的,像什么样?   莫兰颁布的戒严令,自然不包括她的名义夫婿上官霆。上官霆带着护卫队,驶进城门,熟门熟路的前往市镇府找他爱妃聊天。   正巧,市政府大门口,莫兰正要上马车,上官霆下马,一句调侃,“爱妃!几日不见,你的着装,真的是一变再变,变得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一开始,他们结婚后数日,莫兰直接穿着戎装出门,她城内多数女人,都学她那样,穿着戎装,抛头露面。过了几个月后,天气渐热,她换上旗袍出门,城内女人又学她这样,穿着旗袍抛头露面,再过几个月,她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上街,头发干净利落的弄成一个小卷卷,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女强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太会打扮了,看看她这般一妆点,他带来的那群贴身侍卫,全眼冒爱心,口水四溢。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城里那些女人,又学着她那样,换成白衬衫黑长裤。   莫兰直截了当的问,“你找我?有事儿?”   “爱妃你真冷漠!你夫婿我来看望自己的爱妻,纯属私事儿!”   “那你慢慢等着吧,现在是白天,是工作时间!你别妨碍我工作!”莫兰刷拉一下,坐上马车。   上官霆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往她肩头并肩一坐,顺带关门。   马车下,丁璐急着上前,也想进车厢,突然,她的小手被人轻轻一拽。   丁璐脸一黑,小手猛地一扭,可是对方手法比她更快,见招拆招直接破了她的反手锏,她的手腕死死被人拽在掌心。定睛一看,丁璐眯眼,“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男子腼腆一笑,“我现在是九皇的贴身护卫,自然九皇在哪儿,我就得跟到哪儿!”   “哼!说得好听,皇上你派你来监视九皇和九皇妃的吧?”丁璐眯眼,冷然问。   甄御绒笑容坦荡,“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何必放在嘴上说叨?”他原本就是皇上身边一等御前侍卫,官从一品!   丁璐冷面咬牙切齿一句,“可以放手了么?”   甄御绒大手死捏,“不放的话,会怎样?”   丁璐突然冷笑,她的手腕里,游出一条乌黑的玩意儿,正一点点往他大掌的虎口处爬去。   一看,甄御绒刷拉一下收手,“这是什么?”   “黑蛇。”   甄御绒满头冷汗,“你身上藏了多少毒物?”   “多了去了!”丁璐越笑越骄傲,手心里捏着黑蛇的脑袋,手指头揉着黑蛇小脑袋,替它说话,“要不要,让我咬一下玩玩?”   甄御绒忽然笑了,“如果你肯愿意让我死于花下,让你咬几下,又有何妨?”   丁璐一眨眼,表情瞬间呆滞,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那贱男。她竟然!她竟然被调戏了?她是不是应该生气?对!她现在应该要生气,要发火的,最好就是直接拿毒镖射死他!   甄御绒笑容渐收,眼神认真,“我是说真的。”   原本打算发火的丁璐,听了这话后,又一次被震惊了。莫名其妙,她竟然脸红了……。   马车车门突然打开了,上官霆笑得乐呵,“呵呵,爱妃真的是太有趣了!为夫当真越来越欢喜你了呢!”   马车内,莫兰面无表情,默不吭声,把后脑勺对着那贱男,爱理不理的模样。   上官霆一点也不恼火,反而笑得更加开怀,他对着甄御绒,说了句,“走了!”   甄御绒拱手问,“事情解决了?”   上官霆一点头,“嗯,差不多解决了。”上官霆边说,边上了自己的马车,摆驾,出城,回他远东行宫。   上官霆一走,丁璐急忙坐进马车内,追问,“莫小主,那老九找你干嘛?”   “还不是为了地震的事!这次地震,九皇的封地也备受牵连,虽然堤坝没垮,可那些土房子,坍塌了许多,累了多少无辜百姓。九爷他肯定也要为他封地里的百姓谋划一番!”   “他要你做什么?”   “还不就是要我去他地皮开一次巡演。借着地震,策划这次巡演的主题,激励那些老百姓,奋发向上,团结一心,坚定信念,齐心对抗天灾,之类。”   丁路听着不窝心,“凭什么要你去他地皮巡演?他的百姓,让他自己想法子去!莫小主,你管他死活!”   莫兰眨眼,“百姓!不是财产!是生命!不分地界和国界!”   丁璐懵了一秒后,立马低头,垮了肩头。   “正好,他愿意给我提供地皮最好不过,我把人流往他那边输送一点,城外那些吉平百姓,直接往九爷封地里安顿!等上官兴禄来了之后,再把他们遣送回自己村落。”九王爷上官兴禄,还在赶往吉平的路上,估摸着,起码还得十多天,因为他还要护送粮车,物资补给品,十五天的路程,多花上五六天,也算正常。“咱们走了,要不然,那李太医又得追来当跟屁虫了!”   “是。”丁璐敲敲车窗,马车开动。   马车开动不久,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丁璐打开车窗问,“怎么了?”   车夫说道,“是庐山茶庄的卢少!”   一听,丁璐立马下了马车,看向车前,果真是卢茗。   丁璐板着脸,说了句,“找我家莫小主有事?”   卢茗点头。   丁璐一呼气,说道,“给你十分钟。说完马上下车,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丁璐昂着头的模样,俨然比第一秘书,还更有威严。   反正,不管是哪个男人想见莫兰,她都这副表情,像是谁谁谁欠了她八百万两似地。   卢茗不和她客气,直接上了马车,关上车门和莫兰说话。   一进车厢,卢茗就笑了,“你真美。”   莫兰一眨眼,无奈,“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   卢茗恍然回神,吐气苦笑,“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那不讨喜的妻子。”   “唐玲玲,是吧?”   卢茗点头,“我从我父亲书信里得知,唐家大少爷玷污了飞儿,可是他已经被你惩处了,你为什么还要?”   “唐月月她给我下药,如果之前我没中过合欢散,说不定那药已经吞进肚子里了,如果我身边没有丁璐做我保镖,说不定我现在也已经被人给玷污了!”   卢茗万分惊愕,心头打了一凸,“怎么会?太子爷他怎么会?”   “对,我也不相信这鬼主意是太子爷出的。所以这下药的始作俑者,就是唐月月,我也不认为唐月月她从京城里出来就预谋着要把我进贡给她的夫婿,她手里的药,肯定不是随身携带的!这里,是我的故乡,我的地盘,她的药,打哪儿来的?我有心叫人彻查一番,肯定能知晓!你猜,这药是谁供给给唐月月的?”   卢茗拧了眉头,“真是她得罪了你啊!”   “你现在还想为你妻子求情么?”那个唐玲玲,就跟唐建山一样下贱,只会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卢茗揪了心房,苦思了许久后,他吭声,“对,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她一回。”   “原谅?原谅了她?那我如何面对飞儿?”   卢茗呼气,“飞儿那边,我自己去肯傅崟请罪,只要你答应松手。”   莫兰深吸气,“为什么要这样偏袒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丈夫!她的罪,我会替她背上一半!她的孽,我会替她还上一半!”   莫兰听了,心头不免有些震惊。   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当真举世少见。难怪双城里有这么多女人,都眼巴巴的想当挤进庐山茶庄当少夫人,当不了少夫人,哪怕是当个妾,也是好的!这样的男人,的确值得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一辈子。   可惜了,这么个好男人,他身边的两个妻子,一个也配不上他。而他喜欢的女人,他又一辈子也无法得到。   莫兰再次深呼吸,“你真会给我出难题!要我对一个没有心生悔悟的女人不赶尽杀绝?如果出现第二个飞儿,那我又要后悔大半生了!”   “那你想怎样,才肯放过她?”   “让她来我府门前,俯首认罪,背上写上人罪自白状,让所有经过她身后的百姓都看见她背上的自白书。只要她跪满一天,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我替她跪!”   莫兰一听,拧眉,“蠢货!你这不是在帮你妻子赎罪,而是在纵容她犯罪!认罪的事,让她自己来!谁替都没用!”   卢茗低声一句,“好吧,我回府,劝她来你这儿给你请罪。她若肯来,你就原谅她了,是吧?”   “对。”莫兰真心回了句。她的大肚,都是看在卢茗的份上。   可惜,唐玲玲不吃莫兰这一套。她被卢茗休弃回家,丢尽脸皮,要她去莫府自白认罪,她也会丢尽脸皮。既然都要叫她丢人,那她宁愿被卢茗休弃,反正,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留在卢家,也只是被莫三小姐莫荷给欺负!   卢茗回家劝了唐玲玲,唐玲玲不听,还倔强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卢茗没辙,最后只能一纸休书,从门缝里给她递进去。   被刘代庄休弃回家唐家老二唐凤凤,在唐家老爷子一家人被关押入狱后的第三天,直接上吊自杀。唐玲玲可没那么蠢,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浪费自己的生命的!拿着休书,打点了包袱,孤傲的忍着哭意,离开庐山茶庄。   唐玲玲离开卢家,最开心的,莫过于莫荷,莫荷知道,她现在独坐卢家少夫人的宝座,而且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跟她抢这个位置,因为卢家的户籍,在莫兰的新尚海内,适用的婚姻法,是一夫一妻制度的。也就是说,只要她莫荷不被卢茗休离,那他就只能拥有她一个妻子!莫荷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幸福快乐过!这一切,好像都是老天爷在眷顾她似地!   唐玲玲的事一解决,卢茗又匆匆回了京城皇宫。这次进京估计又得停留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因为皇上和许多大臣,都喜欢喝红茶,夏季刚好是制作红茶的最好季节。   太子之前来访新尚海,回京不久就发生了地震,这些日子,太子一直蹲守在永安寺里,为百姓烧香祈福。   太子回京后同时,京城里,突然出现一个教团,那个教团是专门为南宫羽三开立的。他们把南宫羽三当神一样捧着,供奉着,还四处发传单,拉拢城民入教会。教会壮大的速度,快的叫人咋舌。   朝中大臣听闻这事后,立马群臣上奏皇上。那个南宫羽三,一日不除,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宁。   上官琪正也知道,那个南宫羽三就是个祸害,而且,莫兰那丫头的靠山,就是那个南宫羽三!如果能把南宫羽三弄死,那么莫兰她就失去了一对可以让她翱翔的翅膀,失去翅膀的猎鹰,就只归属于他一人所有了!上官琪正想得挺美,可是实际操作又十分困难。南宫羽三这人到底长什么摸样,谁都不知道!   这次,上官兴禄前往吉平的第二个重要使命,就是替皇上彻查南宫羽三的身份,他必须得赶在那教团遍布整个龙华之前,把那南宫羽三找出来!上官兴禄明白,这个教团并不是南宫羽三自己组建的,可是,它的存在的确是因为他名声太过旺盛的缘故,如果可以的话,上官兴禄希望三少他自己出面,把那教团压下去,这样才能天下太平。要不然,皇上肯定饶不了那教会和南宫羽三!   当上官兴禄赶到灾区的时候,灾区的百姓,寥寥无几,不用打听,上官兴禄就听见风声,说是那些百姓,都窝在桦南侯府。   上官霆给莫兰操办巡演的舞台地点,正好是侯府!   侯府的建筑,是糯米浆石灰砌成的屋子,算是比较牢固,房子也就坍塌了一小半,但是上官霆一道命令搬下来,直接叫人铲平了侯府,把侯府里的女眷,全部赶去客栈里,倒是大方的替那些女眷支付了房钱。   房子被铲平,围墙也被全部移位平地,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大型舞台,让莫兰的歌团在舞台上表演歌舞。   万户侯钡徍是跟着那对双胞胎姐妹走的,大乔小乔因为在外地巡演赚钱,钡徍就跟着她们走来走去。谁知道家书一封,递到他手里,瞬间把他炸成公鸡。   气死人了,这个北辽王!当了藩王就敢这样对他!借着地震为由,敢把他的侯府移为平地?太过分了!可怜他的藏宝室,不知道被糟蹋成啥样,他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么?   肯定来不及了!与其跑到上官霆身边备受火气,还不如回宫去见皇奶奶,让皇奶奶给他评评理!   上官兴禄也匆匆赶往桦南,去接吉平百姓回家,刚巧这一天,正好是莫兰举办第一场公益演出,没有门票,没有座位,只有一群官兵围成一道防线,保护舞台和戏子。   上官兴禄站在人群最后面,昂首眺望前方,叽咕一句,“这阵仗真的太夸张了!看这人头,估摸着得有五六万多人!”   旁边,突然冒出来一名男子,跟着叽咕一句,“是啊,我来晚了,有钱也塞不进去了!听说前排的人,可是连续几天几夜蹲点候着的!吃喝拉撒,都是打包接送!”   上官兴禄侧头,笑问,“真有这么夸张么?”   “呵呵,不说假的。那些人,都是吉平灾民,反正他们没地方去,就直接窝在舞台边睡觉,他们也无所谓!”   上官兴禄调侃一句,“那丫头,不管到哪儿,人气都这般旺盛!”   男子听了拧眉,“那丫头?不是南宫羽三的歌舞团么?南宫羽三,是个男人吧?”   上官兴禄笑说,“我是说三少的徒儿莫兰。”   “哦!莫家大小姐!啊!不不不!现在应该改口称她为九皇妃!”男子突然噗嗤一声,调笑道,“听说她喜欢包养男宠呢!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上官兴禄顿时瞪大双眼,“这位兄台是?”   男子当下拱手,风度翩翩自我介绍,“我是福禄钱庄少庄主,秦思凯。”   上官兴禄再次瞪大双眸,“你……你是秦少庄主?”   “是啊!”   上官兴禄无语一句,“你是钱庄少庄主,你怎么突然会生出这等念头来?当那丫头包养的男宠?”   秦思凯笑说,“因为她会赚钱啊!会赚钱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早在少年期,我就发过誓,将来,能配得上我的女人,必须得是这世上最能赚钱的女人!我就是为了她才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的!刚巧,路过桦南,碰到这里有公益演,就赶过来看看,可惜,被堵在外围,怎么也挤不进去!”   上官兴禄咳嗽了,是被吓咳嗽的。   莫兰那丫头的魅力,当真是无穷无尽的啊!竟然能让堂堂四大钱庄少庄主,反过来求着她给她当男宠?如果上官兴禄没有见识过莫兰的本事,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听见了一个特荒唐的大笑话。   秦思凯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您是哪里来的?听你口音好像也是京城人士。”   “啊……。我是……。”上官兴禄在想要不要袒露身份。   秦思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看你穿着非富即贵,可是京城里非富即贵的商人,朝官,乃至诸多皇子,我都有见过。独独那位从未露过脸的九王爷。”   “咳咳——”上官兴禄又被吓到了。   秦思凯越说越开怀了,“听说九王爷身患不治喘咳。”   上官兴禄咳得厉害了,显然是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   秦思凯拱手说,“草民叩见九王爷。”   上官兴禄一罢手,说道,“你轻点声儿!”   可惜,晚了。   秦思凯清幽一句,被他身旁的百姓听见了,那批人,立马转身面向上官兴禄,当场跪下高呼,“是青天爷么?是九千岁青天爷来了么?”   “什么?真的么?”   “哎呀!草民叩见九王爷!”   这批人一说完,后面一批听见后,继而跟着转身高呼,“九王爷来了!九王爷来了!草民叩见九王爷!”   紧接着,一批批人,纷纷回头,面向上官兴禄,激动的跪在地上叩首,“是千岁爷!是老天爷把千岁爷派下来拯救咱们这群贫苦百姓了!千岁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躲在舞台背后忙着指挥后台的莫兰,看见那些百姓竟然都背对着她的舞台,面向远在不知道何方的千岁爷上官兴禄,这般虔诚叩拜。真心叫莫兰吃惊不小。   她的舞台魅力,还不如一个咳嗽的废物王爷,可想而知,那个废物王爷的心,究竟有多圣洁,圣洁到能够让所有百姓都对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地步?   莫兰一踢卢岺小腿,卢岺微微弯下身躯,莫兰习惯性的往他肩头一坐。   丁璐就吃醋了,“搞什么?我也会轻功啊!我也可以抗你啊!”   莫兰嘴角一抽搐,“你个头和我差不多,我坐你肩上?那模样,能好看吗?别乱吃醋成不成?走了,卢二弟。”   卢岺二话不说,轻功一踩,借着底下人群的肩头,飞去千岁爷身边。   卢岺华丽丽的扛着莫兰飞到上官兴禄和秦思凯的正中间。   秦思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坐在保镖肩头的某位天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皇妃!秦思凯眼睛瞬间雪亮!亮得何其金灿!   莫兰的脚都还没来得及踩在地上,只见,秦思凯刷拉一下,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心口,虔诚说道,“九皇妃,承蒙接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当你男宠吧!”   “咳咳咳——咳咳咳——”上官兴禄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莫兰也被秦思凯的话,吓得连地都不敢踩上去。   坐在卢岺肩头,莫兰眨眼问上官兴禄,“王爷,这位公子是?”   “咳咳咳——他咳咳咳——他咳咳咳——”上官兴禄说不成话,最后只能甩甩手背,叫她自己问他。   秦思凯欢喜抬头,激动的报备自己身份,“我是福禄钱庄的少庄主。”   “啥?”莫兰轻轻眨眼,“你是?哪位来着?”   “我是福禄钱庄的少庄主。”   钱庄的少庄主?掌管几亿万两黄金流动的钱庄少庄主?   这下子,莫兰更加不敢把脚往地上踩了,她生怕自己小脚丫子一落地,那位堂堂福禄钱庄的少庄主,会低下头,亲上她的脚背,那她可得多么的春风凌乱啊?   “那个,你先起来说话。”   秦思凯欢喜起身,双手一拖,说了句,“来吧,我接着你。”   “……。”莫兰无语。   “接你妹!”丁璐刚好飞过来,一巴掌直接拍在秦思凯后脑处,母老虎似的,指着莫兰的额头说,“你眼睛长在屁股上的么?你没看见她额头上写着,名花有主这四个字么?”   秦思凯回眸,一本正经微笑,“恕在下眼拙,在下的确没看见名花有主这四个字!”   “就算你狗眼没看见,你耳朵也该听见了吧。我家莫小主,可是……。可是……。可是堂堂九!皇!妃!”丁璐说最后三个字,说得有多窝火?   秦思凯丝毫没把上官霆放在眼里,“没关系,反正你家小主养了那么多男宠,也不介意多养我一个!九皇妃,草民无才,只会赚钱!你要不就收了我吧!”   “……”实在无语。   秦思凯笑容满面,洋洋得意,自信满满,像是,他这个第一男宠的位置,非他莫属似地。   “咳咳咳——”这么好的对视气氛,被上官兴禄的咳嗽声,全破坏了,“咳咳!小兰!我咳咳——我咳咳咳——咳咳——”   上官兴禄喘不过气了,抓着胸口乱拍,边上,一群臣民焦急万分着喊,“千岁爷,小心金躯。”   莫兰跳了下来,抓着上官兴禄的肩膀哄,“先别说话,跟着我做深呼吸!呼气——吸气——”   “咳咳呼——咳咳吐——呼——吐——”   “好点了么?”   再来几次深呼吸后,上官兴禄终于缓过气来了。他差点又嗝屁了,这都是这个秦思凯害的。   ☆、91:图纸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罐小瓶子,说道,“之前没这能力制作药剂,现在我那药厂里的设备已经齐全了,九王爷,这是我给你私人订制的两罐支气灵喷雾剂,使用之前,先把瓶子摇晃一下,然后吐出一口气,瓶口塞进口中,按压两次,深深吸气,把药雾吸进喉咙里,屏住呼吸十秒钟就OK了!你试试!”   上官兴禄眼睛闪亮亮着说,“这个能治好我的病?”   莫兰摇头,“只是给你缓解缓解而已,要根除,很难。”   “好吧,我先试试。”上官兴禄照着莫兰的指示,深吸药雾,屏住呼吸,当他再次吐气的时候,他整个眼睛明亮了起来,“好清凉的感觉,还很顺畅,感觉连痰也能被化开似地。”   “这东西,如果你呼吸被塞住的时候,也可以用。”这是治疗支气管炎,也顺带治疗哮喘症的。   “那可真是个好玩意儿,就这两瓶么?还有多余的么?我跟你买!”上官兴禄开怀的说,“这可比我喝的那些药罐子,舒服多了。”   莫兰苦恼着说,“九王爷别贪心,光你手里的这个小瓶子,花了我不少时间。更别说把药雾打进这小瓶子里!这两罐,你省着点用可以用上半年,到时候我再送你!”   “好好好!你慢慢做,我慢慢等。”上官兴禄慈爱的看着莫兰,笑说,“每次见你都越来越喜欢你,可怜我年纪大了,要不然……。”   秦思凯眼睛闪亮亮着说,“呵呵,九王爷没能耐的事,我可以帮您做到!所以九皇妃,你就别犹豫了!收了我吧!”   丁璐一恼火,骂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皮的男人,我都说我家小主名花有主了,你还死皮赖脸着想干嘛?”   秦思凯一回眸,和煦一笑,“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的,哦!莫大小姐!”   哦你妹啊哦!   莫兰没发脾气,而是万分礼貌的说了句,“改天欢迎你来新尚海玩,如果你喜欢,可以把你钱庄的大本营,设立在我新尚海内。”   这一说,秦思凯眼睛一亮,“真的么?那我今晚就洗好身子上床等您临幸?”   丁璐嘴巴狂抽,“你耳背了你?我家小主只是说邀请你的‘钱庄’入驻而已!没说要临幸你!你这跳跃性思维,跳得也太快了吧!”   秦思凯连鸟都不鸟丁璐一下,那只贼手就想着去抓莫兰小手手,激动着说,“小兰,我一定不会辜负九王爷对我的期望的!”   上官兴禄一听,又一次被气喷了,“咳咳咳——”他什么时候对他有过期望?他只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没有实力追求莫兰,他根本没说他把追求莫兰的期望,寄托在秦思凯身上啊,这小伙子的思维,真的是,无人能追赶啊!   莫兰也再一次华丽丽的被堵住了嘴巴。她真心不想说他什么了。从一开始喊她九皇妃,然后喊她莫大小姐,他觉得这样喊比较亲近一点,她才刚松口说邀请他钱庄入驻,哪知道他下一秒,直接改口喊她小兰!   无视得了,免得这小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一回头,莫兰扯着上官兴禄的手说,“王爷,咱们去别处私聊。”   “好的。”   秦思凯竟然厚着脸皮跟在屁股后。   上官兴禄一回头,直接说,“我得和小兰私聊。”   秦思凯一本正经回答,“那我旁听。”   “听你妹啊听!”丁璐一把抓住秦思凯的手腕说,“私聊的意思,就是我家小主,和王爷两个人密谈!你不算在内!”   秦思凯纯情着问莫兰,“不能旁听么?”看见了没?他的眼睛有多么阳光灿烂外加多么纯情洁白?   就跟一只饿急了的小白兔一样。   莫兰真的不想叫上他一起。可是……。   可是他是钱庄的少庄主啊!   莫兰苦恼着,一拧眉,一纠结,最后还是败倒在少庄主这个头衔上,一招手,说道,“来吧。一块儿密谈!”   丁璐听了,急了,“莫小主!”   莫兰板着脸说话,“只是密谈,你别胡思乱想乱说话。”   丁璐鼓着腮子,沉着气,死死瞪着秦思凯后脑,看他那骚包的背影,欢欢乐乐扭着屁股挤吧在莫兰和上官兴禄正中间,他还特别得瑟的把上官兴禄给挤到边上,非要挨着莫兰的胳膊肘,贴着走。   三人走到某颗大榕树下密谈。   上官兴禄一开口,直奔主题,“兰儿,吉平的百姓,我得把他们全部带回去。人口不能这样子随意流动,吉平地震,也不是常年,三十年都未必有这么一次!”   “放心吧,他自己的百姓都顾忌不了了,不会抢你的城民。”   “这就好!”上官兴禄点头一句,“来之前,一路上听说了你很多事,我替皇上谢谢你这几日供给粮食给他们吃喝!这笔账,日后你年底入朝的时候,皇上会补贴给你的。”   “好说,我的财务已经做好了记录,花了多少开销,我都会跟皇上报销。”   秦思凯笑眯眯着说,“我家小兰真懂持家,厉害。”   上官兴禄无奈一句,“你少拍点马屁,行不行?你可是钱庄的少庄主啊,你的风度哪去了?”   “风度是用来对外的,对内,就不需要了。”   内?谁是他的内?别乱说话成不成?如果丁璐那丫头在,估计这小子的后脑勺,又得遭殃了。   上官兴禄愁眉说道,“可怜,吉平原本就少田地,如今又缝地震,而且还是在秋收之前。这次的灾情估计要持续很久。皇上苦恼,就算我把灾民带了回去,灾情还是得延续下去!”   莫兰从兜里拿出一张厚实的纸,展开后,图纸十分庞大,莫兰把纸平摊在地上,蹲在纸边说,“王爷,吉平的地势,我之前有见过,那边因为山脉很多,所以田地稀少,吉平城民靠山吃山,大多都是猎户,他们的粮食,都是从外地换购回来的,因为地震的缘故,山里的多少飞禽走兽,死的死,走的走。”   上官兴禄急说,“没错!所以我才说,这次灾情真的很严重,光靠吉平那些田地,无法维持长久生计。”   莫兰指指地上的纸张,说,“王爷你看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方案?上官兴禄跟着蹲下身子,低头一看。   纸上,根本不是字,而是画!一副青山绿水画!而且还是彩画!画得十分细致入微。   如果这幅画给钡徍那小子看见了,八成他死了都想把它霸占到手,据为己有。   画的精湛之处,就先不说,上官兴禄越看这画,就越激动,“这些田地……。这些田地当真可以开垦?”   “怎么不能?”莫兰嘀咕一句,“早前我就探测过那边的土质,十分适合开垦田地!你看这边,还有这边!都可以建造梯田!这块山脉上端,再建个水库,下雨的时候,水库用来蓄水。然后沿着水库往下,建个水渠,通往各个梯田,方便灌溉!”   “梯田?”秦思凯眼睛闪亮亮着说,“真是个好名字。这样的好名字,也就只有我家小兰能想得出来。”   莫兰浑身发寒,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她脾气好,她不发飙。   上官兴禄也承认秦思凯那句赞扬,“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名字!这梯田的开垦方案,当真可行,可是这经费……。”   莫兰小手一指身旁的秦思凯。   秦思凯冲着莫兰眨眼,多么清纯的一双迷人大眼。   上官兴禄顺着莫兰的手指,也看向秦思凯。   秦思凯笑容一裂,说,“朝廷要是肯的话,我自然愿意出借银两,可是你们得保证,每年年底,必须归还借款百分之二十,分五年还清,利息么,出借前就直接扣除!借一万两白银,要扣除三千两!”   “真抠。”上官兴禄拧巴一句。   莫兰也跟着点头。这小子,当真是啥都不会,只会赚钱吧?   “我已经很给我家小兰宝宝面子了,如果换做其他钱庄,五年的借款,他们会扣除五千两!我可是少了整整两分利息了!”   莫兰又一次恶寒恶寒,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真心受不了了!她不想发火的!可这丫的,越叫越过分了!小兰宝宝?听着多恶心啊!   上官兴禄一咬牙,“成了,我替皇上允了你!你自己去把契纸写好,到时候我让人回一次皇宫,把玉玺送过来给你盖章!”   “好好好!直接送来莫府。”秦思凯笑说。   莫兰当下把脸一拉,“干嘛送来莫府?又不是我和你签契纸!我也不是担保人。”   秦思凯理所当然一句,“我住你家,自然是把玉玺送去你家的嘛!”   莫兰抽着嘴巴,“你来我家干嘛?”   “让你疼我啊!”秦思凯又是理所当然一句。   莫兰刷拉一下起身,手指头高高翘起,真的很想用力戳死这死丫的脑袋瓜子,把他额头戳出无数个洞洞。   上官兴禄急忙抓着莫兰的小指头,说,“知道你委屈!帮我忍着呗!他是钱庄少庄主呢!他出的价,的确很优惠了。”   莫兰一呼气,无奈一句,“算了,不和他废话!王爷,我且叮嘱你一声,这份图纸,别说是我给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上官兴禄眯眼,“为什么不邀功?”   “邀了功,我怕我城市里的人口,越来越难控制了!”   秦思凯笑着蹭话,“就是就是,我家小兰宝宝就是一块儿磁石,专门喜欢吸引民心!”   上官兴禄眼眸一沉,笑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句话,有点意味深长。   莫兰听得出来,“王爷你知道什么?”   上官兴禄瞟了秦思凯一眼,沉默不语。   莫兰一回头,也跟着瞟了秦思凯一眼,一般人,看见莫兰和上官兴禄的眼神就应该明白,他是个多余的货色,他得退场了,可惜,秦思凯不是一般人,他聪明,却宁爱装傻瓜,他纯洁无暇的和他们回视,内心坦荡荡,其实就是想厚着脸皮继续和他们密谈。   最终,莫兰开口说道,“你好走了吧?”   秦思凯回话,“可以不走么?我保证,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保密!”   “不行!”   “不行!”   莫兰和上官兴禄,异口同声。   这下子,秦思凯只好失落苦笑,“好吧好吧!看样子,我也只能先一步回莫府,洗好身子等你回来了!小兰宝宝,我先去给你暖床哟!”说完,秦思凯屁颠屁颠的走人去也。   上官兴禄回头就看见莫兰身子直哆嗦,“怎么了?你很冷么?”这大热天,她怎么哆嗦成这样?   莫兰苦恼一句,“你不是女人,你不懂我现在的心情。”   “呵呵呵……。”上官兴禄开怀一句,“还不是因为你的魅力太强?看看你这一手手惊叹杰作,能让堂堂钱庄少庄主,心甘情愿给你暖床,也实属情理之中!小兰,刚才我问你,为何不邀功,你的回答,我听着真的很满意,因为你的答案让我知道,那个教团的教主,真的不是你!”   “教团?”莫兰拧眉问,“什么教团?”   上官兴禄悠悠一句,“京城里出现一只神秘的教团,教团信奉的神,就是你的师父,南宫羽三!”   “不可能!”莫兰一口回绝,“我师父不会搞那种邪教。”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师父人呢?”   莫兰也不含糊,直接回答,“不就站在你眼前么!”   上官兴禄一眨眼,眨眼之间,他恍然,了然,释然,然后一个微笑,“我虽然也曾猜过,南宫羽三就是你本人,可是我每次都回驳了自己的猜测。”   莫兰轻声一句,“王爷,您说过,您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我也是把您当父亲一样尊重,所以我才照实跟你说,南宫羽三,就是我本人,我还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创建过任何邪教组织!”   “你是南宫羽三的事,我可以帮你保密!可是这个教团,你必须得瓦解掉它!要不然,对你,对皇上,都十分不利!”   “管理一个城市就够我忙乎的了,我还得插手你们京城的事?”   “这也是你的事!”   莫兰苦恼万分,“那是不是以后凡是和南宫羽三划上等号,我都得出面解决?我的青春,可不是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破事上的!”   “不然呢?你希望皇上一声令下,把南宫羽三列入头号通缉犯的通缉榜上么?”   莫兰拖着下颚,陷入苦思,良久,她一支声,“除了叫瓦舍的说书人帮我反过来宣传之外,我别无他法了!”   上官兴禄沉声一句,“只要你肯出面澄清,那就没问题!”上官兴禄上前,给了莫兰一个深深拥抱,说道,“我很感谢你为我吉平百姓这般设想。虽然我知道你心怀大志,一直想方设法让国家更加昌盛,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别动到兵器!以和为贵,那才是百姓之福!”   这个拥抱,让莫兰真真感受到上官兴禄那颗纯洁无暇的心。   说完,上官兴禄退开身子,叮咛着,“我的十七弟的耳根子,如今,也就只听你一个人的了!你可别让他找到任何借口,去做那些遭天谴的事!弑兄之孽,今生不报,来生也得偿还不是?”   上官兴禄这求那求,说来说去,还是想给百姓谋福。   的确,如果没有战火,那是最好不过!所以莫兰才拒绝上官慕鸿的提议,她宁愿让自己心头多点疙瘩,宁愿背着这个讨人厌的九皇妃头衔,宁愿膝承那讨人厌的老皇帝脚跟边,她慢慢发展势力,终有一日,她会把战火,发展到一爆发,就直接凯旋而归的地步!她会把战火,关在皇城宫门之内。   那日,莫兰和上官兴禄密谈完后,上官兴禄就说,要抢走莫兰的舞台,去舞台上,和吉平城民说几句话,莫兰也挺大方的,不仅把舞台送给他使唤,还把那扩音器供给给他。   让莫兰惊讶的是,她从人群最后面,要想走到舞台上,必须得从人群的头顶上,飞过去,但是上官兴禄,他只要扬着他那和煦的微笑,那些百姓自然而然给他让开一条通道,绝对不会堵死他的去路!   莫兰跟在上官兴禄身后,一路走到舞台上,看见身侧那些百姓,眼底里闪着格外激动的泪花,总觉得像是看见天神下凡一样。   上官兴禄在舞台上简单说了几句话后,那些百姓全部乖乖回了吉平,卷起袖子,大刀阔斧的准备重建家园。   莫兰人流量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缓解。   时至九月中旬,上官霆负责的堤坝工程,终于完工了,与此同时,上官兴禄一封诏书,被召回京城,北郡洲太守被委派接管梯田开垦的工程。   上官兴禄被召回宫的理由,只有一个!   皇上知道,上官兴禄已经见过南宫羽三了,他需要叫他的九弟,把南宫羽三的身份,说出来!   可是上官兴禄嘴巴闭得很严,说什么也不肯招供。   皇上又不能对上官兴禄动刑,不管怎样,他的威名,皇上已经无法撼动了。   上官琪正借由照顾九王爷身体为由,把他软禁在了竹愿香,而且还断了他的药雾供给,就连那两罐支气管炎的喷雾剂,也被上官琪正给没收了。   上官兴禄心平气和,没有一丝丝的恼意,可惜,身子不争气,一咳嗽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了。病情一发不可收拾,连续三个晚上都咳得一夜未睡,早上又睡得不太安稳,第四天,他咳出了一手心的血,还吐了一碗绿色的酸水。   上官琪正带着手下,就站在上官兴禄的房门口,轻声问,“九弟?你还是不打算供出南宫羽三的身份么?”   上官兴禄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不回话,只顾着咳嗽。   上官琪正咬牙一句,“你可知道,你袒护的人,是个逆贼!”   终于,上官兴禄回话了,“无凭无据,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南宫羽三并非邪教教主!那些瓦舍的说书人,不是都说过了么?三少他,是个无神论者!”   “朕不管他是不是邪教教主!朕只是要他出来见朕一面!你不肯袒露他的身份也就罢了,竟然连他,也敢无视朕的召见令?他这不是谋逆?那是什么?”   “咳咳咳——”上官兴禄又没话说了。   上官琪正深呼吸,说了句,“既然你这般固执,那就继续固执下去吧!朕的固执九弟,觉得汤药米粥不好喝,硬是憋着不喝药不喝粥,活活想拖垮自己!朕,着实无奈!也罢,也罢,朕就遂了你的心,不想喝药就别喝,不想喝粥,就别喝!来人,摆驾,回宫!”   屋内,上官兴禄微笑着,眼底里却滴落了一滴泪水。   那笑容,是苦笑?还是释然的微笑?   那道笑容里,究竟埋藏着什么心思,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几日,上官琪正和太子以及诸多皇子,妃子,都在永安寺里,为上官兴禄祈福。也在那天,上官兴禄病危的事,告之给所有龙华百姓知晓。   这个年代,最不发达的,就是信息流通!   可是最不发达的信息流通,上官兴禄病危这事,竟然在一夜之间,传到了身在北城莫府的上官慕鸿耳中。   莫兰匆匆从市镇府赶回莫府的时候,正好撞见上官慕鸿披风一甩,华丽丽的骑上了马背!   莫兰惊问一句,“你去哪儿?”   “进宫。”   “去杀你四哥?还是去接你九哥?”   上官慕鸿沉着脸,“都有。”   莫兰沉声一句,“你可知道,你四哥一死,我和你四哥签订的一国两制的契约,就得失效了!你可知道,你把你九哥一带出来,你四哥定会派人追杀你,一路循迹而来,你和我之间的事,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   “那你要我眼看着我九哥被那混蛋,活活软禁致死么?”上官慕鸿拳头一捏,“说什么在永安寺里为他祈福!那些,都是做给老百姓看的,目的就是让那些百姓知道,九王爷,不是被他这个皇上害死的!”   莫兰一昂头,轻声说,“营救你九哥的事,我不劝你!我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看清局势,不要因为仇恨而盲目了心智。你要杀你四哥,你就去杀,你要救王爷,你就去救!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顶多,我在家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慕鸿,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只有一件事!”   上官慕鸿捏着缰绳,轻问,“你要我应你什么?”   “九王爷的命,让他自己做主!他若想跟你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他若不愿,你别强求。”   莫兰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上官慕鸿不用她细说,他都能明白,她在跟他说,他这次进宫,估计是白跑一趟。九哥的心,永远都不在他自己身上!   莫兰从胸口掏出一支特质的针筒,长度粗细,只有手指形状,“这个是镇痛的药。如果他太痛苦,就打在他脖颈大动脉处,药剂我已经调配好了。能缓解他的痛苦,却不能治愈他的病症。”   ☆、92:圈套   进了竹愿香,站在房门前,听见屋内那剧烈的咳嗽声。   上官慕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九哥。”   床上,连咳嗽都咳得有气无力的上官兴禄,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他喘着粗气,唇角苍白,笑说一句,“一直苟延残喘,就为等你过来,九哥还有最后一句话,来不及跟你说……。咳咳……幸好!幸好!咳咳……”   他日夜兼程,跑断了多少匹马屁,整整二十多天的路程,他只花了四天!   这四天,已经是上官兴禄最大的极限了,上官慕鸿明白,就算真有天神,也未必能把他的九哥挽救回来。   上官慕鸿跪倒在床头,一只手,执起上官兴禄那只苍瘦的手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当他是你亲哥,他却当你是颗废棋!利用你,解决吉平灾患后,就想把你活活折磨致死!”   “何必耿耿于怀?早在他登基之前,他就有这念头……可他留着我的命留到今时今日,他对我……。已经够仁慈的了!”上官兴禄一吐气,“咳咳……。四哥他这次……。这次是怀疑你……。”   “行了!这些废话你不用多说,我知道!”屋外,轰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磨蹭的铿锵声,越来越近。“你当他仁慈?他留你的命到现在,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想留着一个筹码,牵制我而已!他把你折腾成这样,不是为了让你供出南宫羽三的身份。而是!逼我现身!”上官琪正只给上官兴禄喝参汤,吊着他一口气,却不给他吃药不给他喂饭,让他死不成也活不了,等上官慕鸿现身,让他相救也无从相救,手足无措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哥痛苦致死!上官慕鸿捏着九哥的手掌,咬牙一句,“我想出兵。”   “不准!”上官兴禄激动的想起身,那只瘦骨嶙峋的大掌,反过来死死捏住上官慕鸿的手心,“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血狠狠喷出喉间,上官兴禄抓着心口,整张脸瘪得通红!不行!他还有话要说!他不能就这样子噎气!可胸口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无法吭出声来。   上官慕鸿拿出袖口处的针筒,往上官兴禄脖颈处轻轻一扎,把里面的药水,推送进他大动脉里。   瞬间,上官兴禄深深一吸气,舒舒服服的仰躺在床上,飘飘欲仙。那安详的感觉让人误以为,他根本就没生过病。   胸口舒畅,脑子舒畅,整个人都舒畅极了,上官兴禄睁着迷离的双眼,轻声说,“十七弟!我不问四哥他这次折磨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想出兵的借口,绝对不能扯在我身上!我不希望你,利用拯救我的名义,挑起两国战火!你要答应我!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上官慕鸿抓着九哥的手,一字未吭。   上官兴禄笑着调侃,“你刚才给我打的什么药?这么舒服?”   “止疼药。”   “你有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我?”   上官慕鸿摇头,“兰儿说过,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了,会上瘾。”   上官兴禄开怀一笑,“上瘾?上瘾就上瘾吧!我的人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舒坦过!如果让我一直这样下去,哪怕只是半个时辰,不!哪怕只是一会会儿,也是好的!可惜……。药效估计快要过了,胸口……又疼了!咳咳……。咳咳……。”上官兴禄揪着心口,心急说道,“十七弟,最后给九哥点个头吧!点了这个头,就让我解脱了吧,趁药效还没过掉!让你九哥,可以走得安详一些。”他不肯交代南宫羽三的真实身份,就等于是谋逆。四哥绝对容忍不了他的叛变!与其被折磨致死,还不如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自己信任的手足。   一个从小痨病缠身的人,一生受了多少苦,不用他诉说,外人光看着就能体会。那个能让人上瘾的药,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毒药,但对他来说,绝对是仙药!感觉能够吃上这口药,这辈子,没白活似地。   “咳咳……咳咳……。”咳嗽约见密麻,上官兴禄眉头越来越拧巴。   上官慕鸿瞥见床脚下,一滩滩血迹,有的已经干了许久,有的是新鲜血迹,无法想象,他到底咳掉多少心血?   “十七弟……。”   上官慕鸿从兜里掏出另只小针筒,说道,“九哥。我手里这个,是安乐死的药,也是兰儿给我的。她让我备在身上,却矛盾着不知道要不要叫我用上它!听这药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它能结果你的性命,还不让你带上一丝丝痛苦!这就是你希望得到的‘走得安详’。如果你想要这药,就不要阻止我杀四哥!如果你想阻止我出兵,那我这药,就不能给你,我会坐在你身旁,眼睁睁看着你咳死!九哥,要选哪个?”   “咳咳……。哈哈!咳咳……。上官家的兄弟!咳咳……。都是一个德行的!”上官兴禄笑得畅快,一点都不像是快要归西的人,不过大家心里清楚,他只是夕阳返照罢了。“不用考验我!我这点折磨,和我的百姓比起来,算的了什么?药,你好好藏好了,我希望有一天,你给你四哥用上!我……。就免了吧!咳咳咳……”   他的九哥!老百姓的青天九王爷,宁死也要为百姓谋福的性子,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上官慕鸿一闭眸,长长吐气,“我认输。”说完,他扒开针盖,用力往他大动脉处扎去,慢慢把药推送进去,一边输药水,一边轻语,“我认输!九哥,我听你的!不出兵,不救你!我的仇,我继续忍着。你可以安心了吧?这个药,四哥他没这福气享用!我会在他归西之前,千倍,百倍,让他承受你临死前的痛苦!”   上官兴禄算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随着药效生效,上官兴禄含着微笑,慢慢闭上双目,死前,当真连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看他闭上眼睛时那餍足的表情就知道了。   对着上官兴禄的尸体,沉默许久,屋外静悄悄的,可是上官慕鸿知道,屋外早已被上官琪正的禁卫军给包围住了。   放下九哥的手掌,稳了稳手套上的搭扣,竖了竖衣领,只露出那对深沉的双眸,永远闪着野狼般嗜血精光。披风一甩,打开小木屋大门。   门外,早已围着四五千精兵。   站在木屋正对面,坐在马背上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上官琪正。   “十七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的确,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严贵妃还在宫中之前,之后,他们俩从未面对面这样站在一起过。   上官慕鸿沉声一句,“二十一个兄弟,如今在世,就只有你和我了。”上官慕鸿为十七皇子,后面还有几名皇子,尽数死在襁褓之中。“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十五个子嗣中,在你年迈之时,会留存几个?若我没记错,好像,你已经丢失了五个儿子了吧?”   上官琪正面容剧凝,“你在讥讽我们弟兄命薄,还是在暗语,是朕,残害了那么多兄弟?”   “不全是你做的。”意思就是,他再反驳,他也是个不干不净的侩子手。   上官琪正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开怀,“身在帝皇之家,对于逆贼,必须手不留情,就好比现在!十七弟,你若不谋反,我又何必弑弟!”上官琪正坐直身子,昂着自己为正义的胸膛,轻声一句,“十七弟,朕只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南宫羽三,是不是你?”   上官慕鸿眼眸微抬,“不是。”   上官琪正和他摆着一摸一样的严肃表情,“朕……不信!”   上官慕鸿吭哧,“早就知道,不管我说是,或是不是,你都不信。你何苦用这种方式逼我现身?白白连累了九哥一条命?”   上官琪正突然微笑了起来,“朕就是不信你嘴里说的答案,朕要亲自做个试验!你现在,人在我这儿,莫兰那儿,朕会派刺客过去暗杀她,如果她身边突然出现你的人马,朕就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南宫羽三本人!”   不能动怒!绝对不能动怒!他若动了怒,就算不用刺客试探莫兰,他的怒气,也算表白了。   那只老狐狸,当真是个成了精的究极老狐狸。   上官慕鸿披风一甩,“若不是九哥临死之前,叮嘱我,不要取你狗命。”上官慕鸿一个深呼吸,“算了,总有机会让我找到借口出兵的!”   上官慕鸿欲要离开。   小木屋顶上,上官翼扬声一句,“怎么?小皇叔,来了又想走?也不去我府邸喝杯茶点?”   屋顶上,站着四名男子,首当其冲的那位,上官慕鸿自然认得。他家四哥手下,功力最强的孩儿,排行老五!上官翼!   上官翼身旁,还站着三名手下,各个手握利刃佩刀。   上官慕鸿连眼神都不丢上去,轻功一展,飞跃人群当头,准备逃离。   侍卫们纷纷拉弦乱射,箭上,还拖着网丝,预备要生擒上官慕鸿。   上官翼三名手下也加入行列,堵死上官慕鸿每条生路。   被围在正中间,上官慕鸿对着他四哥,轻斥一声,“原本不想杀你的,既然你非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上官慕鸿找到借口,直接往上官琪正身上扑去。   上官琪正牵着缰绳微微后挪,上官翼及时出现救驾,横身一档,一挥剑,把飞来的掌击,给打退回去。   上官翼说道,“父皇,这里就交给我吧。您赶紧回宫,等儿臣报捷。”   “嗯。”上官琪正沉声应和,牵着马鞭扭头就走。   父皇一走,上官翼当下把自己的佩剑,扔给上官慕鸿,“拿去,我不和赤手空拳的人打!”   上官慕鸿却把剑丢了回去,“我的武器,就是徒手!”他边说,边把手套解了下来,“之前一直和你玩猫捉老鼠,从未和你正面交锋,不想对你用这招,可我真的没时间陪你们耗。”   上官翼直起身子,“早前就听闻,你的双手有什么暗器,凡是见过你暗器的人,全都死于非命!很好,今天我要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双手,到底藏着什么毒物!”   “少废话!”上官慕鸿一声呵斥,提着赤裸裸的手掌,飞了过去。   上官翼也同时提着佩剑,直刺上前。   就在上官翼的佩剑和上官慕鸿空手即将相触的一瞬间。   猛地——   一个肥溜溜的身形,往他们中间横身一档,双手平摊,“都给我住手!”   上官慕鸿一惊,立马把手强拉回来,差一点就碰到了那肥妞身上。   上官翼也惊恐收剑,可因为惯性太强,他的剑尖,还是划到那肥妞的后背。   “唉呀妈呀!疼死我了!”肥妞边叫边倒在了地上。   上官翼急忙扑过去,抱住那肥妞,恐吓一句,“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竟然敢跑到这里来寻死?还挡在我前面?你是不是又屁股发痒了?”上官翼越说越生气,吼得特厉害。   就在上官翼的心,全被肥妞吸了过去,他身边手下急忙来报,“五爷,上官慕鸿跑了。”   上官翼一愣,抬头,黑色更加阴沉了,“该死的!”上官翼低头,眯眼,阴森森着说,“你这死女人,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胆敢放跑他?”   “你瞎说什么啊!我这是在救你啊!你这个王八蛋!老娘辛辛苦苦跑过来救你一命,你竟然敢污蔑我和他有一腿?”   “老子需要你来救我?”   “去你娘的。你不懂就别逞能!刚才你的剑,要是被他的手抓住了,你就非死不可!”   上官翼眉头锁得更紧了,“理由?”   “他身上带电!你懂不懂!”   “不懂!说详细点!”   “我就说你蠢呗!哎哟哎哟!老娘受伤了呢!你不疼我,竟然还捏我!你个混蛋王八,你就是这样子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上官翼被她喊得有点心软了,他手劲微微放松,“现在还疼不?”   “疼疼疼!疼到心肝里了!赶紧抱我回宫啊!”   “哦。”不知不觉的,上官翼竟然被她一口一个命令,牵制着他的行动。   身后,三名手下齐声一句,“五爷,上官慕鸿跑了,咱们如何回复皇上啊?”   上官翼白了他们一眼,“照实说啊!还能怎么说?”   “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有我担待着,你们怕什么?”上官翼爱理不理,抱着肥妞上马,踢踢踏踏赶紧回府,她的伤口虽然不深,可也得及时治疗,要不然就得留下伤疤了。上官翼边走,边问,“来,你继续给爷解释,凭什么他抓住我的剑,我就得死?你若不说清楚,你的屁股,就等着被我修理吧!”   “你妹!”肥妞高声破骂!   堤坝竣工了,竣工宴已经摆上了桌,宴请远东所有官臣一同庆功,当然,身为九皇妃,今天也必须到场一同庆贺才行,要不然,九皇的面子得往哪儿放?   去远东之前,丁璐就一直叽叽喳喳叮嘱个不停,叫她酒少喝点,叫她话少说点,叫她和那九皇坐得远一点,之类云云。莫兰耐性极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装睡装傻啥都能装。   到了宴会,无聊的坐在高台上,喝着沉闷的水酒,看着无聊的歌舞,听着那些朝官挨个恭贺的话语,时不时抬起酒杯喝上一小浊。   上官霆身后,甄御绒慢吞吞的往旁边挪,挪到丁璐身后,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呵气,“有话要跟你说。”   丁璐早就知道他挪到她身后,一直忍着没有对他乱射飞镖,听见他说有话要说,她轻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甄御绒又哄了句,“我们去隔壁耳室密谈。”   丁璐回眸,“有什么屁话,需要密谈?”   “嘘——”甄御绒伸出食指,贴在她的嘴皮子上,“小声点。需要密谈的事,自然是大事。”   丁璐狐疑的看着他,来来回回看了他数百遍了,最后,她哼哧一句,“等会儿若你说不出大事来,你就等着被我劈!”   丁璐低头,对着莫兰说道,“莫小主,我去去就来,你让卢家二弟好生护着你!”   莫兰点头,“去吧。”   丁璐转身带头,走去耳室。甄御绒微笑着跟在她身后。   一进耳室,甄御绒迫不及待把她往门板上一压,急切一句,“把衣服脱了,我就告诉你秘密。”   丁璐脸色一黑,“有什么秘密竟然需要让我把衣服脱了?”   “放心吧,肯定值的你拿身子换的!前朝丁家小妹子。”   丁璐一听,倏地眨眼,“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九皇的秘密文档里,有你的身份资料,我偷看了。”   “该死的。”那个上官霆,调查了她的资料,竟然也不把她资料放放好。   丁璐一昂头,冷声问,“怎么着?你想拿这个来威胁我么?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是这样的!傻妞,我知道你吃软不吃硬,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你身份暴露给皇上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个‘秘密’!用你身子来换!”甄御绒呼吸急促,“我不能光明正大娶你,可我不想就这么失去得到你的机会,我宁愿被你骂卑鄙……。璐儿,把衣服脱了,把你身上的宠物牵出去溜达半个时辰再回来,好让我疼你一次。”   “到底什么秘密?你倒是说啊!”   “你脱了我再说。”甄御绒坚持。   丁璐一眯眼,哼哧,“让开,我要走了。”   “是关于九皇妃的。”甄御绒透露了一丝内幕。   这下子,丁璐彻底上钩了,“我家莫小主秘密?什么秘密?你说!”   “脱衣服。”   “你先说,说了我就脱!”   甄御绒摇头,“我不能冒这个风险!这或许是我唯一一次得到你的机会!”   丁璐恼急了。这死样的,怎么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气鼓鼓的,丁璐一推身上的男人,咬牙一句,“脱完你就得说!你要是不说,老娘咬死你!”   甄御绒把手撑在她小脑袋旁,给她空隙,让她方便脱衣服,她脱他看,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脱得只剩下三点式的时候,丁璐脸蛋扑红扑红。   以前她也是穿肚兜的说,自从她崇拜莫兰各大发明之后,她也尝试了这新式的内衣和内裤,穿了一回就再也舍不得换回肚兜了。可惜,现在竟然便宜了身前的男人,让他看见她羞羞的内衣裤。   丁璐红着脸,抬头咬牙一句,“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赶紧说!”   眼前那头饿狼,喘着粗气,眼睛笔直盯着山峰凹槽处,一低头,啥也顾不上了。   “喂!你这个混蛋!你骗我?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甄御绒一起身,重新把她压在门板上,嘴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没骗你!皇上准备行刺你家小主!”他边说,边把手伸向她背后,焦急万分的琢磨着怎么解开这内衣的带子,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暗扣,最后一着急,索性直接把它扯了下来。   丁璐只听见行刺两个字,完全忽略了她的内衣被扯掉的事,“你说什么?皇上怎么可能会行刺我家小主?明明才刚封了她藩王!”   “这只是次试验而已!皇上想知道,你家小主,和寒王上官慕鸿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脱完内衣,他又急着扯她小裤裤,小裤裤也不好脱,还得把它从拽到脚裸下才能脱下来,太麻烦了,还是直接撕掉省事。   丁璐听见寒王两个字,又完全忽略掉了自己小裤裤被撕掉的事,“皇上他怎么会怀疑到寒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甄御绒解开自己腰带,褪下裤子,“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跟皇上提及!是他老人家自己怀疑!他要证明,寒王上官慕鸿,不是南宫羽三!如果这次行刺,你家小主身边突然出现寒王的侍卫军,那么……”   “啊——”重要关头,他竟然!竟然!   丁璐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一条小腿被他抓在掌心,压在门板上,他的衣服都还建在,而她却被扒得如此光溜。   甄御绒沉声一笑,“这个秘密,值不值得你用身子换?”   丁璐微微眨眼,心头恐慌。   的确!这个秘密,的确值得她用身子来换了。   门板在晃动,屋内喘息声,丝毫未传至屋外,因为她把小嘴,埋在他肩头,死死咬住。   她的第一次,竟然如此激烈,而且还被一个只见过没几次面的敌人。   ☆、93:刺客   半个时辰过后,丁璐回到莫兰身边,低头一句话,“小主,我有话要说,你跟我来。”   莫兰应了句,“嗯。”   丁璐把她带去之前的耳室,把甄御绒之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给莫兰听。   莫兰捂着下颚,苦思冥想,“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当皇上这么多年,真要成精了!竟然敢出这种贱招!一箭三雕!还连累的王爷白白丢了条老命!”   “小主,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行刺?”   莫兰轻声说,“皇上他这次试探,也不全是为了试探我和你家寒王的关系,他更要试探我和九皇的兵力!如果我和九皇的兵权,超过限定人数,那也算谋逆!所以甄御绒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跟你说这些话!啊!不对啊!”莫兰突然叫了一句,“甄御绒是皇上的人,怎么会突然叛变了?我又没对他贿赂过什么!”   丁璐沉默不语,心虚的把眸子不停往地上甩。   莫兰鼻子一嗅,叽咕着问,“一进房门就能闻到一股蛋清味道!”莫兰又往地上一瞄,看见某片小碎布,狐疑的视线往丁璐脸上一甩,看见她那通红的小脸蛋,了然于胸,“你……该不会是被强……”   “我是自愿的。”丁璐一说完,差点咬了舌头。   她干嘛要给甄御绒开罪?她明明就是被强迫的啊!   莫兰一挑眉,懒得说叨,“好好,你是自愿的就好。”莫兰一转身,吩咐了句,“你去跟你的穆原师哥们说,叫他们按兵不动!”   “可是,你若被人伤了,怎么办?”   “有你和卢岺,我很放心。”   她放心?丁璐可一点都不放心,眼下,寒王正在京城看望九王爷,而她师哥又不能现身救援,光靠她和卢岺两人,能顶个毛用?   宴会酒水一喝完,重头戏终于登场了,上官霆带着莫兰,和一群朝臣一同前往宫宴堂外静候,等着烟火高照暮色天堂。   “咻——”   第一炮高射天空,绚丽夺目的烟火引来所有人欢喜笑颜。   上官霆昂着头,看着天空的烟火,眉头却拧得死紧,“我说爱妃。”   “嗯?”莫兰轻声回话。   “你最近,收购很多了很多硝,木炭和硫磺。怎么?你想开一家烟火工厂?”   她的城市,就在他的地盘正中央,不管她从外城引进什么物质,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也不一定是要做烟火滴,那些物质,还有其他用处。”   “哦,是么!那你可得小心着点,那三样东西合起来,很容易着火的!”   “多谢九爷提醒。”   “之前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你那报纸,是怎么弄出来的?为什么每一份都是一摸一样的?”   “活字印刷术,你可有听说过?”   “活字印刷术?”上官霆整颗心都被勾搭了起来,“来来,跟爷好好说叨说叨。”   “有什么好说叨的?不就是用木头,刻几个凸出来的文体,沾了墨,印在纸上而已!”   上官霆一抹下颚,奇怪道,“的确是个很简单的法子,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法子,至今没人想出来呢?书斋里那些斋主,还是拼了命的雇佣写手,也不知道弄出这个活字印刷术!”   “有什么好稀奇的!那些发明,迟早会被人发明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上官霆突然笑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技术,你会如此大方,说开口就开口?有些配方,你死都不肯提供给我们!就好比之前的急救术,还有这个活字印刷术!”   “哼,活字印刷术?就算你学会了这项印刷本领,你也赚不到多少钱,因为这门工艺,据现状,都是赔钱的活。那么多文盲,谁会乐意花钱看你印刷的报纸?”   “说得也是。”上官霆倒了杯水酒,小酌一口,“爱妃,今夜,良辰美景,再加上你出了你的新尚海,来我远东行宫。要不今晚,咱们就……。”   莫兰侧头一句,“你喜欢我么?”   上官霆毫不犹豫,深沉一笑,“喜欢!自然喜欢!”   “喜欢我什么?”   “嗯!我喜欢你脑子里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喜欢你那只能画出很多配方图纸的巧手!喜欢你乱七八糟的设计理念!喜欢你所有所有的才华!”上官霆越说越兴奋,兴奋得溢于言表。   莫兰昂头一句冷笑,“可惜了,你喜欢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我的!是我盗用别人的才华,挪为己用而已!我唯一能够称之为天分的,那就是舞台!我能够利用所有盗来的才艺,把它编制出一场场经典的舞台剧!”   “盗用别人的才华?别人?是指谁?别跟我说,南宫羽三不是你!”上官霆幽幽一句。   莫兰仰头看向天空,盯着那绚丽的烟火,笑声说,“没必要纠结我是不是南宫羽三这个问题!我就是想老实跟你说,你眼前的莫兰,只是一个很平凡很普通的小女人,如果没有先师为她扩充知识来源,她想做这些翻天覆地的大事业,根本不可能!你喜欢的莫兰,对于事业,的确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可她对于喜欢的男人,要求很低!她只希望,她的男人,是一个只是喜欢她一颦一笑的单纯男人!”   上官霆歪头,“我不明白,这和这,有区别么?”   “自然!”莫兰挑眉一句,“早在一开始,我和你的见面,就是靠着三国志这条线,才得以接触。所以我对你,永远也差不出心中的火花!你,明白了么?”   上官霆眯眼,“明白了!怎么不明白!三国志不是你写的,射雕英雄传,不是你写的,堤坝的图纸,不是你写的,沥青路的配方,不是你发明出来的!我喜欢的这个女人身上所有才华,可是那些才华,都不是她本人的!我是,白欢喜你一场了,是这个意思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九爷,同房的事,你就别妄想了!你想纳妾,就去纳妾吧!”   上官霆听了,突然喷笑,“呵呵!呵呵!爱妃,你可真可爱!以前你嫁人前,都会严律要求自己的丈夫,不许三妻四妾,可是你今天,竟然反过来劝我纳妾?”   莫兰昂着小脑袋,不支声。   上官霆自己接话,“你的意思,不就是提醒着我,我和你的婚姻,你打从心底里不承认。是不是?”   莫兰依旧昂着头看烟火,始终不支声。   “唉!算了,你身后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呢!偷听到我说要和你同房,她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地!”上官霆在说丁璐。   莫兰忍不住一道微笑,对于上官霆,或许也就这点让她对他感觉稍微舒心一些,因为他从不纠结自己床弟之事,他说那些话,只是纯粹为了调侃她而已。   说道床弟之事……。   那个钱庄大少爷秦思凯,自从进驻新尚海后,他三天两头去她莫府门口报道,每天早上都要让她闻闻他身上洒的那些香水。   那些香水,都是她胭脂铺里出售的限量版男款新品。每个月季,只推出十瓶!   身为钱庄大少爷,他每个季度,都会蹲点去抢购。   秦思凯擦着莫兰调配的香水,站在她面前显摆来显摆去的勾引她,说什么都想把她勾搭上床,他一点都不介意外人的眼光,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照样求爱个不停。不稍三天,莫兰包养新男宠的留言,已经从新尚海,流传到了京城!   看看这速度!   莫兰不明白,为什么信息流通如此不发达的年代,关于她的小道消息,怎么就传得这么快呢?   那个秦少庄主,除了大庭广众示爱之外,他比那李太医,还要跟屁虫,不管莫兰走到哪儿,他都要跟!   要不是因为他是钱庄的少庄主,莫兰真想一脚直接把他踹去太平洋!   不过还算好,那位秦大少爷,和钡徍差不多一个德行,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不会动手动脚的,还算君子。   说道钡徍,莫兰听说,那小子一进宫,就被皇奶奶直接扣押在皇宫里,不让他出宫了。理由无他,不外乎就是想鼓吹太子和九皇作对,借着他家二哥的手,去谋杀九爷!   若是以前,皇奶奶倒是可以劝老九一句,叫他莫要欺人太甚!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九皇的身份,是北辽王!是个藩王!藩王的位分,只比皇上低一等,日后宣召进宫,九皇见了太子,都不需要向他行弯腰礼的。   藩王有了封地,有了兵权,若再得罪了他,他一谋反,事情就闹大了!   皇太后怎么可能由着这小外孙胡闹?所以皇太后直接把钡徍扣押在后宫,连太子那边,也不许他去。   最后,钡徍那小子彻底得了相思病,一天到晚念着兰儿妹子这四个字过活,念得皇太后身边所有宫女们都知道,兰儿妹子,就是小侯爷的老相好!   小侯爷和九皇之间之所以有过节,就是为了九皇妃而争风吃醋惹出来的祸!   原本莫兰就顶着红颜祸水的头衔,如今,一个两个负面新闻闹出来,更加坐实了她是祸水的头衔!   莫兰想起那两个搞笑的男宠,一时闪神。   忽然,随着天空火花一阵巨响,咻——   莫兰耳边飞过一道热辣的箭鸣声。   莫兰一眨眼,都没缓过神来,只听前方有人大喊一句,“有刺客!有刺客!”   上官霆上前一步,宽大的袖子挡在莫兰侧前方,想把她护在身后。   “你没事吧?”   莫兰摸了摸热辣辣的耳根子,耳垂处一丝丝血迹,“高墙上还有埋伏?你自己小心!”   上官霆笑着回头,“面对刺客,你也这般没干劲?我看你,除了摆弄你的舞台之外,其他那些身外之物,你都……”上官霆话还没说完,瞳孔放大,猛地一抓莫兰肩头,用力把她扭到身侧,身子向前一档。   一把利剑噗嗤一下,直刺上官霆心口。   上官霆徒手抓着利剑,手心瞬间溢满鲜血,那刺客穿的是他近卫军的衣服,混进近卫军,就站在他身后。   甄御绒冲了过来,佩剑一挥,直接把那刺客的脑袋,砍飞了出去,“九皇……。”   甄御绒还来不及说话,身后,两千近卫军全乱了套,他们都在窝里反,你砍我,我砍你!   因为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刺客,只能逢人就杀,除了好友之外,他们谁都不信。   上官霆捂着心口,鲜血直流,眉头一拧,手指头微动,正想说话,却听身后女人轻声一句,“别动你私家军,这次是皇上试探。”   莫兰用的是英文说的,这句话,也就只有上官霆能听懂,“你哪来的情报?可靠么?”   “九成。”   莫兰一说完,上官霆瞧见莫兰身边的两名保镖,一个也不肯动手,只顾着护在他们小主身边,保护她安危。看样子,她也不打算动她的私家军!上官霆心口一捏,狐疑看了看身侧甄御绒后,也乖乖保持了沉默。   莫兰看见上官霆捂着的伤口位置,正好是心脏部位,血又流了那么多,急问,“你的伤,怎样?”   上官霆脸色苍白,摇头一句,“疼。”   “现在这状况,你能解决么?”都分不清谁是刺客,谁是忠将,再这样互殴下去,他的两千近卫军,都全数被歼灭了。   上官霆垂眸思虑,随即扬声一句,“所有诚服于我将士,立刻撕下你们左臂衣袖。”   上官霆一句话,所有将士全部撕下左臂衣袖,然后,又有刺客在里面折腾。   上官霆继续说道,“第一个提刀的,就是刺客!把他抓起来!凡是帮他的人,也是刺客,格杀勿论!”   半盏茶的时间,十名刺客全部抓了起来。   上官霆捂着心口,沉声一句,“区区十名刺客,竟然累得我两千精兵伤亡如此惨重?拖下去,给我严刑逼供!”   这般一说,那十名刺客相视一眼后,立马咬下藏在嘴里的毒丸。   瞬间,口吐黑血,噎气毙命。   上官霆一吐气,着实无奈,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唔——”上官霆捂着心口,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往前一倾,眼看他就要倒在地上。   莫兰急忙稳住他的身躯,可是他体重太大,她区区一个小女子,哪有力气支撑得了?   莫兰陪着他一块儿坐趴在地上。   上官霆头枕在莫兰膝上,嘴角里溢出一口鲜血,说道,“真不甘心……。”   莫兰惊讶一句,“伤得很重么?你刚才还好好的!”   “刺客还没抓到,我自然不能倒下去!爱妃……。那剑,原本是要刺在你肩头的!”   莫兰一听,恍然大悟。   她个子矮小,原本那刺客只是想刺伤她,并不是想刺死她,所以那剑,瞄准的是她的肩头,可是她人矮,上官霆为她挡了一剑,正好对上了他的心脏处。   莫兰心急一句,“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伤口!”   “没用了。”上官霆一呼气,“这是致命伤。爱妃,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且听我说一句话!”   莫兰额上冒汗,“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让我看看你伤口再说也不迟啊!”   上官霆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急说,“不行!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好好好!你说!你赶紧说!”   上官霆咕噜一噎口水,呼吸沉重,“之前,我让南城城主对你下药,都是我怂恿的!我只是气不过你投靠我五哥而已!我当时就想过,只对你点到即止,可惜,你被人给救走了,我永远无法跟你展示我的大方!所以那日的误会,一直持续到今天,让你觉得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是不是?”   莫兰眯眼,“就算你点到即止,我也已经讨厌死你了!你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是嘛!那……。那好吧!那就让我用我这条命来跟你赎罪吧!替你挡这一剑,我心甘情愿!”   “真他妈废话!赶紧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伤口!”   上官霆死死捏住心口的衣裳,指缝间,血不停溢出,“不给看!你若不原谅我,我死也不给你看!”   莫兰恼火了,“你不就是想听我这句话嘛!成成成!我原谅你了,还不行么?赶紧松手!如果伤口不深,还来得及救治!你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连罗大神仙都救不活你了。”   上官霆欢喜一笑,气虚着说,“你真的原谅我了么?”   “对对对!我原谅你了!”   上官霆终于坦然的松开了心口的手掌,轻声一句,“谢谢你,爱妃。”说完那句话,他慈祥的闭上了双目。   莫兰见他闭眼,心头漏跳三大拍。生怕他当真为了帮她挡这一剑,而殒命。   莫兰急忙扯开他胸前衣襟,低头一看,“靠!”   “呵呵呵呵……”上官霆刷拉一下起身,掏出心口那枚碎掉的怀表,在她面前晃了晃,“爱妃,本王为你挡了一箭,而爱妃的怀表,却救了本王一命!这算不算,咱们俩扯平了呢?”   莫兰咬牙切齿着,“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演戏天分?竟然连口吐鲜血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上官霆吐吐受伤的舌头,“为了能入戏一些,咬破舌头,留点小血,小事一桩!爱妃,我若不是北辽王,说不定,我是你名下第一戏子,是吧?”   莫兰刷拉一下起身,抽着额上青筋,说了句,“原本我还真对你有一丝丝的改观,甚至对你有些心疼,不过现在……。我对你除了讨厌之外,就只剩下讨厌了。”   “诶!爱妃千万别这么说。本王只是跟你在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你别太一本正经,一点做人的乐趣都没的。”   莫兰忘记了,这位九皇子,还只是个未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在现世,二十岁的毛小子,还在读高三。她人老了,当真受不了高三小伙子的热情奔放爱玩的性子。   “丁璐,摆驾,回府。”莫兰一昂头,特有皇后气派。   上官霆嘴一瘪,“爱妃,你就这么走了?你还欠我个洞……”   “别让我看见你!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啊!我知道你在气我耍你,可不管怎样,我的手,的的确确是因为救你而受伤的呢!伤口很深,你看,血留了我胸口一大片!估计日后掌心里,会留下两道伤疤!爱妃……”   上官霆摊开掌心让莫兰看。   莫兰低头看了他满是鲜血的手掌一眼,又看了看他心口的血渍,抬头,深呼吸,回眸,手指头轻轻一钩。   上官霆歪头,“干嘛?”   “免得说我冷血,我给你点补偿。来吧,把头低下来!”   莫兰一说,丁璐急死了。不会吧?她是要用亲亲作为报答吗?不行!绝对不行!   上官霆也以为是亲亲,他乖乖把头凑了过去,闭着眼睛,等着她主动送上红唇。   谁知——   莫兰一伸手,手掌心在他虎头上顺了几把,揉着说,“不疼不疼,乖乖不疼,姐姐呼呼——”   上官霆笑容一落,睁眼,“你把我当什么?小孩子么?”   莫兰轻笑一句,“只有把你当小孩子,我才不那么讨厌你!”收回掌心,莫兰腻了他一眼,无聊一句,“烟火什么的,就不要放了,赶紧把人遣散回家。刺客的事,还有的你张罗呢,不是么?”估计上官霆要趁这次刺客的事,直接把皇上派过来的奸细全部处理掉!包括甄御绒在内!   莫兰甩甩袖子摆驾回府,连夜动身,身边围着五百名护卫军陪驾。   一路上,丁璐心慌一句,“那个放冷箭的刺客,还没抓到呢!小主,我怕他会跟来,你提高警觉一些。”   莫兰失神,回眸一句,“啊?啥?”   丁璐嘴巴一抽,“我说,你在想什么呢啊?该不会?还在想九爷刚才替你挡了一剑的事?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而对他红鸾心动了?”丁璐越说,眼睛越犀利,“这可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因为我家寒王不在身边,芳心乱许。”   莫兰瘪嘴,“你想哪去了?我在想九王爷的事。”   “嗯?九王爷?”同样是排行老九,可九王爷上官兴禄,丁璐是绝对不会乱吃醋的。“王爷他怎么了?”   莫兰摇头,“那日他对我的拥抱,原来就是告别的意思。”莫兰眼睛红红的,轻声说,“我从来没有佩服过谁谁谁,除了我家大哥之外!兴禄他是我唯一一个佩服仰慕尊敬的人!我是真的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爱戴着。”父亲过世,身为女儿,她能不伤心么?   上官兴禄被皇上幽禁折磨,如果在现世,她可以一个飞机直接飞到他身边,直接把人挖着走!根本不会让他受一丝苦楚!可惜……。   信息不发达,科技不发达,交通不发达,什么都不发达!这个操蛋的时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进步?   不行!忍着!一定要忍着!在她势力尚未成熟之前,她只能忍着!总有一天,她要亲自造一架直升飞机出来!吓死这些蠢蛋们!   ☆、94:神一般的存在   马车外,突然一声巨响,“叮——”   难道又有刺客不成?   丁璐瞪眼,说道,“小主你趴下,我出去背战。”   “你也小心。”   “嗯。”   丁璐打开车门扑了出去,摇声大喊,“卢家小弟,发生什么事了?”   卢岺愁眉吼道,“我年纪比你大,你也喊我小弟?你好意思么?”   “这节骨眼上,你还计较这个?”   卢岺哼哧,“方才看烟火的时候,因为没警觉,所以被射了一箭,好在只是破了莫大姐的耳垂,不然我真得提头见我大哥去了!这次又有人放暗箭,不过被我一掌震碎了!”   丁璐听了,傻眼,“什么?这也能行?”射过来的飞箭,速度有多快?一般人,肉眼根本无法掌控的吧?   卢岺骄傲一句,“我的本事,可不比你家寒王差!”   “屁!我家寒王可是一等一的!”   这时,车门突然打开,车内,某女黑着脸说话,“你们俩个,声音再响一点,说得所有刺客都听见为止!”寒王寒王乱叫个什么德行!   莫兰一说完,丁璐卢岺脸色惨白。   “糟了!”丁璐立马捂嘴,白了卢岺几眼,“都怪你!差点就说露馅了!”   莫兰翻白眼,“除了放冷箭之外,还有其他的刺客么?”   “咻咻咻——”莫兰那话刚说完,就见四周飞来无数只短箭。   “啊——”   “啊——”   那些飞箭,并没有射向莫兰,而是射向她身旁的贴身侍卫身上。   莫兰站在车旁,眼看着自己的侍卫军,一个接着一个中箭身亡。放冷箭的刺客,却始终躲在暗处森林里,诡异游移,叫人摸不准他们的方位。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个刺客!   这些侍卫军,都是她亲自去军营里挑选出来的爱将!都是她的子民,是她的财产,犹如是她的儿女一般!   要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侍卫被人暗杀,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那些刺客到底想干什么?不以暗杀她为目的,只杀她周围的护卫军?   “妈的!”莫兰低声一句问丁璐,“有能耐把他们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起来么?”   “让平宁师兄,用蛊!”   “一招毙命?”   丁璐摇头,“蛊虽毒,却永远无法一招毙命!最少拖尸七天!”   “你这废话,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还有其他方法么?”   “叫穆原师哥带队围剿。”   “要是漏了一个没抓住,怎么办?你就不能想一些我想不出来的法子么?”   丁璐为难得要死,“你都想不出来,我有什么法子?”   轰隆隆——   天空想起了闷雷声。   淅淅沥沥的小雨,越渐密麻。   卢岺打掉一枚冷箭,救下其中一名侍卫,回头说道,“莫大姐,咱们突围吧!”   “突围?怎么突围?我们撤退,他们前进!我们追击,他们游击!没看见他们都穿着黑衣服在林子乱晃么?你想带队进林子围剿?我还不乐意让你白白送死呢!”雨水打在莫兰脸上,湿了整个身子。   卢岺摇头,“莫大姐,我的意思是,我马上带你飞走!我保证,我的轻功,他们无人能追上!”   莫兰冷脸一句,“你要我丢下这么对将士,独自逃离?你开什么玩笑?”   身侧,那些禁卫军拱手一句,“九皇妃!您先走吧!您不要管我们了!”   “是啊!九皇妃,您先走吧!我们为你挡箭!”   莫兰白了他们一眼,“不要给我装英雄!都给我想法子,把那些刺客给解决了!我不要看着你们死,我也不要独自一个人逃走!”   禁卫军们,眼睛红得火热辛辣,眼底里的泪花,混在雨水里,模糊不清,“有九皇妃这句话,就足够了!兄弟们,咱们和他们拼了!”   “对!咱们拼了!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豁出去,和他们一决胜负!”   “上!兄弟们!”   “冲啊!”   莫兰气到抓狂了,“喂!你们!”   厅厅厅——   树林里不断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冷箭却还是有人在放。   还有冷箭放出来,意思不就是,她的人马,占了下方?   气死人了!难道真要叫她把私家军掏出来吗?如果这次是试探的话,她把私家军一掏出来,那皇上就会知道她有谋反的企图!她和九皇,都难道谴责!   就在莫兰难以抉择之际,轰隆隆的闷雷声,越来越响。   突然——   夸嚓——   闪电巨响,吓坏了方圆数百里所有人,包括莫兰,和她的禁卫军,以及那些刺客。   刀剑碰撞声,离奇的消失了。   夸嚓——   又是一道闪电巨响。   丁璐把莫兰往马车里一推,说道,“莫小主,你坐着,我要驾车,带你先走!”   莫兰从车里挤出来,“我说了,我不走!”   丁璐抽着嘴巴,“我说你能不能别意气用事?你在这里,纯粹拖我后退!”   “我离开了,我的将士就能活下来了么?”   “你!”   莫兰吐着怒气,愤愤然,“我的侍卫们,也都知道这是背水一战,我若走了,那他们连最后一丝生存的欲望都没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留守在他们后方,让他们给我记着,有个人,需要他们保护!他们绝对不能轻易送命!还有这笔账,我也要亲眼见证,亲眼目睹,牢牢记在心里,日后,我一定要好好和他们算算,连滚!带利!”   “很好!这句话!我爱听!”车顶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见声音,莫兰惊讶抬头,看见来人,更是惊傻,“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个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神奇男子,有必要非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登场么?害得她一次又一次小鹿乱撞。看看守在她周围的那些侍卫,也全闪着崇拜的眸光仰望他威武身形。   厚实披风围在肩头,随风乱飘,沉默寡言的薄唇,永远埋没在衣领之下,闪着精光的眸子,迸射出阵阵嗜血杀气。   丁璐惊讶抬头,欢喜大叫,“寒王!”   卢岺嘴巴一抽,“完了!露陷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叫穆原带兵出来围剿呢!”   车顶上,上官慕鸿解开披风,往莫兰身上轻轻一挂,说道,“那些刺客,我来料理,你把自己裹个严实。”   莫兰眨眼,“你想干嘛?”刚问完,只听头上一阵闷雷声,莫兰心头一凸,“你该不会是想……。”   “赶紧,我不能放跑任何一个刺客!”   上官慕鸿这般一说,丁璐脸色惨白,深深一吸气,立马抓着卢岺手掌说,“快快快!咱们先撤!”   “啊?啊?干嘛?莫大姐还没……”   “别废话了!别废话了!赶紧撤啊!再不撤,咱们都得遭殃了!”丁璐说完,拔腿就跑,像是见了鬼似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她毕生所有绝学全都使了出来。   卢岺虽然还是很奇怪,不过丁璐劝他撤,那他就撤吧,反正上官慕鸿出现了,总觉得天神降临了似地,一切都有他担待着,他也不怕莫大姐会被人欺负。卢岺一追就追上丁璐,路过她身侧的时候,还顺带把她捞在肩头,带着她飞。   一里,两里,一瞬间飞出十里之外。   “我的人还在林子里呢!”莫兰急说一句。   上官慕鸿应和,“放心,我保证,死不了的!”   好吧!估计又是他经过多次试验的结果!莫兰放心躲回车内,用披风把自己裹成圆球,缩在马车里,关上车门,等着某件大事发生。   马车外,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着下。   林子外有人在喊,“九皇妃果真密谋造反,咱们撤!”   还有人在喊,“该死的,不许逃,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还想逃?没门!兄弟们,给我追!”   就在这个时候。   匡——   天空一道精光闪电,直劈莫兰马车车顶,车顶上站着的男子,高高抬起一只手,手臂接住了天雷闪电,手心里集中着无数电球,亮得刺眼。   随后。又是一瞬间,雨水传播着所有电球。   兹兹兹——   兹兹兹——   “啊——”   “啊——”所有人类以及飞禽走兽的惨叫声,同一时间,喊得撕心裂肺。   三分钟过后,马车车门被人打开,车外,上官慕鸿轻声一句,“娘子!你没事吧?”   莫兰把头冒了披风,拧着眉头问,“搞定了?”   “嗯!搞定了!”   莫兰小心翼翼的拿手指触摸马车地板,看看还有没有电流,摸了一把,发现无碍,便放放心心的把披风还了回去。   喘着粗气,小心翼翼下了马车,偷瞄四周。   乖乖,路上掉下来一堆的鸟儿,估计,林子里还有更多更多。这些鸟儿,羽毛全部被烧焦了。   上官慕鸿一吹口哨,“咻——”   好半晌,穆原带着私家军急匆匆赶了过来,“爷,您叫我?”   上官慕鸿指指林子,“赶紧进去收身,趁他们都还没醒,把那些刺客全部抓起来!”   莫兰眨眼说,“记得把他们藏在嘴巴的毒药给我抠出来!捆绑的时候把他们牙齿都给我用布塞满!不能让他们自尽!”   “是!”   穆原带着兵马进了林子收尸。   卢岺带着丁璐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苦恼一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听见一声巨响,总觉得你们这里被天雷劈了似地!”   丁璐一模冷汗,“唉!有个轻功好的人在身边,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卢岺眨眼,“能解释得明白点么?我脑子愚笨!怎么一眨眼,啥事都摆平了呢?”   “对于像你这种愚笨的人,解释得再明白,你也不懂的!”丁璐跑到莫兰身边,急切一句,“莫小主,你可安好?”   “除了被雷声吓到之外,其他的倒也没啥!”   上官慕鸿拿起披风一角,说道,“早前发现干脂肪防电能力,还不如橡胶。所以前阵子,我把披风的材质,都改成了橡胶质地,这层皮里面裹着的,不是干脂肪,而是三叶的眼泪。”   平宁听了,一声感概,“爷威武!爷预见高!”   莫兰一抹冷汗,“你的攻击,当真太奔放了!一个大招下来,也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全电晕了再说!”   “是老天爷在帮我,你没看见么?”   莫兰挑眉,抬头看着还在打着闷雷的黑色天空,无奈苦笑。   当真是老天爷在帮她的忙啊,如果不下雨打雷,说不定他也没这能耐放这么大的大招。   上官慕鸿把莫兰横打一捞,说道,“奔波了几天几夜都没睡,我累死了!咱们回府吧!”说完,他拔腿飞奔。   躺在上官慕鸿怀里,被他公主抱的莫兰,傻傻的干瞪眼,“你不是说你几天几夜都没睡么?”   “嗯。”上官慕鸿简单应了句。   莫兰抽嘴,“那你还抱着我跑?你就不知道要去坐马车?”   “马车慢!”   “……。”好吧好吧!他力气大,行了吧!   上官慕鸿一回家,衣服也不脱,澡也不洗,直接倒在床上睡趴,搞得莫兰床铺全被他给弄湿了。   不过也难怪,他为了赶回来救她,又是连续两天两夜没睡觉,跑死了两匹千里马后最后索性直接用腿飞!终于赶在关键时刻,来她身边!   如果他赶不及回来,那他究竟有多自责?   九哥,他救不了,还亲手上他归西。难道要他连自己的女人也救不活?   好在,上官霆堤坝庆功宴,挑的良辰吉日,给他有充分的时间赶回家!上官慕鸿也料定了,他四哥会在上官霆堤坝的庆功宴上动手!因为四哥他不只是要试探莫兰,他还要试探他的九儿!   “呼呼——”   莫兰站在边上,擦着刚刚沐浴出来还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床上的打呼声,歪头,苦恼!   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湿漉漉的睡觉吧?要是他感冒了怎么办?   得想法子给他擦身子,换衣服。   可是这家伙电力这么强,她无从下手啊!   啊!忘记了!她可以先穿上他的衣服,然后再脱他的!   莫兰跑去衣柜,捣鼓了一阵,穿上某男宽松皮衣,扭扭捏捏的走去床榻,准备脱衣。   那丫的已经睡死了,不管她怎么折腾他,他连一点反应都没的!   这衣服难穿,更难脱,而且还不透气!热得冒汗,汗水直接锁在皮衣里!特难受!   嘿咻嘿咻,好不容易把他身上衣服全部拔光。   乖乖!   非礼勿视的地方,为什么那么结实强壮?害得她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莫兰往上一瞅,瞅见他还在呼呼大睡,贼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二话不说,上塌,拉下床帐。   事实证明,男人这种东西,的确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他睡死了,照样能嗨个一百回。   第二天一早,莫兰换好衣服出了莫府。   府外迎接她的,除了一堆文秘之外,还有那个钱庄大少爷,那大少爷一屁股把所有人给挤了开来,蹭到莫兰身边讨好说话,“小兰宝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头号宠男,你总不能让我一直住在你的宾馆里啊!”   “怎么?住得不舒服么?”   “倒也不是,你那宾馆舒服得一塌糊涂,洗澡扭个开关就能洗,上厕所也不用倒马桶,按个开关直接冲水。叫服务员,也不用跑去楼下喊店小二,直接在房里拉拉绳子就好!这么便捷的客栈,难怪当初客人挤爆房。”秦思凯搓着发痒的手掌,“如果你把酒店开往各个城镇,保准你能当上龙华第一女富豪!嘿嘿,有兴趣吗?我可以无条件资助你经费哦!到时候只要给我抽成就行!”   听听,多会做生意的家伙。   莫兰笑说,“你来我城市这么多天也应该明白吧,那些自来水,可都是从自来水厂里供给出来的。没有自来水厂,你那些水,从哪里搞?”   “那就多建几个自来水厂嘛!”秦思凯哼哧着,“也不介意多投资一些。”   莫兰笑说,“你说得真够轻巧。”一甩头,准备上车,懒得鸟他。   秦思凯横身一挡,贼溜一句,“方案行不通么?”   “对!行不通!自来水厂,是亏本的工艺!预计持续数十年,依然会亏本,维持自来水厂消耗的物质,光靠宾馆的收入,只是扯平而已!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外地发展那些亏本的工艺活!”   “既然会亏本,那你造来干嘛?”   “途我自己方便啊!”莫兰理所当然一句,“我就是喜欢抽水马桶和淋浴,所以费心费力建了这么大一座自来水厂,为了维持自来水厂开支平衡,所以才建了宾馆,为了维护宾馆收入,那就只能建个步行街作为观光景点,吸引顾客,让他们来宾馆消费。为了建设步行街,我必须得到改建房屋的权利,而这个权利,只能去跟皇上讨要!”   秦思凯一抓后脑,“不会吧?”怎么觉得他眼前站着的某娃,当这个藩王的初始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着拥有抽水马桶和淋浴的小日子才这般忙碌来着?   莫兰一拍秦思凯的肩头,劝了他一句,“我脑子里的确有很多很多赚钱的计划,可是我一个人,实在忙乎不过来。改日,我写本计划书给你,你自己去鼓捣,我只要抽你五成的股份就行。”   “你只是出一份计划书,就要抽掉我五成?感觉有点……”   “有点什么?觉得很亏么?你要是觉得亏,那我找别人!”   “不亏不亏!”秦思凯立马转了口风,讨好一句,“要不这样,咱们再加一条,你就要求我今晚侍寝,我给你六成股份都成。”   莫兰忍着坏脾气,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爬上我的床?”   “人家不是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坚信,只要我们有了肉体关系,我和你之间的契约,就能稳固如泰山。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的话,那我们的关系,就更坚固了。”   莫兰都还来不及吭声,身后,丁璐狠狠翘起中指,“死远点!骚货!”说完,丁璐直接把莫兰小腰狠狠一抬,直接把她抗上马车,塞进马车,自己也顺带钻进马车,关门前又给他翘起中指,“别妄想碰她一根头发,不然我直接阉了你!”   “啊……。好凶的婆娘!”秦思凯嘴里说得颤颤抖,嘴皮子却笑得格外开怀,丝毫没把丁璐那威胁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叫了辆马车,跟在她屁股后面,继续实行跟屁虫计划,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会被他坚持的毅力所感动的。   当天下午三点,远东那边传来消息,听说上官霆派军捉拿刺客,正挨家挨户调查中,光是他驻军队里,已经抓了十三名余党,当场绞首歼灭,连刑堂未设。甄御绒被处罚紧闭十日。这十日内,上官霆会架空他权利,把他带来的亲信,全数调离他身边,留来的,都是上官霆自己的人马。等甄御绒被放出来后,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丁璐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老是发呆,眉心处那纠结的滋味,旁人看着都替她难受。   “好师妹?你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成这样?”平宁蹭在丁璐身边探口风。   丁璐只甩给他一个白眼,默不吭声。   平宁知道,要从他丁璐妹子嘴里探听风声,八成是不可能的。丁璐那丫头的嘴巴,比石头还结实。   平宁穆原蹭到莫兰身后问,“莫小主!咱们师妹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一整个下午都是这般闷闷不乐!”   莫兰瞥了丁璐一眼,一张口,“思春。”   丁璐当下跳脚,“你瞎说!我哪有思春!我根本没有对那混球思春好不好!”   “哦~”   “哎呀~”   平宁穆原笑得开怀了,“好师妹,你这欲盖弥彰的味道,浓得呛鼻啊!”   “嘿嘿,好妹子,跟哥们说说,你思春的对象是谁类?”   丁璐鼓着腮子,一甩头,又丢两个白眼给他们。她就是不承认,他们能拿她怎么着!   平宁又跑去莫兰身后蹭话,“莫小主?我家师妹给谁调戏了?您说出他狗命,我去教训教训他,喂他一缸子蛊去!”   莫兰一听,来劲了,放下笔和尺,回头问,“给我看看你的蛊,我就跟你说他名字。”   丁璐一听,急大了,“你们怎么可以拿我的事做交易?我不许你们拿我的事谈判!都滚!滚滚滚!”   平宁穆原被丁璐一手一个胸膛,直接推着走。   穆原一抓丁璐小手,笑得贼溜,“师妹,你就满足一下你两个师哥的好奇心嘛!”   “就是啊!你有了意中人,是好事呢!师哥们替你高兴还来不及!你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   “我都说了,我没有对他上心!他要死要活,不关我的事!”丁璐拉巴嗓子用力吼。   突然,莫兰插嘴一句,“啊,我本来还想拿那十名刺客去跟上官霆,把那谁谁谁,换出来的!”   一说,丁璐刷的一下回头,问,“能么?能换么?”   莫兰瘪嘴闷笑,笑得也有点三八了。   平宁穆原一听,相视几眼后,揪着眉头讨论,“师妹意中人,‘要死要活’的处境?”   “而且还在九皇手里?”   “怎么听上去有点像是……。”   “禁军首领甄御绒?”平宁穆原最后异口同声,说出了答案。   丁璐身子一颤,浑身起寒,脸红到耳根子处,红得头顶生烟。“你们滚!都给我滚!不要晃在我眼前!”   平宁穆原哈哈大笑三声后,飞着跑走。再不走,估计他们家师妹要拿飞镖乱扔了。   两个三八一走,丁璐急忙追问,“莫小主,您刚说的,可是真的?可以和上官霆换人质么?”   莫兰点头,“是啊!反正那些刺客在我手里,我也没用。还不如把他丢给上官霆。不过……。我不能保证那些刺客对上官霆有利用价值!说不定,九爷他不乐意换。”   丁璐急着说,“我去试试!”说完,她调头就走。   莫兰干瞪眼,连句叮嘱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那丫头就这么屁颠屁颠飞走了?   还说没动心?切!鬼信!   丁璐匆匆忙忙赶往远东,到那儿已经是深更半夜。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看她眼睛浮肿,感觉像是熬了一夜没睡觉似地。   回来后,丁璐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了,看她那沉闷不乐的样子,莫兰特苦恼,“要不要跟我说说,咋滴了?”   丁璐跨着肩头说,“他被九爷软禁了。”   “这我知道。还有别的么?”   “我去跟九爷换人质,九爷乐得点头,让我把甄御绒带走,可是我去见他,跟他提起这事的时候,他拒绝了我。”   “啥意思?”   “那狗蛋说,如果我能背叛寒王跟他走,那他会考虑我的提议。我说,我永远不可能背叛寒王,他就拿这句话,赶我走……。”   莫兰听完,笑说,“是条汉子。想忠色两全!”   丁璐鼓着腮子,说,“我跟他说,他之前已经背叛了他主子一次,为什么就不能背叛个彻彻底底!”   “哦?那他怎么回答?”   丁璐一懵,红着脸,瞬间把话吞回肚子里。   甄御绒回答她一句,“第一次背叛,只是为了得到你而已。而且还能维持两方平衡,免了一次战火。我何乐而不为!可要我再度叛主,那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对主上如此不忠,我对你的情谊,你又能相信几分?”   一句话,把丁璐说得再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打道回府。   莫兰无语,“你就这样子回来了?”   丁璐反问,“不然呢?”   莫兰朝她翻了白眼,说道,“真是没用!你去,把那些刺客给我打包带上,我去跟那小子说。”   丁璐拧眉,嘟着嘴嘀咕,“我都劝服不了他,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丁璐嘴里嘀咕,不过她心头还是挺开心的,乐滋滋的,听话的跑去打包,把那些刺客挨个装上马车。   ☆、95:规劝   两人赶去远东,又是深更半夜。   上官霆穿着睡衣,脸色极度的不好看,“我说爱妃,你们就不能给我挑白天过来?”   莫兰挑眉,“我也想啊!可是谁叫你行宫离我那儿远呢!半夜赶到算好了,就怕凌晨三四点赶到这儿,更叫你难受!”   凌晨三四点叫人起床,保准让他醒了以后再也无法入睡!   上官霆一甩手,哼哧一句,“两次被你吵醒,我觉得亏大了。所以本王决定,不管你有没有这能力把甄御绒带走,你手里的刺客,都得亏我所有。”   莫兰也大方,把那些刺客往地上一扔,“拿去!我不跟你讨价还价!我就跟甄御绒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嗯,去吧。”上官霆甩手,叫人帮忙带路。   站在房门口,莫兰站在丁璐身后,丁璐跑去敲门。   咚咚咚三下。   房门打开,屋内,酒味瞬间扑了出来。   甄御绒一手搭在门框上,眼神迷离的瞧着门外,看见来人,倏地放大瞳孔,用力揉揉眼睛。“是不是我喝得太多了?怎么瞧见所有丫头,都长得像你?”   丁璐歪头问,“啥?”   甄御绒瞬间笑了,“璐儿,那晚我怎么舍得就这么放你走?应该再好好爱你千百遍……。”   丁璐眼睛一凸,瞬间红了耳根子。   莫兰还站在丁璐身后,听见那话,实在控制不住,捂嘴偷笑。   丁璐气得一抬手,拿起手指用力弹他额头,“死屋里去,蠢货!”   被狠狠弹了一下,甄御绒瞬间酒醒,“诶?真的……。真的是你?”   丁璐一抱双臂,背过身子说话,“真不想看见你!哼!”   莫兰笑说,“行行,不想看见他,那你就站在门外,我进去和他说话!”   莫兰一边说,一边进了屋,顺带关上房门。   房门一关上,丁璐就后悔了,她干嘛非要倔成这样?这下好了,没脸皮进屋了。没脸皮进屋,那就只能贴在门框上偷听呗!   屋内,莫兰毫不客气的往主位上一坐,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搁在扶把上。   甄御绒则站在她身前,微微低首。   莫兰一瞄身侧的空位,简单一句,“坐。”   “属下不敢。”甄御绒拱手回话。   莫兰哼哧,“成!知道你们迂腐,懒得和你纠结这位分的问题!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是你通风报信,说皇上要试探我和九皇?是不是?”   甄御绒一点头,“对,我做了一次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你说得太重了!甄侍卫,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   “您说。”   “你忠心的主子,究竟是谁?”   甄御绒理所当然回话,“是皇上。”   “那皇上忠心的主子,又是谁?”   甄御绒瞬间懵了,“皇上就是皇上,他不需要忠心谁啊!”   “你再好好想想。”   甄御绒眼珠子一个转溜,“难道是……太上皇?”   莫兰投给他一个眼神,是一个空白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那是等待的味道。意思是,他说错了,她在等他第二个回答。   甄御绒低头苦思,立马又抬头,“是百姓?”   莫兰终于笑了,“还不算太蠢!”   甄御绒抿了唇,心头有些凝重,仿佛他已经知道莫兰等会儿要说什么了似地。   莫兰敲敲桌面,轻声一句,“如果皇上不对百姓厚待,那你对皇上的忠诚,那就是愚忠!如果皇上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那皇上和我之间,就永远也不会挑起战火!这两种,不管是哪一种,你都没有必要再留在皇上身边了!你明白了么?”   甄御绒瞬间抬眸,“九皇妃,您的意思是?”   “意思很简单,我希望你,把你效忠的主子,从皇上,改为百姓!若你能做到这点,你不但可以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维持你忠义两全!”   甄御绒越听,手越颤抖。   这些天来的矛盾,纠结,彷徨,困惑,竟然被莫兰简单一句话,瞬间开了窍。   莫兰起身,走到甄御绒身前,一只手掌轻轻拍在甄御绒肩头,说道,“九王爷上官兴禄不幸魂归故里,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甘愿为百姓肝脑涂地的好官!甄侍卫,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继上官兴禄的后尘,做第二个绝世好官!”   甄御绒抿唇微笑,用力一点头,“属下遵命!”   莫兰甩手一句,“赶紧打包收拾行李,咱们得回城了!”   “是!”甄御绒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九皇妃,我若跟你走了,皇上那边,我怎么交代?”   “这件事,让九爷自己处理!我送了他那么多刺客,可不是白送的!”   甄御绒一个乐呵,“是!属下这就去整理行李!”   莫兰跑去打开房门。   倏拉一下,看见门外,某丫头慌慌张张起身,背对着她,把头看向天空,看似在赏月看星星。可惜,今晚星空乌云一片,没有半点星光。   莫兰偷笑,也不拆穿那傻丫头的囧样,免得她等会儿又羞得毛毛躁躁。   其实丁璐真的很想说一句,她家寒后说服人的本事,当真一流。进去才几分钟,就把这顽牛,哄出房门,心甘情愿跟着她们走!   甄御绒包袱收拾完毕,一出来,直接把手搂在丁璐小蛮腰上,激动的说,“璐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丁璐瞬间喷口水,“你给我滚远点!谁要跟你在一起!呸!”说完,丁璐甩头就走。   甄御绒满脸受伤,莫兰站他身侧,抬眸一句,“男追女,隔重山!骚年,我家丁璐丫头脾气特难搞!你若毅力不够,赶紧换下一个目标。”   甄御绒笑得有些腼腆,“我……我其实就是喜欢她这样子……。很有个性。”   莫兰看见那小子眼底里那迷恋的执着,心情特愉悦。   当天晚上,莫兰都还来不及给甄御绒分配房间,那小子竟然主动把行礼往丁璐房里塞。   丁璐不肯,他就强塞,然后洗洗澡,等那丫头回房,和她一块儿睡。   丁璐死都不肯和他同房,非说今晚要通宵值班。   通宵值班的意思是,通宵跟在莫兰屁股后当保镖。   睡了整整两天两夜的上官慕鸿,正好这个时候醒来,他二话不说,一脚把丁璐踢出房门,搂着自家娘子躲在床上玩你看我我看你。   丁璐被踢出房门后,可怜巴巴的徘徊在门外,不知归处。   甄御绒洗好澡出来找人,找着人后就直接把人扛在肩头,扛进房。   然后屋内乒乒乓乓,响声特激荡。   估计这小两口在打架中。   丁璐的房间就在莫兰隔壁,因为她需要时刻保护她家寒后。所以丁璐屋里的吵闹声,莫兰听得一清二楚。   莫兰摇头感概一句,如果她也有那种出神入化的武功,估计她家男人还要可怜。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必丁璐差多少!本来他就不能碰她了,她的武功一强,他就更加碰不了她了不是?   打了好一阵,终于安静了下来。   嗯——   不能这么说!   不是安静了下来,而是换了另一种噪音。有点闷骚,有点淫荡……那骂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就特容易上火。   盘腿坐在床帐内的上官慕鸿,耳朵一抖一抖。   莫兰正趴在床上看书,她听见那奇怪的声音后,笑着调侃,“听说练武的人,耳力超好?”   上官慕鸿憋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莫兰掏出铅笔和记事本,贼溜一笑,“好久没练手了!正好缺材料!老公,来来,把对面屋子里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我给他们俩,记录一把!写成……写实版的‘动作’爱情戏!”瞧她说得多隐晦,可有脑子的人,一听就听明白了,‘动作’爱情戏,究竟动得有多厉害!   上官慕鸿面不改色心不跳,像个机器人似地,开口说,“你个流氓,谁让你扯我内裤的,滚——”   “那就不扯,我喜欢你这服帖的小裤裤,就这么穿着也好!”   “你不要脸——”   上官慕鸿说得飞快,莫兰写得飞快,“真有感觉!灵感咻咻咻地来!嗯,改天改编成插画小说,保准能卖个红火!老公别停,继续复述!”   某丫眸子深邃,嘀咕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莫兰翻白眼,“别发春,办正经事!”   “我的事,才是正经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莫兰摊手,“总得等我空闲的时候吧!”   “你现在就很空啊!你有功夫写人家的小说,还不如写你自己的!你只要把我病治好,你要什么灵感,我就给你什么灵感!温柔的,凶蛮的?粗鲁的?暴力的?”   “……。”这丫的,真的快要憋不住了吧!   上官慕鸿又掏出套套,“上次没有试成!这次……。”   上官慕鸿话都还没说完。   轰隆隆——   莫兰挑眉。   上官慕鸿一吐气,气鼓鼓的出了床帐,“汛期临近,雷雨密集。我过几日再回来,免得震坏你的屋子。”说完,某丫可怜巴巴的顶着大风大雨,飞了出去。   莫兰抱着纸笔,在床上不停打滚。看见她家男人被憋的样子,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这几日雷雨太过密集,河位上涨很快,上官霆一直忙着去堤坝那儿巡视,见那堤坝丝毫没有破裂的迹象,只是水位实在太高,时不时得开闸泄洪,把水引走一半,再关一半。   今年恰巧,正好是十年大洪日!若没有这个堤坝,估计这次远东的水患,又要害死成千上万个百姓了!   上官兴禄病逝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的同时,九皇上官霆督建的堤坝,成功防洪之事,也传遍了所有城镇。   所有人为上官兴禄披麻戴孝,穿着素镐,为九王爷灵魂祈福的同时,又普天同庆远东终于防住了十年洪患!   上官琪正看着手里的密报,心里惆怅。   堤坝,建设成功了,名望,归他与九儿共同所有。只是南宫羽三的身份,依旧成迷!十七弟那边,他没能探听出任何风声,莫兰和九儿那边,也无半点猫腻。他派出去的密探,回来的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可那寥寥几个之中,没人抓到莫兰和九儿的把柄。   身为皇上,生性多疑,这是难免。   上官琪正就是觉得,越查不出些什么,就越有可疑!而且,派出去刺杀莫兰的那批人,貌似一个都没回来!   不过没关系,这才大半年的时间,他就不信,半年的光景,他们俩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升天不成?   九儿上缴的另一份奏折,上述,甄御绒竟然被九儿送给了莫兰?   关于这件事,甄御绒也有奏折呈上,说,他被莫兰看中,非跟九儿把他讨要过去,上官霆把他派去莫兰身边,是为了让他偷窃各项技术!   对于这一点,上官琪正倒是挺满意的,如果甄御绒能为九儿偷窃技术,那他也能让甄御绒复写一份技术配方给他。   只是,甄御绒去了莫兰那儿,九儿那边就无人监视了!   九儿他这次,正好趁着刺客为借口,把他的人马,全部料理光了!就连最后一个甄御绒,也被他派去莫兰身边当密探。   太子上官瑞,敲响了御书房房门。   上官琪正宣他进殿。   上官瑞站在书桌前,拱手一句,“父皇,南郡洲太守原本奉旨北上去莫兰那儿巡查,可是正巧碰上北郡洲那边地震和水患。太守书信过来,问父皇还要不要他北上?”   “地震过了,水患也防住了!你让他北上吧!记得叫他去水厂里看看!”   上官瑞一呼气,“上次儿臣去莫兰那儿,那水厂还在动工,儿臣看不出那工厂的用途,早知道是个这么便捷的水力供给,当初就应该问个彻底。”   “不急。”上官琪正劝了句,“事情按部就班着来,莫兰那丫头手里虽然有很多先进的宝贝,可也有很多,纯粹是浪费的工艺品!医院和学堂就不必说了,那些,只会给国库增加经济负担。她还让女子也上学堂,让女人入她政府当官?这几点,别说文武百官不肯答应,朕也觉得太过荒谬!南郡洲太守的封地,朕只让他挑有利的政策相仿,朕相信,一定比莫兰那丫头,搞得更加繁荣昌盛才对。”   “父皇英明。”上官瑞顺口说了句拍马屁的话,可他的心,早已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上官琪正抬眸一句,“你九皇叔的事,你有什么话,要和朕说的么?”   上官瑞忽然回神,“九皇叔?”   上官琪正挑眉,“九皇叔病逝的事,你有话可对朕说么?”   上官瑞沉声一句,“九皇叔原本身子就孱弱,若不是父皇一直照顾着他,九皇叔早就归仙了!这次,九皇叔宁顽不灵,非要偏袒南宫羽三,他……”该死!最后这两个字,上官瑞终究说不出口。   因为说不出口,上官琪正知道了,“吾儿还是心软。你帮着你九皇叔说话,就是在指责,朕对你九皇叔,太过苛刻了,是这个意思吧?”   “儿臣不敢!”上官瑞低首一句。   上官琪正轻语,“你父皇这一代,经历了太多惨痛的兄弟相残的历史!父皇为了保住这个皇位,朕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兄弟的事!只是,你要知道,当年你能这般舒舒服服睡在软榻上,枕着奶娘手臂安稳睡觉的时候,你十七皇叔,正被皇太后的追兵追杀中!如果你十七皇叔被选立太子,那么相反,你十七皇叔安安稳稳睡在软榻上时,而你只能跟随你父皇,四处躲闪追兵。皇权,就是一个你死我亡的游戏!坐上这个龙椅,朕亲手斩断了多少个手足?如今就连最后一个……。”上官琪正想起上官兴禄,心也阵阵抽痛,“朕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亲手扼杀兄弟的那种罪孽感,朕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承受!所以……。”上官琪正看向上官瑞,和他对视,“所以吾儿,你且记住!父皇会替你铲除一切祸害,确保你登基之时,你身边留存的,除了你亲兄弟之外,只剩患难与共的死党。”   上官瑞微微惊愕。   他第一次听见父皇的内心独白,第一次明确的知道,自己这个太子之位,究竟有多么稳固!第一次清楚知晓,皇上对九弟上官霆的杀意,有多么强烈!   如果说,父皇一心想为他铲除上官霆,那么……。那么……。“那么莫兰呢?”上官瑞一心急,竟然把内心话直接喊了出来。喊完,看见父皇脸上隐忍的怒意后,他立马低头认错。   上官琪正恼了他一句,“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么?你这小子,留着太子妃的位置,想留给那丫头吧?你不会以为,她还会回到你身边,心甘情愿当你的太子妃?”   上官瑞心头一揪,眉头锁得更紧,头也低得更低。   上官琪正哼哧,“她已经是九儿的妻,与九儿,生死与共!你记住了么?”   上官瑞越来越郁结,拳头捏得死紧,掌心被他指甲,深深捏出血丝。“儿臣……儿臣……。记住了。”这几个字,他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记住就好!”上官琪正呼气问,“太子妃的位置,你打算留给谁?”   上官瑞微微抬眸,那冷冰的眸光中,已经无法染出任何一丝丝火花,“莫家……老四。”   上官琪正眯眼,“莫家老四?就是一直被你带进带出的莫霜月?”上官琪正哼气,“虽然她也冠上莫家的姓氏,可她终究不是莫海峰的亲生女儿,这亲疏有别的道理,你可明白?莫霜月,不适合你!”   上官瑞回话,“父皇,儿臣说的,莫家老四,并不是莫霜月!而是过继给了唐家的唐莫芙,莫家原本的四丫头,莫芙!”   上官琪正抬眸,“好端端的,怎么要起了她?”   上官瑞沉默着,不肯吱声。   上官琪正长长一声嗯后,开始陷入沉思。那张老狐狸的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思?估计很少有人看得明白!唯一一个能看懂当今皇上心思的人,已经魂归故里了。   不管上官琪正如何思考,上官瑞知道,他迎娶莫芙的事,绝对能成。   数日后,接到圣旨的南郡洲太守兼一等提督大人,卜恪,路过京城拜访了自己幺女卜连媛,跟她提起自己要北上,去见莫兰,卜连媛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儿去,于是请了太子的恩准,卜连媛跟着爹爹一块儿北上,要去新尚海那边玩上一番再回来。   一说起要去新尚海见莫兰,太子府里的侍妾们,全部沸腾了起来!冯宰相之女冯美璐也急急忙忙跑去请示,说要跟着南郡洲太守一块儿去玩几天。   太子也大方的给她恩准了。   同身为太子的良媛,刘婉自然也要吵着一块儿去了才肯罢休。   太子依然大方的恩准了。   于是,太子身边三大良媛,全部打点好了包裹,洗刷刷的跟着卜恪,出发北上。   与此同时,辛思律奉皇上圣谕,作为北郡洲刺史,随南郡洲太守一块儿去新尚海勘察。   辛思律身边的正夫人贺歌鸣,因为特想念自己的爹爹,所以也吵着要回去。   至于莫梅,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开口要求,可她也厚着脸皮跟辛思律要求,和他一道出行。   看在莫梅的娘亲唐嫣没有被莫海峰休离的份上,辛思律对莫梅,还算厚待有加,莫梅的要求,不算什么,带上她就带上她了呗。   卜恪和辛思律两人一辆马车,行驶在最前面,有说有笑,谈天说地。   后面的一辆马车里,挤着三个女人,都是太子爷的良媛。   最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坐着贺歌鸣和莫梅。   太子爷的三个良媛,一路上,也是叽叽喳喳不停,姐妹之间的感情,和睦得不得了。丝毫未见有争风吃醋的迹象,因为她们都崇拜着一个偶像!那个偶像跟她们说过,叫她们姐妹几个,得和睦相处,所以她们十分听话!   而最后那辆马车里,贺歌鸣和莫梅,大眼瞪小眼。   莫梅一直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歌鸣时不时鼻子哼气,越看她越碍眼,讥讽的话,一句一句,直溜莫梅心间。莫梅咬烂的唇角,吞咽着嘴里的血丝,依旧一字未吭!   如今,她是妾!贺歌鸣是正夫人!只要贺歌鸣心情好,随时都能赏她几个耳光!   之前在莫府里,贺歌鸣就嚣张跋扈得厉害,处处给她难堪!现在,出了京城,离开了父亲的拥护范围,莫梅更加胆战心惊。担惊受怕之余,莫兰瞥见贺歌鸣那隆起的小腹,肚子里那股酸味,越来越浓郁,浓郁得她手痒难耐,巴不得一脚踹破她的肚子。   这次行程,着实缓慢,因为贺歌鸣时不时孕吐,拖累的队伍行程。   冯美璐气得要死,每次看见贺歌鸣就冲她翻白眼。   贺歌鸣瘪瘪嘴,不能惹火冯美璐,她只能把气撒在莫梅头上。一会儿说自己嘴巴苦涩,想吃酸的,叫莫梅大半夜的跑出去买,一会儿说自己腰疼,要叫莫梅替她揉腰。贺歌鸣完全把莫梅当丫鬟一样使,而她的贴身丫鬟,只做那些端茶送水剥橘子这等闲物活儿!   莫梅被欺辱成这样,辛思律看在眼里,却从始至终都为替她说过一句话。   不受丈夫疼宠的姬妾,在家中的地位究竟有多辛苦?这一点,这世上或许只有莫梅清楚。   整整一个多月的行程,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赶到了新尚海。   三辆豪华马车,站在新尚海管道的入关口处,和城里的营运马车一比较,竟显得如此寒酸!   看看这城里用来做生意的马车,那么豪华,那么气派,那么新颖。   三位良媛一下马车就喊,“啊!我要坐这辆!”   “我也要坐这辆!”   “一辆马车能做四个人!别急别急,咱们坐一起!”   卜连媛遥声吆喝,“爹爹!付钱!”   卜恪无奈宠溺一笑,“知道知道!你们先上车,我们随后跟上!”   三位良媛一辆马车,卜恪和辛思律以及他的两位夫人,同坐一辆马车,跟着一块儿进城。平坦的沥青路,路旁种了那么多花草树木,光是走在大马路上就是一种享受,看看路口处竖立的那一块块大牌子,前方转弯什么路,直行什么路,都标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些路标对于文盲的来说,白费功夫,但是对于后生晚辈来说,路标是必须品。   ☆、96:猫后来了   坐在马车里,一路借着透明玻璃,看着车外路过的街道,房屋,越看,辛思律嘴巴张的越大。   卜恪笑说,“刺史大人,何以摆出这等模样?”   辛思律一回神,尴尬一句,“我只离开这里十个月而已,这才一年不到!我没想到,这里竟然变化得如此巨大!”   卜恪笑说,“呵呵,是啊!这都是九皇妃的功劳!”   卜恪一提莫兰,辛思律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和莫兰的婚约!   打从一开始,莫兰她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啊!如果当初他没退婚,那他现在,又会是什么身份?什么头衔?   说不定,他才是这个新尚海的一城之主呢!   醋味,酸味,嫉妒,不甘心。辛思律无法抑制体内郁结的心情,把不愉悦,全展露在脸上。   卜恪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着,丝毫不差辛思律那阴沉的表情。   而辛思律对面,莫梅和贺歌鸣,则看得一清二楚。   贺歌鸣一想起自己曾经被莫兰羞辱之事,贺歌鸣也是一团怒火。莫梅又是莫兰的妹妹,贺歌鸣对莫梅的敌意,如何能减轻?   卜恪指着十字路口正中央,惊喜说道,“刺史,你快看!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你看中间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红旗绿旗!他用那个旗帜来指挥来往车辆呢!红旗一扬,后面的马车必须停止,绿旗一扬,马车必须开动!一路驶来,所有路段都是如此!这个管理,我觉得,我可以效仿!这样一来,会减少很多马车相撞的事故呢!”   “啊……。是嘛!我也觉得不错,可以效仿。”   卜恪激动的说,“上车前我就问过车夫,外来车辆是不允许进城的,进城的商客,除非拿到车辆通行证或是雇佣本地的车夫,否则只能下车,乘坐这里的营运马车进城观光!听说,这叫交通管制!哎!九皇妃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能想得如此面面俱到呢?”   不要再夸她了成不成?他快要受不了了!   他越是看见莫兰那庞大的成就,他的心,就会变得越阴暗。   他觉得,老天爷像是在嘲笑他,有眼无珠!赶走了一个绝世奇女子,却娶了两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女人!这叫他,情何以堪?他知道,如今,南北两城原住居民,肯定也都在嘲笑他吧!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出了南区,车子笔直驶向原本乱成一团的黑街,如今已是高耸建筑,九皇妃的办公地,市政府门前。   以前的交通,辛思律要从南城赶往北城,必须得花半天的时间,但是现在,竟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能进入南北两城之间的二十八巷口!这官道上,没有人群拥堵,马车的速度,行驶飞快。难怪这般效率!卜恪就是喜欢这里的交通,他已经暗自决定了,回家后,他一定要效仿这里的交通制度,实施建设。   到了市政府前,卜恪和辛思律准备预约见驾,可惜,接待员说,今天九皇妃不在市政府里公办,北城那边的大舞台,今天开演,为了鼓舞新一批警校毕业的警力新生。凡是在职警务人员,都能出席这次舞台展。   一听说有舞台展,三位良媛激动得立马叫车夫调头,死也要赶去大舞台那边看戏。   于是,一干人再次坐上马车,浩浩荡荡赶去北城大舞台。   南城因为人烟稀少,所有车辆行驶速度飞快,可进了北城之后,人群终于密集了起来,有几个路段,更是拥挤,车辆堵死在街巷口,怎么也开动不了。   车夫轻声一句,“几位贵客,如果你们觉得方便,还是步行去那大舞台吧,喏!就是那个看上去长得像一个鸟巢形状的房子!不过我猜,门口肯定蹲着好多人……。”   卜恪拧眉,“他们都蹲在门口干嘛?”   “蹲在门口偷听啊!”   卜恪笑说,“这屋子这么大,坐在屋内也不见得能听得见里面的唱歌声,蹲在楼房外,他们能听见?”   “能!不过听得有点模糊而已!”车夫笑说,“贵客有所不知呢,三少大人之前发明的那个扩音器!”   卜恪当下叫了,“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之前有流传说,南宫羽三做的那个扩音器,能够把声音放大千万倍呢!哎呀,那我可非要进去看上一眼才肯罢休。”   因为地震汛期的缘故,新尚海已经戒严两个月了,外来旅客禁止出入境,但是卜恪不一样,他手里有皇上的谕旨,这份谕旨,就是他的通行证。   卜恪领着一票子人,去了鸟巢大门口,掏出谕旨,换来进鸟巢的通行令,还有接待员给他们带路,邀请他们入席,上上座。   这屁股都还没坐稳,就见那舞台上,突然冒出来五个姑娘,穿着猫儿一样的服侍,带着猫耳朵,穿着猫儿手套,嘴上画着几根胡须,身材苗条妖娆,身后尾巴卷出一层漂亮的弧度。   那接待员带他们入席就想离开,卜恪一把抓住她,焦急问,“她们在演什么?”   “哦,是出歌剧,名字叫‘猫。’一出戏刚刚落幕,现在是插曲,调节气氛的!”接待员说完那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贵宾席不愧是贵宾席,离舞台如此近,舞台上的猫,连尾巴上的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音乐蓬勃激荡,喵儿们跳得欢悦,唱着特奇怪的歌词:“哥哥,哥哥,爪子顺顺,喵喵!”   “狗尾巴草儿,跳跳,喵喵!”   “别看我卖骚,我在勾引你,啊喵!”   “看我小尾巴,摇到你抓狂,哦喵!”   每句歌词后面,都要喊一句喵。等姑娘们唱到第二轮的时候,场面暴动了。   卜恪身后的席位上,坐着两千多新兵,姑娘们唱完一句喊喵,那些男人全站起来,跟着一起喊喵!   “哥哥,哥哥,爪子顺顺,喵喵!”   “喵喵——”那些男人竟然一点都不怕羞?拔高了粗嗓子跟着那些女人一块儿喊喵?   卜恪看得都傻眼了。   “狗尾巴草儿,跳跳,喵喵!”   “喵喵——”   卜恪受不住了,挪了坐姿,说话,“那些人都疯了么?”   辛思律一吐气,摇了摇头,“实在无法理解。”   “别看我卖骚,我在勾引你,啊喵!”   “阿喵——”卜恪身边,那三位良媛竟然一齐站起来,举着手也跟着大喊。   这其中,有一个可是他的乖女儿啊!他的乖女儿竟然也跟着他们在发疯?   那三位良媛一边喊喵,一边跳得欢快。   “哼!十六七岁的女娃,就是应该这样疯狂才对!”莫兰突然出现在卜恪身后,她带着面具,悠悠然的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的贵宾席上。   后面一排的贵宾席,除了辛思律两位夫人贺歌鸣和莫梅之外,就无其他人了,莫兰紧挨着莫梅落座,莫梅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卜恪辛思律瞬间回头。   卜恪拧眉,盯着莫兰脸上的面具,问,“敢问,可是九皇妃?”   “对,是我。”莫兰毫不含糊,承认道。   辛思律白了她一眼,“干嘛把脸遮着?”   莫兰把面具往头顶上一抬,露出一张猫儿脸,她一笑,脸上的胡须瞬间舒展开来,“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卜恪傻傻看着莫兰嘴角的猫儿胡须,低头,瞧见莫兰随手披着的外套底下,竟然是戏服,猫女的服侍。   卜恪震惊了,“九皇妃,您也上场?”   “嗯,临时替演了只猫后。我只是出去给那些小猫们壮胆用的!这次是试演,演出成功的话,就要去城巡回演了。”   莫兰把面具戴回脸上,卜恪身边那三位良媛,依旧叫得撕心裂肺,欢快得不得了,浑然不知,她们崇拜的偶像此时此刻正坐在她们后排座位上。   卜恪苦笑问,“九皇妃您真是太厉害了,若是以前,我的闺女,哪会做出像这种疯狂的举止来,都是因为您带了这个头,玩得这般疯!这一路上,她在我耳边不停说着您的事呢,说得我耳朵都快长老茧了。”   “是啊,连我妹妹都被你给带坏了。”辛思律愤愤不乐,想起他那蠢蛋妹子,一口一句兰姐姐,他就气得把那些信,全撕成粉末。辛思律侧头一句,“九皇妃,您身后那三千兵力,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记得皇上跟我说过,他只允许你建五千的军队,而且早在你建城之前,五千侍卫已经编制完毕!这三千兵力,你如何跟皇上交代?”   这个,就是身为刺史的任务之一。   辛思律绝对有这个权利,质问她这个问题。   莫兰诚恳一句,“放心,我新编制三千兵力,自然会退下原有的三千兵力。”   “退下?退下原有的兵力,用来干嘛?”   “有的编制进稽查队,有的抬高位分做军帅,有的挪去其他部门,退下来的三千兵力,都专做文职了。”   “稽查队?是用来干嘛的?”辛思律拧眉。   莫兰诚恳回答,“就是发生各种案件之后,专门负责破案的。免得出现冤案,之类。”   卜恪点头一句,“听着挺有理的,感觉这制度,也挺好的呢!只是这财政的问题,实在太吃紧了!而且……。”卜恪严肃的说,“而且九皇妃您知道的,这贪官污吏,实在是太……。”多了。   不用卜恪说完,莫兰心知肚明,她又诚恳一句,“那就建个廉政公署咯!”   “啥?”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她。   莫兰昂头笑说,“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有贪官污吏,我也不会跟你们担保,我的城镇里肯定没有一个贪官。不过,让我宽慰的是,到现在为止,那些贪官还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伸出贼手来!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建立廉政公署,因为没这必要!至于提督大人您嘛,您若真想效仿我的制度,你不建个廉政公署,估计你想在封地中效仿我的编制,会十分困难。”   卜恪心头一痒,急忙追问,“九皇妃,恳请赐教,何为廉政公署?”   莫兰简单一句,“挑几个身家清白,正义感凌然的人,进廉政公署的编制,让他们享受帝王般的待遇,高薪资,高厚禄,让他们去抓贪官。你用贪官贪墨的银两,养一批正义人士,保准那些贪官的爪子,会收敛许多。当然,要想维护权威,廉政公署必须是直属部门,只听你一人号令,才能行得通。”   卜恪摸着下颚,点头说,“有点道理。嗯——改日回京,先跟皇上逞奏,商议过后再实施。”   面具下,莫兰露出一道鄙视的笑容。这个提督,一点魄力都没有,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他还想相仿她的国度发展经济?八成,她一年的制度,他要花五年才能赶上进度。   辛思律侧头,一句问话,“虽然你说退下来的三千兵力都转做文职了,可是他们毕竟受过军训,我想,皇上他肯定……。”   “刺史大人莫急,皇上他肯定不会担心的。因为我在上个月前,刚刚发布了禁刀令!”   “禁刀令?”两个男人又傻眼回头,“啥意思?”   莫兰一挥手,身边的秘书急急忙忙离开了,不到三分钟,秘书跑回来,手里端着一套服装,以及各种配件。   莫兰拿起搁在服装上的黑色长棍,说,“我的警队人员,人手一把长棍,身上不会佩刀!以后在我的城市里,超出两个尺指(40cm)长度的长刀,不得公售,所有利刃,不得赤裸带入公众场所,所有铁匠铺流转的利器,出售必须登记利器流向。”   不会吧?禁刀令,她都敢颁布?   卜恪接过长棍,拿着长棍敲敲掌心,拧眉说,“不是我说,九皇妃,您若撤了侍卫的军刀,日后街上出现暴动,您如何镇压?光靠这个棍子,感觉很不靠谱!”   莫兰掀开面具,坦然一笑,“那是因为我放心我的城民,不会出现暴乱。我也想让皇上放心,没有军刀的军队,应该对他不构成威胁才对。”   卜恪点头,“这倒是!”   辛思律接过长棍,仔细摸索了一番后,奇问,“这个是什么东西?可以按下去!又弹出来!”像个机关一样,可是按了按钮,也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莫兰诚恳回答,“哦,这个是装饰品,用来按着玩的,可以锻炼拇指肌肉!侍卫巡逻,闲来无事,随便按来按去,消遣外加锻炼虎口处的劲道!”   卜恪恍然大悟,甚是感慨,“九皇妃,您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连锻炼拇指肌肉这事,也给侍卫们考虑到了呢!”   “这是自然的嘛!”莫兰依旧扬着她那抹特清纯,特诚恳的微笑。   卜恪深信不疑,可辛思律却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按钮,有很大的秘密呢!   莫兰再次把面具戴了回去,起身说,“中场休息快要结束了,我等会儿还有戏份,我先上台了,两位有兴趣就看一会儿吧。宾馆的房间,我已经叫人帮你们预定好了,你们去宾馆,直接报上我的名字,服务生会安排你们入住的。”   “诶诶诶!九皇妃您请。”   两个半小时的歌剧,终于结束了。   三位良媛一本走出鸟巢,一边津津乐道,就算她们只看了一半,她们也觉得好看。   贺歌鸣看见那三个花痴女人不停谈论莫兰的歌舞,她就一鼻子哼气,“有什么好看的。”   贺歌鸣的话,正好被冯美璐听见。   冯美璐的性子,最最经不得激,她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否定的话,她一定会呛声到底。“我说你!整个路上,一直听见你在我们背后唧唧歪歪的。说我们家兰儿姐姐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倒是奇怪,你自己有哪点,比得上咱们兰儿姐姐了?”   贺歌鸣听了,心里有气,不过对方是太子的良媛,她只有赔笑的份,“娘娘何必和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呢?只是歌剧这东西,个有所爱罢了。有的人喜欢听黄梅戏,有的喜欢听京剧。这喜好问题,娘娘不能强人所难吧!”   冯美璐气得要死,却又找不出把柄反驳回去。   贺歌鸣毕竟比她大上三岁,说道圆滑两个字,一根筋的冯美璐,自然不是贺歌鸣的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换好常服,被一群手下,众星拱月拱出鸟巢大门,正好听见贺歌鸣的那句话。   莫兰上前,轻声一句,“贺家二小姐自然不会喜欢听我唱戏,因为她一直忙着替她爹爹做生意。不过我在怀疑,连一加一加一都算不出个精准数字的商女,能替她爹爹掌管商铺么?贺二小姐,你可别搞得最后沦为一个连戏也唱不成,帐也算不了废物女人才好!”莫兰拿上次心算题,嗤笑贺歌鸣。   贺歌鸣一听,当下气炸了,她还不能指着莫兰鼻子开骂!因为她是九皇妃!   一生气,贺歌鸣眉头一拧,捂着肚子惨叫,“哎呀——辛爷!我的肚子!”   辛思律一听,急问,“可是动了胎气?”   贺歌鸣忍着冷汗,直点头,她巴不得跟辛思律抱怨,都是被那女人气出来的。   辛思律回头说道,“最近的医馆在哪儿?”   莫兰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秘书,“你去带他们去医院,记得把李太医叫去,让他诊治!”免得到时候她胎儿不保,赖在她医院里的医生身上。   “是。”秘书匆匆忙忙拦了一辆马车,护送他们去了医院。   因为马车空间小,贺歌鸣身边还跟着个侍婢,莫梅和她的贴身丫鬟,就被晾在一边,彷徨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再叫马车追过去,总觉得特凄凉。   莫梅侧头,看着被三位良媛围在正中心的莫兰,心情特郁结。   她现在这个处境,都是莫兰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唐家的财产不会沦落被那些亲戚们瓜分掉。她娘亲在爹爹那儿的日子,不会一日不如一日。她的正夫人的位置,又怎么会被贺家那贱女人给抢走?   莫梅自己叫了辆马车,也没和莫兰打了招呼,独自一人前往莫府。   敲了大门,张管事开门笑说,“大小姐,这么早就回来啦?一?这……。这不是二小姐么?二小姐怎么回来了?”   莫梅板着脸,说,“我住不惯客栈,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额……。这个……。这个恐怕……。”   “怎么了?”   张总管无奈,说道,“您的苑落,大小姐已经分配给她的直属部下居住了。”   莫梅心头一揪,心情更是郁结,一声惨笑,“大姐还未掌管双城前,我的苑落,爹爹一直为我留存着。大姐一接手双城城王,这个莫府,就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处了!是吗,张管事。”   张总管劝了句,“二小姐别伤心,您若喜欢,老奴这就给您安排宾馆。宾馆里的设备,十分齐全,住得可舒服了,比莫府里舒服多了呢!”   莫梅嫌弃一句,“就算舒服如天宫,我也不要住她造的房子。要不是因为她逼我喝……。我又怎会被冷落到这田地?”   正巧,莫兰也回家了,刚好听见她这句话,车门刚打开,莫兰一脚踏在地上,笔直往家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路过莫梅身侧,一边赏了她句话给她,“蠢女人永远都蠢到无可救药!我也不想费心思费唇舌给你洗脑。张管家,关门。”   张总管苦恼,“大小姐!二小姐她没个着落!”   “自找罪受!你管她呢!关门。”   莫兰丢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张总管还是为难,对着莫梅,劝说一句,“二小姐,老奴还是叫人替您安排……。”   “不必了!”莫梅昂着头,苦笑一句,“我就知道,自己厚着脸皮跟他过来,完全就是在自讨苦吃!算了,我还是回京,回娘家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急急忙忙驶到莫兰家门口,马车上,下来一名成年男子,那男子急急忙忙跑到张管事面前,说道,“张总管,在下许英!恳请面见九皇妃。”   莫梅一听,许英,立马顿住了脚步,回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他。   张总管一点头,应和,“您来得太巧了,我家大小姐正好回家吃晚饭呢!您稍等,我去通报!”   “谢总管。”   ☆、97:绑票   不稍三分钟,张总管出来,笑说,“许公子,您稍等,大小姐马上出来。”   家里的客厅里,被上官慕鸿的兄弟姐妹,霸占了整个厅堂,所以莫兰没法叫许英进厅堂接待他。   莫兰匆匆跑了出来,笑说,“许公子?听我秘书说,您今个儿一直等在我办公室里?”   许英急道,“我想见她,可是她不肯见我!”   “您是说相宜?”葛相宜近日一直忙着她的女子协会的事,忙得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特别楚楚动人。   有些女人,并不一定要从爱情上得到滋润,对于自己热衷的事业,照样能让她活得光彩照人!就好比以前的南宫羽三,创造历史的不老神话!四十岁的老女人,在镜头里,依旧如二十岁那般稚嫩。   许英急切一句,“您不知道,那日我喝多了一点,又和她小吵了一番,那个贱婢趁我空虚就自己爬上我的床,第二天醒来,我懊恼不已,又怕被她发现,就把那贱婢藏去别的地方,想着,如果她怀孕,就养着她,她若没有怀孕,就遣送她去别的人家服侍。没想到,她的肚子也太给她争气了!”   莫兰调笑,“许公子,您没这必要跟我解释得这么清楚!我只是个外人!”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说给相宜听,她又不肯听,终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哭泣!我说再多,她充耳不闻。相宜她也太过分了,非要逼我写下休书!我若不应,她就直接吊死在家门口!她还趁着那贱婢临产之时,跑来你这儿!”许英说得飞快,嗓子都快哽住了。   莫兰依旧调笑风声,“相宜她的脾气,跟我差不多!若换做是我,我也无法容忍你出轨!”   “可我就那一次啊!就一次啊!”   “一次!我也容忍不了!”莫兰拧着眉头,说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事实,就是事实!而且你竟然还容忍对方生下你的孩子!”   “我!”许英急大了,“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啊!难道你要我把我唯一的骨肉,亲手扼杀掉么?”   “所以咯,为了孩子,你就和那贱婢好好的过着吧!把相宜忘了呗!”   许英一冒火气,“九皇妃!您怎么能这样!我是过来求您帮我劝劝相宜,您怎么帮着她反过来排挤我!”许英索性单膝跪地,说道,“九皇妃,我知道,如今她就只乐意听您一个人的话!您说一句,胜过我说一万句!您就看在我这片赤诚之心的份上,帮我这一回吧!”   莫兰深呼吸,又深深吐气,“你们总喜欢给我出难题!”回眸,莫兰低头顶着许英脑袋,轻声一句,“相宜她现在,在我身边,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我的事业,几乎离不开她!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我给她安排的这份工作!你要是把她带走,那我怎么办?”   许英又把第二条膝盖跪下,深深一弓腰,“九皇妃!您的工作,可以安排给其他人,可是我的妻子,就她一个啊!”   莫兰捂嘴轻笑,“男儿膝下有黄金!许公子,你起来吧!”   “九皇妃若不肯答应帮我,我死也不会起来的!”   莫兰苦笑,“成了!我答应你了!刚才我说的那些,纯粹为了试探你的真心。你若不把你那赤裸裸的心交给我,我也不可能答应帮你!”   许英欢喜一笑,起身,说道,“多谢九皇妃抬爱!若我能赢回相宜,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报答的事,日后再议,你先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安排你们见面!”   “是!是!”许英一路道谢,一路上了马车,安心笑着离开了。   站在边上默默观看的莫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某根琴弦,突然被触动了。   她觉得,如果她的丈夫是许英的话,就算许英出轨那么一次,她也愿意原谅他!   身为一个男人,为了挽回妻子,不惜下跪恳求他人!这一点,辛思律他绝对做不到!她可以肯定,就算是贺歌鸣,辛思律也绝对不会为了贺家那贱丫头,去下跪恳求他人。   莫梅一昂头,纠结的眉头,像是在告诉自己答案。她.......不是自己不幸福,而是自己找错了夫婿!自己逼着自己,过着那种不幸福的日子!   莫兰送走许英,一回头,准备进屋。   莫梅见她转头,急忙上前一步,“等等,大姐!”   莫兰回眸,挑眉,“有事?”   莫梅嘴巴一张,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为难之间,最终,她泄气摇头,说,“没事.......!”   莫兰冷冷甩头,甩手吩咐,“张管事,关门。”   张总管叹气,摇头,对着莫梅说道,“二小姐,您别介怀!大小姐这般记恨您,还不是因为您那表哥!”   莫梅吭气,“不必解释!我知道表哥做了些什么!好在娘亲没有被爹爹休弃回家,不然,我这二夫人的位置,也早就不保了。”   张总管听了一愣,以前的二小姐,和唐家人的性子,一摸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永远把错,归咎在别人身上,自己永远都是正确的。可二小姐刚才那句话,竟然替她大姐说话?指责自己表哥的不是!二小姐的性子,啥时候变了?   莫梅吐气说,“张管事,您去帮我安排房间吧。”   张总管欢喜一句,“二小姐您终于想通了?”   莫梅低头,“还没有完全想通,我需要时间,一个人好好静静!”   当天夜里,辛思律带着贺歌鸣去了医院,李太医接到命令后立马奔过来帮忙保胎,好在,一切无碍。   辛思律把贺歌鸣送去宾馆休息,这一路上,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妻子,名字叫莫梅。   因为是不夜城,这条步行街,算是在戒严期间,灯火通明到深更半夜才肯罢休。   辛思律睡不着,就出了宾馆,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看着这物是人非的商街,越看,心情越糟糕。   他的官位,虽然已经从从三品,变为正三品,官位晋升了一个等级,可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很多!就好比说,这个南城!以前他当城主的时候,他也有这个权利征收土地,改建行宫之类!可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想过要做这种步行街?如果!如果他把莫兰娶进家门的话,那今日这些成就,都是他的呢!   辛思律想得出神,突然,一个男人不小心撞到他肩头。   那男人立马点头哈腰赔罪,“抱歉!抱歉!不小心撞着您!”   辛思律眯眼,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心情特不爽。   那男人没听见回话,一时好奇,抬眸看了对方一眼,猛地,他欢喜一叫,“这不是南城城主么?”   辛思律听见这个头衔,嫉妒心就更加旺盛了,那张便秘脸,更是出奇的便秘,“我是北郡洲刺史!不是南城城主!”   “啊!对对对!瞧小人这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的!刺史大人!您可还记得我?”男子讨好一笑。   辛思律眯眼,“你是?”   “我是黑街的黑狼,谢冬。”   辛思律愁眉,“你是黑狼?”不可能吧,以前的黑狼,可是昂首挺胸,见了南北两城城主,也不肯哈腰低头的强横地头蛇,怎么如今,只是撞到一个路人,都要哈腰陪笑脸?而且,他把头都剃光了,还满脸沧桑的胡渣。   谢冬一摸光头,愤愤不平着说,“哎!刺史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九皇妃一回双城,第一天,大刀阔斧改建黑街,把我的弟兄全部驱逐出境不说,还把我不少弟兄,都关进了牢子!可怜我也不例外,被关了整整半年才被放出来!放出来后,外面的天地,变了个翻天覆地,害得我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我这个黑狼,如今走在街上,几乎没人认得出来了!”谢冬吐气说,“那九皇妃真是太能折磨人,凡是进牢子的,虽然不用担心各种酷刑,可是我的头发!不,应该说,所有进牢子的弟兄,头发都被她给剃光了!感觉特羞辱!出来后才知道,那些人一看见咱们这些光头就知道咱们是从牢子里出来的货色,吃顿饭都备受嫌弃!哎——”   谢冬光是数落莫兰的不是,就数落了许久许久。   辛思律倒是耐心极好,听得格外仔细,“既然你不喜欢这里,那你干嘛还留在这个城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谢冬一喷气,“老子都还没报仇呢!老子死都不会离开这里的!老子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虐一虐那死女人才行。”   辛思律一听,贼笑一句,“就你一个?”   “哪有!我的弟兄,差不多都被放出来了呢!加起来,起码有两百多号人!”   辛思律吐气说,“光有人有什么用?九皇妃手里的兵力,不比你们少!”   谢冬又是喷气,“那咋办?”   辛思律眯眼说,“最近,双城颁布了禁刀令?你可知道?”   谢冬恼火一句,“对对对!就是这个新命令,搞得我身边不少弟兄,又被关进牢子了呢!我们手里不少佩刀,被收缴了七七八八,还有一些,都只能藏在枕头底下,不敢拿出来招摇撞骗!没有刀子在手,路上还有巡逻警卫在巡逻,我想跟那些商贩收点保护费,都那般困难!哎,她真要把咱们逼成乞丐,她才肯罢休是吧!”   辛思律瞥见路上行人很多,而他和谢冬说的,都是违禁的话,辛思律眨眼后,轻哄一句,“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一边吃,一边详谈。”   谢冬口水一流,感觉自己终于碰到了贵人似地,立马点头哈腰,“成成成!去哪儿?大人您说,小的给您摆驾!”   辛思律一招马车,载着黑狼,躲去一家餐馆的包房里,详细密谈。   上次,他不能得到她!还害得他两条胳膊被人踩碎,这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才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莫兰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卜恪匆匆忙忙带着随从赶来,焦急着说,“九皇妃,下官有急事求见。”   莫兰回头问,“怎么了?”   卜恪脸色铁青,上前三步,遮着手掌心,说道,“太子的三位良媛,不见了。”   这其中,还有他的女儿呢!卜恪急得要死要活!   莫兰拧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她们三个说要去甜品店里买小吃,一转角的功夫就不见了。”   “侍卫呢?怎么没跟上去?”   按理说,三位良媛身边,会跟着六七个贴身侍卫才对。   卜恪苦恼一句,“都被打昏了。”   莫兰一愣,“几个侍卫?”   “八个!”   “全被打昏了?”   “是啊!”   这下事情大条了。   八个侍卫同时被打昏,意思就是,对方的武力,很强,或者是个武功高手,又或者是团体作案。不管哪一种,对方都是有预谋的绑架。   太子的良媛在她的地盘上被绑架,她必须得背负起责任才行。如果她们三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赔钱事小,她都不好跟太子皇上交代了。   莫兰轻问,“可有绑匪联络你?”   卜恪摇头,“暂时还没。”   莫兰一招手,吩咐秘书,“去把稽查队队长叫来,叫他带兵去事故地点勘察!戒严令加深两个等级!”   戒严令,原本莫兰打算今天解放,太子良缘被绑,那没辙,全城戒严等级加深,各个路口都要出动警力巡查,凡是路过的马车车辆,都要被巡检。   莫兰回头问卜恪,“啊,提督大人手里可有三位良媛的贴身物件?我可以让警犬帮忙找一下!”   卜恪立马从兜里掏出香囊,“九皇妃,这是幺女临嫁前,给我缝的一个香囊,您看?”   看你妹啊看!莫兰无语一句,“提督大人,香囊里的香味太刺鼻了,狗狗一闻,闻到的全是花香味!而且这还是临嫁前缝制的!我需要的,是最近的,贴身的衣物挂件之类。”   卜恪瘪嘴,“宾馆里有!不过.......三位良媛被击昏的侍卫,其中一个,手里抓着这块碎布。”   卜恪呈上黑色碎布。   莫兰眯眼,“八成是凶手的。也好!”回头,碎布交给秘书,吩咐一句,“拿去,出动警犬!全城搜罗!”   “是!”秘书领命赶紧上了马车开着走。   莫兰吩咐卜恪一句,“您先回宾馆,等候绑匪通知!他们若是求财,他们一定会去宾馆联系您的!”   卜恪手在发抖,“我女儿的清白。”   莫兰为难,低首说道,“这个我无法跟您做任何保证!”说完,莫兰急忙回头,进了莫府。   卜恪心寒,发慌,苦恼不已,可他也没半点法子,只能乖乖听话,回了宾馆。   莫兰进屋后,扬声喊,“平宁?穆原?你们人呢?”   没人应答,莫兰身后,丁璐轻声一句,“莫小主,如今秋收刚过,估计两位师哥跟着寒王去收购粮食去了。”   “前年不是在秋收前就收购好了么?”   “前年没有灾厄,百姓粮食充裕,去年旧米,容易收购。但是今年,缝上十年难遇的大地震,所以寒王只能挑秋收后收购粮食。”   莫兰吐气,“好吧。”   没辙,莫兰只能坐在椅子里,干等消息。   这次,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很低。双城里,凡是有点武功底子的,都被她搜刮进兜里,当了大官。所以,要想一次性打昏八个高手护卫,外加一次抗走三个女人?双城中,估计无人能办到。   换句话说,这次团体作案的可能性,非常高!   如果是团体作案的话,那凶手,八成就是刚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的那些黑街里地头蛇。   只是不明白,那些地头蛇,绑架太子的良媛干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绑架皇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莫兰坐在大厅内静等,门外,张总管急急忙忙跑来,“大小姐,南城城主,啊!是北郡洲刺史大人,求见大小姐。”   莫兰眯眼,真心想说,不见。   可是没辙!莫兰甩手说,“把他带进来。”   “是!”   张总管一去一回,把辛思律带回厅内。   辛思律面无表情走到莫兰面前,敷衍的拱手,“见过九皇妃。”不管怎样,他的礼数,他还是不能丢,就跟其他人一样。迂腐到骨子里,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莫兰撇头,“坐。”   辛思律往客椅里轻轻落座,轻声说,“今早我陪夫人去了医馆,回来时听提督大人提起,太子的三位良媛,失去了踪影?”   “嗯。”莫兰懒洋洋应了句,“怎样?提督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辛思律摇头,“若有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接见您!九皇妃,这次的事件,可大可小!若是太子良媛耽耽刺杀,那算尚可,到时候,你只要交出刺客给太子爷,这事就能了结!但是!若是太子良媛被玷污的话,那可就是皇室的奇耻大辱了!太子皇上他们,势必会追究到底的!”   莫兰拧眉,“你想说什么?”   辛思律劝说一句,“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就直接了当的跟您说了。三位良媛被人绑架,外面的人早已经风言风语,就算被你找了回来,她们的清白名声,早就荡然无存了。假使九皇妃派人找着了三位良媛,你还不如直接赏她们一人一条白绫,让她们永守皇室尊严。”   莫兰一摸下巴,问,“你娘被人奸了以后,你是不是也打算赏她一条白绫,逼她上吊自杀?”   辛思律脸色一沉,差点暴怒,“九皇妃,我可是在跟你说正经事!你何必羞辱我娘亲?”   莫兰双臂一抱,冷声一句,“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有所不同。就算她们真被那些畜生玷污了,要不要自尽,是她们自己的意愿。”   “可皇上若怪罪下来,你可担当得起?”   莫兰冷笑反问,“皇上有什么好怪罪我的?我顶多就是协助他,帮他找到元凶而已!刺史大人,你可别忘了,如今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主仆!而是互惠互利的,对等君王!他想要乱来,那他就是挑起两国战争的罪魁祸首!皇上他还不至于因为三位良媛的名声,非得和我作对!”   辛思律好一阵沉默,那道沉静的目光中,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样的心计,许久,他扬声一句,“既然九皇妃不听劝,那您就慢慢着吧!如果九皇妃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给您提个意见。”   “你想说什么?”莫兰歪头问。   辛思律扬起一抹冷淡微笑,“你的戒严令,防备得如此谨密,可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过来通报消息。换句话说,贼人的藏身地点,十分隐秘,不好找!如今整个双城,有哪里是你无法踏足的地方?你可知道?”   辛思律一说,莫兰拧死了眉头,“早在你刚刚踏入我客厅之前,我就在思虑,这次作案,是有预谋的团体作案,而且这么多贼人,竟然连根毛都找不着!所以我就在思考,那群贼人会不会藏在我的警力无法触及的地方?如今双城里,我的宪法,我的警力,无法触及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处!”莫兰眯眼,冷声一句,“宗庙!”   辛思律一听,邪气冷笑,却不回话。   莫兰冷眼腻着辛思律,说道,“我不认为那些愚蠢的黑街地头蛇,能想到藏身到宗庙里。我猜,那些地头蛇,一定手受了某人的蛊惑!而那个人,和我八成有仇!一个能想到用宗庙来隐藏罪犯,脑子十分机灵,适合当领头人物,而且还和我有仇的人?我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了!刚巧,我正好想到这里,你就跑来给我献计?”   辛思律依旧冷笑,依旧不回话,也不点头,更没摇头,他只顾着闲暇自得的喝着茶水,摆弄茶杯。   莫兰身后,丁璐率先发了火气,“姓辛的!老娘八百年前就看不顺眼你了!你想怎样?你赶紧说话!不要拖拖拉拉的。   辛思律耸肩,“我想怎样?姑娘真爱说笑!我可是好心跑来给九皇妃提了个小主意啊!其他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丁璐一喷气,“你还想狡辩!”   “行了。”莫兰哧声说,“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当了领头蛇的!”   丁璐急问,“那怎么办?要不要派兵去寺庙里抓人?”   莫兰吐气,“傻丫头,你还不懂么!我连四大钱庄,都一口吞并了下来,却依旧无法挪建宗庙。不就是因为城民的信仰,我根本动弹不得!倘若我亵渎了神灵,到时候,建城时,一有天灾,那就是我造成的!”   丁璐抿了唇,“那怎么办?搜又不能搜!难道您由着那些贼人躲在寺庙里乱来?”   莫兰低头,苦思不已。   辛思律瞧见莫兰那纠结的表情,心情就特爽。   ☆、98:赌局   整个双城,一共十八家宗庙,为了配合她城建,不得已,合并了两家宗庙,还剩十六家宗庙,派出兵力寻人事小,顶多就是浪费一点人力。可真要叫她挨家挨户着去搜,肯定会恼到民心。   辛思律喝着香茶,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里,舒坦之极。   就在这个时候,张总管匆匆忙忙跑来,“大小姐,二小姐求见。”   “莫梅?”莫兰拧眉说,“我哪有闲工夫和她瞎折腾?”   张总管跑到莫兰身边,掩嘴一句,“二小姐是想来密报!”   “密报?”莫兰抬眸,吩咐,“把她叫进来。”   “是!”   张总管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又急急忙忙把莫梅带了进来。   辛思律看见莫梅就气恼,“你来这儿干嘛?”   莫梅看见辛思律,身子一哆嗦,有股想要退却的意思,可是低头一想,她都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了,再踏出第二步,又有何妨?   莫梅噗通一下,跪在莫兰跟前,昂头说,“南城景园街的静香寺的方丈,是辛思律的远侄表亲,昨晚我听见消息,他曾去过静香寺,还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辛思律捏紧拳头,咬牙一句,“莫梅,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莫梅把头一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受够了被你欺辱的日子!”莫梅从怀里掏出一份休书,往辛思律脚跟狠狠一扔,说道,“我莫梅的确不如大姐那般能干,没这能力掌管这么大的地皮,商业。不过,我会成为当今史上第一个,休夫之女!辛爷,这份休书,您好好收着吧!”   “该死的!”辛思律气急万分,刷拉一下起身,一掌高高抬起,当头就想猛击莫梅头盖骨。   卢岺火速奔了过去,一掌一抓,“辛爷,你想当着九皇妃的面行凶?”   辛思律反手一扭,后退三步,身后,侍卫雷夜冲上前去,和卢岺正面交锋,两人为了抢莫梅,一人抓着莫梅肩头,把她像衣服一样乱拉。疼得莫梅嗷嗷直叫。   辛思律火气一大,“九皇妃,这可是我的妻子,你想抓我妻子作何?”   莫兰冷笑,“没看见你脚跟边躺着一封休书么!辛爷!你已经被我二妹给休了呢!我二妹,就是自由之身了!”   “荒唐,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休弃女子,哪有女子休弃丈夫的道理?这份休书,我是不会认的!她要想和我离异,让她回京后,叫她父亲来跟我谈判!九皇妃,把你手下撤下去,我要带着妻子回京了。”   莫兰冷着脸,“我若不应呢?”   辛思律眯眼,“你是想让我跟皇上提一提,当年我给你下药,是谁救你出我辛府的,是吧?”   因为爱面子,所以辛思律至今都对那日被人踩折了双臂之事,只字未提。如今,他是没辙到只能搬出陈年往事来要挟她了。   莫兰静默三秒,不慌,也不急躁,反而,辛思律满头大汗,脸色紧绷。   边上,雷夜和卢岺还在颤抖,莫梅被他们夹在正中间,被扯得快支离破碎了。   好半晌,莫兰终于吭气,“要不!咱们玩个游戏?”   辛思律心头一堵。为什么,他每次听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有股不详的预感。   不想上当,不能上当,他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可是实在没辙!他竟然主动跳进了陷阱,“什么游戏?”   莫兰轻笑,“让我,和你家侍卫打一场,她若能把我打趴下,我家二妹,你随便带走。太子良媛被绑之事,我绝不深究。如何?”   “就这样?”辛思律抽着嘴角,冷声问。   “不然你还想怎样?”   辛思律沉默片刻后,心头堵堵的说,“我要你,把自己衣服全部脱光了,在双城街上,走上一圈。”   “啊!是要我裸奔啊!”莫兰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开怀了起来。   莫兰笑得越畅快,辛思律表情就越僵硬,心头那堵堵的感觉,越来越哽。   莫兰自嘲一句后,大方说,“成!你所有条件,我都答应!不过,相对的,辛爷您压上的赌注,也得和我一样大才行!”   “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要你马上带着贺家二小姐回京,回京后,切腹,自尽。”   辛思律当下眯眼。   堵得这么大?   一个堵上一生的尊严,另一个,堵上自己的性命?   雷夜听了之后,退回辛思律身边,跪下说道,“辛爷,属下不能担负您的性命!这个玩笑,开不得的!”   辛思律愁眉,“你没自信?”   “不!属下只是担心……。万一!万一要是输了怎么办?”   “不会输的!”雷夜这般一说,辛思律反而更加肯定,“你绝对不会输的!我相信你!”   “爷!”雷夜急得捏紧拳头。   辛思律低头一劝,“莫兰她根本就没有功夫,她身上有几斤几两肉,你还不清楚么?你随便一捏,就能轻轻松松把她给捏死!”   另一边,丁璐也急着问,“莫小主,您堵得太大了!要是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莫兰撇头,说道,“输了,顶多就是裸奔一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还不算大条?丁璐又一次深深无语了。   莫兰急着说道,“静香寺那边,你赶紧派人去抓人,那些牢子里出来的混混,正好被我剃了光头,很容易混在和尚堆里。你叫人把整个静香寺统统围起来,所有和尚,一律通抓!日后受审确认无辜了,再放出来!不反抗的,不许粗暴,反抗的,允许当场击毙!”   丁璐纠结,“那这儿?”   “这儿就交给卢二弟!”   “我不放心。”   莫兰当下眯眼,“你家男人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丁璐恍然没反应过来,老实巴交的回了句,“昨日京城来信,让他回京。今天天没亮,他就动身了。”   “哦,是嘛,那等他回来以后,你跟他说,我兜里,藏着一堆的宝贝要送给他来着!”   “啥宝贝?”丁璐嘴贱这么一问,问完,她就后悔了。   莫兰贼笑一句,“是一堆能让女人乖乖听话的超好玩的宝贝,保准深更半夜,尖叫惊魂!”   丁璐瞬间凉了整个心田,一吞恐惧的口水,急忙低头说道,“九皇妃,您别生气,我马上带兵围剿静香寺。”说完,丁璐拔腿飞走。   莫兰终于心情舒畅多了。   一回头,辛思律也给雷夜洗了脑子,看那侍卫笔直的站在辛思律身侧,静候命令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辛思律冷笑一句,“可以开始了么?”   莫兰卷起手腕袖子,说道,“当然!不过,事先申明一下,各自的兵器,是不能限制的!你可以用刀,我可以用棍!”   辛思律拧眉,“你让我侍卫用刀,你却用棍?”   莫兰冲卢岺钩钩食指,卢岺立马去了耳室,把她的黑色长棍,拿了过来,塞进莫兰手里后,抓着莫梅的肩膀,把她带去一边,远离战场。   辛思律眯眼,“这个就是你的警棍?之前在大舞台那儿,你给我和提督看的那棍子?”   莫兰点头,“是哦!”   辛思律当下笑了,“你还真够自信,自己研制的棍子,能够和刀剑火拼?”辛思律眯眼问,“我记得,你那棍子上有个按钮,可以按下去的!你是不是在棍子里藏了什么暗器?按下开关就能射出银针什么的?”   莫兰抬手,按下按钮,给他看,“挪!我按了!射出什么银针了没?”   辛思律摸着下巴,苦思。   奇怪,和当初一样,按下按钮,始终未见有何反应。   难道,这个按钮真的只是为了锻炼拇指肌肉?   “哼,就算有暗器,我也不怕你!”辛思律回眸,骄傲着说,“雷夜,把那女人给我压在地上,踩烂她也无所谓!”   雷夜拱手说,“是!”   雷夜提着佩刀,站在莫兰跟前,死死盯着她。   莫兰手里捏着黑色长棍,也是死死的瞪着他。   这一瞪,瞪了将近半个时辰。因为事关主子的性命,雷夜不敢贸然动手。   场面气氛如此紧绷,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打破僵局。   另一边,丁璐带着警卫赶去静香寺缉拿罪犯,因为道路畅通,马车急奔,赶过去,也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而已。   赶到现场后,丁璐叫人封锁了整个寺庙,不许香客进,只许香客出。待寺内香客差不多都走光之后再行动手。   寺庙内,光头黑狼正躲在地窖里喝着水酒,翘着二郎腿,色眯眯的丢着花生米,丢在三位良媛脑袋上。   黑狼一吐口水,骂了句,“他妈的,老子活这么大,还没清规戒律成这德行!要不是那老和尚不允许,老子早就把你们三个轮流上个百回。”   边上,一个小碎碎说,“老大,她们可是太子的良媛呢,这事要是闹出去,我怕,我有一百颗脑袋还不够皇上砍的!”   黑狼破骂,“你他妈的胆子这么小也敢在我身边混?滚一边去!”   边上,另一个小弟跑来哄道,“说真心话,老大,这位辛大爷,到底可不可信啊?”   黑狼自信一笑,“如今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再说,这位辛爷竟然在这寺庙里私藏军火,看样子,他也不是什么好料。”   “既然如此,老大干嘛还要与虎谋皮?”   “哟呵,还懂这成语!学过几年书啊你!你个傻缺真他妈傻缺,你也不仔细数数这个寺庙里的人数!整整两千多个和尚呢!你再给老子数数,那位九皇妃的全城兵力一共多少?”黑狼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才只有五千,那丫头也不会出动全城兵力过来缉拿咱们的!嘿嘿,就算她派了军队过来,咱也不怕!那些蠢蛋手里握着的是棍子,咱们手里握着的,可是军刀啊!哈哈哈——”   说到这儿,寺庙老道急急忙忙下了地下室,说道,“他们来了。”   黑狼一听,眼珠子一瞪,“啥?这么快?辛大爷不是说了么,无人密保,他们起码得花三天才能找到咱!他妈的,出了什么问题了?”   老道板着脸说,“行了,别废话了!反正事情已经拆穿,干脆冲出双城,占山为王了!”   黑狼哼声一笑,“得!兄弟们,赶紧给我抄家伙!把那些傻缺,全部砍死!叫他们见识见识,到底棍子强悍,还是军刀厉害!嘿嘿嘿!”   这座寺庙,原本就是辛思律的秘密基地,里面的寺僧,几近两千,再加上黑狼的部下,两千五百人不到,各个手拿军刀。   而丁璐只带了一千军队,围堵寺庙。   雷夜和莫兰依旧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又磨蹭了将近半个时辰。   屋外,匆匆跑来的狮子,站在门口摇声大喊,“小主!他们已经动手了!那些僧贼,都有藏匿兵器,意图反抗!”   莫兰注意力刷的一下子,被狮子吸引了过去,“意图反抗?动了刀子了?”   狮子确定一句,“对!动刀子了!”   “很好!那就一个不留的给我通杀!啊——还是别那么残忍,能活捉就劲量活捉!”   莫兰这句话刚说完,雷夜眼一眯,高手一抬,准备趁莫兰最分心的时候,一次性击垮她。   莫兰瞬间回神,伸出长棍,一挡当头,怒骂,“妈的!你真会挑时间!”   雷夜眯眼,二话不说,抬出空闲的左掌,准备给她肩头来一次狠的。他的刀刃,仍然抵在莫兰手里黑棍上。   就在他掌心即将击落的那瞬间。   突然——   兹兹兹——   “啊——”   雷夜全身痉挛着倒在了地上。   莫兰咬着激荡的牙齿,高高抬手,狠狠落下长棍,猛打他后背,“叫你偷袭!叫你偷袭!老娘叫你偷袭!”   辛思律瞪大瞳孔,不敢置信,“怎么回事?只是被打了几棍子而已,雷夜?你怎么?”   兹兹兹——   “爷!啊——那个棍子上有东西!”   “哪有东西?我没看见有暗器飞出来啊!”   莫兰冷笑说,“那棍子里,的确没暗器,因为这跟棍子本身,就是暗器!”   狮子抓着一只刚刚飞来的信鸽,忙说,“小主,僧贼全部抓起来了!”   莫兰把脚踩在雷夜背上,高傲着问,“敌我方损伤多少?”   狮子骄傲一笑,“敌方两千五百兵力,细数昏死过去,我方一千兵力,毫发无伤!听说那黑狼醒来后,看见自己的人马全部被抓,当场吓傻了!还被吓到尿失禁呢!”   辛思律猛地后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莫兰捏着长棍,往雷夜屁股后用力一桶,按下按钮,兹兹兹——   “有没有向我这样子,好好虐一虐那些欠扁的家伙?”   狮子又是骄傲一笑,“有!怎么没有!估计那些人,被电昏了都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招!”   莫兰拿脚轻轻一踹昏迷的雷夜,回到座位里,翘腿一坐,把棍子往桌上一搁,说道,“辛爷!你可愿赌服输?”   辛思律猛地坐在椅子里,一吞口水,久久未能回神。   他输了!他留存在双城里最后一点势力,竟然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全部被歼灭了?而且,对方竟然还毫发无伤?   他和莫兰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辛思律吐气,狼狈轻声问,“你手里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莫兰好心说,“啊!这玩意儿的名字嘛!叫……。电击棍!按下按钮,里面就会发出类似雷电一样的东西,把人麻晕。之前我在大舞台那儿给你们看的那根棍子里,没有蓄电,所以,就算你按了按钮,也不会伤了自己!但是我手里的这根,和我分发给警卫的那些巡逻电击棍里,都是充了十足十的电力!那些刀具,都是铁器,铁器最容易导电,一点刀具碰到我的棍子,被电击到的话,整条手臂都会被震麻!这就是为了我颁布了禁刀令,照样能把城市治安,控制得这般井然有序的理由之一!怎样?这电击棍,辛爷喜欢么?喜欢的话,我就把他送给你,给你当陪葬品!”   莫兰说完,辛思律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笑得何其开怀畅乐。   “好!好!我服输了!”辛思律深呼一口气,轻声说,“我算是对你心服口服!我也承认,自己的确没这个能力拥有你!从一开始,我就有眼无珠,把你从我掌心给溜走了!不过没关系!我无法得到你,可我却能让自己,在你生命里,好好的扎上一根刺!”   辛思律捡起雷夜掉在地上的佩刀,果断往自己腹上狠狠插去。   莫梅惊恐尖叫,“啊!”   卢岺眼珠子瞬间凸了出来,“不要鲁莽啊!”   可惜,为时已晚!   那一刀的力度,他直接刺穿整个身躯,当下,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莫兰笑容一落,僵着嘴角,“刺史大人?您这一招,会不会太狠了?”   辛思律哈哈大笑,忍着腹上剧烈的痛意,咬牙说话,“反正你早有密谋造反的意思。我先给你烧一把火,有什么关系!兰儿,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辛思律侧倒在地,狂妄嗤笑着闭上了双目。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硬汉子。说到,做到。只是为人卑鄙了一点。就连自尽,他也要给她心里扎根针才肯罢休!   身为北郡洲刺史,竟然死在她家里。   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比三位良媛被人绑架了,还要叫她难以解释!   冷眼看着地上躺着两个男人,一昏,一死。   莫兰坐回椅子里,苦恼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某男回来了。   上官慕鸿一脚踏进屋子,闻到血腥,冷声说,“出什么事了?”   莫兰无力摊手,“我不想解释!”   上官慕鸿蹲下身子,一抓辛思律脸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很眼熟。”   “你上次踩烂了他的两条手臂,他对你的印象,就只是很眼熟么?要是让他知道的话,他还得被你气死一回。”   上官慕鸿拧眉说,“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给你下药的那个贱种?”一说完,上官慕鸿当下把剑狠狠拔出来,又深深插回去,在那尸体上,来来回回插了数百次。   “大哥!您能安分点么?我已经头大到不行了!”   “怎么了?”上官慕鸿问。   “还能怎么了?他可是刺史大人啊!他死在我家里,你叫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刺史,顾名思义,就是刺探她封地军情的秘史!特派刺史一死,她的谋反罪,不就生生被定下了么!   上官慕鸿挥手,“这有何难?找个人,代替他不就成了?”   “代替?”莫兰白眼,“你说代替就代替?”   上官慕鸿一挥手,穆原笑眯眯的抓着辛思律的脚裸,拖尸拖走。   半盏茶时间不到,屋外,活生生的辛爷,重新站在莫兰跟前,摊手笑说,“莫小主!您看,您理想中的刺史大人,诞生了呢!”   莫兰一瞧,瞬间,迷茫了,惊颤了,激动了,兴奋到不可自拔,“莫非?莫非!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上官慕鸿拧眉,“传说中的?”   “是啊是啊!传说中的易容术啊!”莫兰走到穆原身边,讨好一句,“能让我摸摸不?”   上官慕鸿气鼓鼓的一抓莫兰贼手,说,“摸我的。我的皮肤比他好!”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说得出口?莫兰眨眼问,“你?我能摸么?你想电死我?”   上官慕鸿瞬间鼓了腮子,脸色更加抑郁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完了,这丫的又要扯到这个话题上去了!   一甩头,莫兰立马吭声说,“狮子,赶紧叫人把这里的血迹擦干净。辛爷的尸体秘密处理掉!穆家师哥,从今个儿开始,你就是皇上身边贴心的北郡洲刺史大人了!以后,皇上喜欢听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话,皇上想知道什么消息,你就放风给他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   一切的苦恼,迎刃而解。   莫兰心情特别舒畅。   三位良媛也被救了回来,幸运的是,三位良媛的清白,并没有被辱。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事低调处理,卜恪也答应,秘密处置逆贼,不上报给皇上知道。毕竟,这也事关他幺女的清白!   ☆、99:手术   雷夜奇怪,他家主子怎么突然间变了性子?以前,一提到莫兰长,莫兰短,他都摆出一副便秘脸。但是现在,只要他一提起九皇妃怎样怎样,他家主子就扬开一抹特骄傲的微笑。   不只是雷夜觉得奇怪,贺歌鸣也觉得十分古怪,辛爷他对她和肚子里的娃,越来越疏离。相反,莫梅跟在辛爷身边,好似越来越得宠似地,莫梅和辛爷谈话的时间,多了,调笑的时间,也多了,而且他们俩说的,都是贴心窝子的悄悄话。贺歌鸣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一气之下,贺歌鸣和辛思律使了性子,顶着肚子说要回家去了,一个人抱着包裹,拦了辆马车,叫人送她回娘家。   辛思律由着她发疯,拦也不拦,劝也不劝。贺歌鸣伤心欲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马车上,越想越伤心,肚子一阵剧痛,腿间溢出一摊血迹。   马车车夫吓得急忙调转车头,把人送回宾馆。   穆原带着人皮面具,黑着脸,骂了那车夫一句,“你怎么搞的?人流血了,你不送去医院,送我这儿干嘛?”   “小的!小的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少废话,赶紧带她去医院。”穆原一上车,吆喝一句后,车夫急忙驾车前往医院。   贺歌鸣直接被推进急诊室,急诊室里的接生婆,汗滴滴的跑出急救室大门,吆喝一句,“谁是孩子他爹?”   穆原又黑着脸,不太情愿的说了句,“我。”   那接生婆忙问,“保大?还是保小?”   “这么严重?”穆原又纠结了眉头。   接生婆满头大汗,“孩子脚朝下,是难产,而且还大出血呢!你要想保大,就早点做决定。”   这可真心为难死他了,穆原来回走动,愁得发颤。   这孩子,不是他的呀!孩子他爹,已经命赴黄泉了!而且那妻子,也不是他的呀!   他感觉自己没资格保小,可若是不保小,想想,孩子有多无辜?而且孩子的父亲已经没了,辛家唯一一条嫡氏血脉,怎么能轻易断送?虽然孩子他爹不是什么好鸟,可不代表这孩娃,也是个祸根吧?   穆原回头,对着莫梅说,“赶紧去把莫小主找来!让她做决定!”   莫梅冷声说,“这一去一回,又要耗费不少时间,就怕贺歌鸣她等不及了!”   说得没错!穆原又一次深深苦恼了起来。   莫兰表情阴鸷,“照我说,直接保小得了。如果辛爷在世的话,他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穆原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一摇头,纠结着说,“算了,还是保大吧!”   一听,莫梅心头一个泄气。总觉得老天爷在耍着她玩,给她一次次希望和机会,又让她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难道她就真的没法独享一个丈夫,独蹲正妻宝座?   接生婆苦着脸,急着追问一句,“确定保大咯?”   穆原一咬牙,说,“对!保大吧!”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走廊处,走来一名俊俏佳公子,大摇大摆的站在穆原身侧,轻点他肩头说,“只是难产而已,没必要这般纠结吧?直接给她动个手术,剖腹取子,再把伤口缝上就好了!”   那产婆,听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剖腹取子?公子你可真爱说笑,这肚子都被剖开了,还如何活下来啊?我看公子的意思,就是想保小吧?”   穆原拧眉问,“先生,你哪位?”   “我?”男子微笑,“我嘛!我好像是叫李长阁。”   “李长阁?”穆原欢喜一笑,“原来你就南郡洲盟主?”   “呵呵,你认识我?”   “没见过,却对您大名如雷贯耳!我家主子,之前一直叫人寻您人!可惜谁也不知道您的踪迹!”穆原激动的说,“世人都说,南郡盟主医术超群呢!看样子,这次贺家二小姐,算是有救了。”   边上,接生婆汗然,“我说你们呐,产娘在里面痛苦得死去活来,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在这里寒暄个不停?你们是想叫产娘母子两,一尸两命是吧?”   穆原一听,立马回神,“对对对!盟主阁下,您还是先进去帮我救救贺家二小姐,还有她的孩子!”   李长阁拧眉,“一?这孩子不是你的么?”   带着人皮面具的穆原狠狠一震,呆了三秒,立马吭声,“不不不!是我的!恳请盟主阁下,救救我的妻子和我孩儿!”   李长阁戳戳手指皮,“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这费用?”   穆原回话,“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救出那对母子,酬金一定不会少了您老人家!”   “呵呵,好说了!那我先进去咯!”   “诶诶诶!您请!您赶紧请!”   李长阁跟着产婆欲走,突然,他打住脚步,吭声问,“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医院里,可有手术用的刀具?”   产婆歪着头,“啥东西?”   “就是锋利的小刀,还有剪子,还有镊子,还有抽吸血液的吸管啊之类!”   路过产婆身侧,忙着端血水的某个护士,听了,一惊,“啊!有有有!那些东西都在储备室里放着呢!从来没用过!”   “那就赶紧把它拿出来呗!”李长阁笑眼一眯,轻问,“可有消毒药水?”   护士一件盟主阁下的笑容,芳心大乱,“有的有的!都有的!消毒药水最多了!我们常用!”   “记得把刀具浸泡在消毒药水里哦!”   “嗯嗯!一定一定!我这就去拿!”   拿了手术刀具后,李长阁进了产房,只听屋内,贺歌鸣一声惨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李长阁一边划破她的肚皮,一边乐呵呵的说,“哎呀妈呀!竟然忘记给你打麻醉药了呢!呃——感觉现在上药,也已经来不及了。那就不如,就这样子受着吧!放心放心,我手术的时间,非常短,保证十分钟搞定!”   忘记给她打麻醉药?放屁,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在下刀之前,直接喊了一堆护士过来,压住她手脚肩膀大腿,把她压得怎么也动弹不得?   产房外静候的穆原,一听李长阁的话,深深蹙眉!   十分钟后,李长阁果真,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双手,一边走出了产房大门。   穆原焦急扑上去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长阁听了奇怪,“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我叫李长阁啊!”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   李长阁把头一歪,“哪里不对了?”   穆原轻声一句,“能说出‘十分钟’这三个字的人!肯定有问题!而且您还清楚的知道这家医院里的储备室里,有这么一套从来没有用过的手术刀具!盟主阁下,您就老实跟我说了吧!您可认识南宫羽三?”   李长阁昂头,长长一句,“呃——”   穆原屏住呼吸,等候他后话。   “呃——”李长阁又长长一句。   穆原继续憋住呼吸等他后话。   “呃——”这一呃,呃了整整三分钟!   穆原憋得脸蛋通红,差点噎气,“盟主阁下?您倒是快说话啊!”   “呃——”他竟然还在呃?   他到底还要呃多久啊?   又过了两分钟,李长阁回眸,轻声一句,“告辞!”   穆原傻傻一愣,怎么也反应不回来。等他回神的时候,李长阁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穆原急大了,“盟主阁下!您别走啊,我不问您身份了,您且留下来帮我家主子看看病啊——”   可惜,李长阁早已把身影埋没在长廊之下。   穆原原本想追出去的,可是那产婆抱着孩子出来,一把把孩子塞进穆原手里,笑说,“恭喜啊!恭喜啊!是个男娃呢!母子也都平安了呢!呵呵,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接生了这么多孩子,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这样子接生小孩的!”   穆原抱着手里沉甸甸的男娃,表情特苦难。感觉身上背负着何其重担。   扔下贺歌鸣一人孤零零的睡在医院病房里,抱着男娃直接奔去市政府,笔直往莫兰办公室里冲进去。   穆原也不管莫兰办公室里窝着多少人,急忙问,“九皇妃,我有话要问您!”   莫兰歪着脑袋,轻问,“啥问题,你说!”   “如果一个孕妇要生孩子,可是脚朝下,难产,而且还大出血!该怎么办?”   穆原一问,边上,李太医猫腰着上前一句,“当然是去问孩子他爹,保大还是保小咯!”   李太医一说话,穆原才发现,原来莫兰办公室里,窝着一堆的人。   除了李太医之外,还有提督大人以及三位良媛,还有一个最近一直缠着莫兰跟前跟后的钱庄少庄主也在这儿,另外还有一个,是从今天从京城赶过来的,工部尚书钱忠文!都是熟面孔!   穆原一身冷汗,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这张脸,可是辛思律的。   李太医回头,瞳孔闪着红星问莫兰,“九皇妃,您可有其他法子不?”   莫兰拖着腮子,说,“孕妇生孩子大出血,也有很多种状况,不过一般情况下,顶多就是子宫血管爆裂出血罢了。只要给孕妇剖腹产,把孩子取出来之后,结扎一下子宫血管就成!可如果是其他大出血症状,那孩子他娘,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   穆原浑身发麻,“九皇妃,您能肯定,把一个人的肚子剖开来之后,还能存活下来?”   李太医也兴致高昂的追问,“是啊是啊,这肚子都被剖开来了,哪有可能活下来?”   莫兰轻笑,“要不要我给你试验一番?你们来当小白鼠?”   这般一说,穆原更加确信了,刚才那位公子哥,肯定和莫兰有很大关系,穆原急急忙忙绕道莫兰身后,弯腰,轻声说,“莫小主,我刚才碰到一个男人!他叫李长阁!您可认识?”   莫兰摇头,“不认识!”   穆原把男娃递给她看,“贺家二小姐早产,孩子不足八月,而且还大出血。”   莫兰眨眼,“可是那位李长阁先生,动了刀子?”   “是啊!他好像知道你医院里有那套手术刀具似地,直接叫了护士取来,进了产房,十分钟搞定了!”   这般一说,莫兰激动的拍桌起身,“真的吗?他人呢?他人在哪儿?”   穆原苦恼摇头,“他走了。”   “啥?你怎么能让他走了?”   “他溜得太快,我手里又拖了个娃!”   “那他临走前,可有跟你说什么么?”   穆原依然苦恼摇头,“说了几百句‘呃——’,其他的,连个屁都没放过。”   莫兰当下翻白眼,揉着眉心,揉着太阳穴,回头,又问,“那混球肯定在躲我!”   莫兰挥手说,“颁张通缉令下去!给我把他给找出来!就算他死也要把他拖尸给我拖回来!”   边上,秦思凯屁颠屁颠挤过来,轻声追问,“死也要拖尸拖回来?我说小兰宝宝,你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个男宠?想收他当男妾?哼,这可不行,我都还没有成功侍寝呢!”   莫兰只丢了个白眼给秦思凯,不和他废话,甩手说,“你们几个都走吧,别窝在我办公室里!就算你们蹲点蹲一年,我也不会把这些技术卖给你们的!吉平的梯田建设,我已经无条件供奉出来了,自来水厂的技术图纸,还有钢筋锻造配方这些,都是属于一级机密。”   钱忠文急忙跟进,说道,“可是上回,九皇妃不就大大方方卖给我建造官路路基的配方么?虽然是用土地资源换!您这次也可以跟皇上要求土地资源的啊!”   莫兰耸肩,“我暂时还不需要哪个山头,我手里的资源,已经够我折腾了!”   提督大人卜恪,跟上一句,“好吧!好吧!那我要求再放低一点,不要自来水厂的技术图纸。我只要你那抽水马桶里的浮漂!”   莫兰傻傻一眨眼,“啥?”   钱忠文急忙补充说明,“之前提督大人让我去他宾馆里,他让我把抽水马桶给拆了下来,抽水马桶的原理,我算是知道了。就是那个浮漂!我做不了!本来想用其他东西代替,可是其他浮漂都承受不了那杠杆的压力!那浮漂的材料,到底是啥呀?里面竟然包着一团空气!”   莫兰恍然,“啊!你是说那个浮漂的材料!”   钱忠文点头,“对对对!”   其实钱忠文说的,就是塑料!   塑料和橡胶,都是生活中必备工艺品之一。钱忠文也不是一定要用那种浮漂,他只是好奇这塑料是如何做成的。竟然能把整团空气,包裹在里面!浮力强悍到连杠杆都撑得起来。   莫兰小气巴拉的说,“这个嘛!日后再议咯!”莫兰把资料往抽屉里一放,还上了锁。那锁的钥匙,也十分的精湛,钥匙上的齿轮,凹凹凸凸特密麻,估计就算叫小偷过来撬锁,也得花费不少时间琢磨!   莫兰带着穆原出了门,三位良媛厚着脸皮跟在她屁股后晃。留下一竿子男人,在莫兰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看见莫兰桌上还放着很多文件,卜恪贼溜溜的跑到她桌前,翻开来看。   光看看这桌上的文件,就有很多内幕,只可惜,他根本就看不懂。八成,被莫兰锁在抽屉里的宝贝资料,他们更加看不懂!就算他们偷了她的配方,没有她解说,他们也无法明白。就好比李太医那个血型,他在莫兰医馆里,混了整整一个月才搞明白的。   莫兰带着穆原离开没多久,又折了回来。   卜恪吓了一跳,红着老脸,从她老板椅里急忙起身,哈着腰,弓着身,吞着紧张的口水,就等着挨骂。   哪知道莫兰鸟都不鸟他一下,莫兰冲秦思凯钩钩手指,“死开!你过来!”   秦思凯听见莫兰喊他小名,虽然不怎么好听,他依然乐颠颠的摇着屁股跟上去,“小兰宝宝你叫我啊?有啥需求类?你说!”   “咱们边走边说!”   “成成!宝宝你有啥要求尽管跟我提我!”整整候在她身边一个半月了,一直把他晾在一边,是不是在给他考验?看样子,他的赤诚之心终于把她给感动了!总算肯叫他出马了,是吧!   莫兰把秦思凯直接带回莫府,秦思凯一脚踏入莫府的瞬间,他差点激动到爆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进她房里侍寝什么的,谁知道,莫兰把他安顿在客厅的冷板凳上,就让他这么孤零零的坐了老半天,也不送半杯茶给他喝喝。   莫兰回了卧房,换了套便服后,回到客厅,英姿飒爽的往主位上轻轻一坐,一份文案就这么搁在手边。   秦思凯眼睛一亮,激动了,“我家小兰宝宝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让我不心动都难。”   莫兰无语,“你这甜言蜜语,对谁都说?”   秦思凯伸出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多其他女人有过任何甜言蜜语。都是她们对我甜言蜜语的!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们!”   “不会吧?男人不是都喜欢三妻四妾的么?那些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都没反应?”   “是啊!那些蠢女人,我才看不上眼呢!只有会赚钱的女强人,才是我心中老婆的不二人选!”   “我已经是人妻了!”   “没关系!我啥都不介意!”   “可我介意!我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我喜欢从一而终。我想,我和你的关系,只能维持在商业往来。”   这般一说,秦思凯摸着下颚,苦思了起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么?”   “对!你要想和我谈生意,那你以后就别再对我甜言蜜语了。如果你不想和我谈生意,你以后照样不能对我甜言蜜语。”   秦思凯这下拧眉了,“意思是,哪怕我想要熊掌,你也只肯卖我鱼吃?”   “对。”莫兰敲敲桌面的文案,笑说,“这条大鱼,你想要不?”   秦思凯伤心欲绝了整整三秒钟,三秒钟过后,他一咬牙,点头应道,“要!”   说穿了,他对莫兰的情谊,也就只有那三秒钟而已。和钱想必,她还是次要的。   莫兰笑眯眯的起身,亲手把文案送去秦思凯桌旁,她把文案轻轻一放,哄了句,“你可得记住一点!当你拿起文案后,翻开第一页,看文案里第一个字,你和我的合约,就已经生效了!合约一旦生效,你就不能再反悔,否则,你这条小命就直接交代在我这儿了。”   秦思凯一眨眼,“啥?有这么严重?”   “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份计划草案,涉及的,可不是一千万两,一亿万两的金额!”   “啊!”这话,秦思凯爱听,“我不怕钱多,就怕来不及赚!”说完,秦思凯拿起文案,准备翻开。   莫兰小手一抓文案,劝了句,“可要想清楚咯!要你押上性命的契纸,可不是一般的契纸。”   秦思凯笑容一裂,“放心!我可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说罢,他把文案轻轻一抽,翻开文案第一页,看了一眼后,当下笑了开来,“赌场?哈哈,小兰宝宝你好有趣!自己把城里的赌场全部剔除,却想要谋块城市,开个大赌场?这和你的宪法,出入太大!”   莫兰也不回话,转头,回到座位里轻轻一坐,悠悠喝着香茶,等秦思凯继续往下看。   秦思凯看着这文案,心情的确很激动,“的确是个很有创意的点子。啊,还有赌具的设计图稿,小兰宝宝你想得真周到!呵呵,这么多赌具,都是我没见过呢,感觉真的很好玩似地!”   看到第七页,秦思凯眨眼说,“呵呵,这个点子也不错,用筹码代替赌资,这就不怕那些客人赌输了交不出钱来了!”   看到第九页,秦思凯笑容剧收,当下沉默了。   莫兰却笑了开来,“总算看到重点了?”   秦思凯把契纸急忙合上,轻问,“我现在反悔,来得及么?”   莫兰摇头,“已经来不及了。”   秦思凯额上一冒冷汗,“九皇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思凯对莫兰的称呼,一下子从小兰宝宝,提升到九皇妃,可想而知,他对这件事,到底有多忐忑。   莫兰笑容一裂,“原本我就不是在过家家。你没看见么?我管理的,可是整个城镇,而不是一个小家庭!我,不是主妇!我是一国之主!”   ☆、100:这书,千万不能看!   秦思凯当下起身,撩开腿脚衣摆,华丽丽的单膝跪地,叩首一句,“秦家上上下下一共二十八人口,我不能因为一份契纸,而把他们的性命,也全压在这个上面。九皇妃,在下愿意自挖双目,换您一句恩赐!就当,我从没看过这份文件!若您不放心,您可以斩下我的双手,毒哑我嗓子,再不济,您大可以现在就杀人灭口。”   莫兰一拖腮子,不急不躁,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那男子笔直往莫兰身旁的主位上,潇洒一坐,吭气,“要动手么?我早就想电死他了!”   秦思凯听见男人声音,抬眸,看见那男子的装束,瞬间抽吸,脸色灰白,“九皇妃!您身边这位公子的打扮,好……。耳熟!”   “耳熟?”莫兰微笑,“怎么个耳熟法?”   “在下也只是听闻,听闻北寒的寒王,终日穿着一身皮衣……。”秦思凯用力深呼吸,吭气,“九皇妃您想独立货币制度,这个制度一出来,就代表了你和皇上的关系,正式决裂!您让我担当您新货币的庄行,就是再逼我选边站!这个谋反的大罪,可是得诛九族的!”   “这还不简单?你就叫你的九族,全选我这边站。”   秦思凯愁眉苦脸,“这工程,太过浩大了!您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原本对我就很有意见,我说要把庄行大本营搬来这里,老头子死都不应。只是搬个大本营,我都要和他软磨硬泡,更何况您还要让我爹他,陪您一块儿造反?这比登天,还要难。”   莫兰轻声说,“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不乐意和我做这笔生意,我可以去找其他人。”   秦思凯禁不住苦笑,“不是我瞎说,没有一个钱庄,会答应和你玩这么大游戏的!”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盒子,“自然,我有两手准备!第一步,给你来软的,你若能真心真意归顺了我,肯定是好的!我们俩,知心知底。倘若你软的不吃,那我只能对你来硬的。”莫兰拿着小盒子,走去秦思凯身边,蹲在他身旁,和他平时,“知道这个是啥玩意儿不?”   秦思凯摇头,“这是啥?”   莫兰打开黑盒子,秦思凯凑头一看,惊呆了,“面粉?”   莫兰笑了,“是啊!这个,就是‘面粉’!”   秦思凯又呆了,“九皇妃,您拿这面粉想干嘛?”   “想给你爹爹吃!想给你吃!”   “吃了,会有啥后果?”秦思凯眨眼说,“你还想要我和我爹爹为您办事的话,你这个,应该不是剧毒吧?”   “当然不是,这个面粉,可是个极好,极好的东西!”莫兰拿小指头,沾了一点点,递给他,诱哄着说,“想不想尝尝看?”   秦思凯瞪着眼前的小指头,心里揪疼。他真的,好奇心太旺了。真心太旺了!仗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毒死,一咬牙,张嘴,含下她小指头。   瞬间。   闭眸——   撕——   深深一呼吸,好半晌,秦思凯睁开双眸,惊恐问,“这是什么东西?吃了这么舒服?脑子里全是白光!”   莫兰把盒子盖好,回到座位里,笑说,“这是个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偶尔吃一小口,绝对没有任何后遗症,可是吃多了,就再也戒不掉了!对于瘾君子来说,我这面粉,的确是个极好的东西。可是对于身家清白的钱庄少庄主,这玩意儿,完全可以毁掉你,毁掉你一家子!秦少庄主,我再次,诚恳的邀请你,归顺了我!想方设法,劝你九族一同归顺了我!若不然,我会把你关在我房里,每天喂你这东西!喂到你再也离不开它为止!同一时间,我会派人找到你父亲,跟他进宝,送他这个好宝贝,等他上瘾之后,再钓他上钩。”   秦思凯越听,心头越发寒,想起刚才那一小口的滋味。当真是个能让人极度上瘾的好货色!如果刚才他没尝过,或许他对她这句威胁,还不放在心上。可就因为尝过,所以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可以无视自身安危,可是他爹爹,若真被这类似面粉的玩意儿给搞成了傀儡,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思凯低头,严谨一句,“容我考虑三日!”   “成!这三日,你就睡我屋里吧!我家男人,会陪你三日的!”   “啊?”秦思凯惊恐的看着上官慕鸿,整个人都在发抖,“听传闻说,北寒的寒王,不能碰,一碰就死!您让他和我住一个屋?”   莫兰笑眯眯的一拍上官慕鸿肩头,说,“我把他交给你。”   上官慕鸿侧头,问,“闲来无事,能电着玩么?我能保证,他不会死。”   莫兰脸一黑,“骚年,别乱吃醋!”   上官慕鸿一个起身,直接摘下手套,说,“我就是讨厌他一口一句小兰宝宝!放心吧,三日后,我会还你个健健康康的秦少庄主,这三日里,他该怎么过,由我做主。”这丫的,喊了几次小兰宝宝,他就给他电几次!   秦思凯惊恐起身,后退三步,眼看着上官慕鸿那只摘下皮手套的手快要摸到自己脸上前一公分,秦思凯立马绷紧身子急吼,“不用三日了!不用三日了!三个时辰都不用!我这就给您答复!我答应!我答应您了!九皇妃,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啥都没意见!”   莫兰瞬间惊讶,“你就这么屈服了?刚才你还说,你宁愿自挖双目呢!你的骨气呢?”   秦思凯忍着鸡皮疙瘩说,“听传闻说,再怎么有骨气的人,在北寒寒王徒手之下,照样会被折磨成软骨!”再说,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为了要叫他归顺才折磨他的,而是因为吃醋!因为他一直调戏他的心头肉!知不知道,男人一旦吃起醋来,那报复劲,可猛了!秦思凯一看就知道,这位很有可能是北寒寒王的男人,绝对会因为他之前那几百句小兰宝宝,而活活折磨死他的!要他和他,关在一个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待三天?他绝对受不起啊!   莫兰一听秦思凯那话,特不甘心,想她软磨硬泡这么久,他都摆出一副自己很有骨气的姿态,到了上官慕鸿面前,就软得跟只小猫似地!大话不敢乱支吾!不就是电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莫兰腻了重新带回手套的上官慕鸿一眼后,回头,冷淡一句,“既然你答应归顺了我,那你明日就去跟你父亲说,先把大本营,搬到我这儿来!等你们一家人在这里生根落地后,我再跟你们说详细计划!”   秦思凯苦恼,“九皇妃,您这第一步计划,就已经深深难倒我了!您要我怎么劝我爹爹挪驾啊?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莫兰又是一拖腮子,“你就没一点办法?”   “没!真没!”   莫兰一吐气,说,“好吧,反正就快要到年底了,我提早去京城,去你秦家山庄走一趟,劝劝你爹试试。”   “嘿嘿,好好。”秦思凯贼溜一笑。   边上,上官慕鸿一板脸,“同去。”   莫兰一听,呆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给我留下,把我大哥给我找出来!”   一说,上官慕鸿耳根子一竖,急忙应和,“嗯!我一定尽快把他找出来!找出来之后就让他给我看看病,等我病一好,我们就可以……。”   “闭嘴!”这丫的,不是惜字如金的么!怎么关键时候,非要这般啰嗦?   秦思凯答应归顺后,莫兰赶紧把年前的工作交代完,然后包袱收拾收拾,准备动身,进京。   虽说等把工作交代完立马动身,可她这工作,一交代,就要交代整整半个多月。眼看就要十月中旬了,赶到京城还得十天半个月,这日子一天天,过的可真快。   卜恪和钱忠文率先一步回京了,因为他们讨要配方无果,只能回京后,等皇上亲自跟莫兰开口。刺史大人辛爷,说要再他家夫人做完月子后再回京,这借口,卜恪无从挑剔。   三位良媛哭着说要跟刺史大人一块儿回京,卜恪二话不说,直接叫了马车,把她们三个强行拖上车子。他可没这小命,让她们三个留在这里再被人绑架!有一次,就够他受的了。   贺歌鸣坐月子,直接窝在娘家坐的,她一边朝姐姐哭诉自己生孩子那惨痛经历,一边在她爹爹耳根子边,劝他不要顺了那九皇妃的心,一定要叫人把她的医馆给她给拆除了!叫那个敢剖她肚子的男人,死出来,给她磕头谢罪。谁知,爹爹和姐姐大哥二哥他们,鸟都不鸟她一下,对于莫兰的事,他们闭口,只字不提,他们还说,为了不让贺家重蹈唐家的覆辙,贺家老爷子决定,要把贺歌鸣,软禁在家里,不让她再跟辛思律回京,因为年底了,莫兰要进京的,他们要避免贺歌鸣和莫兰面对面接触的机会!正好,借着给她坐月子为借口,直接把她压在房里,不让她出门半步。   穆原正好松了一大口气,闲来无事,撕下人皮面具,舒舒服服的窝在莫兰身边,让辛思律的贴身侍卫雷夜,急得四处乱找人去呗。   穆原一时无聊,去了次莫兰书房,挖她的宝贝书籍看。其实他也是她的终极书迷粉丝,她的每本小说,他都要看个八百来回才肯罢休。   莫兰写的书,都是简体字,一开始的时候,他看不适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她的简体写法。穆原站在书架前,小手一抓,贼贱的拿了本黄色封面的书籍。   那书籍上的书名,深深吸引了他:“主上仆下:保镖大人请别动!”   这般丰富内涵的书名,不看一下内容,就太对不起自己身为忠实书迷粉丝的头衔了!   穆原又贼贱的翻开书籍第一页。   我类乖乖——   竟然是图画书!   他第一次看见这种小说书,一瞬间,穆原深深的被这本小说迷上了!看看里面的小人,画得何其俊俏!   嗯!感觉这个帅哥的模样,和他长得有点像哦!开场画面也那般熟悉,地板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昏了,一个死了,某个帅哥进了屋子,把死人拖走,然后顶着人皮面具登场。   看完这一幕后,穆原眼睛一亮。果断明白了,这本书,九皇妃是专门为他画的嘛!男主人公,分明就是他穆原同志!   嗯!这就一定要看下去了!   穆原拿着书籍,走到书桌旁,妥妥的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第二页翻动,故事剧情推进,小说里的穆原同志的爱妻,正在难产中,穆原同志却没有去那医院陪妻子,而是抓着他贴身侍卫的手腕,一路拖着走回宾馆,关上房门。   穆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茶,好奇着小说里的穆原同志,不陪老婆待产,带着侍卫回房,是想干嘛?那贱手就这样,继续往下翻书。   一翻——   一看!   噗——   嘴里茶水瞬间喷飞!飞出三丈远!   “咳咳咳——”穆原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继续翻书,眼珠子瞪得特大。   “不会吧!”穆原惨叫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平宁听见咳嗽声,走过来,靠在门口轻问,“怎么了?”   穆原抬头,瞬间脸红,赶紧合上书本,结巴着说,“没……。没啥!”   平宁一听就来劲了,“肯定有啥的!来来来,赶紧告诉我这个好兄弟,和我一块儿分享秘密!”   “哪有什么秘密!你别瞎说!”穆原一边说,一边把书本合上,假装十分自然的把书本,塞进心口。   平宁叫了句,“喂!这是莫小主的书,你塞自己兜里,想干嘛?”   穆原萌萌抬眸,“这是小主送我的书啊,我塞自己兜里,很正常啊!”   “什么?我上次跟她要书,她都不肯送我!她凭什么只送你一个人啊?不成,我要去找她评评理!”说罢,平宁拔腿就走。   穆原急大了,“喂喂喂!只是一本书而已,你用不着这样斤斤计较吧?”   “怎么不用斤斤计较?”平宁越想越生气。   刚巧这个时候,莫兰带着天秤来书房里拿书。   平宁一见莫兰,急说,“莫小主,您太不公平了!”   莫兰眨眼,问,“怎么了?”   平宁指着穆原心口说,“凭什么你送他书?却不送我书?”   一说,穆原脸又红了。这是谎话被当面拆穿的尴尬。   莫兰挑眉,“我哪有送他书?你别乱说!”   平宁依旧指着穆原心口,“就在他兜里藏着呢!”   莫兰立马走到穆原跟前,摊手,“把书交出来!”   穆原双手护住心口,“我拒绝!”   莫兰拧眉,“该不会,你兜里的那本是……”   “不是!肯定不是!”穆原矢口否认。   否认?莫兰一脚踏入房中,去了书架,找自己的书,一找,果真没了。   莫兰回头就喊,“我说你的手怎么这么贱的?非要挑这些书看?”   穆原当下生气了,“莫小主!您太没天理了!您拿我当材料写书,你还不让我看?”   莫兰哼笑,“哦?原来你喜欢看这书?那我借你看几天如何?”   穆原鼓着腮子说,“什么叫借我几天?这书你直接送我,我要拿去烧掉!”   天秤一惊,“小主的书,你怎么可以乱烧?知不知道小主手里的东西,值多少钱?”   穆原气炸了,“管它多少钱呢!总之,拿我当材料写书,就是不行!”   平宁哼气,“他娘的,老子想叫莫小主拿我当材料写书呢!你这么狗屎运,竟然还嫌弃?”   天秤点头,“就是就是!你这狗屎运,你还嫌弃个屁!”   穆原有苦难言,“你们懂个毛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书!”   两个男人,同时三八一问,“什么书?”   穆原憋着红脸喊,“禁书!”   一听禁书两个字,两个男人同时三八闷笑笑了。   “感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平宁笑得得瑟。   天秤害羞低头,“感觉还是你沾了便宜。”   “便宜你妹!”穆原调头想走。   莫兰脸一黑,吼了句,“把他给我拦住!”   平宁十分听话,横身一档,把人堵死在门口,房门死死关上,“想走?师哥!嘿嘿,咱俩貌似好久没交过手了呢!”   而且门外还有卢家二弟,和丁家师妹候着呢。   穆原软了肩头,哄了一句,“好师弟,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保管日后你被小主拿来当材料的时候,我不调侃你咯!”   平宁骄傲一昂头,“老子还巴不得当小说男主呢!师哥,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书给我交出来!”   莫兰生气的走到他们两人中间,双手一叉腰,母老虎一句,“这可是我熬了九个晚上的时间画出来的。”   穆原回头就生气,“我管你熬了几天几夜,总之这书不能存在这世上!”   “妈的,你再不把书交出来,我闭关再画一大把油纸画,直接叫书报印刷了,给你公开出售!”莫兰河东狮吼一句。   穆原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不会吧!寒后,您太大手笔了!您不能这样折磨我啊!”   莫兰立马好声好气说,“那就赶紧把书交出来!我跟你保证,除了固定读者给予欣赏之外,绝对不会给其他人看见。”   穆原又涨红了脸,急着追问,“您要把我的书,贡献给谁看啊?”   莫兰垂眸,皮笑肉不笑,“我二姐。”   “……。”穆原无语,“您是要讨好您二姐么?”   “对,在不久的将来,我势必要去讨好她的,所以总要提前找到素材!”   穆原揉着眉心说,“您二姐的口味,真的是太……。”太重,太变态了!叫人太无语了。   莫兰一拍穆原肩头,哄着他说,“这书,事关国运!”   你妹!   莫兰扬着慈母般微笑,继续哄,“我知道,你的担子十分沉重。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妹!   “来吧,把书拿出来还我!以后别手贱乱翻我的书,知道了么!”听听她口气,多软多善良啊。   过分!太过分了!穆原憋着气,万分纠结万分疙瘩的从兜里掏出书。   莫兰小手一抓,穆原死死不肯放手。   莫兰用力扯,他还是不肯放手。   无奈,莫兰继续皮笑肉不笑的轻哄,“放心吧,我保证,以后我把这些书,锁在保险箱里,没人能看见的了!”   这么说,穆原照样不肯松手,可想而知,他的内心究竟是有多挣扎。   莫兰笑容倏地一落,说,“啊,我忘了告诉你!就算你抢走这本书也没关系,反正,我早就拿你和平宁的,画了两本了!内容丰富精彩,主题明确,引人入胜,堪称佳作!你若再不放手,我现在就把书拿出来,给大家看上一百遍!”   一说,穆原眼睛倏地放大,立马松手,跪地求饶,“莫小主饶命!”他的一世英名啊!   平宁却激动的大叫,“真的么?也有我的戏份么?尊敬的寒后大人,赶紧拿出来给大伙儿们欣赏一番吧!看看我的英姿,究竟有多煞爽!”   穆原惊恐抬眸,呵斥一句,“别傻了,蠢货!拿出来给大家一欣赏,你的贞操,彻底没了!”   平宁帅气的一撩肩头长发,说,“怎么可能!人家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偏偏俊公子,武功卓越,面容俊朗迷人,一笑百媚生,勾得所有女人芳心大乱的那种!就算是禁书,那我也一定威武神猛,勾得那些女人对我欲罢不能!”   穆原无奈摇头,“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你死远点去。”   莫兰走去书架,从书架上,拿下来四本书,叠着放好,拿了个包裹,把书包好,背在身上。   平宁屁颠屁颠挤到莫兰身边问,“莫小主,就是这几本书里,有我?”   莫兰点头,“啊,是啊!”   “能给我看看么?”平宁急着追问。   “同求!”天秤挤吧着问。   莫兰猫腻一笑,“免得你等会儿和穆家师哥一样跪在地上向我哭求。这书,你还是别看了!”莫兰包袱裹裹着说,“天秤,去那边挑剧本出来,回去叫姐妹们好好练练,练好了我就来巡检!”   “哦哦!”天秤跑去书架挑剧本,挑了几本后,回头追问,“小主,我能当主人公不?要不,你也给我写一本呗!”   穆原斥了句,“傻蛋!别傻了行不!我都说了,那不是什么好书啊!”   平宁胳膊一挂穆原肩头,“师哥,你不知道,一个人的求知欲,是永远也填不平的。你若不肯老实交代,那禁书里究竟是啥内容。哥几个,永远都会好奇到老死!”   穆原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我刚才手贱,会翻开那本书。真心戳瞎了我的狗眼!唉!看样子,以后还是少三八为妙!少三八为妙啊!”   那天晚上,穆原盯着人皮面具回到宾馆的时候,看见雷夜,浑身鸡皮疙瘩猛掉一地。   雷夜惊问,“爷,你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怪怪的,今天更怪了。”   穆原看他伸出手来,立马惊恐问,“你干嘛?”   雷夜低头,轻声说,“想量量您体温,看看是不是发热了。”   “你才发热了!你全家都发热了!你给我滚远点,别碰我!”穆原嫌弃的拍拍袖子。   雷夜万分受伤,又是深深低头,失落一句,“属下这就出去。爷您有事就唤我,属下就在门外候着!”说完,雷夜沉默的出了房间,替他关上房门。   穆原傻傻眨眼,看见雷夜那失落的背影,心头沉甸甸地,久久无法释怀。   吐血,肯定是看了那本书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对一个保镖,瞎起什么同情心啊!真是的!   ☆、101:秦府   工作交代完,行李打包好,莫兰跟着秦思凯,去了京城秦家山庄。   进山庄前,莫兰换了一身行头,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小丫头的服饰。   秦思凯拧眉问,“你干嘛穿成这样?”   “当你丫鬟咯。”   秦思凯眼睛一亮,“是通房丫鬟吗?”   莫兰一愣,眨眼,抽着额角问,“你是不是没被我男人教训,所以皮痒了是吧?”   秦思凯赔笑一句,“呵呵,我开玩笑的!您老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和那位公子乱说我坏话!我可纯洁得狠!”   莫兰一翻白眼,拿脚一踹,“少废话,进门!”   秦思凯带着两个丫鬟,进了秦家宅邸。   一进门,总管屁颠屁颠跑来拍马屁说,“少庄主,您可总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老爷又要下通缉令了呢!”   秦思凯瘪嘴,“他老,又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远处,跑来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子,走到秦思凯面前,撩起袖子就吼,“我让你给我找个儿媳回来。你找了多少年了?你自己给我说说看!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以后,才给我生孙子?”   秦思凯耸肩,“我这不是没找着意中人嘛!”   “娶妻生子,需要什么意中人?你随便挑个女人,把事办完不就成了?以后你若碰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再把她娶回来当小妾啊!”秦龙元的粗嗓门,吼得连府外的人都听见了。   秦思凯嘟嘴一句,“可是人家看上的女人,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三妻四妾了啊!”   秦龙元一喷气,“你怎么还想着那只河东狮?你呀你,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那个女人,手腕这么高,竟然能够管理整个城镇建设。你把她娶回来,是想叫她霸占我们秦家财产是吧?”   “爹,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可会赚钱了,她若喜欢管理家,那我就交给她管理嘛,以后,她主外,我管账,夫妇一唱一和,多棒?”   “呸呸呸!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秦龙元吐气说,“我反正不喜欢那女人,我要一个软弱一点的媳妇,不要太精明,只要能带的出去就成!最关键的,还是要会‘生’!”   秦思凯瘪嘴,“爹,这事,咱们日后再议吧!”   “什么?又拖日后再议?老子还有多少个日后让你荒废?你这臭小子!真的是太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在眼里了!今个儿,我若不给你执行一下家法,老子我就倒过来喊你爹!来人!”秦龙元一声吆喝。   秦思凯揉着眉心,苦恼摇头。他老爹的性子,就这德行。看看看看,连个儿媳,他老爹都要动到家法。要他老爹答应挪钱庄?开玩笑!这可是神级任务!几乎是达不成的吧!   就在总管猫腰着身子,走到秦龙元身后,“老爷,您消消气!少爷他肯定会顺了您的心,尽快给您找个好儿媳的!”   “你甭替那死小子说好话,老子我纵容了他好多年了!老赵,把鞭子给我拿过来,我今个儿,非要抽他五百下才肯罢休!”   总管为难,脸扭曲得不像话,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拿鞭子。   就在这个时候,秦思凯身边的小女娃,万分有礼的走到秦龙元身边,小脚轻轻一曲,行了个丫头礼,“秦老爷。”   秦龙元视线一丢,看了那女娃一眼后,眨眼问,“你是谁?不像是我府里的丫头。”   女娃弱声弱气的说,“我是少庄主买回来的小丫头。”   秦龙元眯眼一句,“不可能!我那儿子,从来不用丫鬟,只用小厮!”秦龙元瞥向秦思凯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拧眉问,“她也是新收的丫鬟?”   “是的,我们俩,是表姐妹。”女娃轻声一句,“老爷,少庄主只是可怜我们无父无母,又被恶霸欺压,差点就被卖入青楼。少庄主把我们买下来后,就想遣我们离开,是我们自己非要跟着少庄主回来。准备一辈子都服侍他!”   秦龙元喷气,“你们俩要是真又能耐,直接给我爬上他的床,老爷我现在就允诺你们小妾的位分!一辈子保你们吃喝不愁!”   这话,莫兰当真惊讶了。   怎么听上去,这位秦思凯同志,真的是个纯情到极致的处男?至今为止,竟然连一个丫头都没这本事勾引到他?爬上他的床?   秦龙元眨眼一句,“切!和你废了几句话,竟然忘记要抽鞭子了!老赵,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去拿鞭子来!”   “老爷?您真要打?”   秦龙元喷气吼,“老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让他给我涨涨记性!”   莫兰当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哄到,“秦老爷别生气,我这儿有个好宝贝要送给您当见面礼!”   一个小木盒子。   秦龙元眼睛一眨,接过小木盒子,掀开盒盖,低头一看,“这是什么东西?”   长长的,细细的,长如中指那般,细如女人小指头那般。   秦龙元掏出一根,拿出来一看,看见白色的纸张中间,竟然挤着一堆的干草。   秦龙元眼睛一亮,立马把这玩意儿放鼻尖嗅嗅。   一嗅——   “嘿!这是烟草!竟然被卷在白纸里?好精妙的手工啊!这个怎么使。”秦龙元好奇着问。   莫兰又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物件,说道,“老爷,您把这头塞嘴里,我给您点火,火一着,你就吸。”   “好好!”秦龙元乐呵呵的把烟草的一头塞嘴里,眼看着莫兰掏出那个小铁盒,吧嗒一声,小铁盒的盒盖打开,拇指般火焰倏溜冒了出来,火舌咬上烟草,燃出一丝红烟。   出于老烟枪的本能反应,用力一抽。   撕拉——   秦龙元闭眸享受了好久,才把胸口那团气,用力吐了出来,吐完,一个字赞到,“妙!真的是太妙了!妙极了!这么方便的烟草,我还头一次见!”   秦思凯傻傻的眨眼。别说他老爹头一次见,他也是头一次见呢!之前,莫兰动身进京前就问过他,他爹爹平日里有些什么嗜好,例如,喝茶,听戏什么的。秦思凯直截了当告诉他,他老爹,平日里就喜欢赚钱和抽烟。   没想到,莫兰竟然随身携带了这么个宝贝,给他爹爹献宝!   莫兰把打火机铁盖子吧嗒一声合上,塞回兜里,然后把装有香烟的小木盒,递给秦龙元,说道,“老爷,这是少庄主路过烟草店的时候,收罗回来的顶级宝贝!数量不多,也就十只,您省着点抽!”   秦龙元乐滋滋的把小木盒接下,塞在心口,满心欢喜着说,“还算这小子有良心!啊!对了,你兜里那个火折子,怎么是铁质的?没见里面藏着燃纸,它是怎么烧出来的?”   莫兰甜甜一笑,“这是我自己发明的小道具,密不外传!”   秦龙元眉头一拧巴,“老爷我不跟你讨要,我就看看!你再打来玩玩?”   莫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吧嗒一下,打火那姿势,帅到爆!那手势,光看着就是个欣赏!   秦龙元一下子,心肝被她俘虏了去,口水一馋,说,“真是个好东西。”   莫兰把盒盖一收,又塞回了兜里。   秦龙元盯着她兜处,口水直流,哄着说,“呵呵,小女娃,你出身何处呀?”   “小女家住吉平。”   “啊!震区啊!”秦龙元点头一句,“可怜的娃,你爹妈是不是都被震死了?”   莫兰点头,“是的!”   秦龙元大手一捞莫兰后背,却小心翼翼着没碰到她,哄着说,“来来来,咱们进屋说话,最近天寒,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您是个小姑娘,可感染不得伤寒的!老赵,赶紧给我端杯好茶来,给我家小娃暖暖身子!”   总管一眨眼,嘴贱想问,鞭子,还要不要拿类?   好在,总管是个识趣儿的人,不会说这种讨骂的话!   瞧瞧老爷那德行,得了个宝贝,连自己儿子都甩在一边不管不问了。   莫兰被秦龙元拱上宝座,秦龙元又是叫人给她送茶,又是叫人给她送糕点水果。   边上,丁璐看着那水果糕点,无语到了极点!   她家小主,就算身无分文,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当上贵人的坐上嘉宾!瞧瞧她,才进秦府多久?连一个时辰都不到,这茶点糕果,果断送到她嘴边,就差亲手喂给她吃了。   秦龙元笑说一句,“小丫头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年后十八了。”   “哦!年纪正好,那你可有许了人家?”   “当然……。没有。”   秦龙元咧嘴大笑,“那好那好!今个儿,老爷子我就做主了。思凯,你和小丫头,择日完婚了吧!让她当正妻也行!只要你喜欢!”   秦思凯笑得开怀,很想点头答应,可是不行。摸摸鼻子,秦思凯挑眉说,“爹,您别这样,总得先问问人家小姑娘的意见嘛!”   秦龙元瘪嘴,想说。这还需要问啥意见?他们秦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连朝官见了他们,也得弯着腰说话!   秦龙元侧头问,“丫头,你怎么说?”   莫兰小手一抓身旁丁璐的手掌,说话,“我和表姐,相爱以久,许诺对方,永生不嫁,相守以沫。老爷,您可得帮我们姐妹俩,保密才行!”   莫兰一说,丁璐嘴巴一张,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秦龙元也把嘴巴一张,傻成呆瓜,“你们!你们俩姐妹?你们俩姐妹,竟然!”   “秦老爷,爱情这东西,是不分男女的,不分年龄的,不分位分的。我的心,只属于我表姐一人,所以,我和秦少庄主,是不可能的。”   “啊……”秦龙元失落一句。这么好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是朵‘百合花’。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女女相爱,肯定不容世俗所接收,不过没关系,只要秦老爷子帮她们保密,她们不会被人扔鸡蛋滴。   屋外,匆匆跑来一名少女,欢快叫着,“是表哥回来了么?表哥!表哥!”   秦思凯一听那声音,眉头拧成死结,也不应声,更不吭气。   “表哥!你也太坏了,自己一个人出门,也不肯带上我?”少女乐滋滋的跑到秦思凯身边,直接抓着他的手臂说话,脸蛋红润有光泽。一抬头,少女对秦龙元说,“舅舅,我和表哥的婚事,什么时候能办呀?”   莫兰一听,眨眼惊呆。   这般开放的女人,莫兰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个年代的女人,不是都很矜持么?这女人的矜持呢?哪去了?   秦龙元笑呵一句,“鹿儿,你表哥他还不想成亲呢!”   “舅舅,表哥说不想,你就放任不管了么?”   秦思凯冷冷瞄了她一眼,想抽手,可那女人缠得厉害。   黄鹿娇笑一句,“舅舅,我娘早就已经看好了良辰吉日,要不,就今年年底吧!”   秦龙元无奈一句,“呃——这个嘛——”说实在话,其实他不怎么喜欢让这外侄女嫁进秦家。一来,黄鹿这丫头的性子太毛躁了,不太适合秦家正夫人的位置。二来,他的大妹,野心磅礴,他的妹婿,也一直窥起着秦家的财产,所以一直缠着他,叫他撮合黄鹿和秦思凯两人。   就在秦龙元不知如何回复黄鹿的时候,莫兰轻声说,“秦老爷!”   秦龙元眨眼问,“啥事呀?小丫头!”秦龙元现在,看着莫兰,就好像看着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到骨子里的疼。   莫兰忍着鸡皮疙瘩,讪笑一句,“三代近亲,是不能通婚的。”   一听这话,秦龙元拧眉了,“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思虑了片刻后,秦龙元说,“若我没记错,我记得,九皇妃接管双城的时候,她好像颁布了新婚姻法,除了不许三妻四妾之外,还有一条,就是三代不能通婚?”秦龙元一甩头,忙问,“小丫头,你怎么也说三代近亲,不能通婚?”   黄鹿眼珠子暴突,立马吼,“是啊!谁放的狗屁!谁说三代近亲不能通婚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子成婚的么!”   莫兰轻声一句,“近亲通婚,日后生下来的孩子,会有缺陷!智障,天生耳聋,眼瞎,缺胳膊少腿,之类等等。老爷您要是不信,您出门去打听打听,近亲结婚,有多少人家生出来的孩子,身体有缺陷!”   秦龙元一听,忙说,“有这种事?这么说来,我记得我的一个姑姑,好像就是近亲通婚,他们生下来的三个儿子,都是大舌头!耳朵也不好使!半聋子!啊——怪不得九皇妃会颁布这条宪法!”   黄鹿一抽吸,忙说,“舅舅,肯定是您那姑姑前辈子造了孽,所以生的儿子都是大舌头!我和表哥肯定不会的,舅舅您放心好了!”   秦龙元脸色一正,说,“不成不成!我可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秦家未来的骨肉啊!哪能让他不健康的被生下来?不成!不成!鹿儿,你回去跟你母亲说一声,你和表哥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黄鹿当下叫了,“舅舅!你怎么随便听别人说几句话就把我和表哥的婚事给推脱了呢?”一说完,黄鹿气鼓鼓的瞪向莫兰,叫道,“你是谁啊!你在秦家妖言惑众,想干嘛?我们秦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本小姐滚出去!赵管家,叫几个人过来,把她给我赶走!”   边上,秦思凯无语一句,“我说表妹,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是秦家少夫人了吧?”   黄鹿听了,眼睛一红,“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可是一心向着你的,你怎么能这般残忍,说出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   秦思凯无奈摇头,只能保持沉默。   秦龙元劝了句,“鹿儿啊,你不是不知道!你表哥他根本就没有成婚的心思!而且正好,你和你表哥是近亲。所以我想……。”   “不要!不要!我要嫁给表哥!我不管!舅舅你太过分了,宁愿听信外人的妖言,一句话就把我和表哥的婚事说吹?我要告诉我娘!我要让我娘跟我评评理!”说罢,黄鹿扭头就跑了出去。   这丫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冒失的模样,当真叫秦龙元摇头至极。   一回头,秦龙元看见莫兰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里,万分淑女的坐姿,越看就越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当他们秦家的少夫人!   哎!可惜了,为什么这丫头非得是个小百合呢?   秦思凯侧头问他爹,“父亲,姑母她原本就不太满意当初爷爷分配给她的财产。您现在又吹了我和鹿儿的婚事,姑母那边,肯定会更加记恨你的!而且姑父他还是御宝兰钱庄老庄主的弟弟。我怕,到时候会搞得御宝兰钱庄,和我们的福禄钱庄对立。”   “不然呢?”秦龙元白眼反问,“如果你懂得牺牲自我,那你就把鹿儿娶回来呗!不过想也知道,鹿儿那丫头,肯定容不得你三妻四妾。那丫头的小心眼,比你姑母还小!你姑父在外面养了个野女人,你姑母连夜跑到那野女人家里,一把刀子把那女人的眼珠子给捅瞎!”   莫兰眨眼,惊呆了。秦思凯的姑母,这么凶蛮?下手都不手软?   秦龙元叹气说,“哎!本来还想早点歇息的。不用猜都知道,就算我上塌休息了,我那大妹肯定死也要把我从床上拖下来!”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不到,秦榴香带着宝贝女儿,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还没踏进门槛,就喊,“哪个贱种说的?近亲不能通婚?生了孩子没屁眼?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老娘倒要看看她嘴里塞了多少堆粪!给我站出来说话!”   秦榴香一吼完,身后,黄鹿小手一指莫兰,叽咕说,“她!就是她!就是她胡说八道来着!”   秦榴香眼睛一横,气冲冲的走过去,二话不说,高高抬起手掌心,就想给她来个响亮的巴掌。   眼看着秦榴香手掌高高落下之际,秦思凯瞬间扑了过去,妥妥的接住了秦榴香的手掌,说,“姑母,稍安勿躁。”   秦榴香冷眼一甩,“怎么?她是你小妾不成?这么袒护她?难怪你看不上我家鹿儿了,是吧?”   秦思凯轻笑一句,“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小妾,你都不能这样粗暴!想打人就打人?”   “哼,我今天就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了!你给我让开,老娘我今天不甩她几个巴掌,老娘趴着出这门槛!我要让这小丫头知道知道,嘴贱的丫头,下场是个啥!”   莫兰一眨眼,轻声问,“下场?下场是啥?该不会……你还想把我也弄瞎了眼睛,卖进窑子里去么?”   秦榴香冷笑一把,“哼,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下场,还敢在我面前叫嚣?老娘好心,给你个机会,马上跪着滚过来,自己把嘴里的牙齿统统拔掉,老娘今天就饶了你!”   莫兰一拖腮子,坐姿有点浮躁了,总感觉,身上那股淑女范儿,正一点一点的消失中。   秦龙元瞧见莫兰那表情,眉头瞬间锁紧。有点不对劲啊,这个小丫头的身份,应该不是丫鬟这么简单吧?   秦榴香双手一叉腰,叫,“磨蹭个什么劲?还不给我死过来拔牙?”   丁璐奋力起身,撩起袖子准备揍死那死女人。莫兰跟着起身,一抬手,轻轻把丁璐压坐回去,自己则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秦榴香面前。   秦榴香双手一抱,昂着头的模样,特像母夜叉。身材又那般魁梧,完全没把莫兰放在眼里。她就安安静静的等着莫兰跪在地上,把牙齿拔掉。   就在秦榴香冷笑等待时,突然——   “碰——”   一拳头,狠狠揍在秦榴香鼻梁上,当下把她揍得鼻血四溢。   “啊——”黄鹿尖叫,“娘!你没事吧!贱丫头,你竟然——啊——”   “碰!”又是生猛一拳头,黄鹿的鼻梁也被莫兰一手给打断,鼻血喷满了整个手背。   两个女人被打得眼泪直流,捂着鼻子怎么也吭不了声。   秦龙元傻傻的站起身子,张着嘴巴,下唇不停哆嗦。   秦思凯把头一歪,也彻底的被莫兰那两拳头,打得风中凌乱了。   ☆、102:烟草   “贱丫头——”秦榴香抽空又想开骂。   莫兰上前一个扫腿,把那肥胖的贵妇,勾趴在地上,高高抬起一条腿,用力往她猪脸上踩,踩得她牙齿嘎达一声巨响。   断了——   黄鹿尖叫一句,“娘!”   莫兰翘起中指,对准那傻丫的,哧声一句,“滚!不滚我也把你牙齿全部踩断!”一边说,莫兰一边用力往下踩,把这肥婆上下门牙,全部踩断才肯罢休。   踩完,收脚,回到座位狠狠一落座,那坐姿,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淑女味道了,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流氓姿态。   “对于不讲人权的贱种,就只能用非人权的手段去压制她!我倒是挺喜欢以暴制暴的!肥婆,你有种就继续喊我贱丫头野种贱婢什么的!我最喜欢听了!你多喊几百次,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我可是要收费的!你每喊我一次贱种,我就给你女儿破一次处!我没有男人的巨x,我就用我这只拳头!”   秦龙元当下,捂住心口直发抖,脚软的冲坐在座位上。   这个女娃是谁啊?   这个特暴力的女娃究竟是谁啊?   他心目中理想的未来儿媳人呢?哪去了?那个温文婉约的贤惠丫鬟,哪去了?   黄鹿瞬间被吓软了,再也不敢乱喊一句贱丫头,她就蹲在地上,跪倒在母亲身边嘤嘤哭泣。   疼了许久,哭了许久,秦榴香软趴趴的起身,满嘴是血的说,“大哥啊!你怎么不帮衬着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妹子啊!你怎么容忍外人这样欺辱我?呜呜——”   秦龙元嘴巴一张,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兰刷拉一下起身,又往秦榴香那儿走去。   秦榴香吓得和自己宝贝女儿抱成一团,把脑袋躲在女儿怀里,嘴皮子瑟瑟发抖。   莫兰蹲下身子,视线和秦榴香齐平,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那肥婆太阳穴里,用力戳,使劲戳,“帮你?帮你跟我耍流氓?你他妈的不就是庄行里的贵妇么!身上有点银子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别人家的姑娘,你说卖就卖?你还有这脸皮跟你大哥求情?”   秦榴香抱着女儿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欠虐欠教训!你小时候,你爹妈肯定太过疼宠你,舍不得弄伤你一根头发!所以才会养成你这般刁蛮的性子!今个儿,我就替你那死去的爹妈,好好教育你一百回!”莫兰依旧用力戳着秦榴香脑袋瓜,吼她,“现在,马上,给我死回去。叫你相公过来给你出出头!如果你相公不是御宝兰钱庄掌事的,那就别给我过来丢人现眼!我要御宝兰钱庄庄主,亲自上门来和我说话!你的女儿,就被我压在这儿了!听见了吗?”   秦榴香用力一吸鼻子,哽住泪水,问,“您哪位啊?”她到现在才问出这句话,会不会太晚了点?   莫兰挑眉,冷笑一句,“我哪位?你觉得你有这资格问吗?”   咕噜一声,吞咽嘴里的血水,秦榴香哽哽一抽气,回眸,哭哒哒的说,“大哥!大哥!”   秦龙元喘着惊恐的粗气,哑然一句,“大妹!不是大哥不帮你!我自己都不搞不清楚状况呢!她进府,只说自己是个丫鬟啊!”   某只自称自己是个‘弱弱丫鬟’的娃,巧手一抓,一把抓住黄鹿的盘发,一路把她拖着走。   “啊——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莫兰抓着黄鹿,往丁璐身边一扔。   丁璐起身,轻轻一抓,把人推坐在椅子里,自己则站在她身边。   黄鹿急着起身想逃,丁璐甩手一个巴掌,把她拍回进椅子里,直接把她打昏过去。   那一巴掌,力道有多大,看看黄鹿那紫青的唇角和那条深红的血丝就清楚了。黄鹿脑袋歪在桌旁,一动不动。样子特可怜。   秦榴香眼看着自己女儿被抓,却苦无一点办法都没,失落的眸光看了看秦龙元后,深深呼吸几十下,回头,对着昏厥的宝贝女儿哭声说,“女儿,你等着,我这就叫你父亲过来!”   说完,秦榴香调头就走,慌乱的连头发也不打理,嘴边血迹也来不及擦掉。   秦榴香一走,秦龙元急忙说,“这位姑娘,您究竟是谁?”   莫兰拖着腮子,没干劲的说,“吉平,灾民。”   “我不信!”   “因为没钱,穷困潦倒,就当了土匪。”   “我不信!”秦龙元坐的笔直笔直。   “看上了你家少爷是个钱庄少庄主,就打算掳他回来要挟你大把钞票!”   “我不信!”秦龙元板直后腰,脸色凝重不已。   “我是寒后。”   秦龙元一听,顿时静默,傻傻眨眼,“啥?啥?”   莫兰重复一句,“我!是寒后!”   秦龙元当下摇头,直摇头,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呵呵,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对吧!儿子!”   这个当真太荒谬了!越来越荒谬了!   秦龙元把目光投向宝贝儿子,急着追问,“思凯,你说句话吧!这丫头到底是谁啊?”   秦思凯苦里吧唧的吐气,“爹。您儿子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秦龙元当下晕了数十秒,眼前黑溜一片,等他一回神,立马软趴趴的走到莫兰跟前,双膝跪地,磕头一句,“您老移尊吧!我这小庙,真心容不下您大驾啊!您老可怜可怜我秦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吧!”   秦思凯挪到莫兰身边,轻声说,“您这药,下得太猛了!我爹受不住啊!”干嘛一开口直接介绍自己是北寒寒后?她就不能说自己是九皇妃么?   莫兰耸肩,“受不住也得受!我已经没时间跟你们耗了!”   秦思凯苦恼,“我知道您老要办大事,可是您去招惹御宝兰钱庄作何?”   莫兰侧头一句,“四大钱庄,我要两个!二二持平,我的势力,才能稳妥!”   “御宝兰钱庄庄主黄海朗,可不是个吃素的家伙!我敢断定,他绝对不会归顺您!”   莫兰掏出木盒子,往桌上轻轻一搁,“他会归顺我的!你爹,也一定会归顺我的!”   秦思凯一见那木盒子,心头就慌,低头思虑了片刻后,急忙跑去爹爹身边,蹲下身子,说道,“爹。我们当真只有投降的份!”   “傻儿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秦龙元轻声一句,“北寒国寒王和当今圣上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思凯又是一句劝,“傻爹爹!我们帮她,是暗地里相助,瞒着皇上的,答应了她,还有生的希望。如果北寒成功入侵龙华,改朝换代,那您我,就是开国功臣了!可如果我们现在就拒绝了她,那她和皇上一样,照样诛我们九族!而且还是暗诛!”   秦龙元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哎呀!你这小子,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惹到那个土匪女皇了?”   秦思凯把脑袋一缩,认错了,“对不起爹爹,识人不清!识人不清啊!被她那清纯的外表,欺骗了呢!”   秦龙元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这谋逆罪,你爹爹我当真担当不起的!你要我点头应了她,我怎么跟你二伯三伯交代?”   秦思凯眼珠子一瞥莫兰手边的木盒子,回头低语一句,“爹爹,你可看见她手边搁着的小木盒?”   “嗯!里面有什么东西?”   “唉!”秦思凯一声叹气,“是个极好的东西!也是个极可怕的东西!爹爹您就别急着答应她,您先看她如何操刀御宝兰钱庄庄主。到时候您再应她要不要听她的话,如何?”   秦龙元一听,觉得十分有理。按照儿子的话,他若现在就回绝,那他的下场,和被皇上诛九族没两样。就先姑且看看这丫头如何控制御宝兰钱庄庄主后,再决定是否忠心归顺。   秦龙元思量再三后,决定照着儿子的话去做。   起身,回到主位,落座静候御宝兰黄家人到场。   怒气冲冲的,黄家人来了十三人。其中,十人是打手,另外三人,两男一女。   女的,自然是肥婆秦榴香,男的,一个是秦榴香的丈夫,黄油明。另一个,就是御宝兰钱庄老庄主,黄海朗。   黄海朗身为钱庄的庄主,派头特大,光坐下,就拉高嗓门吼,“是谁打伤了我弟媳!还扣押了我的小侄女?要挟我弟弟的?”   莫兰坐得笔直,老实巴交承认,“是我。”   黄海朗冷眼睨了莫兰一眼,嗤气,“我说秦大哥!你也太孬种了吧!被一个丫鬟压得抬不起头来?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秦龙元尴尬一抽嘴巴,挪挪僵硬的坐姿,一句话也吭不出声。   看见秦龙元那副孬样,黄海朗更是轻蔑,“秦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可从来没见你这般怯懦过!怎么?该不会,你手里有什么把柄,落到那丫头手里了?”   秦龙元依然不吱声,憋着嘴角,眼神游移到莫兰身上。   莫兰轻声说,“秦庄主之所以没法给他妹妹报仇,是因为他妹妹,确确实实得罪了我!他没这个脸皮,跟我评理!”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丫鬟,得罪了你,又如何?”黄海朗并非一定要替秦榴香出气,反正秦榴香也是秦家的人,和他们黄家,并无半点关系。黄海朗就是气不过,一个小丫头竟然欺负到他们黄家头上!秦家那老头子,竟然还这般放纵!   黄海朗挑眉一句,“你是哪位?先报上名来!”   “吉平灾民!”   “哈!”黄海朗听见这话,就大声嗤笑。嗤笑这丫头的破身世!   “无父无母,因为愁苦吃喝,只能委屈当了土匪。”   “哈!”黄海朗又是嗤笑一句,鄙夷的味道,更浓更甚。   莫兰接着说,“正好福禄钱庄少庄主从我家门前经过,我就把他掳了回来,到秦府,跟秦老爷子,要点钱花花!”   “哈哈!哈哈哈!”黄海朗嗤笑不已,笑得怎么也收不住嘴。像是在说,只是区区一介土匪,竟然敢跑到这里闹事!当真笑死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一本正经着说,“以上说的那些,都是开玩笑的。黄庄主若是信以为真了,那你就是蠢蛋。”   一句话,黄海朗的笑声,瞬间僵在半空中。因为他的确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哪知道,他被她给耍了。   碰地一声巨响。   黄海朗拍桌而起,“贱丫头!敢拿我来调侃?你活腻了是不是?”   莫兰轻声一句,“至少,我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比你们低了一筹!而且,我来秦府,不是来做客,不是来喝茶聊天,不是来乞讨要饭!”   黄海朗拧眉,“那你来干嘛?”   “我是来跟秦老爷子做生意的!我,是他的贵客!不是供他们秦家消遣的玩意儿!我被秦家老姑妈,左一句贱种,右一句贱丫头,喊得我心头特窝火!赏她两巴掌而已,倒还没打破我和秦老爷子之间的生意!”   说到这里,黄海朗坐直了身子说话了,“哦?生意?你来秦家,是来谈生意的?”   “是啊!”莫兰轻描淡写着说。   黄海朗追问一句,“什么生意?我能听听不?”   莫兰耸肩,“没问题啊!黄庄主你要是想参股,我也没任何意见呢!”   “哦?那我倒要好好见识一番,吉平土匪,能拿出什么宝贝来,敢吆喝和我们两大钱庄做生意?”黄海朗噘着蔑视的笑意,下流的盯着莫兰胸口猛瞧,大掌一摸嘴角,就怕口水乱流。   莫兰走到秦龙元身边,轻声说,“老爷子,我送你的那盒香烟呢?你拿出来,抽一根给黄庄主看看。”   秦龙元一眨眼,听话的从口袋里拿出小木盒子,掏出一只香烟。   莫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吧嗒一声,点了火。   秦龙元凑过去,点燃了烟头,深深一口猛吸。   撕拉——   烟草的香味,溢满整间屋子。   黄海朗两兄弟,全看傻了眼,“这是什么?”   秦龙元终于吭声说话了,“是烟草!而且还是极品的烟草!抽吸起来特方便,一根直接抽到头,抽完把烟头扔掉算数儿,都不需要清洗烟杆子呢!抽起来,特方便。”   黄海朗和他兄弟对视一眼,眼睛微红,有些羡慕。   他们羡慕的,不仅仅是那香烟,而是羡慕商机!   这种便捷的烟草,若是能推上市,一定能卖个红火!   莫兰走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搁在茶几上的小木盒子,走到黄家两兄弟面前,当着他们的面,把木盒子打开,说道,“两位,要不要试试看?”   试!当然要试!这么稀罕的宝贝,要是不试,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兄弟急忙一人一只香烟,握在手心,等着被点火。   莫兰打开打火机。   黄海朗惊讶着叫,“这不是火折子?里面没燃纸的呢!”   莫兰笑说,“是啊!这个,也是个宝贝呢!这铁盒子里,装的是煤油。煤油是怎么炼制成的,这个,也是机密配方!价值,连城!”   简单几句话,黄海朗两兄弟眼底里再也没有怒火,取而代之的,就只有看见金子的势利眼了。   莫兰十分满意他俩的表情,低声笑哄一句,“黄庄主,先别说话,抽完这根,咱们再议合资问题。”   “好!”黄海朗夹着烟嘴,凑头,点燃烟头后狠狠一吸。   “啊……”一声飘渺云烟的感觉,席卷而来。   身旁,黄油明看见大哥这般享受的模样,也迫不及待给自己来了一只。   狠狠一抽。   “啊……”又是一道何其飘渺的轻呼声。   两兄弟只是吸了一小口,就舒服的闭上眼睛,后背靠在椅子里,啥话也不说。   “老爷?”秦榴香推了推黄油明的肩头,唤了他一句。   黄油明厌烦的甩甩手说,“别吵,等我抽完再说。”   然后一口接一口,享受得不得了。   莫兰坐回椅子里,安安静静等他们抽完那根烟。   黄海朗缓过神来后,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着坐直了身子,说道,“哈哈,秦大哥,你是从哪里挖来的宝贝?这烟草若是能卖出去,一定大赚!绝对绝对大赚的啊!”   秦龙元拧眉了。奇怪,有这么好么?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烟草么!抽起来,和平日里没啥区别啊!只是烟草香味浓郁了一些些罢了!可是看黄家两兄弟抽烟的表情,舒坦到几乎要登仙的地步呢!   秦龙元来不及回话,莫兰率先吭气,“黄庄主,眼下已经很晚了!两位请回吧!您的小侄女,我把她还给你们!黄庄主你放心,你弟媳那无礼之举,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反正我也已经打断了她好几颗门牙!我和她之间的矛盾,就这么算了吧!”   “什么?”秦榴香惊叫,“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倒好!反过来装大方装好人?老爷,我……。”   “闭嘴!”黄油明哼气说,“明明是你不对在先!你被打,是你活该!人家贵小姐,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还不赶紧给我谢谢人家?”   黄海朗点头应和,“弟媳,二弟说得对!这次的事,是你不对在先,你呀你,赶紧把小侄女带回家,关在家里好好的闭门思过几日吧!”   秦榴香终于明白了。她终究不是黄家的人!她姓秦,不姓黄!她被打得再凄惨,黄家兄弟也不会真心真意帮她出气!她的这条小命,还不如莫兰手里的一支烟!   秦榴香可怜巴巴的瞅向大哥,秦龙元摇头一句劝,“大妹,听话啊!赶紧带着外侄女走吧,以后你就别回来了!知道嘛!”他这是为她好呢,真心为她好啊!秦家有这女魔头住着,大妹回娘家,就是回狼穴!生命备受威胁!   秦榴香听见大哥这话,瞬间寒了整颗芳心。可怜她无去无从啊!婆家容不下她,娘家也不要她了!她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啊?   黄家两兄弟,带着秦榴香和黄鹿两人,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临走前,莫兰又一人送了一只烟给他们,两人把烟拿方巾包裹好,藏在宽松的袖袋里,藏得特仔细,生怕把那根烟给弄坏了。   两兄弟一离开,秦龙元就急问,“寒后,您送给黄家的烟,和送我的烟,是同一品种的么?”   莫兰笑了,“当然不是!”   秦龙元侧头看向宝贝儿子,想起秦思凯之前说过,莫兰手里那木盒子里的宝贝,是个极好的东西,却是个极可怕的东西!   秦龙元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送给黄家两兄弟的烟,抽起来特舒服?”   莫兰点头,“舒服是舒服,可是会留下很糟糕的后遗症。秦老爷子,您就不要妄想抽它了!知道不!”   “为啥?”秦龙元就是不明白。   莫兰甩手一句,“等十天!十天后,你就知道了!”   十天!整整十天!   黄家两兄弟,准时中午吃饭前会跑来蹭饭,美其名,是说要跟莫兰谈生意,要参股她和秦老爷子之间的烟草生意!莫兰也客客气气的,饭后保准给他们一人一只烟,离去前,还一人一只烟送给他们。至于烟草生意,一拖再拖,也没个定夺。   十天后,莫兰直截了当告诉黄家两兄弟,烟,没了。   这下子,黄家两兄弟彻底慌乱了,又是打哈欠,又是流鼻涕,全身瑟瑟发抖,特难受,苦里吧唧的窝在秦龙元屁股后,求他去跟莫兰要几只烟来抽抽。抽不着就整个人发寒打哆嗦,特痛苦。   秦龙元看见黄家两兄弟这副德行,顿时心颤发抖。   撇开难缠的两兄弟,秦龙元抓着莫兰躲去角落里追问,“寒后,您那玩意儿,到底是啥东西?怎么黄家两兄弟,被你折腾成这样?”   莫兰轻声说,“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秦老爷子,看在思凯的份上,我信你这份忠心。不对你用这玩意儿!至于黄家两兄弟,我就托付你,帮我好好控制他们!”莫兰把木盒子递给秦龙元,劝了句说,“记得,你自己,千万别碰它!知道么?”   秦龙元一听,忙问,“寒后可是要走了?”   “是啊,要走了。”   “可是您还没交代我要做什么呢!”   “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养着你们而已!到时候改朝换代推行新货币的时候,不至于出现经济萧条堵塞的现象。”   “你做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想推行新货币?”秦龙元特惊讶。以往,不管是谁,改朝换代几乎都不碰行庄,因为没这必要。除了铜币重铸,银锭金锭底部记号重铸之外,其他的,一层不变,货币计量单位,都看银子和金子的稀缺度来定价的。推行新货币而已,何必要控制钱庄?   ☆、103:进宫朝贺   莫兰笑问,“秦老爷子该不会以为,我只是想重铸铜币银锭吧?”   秦龙元一眨眼,“不然呢?”   “光重铸铜币金锭的型号,我干嘛劳师动众的找上你们?我是准备要彻头彻尾的改掉货币制度。铜,银,金,三大矿种,都十分稀缺,而且它们都有其他用处。货币的计量单位,也是年年波动,没有标准。所以这个制度,我会把它改掉!不过这项国策,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我只有等我继位之后,再推行这项政策。”   出府视察京城各地钱庄的秦思凯,回府后,正好撞见莫兰拎着行李,包袱款款的准备动身。   秦思凯急着上去喊,“小兰宝宝,才住这么几天就走?”   莫兰拧眉,“能不能别叫的这么恶心?”   边上,秦龙元一点头,呵斥说,“寒后的名讳,是你该叫的么?”   秦思凯厚着脸皮笑,“有啥关系嘛,爹爹!既然你已投诚,那我和她的关系,就是对等的嘛!她还要仰仗咱们控制御宝兰钱庄呢!就算我叫一百遍小兰宝宝都没关系的,哦!”   倏——   秦思凯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飘出一股寒冷微风,好奇,回头,一眨眼,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鬼魅的影子,咕噜一声吞了吞口水,回头,立马对着莫兰说,“我尊敬的寒后大人,小人恭送您出府!”   莫兰当下噗笑,“不喊我小兰宝宝了?”   秦思凯听见背后传来阵阵兹兹兹地可怕声响,口水直吞,“属下不敢。”   “属下?你不是说,我和你的关系,是对等的嘛!”   “我没说过!从没说过!我拍嘴发誓!”秦思凯一拍自己这张贱嘴,拍得可狠了。他身后那只恶鬼,什么时候出现的?太可怕了,悄声无息的就这么飘在他背后!   莫兰笑眯眯的拿着包袱,越过秦思凯身侧,走到上官慕鸿跟前,轻问,“你怎么跟来了?”   上官慕鸿轻哼,“你大哥说,要给我动手术。我说同意,他不肯!他要我来找你!”所以他追来了。   莫兰回头告别了秦思凯父子后,牵着上官慕鸿的手,出府上了马车后,追问,“我大哥要给你动什么手术?”   “心脏手术,说是我心脏里,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不晓得,说是没有CT!没法确定异物的位置。这手术,很难。”   莫兰眨眼,震惊许久,“你心脏里那东西,是不是就是从你后背处扎进去的?”   “你大哥也这么说。他还说,如果把这东西取出来,我这蓄电的问题,也就能解决了!”   莫兰一个抽吸,“问题关键是,你心脏里有东西,你怎么不疼?”   上官慕鸿面无表情一句,“以前疼,疼得撕心裂肺,整晚都睡不着觉。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   莫兰越听越心惊,“上帝啊。你又是忍着心脏被异物刺穿的疼,还得忍着时不时被雷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命硬。”上官慕鸿骄傲的昂着头,说道,“大仇未报!我是不会让自己比他早死的!”   莫兰一揉眉心,感觉自己光听着,她都要为他心疼死了。“话说回来,我大哥他,你在哪里找着他人的?”   “还是在医院。”上官慕鸿轻哼,“我把整间医院,戒严了三天,那家伙就出现了。”   莫兰眨眼,“为啥?”   “我估计,他来你医院,是为了救谁谁谁。否则他躲着你,又何必出现在你医院里?而且还光明正大偷走了你的那套手术工具!所以我把医院封锁起来,他没辙,只能现身了。”   “啊!是这样的……。那他现在人呢?”莫兰急着追问。   “还在医院里。他说,在你回来之前,他会安分的待在医院里,你一回来,他就要走!”   一听,莫兰气炸了,“那混账!敢躲我?看我回去后不踹破他鸟蛋!”   上官慕鸿不理解的问,“你大哥他干嘛非要躲你?”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要找他报仇!那混账东西,自己喜欢过原始生态的日子,非要拖着我和二姐一起,陪他进那时光穿梭机器!本来他还想把我和二姐送去原始社会来着!”莫兰深呼吸,叫骂着说,“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讨厌这种没有科技的落后年代,不管我穿越到哪个颓废时代,我都要把它重新送上时代正规!只要那混账落在我的手里,我非要把他奴役到老死!”   “你这样,难怪他会躲着你!”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无脸面见我!”莫兰气喘一句,“你心里的那个异物,手术成功率如果低的话,那就不要做了!反正你现在已经没有疼痛感,就带着异物生活,比较好!”   上官慕鸿垂下眸子,“你大哥也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莫兰歪头问。   上官慕鸿伸出手掌,冰冷的皮手套,贴在她脸颊上,细致一摸,“我的手,不能碰你,我的嘴,不能吻你!我的身子,不能和你的贴在一起!这比要我的命,还要痛苦!”   莫兰身子剧烈一颤,心脏倏地漏跳三大拍,脸侧那明明冰冷的触觉,却反而觉得如此热辣。   上官慕鸿收手,闭眸,静思数秒后,吐气说,“我等!我等你事业有成,等我大仇报完,我就去找你大哥动手术!我宁愿冒着风险试一试。”   这般忠恳暖心的话,叫她无从反驳。   从秦府出来后,莫兰去了染合大院里入住。   染合大院是她在京城里的一个小窝,虽然小窝里没有她的家人为她等门,可她就是不喜欢去莫府入住。   一进大院大厅,看见厅内高堂上,坐着一名男子。   莫兰愣是一惊,“九爷?你怎么在这儿?”   高堂上,一边喝茶,一边静坐的男子,看见莫兰,和莫兰身侧的上官慕鸿,他勾起清风微笑,起身,上前数十步,站在上官慕鸿跟前,拱手一句,“十七皇叔。”   上官霆身后,陆虎一头冷汗,手死死捏着剑柄,指关节全部泛白。   上官慕鸿一眯眼,没点头,也没应声。   面对上官慕鸿的冷漠,上官霆一个人笑得畅快,“老早就想找机会和十七皇叔见上一面,可惜一直没机会让您现身!今个儿,好不容易咱俩碰上面,要不,咱们坐下来,好生谈谈?”   上官慕鸿二话不说,跨步向前,直接走去高堂,往主位上一坐,摆好了正襟危坐的姿势,依旧一句话不吭。   上官霆无奈,心里犯嘀咕。他这小皇叔沉默寡言的性子,真的比五哥还讨厌!不过没辙,上官霆走去高堂,往副位上坐下,也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势。   莫兰一个人被晾在边上,也不急着落座,而是拿着包袱回寝房打点一下,和丁璐两人,晒晒被子啊,洗洗锅碗瓢盆,擦擦家具什么的。   丁璐原本说要一人包办,莫兰不答应,非要卷起袖子和她一块干。大约老半天,莫兰端着一套茶具,走去客厅,看看他们两人谈得如何了。   走到客厅,莫兰莫名其妙一眨眼,把茶杯放在他们俩正中间的茶几上,给两人沏了杯香茶,“你们谈好了没?”   上官霆笑了句,“别急,爱妃。我还在酝酿中呢!”   莫兰当下拧眉,“什么?我被子都晒好了,家具都擦了个遍了,这一整个上午,你都在酝酿着些什么啊?”   上官霆摇头叹气,“爱妃你不懂!我要和十七皇叔做的交易,包括两个国家的命运,包括整个皇室的命运,也包括你在内!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酝酿酝酿才行!”   “那你打算酝酿多久?”莫兰抽着嘴角问。   上官霆微笑着说,“你急什么?十七皇叔都还没催我呢!”   莫兰深深一吐气,“好!你悠着点酝酿,我还有事,我先回房了!”   茶水沏完,莫兰抓着木托盘,扭头就走,懒得等那丫的开口。   又过了两个小时,快要到晚饭时间了,莫兰又去了次客厅,给他们送点小点心。   点心一上桌,莫兰调侃一句,“怎么样?你们俩个,酝酿完了没?”   上官霆哼哧一笑,“爱妃,你急什么!这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对于那些事不关己的事,从来都是摆着一副病怏怏毫无干劲的模样。不是么?”   莫兰眨眼,“我是怕你们的交易,会影响我城建。”   “啊,是嘛,爱妃你脑子里除了城建之外,还装得下其他东西么?应该没有了吧,否则你肯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封地,独自一人跑来京城,在秦府入住小半个月这么久!”   听听,上官霆那语气,何其酸溜溜。   莫兰突然笑了出来,“九爷,你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现在竟然还会预知过去未来?我的行踪,你倒是了如指掌的?”   上官霆耸肩,“不然我哪来的底气,和我十七皇叔坐在一条水平线上,和他谈判?”   莫兰把点心往他膝盖上一丢,像是丢给小狗吃一样,看得出来,她在生气,“别废话了,你们赶紧谈完,你赶紧给我滚蛋!”   上官霆吐气,“我说爱妃,我在你的染合大院里,等你归来等了整整三日,你不好好招待我一番也就算了,竟然还赶我滚蛋?爱妃,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我的九皇妃,你得和我一块儿回我的九皇府,然后晚上咱们俩就可以……。”   “之前咱们俩谈的内容,全部作废!”上官慕鸿突然迸出一句话,打破了他惯有的沉默。   上官霆一愣,眨眼,猛地喷笑一句,“皇叔,你的肚量怎么这么小?你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么?”   上官慕鸿正襟危坐,面无表情,“我从不开玩笑。”   “啊?那你人生乐趣,就真的太无趣了啊!爱妃,你说是吧!”   莫兰用力深呼吸,“骚年,我的年纪,也早就脱离了爱开玩笑的恶劣青春期。人生还是需要实实在在比较好。”   上官霆嗤笑,“怎么听你的话,总觉得你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似的。”   差不多!加上这里三年,她已经快要四十二岁了呢!年过半百,心灵早就是个老太婆了。   莫兰甩手嫌弃,“赶紧滚吧!趁我还没对你恶心之前!”   “真过分,我帮你把第一手资料带过来,你却嫌弃着只想把我赶出家门?”   “第一手资料?啥资料?”估计,肯定和她有关。   “还不是那个教团的事。上次,皇上派人刺杀你我,也事因为教团势力太大引起的。你虽然叫了瓦舍说书人帮你澄清,可效果不明显,皇上也派人下去镇压过,可还是不明显。现在,吉平梯田工艺,原本这项功劳,是归九王爷和太子的,可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消息,说是这梯田技术,也是南宫羽三提供的。教团的势力更加庞大,甚至还有几个富商,加入教团后,说要出资给南宫羽三盖间大庙。”   莫兰一听,当真嗤笑不已,“不会吧?有这么离谱么?”   “你可别小看了人类信仰问题!皇上之所以不能用强制手段镇压,也是因为顾及信仰两个字。”   莫兰苦恼了,“这么说,梯田建设的功劳,若是被我领走的话,那皇上他肯定会小心眼,年底进贡,估计又要刁难我了。”   “最难为你的,莫过于要你把南宫羽三带出来,让皇上一睹尊荣,顺便叫你把教团势力给瓦解掉呗!”   莫兰一点头,“我也觉得皇上八成会这般要求。”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先皇上一步,在他开口要求之前,你先把这事给搞妥了?免得到时候,慌的手足无措。”   “可是我真没法子控制啊!如果说要我去讨好一个讨厌我的人,这还比较容易。要让一个喜欢我的人讨厌我,这我真心办不到!”   上官霆听了,眉头都黑了,“丫头,你这话,说反了吧!”正常人会这样说,让喜欢她的人讨厌她,这个很容易办到,可要让一个讨厌她的人喜欢上她,这可是个很复杂的工艺。可这女娃,张狂到完全把话反过来说!真有她的!   上官霆耸肩一句,“随便你咯!反正这事不关我的事!你慢慢张罗,我得回府了!你这儿,连个丫鬟都没有,被子也没晒,澡也没的洗,真讨厌。”   莫兰白眼一翻,“那你就不知道要帮我晒晒被子擦擦家具什么的?”   “切,本皇凭什么要当你的丫鬟服侍你?”上官霆帅气甩头,昂声一句,“陆虎,摆驾回府!”   “是。”   某大爷,大摇大摆的昂首离去,玉扇摇摇,走路姿势,何其风骚。   上官霆一走,莫兰坐下,轻声嘀咕,“慕鸿,你不打算回封地么?”   上官慕鸿一点头,“对,我留下,陪你。”   莫兰吐气,“你陪我?你和皇上……。”   “你放心,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不会因为见他一两次就会失控到想去一掌刺穿他心脏。”   听听,他那咬牙切齿的口吻,摆明了想现在就这样子做掉他似地!   上官琪正也太狠了,明知道上官慕鸿会忍不住去上官兴禄墓地拜祭他,他就偏偏重兵把守那墓园,连只苍蝇都不让飞过。上官琪正就连死掉的九弟,也要利用个彻底才肯罢休。这样的男人,真心狠!难怪他能稳坐皇上的位置这么多年!   即将接近年底,九皇九皇妃进宫朝贺。   这几日一直是衬衫黑长裤的莫兰,终于又换回了她的古装,而且还是正妃的嫣红装,和上官霆一起,走在长长的朝殿长廊上,被后面数千朝臣拥戴着,徒步前行。   一路上,上官霆轻笑一句,“爱妃,我家二哥,性子好像有点变了。”   “有吗?”   上官霆嘲弄一句,“你没发现,是因为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莫兰眨眼,“他哪里变了?”   “他早知道你已经到了京城,而且还住在大合院里,他微服出太子府,坐着马车等在你门口数天,却不进你的门。”上官霆哼笑一句,“二哥原本就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男人,可是我不认为他有这个必要隐忍自己!我能猜,他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么?”   莫兰眯眼,冷声说,“九爷,做人,还是不要太精明的好!”   上官霆笑容越浓越深幽。   莫兰表情不太好看的另外一个理由是,这次来接她和上官霆的太子爷,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周云姜红两位良娣,而是唐月月。   在这种正式的场合里,站在太子身边的女人,非未来正妃人选莫属的。   唐月月根本就没这资格当上太子妃,太子干嘛非要让唐月月站在他身边?   而且,唐月月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被卢岺休弃的唐玲玲。   太子他,竟然选了两个最叫她恶心的女人过来接她?是什么意思?   两人走到上官瑞面前,上官霆没有弯腰,只是拱手一句,“二哥。”   上官瑞盯着九弟,眼睛通红,“北辽王身体安康否?”   上官霆笑问,“自然安康!二哥何以这般问?”   上官瑞面无表情冷淡一句,“北辽王身体安康,那为何北辽王妃整整一年都未见有孕?父皇也在询问,是否是北辽王身子欠安的缘故?”   “父皇他清楚,九弟忙碌远东堤坝,爱妃忙碌她的城建,我俩,何来时间……。”   “你们若不同房,那你们成亲的意义,就没有了。父皇说了,今夜,他要看着你们俩,合房。”   一听,莫兰瞳孔倏地放大,眼珠子直挺挺的看向上官瑞。一言不发!   太子领着他们前往朝殿门口,朝殿门口前,除了皇上皇后皇太后之外,还有若干皇子,以及丽朝使节何君王和他的君王妃。   何君王是在两天前进的宫,他这次来华,并没有带他的两个闺女,只带了君王妃一人。   何君王知道莫兰已经嫁给了九皇子为妻,当他看见莫兰一身正红装束,妖艳绝伦,风采盎然,何君王心底免不得阵阵失落。遥想当初,他也想要让这丫头当自己的侧妃,可惜,她不乐意。   今天,算是莫兰当主角,因为这次她进宫,算是嫁出去的媳妇,第一次回娘家。   上官琪正轻笑一句,“可让朕好等啊!总算把你俩给盼回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   “儿媳拜见父皇。”   礼节,不可废,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叩拜礼,但是弯腰礼,还是必须的。   上官琪正笑容微落,轻斥说,“好一个儿媳!莫丫头,朕听说,你进京的时候,并不是和九儿一块进京的。进了京,你也没有住在九皇府?你和九儿原本行宫就分隔两个城镇,怎么?到了京城,你们也要分府居住?那你和九儿的婚姻,不是就像废纸一张么?”   莫兰轻笑,“是九爷跟皇上抱怨我冷落了他么?”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听得出来,大家都在嘲笑上官霆。嘲笑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妻子冷落,还小家子气的跑去爹爹身边抱怨媳妇不是。这个笑话,估计要流芳千年了。   上官霆不怒反笑,大方一句,“爱妃,你还真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像父皇打小报告?就算外界流传你不断包养男宠,夜夜笙歌,为夫我也从来不会吃醋,因为我信你忠心!爱妃,为夫这般疼爱你,不来找你,不就是担心你的身子,无法同时应付我与你的城建嘛!”   听听,多体贴的男人啊!上官霆这般一说,绝世好男的形象,根深蒂固。估计明日,所有大家闺秀都要恬不廉耻的对着他做春梦了。   上官霆的话,也让上官琪正无法刁难了。   想了半天后,上官琪正咳嗽一句,“朕知道,儿媳你这一年来,劳苦功高。正好,这次年底,你就留在宫里,好好休养身心,养好了精力,顺便再养个娃给朕抱抱。”   上官琪正的意思就是,这几天留在宫里,她势必要和上官霆同房才肯罢休的。   说到这个,莫兰又保持了沉默,那张冷漠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她的喜怒。   ☆、104:逆天之举   上官琪正就算看不出她愤怒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丫头肯定对他的提议,十分反感。一招手,上官琪正吩咐一句,“听莫太常卿跟朕抱怨你有多么不孝,来了京城也不会莫家看看!莫丫头,不管你的事业有多么忙碌,你可别忘了,万事,百孝为先!来人,宣太常卿随侍。”   “喳——”   太监一去一回,从远处,把莫海峰带了过来,跟在莫海峰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是老四莫芙。   莫海峰带着莫芙上前叩安。   上官琪正撇过视线,说,“爱卿身后的那位丫头是?”   莫海峰轻声回话,“回禀皇上,这是我家老四,原本莫芙,自小送去我夫人娘家换养,过继给唐家,现名,唐莫芙。”   上官琪正点头一句,“小模小样,秀气可人,温文婉约。看样子,唐家对闺女的教养,十分严格!的确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千金大小姐了。”   “承蒙皇上夸奖。”莫海峰应承一句。   莫芙这次进京,莫兰是知道的。但莫兰只知道,是五姨娘太过想念四妹的缘故,写了书信叫她进京。卢岺跟着莫芙一块儿进京的,但是奇怪,莫芙原本没这资格进宫,就算有莫海峰为她撑腰,他也没这资格随便带人进宫朝贺!   她爹莫海峰,顶多就是个正三品的堂上官而已。   上官瑞眯眼一句,“如此可人的俏佳人,不知要许谁家公子才能配得上她!”   上官琪正挑眉,“吾儿,你喜欢她?”   “这般美貌的女子,谁不喜欢?”   上官瑞一句话,再一次,逼得莫兰抬高眸子,那双犀利的视线,笔直扫向四周所有人。   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把主意,打在她家四妹头上?   莫芙哆嗦着身子,咬烂了下唇,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吭。   上官琪正昂声说,“唐莫芙,太子说喜欢你,你有何话要说么?”   莫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不停,“承……承蒙……太子厚爱……民女……民女……。”   上官琪正轻笑说,“如果你也欢喜太子的话,那要不,朕就让你和太子……。”   莫兰微微上前一步,拱手一句,“皇上,唐莫芙,是唐家的人。唐家的户籍,在我的新尚海地界内!她,是我的臣民!她的婚姻,由她自己做主!”   上官琪正没有动怒,而是紧绷着容颜,轻声一句,“是啊,朕没忘记呢!朕只是在询问唐莫芙的意愿,只要她点这个头,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啊!”上官琪正回头一句,“唐莫芙,你自己说吧!你愿不愿意跟了太子?”   莫芙身旁,莫海峰狠狠一踢莫芙小腿,踢得她直接掉了两滴眼泪,那哆嗦的身子骨,像是立马要昏过去一样。   如此胆小的四妹!在皇上威严下,在爹爹的压迫下,她还有这胆子拒绝么?   上官琪正见莫芙不支声,音量拔高一阶,“怎么?你不愿意么?”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带着许多威胁。   上官琪正这般一说,莫海峰急忙又踹了莫芙一脚,还不停冲她使眼色。可惜,莫芙低着脑袋只顾哭泣,不肯点头,也不敢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轻启朱唇,昂声说道,“何必纠结?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直接摇头!自己的婚姻,你自己就做不了主?”   莫兰一说这话,莫海峰刷拉一下,愤怒的视线直扫莫兰。像是在埋怨她老喜欢坏人好事似地。   莫兰对上爹爹的视线,嘲弄一笑,“对于某些自私自利只知道图自己前途的‘亲爹’,孝,这东西,可以丢掉了。”   莫芙抽搭搭的,终于肯抬起头来了,她眼睛通红着问,“那……我娘呢?”   莫兰笑说,“如果让你娘,在你和爹爹之间选一个,谁生?谁死?你猜,她会选谁?”   莫芙眨眼,眼泪水挤掉了一半,鼻子一抽,“我想带我娘回老家。”   “没问题啊!没人会阻止你的!”莫兰回头,正对上官琪正,冷笑一句,“父皇,哦?”   哦?她还敢这般张狂的跟皇上说哦?   上官琪正憋着怒容,冷眼一扫莫海峰,“唐莫芙,你当真不愿意做太子妃么?”   这一说,边上所有人都在抽吸。   原本皇上只说要让唐莫芙去太子身边服侍,根本没允诺她妃位!   没想到,皇上一开口,直接是太子妃的位置。   这样一来,唐莫芙若再敢摇头,那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这么大的罪,估计都要推在莫海峰头上去了。   莫海峰浑身一颤,汗毛直竖,立马拱手一句,“皇上,请容微臣和女儿私下一谈。”   莫兰拱手一句,“父皇,请容儿媳与爹爹四妹,一同私下一谈。”   上官琪正昂着头,哼哧一句,“去吧,朕的耐心,还有那么点。”   莫兰凤钗一甩,拖着长长的红色长袍,走去莫海峰身边。   莫海峰张嘴就骂,“你这不孝女,你又想带坏你四妹是不是?”莫海峰转头又骂莫芙,“还有你,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傻?皇上都亲口跟你说,要许你太子妃位,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可是我……我不想……。”   “放肆!由得你说想不想么?皇上的话,那就是圣旨。”   莫兰板着脸,说了句,“爹,我刚才说了,唐莫芙,是我的臣民。不需要听圣旨!”   “狗屁!你以为自己真是个藩王了?那还不是皇上他许你的?如果他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收走你的爵位!”   莫兰冷眼一瞪,二话不说,直接扬手。“啪——”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明明是私下一谈,可这巴掌,就算不想偷窥偷听,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逆天了!   身为女儿,竟然敢甩她爹一巴掌?   莫海峰捂着半边脸,傻了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噎了半口气后,他才找回嗓子,“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另外半边脸上。   莫芙惊恐的看着大姐,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说真心的,她大姐甩人巴掌的时候,那动作,真的太帅太霸气了。   莫兰昂着脑袋,大声一句,“打你?打你又怎么了?看不顺眼的人,我打他几百下几千下都不解气!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你到现在还以为你女儿我在玩家家酒吗?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女儿!是一国国君,我手里掌握着数以万计百姓的生死!唐莫芙,也是我的臣民!我的臣民,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抛弃自己的幸福!”   莫海峰当真要气到跳脚了,哆嗦的手指指着莫兰鼻尖,吼,“你要遭天谴的!你迟早要遭天谴的!”   “天谴?哪个老天爷敢谴责我?叫他滚下来,我也赏他两巴掌!我早就看他妈老天爷不顺眼了!”莫兰一回头,伸手,拇指食指,用力捏住莫芙脸蛋。   莫芙当下惨叫,“啊——啊——大姐——大姐!”   莫兰喷她一脸口水,“我他妈的给你洗了多少次的脑?你不开窍也就罢了,关键时候还敢给我这般孬种?皇帝老子问你问题,你就照着你的心,径直说话!当你妈鬼个哑巴?你当我是假的么?我站你背后给你撑出来的这天片,是假的么?”莫兰用力一扔莫芙脸蛋,看见莫芙脸上紫青一片,可想而知,她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莫兰凶猛回头,一把揪住莫海峰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老脸,喷口水,“之前我叫你休了唐嫣!你不听我的话!我就给你面子,给你这个当爹的面子!不跟你计较!你倒好,把我的大方,当消耗品?老不死的,你给我好生记着,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家四妹的人生,让她自己做主!你要是再敢吭半句屁话,我就当场直接打残了你!不孝女三个字,我乐意背!天谴这玩意儿,我乐意受!”一甩头,莫兰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莫芙额头,哼道,“你也一样!蠢货!”   好凶!   莫芙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真的好凶!真的太凶了!比她爹爹还凶!凶到已经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就是因为这般,莫芙忽然觉得,身边那个被打傻的父亲,感觉一点也不可怕了呢!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丝毫不觉得有啥威严!她家大姐,那才叫威严!   莫兰再次甩动头钗,拖着长袍,走到上官霆身边,昂头一句,“父皇,我和爹爹还有四妹,已经私下谈妥了。您现在,可以去问问我家四妹的答案,看看她还……愿不愿意当太子妃!”   “……。”   这叫私下谈?   声音吼得这么大,河东狮吼似地,方圆百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而且,她刚才还逆天的打了自己亲生爹爹两巴掌,打得她老爹直接气傻在那儿,半句话都不敢说。   上官琪正知道,这下子,就算他再怎么胁迫莫海峰,估计莫海峰也不会再替莫芙做主了。而且莫芙这丫头,肯定已经被喂了雄心豹子胆!他若再问,那他就是蠢蛋,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这种蠢事,他才不干。   上官琪正假装没听见莫兰和她老爹私谈的内容,直接说道,“啊!看得出来,唐莫芙这丫头,好像不怎么喜欢吾儿,依朕看,吾儿太子妃人选,还是另议吧!”   上官瑞拱手接应,“儿臣也这般认为!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得慎重才好,不得儿戏。”   上官霆实在忍不住,捂嘴一声偷笑,“爱妃,为夫当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你这招,真心使得太贱太霸道!连皇上都只能给你让步!”   莫兰白了他一眼,“我现在火药味正浓,你别往我枪口上撞!省的我越看你越不顺眼!”   “成成!爱妃息怒爱妃息怒!”上官霆笑容越渐越深,“说真心的,爱妃,为夫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呢!不是喜欢你的才华,而是喜欢你的……臭脾气!呵呵呵……。”上官霆捂着嘴角不停偷笑,笑得多么乐呵。   上官霆知道,莫兰她其实并不是非要打她爹两巴掌来泻火,而是用这举动告诉给皇上知道,她连父亲都敢打,还有什么逆天的事她干不了?果不其然,皇上本想逼迫莫兰,想用身份压她一筹,可那丫头的举动反过来要挟他,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皇上还不想和莫兰闹得太僵,因为他给莫兰这么多恩惠,他还没得到应得的收获呢!最起码,他要耗她两三年,等把她脑子里的宝贝榨干了,再议。   上官琪正吭声说,“太子选妃之事,不急于一时,倒是九儿,你可得加把劲,给朕生个大胖皇孙才行!你们俩平日里各住各的行宫,连合房的时间都没有。朕决定了,今晚就当个和事老,朕要亲自监督你们俩成了好事才行。”   上官琪正半开玩笑,半似认真的说道,“若是九儿一举生下男娃,朕就让他世袭藩王爵位。”   新设藩王,已经是破例了一回,世袭藩王爵位,更是破例中的破例。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估计那些朝臣又要纳谏了。可这眼下,谁敢啃气?   皇上之前就已经很没面子了,若谁再敢吱声,不给皇上面子,皇上一定要拿他开刷。再说,九皇和九皇妃,是好惹的人物么?尤其是那个九皇妃,脾气爆裂的连她爹都害怕,谁还敢招惹她?   这次宫宴,莫兰当座上嘉宾,看着歌舞,优雅的打着哈欠,忍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   不管在现世,还是在这个年代,她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焦点。   茶女过来敬茶,顺带在莫兰手里塞了张纸条。   莫兰偷偷摸摸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两个字,‘情香’。   字体歪歪扭扭,看上去不像是精通书法。   一个不太懂书法,又和茶女有关系的,那应该就是毕和莲了。   莫兰侧头,轻问,“九爷,情香是什么玩意儿?”   上官霆喝着美酒,飘然一句,“是一种催情的药,无色无味,不过药效很慢,得过大半个时辰才会生效,怎么了?爱妃,突然问这个问题?”   莫兰轻描淡写着说,“哦,没什么,有人跟我密告,说我酒水里,被人下了情香。”   上官霆猛地一顿,酒杯僵在半空中,忙问,“那我的呢?”   莫兰冷哼,“你说呢?”   你说呢?真是冷漠的一句话!   谁有胆子光明正大给九皇妃下情香?不用说,肯定是皇上指使的呗!既然皇上给莫兰下药,那肯定也给他下药了,毫无疑问的嘛!   上官霆嘴角一抽,放下酒杯,深呼气。惨了,他刚才喝了一杯子了。这丫头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他?   到了半夜,宫宴结束,回到行宫的路上,上官霆满头大汗,在一堆太监的关注下,推开房门。   莫兰紧跟其后。   丫鬟们打点完床铺后,就出了房门,关上房门,却没有离开房门口,而是和那堆太监一样,蹲在房门口处,光明正大的偷听。   上官霆坐在床沿,拧着眉,笑说一句,“要不爱妃,咱们就合房了吧!”   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原本就在青春期,再加上催情药效,就怕他撑不住。看看他裤裆处那鼓鼓的形状就知道了。   丁璐双手叉腰,摆出母老虎姿态,“你少做梦了!”   上官霆歪着头,“那不然呢?总不可能让我就这么熬着啊!”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不介意的话,你自己解决吧!我给你提供材料!”   上官霆拧着眉头问,“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书!”   “不看拉倒!”   莫兰作势收回兜里,上官霆上前一步,快速把书抢走,嘀咕句,“就算看了以后三天三夜吃不下饭,我也要看!”   上官霆抢了书,上了塌,落下床帐,自顾自翻开书本第一页。   不稍片刻,床帐内顿时响起一道作呕声,“我的催情药效,被你的书,折腾光了!好书!真是好书!”   上官霆掀开床帐,吆喝一句,“我说爱妃,你对男性器官这般熟悉?是不是老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莫兰坐在餐桌前,独自浅酌,老实承认,“是啊,看过无数遍了。”   “你在哪里看的?难道……。是皇叔遛鸟给你看的么?”   莫兰黑着脸,有种被人说中羞羞心事的感觉,“在你还在吃奶的时候,那些鸟蛋就已经被我琢磨个透透彻彻的了!你别废话,赶紧把精虫处理光再说吧!”   “精虫?”上官霆摇摇手里的书,“看见这些书,我的精虫全被吓死了!估计今晚要做噩梦了呢!”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一声吆喝,“太子殿下驾到!”   莫兰一惊。   这么晚了,红烛都灭了,他还跑来这里干嘛?   上官霆把书往床头一扔,急忙下榻穿鞋,理理衣襟,和莫兰并肩而站,等着太监把门从外推开。   不稍片刻,房门被人推开,上官瑞踏入屋内,神情严谨,眼神深幽,他冷眼一扫上官霆和莫兰身上的衣物后,轻声哼道,“九弟,父皇找你有事,要你去次御书房。”   上官霆拧眉,“这么晚了?还要叫我去御书房?”   “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上官瑞随口一句。   上官霆心中腹诽,总感觉像是调虎离山似地。   皇上要找他,为什么非要让太子过来通传?为什么不叫太监通报?光是这一点,就可疑得狠。   可惜,就算他再怎么疑虑,太子既然搬出皇上当借口,他也不好反驳,上官霆只能点头一句,“那我这就过去!二哥您随意!”   说完,上官霆朝莫兰使了个眼色,莫兰回给他一个点头,上官霆这才放心离开。   上官霆一离开,上官瑞把视线瞄向丁璐,“你和九弟合房,怎么还带个丫鬟在身边?”   “我之前说过,我这人,缺乏安全感,身边若不带个十个八个保镖,感觉特不安心。”   莫兰回头,又走去餐桌,轻轻一坐,说,“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听听她口吻,又像是在招待很亲密的老朋友似地,那般熟稔。   不知不觉,上官瑞被她软化了,乖乖往她身旁一坐,乖乖接过她递给他的那杯水酒。   仰头,一口闷,上官瑞深深吐气,说,“我终究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九弟,在我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来了,故意找借口,把九弟支开,然后想趁机独占她。   说起来,上官瑞的年纪,比上官慕鸿还要大两岁,不同于上官霆那轻浮的性子,上官瑞的沉稳,和他年纪也是十分相符。   莫兰吐气说,“太子你何苦呢?我和你,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上官瑞咬牙,拍案哼道,“不是我和你走不到一起!是你不肯选择我!若你当初点头,答应当我的太子妃,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九皇叔也不会因为你而死!”   上官兴禄为了替莫兰保守南宫羽三真实身份的秘密,这才招他父皇记恨,痛下杀手。   莫兰听见最后那句话,深深闭上眸子,“九王爷的死,的确多半因为我!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只是……。就算我亏欠九王爷更多更多,我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该怎么做,就必须得怎么做!”   上官瑞气恼的一伸手,狠狠压住莫兰的手背,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早就对九弟动了杀机!你现在成了他的妃子,那么,你最后的结局,也是离不开一个死字!父皇逼着你和九弟在一起的用意,除了让我对你死心之外,父皇就想让你和九弟密不分割,到时候,要处置就一块儿把你们俩给处置光!”   莫兰用力抽手,一边想把小手背从他掌心里拔出来,一边咬牙一句,“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在我还没有把我的城镇发展到我理想的规模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太子,劳烦:松手!屋外有很多太监在监听着呢!”   上官瑞气恼怒吼,“那就让他们听着吧,让他们好好听听,你是我的女人!你早就应该是我的女人的!”   上官瑞越说越生气,直接扯过莫兰的手臂,想把她扯进怀里。   丁璐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三步,巧手一点上官瑞手臂痛穴,逼他收手。   ☆、105:洞房花烛也能借?   丁璐把莫兰护在身后,冷眼盯着上官瑞。   上官瑞狰狞一句,“死奴才,给我让开!”   丁璐气急万分,“老娘才唔唔——”   身后,莫兰急忙伸手,捂住丁璐拿张破嘴,避免她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太子,您还是请回吧!这事若传到皇上耳朵里,您我都得受罪。”   “我本来就在活受罪,每次想起你和九弟同进同出,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兰儿......”   上官瑞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屋外传来太监焦急一声叫唤,“五皇驾到。”   上官瑞耳根子一竖,扭头看向门外。   房门碰动一声被人打开,门口处,站着上官翼,和他形影不离的胖妞,另外,上官翼身旁还站着九弟上官霆。   上官霆噘着邪气的笑意,大摇大摆的走到莫兰身侧,昂首挺胸一句,“哎呀二哥,真是太巧了,五哥刚好从御书房里出来,我就邀他来我这儿喝上来杯!”上官霆牵着莫兰的手,入座,倒酒,边倒酒边说,“五哥二哥,别傻站着,赶紧来坐呀!多喝几杯再走也不迟!”   偌大的屋内,气场越渐越冷,上官瑞眯眼看向五弟。上官翼则拧着眉头,瞪着二哥,他们俩,一句话也没说。   沉默了许久,上官瑞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今日太高兴了,宫宴上喝了不少酒,上了兴头,头有点晕。我就不陪五弟九弟喝酒聊天了。”   上官霆立马起身,拱手说,“那......九弟恭送二哥了!”   上官瑞抿着极度不悦的唇角,一甩袍子,愤愤离去,离去前,和五弟插肩而过的时候,又和他深深对视了一眼。   太子离开了,上官翼绷着脸说道,“哼,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也好,至少我来了,没让二哥做那些糊涂事!”上官翼甩头,对着肥妞说,“走了。”   肥妞支吾一句,“就这么走了?不是说有白兰地喝么?老娘好多年没碰这玩意儿了!老娘的酒瘾犯了呢!”   “你傻呀!一看就知道这是谎话!”   肥妞一听,当下气大了,“你一看就知道是谎话,那你还来这儿干嘛?你存心在玩我么?老娘不开心了!老娘今天就睡在这儿了!老娘不走了!”那肥妞,果断甩开上官翼的手,笔直走向床榻,踢掉鞋子爬了上去。   上官霆傻傻的看着那肥妞,惊愕的问,“五哥,您什么时候这般大肚,竟然容忍贴身丫鬟这般大呼小叫?”   上官翼立马喷口水,“你管不着!”扔完这句,上官翼屁颠屁颠跟去床榻,准备钻进去抓人,“死丫头,给我滚出来,回家!”   “不回去!老娘喝不着白兰地,老娘就睡死在这里!哇——这是什么?”肥妞一声尖叫。   上官翼一惊,立马踢了鞋子,溜进床内问,“怎么了?”   上官翼一进床榻,上官霆忽然想起了什么,红着脸,倏地起身说,“五哥!别!别进去!里面有......”   晚了!   上官翼扑腾一下飞出床榻,鞋子都顾不得穿。憋着一张红脸,怒吼,“他妈的,哪来的禁书?”他要吐了。   上官霆尴尬的撇过头,假装不知情似地,干咳嗽。   莫兰优雅的坐在椅子里,优雅的喝着水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上官翼狠狠扫了他们俩一眼后,又回头,走到床榻边,吼了句,“死丫头,给我出来!”   “不出来不出来!你丫的别吵,老娘正看得起劲呢!”   “该死的!那破书,还不赶紧给我扔了!”   肥妞刷拉一下,从床帐内露出一颗肥溜溜的脑袋,气鼓鼓的说,“你懂不懂艺术?”   上官翼又憋了张红脸,气到爆,“这叫艺术?这他妈的也叫艺术?死女人,老子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赶紧把书给我扔了,下来,咱们回家!”   “我说不就不!你能怎么着?”   上官翼二话不说,直接上了塌,床帐反正已经落了幕,他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开打。   “啊——非礼啊——强奸啊——有人耍流氓啊——”   “你喊啊!喊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   “你这个暴力男!唔唔唔唔——”   “该死的,你还说!”   “说又怎么了!老娘没脸没皮——唔唔唔——”   床在噶兹噶兹乱动,上官霆抓着后脑皮子,坐在莫兰对面,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慢慢斟酌,“五哥他在干嘛?”   莫兰耸肩,“男人被气到爆的时候,是绝对没有理智的!就跟野兽一样,专凭本能‘办事’。”   “可这是我的行宫,我的床啊!”上官霆喝着水酒,嘴里特苦涩,“我身上的催情药,貌似又出来了!爱妃你说,会不会,是五哥他给我下的药,还故意在我床上演这出戏,让我难受?”   莫兰又给他倒了杯酒,“照你这丰富的想象力,你也可以写小说了。”   “哈哈,本王的确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爱妃,你能想想法子么?我这儿,难受死了!我的床还被人给玷污了!我心里特憋屈!”   莫兰冷漠的丢给他三个字,“忍着吧。”   “.......”无情,真他妈无情。   最后,荒唐的夜晚,留给了上官翼和肥妞,上官霆牵着莫兰的手,恩恩爱爱的出了行宫,去了御花园,身后,一堆太监宫女随行。寸步不离,他们俩任何交谈的话,太监宫女们,必须得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才行。   “爱妃,本王听说,五哥身边那娃,和你是熟识?”上官霆喝着美酒,赏着美月,优雅轻问。   这个疑问,其实是肯定句。   莫兰心中叽咕,这小子到底派了哪个密探在她身边?总觉得她身边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知道似地。   “的确认识,不过交情不深。”   “哦?是这样的么?可为什么本王就是觉得你们俩之间,有股神似感?”   “感你妹!”莫兰哼哧一句,“你有时间三八我的家事,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本王的堤坝已经竣工了,本王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琐事要烦心的。”   “上次那几个刺客,你是如何处置的?”莫兰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被上官琪正派来的刺客行刺之事,她把刺客丢给了上官霆后,不闻不问了。   上官霆叹气着说,“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忠臣的!宁愿死也不肯背叛主子!被我严刑拷打的不成人形了,还是咬牙受着!我佩服他们,只能赐他们一人一杯毒酒。”   “愚忠的人,最让我头疼。交给你也好,省的我拿这些人没辙!哼,嘴贱问了你这一句,听见了心就烦!”莫兰自言自语着说话,坐在某颗滑石上,翘着二郎腿,手撑在后背,仰着头,看着那尊圆月。那坐姿,别提有多闲散。   上官霆看着有些痴迷,红扑扑的脸蛋,越来越红扑扑了。越是喜欢那丫头,他就越对自己这份心,迷茫。越是迷茫,他就越想不通。为了让自己必须想通,所以他不能动心。   一咬牙,上官霆闭上双目,扭过脸蛋。   莫兰吭声说,“听甄御绒说,你早前也在计划着建立学堂和医院?”   上官霆嗯了句,“我没你这般强硬的手腕,所以计划,被那些朝臣竣滞了很久。”其实说到底,他的朝官,并不是他的,仍然是皇上的!所以他无法像莫兰那般随心所欲着干。皇上承认的城建,他可以动工,皇上看不上的学堂和医馆,上官霆想操办,真心困难。“本王听说,上次南郡洲提督回到封地后,大刀阔斧效仿你的交通管制,而且还设立了个廉政公署。皇上对那廉政公署,十分满意!这提案,提督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皇上就赏了他黄金千两,加封三千户候。”   上官霆见莫兰没个反应,奇怪一句,“我说你,有时候大肚起来,令人叹为观止!人家抢了你的功劳,你却不跟他计较?”   莫兰突然嘲弄一笑,“功劳,是虚的。成就,才是真真的。我把功劳记在他头上,回头,他的成就,就归我所有了。”   “啊!爱妃,你这句话,本王爱听极了。”   上官霆一边笑着说,一边偷偷瞄向身后那些太监和丫鬟,看他们表情自然,没有丝毫惊讶,上官霆知道,这些蠢蛋们,根本就听不懂莫兰这句话的意思。   莫兰的意思是说,总有一天,等她一统天下的时候,廉政公署,就是提督大人为她打工创建的部门,她不需要再费心费力推广,只要按部就班照着提督大人铺好的路,实施下去就行。莫兰要的,不是功劳两个字,而是实际的成就。要论野心,提督大人哪里及得上莫兰一半。   滴答——   一滴雨水滴在莫兰脸上,莫兰眨眼,起身,去了凉亭下,和上官霆并肩而站,“你还有其他行宫么?快下雨了!”   上官霆昂首一句,“没了,我的行宫,就这一个。”   莫兰侧头吩咐太监一句,“你去屋里听听,五爷走了没有。”   太监匆匆忙忙一去一回,雨水越来越密集,太监回复说,“还吵着呢!”   上官霆哼哧,“他们又在吵什么?”   那太监歪着脑袋回复,“听五爷吼,说那死女人怎么也不肯把书交出来。抱在胸口当宝一样,连床在摇,她还在看......”   “噗噗——”上官霆憋着一口气,笑得特乐呵,“那女娃也太可爱了!床在摇,她还在看?”   莫兰长长一叹。她二姐的性子,不管走到哪里,永远都是这德行。亏那五爷受得了她那又懒又馋又势利眼脾气还特倔特暴躁的蠢蛋二姐。   “看样子,他们俩还有的折腾了,咱们就在这儿躲雨得了。”莫兰回头一看,凉亭外站着的那堆太监丫鬟们,全被雨水淋湿了,这么冷的天.......“我说你们几个,要么回去躲雨,要么进凉亭躲雨,别站在雨水里,会感冒的。”   太监和丫鬟们,眼神动容的弯腰曲腿,“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为首的太监,上前一句,“九皇妃,您的好意,奴才们心领了。这凉亭小,哪能挤得下这么多人。”   “那就遣散一批人回去躲雨,留下一批人,进凉亭躲雨。”   太监摇头,“奴才哪敢啊!皇上千叮万嘱,一定要奴才尽心尽力服侍好您!九皇妃,您就甭担心咱们这些命贱的奴才了。您安心赏月即可。”   莫兰无奈摇头,懒得搭理这些奴性深根的蠢货。   不稍片刻,只听一声巨响。   兹——   “嗯——”凉亭外,站在雨水里的丫鬟奴才,全部倒地不起,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全身痉挛。   莫兰拧眉。   上官霆眼睛放大,“有刺客?”什么样的刺客,这般能干,一口气,一瞬间,把这么多人全部放倒?   黑暗中,踏着雨水而来的某货,一边忙着带上皮手套,一边走进凉亭。   上官霆哑然一句,“原来是皇叔。”   上官慕鸿二话不说,解下披风,往莫兰身上用力一围,“天寒,小心着凉。”说完,又二话不说,扭头离开。   莫兰干巴着眼,呈无语状。   上官霆又是一道苦笑,“不会吧,皇叔他这么大手笔?一下子搞晕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给你送件披风?   莫兰小手一搁心口,脸蛋微红,神情半带满足,半带骄傲,半带羞涩,半带埋怨,说不出心里此时此刻是啥滋味。   上官霆拿着玉扇不停扇风,大冬天的,还扇得如此用力?那货一边扇风,一边说,“这么厚实的披风,你披着不嫌热么?”   莫兰奇怪一句,“怎么,你很热么?”   上官霆用力点头,“很热,真想把衣服脱光光。”   莫兰忘记了,这丫的身上,还沾着媚药呢!难怪一直喊热。   上官霆哭声一叹:“哎.......谁叫我教养好.......当众脱衣服什么的,那些野兽行为,本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莫兰忍不住一道喷笑。她听得出来,上官霆说的那话,口吻惹酸溜,也不知道,他在嫉妒五爷那豪放的性子呢?还是在吃味他皇叔那无厘头的行径?   这天晚上,莫兰和上官霆就像是罚站一样,在凉亭里蹲了一休。若不是上官慕鸿给她送的披风,估计她果断染上风寒。上官霆也正好因为媚药作祟,一点都不觉得寒冷,两人算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整宿。   那些丫鬟和太监们醒来的时候,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流着鼻涕,看见莫兰和上官霆背靠背的睡在凉亭内,心里惊呼自己失职,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太监总管害怕皇上怪罪,就把自己无故昏过去的缘由,归结在被雨水侵寒的头上,急急忙忙遣散了这些丫鬟奴才们,封了口后,换了另一批人过来服侍。   醒来后,莫兰回到行宫梳洗更衣,上官霆率先一步出了行宫,说是要去议政厅见皇上议政。   莫兰悠哉悠哉的打点自己,顺带吃着早餐。   早餐还没开动,太监突然来报,“九皇妃,贵妃娘娘求见。”   莫兰挑眉,起身,迎门。   岳缘等太监替她推开房门,摇晃着金钗,踏入房门槛。   莫兰拱手行礼,“臣女见过岳贵妃。”   岳缘冷眼腻着莫兰,轻声一句,“昨日,太子可有找你?”   “有。”   “他来找你,有何要事?”   “恭贺弟妹,新婚回朝。”   昨夜太子过来闹新房的时候,小道消息,都传了个遍,岳缘知道是太子过来骚扰莫兰,而莫兰只字未有埋怨。   岳缘一道轻哼,“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丫头,难怪太子这般着迷于你。”岳缘吐气一句,“可惜,为时已晚,就算你再怎么有母仪风范,你是九儿的妻子,这个事实,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了!所以.......”   “所以?”莫兰拧着眉头,冷漠问。   “所以,本宫希望你离太子远点,不要再勾引他了。明白了么?”   这个母亲,挺会责难人的!估计她永远都不会觉得是她宝贝儿子做错了事。   屋外,还有那么多太监丫鬟,光明正大偷听她们俩谈话,岳缘过来说这些话,不就是为了圆她儿子名声?故意指责莫兰的不是,让下人们放风谣传。   她的退让,引来岳贵妃蛮狠进击,还越来越耍大牌!   莫兰本不想和她斤斤计较的,可心里总觉得特他妈不爽。   莫兰冷笑,“贵妃娘娘,您说,我应不应该给你点面子,顺着你的话往下说?”   岳缘眯着眼,“难道?我说错了?”   莫兰昂着头,抱着胸,站姿有点嚣张了,“如果我温驯一点的话,我会回答你‘是,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分寸’之类!可惜,岳贵妃你也应该清楚,我这头烈马,谁也驯服不了!岳贵妃你是个聪明人,和我硬碰硬的,会是什么下场,你还不清楚么?”   莫兰说的,就是当今皇后。   上次皇后过来闹事,被莫兰反整了一次。整得那皇后整整一个月都不肯出她寝宫接见任何嫔妃。   岳缘突然笑了,“傻丫头,你可知道,我和皇后的区别?”   莫兰懒洋洋一句,“你不就是想说,你是皇上心里的宠妃嘛!先前,巫毒之术那次,皇后之所以被我恶整,是因为皇上不乐意偏袒她,皇上偏袒了我!但如果是您和我杠上的话,皇上一定会偏袒自己的爱妃。是这个意思么?”   岳贵妃没有吭声,不过她那自信的表情,已经证明了她的心思。   莫兰吐气说,“或许岳贵妃您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摆好你和我的位分问题!你一直以为,我这个从一品的皇妃,与你这正一品贵妃,相差一个等级,我的地位,就永远比你矮上一筹,对你哈腰点头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你别忘了,我是封地的藩王!我和皇上之间,拥有政事交涉的权利。而你,只是区区一个妃子,没有政治地位的废物女人!”   岳贵妃嘴角一抽,心头凸鄂不已,“你这个丫头,当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使?”   “错了!我只是想告诉您,贵妃娘娘,日后来找我说话,客气,礼貌,为人处世,都给我他妈的客观一点!别给我乱扣屎盆子!要不然,老娘心情一个不爽,直接甩你两巴掌!”   见识过她曾经二话不说直接甩自己老爹那两巴掌,岳贵妃知道,莫兰是个言出必行的粗暴女。   岳贵妃当下被吼得后退一大步,气得把手揪在心口直喘气,“你!你!好!你有种!本宫倒要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一甩头,岳贵妃气冲冲的甩动衣袖,愤愤离去。   岳贵妃一走,太监急急忙忙扑进房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话,“九皇妃,老奴发誓,刚才您和岳贵妃的对话,皇上不问,老奴绝对只字不提。您大可放心。”   莫兰奇怪,“干嘛跟我说这些?皇上派你来监视我,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那太监直摇头,“老奴跟了那么多个主子,您是老奴见过,对下人,最平易敬人的好主子。别人都说您暴力,可在老奴眼里,您就是个和蔼的慈母!老奴没有伺候您之前,就一直向往着能去您的国度,当您的臣民。可惜,老奴生不逢时。”太监笑着嘀咕,“反正皇上只是要求咱们监视您和九皇合房之事,其余的,咱们都充耳不闻。您老大可放心,奴才身后那些小子丫头,和老奴一样,对您,可崇拜着呢!”   莫兰随性一笑,拍拍他肩头,说了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敢问老大爷贵姓?”   “哎哟,奴才不敢称贵!老奴命贱,老奴名叫魏延。”   “魏总管,你若有时间,带我去个地方吧。”   “九皇妃想去哪儿,您尽管吩咐。”   “王爷的墓园。”   魏延拧眉,为难一句,“皇上吩咐了,除了皇上和太子,其余人,都不能祭拜九王爷。”   “还有这破规矩?”莫兰暗恼一句。   魏延点头,轻声说,“说到底,皇上还不是因为忌惮十七王爷。九皇妃,您就先忍忍吧,等皇上把十七王爷给抓住了,您就好祭拜他老人家了。”   真够让人倒胃口,这才大清早,食欲都他们搞没了。   莫兰丢下早餐,出了房门,准备前往御书房,半路却被太监拦截,说是皇太后要接见她,约她在御花园相见。   到了御花园,莫兰看见那老太婆正忙着喂太监手里的鸟儿虫吃,上前三步,礼道,“太后。”   老太婆的年纪,其实也就六十多岁,因为宫廷里的女人,普遍早婚早生,再加上宫里的燕窝补品,滋滋润润,保养得那老太婆,头发都没有白一根。   皇太后喂了一条虫后,又忙着在花草上找小虫,乐得自在,对于莫兰的请安,聪耳不闻。   这叫摆谱!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会做这种事?   ------题外话------   啥都没写就被贴黄条?笑死人了,如果不过,正好有借口请假一周,整天搓麻将去也!咔咔咔——   ☆、106:打点后路   莫兰冷笑一句,拱手说道,“既然皇太后忙着喂鸟,那皇孙改日再来见您。”   说罢,一甩头,莫兰领着丁璐准备要走。   刷拉一下,两名带刀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太后终于吭声了,“的确,和传言的一样,人小,脾气倒是不小!本宫只是晾了你一会会儿,你就这般不给颜面掉头就走?”   莫兰回头一句,“我的时间,贵如血钻,皇太后您难道不知道?在我封地,那些想要预约见我的人,最起码要等上七天!皇奶奶召见我,想和我闲聊,我自然愿意给您面子,可若想把我的时间浪费在遛鸟上,那恕皇孙无法奉陪。”   皇太后表情未变,依旧忙着找虫,“时隔一年,你身上那股叛逆味道,越来越浓了。昨日,本宫未去朝前接你和九孙儿,所以没看见你在朝前那英姿煞爽的风态,可是本宫也有耳闻,听说你竟然,当众打了自己亲生爹爹两巴掌?可有此事?”   莫兰耸肩,“没错。”   皇太后终于肯把眸子投向莫兰,“这么个不孝女,老天爷怎能容你?”   “如果我爹爹,对我娘好,对我好,对我妹好,我会把他捧到天上,就算自己千仓百孔,也不会让他受半点伤害!可惜,我理想中的父亲,永远是理想中的。老天爷没落雷劈我,就是因为这个!”   “怕就怕,就算老天爷落雷劈你,也有人帮你顶着!好让你更加无法无天的四处逍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不把岳贵妃放在眼里,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甚至不把太子皇上,放在眼里。”   “太后您想说什么?能直截了当的说明白么?皇孙愚钝。”   “愚钝?”皇太后哼笑,“全天下,就属你这丫头最聪明了,你还敢说自己愚钝?吾儿的十七弟,究竟是不是南宫羽三?究竟是不是你的靠山?这个问题,至今为止还没有个定论!只不过,丫头,本宫今个儿要告诉你的是,上官慕鸿他是不是南宫羽三这个结论,要么,让那三少亲自出面澄清身份,要么,皇上他自己做判断,皇上说是,那就一定是,皇上说不是,那才不是。你可明白?”   明白?怎么不明白?   皇太后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是谋臣,还是忠臣,都是皇上一句话而已。皇太后就是想叫她,安分点,不要太嚣张,不然,直接在她脑门上,叩个逆臣的头衔。   莫兰禁不住一道轻笑。   皇太后眯眼,冷声一句,“你笑什么?”   莫兰吐气,说道,“太后刚才那话,说错了。”   “哦?哪里说错了?你给本宫纠正一下!”   莫兰一昂头,叽歪一句,“我家三少的身份,他想出面澄清就澄清,他不想出面,你们谁也找不着他人!至于上官慕鸿究竟是不是三少,皇上说是,百姓说不是!皇上说不是,百姓说是!当两者的意见,出现矛盾的时候,史官,就得死了。”   皇太后一听这话,心头狠狠一落。   或许旁人根本听不懂莫兰说那话的意思,但是皇太后如何听不出来莫兰那言下之意?   这是要改朝换代的意思!   皇上的言论,都要被史官记录在案,以便日后子子孙孙,都知道自己的祖父的决定,是最最正确的,就算皇上冤枉莫兰是逆臣,那皇上也是正确的。但如果,皇上的史官被搞死,史官改成莫兰的人,那么,百姓的权威,比皇上的权威,更大更强。后代的子子孙孙都会知道,皇上,是个昏君。   有权利逼史官改写历史的,只有当今圣上,莫兰这丫头说要改写历史,这不就是要改朝换代的意思么!   “皇奶奶若无其他要是,皇孙得先行离开了,皇上那边,还等着我这儿媳,给他敬媳妇茶呢!”莫兰匆匆哧溜了一句后,把肩头用力顶开侍卫的佩刀,昂着头,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走了。   这下子,皇太后并没有出声拦阻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不稍片刻,某个衣服狼藉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跑来吼,“皇奶奶!皇奶奶!我家兰儿妹子来了没啊?您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真是的,昨日朝宴不让我参加也就罢了,为什么到了今天,还要把我幽禁在屋里?我都快被关得身上长虱子了。”   皇太后气恼着吼,“你这蠢孙,你和老九的矛盾闹这么大,我哪敢让你出去?你呀,还是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上官霆和钡徍之间的矛盾,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上次地震,上官霆拆了钡徍的老窝,钡徍气得在她慈宁宫里闹腾了大半年!昨日朝宴,原本她也要去参加的,还不是因为她要牵制着这蠢皇孙,所以连她也没去朝宴接上官霆和莫兰。   钡徍一听皇太后还要监禁他,当下惨叫!“皇奶奶,您就饶了我吧,让我出去走几日,又不会要了您老人家的命——咳咳——皇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皇奶奶——”   皇太后懒得搭理,甩头走人,把那蠢孙挡在侍卫身后,叫了一群太监丫鬟,看死他。   当天夜里,上官琪正看着书桌上摆着的金色奏章,心里苦思。   这份奏章,是莫兰进贡的,里面,有炼钢技术。   这项技术对于上官琪正来说,的确挺重要的。因为之前建造堤坝的时候,很多钢类材料,都是莫兰那边提供的,他被莫兰那丫头,敲诈了不少银两。   炼钢术在手,就表示能为他将来的城建,节省不少开支。   上官琪正苦恼的是,莫兰脑子里还有很多技术,她不乐意完完本本的贡献出来,甚至有的,就算他出钱跟她买,她也不乐意供给。   而且,岳贵妃今个儿过来参了那丫头一本,说那丫头,有谋逆的意思,该杀。   皇太后也刚才过来参了那丫头一本,也说那丫头,叛逆味很强,该灭了她。   这一点,不需要她们说,他心里清楚的狠。   那头脱了缰绳的野马,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这能力掌控。可他又何其不甘心,一旦扼杀了那娃,就等于了扼杀了巨大的财富。   当天夜里,上官琪正把老五叫了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相对于太子太过感情用事,老五他应该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提议。   老五说,那丫头顶多就是个女人罢了,掀不出什么大风浪来,就算她背后有老九和上官慕鸿撑腰,照样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老五这么一说,上官琪正的心又动摇了,觉得老五说的没错,一个女人而已,他何必苦恼成这样?   之后,上官琪正又把北郡洲刺史辛思律给叫了过来,询问他上次刺探莫兰封地的结果。   辛思律因为妻子难产的缘故,一直蹲在莫兰封地的医馆里养伤,抽不开身回京,他带着一家老小回京,也才六日不到。   辛思律急忙进宫面圣,说了一堆的废话,重点内容,其实上官琪正早就知道了。   那禁刀令,南郡洲提督大人卜恪,早在回京之时就提到过。   辛思律对着皇上说,莫兰那丫头,搞了一堆的警棍在街上乱晃,没有佩刀在外,那些歹徒,倒也少了许多,打家劫舍的劫匪什么的,也少了许许多多,这个对她国家内部的治安,十分有效。可是呢,对外,她的士兵,拿着警棍出来打仗,不是一下子就被人砍死了?辛思律说叫皇上不要忌惮那丫头,就当她是个废材不就成了?   上官琪正越听越觉得有理。那个禁刀令,对内的治安,的确有效,可对外御敌,肯定很挫。   这丫头的禁刀令,倒是让他真的放心不少。   于是乎,岳贵妃和皇太后的奏本,被上官琪正压在了手边。   皇上不乐意处置莫兰的无理,岳贵妃和皇太后就再也不敢去招惹那丫头了,免得到时候,丢了脸面,自己找罪受。   入夜,莫兰站在床榻边,拧巴着眉头说,“你到底想干嘛?又不上床睡觉,也不让我上床睡觉?”   上官霆一个劲的在床前走来又走去,说,“这床,你还敢睡?”   “怎么了?”   “我五弟用过了的!别说这床睡不了,就连这房间,我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说罢,上官霆摇头一句,“不行,得开开窗户,通通风。”   莫兰一吐气,“你脑子有病,床铺和床帐,你一大清早就叫人换了三趟,你还叫了太医在屋里熏了艾草,你还嫌东嫌西的想干嘛?”   “啧——我不是替你着想么!这么污秽的屋子,实在是叫人难以入睡啊!”   莫兰喷了口水,“你不想睡就滚,老娘我要睡觉了!”   莫兰上前准备脱鞋睡觉,上官霆横身一档,“不行,爱妃!你要是被玷污了身子咋办?本王听说,男人遗漏过‘宝物’的床铺,女人绝对不能睡,一不小心,就算是处女之身,也有怀孕的可能!本王不能让你有给我带绿帽子的机会。”   莫兰脸一黑,“你个蠢货,床铺都换了三次了,还有遗精?你当我傻啊!滚一边去!”   “爱妃!”上官霆一本正经着说。   上官霆一说,丁璐紧张的抓着莫兰的衣角,扯着她回来,说,“莫小主,我觉得九爷说得挺有道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您还是……。”   莫兰嘴巴一抽,暴脾气出来了,“你们他妈的都被石头给砸过了吗?就算床上他妈的还有鬼东西,老娘我也在安全期!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莫兰抓着丁璐的手,用力扯去房门口,门口一开,把人往外一推,进了屋,抓着上官霆的手扯去门口,也把他往门外一丢,吼了句,“昨晚睡了凉亭,冻死我了,今天晚上我要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谁敢打扰我睡眠,我直接放火烧行宫!”莫兰从兜里,啪嚓一下,掏出打火机,威胁似地亮火给他们看。   一群人,全绿了白脸,吓得后退三步远。   独独上官霆,眼睛雪亮,急叫,“爱妃!本王绝对听你的,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来来来,把这玩儿送给本王,本王罚站长廊五百年,本王也愿意!”   莫兰楞了三秒。   她貌似忘记了,她眼前这毛头小子,最喜欢的,不是女人,不是书籍,不是歌舞水酒,而是大千世界,所有稀罕宝贝。   感觉,要让这位爱玩爱闹的九爷乖乖听话的法宝,就是这个呢!   莫兰一挑眉,骄傲一笑,把打火机往他身上一抛,说道,“喏,送你了!”   “哎呀,爱妃,你真的是太大方了!爱妃想要什么回礼?你说。”   “早点处理完你的公事,早点请柬离京回乡!我可不想在这宫里浪费宝贵青春!”   “放心,本王一定谨遵爱妃训诫,呵呵呵……”上官霆抱着打火机,窝去角落里开始研究起来,顾不得那些太监丫鬟们那同情眸光。身为九皇子,身为一家之主,被赶出睡房这种事,究竟有多丢人?如果今个儿换做是五爷上官翼,八成他会气到把屋檐都给掀翻。这世上,也就上官霆,能够这般豪放,这般坦然面对如此凶恶的妻子。   上官霆请柬说要尽早回乡的奏章,果断被驳回了,上官琪正想过了,就一份炼钢文本,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们两个想溜,没门。   莫兰没的回乡,只好请奏说要去一次莫府,看看那个被她气病的爹爹。   这个提议倒也不过分,皇上恩准了,不过得让老五陪行。   莫兰领着上官翼和那肥妞上了路,上官翼独自一人骑着马车,莫兰和肥妞则妥妥的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   肥妞磨叽一句,“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莫兰抿唇说,“你看我有这闲工夫么?”   “那你他妈的把我丢在那暴力男身边到底想干嘛?”   “我说二姐,你不是没脑子呀。五爷他兵权在握,你懂不懂。”   “他握天泉老娘也不关心!”   “二姐!”莫兰委曲求全着叫了她一句。   哪知那肥妞蹬鼻子上脸,拽成什么德行,“老娘特不乐意帮你。”   莫兰脸一落,额角抽搐,“你到底想怎样?”   肥妞双手叉腰,“我要绝对自由!我要一堆零嘴,要几十桶美酒,然后再来五百份漫画,我要宅家里五百年!”   莫兰一揉太阳穴,“你怎么走到哪,宅到哪?你身上都发霉了你知不知道!”   “瞎说!我现在已经每天都洗澡了的!不信你闻闻。”那肥妞竟然掏出咯吱窝出来,想给她闻。   莫兰立马伸出脚丫子,踩住她胸口,不停往外推,“别过来,死肥婆!”   相对莫兰那工作狂的性子,她家二姐,完全就是个超级宅女,一台电脑,一堆保质期超长的零食,一只抽水马桶,能让她耗五年时间不出家门半步。   五爷走到哪儿,都要把这肥妞带到哪儿,可她偏偏不乐意出家门,每次出家门的时候,都要和五爷打个老半天,每次,她都落败。独独那次拘捕上官慕鸿,五爷偷偷出门没带上她,她就觉得奇怪,偷偷摸摸跟在屁股后面跟了过来,顺带瓦解了两人的战争,免了他俩谁谁受伤。   “二姐,五爷这边,你最好就是把他拉来我这边。”   肥妞一挥手,“不可能!他是个孝子!”   莫兰抿唇,“那你想法子啊!你的脑子长来干嘛的!”   肥妞骄傲一句,“我的脑子,除了用来享受吃喝拉撒睡的欲望感之外,还有意淫功能,我每天晚上都要淫虐那畜生一百回才睡觉!”   莫兰一揉眉心,实在无语,“算了,就当我没和你说过话!你继续吃!继续吃!吃死你我也管不着!”   说完那句话,刚好莫府到了,莫兰急急忙忙下了马车,表情特难看。   匆匆进了莫府,匆匆忙忙赶到父亲房门前,等着下人帮忙通报。   那下人,进了屋子,说了句,“老爷,大小姐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屋内传来一阵爆喝声,“叫她滚!叫她给我滚出去!我莫府不欢迎这个不孝女!咳咳咳——呕——”   “老爷!老爷您注意点身子啊!”这是唐嫣的声音。   下人急忙出了房门说,“大小姐,老爷不待见您!”   莫兰一甩手,冷冰冰的一句,“滚开!”   “是是是!”下人急忙后退三步。   要知道,他家大小姐的臭脾气,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谁敢与她作对?   莫兰一抬脚,用力一踹。   房门碰动一声被人踢开,进了屋,昂声一句,“除了我爹之外,闲杂人等,都给我离开!”   三两个丫鬟,赶紧匆匆出了房门,唐嫣却叉着腰,怒气冲冲的跑到莫兰面前,指着她鼻子怒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不孝女,竟然对爹爹这般态度!你存心想气死他是不是?”   莫兰冷眼一瞪,唐嫣还想怒骂的话,顿时僵在半空中。   那道冰冷残虐的视线,唐嫣吓得整个人都发颤了。“我!我!我才不怕你!我我!我就是不怕你!怎么着!有……有本事!你吃了我啊!”   唐嫣不知道,自己那结巴的语调,说出来多讨人发笑。   莫兰忍着耐心,挥手一句,“趁我心情好,赶紧出去!”   唐嫣深吸一口气,拔高嗓子吼,“老娘我啊——”   丁璐忍不住了,上前小手一抓唐嫣头发,直接把她拽出房门,顺带自己也出了房门,替她家莫小主,关上房门。   莫兰走到莫海峰床前,冰冷一句,“爹。”   “我不要你叫我爹!你给我滚!咳咳——呕——”莫海峰直接呕血。   看得出来,这绝对是被气到吐血的。   莫兰也不嫌脏,坐在父亲床沿,幽幽一句,“爹在生我的气?气我那日,当众打了你两巴掌!”   提起这件事,莫海峰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稳,眼珠子暴突,明显有要嗝屁的征兆。   莫海峰原本就是个爱面子的人,莫兰这般那般羞辱他,当他如此下不了台,这叫他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下去?当天夜里,他就直接气到高烧,本夜直接呕血,今天已经第三天了,他整个人的元气,都快呕光了。   莫兰依旧冷淡的坐在床沿,轻声说,“爹,我今个儿过来,不是来探望你的!是来跟你说件事儿。”   “你想说什么就说,说完给我滚!马上滚!我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女儿!”   “我和你的感情如此淡泊,那两巴掌,已经明明白白告诉给皇上知道了!皇上知道后,你觉得,你对他的利用价值,还剩多少?”   莫兰一说,莫海峰眼珠子瞪得更大更圆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在皇上眼里的利用价值,完全取决于我的对你的孝心还剩多少。如果我对你感情降为零,那皇上自然会把你当弃子一样,随处可丢。爹,你或许觉得,我打你那两巴掌,是大逆不孝,有违天道,可在我眼里,我那两巴掌,是为了挽救爹爹的生命,而打下去的。”   “哈——”莫海峰好一阵嗤笑,“为了救我?才打的我?你哪来的脸皮,说出这句话?”   莫兰睨视着床上的老头,轻声一句,“爹,你留在京城,迟早都是死!你可明白?”   莫海峰喷笑,“你若不做那些谋逆之事,我又怎会被你拖累?”   “问题是,那些谋逆之事,我是做定的!谁也阻止不了我!你,绝对会被拖累个彻彻底底!因为你是我爹!”   莫海峰咬牙喷嗤,“你真的!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莫兰吐气说,“谁让这个社会,让我看着如此不顺眼!爹,我打你两巴掌,打得很好,你生了病,在呕血,那就继续呕吧!呕到明天,我去跟皇上说,你命不久矣!然后就安安稳稳的死吧!”   莫海峰嘴皮子一抽,没有生气,反而苦笑,“我的好女儿,当真巴巴的希望我早点死透呢,是吧?”   莫兰起身,轻声说,“爹,就剩下最后一晚了,你若想不通,你就是死路一条,你若想通了,你还是死路一条。我走了。”   莫兰转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啊,忘了跟你说了,四妹和五娘,我让卢岺接回老乡,户籍也牵过去了。你莫再牵挂!”   说完,莫兰没能听见她爹爹回应,便急急忙忙出了房门,准备回宫。   第二天一大清早,有人呈报,说莫太常卿身子欠安,有病毙的征兆。   皇上听见这消息,心情特不好,急急忙忙派了太医去了次莫府,给莫海峰诊脉。太医回复说,莫海峰的身子,只能再撑一两天的光景了。皇上立马叫了太监,去给莫兰报告。   ☆、107:异乡来客   莫兰收到风后,遣了太监离开。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的滑石上,扔面包屑喂鲤鱼。   上官霆走到莫兰身后,轻声说,“你昨日回了次莫府,你爹的病情,就更重了,朝堂上下,都在谴责你这个不孝女呢!”   “意料之中的事。”莫兰轻描淡写着说,“你朝事处理完了?闲来无事跑到我这边来调侃我?”   “不是……。”上官霆转口用英文说,“有人拖我带个口信给你,你爹到最后,终于想通了,假死的药,已经送在他枕头边,今天半夜,就会喝下去了。棺材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   “哼,想通了就好。”莫兰磨叽一句,“若不是娘亲千叮万嘱要我护着爹爹,我才懒得给他费这么多心思。”   “爱妃,你真冷血。”上官霆笑着问,“你爹的丧礼,你要不要回去哭上一回?”   “反正消息都已经传开了,我又何必做作?不孝女的头衔,坐实得了。”   “那你三娘四娘她们呢?你如何安顿?”   “关我屁事。”   其实三娘四娘的路子,她也已经打点好了,莫梅那边,到时候会把唐嫣接过去养,反正如今的辛爷,是穆原那小子易容的。   还有四娘,她可以去莫荷身边,也就是卢家。卢家人,会好好照顾四娘的。   她爹一走,两个姨娘也不会穷苦到无人收留的地步。   第二天,莫海峰突然暴毙,莫兰嘴里说不回去,可最后还是回去,穿上了孝服。可她还没进莫府,就被三娘四娘拿着扫把集体赶她出莫府,不让她进门。   莫兰自嘲一笑。   这次,是她玩得太大了,三娘四娘被蒙在鼓里,自然对她有颇多怨恨。莫兰也懒得和她们斤斤计较,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途中,丁璐捂着肚子,臭骂一句,“我肚子又疼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拉了七八次了,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丁璐翻白眼,“你丫的被人下了毒药你自己不知道,都是我替你挡着呢!”   “我又被人下毒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天天有人在你饭菜里下毒药,而且还是剧毒,吃上七天就毙命的那种。那种七日仙,吃了以后,死了查不出死亡症状。”丁璐虽然百毒不侵,可是毒药进了肚子里,总要又排泄的方法,平日里她可以出出汗,把毒药排泄完,可是她忙着当跟屁虫,根本没时间锻炼身子,而且现在是大冬天,汗出不了,就无法排毒。只能通过拉肚子的方式,把毒素清出肠胃。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不说又没啥区别!”以前,她被人下药的事还少吗?   莫兰回头,喊道,“车夫,停车。”   马车停了,莫兰扶着丁璐去找个茅坑蹲点。   丁璐进了茅房,莫兰孤零零的站在茅房外候着,突然,一只黑猫从她脚跟边溜过,一只黑猫没啥稀奇的,关键是那只黑猫屁股后,缠着一团毛绒,毛绒里,藏着一块小碎石,碎石里面,带着闪闪发光的某个物体。借着那轮月光,刚巧扎到莫兰眼球。   看见那亮晶晶的一闪,莫兰眼珠子一亮,蹑手蹑脚的跟着那只黑猫走,转了两个巷子,等那只猫在偷吃巷口的垃圾时,猛地扑上去一抓。   “喵——呼哧——”   莫兰的手背被抓了一把,猫儿趁她松手之际,立马逃走。   好在,那团毛绒被她扯了下来,毛绒离的小碎石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   “莫小主?你人在哪儿?”   远处传来丁璐的叫唤声。   莫兰抓抓脑门喊,“我在这儿!”   丁璐喊,“你快回来!”   莫兰叫了句,“你过来找我!”   “啧——”丁璐一声埋怨,苦着喊,“你到底在哪儿?北边还是西边?”   “我怎么知道!你找就是了呗!”   “妈的。”丁璐一声破骂,直接飞上屋檐找人,好半晌才发现她人躲在荒无人烟的暗巷子里,飞落屋檐,大声吼,“你不要命了?竟然敢一个人跑开?你忘记你是路痴了?”   “不是故意的。”莫兰解释一句。   丁璐眯眼,“你手里那是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碳的结晶体而已。”   “就为了一块破石头,你冒着生命危险离我而去?”丁璐嘴角狂抽。   莫兰笑着说,“别生气,我把这东西打磨好了以后,送你一枚。”   “老娘才不稀罕。”   “不稀罕?”莫兰笑了,“丫头,你可知道这是啥东西不?”   “你刚不是说了,碳的结晶体嘛!”碳是啥东西?不就是用来烧火的那玩意儿么,没啥用处,估计这碳的结晶体,也没啥用。   莫兰笑说,“这个东西,还有个别名。叫钻石!”   “啥?”丁璐拧眉问,“钻石是啥东西?”   “碳的结晶体咯!”   丁璐瘪嘴,气恼问,“它有啥用处?”   “装饰品,可以用来当项链啊,耳环啊,戒指之类。”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你要是送我戒指项链,起码得是翡翠。价格最昂贵的那种!你可别想拿块破石头,给我蒙混过关!”   莫兰摇头,“傻瓜,翡翠这东西,虽然价值昂贵,但它很容易开采。而我手里的这个钻石,可以说是绝对稀有物!”   “为啥?”   “因为按照现今的开采技术,根本没法开采钻石。偶尔这一两颗,应该是火山喷发的时候,把它给喷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在这里出现,不过据我估计,应该是上次吉平地震的时候,分裂出来的一块碎石。”莫兰把碎石塞进兜里,说道,“看在你为我挡了那么多次毒药的份上,我就送你和甄侍卫,一人一颗钻戒。”   丁璐脸蛋瞬间扑红,“你送我得了,你送他干嘛?一个大男人,带什么戒指啊!多难看!”   莫兰白了她一眼,“男人也可以带耳环带钻戒。你丫的思想怎么还是没有长进?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丁璐鼓着腮子,“老娘就不喜欢你那些奇装异服咋地了!老娘就讨厌你画的那些羞羞图画书,咋滴了!”   “成,那就不送你了,这钻石,我留着自己用!”这死丫头,真心叫人难以讨好,气死人了。   这几日,莫兰被软禁在宫里,闲来无事,一直研磨着她的钻石。   要切割这个钻石,首先得造工具。   必备的切割钻头,得时金刚钻钻头才行,人工金光钻。   用热解和电解两种方法,改造石墨变成金光粉末,不过因为条件不佳,人工金光粉末质量太差,但还是可以撑一下,反正只有这一块钻石,切割完就算数了呗。   约莫二十多天,一对漂亮的钻石耳环,出炉了。   虽然钻石很小,只有二十分,可晃悠在阳光底下那璀璨的光芒,是怎么也罩不住的。   莫兰带着钻石耳环,在皇宫里溜达了好几十圈,引得那些丫鬟娘娘们,全红了眼。   丁璐跟在莫兰屁股后,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家莫小主这个路痴,冒着迷路的风险,也要追出去捡块破石头。看看这块破石头里被她挖出来的白色玩意儿,竟然被她加工得如此闪亮迷人,   丁璐鼓着腮子,扯扯莫兰衣袖,红着脸说,“你之前答应过要送我的钻戒呢?”   莫兰忙着晃动耳环,顺便喂鱼,“一?你不是说不稀罕我的宝贝么?”   “瞎说!我只是说不稀罕你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画书!我可没说拒绝你送来的戒指啊!”   莫兰冷哼一句,“马后炮,放得太晚啦!钻石被我做成了耳环了!你没看见么!”   “你又瞎说!那日我明明看见你切割了四大颗呢!两颗被你做成了耳环,另外两颗呢?”   莫兰噗嗤一笑,“你个势利眼,眼睛倒是挺利索的?”   莫兰从兜里掏出戒指盒,一大一小,朝她晃晃,“钻石戒指呢,是用来结婚的时候,和自己丈夫交换着带的。丫头,你跟我讨要戒指的话,你今晚就得和某某某成亲才行。”   丁璐脸一红,又吼了,“谁说要结婚了?呸呸呸!老娘才不结婚呢!”   “好吧,那这戒指你就没份儿咯!”莫兰把戒盒,重新塞回兜里。   刚巧这个时候,何君王妃路过御花园,听见身边翻译官翻译莫兰和丁璐的对话后,好奇万分的过去,问道,“九皇妃。”   莫兰回头礼道,“是何君王妃!”   何君王妃看见莫兰那对耳环,眼睛刷地一下,红透半天边,何君王妃万分优雅着问,“我听说,您兜里还有对戒指,预备送给你的家仆?”   莫兰眯眼,“是啊。”   何君王妃心头瘙痒难耐,有股几十年没有被男人疼爱过的那种极度欲求不满的滋味,何君王妃忍着心头的骚动,又万分优雅着说,“可否让我见识一番。”   莫兰倒也大方,掏出胸口的戒盒,展开,给她看了一眼。   金光灿灿的透明钻石,银白色的戒托,何君王妃看得手都在发抖,口水直流,可她又没这脸皮开口要求,叫她把这戒指送给她。   这么好看的戒指,竟然送给一个丫鬟,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嗯——还有一枚呢?能否也让我瞧上一眼。”总觉得,让她看一眼,死也瞑目了似地。   莫兰又大方的掏出另一枚戒盒,给她看。   何君王妃当下捂着心口,深呼吸,“这个是男人带的么?戒拖很粗。”   “是哦!”   何君王妃红着脸蛋,迷蒙着双眼,双手发抖着说,“能不能,让我试着带一下?”   莫兰咳嗽一句,“可惜了,何君王妃,你的指关节太粗了。带不进去的。”   何君王妃生了五个孩子了,身形早就变了样,那手指头,又肥又粗,就连小指头也塞不进去。   何君王妃惋惜极了,失落着说,“啊……那……那算了。”   莫兰把戒指送回兜里,摘下自己耳朵上的耳环,递给她说,“何君王妃若是喜欢,这对耳环借你戴三天,如何?”   “什么?”何君王妃极度惊讶着说,“借我戴三天么?真的么?”   “当然。”莫兰大方笑说,“女人的饰品,给爱美的女人戴,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所在。”   一句话,把何君王妃哄得心肝脾肺肾都软了,何君王妃激动的抖着小手,接过那对耳环,戴在自己耳朵上,急急忙忙问向身边的丫鬟,“怎样?本妃带这耳环,好看么?”   丫鬟们,马屁狂拍,“王妃,这对耳环像是天生为您打造的一样!”   “就是啊,带着这对耳环,王妃您整个人都变得亮晶晶的了。”   何君王妃被那些丫鬟们,哄得快要乐晕了。   和那些丫鬟们调笑了一会儿后,何君王妃回头问,“妹子,你喜欢什么首饰?回头我去从我首饰盒里,给你挑几件好的回来!”   “首饰什么的,就不用了。”莫兰手指头钩钩。   何君王妃看得懂,她急忙凑过脑袋,等着莫兰给她耳语。   莫兰低声问,“何君王留在这里这么多天,和皇上在密谈些什么?”   提到这个,何君王妃表情有些为难,不过想了一下后,她挨过去,耳语一句,“君王是想重新划分封地,因为我们的草原,移动了。”   草原的土地是不移动的,顶多就是河水在移动,有的河域干枯了,另一片新的河域茂盛起来,草原也就会随着河流而移动。   河草的版图一移动,势必要牵连牛马羊群资源链。   牛马羊群资源链一旦备受影响,那么他们的民族的经济,也要受到影响。   上次重新划分版图,是在太太皇上那一代,时隔了两代,如今,何君王再次提出重新划分封地,这个事,算是大事。   难怪何君王如此反常,留在宫里半个多月了,还没回去。   “那皇上他,可有答应?”莫兰又问。   何君王妃失落的摇头,“估计很难。”   要重新刮分版图这事,要牵连很多内容,就好比,重新划分新版图的,新版图上原本的居民,是要归丽朝所有,还是得迁移他城?诸如此类诸多琐事,皇上肯定会嫌烦。   莫兰直起身子,昂声一句,“何君王妃若是闲来无聊,可以随我一同去畅音阁听戏,我会准备几个戏子,用丽朝语给您表演。”   何君王点头一笑,“嗯,改日有空,一定来找你。”   说完,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又过五日,莫兰无聊的快要发霉了,一直跟上官霆抱怨,皇帝老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她回封地?   上官霆无奈摇头,无法给她个确切的答复,莫兰只好继续闲着发慌,闲到最后,实在无聊透顶,就把那些跟屁虫宫女太监,拉进房里,教他们舞蹈玩。搞得上官霆行宫外,每天都要堵死一堆偷懒的宫女奴才侍卫们。   又过七日,上官霆从议政厅匆匆回行宫,扒开一堆看好戏的宫女们,进门就吼,“爱妃,回乡的机会终于来了。”   莫兰兴致缺缺着说,“这话,你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我耳边唠叨了。”   “这次是真的!绝对真的!”   莫兰往桌前一坐,喝了一缸子水,磨叽一句,“说吧,啥机会?”   上官霆神秘一笑,甩手说,“你自己去议政厅看看就知道了。”   “有宣召么?”   上官霆笑问,“你还需要宣召么?你整个人,都是通行证啊!”   “呵——”这句话,还真够抬举她的。   好吧,那就别辜负了九爷对她的期望,就死皮赖脸一回,去议政厅看看,究竟啥情况。   进了议政厅殿门前,等着太监帮忙通报。   不出所料,皇上宣她进殿见驾。   进了议政厅,一瞧。   议政厅内,除了何君王和何君王妃并排坐着之外,另外还有一对夫妇,坐在何君王他们对岸。   那对夫妇,金发碧眼,衣着,完全仿欧设计,一看就知道类似文莱人。   那对文莱夫妇身后站着两个男人和一名女人,同样是白色肤种,只是头发的颜色行色各异。   莫兰扫了那几名文莱人一眼后,走到上官琪正面前,礼道,“参见皇上。”   上官琪正嗯了句,“平身,赐座。”   上官琪正把莫兰的位置,就安顿在何君王妃之下。   刚一落座,对岸,那位金发女子摇着白色羽毛扇子,笑说一句,“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也能看见钻石呢!”   身旁,金发男子随口一句,“和路易先生手里的那颗,根本无法比拟!而且连颜色都没有。”   何君王妃侧头问莫兰,“对面那对金毛,在说什么?”   莫兰悄声一句,“他们在说,他们手里也有你耳朵上,类似的珠宝,而且听上去,个头还很大!还带有颜色!”   “是嘛!”何君王妃又眼红了,“真想看看。”   金发女子回头,对上官琪正说,“皇帝陛下,我们这次前来龙华,是想见见南宫羽三阁下。希望他能出面接见咱们夫妇。”   上官琪正身后的翻译官帮忙翻译后,上官琪正回了句,“他人不在宫里。”   “没关系,我们夫妇可以等他入宫。”   上官琪正一抿唇,犀利的视线,丢向莫兰,“丫头,你怎么说?”   莫兰温和一笑,“我又不是南宫羽三,皇上您让我说啥?”   看吧!他就知道!这丫头,绝对会抓着任何机遇,使劲往上爬,使劲嚣张摆谱。   既然如此,那就……上官琪正扭头,对着那对金发夫妇说,“莫克思夫妇,这位叫莫兰的小女孩,就是南宫羽三的宣传大使,你们有话,大可以跟她说!她会帮你们好好转告的。”   金发夫妇瞬间把眸光丢给莫兰,那女子,昂头蔑视一句,“一个小女孩?”   “看上去好像还不满二十!”男的接话。   女子又说,“她能替三少阁下做主么?”   “皇帝陛下,您别乱忽悠我们。我们这次来,除了想见见南宫羽三阁下之外,还想和他比试一番。南宫羽三不肯现身,光叫这个小姑娘,顶个屁用!”男子轻笑调侃。   上官琪正轻哼,“丫头,你怎么说?”   莫兰特沉得住气,“我又不是南宫羽三,皇上您让我说啥啊?”   上官琪正一瘪嘴,回头,轻问,“你们想找他比试什么东西?”   男子眯眼轻笑,“是乐器!之前听闻,他把咱们国家发明的三弦琴,改成了四弦!还耀武扬威的四处拉着四弦琴巡演!总觉得他掠夺了原本属于我们国度的财产。所以我想叫他现身,和我身边的乐师以及舞娘们,比试一番。”   说到这儿,上官琪正眯眼问莫兰,“丫头,你怎么说?”   莫兰吐了口气,“不关我的事咯。”   上官琪正眼睛一眯,明显动了怒。   “朕记得,你手里除了有小提琴之外,还有一架钢琴来着。前年因为种种事故,朕,没能如愿听见钢琴的奏乐。这次刚好,既然文莱使节过来和你较量一番,朕就命你,务必要让文莱使节,尽兴而归。”   “皇上要我接待文莱使节,那酬劳怎么算?”   “你想要什么?”   “我要丽朝版图重新规划。”   上官琪正眯眼,“丫头,你哪来的胆子,跟朕要求这个东西?”   “皇上,我和您谈的,是生意,与胆子大小无关呢。您大可以一口回绝我!”   上官琪正坐姿端正,“好啊,既然你这般要求了,那朕也要跟你提要求。朕不允许你输,朕不允许你得罪文莱使节,朕不允许你丢了朕的颜面。”   上官琪正冷笑问,“怎样?你可有把握做到这三点?”   莫兰耸肩,“没问题啊!”   上官琪正眯眼,见他回答得如此轻松,心情越渐凝重。为什么,不管他如何刁难这丫头,这丫头都如此镇定自若?   莫兰一回头,对着何君王说,“何君王,现在轮到咱们来谈交易了。你的版图划分,完全取决于我要不要应了那对金毛夫妇的挑战书!你的意思呢?”   何君王当下拱手说,“丫头,您想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替丽朝臣民,先谢过您大恩。”   “大恩就不必说了,反正是互惠互利!何君王,我就厚着脸皮跟你要求咯!”莫兰喜滋滋的从兜里掏出一份地图,指着丽朝版图正中心的一块山头,说,“我要您帮我开采这块山头,开采出来的石块,运往我的城镇。”   何君王拧眉不解,“这山头的石块里,有金子银子么?”   莫兰笑说,“如果有金子银子,你们早就开采了不是?”   “就是说啊,那个山头里,啥都没有,你要我们开采这片山头干嘛?”   “那里面的东西,对你们来说是个废物,但对我来说,是绝对的宝贝。”那山头里,藏着锗,锗原本就是比较稀缺的矿物,更何况它在工业发展上的用途,十分广泛,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占山为王。   何君王和他的妃子磨叽一会儿后,两人纷纷点头,何君王对着莫兰说道,“只要您能帮我应得重新规划版图的机会,这块山头,本王就送您了。”   “多谢何君王。”   和何君王交涉完毕后,莫兰回头,对着那对夫妇,说,“两位想见南宫羽三?”   之前,莫兰和皇上他们交谈,都是用本土的语言,那对金毛夫妇,没有翻译官帮忙翻译,他们根本就听不懂。未曾想到,那个女儿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文莱语。   怪不得皇上说她是南宫羽三的宣传大使呢!   金发女子摇着羽毛扇,说道,“我们夫妇这次来华,带几十个乐师和舞娘过来,就是准备和南宫羽三的舞姬,较量一番。劳烦姑娘帮我们通报一声,让三少出来,与我们会一次面。”   莫兰轻声说,“你们俩要想见他也行,不过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金发女子调笑一句,“听起来,你也挺懂歌舞的呢!敢问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莫兰。”   金发女子恍然说道,“啊!原来是你啊!史上第一个得到封地的贵族女王呀!听说,您还是三少的女徒弟呢!”   莫兰一耸肩,不可置否。   金发女子眯眼一笑,昂头,说道,“成成!既然是你的话,那这次的战书,就让你先接下吧!不过,咱们可得事先声明,如果你比赛输掉的话,你就得跟着我们,回文莱国哦!”   “那要是你们输了的话,咋办?”   金发女子掩嘴一笑,“那我就留下,给你当仆从咯。”   莫兰一拖腮子,懒洋一句,“我不缺手下。”   “还真会挑三拣四的,听上去像是你稳赢的一样。好吧好吧,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路易先生权杖上的宝石。”   金发女子神色一僵,身旁,男子面容也跟着一僵,两人扯着脸皮,僵笑,“你的胃口还真够大的。”   “反正都要赌,何不赌大一点?”   金发女子沉默了,把说话的权利,转交给了金发男子,男子吭哧,“既然你的要求这么过分,如果我们要求不过分一点的话,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只是,我不认为你能拿得出和我们路易先生权杖上的宝石相同分量的赌金。”   莫兰眯眼一笑,“切割术。怎样!”   “什么?”金发夫妇,顿时傻眼问,“你说什么?”   ☆、108:歌舞竞赛   莫兰挑嘴儿笑说,“你们手里的那颗宝石,虽然很大颗,可是你们不会切割,所以只能原封不动的把它镶嵌在木棍头上,当权杖。我说的,没错吧?”   金发夫妇纷纷挪了下坐姿,像是被她说中了心事似地。他们路易先生手里的宝石,虽然很大颗,可是形状十分的难看,镶嵌在金棍子的顶端,看上去就跟打狗棒差不多。   莫兰伸手,从何君王妃耳朵上,摘下了耳环,说道,“我手里的这颗钻石,并不是原石,而是切割出来的精制品,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两颗宝石,是不是一摸一样。”   金发夫妇接过宝石,仔细一看,撕拉一声,“竟然真的是切割出来的呢!”   金发夫妇和莫兰之间的对话,翻译官全然不动的翻译给皇上和何君王夫妇听。   何君王妃听见后,当下就问,“很稀奇么?拿把刀子过来切了不就行了?”   莫兰轻声解释,“君王妃若是能拿刀子把它切开,这对耳环,我直接送给你。”   一句话,何君王妃咬着下唇,再也不支声了。说得越多,就越显得自己无知呢!   “区区切割术而已,它的价值还不足以和我们的宝石相提并论。”金发男子比划了下手势,告诉莫兰,他们路易先生权杖上的宝石,几乎有手掌心这么大。   莫兰笑着说,“那开采术呢?”   一说,金发夫妇再次深深惊呆了,“什……什么意思?”   “听不懂么?那我解释一句,我可以提供给你开采钻石的开采术。”   “啊……。”一道华丽的抽吸声,抽得那对金发夫妇,久久不能言语。   莫兰一摸下颚,说,“嗯,感觉我的赌资,太大了!你们路易先生权杖上的那颗宝石,和我的开采术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我看,这个赌资还是免了吧,你们根本拿不出追加金来!”   “等等!等等!”金发男子起身,说道,“请务必给我们一次机会。”   莫兰腻着那名金发男子,轻问,“如果你做不了主,那你退位,让个能做主的人,坐下和我说话。”   金发男子和他妻子相视一眼,瞳孔收缩,闪烁不停。   金发男子身后,一名棕发男子,敲敲他们肩头,示意他们起来。   金发夫妇急忙起身让位,棕发男子一落座,坐姿格外贵气,虽然他穿着仆人的装束,却依然无法掩盖住他英气逼人的贵族容颜。   男子轻声一笑,介绍道,“我是路易三世。”   也就是路易先生的孙子,而且还是拥有继承权的皇子。   路易三世眯眼问,“莫兰小姐,您是怎么猜到,我才是正主儿?”   莫兰小手一指路易三世腰间的一根长棍,说道,“那根铁棍子,应该只有皇族的人,才配拥有。”   路易三世万分惊愕,他解下长棍,惊问,“你知道这玩意儿?”   莫兰哼笑,“你说呢?”   路易三世脸色一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玩意儿是啥!这东西才问世没多久,就连我的子民,也都没见识过它的威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问题嘛——我不告诉你。”莫兰耍赖式一笑。   路易三世静默了片刻后,说,“原来你在耍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啥!故意跟我装神秘!”对,应该就是这样子的。路易三世越想就越确定,他差一点被莫兰那丫头瞎蒙的演技给欺骗了。   莫兰刷拉起身,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儿臣先行告退了。”   “你们事情都谈妥了?”   “谈的差不多了。”   上官琪正哼哧,“那你先行退下吧!”   “是。”   莫兰扭头离开,路易三世急忙追上脚步,说道,“等等!莫兰小姐,请稍等片刻。”   “还有何事?”   “之前您说的那个钻石开采术。”   莫兰昂头一句,“就当我没提过咯,反正这项技术,你们根本拿不出相同的追加金当赌资。”   “不!我有!”路易三世扯着莫兰的手,直接扯她去门外交谈,屋内就留下那对金发夫妇应付皇上和何君王他们。   路易三世掏出铁棍递给莫兰,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这项技术。”   莫兰看着那根小铁棍,笑了,“免了,我不需要。”   “不!您只要听完我的解说,您一定会爱上它的。”路易三世扬开古往今来无往不利的自信微笑,他把铁棍子一折,把一颗小指头粗细的小铁物件,塞进铁棍的管道里,合上铁棍后,按下铁棍屁股后一个按钮,食指伸进把手处的圈圈孔内,准备按下机关。   莫兰把他的手往下一压,制止他扣下扳机,“成了,你不用跟我详细解释这是啥玩意儿。”   “不用行动跟你说明,你如何爱上它?”   莫兰兴趣缺缺着说,“我对这个,真没兴趣。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几个,来龙华,当真是为了挑战三少的歌舞团?”   路易三世眼睛一阵闪烁,“啊……是……。是啊。”   莫兰噘着一抹自负的笑意,说道,“成,既然你们这般有诚意的来挑战三少歌舞团,那就好好准备准备。只要你们能赢了我,开采钻石的技术,我可以无条件提供给你们!还附带赠送你们切割术!”   路易三世听了,眼睛一亮,急问,“真的么?”   “当然。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   路易三世狂喜一顿,喜完,他表情一阵凝结,“那如果我们输了的话,您想要啥?”这丫头竟然对他手里这根铁棍子没兴趣,这丫头真傻。路易三世心里是这般想的!既然这丫头不要这铁棍的技术配方,那她想要啥东西类?   莫兰耸肩一句,“若我赢了你,你就跟皇上说,你要去我城镇住几天,玩几天。”   “什么?这么简单?”路易三世惊讶极了,“这个,能算赌资么?”   “只要我觉得它有价值,那它就值!”她的自由,比什么都值钱啊!只要她早回乡一天,她的城建,就能光速进行,时代就等于是被她推进了上百年。   路易三世口水一吸,乐滋滋着说,“好好好!咱们可得一言为定哦!赌局,我来设,你能应付得了我,就算你赢!”   “给我三天时间准备一下。”   “嗯嗯!”   这次四方会谈,圆满结束,会谈中至关重要的,就是这次歌舞比赛。   皇上为了迎合文莱小皇子的提议,特地为他办了次晚宴,邀请了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夫人一块儿出席,桌宴,从朝殿大门口,一路排到皇宫大门口。   其实能看到歌宴的,也就三品以上的重臣,其余的,都是过来凑人数,看热闹,摆排场的。   身为皇上,最喜欢的就是面子。感觉观众越多,就越有面子似地。   这次宫宴,皇太后也出席了,还有皇后娘娘以及四大嫔妃。   自然,大大小小所有皇子也一同出席宫宴。   上官霆坐在莫兰身侧,眼睛一扫周围这阵仗,调笑一句,“爱妃,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宴,没想到因你而促成了呢!”   莫兰哼哧,“就这么点观众,还叫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宴!你也太小家子气了!”   上官霆当下傻了。他不是被莫兰那夸张的胃口给吓着,而是被她那句小家子气的话,给骂傻的!   想他堂堂九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骂小家子气,这是何等的丢人啊!   上官霆沉默三刻后,吐气一句,“爱妃,有时候我觉得你比男人还男人。真怀疑你是不是投错胎了。”   “哼,过奖。”莫兰厚着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下他那句嘲讽似地调侃。   上官霆无奈摇头,苦笑着说,“你这头野马,我到今天都还没能给你找到一条合适的缰绳,看样子,我这辈子是无法骑在你背上驾驭你的了。”   莫兰赏了他一个白眼,懒得吭声,和他废话。   上官霆昂头轻问,“爱妃,这次的比赛,你有把握否?”   莫兰无聊应道,“随便玩玩,没当真过。”   “啊!那可不行,爱妃,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利用你和路易三世之间的歌舞竞赛,私下做了个赌注。”   莫兰拧眉,“什么赌注?”   “所有国民终身通行证令。”   莫兰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上官霆的眸光,特鄙视,“说得那么斯文干嘛,不就是想光明正大入侵他国领土嘛!”   上官霆笑容一裂,“文宪上,自然不能写得如此露骨呀!更何况,这个要求,是文莱国率先提出来的,是他们想到用这个法子光明正大入侵我国领土,皇上就趁机反击了回去。所以丫头,这次你若是输了,皇上就只能大开港口,让那些文莱人,挨个搬迁来我们国都。当然,你若赢了的话,皇上就好找借口,安排一批军队,踩破他们的领土了。”   莫兰摸着下颚,眯缝着眼,“总觉得你们这群人,全都是不安好心的野狼份子。”   “爱妃,彼此彼此,你又何必说别人呢!”上官霆调侃得上瘾了,嘴巴越说越贱,“呵呵,现在爱妃打算如何应付这次歌舞比赛啊?”   莫兰一鼻子哼气,“随便玩玩,从没当真过!”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是她闲来无事,随口说着玩的。那么这次这句话,听得出来,她的口吻带着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嚣张。她随便玩玩就能保证自己赢得妥妥当当,她要是当真起来,老天爷也得输得心服口服的地步!   这般嚣张的女人,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她莫兰了。   文莱使节,那对金发夫妇,携手走到皇上身边,轻声说道,“皇帝陛下,我们夫妇,先为诸位表演第一支舞蹈。届时,希望莫兰小姐能够让她的歌舞团,临摹我们歌舞七分相,就记她一分。”   上官琪正点头应和,“成。”他都不用去询问莫兰的意见,直接替她应下了。如果这么简单的事,她都办不到,那么后面的内容,她要如何应付?   那对夫妇走到广场正中央,随着一名女仆拉起三弦小提琴后,那对夫妇相拥踏步,旋转着跳舞。   上官霆侧头问,“这舞,名叫慢三。以前在文莱那边,慢三是禁止被跳的低贱舞曲,后来路易一世夺取皇位后,慢三渐渐被皇族人拱贵族舞曲的宝座。文莱人每次宫廷聚会,他们都会跳慢三。”   莫兰歪着头,依然面无表情,磕着那双气死人的死鱼眼,连眨眼的功夫都省了。别人见了她,说不定还以为她在睁着眼睛睡觉中。   一曲舞毕,金发夫妇谢礼,下场入席,等着莫兰上场。   皇上身边,皇太后和皇后纷纷泄气一句,“男女跳舞,为何要搂得这般严实?这多丢人啊?谁乐意学那种下贱的舞蹈?”   “就是说。”   上官琪正摆正姿势,拧巴着眉头,等着莫兰站在他面前,上官琪正忍不住,急问,“丫头,你这次,只把你那对双胞胎姐妹带进宫来?没多带其他人么?”   莫兰老实回话,“除了双乔在京城,其他人,都在外地巡演,没法进宫。”   “那这场舞,你打算叫谁出场?人家可是一男一女跳的舞蹈。”   莫兰随口一句,“皇上不必担心,正好,前几日,我闲来无聊,调教了一批宫女太监侍卫,他们可以应付。”   “可以应付?”听见这么不靠谱的一句话,上官琪正心眼都抖了。这次的舞蹈比赛,可以说,他们处于被动,因为来者是客,他们总要让着那些外来民族,这才能体现出龙华帝国泱泱大国的风度啊!   上官琪正慌着心眼,甩手一句,“那你就去应付着吧。丫头,你可别忘了,你若输了比赛,丽朝的版图,你就别想动它。你和何君王的谈判,也会随之失效。”   其实这个威胁,对莫兰来说,根本不算威胁。虽然少了稀有金属,影响她城建速度,不过这也没有至关重要到非它不可的地步。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她的自由!她若输了,她估计还得被皇上软禁个小半年才放她回封地吧。   莫兰回到座位,拿着筷子,敲敲杯子。   不远处,双乔一人提着一把小提琴,前来觐见。   双乔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是皇上派去莫兰身边,监视她和上官霆行房的太监和宫女。   莫兰又拿筷子敲了一下杯子。   厅——   一声脆响,双乔两人纷纷抬起手里的小提琴,学着刚才三弦提琴师,拉出同样的旋律。   与此同时,那对太监宫女,学着金发夫妇的舞姿,翩翩起舞。   舞蹈一起,周围哗然而出。   “一样的?”   “竟然是一样的!我以为他们只能学个四成像呢!没想到,歌曲一字未差,舞步一步未错!”   那些朝臣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路易三世他们几个,也是万分惊讶,不过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南宫羽三歌舞团的名声,如此响亮,如果这么简单的舞步都无法复制,那他的歌舞团,就可以去吃屎了。   再说了,三少竟然连三弦小提琴都能复制出来,甚至改良成四弦小提琴,他复制一支舞蹈,根本就不在话下的嘛!   相对那些文武百官的惊叹,路易三世倒是十分镇定。   莫兰起身,鹤立鸡群,独立在桌宴前,对着路易三世,说道,“接下来,就是我来出题了!你们能复制我的舞姬四成像,我也记你们一分,反之,我就扣你们一分!如何?”   路易三世一点头,“请便。”路易三世虽然没有来过龙华,但是那对金发夫妇,也就是文莱使节,他们俩年轻的时候,来过龙华一次,看过这里的歌舞,他们看过之后,对这里歌舞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低调,古板,不就是划划手,划划腿嘛,要模仿八成都不成问题。   不料,只听莫兰用力敲了茶杯两下。   那对拉小提琴的双胞胎,并没有停手,反而加快了歌曲的节奏,把原本的音律,变得更加轻快了些。   紧接着,那对太监宫女,跳的舞姿,越来越复杂繁琐,转得圈子越来越叫人眼花,女人还有弯腰,叉腿,倒挂在男人肩头旋转整整一圈的高难度动作。   别说那些文武百官看得何其惊呆了,就连路易三世和那对金发夫妇,也看得口水直吞。   这……这是什么舞蹈?如此夸张啊!   莫兰笑着解释一句,“两位使节大人,我的华尔兹,你们能模仿几分?”说着那句话,莫兰挑衅似地冲那对夫妇钩钩食指。   路易三世惨白着脸,看向那对金发夫妇。   那对夫妇,果断摇头,“跳不了。”   “跳不了。”   根本就跳不了的!这种舞蹈,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训练,根本就跳不成。   原本华尔兹的基础,就是在慢三之上,想学华尔兹,必须得先学习慢三。刚巧,她无聊教出了一对专门喜欢跳华尔兹的监童玉女,刚好派上用场了。慢三对监童玉女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而华尔兹对金发夫妇来说,完全就是天极的任务。   路易三世一边拍手,一边起身,说道,“三少的歌舞团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本人深感佩服。”   有了路易三世这句奉承话,皇上笑容越渐开怀,笑得何其骄傲。   路易三世轻笑着说,“那么接下来,就是歌舞了。”路易三世一拍手,金发夫妇带着身后六名仆从一块儿站在舞台正中。路易三世说道,“接下来这支歌舞,没有任何乐器。歌舞的名字,叫踢踏舞!照老规矩,如果莫兰小姐的歌舞团,能够模仿得了我五成,我就记你一分。莫兰小姐,您可得记住,踢踏舞最重要的,就是节奏。您可别叫人,给我滥竽充数哦!”   “放心,我会叫我的舞姬们,全力以赴的。”   说完,路易三世又拍拍手掌。   “踏踏——”两声剧烈的脚步声,当做回应似地。   踢踏舞表演,正式开始。   上官霆眯眼,歪着头,盯着那些人脚下的鞋子,说道,“丫头,那些人的鞋子,为什么我看着这么眼熟?我都快分不清,到底是你偷了他们的鞋子,还是他们偷了你的鞋子?”上官霆想问的是,为什么莫兰那丫头,能够做出和文莱人一摸一样的鞋子?拒他所知,这种鞋子的发明,那些文莱人也是最近才搞出来的吧!   莫兰乐呵一笑,“他们是始祖,这点,我承认。”   上官霆无语一句,“你还能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不?”   “你想听有关鞋子的故事?”   “说来听听也无妨,只要不妨碍你比赛。”   莫兰兴致大好,给他说了个笑话,“很久以前,有个国王,个头矮小,于是他就发明了一双高跟鞋……”   上官霆笑眯眯的看着莫兰,身子坐得笔直笔直,和莫兰有说有笑,听着她的故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这一幕幕,全部落入坐在皇上不远处的太子眼里。   上官瑞独自酌酒,嘴里苦涩异常。   身侧,上官翼劝了太子一句,“二哥,人家都已经和老九成亲一年了,你又何苦……”这般自虐?   上官翼的话还没说完,上官瑞白了他一眼,哼道,“老九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帮着他说话?是不是连你也想巴巴的往他封地里跑?和他称兄道弟一同统领封地?”   这句话,说得人多膈应!上官瑞还在记恨上次老五突然出现,坏了他的好事!如果那日老五不出现,或许他根本不把老九放在眼里,继续实行强行计划。   对于二哥那句埋怨,上官翼不做任何解释,他深沉的看了二哥一眼后,回头,默不吭声的喝起了闷酒。   一曲踢踏舞毕,皇太后禁不住一声惊叹,“谁编排的舞蹈,这般新颖好看!本宫甚是喜爱。”   路易三世欢喜的起身,点头一句,“多谢皇太后陛下抬爱。”   皇太后回头对着莫兰说,“丫头,这舞蹈,你可有把握临摹?”   莫兰起身说道,“踢踏舞原本就是自创性舞蹈,没有规定的舞步,要我整曲临摹,得花十天时间……。”   皇后听了,哼哧一笑,“说得好像你也精通这舞曲似地。”   皇后从始至终都没看好这娃,不管莫兰说啥,她都有的好挑剔。她可不管皇上和文莱国有些什么赌注,她也不管君王兄和皇上之间有些什么暗桩,她只知道要这死丫头难堪就成。   谁料,莫兰应和一声,“我看,临摹就不必了,我也让人来一场踢踏舞。不作比赛,只为欣赏。”   皇后听了,嘴角一抽,“啥?你竟然真会……。”不可能吧!   莫兰拿筷子,敲敲茶杯。   厅厅——   继两声脆响而来的,是优雅的小提琴声。   “greenlight'srighthere。”   “身边——身边——”   大乔独奏小提琴,小乔独唱韵味悠长的歌声。   一句唱完,小提琴声突然爆裂开来,更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踢踏舞步声。   一群宫女,整整十五人,后面一排侍卫,整整十五人,他们脚上各个穿着高跟鞋,一边跳,一边登场。   演员到齐,场面瞬间迸发。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   “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那里——”   如此劲烈的歌舞,在宫廷里,算是第一次出演。   看得全场朝官全掉了下巴。   坐在里舞台最远的朝官,实在控制不住,直接离了宴席,跑到舞台最后面,站着看戏。   如此好看的歌舞,他们要是错过了,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唱完第一遍歌曲后,第二遍歌曲,直接用英文唱。好让文莱国的人也能听懂歌词大意。   路易三世惊恐的看着那群奇装异服的宫女侍卫,拳头捏得死紧。   他不是在惊恐自己即将落败,而是在惊恐,他面对的那个只知道敲茶杯的孤高女王,究竟是谁啊?   为什么?这踢踏舞也是他们宫廷乐师编排没多久的独家舞曲,为什么这丫头也会?   他更加不知道,小提琴配合着踢踏舞步,还能演唱出如此激荡人心,震撼心灵的超级舞曲。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踏踏——”   舞曲结束,舞姬们纷纷鞠躬退场,一刻不做停留,双乔也拿着各自的小提琴,回到莫兰身后待命。   上官琪正笑容越渐深邃,对着路易三世说,“路易先生,你看这舞曲,和你的,应该差不多吧!”   路易三世紧抿着唇角,默不作声。   金发女子咬着羽毛扇子,起身说道,“皇帝陛下说得没错,这舞曲,和我们的踢踏舞,的确没差多少,各自都有各自的风味。所以我看,这一局,大家就打个平手吧!”   金发女子竟然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皮的话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管是歌舞的华丽程度,还是歌曲的好听度,莫大小姐编排的舞蹈,绝对占了上风。打平手三个字,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上官琪正虽然心里也急切着想压死这些外国人,可是他又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如此小家子气,免得被那些外国人落口舌,想了下,上官琪正回头问莫兰,“莫丫头,你怎么说?”   莫兰无所谓耸肩一句,“随便他们咯,他们说打平就打平吧!反正我这边,多的是闲人。”   “什么意思?”上官琪正拧眉问。   “闲来无事,就教了那些闲人们很多舞曲儿,你们想看什么,应有尽有,慢三慢四华尔兹,伦巴恰恰,探戈儿,桑巴,斗牛,牛仔,应有尽有……。啊!忘了,还有芭蕾!芭蕾忘了教了,不过没关系,我家小乔正好会!”莫兰冲着路易三世,杨出一抹特自信的微笑,“你们想见三少,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你们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呢!”   坐在莫兰身侧,上官霆揉着眉心说了句,“您还真是……。随便玩玩,随便应付。你的随便,也真的太厉害了。”   ☆、109:突发事件!   那金发女子被莫兰说得两腿一软,直接扑坐进椅子里,僵硬着脖子,看向路易三世,“路易先生,她说得那些舞曲儿,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金发女子的丈夫,咬着牙关,轻问,“路易先生,现在怎么办?虽然我们抢了局平局回来,可我们还是处于下方。如果我们再支不出招来的话,那我们就得……。”   路易三世一摊掌心,说道,“没事。我来。”   路易三世起身,对着皇上,直接用生涩的中文,说,“第三场,就直接比wu吧!”   上官琪正拧眉问,“你想比什么舞?伦巴?还是恰恰?”上官琪正问得有点开怀,总觉得,不管他选什么舞,他都会输。   路易三世纠正着说,“是比武!武术的武!”   怪不得路易三世要用中文来说,他就是想找比赛的漏洞。知道用舞蹈,无法取胜,所以他只能走另一条路。   金发女子见上官琪正不吱声,调笑一句,“听闻龙华乃泱泱武学帝国,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皇帝陛下肯定不屑于我们比试来着。我们虽然不想自取其辱,可是不和你们比试一番的话,总觉得心有不甘。说不定,只是个噱头什么的,根本不足为惧……”   上官琪正脸色一凛,怒火染在当头,明知是激将法,可他就是心甘情愿的上当了!   不管怎么说,轮武术,他们龙华,随便挑个人出来,都能把这些外国佬一脚踩死!何必非要忍了他们的挑衅?   上官琪正把头一昂,冷哼一声,自负着说,“成,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轮武术,那些外国佬,根本不可能赢他们的。“你想和谁比?”   路易三世扭头,盯着莫兰猛瞧,瞧了老半天后,他摇手一指莫兰身侧的男子,上官霆。   上官霆萌萌一眨眼,笑容灿烂了起来,轻声问莫兰,“爱妃,他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来着?”   “谁叫你长着一张欠虐的脸?”莫兰优雅的落了座,对于比武这种事,超没兴趣。   莫兰一坐下,上官霆昂首挺胸,轻声问,“路易先生打算怎么比武?”   路易三世一听上官霆那口流利的文莱语,甚是惊恐,“你!你怎么会说我们的方言?”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龙华翻译官,不止五六个呢!多我一个,不算多。”   金发女子立马起身,凑头对路易三世说,“路易先生,我听说,这位皇帝陛下有个儿子,古今通外。估计说的就是这小子!先生若是想和他比试,恐怕占不了上风!”   路易三世拧巴着眉头,苦思中。   就在这时,上官琪正吭声说道,“九儿,你不懂武术,不必应战,让老五出马吧!”   上官翼被点名,百般不情愿的起身。   金发男子立马起身,凑头对着路易三世说,“路易先生,这位是那皇帝陛下武功最高的一个儿子,您绝对不能和他对战。”   这般一说,路易三世立马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您不是说了,我想和谁比武,就挑谁么?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上官琪正抿了抿唇,有些不悦,却无奈一句,“那好吧。九儿,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仔细着点儿!”   “是,父皇。”上官霆扭头问,“路易先生,您还没说呢,您打算如何比试?”   路易三世拍了三下手掌,轻声说道,“咱们就玩,击剑。如何?”   “啊,击剑啊!”上官霆笑容愈演愈烈,“路易先生,您真的是太会挑人了。刚巧,击剑这玩意儿……。我不会!”   “……。”怎么听他说话,这般矛盾啊?   要说击剑这东西,一般来说,大家都不会吧!   莫兰揉了揉眉心,对身旁这贱男,真心无语透顶。他那恶作剧少年的坏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沉稳点啊?   路易三世的仆从,抬着两个大盒子上场,盒子上,上了封条。   封条撕开,里面躺着两只形状怪异的佩剑。   因为进宫不能带武器原则,所以这佩剑,只能封在盒子里,让礼部的人帮忙保管。   佩剑呈上后,路易三世率先取出一只佩剑,宝贝的拿着方巾,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另一枚佩剑,递到上官霆手边。   上官霆抓着佩剑,左右观看了许久。   “爱妃,这玩意儿,你会不会?”   “知道规矩,但不会使。”   “哦,那就行了,你把规矩教给我就成。”   “现在才教,你觉得来得及么?”   “放心,本王,是天才!”   “……”莫兰朝他不停翻白眼,真想懒得鸟他,“你坐下,听我说细则。”   “好。”上官霆笑着一落座,仔细聆听。   莫兰一边说,还一边做几个示范动作给上官霆看。   对岸,路易三世心头越来越纠结。他为什么非要选上官霆比试,理由不外乎一个,因为上官霆是莫兰的夫婿,他在嫉妒!他吃醋!   就像此刻,他看见莫兰和上官霆耳语时那亲密的模样,他的心田就酸得直冒醋儿。   虽然很想在比赛场上,让上官霆败倒在自己脚下,但是身为皇室,一比一的对决,一定要光明正大,公平公正才行。基于这个信念,路易三世解下腰间的那根铁棍,放在了餐桌上。   上官霆从莫兰那儿得到了击剑的规则后,带着佩刀上场了。   两人握着佩刀,相互敬礼。   路易三世看见上官霆那标准的绅士礼,抿唇一句讥讽,“感觉我的对手,不是你。”   上官霆头一歪,“不是我?那是谁?”   “是你身后的女人!”路易三世讥笑道,“你在我眼里,就跟废材没两样。”   上官霆眯眼一笑,“是嘛!一个从来都没玩过击剑的人,就算在他知道细则之后,估计也不会耍得淋漓尽致!路易先生,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路易三世昂头轻笑,笑容里对上官霆的话不可置否。   上官霆冷声又说,“那今个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个从没玩过击剑的人,在知道击剑规矩后,瞬间就能把你秒在地上!”   话落,剑尖猛地突进,那力道,生猛得吓人。   路易三世赶紧挥刀甩开,找了时机,立马架住对方的攻势。   上官霆压着他的佩刀,脸蛋贴近他的身躯,咬牙笑说,“忘了告诉你,皇帝陛下的诸多儿子中,不只是老五上官翼,武功高强!皇帝还有个儿子,排行老九,一直忍辱负重,不敢招摇过市自己的本事!即使自己懂武,却不能告诉所有人,自己会武功!很不凑巧,路易先生,此时此刻站在您面前的,刚好是皇帝陛下,排行第九个儿子!”   路易三世眼珠子越瞪越大。他明了了,他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稚嫩的毛头小子,是个绝对不好惹的家伙!既对他们文化十分精通,又对他们的习性十分了解,再加上他也有一身武艺!就算他从没玩过佩剑,只要他听过一次细则,他也一定能把佩剑,耍得叫人叹为观止!   如果今日让上官翼上场,他一定会嫌这击剑规则繁琐,犯规的举动,一定比比皆是!独独上官霆出马,绝对能叫这些文莱使节,无可挑剔。   路易三日明显占了下风。   文莱两位使节,纠结的捏紧了双手。   就在大家的眸光,全被舞剑的两位吸引过去的时候。   莫兰不经意间瞧见那名金发男子,捡起被路易三世搁在桌上的铁棍,偷偷摸摸把铁棍折成两半,塞了个东西送进铁管里,然后按下铁棍屁股后的按钮,那铁棍的棍头,对准了上官霆。   莫兰倏地起身大叫,“上官霆,回来!”   上官霆一个激灵,一脚踢开路易三世后,后退了数步。   他搞不清楚状况,在场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只见那金发男子,把棍子口对准了路易三世,按下按钮。   “碰——”   “啊——”一声巨响引来在场所有女眷,集体捂儿尖叫!   路易三世惊讶的摸着胸口流出的鲜血,无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我?”   金发男子开完这一枪后,拔高嗓门大叫,“皇帝陛下杀人啦!皇帝陛下竟然敢开枪射杀我们皇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回国后,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国王,让国王为我们的皇子做主!”   胡说!   路易三世捂着胸口的伤口,单膝跪地,口吐一口鲜血。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他的伤,是被自己人打伤的!可是,金发男子身后那群奴仆,都默不吭声的站在金发夫妇背后,摆明他们只听这对使节说话。   上官翼已经带兵包围住那些文莱使节,长枪的枪头对准了这群外国佬。   金发夫妇并肩站立,脸色丝毫未见惊恐,他们俩昂着头,依然坚持一句,“皇帝陛下,您太过分了,明知道自己比武即将落败,就使出这等贱招来!暗杀了我们的皇子,好保住你们稳赢的局势!这件事,等我回国后,我一定要禀明国王知晓!”   上官琪正怒不可抑,猛地一下,拍在龙椅扶手上,“你们这些金毛,说话不算话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给朕使出这样的贱招来!来人,把他们都给朕绑起来!朕要叫亲卫队,亲自押解他们回国,面见他们的国王。”   上官琪正威吓的话,金发夫妇丝毫没放在心上。   金发男子昂着头,骄傲一句,“国王陛下绝对不会相信你们的话的!你省省吧!”   上官瑞走到父亲身边,凑头一句,“皇上,那使节说得一点也没错!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他们的国王,只会相信自己臣民的话!如果路易三世性命不保,那这次的外战,估计不可避免了。”   上官琪正捏紧了手掌心,怒气滔天,“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他们全部给我关押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外战战火迸发,战争的引线,归咎在我们头上了!届时,百姓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皇室有所怨言!”上官瑞又进言一句。   上官琪正一听,真心是左右为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琪正突然看见,莫兰那丫头竟然跑去路易三世身边,扶着他即将倒下的身躯,替他捂着他心口的伤口。   莫兰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和路易三世说话。众人全都在好奇,莫兰和路易三世,在说什么话!   路易三世气若游丝的躺在莫兰怀里,嘴角却扬着特幸福的微笑,他说,“至少……。至少在我临死前,我可以跟我心爱的女人告白了。”   莫兰黑着一张脸,说,“小伙子,我和你才见面没多少时间。”   “可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你有这时间和我告白,还不如省点力气,等我救你。”   “这是枪伤,而且还伤在心口,肯定没救了!很抱歉,莫兰小姐,我无法活着帮你们澄清这次事故!如果这次我们国家过来入侵你们,莫兰小姐千万不要记恨我!”   莫兰抓下他那只想摸她脸蛋的贼手,说道,“放心,等我属下拿来医药箱,我给你开刀取子弹。”   “呵呵,如果您连这样的我都能救活,那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这句话,一字不漏的被上官霆听在耳朵里,他笑着自我调侃一句,“这小子,真把我当假的了?”   “你闭嘴!”莫兰嫌弃的骂了他一句。回头,面向身后,又吼,“李太医还没来么?”   太监立马回话,“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果真,不稍片刻,李太医带着十多名学徒追了过来,手里抱着的医药箱,自然是莫兰之前送给他的,一整套工具,李太医把它当宝贝一样,走到哪儿,抱到哪儿,这次回京,没想到竟然有用得着它的一天。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学徒,都是O型血的。他带他们过来,只是为了当人形输血点滴瓶。   莫兰打开医药箱,拿着手术刀,盯着李太医数十秒。   李太医看见莫兰竟然把手术刀递给自己,他也盯着莫兰数十秒。   最后,李太医败阵,急忙吭声问,“九皇妃,您把刀子给我干嘛?”   莫兰喷嗤,“你是医生啊!”   “可我不会动手术啊!”   莫兰拧眉继续喷嗤,“我也不会啊!”   “不可能的吧!您都教给我那么多医学知识,您还说您不会?您这是要叫我笑掉大牙吗?”   莫兰又喷了口水,“我只知道理论知识,我没有一丁点的实际本领。我开了医馆,叫百姓们捐赠遗体,还有拿那些死刑犯当试验品,叫那些大夫练手,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任何实验!我也从没碰过刀子!你之前看见过的,我光是扎个血管,就要花上十多分钟呢!”   理论和实践,终究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太医听完,当下叫惨了,“可我也不会呀!咋办?”   莫兰眉角一抽,“你在我医馆大半年,我这般放任,由着你偷师,你他妈的都给我学了些什么鬼东西?”   李太医捂着心口说,“哎哟喂呀,九皇妃!下官人老眼花了,剖个尸体都把它的肚肠割了个稀巴烂,您让我剖活人?您还不如直接要了我老命!”   莫兰一揉太阳穴,“那你老实说,你身后那群学徒,哪个会?”   一说,李太医身后所有学徒,全数跪在地上,把脑袋往地面上直撞,嘴里讨饶着喊,“九皇妃,您饶了咱们吧!咱们背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啊!”   “吐——”莫兰粗鲁的吐了他们所有人一口口水,“都是他妈的一群废物。”   而在这个时候,前方,那对金发夫妇,无情的看着路易三世,金发女子叽咕一句,“他们在干嘛?不会是想救他吧?”   金发男子轻笑说,“这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救得活!”   金发男子昂头,对着上官琪正说道,“皇帝陛下,我劝您,还是早点放咱们离开。”   上官琪正眯眼说,“不可能!朕决不允许你们离开这个皇宫。”   “恐怕,这个由不得你吧!”金发男子摇摇手里的铁棍,轻笑说,“刚才大家也都看见了,我们家皇子是如何受伤的。你们就不怕我手里的这个玩意儿?”   这般一说,上官瑞立马横身挡在父亲面前,说道,“父皇小心,这个暗器很厉害。”   满朝文武也都新颤颤的不停叫侍卫挡在自己身前,免得被它射中。   上官翼身边的那群侍卫,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脚步有点不稳,有股想往后退的冲动。   金发男子看见他们一个个摆出如此恐惧的表情,心情格外愉悦,“哈哈哈,害怕了吧!害怕的话,就赶紧给我让开!在我还没打定主意要大开杀戒之前。”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侍卫,慢吞吞的走到广场正中央,他就站在莫兰跟前三步,单膝跪地,对着上官琪正,隆重介绍自己,“皇上,南宫羽三,在此参上。”   如此飘然的一句话,引来全场所有人的眸光,议论声,惊讶声,惊恐声,甚至隐隐有几道兴奋的尖叫声。   金发夫妇也跟着在场所有,看向那名侍卫。   上官琪正立马扒开挡住视线的太子,瞳孔放大,急声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那侍卫,抬起脸蛋,扬起笑容,笑容和煦如风。好似,这世上能够在皇上面前笑出这种笑容的,也就只有南宫羽三一人了。   看见那抹神一般的微笑,上官琪正不疑有他,很果断的相信了。   “南宫羽三,你可总算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只是,你能跟朕解释一下,你为何,要穿着朕侍卫的装束?”   ‘南宫羽三’耸肩一句,“本来我只想安安分分当我的侍卫,为皇上尽忠职守也就罢了!可我也怕发生外战!身为龙华子民,若是居住的地区受到战火摧残,那我的安生日子,可就到头了!”   “所以?”上官琪正歪头一句。   “所以——”那侍卫杨唇一笑,起身,从兜里,裤脚管里,胸口里,甚至是裤裆处,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铁质物品,掉在地上。   身后,莫兰眼睛雪亮,把路易三世丢在地上后,走到那侍卫身后,把手里的手术刀具往他手里一塞,命令式的一句,“去!把人给我救活了!救不活,你也给我去死!”说完那句话后,莫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铁质物件,开始组装。   所有人都楞眼看着她动作,看得不明所以。等她把那些零散的物件全部组装完毕后,众人惊叹着想问,“这玩意儿是啥东西?有啥用?”   众人七嘴八舌,问得底朝天,可惜,谁也无法给他们答案。   莫兰拿着组装好的物件,走到金发男子跟前,挑衅冲他钩钩食指,“来吧,朝我开枪。”   金发男子眼睛暴突,“啊?”   “啊你妹啊!我叫你对我胸口开枪啊!就像你对你家路易先生那样,如果你看我不爽,就直接瞄准我的脑袋瓜子!只要你有种按下扳机,老娘我就硬吃你一枪!怎样?”   金发女子挽住她老公的手臂,喷嗤一句,“真是个不要命的丫头!哼,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金发女子接过丈夫手里的铁棍,笔直的对准了莫兰的脑袋。   上官瑞心头瞬间发慌,“丫头,你别犯傻!”   莫兰摊手,示意所有人都闭嘴。莫兰冲那金发女子翻了翻白眼,“就凭你手里这根单官的枪口,没装子弹进去,也想崩我脑袋吗?”   金发女子嘴巴一张,脸皮抽搐,“你!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最原始的枪支,打一枪,塞一颗子弹进去,不塞子弹就是个废物!就你这破玩意儿,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莫兰碰的一下,跳上金发女子跟前的餐桌,一把抓住她的枪口子,用力贴着自己的心口,吼她,“来呀!开枪呀!证明我说的话,是假的咯!”   “我……我——”金发女子心虚极了,她之前那装腔作势,完全被拆穿了。   金发男子眼睛一闪,伸手,准备把莫兰推开,那双大掌正要碰到莫兰身上的瞬间,莫兰拿着自己手里的铁器,对准那丫的额头,“哼!小子,你要不要来猜猜,我手里的这东西,是啥玩意儿?”   对啊!莫兰手里的那个东西,是啥啊?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问。   金发男子被那铁质物件顶住了额头,那瞬间,就算他不知道额头上的物件是啥,他都能清楚知道,他的小命,备受威胁啊!   ☆、110:五皇之死   金发男子看不清楚额头上的那东西长啥模样,可是金发女子看得真真切切,“不可能!不可能!”   金发男子滴着冷汗,轻声问,“什么不可能?”   金发女子哆嗦着说,“那是枪吗?”虽然形状和他们手里的这根,有很大区别,可是她就是感觉,那个叫莫兰的女人,手里捏着的,就是火枪!和他们的枪支,有一样的功效。   莫兰突然笑开红颜,那笑容,特假特欠扁,“真聪明,为了奖励你,我就老实跟你说,我手里的这个,射出来的子弹,不是耽耽一发,而是十二发!”   金发夫妇,瞬间瞪大瞳孔,纷纷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金发男子眼睛一瞪,伸手一抓,准备抢夺莫兰手里的兵器,莫兰小手一抬,顺势落下,枪口对准那男人裤裆处,无情按下按钮。   “碰——”   “啊——”又是一道巨响引来无数女人惊恐尖叫。   “啊——”还有一道沉重的惨叫声,来自那名金发男子嘴里。   金发男子捂着血淋淋的裆处,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妻子蹲在他身边哭喊,“老公,你没事吧!”   “嗯——痛——好痛——”   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   莫兰上前,扯走了金发女人,把她脑袋压在餐桌上,枪口对准了那女人,“蠢货!老娘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要想冤枉我们谋杀了路易三世,你就冤枉去吧!外战,老娘我愿意接!怕就怕,你们的船只,还在公海海域,就被我一炮轰进海里了!不要妄想拿你这杆破枪,在我面前胡乱炫耀!你可给我好好的看清楚,老娘手里的武器,和你的比起来,到底有何区别!”   “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   全场所有文武百官以及女眷,全部捂着耳朵克制住自己的尖叫声,独独那金发女子,叫得如此凄惨。   连续十一发子弹,全数打在金发女子面前三公分处,那火辣辣的星火,溅得她紧闭的眼皮子,刺痛难耐。又因为极度害怕,只能用尖叫来排泄心中的恐惧。   打完子弹,丢掉那只金毛脑袋,莫兰又从餐桌上,走了下来。   文莱使节,除了那对夫妇之外,其余的仆从,全部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对于他们的皇子被杀,他们没有表示,对于那些文莱使节被折腾,他们也没有任何表示。真是不明白,那些仆从,到底忠心谁啊?   金发夫妇被莫兰折腾的大气不敢喘一声,一个哭得抱紧胳膊瑟瑟发抖,一个捂着裤裆处,还在地上不停打滚。   想想刚才,那对金发夫妇仗着自己手里握着一根神奇铁棍,模样多嚣张。看看他们俩现在的熊样,特好笑。说起来,把这对金毛夫妇吓唬成这副熊样的,是他们的九皇妃呢!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们瞧见那个站在餐桌上那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打从心眼里觉得她是那般神武,明明她一点功夫都不懂……。   莫兰把空弹的枪支,塞在心口,回到路易三世跟前,急问,“大哥,他还好吧?”   “子弹就在心脏一公分外,差一点就嗝屁了!还好还好!”   某侍卫已经进入了缝线阶段,手法如此熟练,看得李太医以及他的一群学徒,全流光了几缸子口水。   路易三世因为失血过多而处于昏迷阶段,手术完成后,李太医又叫了几名学徒过来,帮他直接人工输血。   某侍卫拍拍手掌心,调笑一句,“看,大哥的手艺如何类?羡慕嫉妒恨了没?”   莫兰直挺挺的抱着双臂,站在那丫面前,歪着脑袋,瞪着她那双特可怕的死鱼眼。   某货眼睛一眨,对上了他妹子的视线后,朝天一翻白眼,拱手说,“在下告辞!”   说完,某货提脚准备开溜。   可是他刚转过身去,一不小心撞到一团肉球,后退三步,定睛一看,他眨眼笑问,“哟,这肥妞是谁啊?这般肥溜,肥得快要连眼珠子都看不见了呢!呵呵呵……。”   “你笑吧!用力笑,使劲笑!本姑奶奶好多年没有玩散打了,姑奶奶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身上这健彩迷人的肌肉……。”   某货又是一眨眼,“怎么听你说话的口气有点像我家二妹?光喜欢说反话!”   “HOHOHO——”肥妞掩嘴三八式狂笑一阵,嘎然收嘴,咬牙切齿一句,“很不凑巧,本姑奶奶正好是南宫家族排行老二!超级宅女加腐女的南!宫!零!次!”   某货额头冒出三根黑线,拱手说,“告辞——”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某货抬脚狂奔。   莫兰撩起袖子就吼,“你他妈的还想跑!给我滚回来!”   肥妞也撩起袖子吼,“他娘的!你有种就跑到天边去!老娘我今天不把你压死,老娘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那只一登场,曾经自称是南宫羽三的某货,穿着侍卫装,一边跑,一边叫,“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怎么听他这话,觉得他特欠扁似地。   莫兰跟在那货屁股后,每每差一点快要抓到他人,又眼看着被他溜走了。   肥妞已经喘成了烂泥,再也走不动了,索性跑去边上的茶几前,拿起杯盏使劲扔。   碰动——   莫兰脚跟边被砸了一只茶杯,她眼珠子一瞪,“臭婆娘,你往哪儿扔呢!”   那肥妞嚣张的昂着头,“是你自己不长眼挡着我的路了!咋滴了!你不服气你也来扔啊!”   被那肥妞一激,莫兰果真跑去茶桌边,捡起茶杯就扔。   碰动——   碰动——   周围观众,全部傻眼了。   一个是堂堂九皇妃,另一个是满朝文武都熟知的五爷爱婢,两人犹如无人之境,在扔茶杯玩?   哦,还有那个侍卫呢?   那个侍卫哪去了?   大家都在看那俩女的扔茶杯,都没发现那侍卫趁机逃跑了。   “南宫羽三人呢?”   有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莫兰手一顿,惊叫,“糟了!大哥!你给我死回来!”   肥妞气鼓鼓的盘腿坐在餐桌上,“都怪你!要不是你阻止我砸他,我早就把他压死了。”   莫兰一揉眉心,甩手一句,“人都跑了,你放多少个马后炮都没用!来人——”   莫兰一句吆喝,身旁,一群侍卫跑来拱手,“九皇妃有何吩咐。”   “把那死贱种给我找出来,记得要抓活的。”   侍卫嘴角狂抽,其实吧,他想说,这个命令貌似应该是皇上下的才对。九皇妃不是南宫羽三的好师妹么?为什么像是仇人一样,非要喊他死贱种?   搞不懂!真心搞不懂。   上官翼一句话也没说,走到肥妞身边,直接把她扛在肩头。   想她一百七十斤肥肉,竟然被他如此轻松的扛在肩头,叫人何等惊恐。   上官翼扛着肥妞,走到皇上面前,请示一句,“父皇,儿臣身子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这谎话,他说得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身子不舒服的人,还能随便扛起一百七十斤的肥肉么?开玩笑!   皇上深深的看了上官翼一眼后,也不知道他那打转的眼珠子,在想什么,他轻轻甩手一句,“嗯,你先回行宫吧!”   “谢父皇。”说完,上官翼急忙扛着肥妞离去。   路易三世被抬去了行宫安顿,至于那对金毛夫妇,虽然被关在监狱里,不过依然给予他们超级待遇。给他们疗伤,给他们吃好的喝好的。   莫兰回了行宫后,她就被软禁了起来,理由无他,皇上想要她兜里的那个东西,她不拿出来,那她就得遭殃。上官霆也被他父亲软禁了起来,不过他被软禁在太子的行宫里。为什么非要把上官霆和她分开软禁,这个理由,估计只有上官琪正心里清楚。   皇宫里,侍卫们哄嚷声不断,为了要把那个自称是南宫羽三的侍卫给找出来,九皇妃下了命令,皇上也下了命令。可是那家伙也太能藏了,侍卫们掀缸揭瓦,都没见他掉下来半根头发。真是奇了怪了。   翌日,路易三世醒了过来,伤口因为很小,只有一个指节这么小,路易三世完全能够自由行走。他对自己没死这事,真的太震惊了。   震惊之余,他还要抽空去次地牢,问问他的那几个手下,为什么要谋杀他!   那对夫妇说了,如果这次来华,入驻文宪没能获得,他们空手而回,小皇子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而他们俩夫妻,一定会被剥夺贵族身份。被剥夺了贵族身份,他们日后的日子,会比死更难受!他们知道无功而回就是一个死字,还不如豁出去,先把路易三世给杀了,然后把这罪,嫁祸到上官琪正身上,国王反而会对他们赞誉有加,顺便扞卫住了自己国家的领土,可以被国王封为荣誉骑士。虽然要冒着被上官琪正追杀的风险!不过两者比起来,他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杀回国后,跟国王陛下讨个荣誉骑士当当。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一枪,竟然没能打死路易三世,竟然让一个不知名的男子,给救活了!   更叫他们害怕的是,他们原本想唆使国王陛下带军过来入侵龙华,仗着他们手里有火枪,可是没想到,他们自以为最先进的兵器,和那个叫莫兰的女子手里的火枪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别!   他们开完一枪,塞一颗子弹,人家可是十二发子弹连发啊!如果他们俩回国后,当真唆使国王陛下带军过来入侵,保管他们的船只,在公海海域就被人给打沉。   路易三世知道金发夫妇谋杀他的理由之后,倒也没有惩罚他们,而是去请示了上官琪正,说要把他们带回国后再行处置。   国外的宪法和本土宪法有很大的区别,犯了罪,没有连带责任,所以那些仆从会胆大包天做这些谋害主子瞒天过海之事。所以上官琪正认定,诛九族这种罪行,不应该免除。免除了,如何压制那些心怀鬼胎的仆从?   这次三方赌局,明明是路易三世输了,但是因为枪杀事件,中断了比赛,路易三世就厚着脸皮,否认了这次赌局。   无可奈何,上官琪正只能由着他耍赖,为此,上官琪正答应莫兰,重新给丽朝划分领土之事,也被黄了。   莫兰以为自己和丽朝的锗矿,也得黄了,哪知道何君王妃主动找到她,说,他们的契约依然可以成立,只要她愿意出钱购买锗矿,当然,如果她肯把那对耳环送给何君王妃的话,何君王妃说,乐意给她低价。   于是,契约就此生效,莫兰把那对耳环,赠送了出去。   何君王妃第二天就跟着何君王回国了,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估计是不乐意重新划分版图的,而且现在这里还有个路易三世在搞鬼,皇上根本没心思应付他们俩夫妇。   到了晌午,莫兰房门被人敲响,太监却没高声宣唱,是谁敲门。   莫兰奇怪着前去应门,打开门一看,瞧见门前站着老五上官翼,上官翼身边,还有个仆从,那仆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只酒杯,一只酒壶。   上官翼进了房门,仆从也跟着进门。   莫兰还没吭气,见五爷自动自发往餐桌上轻轻一坐,仆从顺势吧酒壶托盘,搁在餐桌上。   莫兰只好走到五爷对面,坐下,轻声问,“你来干嘛?”   上官翼眼皮微垂,视线盯着那壶酒,盯了将近三分钟后,他抬眸说道,“皇上拖我来跟你要那个宝贝!”   莫兰从兜里,掏出枪支,放在桌上问,“这个?”   上官翼点头,“对。”   莫兰把头一歪,“皇上有说,他打算拿什么东西跟我换?”   “你想要什么?你直接提,只要不过分,皇上他一定允你。”   莫兰冷笑着说,“感觉不管我跟他要求什么东西,都是他占尽了便宜!我的武器,帮他击退了次外患!他都没打算封赏我些什么?反而直接跑来跟我要求供给他武器的配方?”   莫兰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在两只酒杯里,倒了杯酒,按下酒杯上的一个珍珠按钮,又倒了第二杯酒。   看见这个动作,上官翼眼皮掀开,神情严谨。   上官翼身边的仆从,更是脸色惨白。   倒完两杯酒后,莫兰不停交换酒杯的位置,无数次无数次,直到谁都分不清,哪个是第一杯,哪个是第二杯。   之后,莫兰抱着双臂说,“我可以无条件提供给皇上武器的配方,只要他给我选一杯,喝下肚。如何?”   那仆从猛地抽吸一句,却至始至终保持他惯有的沉默。   上官翼微微垂眸,额骨紧绷。   莫兰一手托着腮旁,无聊一句,“姑奶奶我在宫里,虽然没混多久,可是宫里的秘术,我比皇太后还精上百年!皇上拿这鸳鸯壶出来在我面前瞎显摆什么?”   仆从一听,咕噜一声吞咽了口水,身子不停的在颤抖,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抖个什么劲,明明九皇妃嘴里骂的是皇上,又不是他!可他就是感觉心虚!在被九皇妃那双犀利的眸光下,盯得格外心虚。   上官翼沉默了好半天后,吐气一句,“这样吧,我来代替皇上,我选一杯喝下!只要你肯答应我,不管你选哪一杯,你都必须无条件的把配方贡献给皇上。好吗?”   “我拒绝。”   上官翼闭眸说道,“你可以拒绝。可我不能拒绝!”上官翼伸手,随意选了杯酒,握在指尖,“他是我父亲,他是我兄弟,她是我爱人。你叫我怎么选择?”   上官翼说完那句话后,也不等莫兰反应,直接仰头饮尽。   “姐夫!”莫兰急着叫了一句。   上官翼一咬牙,呕了一口血出来,“噗——”   身旁,那仆从眼珠子一凸,急忙大吼,“五皇!这……糟了,太医!太医!赶紧宣太医啊!”   仆从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一群太监和宫女,进进又出出。   莫兰侧头对着丁璐喊,“把人都给我轰出去,别影响我急救。”   “是!”丁璐赶紧把那些碍事的宫女和太监轰了出去。   莫兰扶着上官翼,躺在地上,又喊,“小璐,帮我把洗脸水拿来,赶紧给他灌下去,强制洗胃。”   丁璐跑去拿洗脸水,叽咕一句,“怕是剧毒,洗了也没用。”   洗脸水端了过来,莫兰正要捏住上官翼嘴巴的时候,上官翼一把抓住莫兰的小手,猛地起身,说道,“我没中毒。”   莫兰惊愕三秒,眨眼,傻问,“那你怎么吐血的?”   “气流逆转,就能吐血,动武功的人,一般都会。”   莫兰嘴角狂抽,“你耍我?”   “耍你干嘛?我在自救!父皇知道小零和你有密切的关系,父皇就在怀疑我和你之间是否纯在党派,派了秘史出去查探之后,那密探逞奏说,我就是南宫羽三教团的教主,专门为你打造势力用的斥候。昨晚半夜,我被宣召进宫,皇上就给我委派了这个任务,要我,拿走你武器配方,再杀了你!我若不杀你,那就表示我真的和你有所勾结!刚才我身边的那个,就是皇上的密探。鸳鸯壶的事,我还苦恼着怎么告诉你知道。没想到你这般有见识,连这种宫廷秘宝你能熟知!刚好我就趁这个机会,演了出戏给那密探看。”   莫兰依然无语,“二选一,你就不怕选到带毒的那杯?”   上官翼邪嘴一笑,“放心,我眼睛利索的狠,你换再多次,我都分得清。”   莫兰揉着眉心,极度无语,“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假死!”上官翼吭气说,“我会龟息术!我等太医过来就直接假死,只是我的唇,得发黑!这个问题……。”有点麻烦。   莫兰笑了,“这个好办,我有不脱色的黑色唇膏!”   这下子,轮到上官翼傻眼了,“不脱色的,黑色唇膏?这东西,你带身上干嘛?”   “时装艺术,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别浪费时间,我马上给你化妆!”   莫兰跑去梳妆台,拿了唇膏和眼影过来,在上官翼脸上匆匆化妆,化完,拿镜子一看,果真像是中毒身亡的那种。   屋外,脚步声越渐凌乱,声音也吵嚷得厉害,感觉太医就快要过来了似地。   上官翼抓着莫兰的手臂,焦急一句叮咛,“我的龟息术,最多只能维持三天!记得别让皇上给我封墓!还有,皇上很有可能找借口让你二姐替我陪葬。你……。”   “这个你放心,皇上绝对不会让我二姐给你陪葬的!”   上官翼一想,也对!   莫兰的爹已经死了,皇上的手里正好缺个人质呢!   上官翼又急着说,“那你好生劝着你二姐,我怕她会哭着跑来给我陪葬,到时候搞成罗什么欧和朱什么叶的就不好了!”   莫兰谄笑一句,“放心吧,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二姐她也不会跑去给你陪葬的。”   一句话,说得上官翼脸色特憋特难看。因为莫兰说得一点也没错,她二姐,特没良心!超级没良心!她二姐绝对不可能会跑来给他陪葬的。   上官翼嘴一瘪,仰头,闭目,气死了过去。   莫兰急忙把水泼在地上,再撒几滴水珠子在额头上,脖子里,整的场面特狼藉。   李太医匆匆进门叫,“九皇妃,五皇可好?”   莫兰一擦额头上的汗水,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超级演技再次登场,“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这毒药,真的太猛了。见血封喉——”   身后,丁璐嘴巴大张。   打从她跟在莫兰身边起,她还从来没见过莫小主这么娴熟到夸张的演技。三秒钟,眼泪水说飙就飙的那种!真的是太厉害了,光用厉害两个字,依然不够表达她此时此刻对她家小主那演技的感慨啊!   李太医跑来摸了摸脉搏,摸完,他脸色一白,汗水也开始滴了下来,他摇头宣布,“哎……。”   一句哎,引来身后所有宫女太监,一同跪下痛哭。   没多久,上官琪正被一群太监拱着而来。   一进门,上官琪正看见上官翼黑着双唇闭眸沉睡,脚步狠狠往后一退。   想起来,躺在地上的那个,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之前他狠下心肠,逼上官翼做这做那的时候,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他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他的五儿死了,他才知道自己五儿有多好多好,会不会太晚了?   上官琪正走到上官翼身旁,捏紧了拳头,那一瞬间,他的耳边仿佛想起了十七弟的声音,“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十五个子嗣中,在你年迈之时,会留存几个?”   十七弟的那句话,就像是梦魇一样,一直缭绕在他耳边,勾得他心田更加内疚彷徨。   莫兰蹲在上官翼身侧,一边抽泣,一边说,“昨日就听五哥说自己身子欠安,没想到今日,才喝了一杯水酒,就直接气绝暴毙!看样子,五哥的身子,当真是被累垮了!”   上官琪正愤怒的瞪着莫兰的额头。   上官翼的死因,他已经听说了。那个密探急急忙忙,跑来跟他说,是莫兰逼着上官翼,两杯水酒里面选择一杯喝下去!   很不幸,上官翼选择了一杯毒酒,喝下去后,直接呕血身亡。   上官琪正真的很想现在就叫人活活勒死这个死丫头,给他五儿报仇。   可是他忍住了!他选择了国业!   上官翼说了,不管他选择了哪杯酒,只要他喝下去了,那莫兰就得无条件的把武器配方交出来。只要这丫头还想活命的话!   于是,上官琪正一吞口水,咬着牙,迸出几个字来,“五儿竭辛劳累,心绝而亡,来人,替朕宣大祭司,朕要给五儿,好好厚葬。”上官琪正深吸两口气后,对着莫兰轻声说道,“莫丫头,你也好好休息几日吧!别到时候,整的和我家五儿一样,竭辛劳苦,不知哪日,莫名其妙突然暴毙在自己床上也有可能!”   莫兰哪里听不出来皇上嘴里的威胁?不过她眼下,只能把他这句话当成是体贴的安慰话来听。“谢皇上关心,儿臣一定会好好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绝不会让自己有暴毙的一天。”   “哼。”上官琪正禁不住飘出一道冷哼后,甩了袍子,转身离去,身后,一群下手,仔细着抬着上官翼的尸体,跟着出了莫兰行宫。   ------题外话------   明天来得及,就直接上传大结局了!呵呵!   ☆、111:完美大结局【撒花】   不稍片刻,上官霆就被放了回来。官霆乐呵呵的进门,乐呵呵的坐在餐桌前,乐呵呵的说,“死掉了一个,还差两个!”   莫兰瞥了上官霆一眼,不吭气。   上官霆调笑一句,“真是惋惜,没有亲眼见到他死前的惨状。如果见找了,晚上做梦也能乐笑呢!”   莫兰遣退了丫鬟,叫人拿了抹布,亲自擦地上的脏水也血迹,她是怕被丫鬟们擦血迹和污水的时候,发现猫腻。血水的颜色,并没有染了毒素,而是鲜红的。有心人若是发现,上官翼假死的小道消息一定压不住。   莫兰一边抹地板,一边叽咕了一句,“自己的亲兄弟,你何必这般冷血?五爷他人,不是很坏。”   上官霆笑容微凝,“他人的确不坏!但他娘亲坏!他的爹也坏,他爹喜欢的儿子,也会和那爹,变得一样坏!”   听得出来,上官霆小时候的日子,肯定很苦。他在指责自己亲生父亲的坏心眼,所以,凡是他爹喜欢的儿子,他都要厌恶。   上官霆把玩着那只空酒杯,神情严谨,笑容幽淡,“爱妃,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可是我必须得跟你坦白,要不然,等哪日,你自己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你会更加更加的讨厌我!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坦白跟你说,让你早点解气的好。”   莫兰拧眉问,“你想说啥?”   上官霆邪嘴一钩,说,“五哥之所以当上南宫羽三教团的教主,都是我在背后搞的鬼!我利用父皇的多疑,离间了他们俩的感情。”   莫兰脸色一顿,刷拉一下起身,拳头一捏,“你有种,再说一遍。”   上官霆优声一句,“你没听错,都是我在背后离间了他们父子俩的感情!”   莫兰怒不可抑,上前,直接甩手一个巴掌。   “啪——”   上官霆的脸蛋被打偏了,他微微回眸,嘴角依旧微笑着,“你终究还是喜欢我五哥.......”   说完那句话后,上官霆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出了房门,“我还是去太子的行宫窝着吧。反正太子只回太子府居住!那行宫,空着也是空着。”说完,上官霆大摇大摆的带着太监和宫女们离开了。   那些太监和宫女们,虽然听不见屋内莫兰和上官霆之间的对话内容,但是那巴掌,他们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尤其在看见上官霆脸侧的巴掌印后,就更加确定了,九皇妃,打了九皇一巴掌!   理由,不知道!结论,也不清楚!看上官霆的样子,丝毫没察觉他有怒气。而九皇妃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她的眼神不太好看。   上官霆一走,莫兰用力关上大门,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打扫房间的兴趣都没了。   直到深夜,只听屋内的窗户一声哐当,四下一搜寻,见窗户旁,愕然站着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色方巾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珠子。   莫兰惊愕一眨眼,“你!”   男子默不吭声,就这么站在窗口看着她。   莫兰小手一指他鼻梁,“你!你是慕鸿?”   上官慕鸿眨眼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他今天,换了一身行头,按理说,她应该不会联想到他才对。   莫兰喷了口水,“你这双眼睛我看了多久了,我要是连你也认不出来,那我直接戳瞎自己狗眼算数儿!”莫兰走到上官慕鸿身前,轻问,“你身上这布,应该只是棉布吧!不防电的吧?”   上官慕鸿摘下头罩,摘下面罩,露出那张英俊的脸蛋,“放心吧,以后都不必担心我身上的雷电了。”   莫兰惊讶问,“为什么?难道?我大哥他已经给你动手术了?”   上官慕鸿摇头一句,“手术没做。只是你大哥给我上了一堂课而已。”   “什么课?”   “说了一堆,没听太懂。”   “啊?没听懂?那......那然后呢?”   “我就只听懂一句,电是有正电子和负电子两种极性,电流的方向就是从正到负,正极与负极相互碰撞的话,就会互相湮灭,而让电流加强的方法,就是加速电子从正极到负极的速度而已!”   莫兰眉头锁得更紧了,“然后呢?”   “然后?”上官慕鸿伸手,倏地一下覆上她的脸蛋儿,沙哑着说,“然后我就可以碰你了。”   又跳了!他中间的话,又被他给省掉了。   上官慕鸿急切的上前,一把抱起她,急着上塌,“我们去床上说话。”   “喂,你不会吧!小璐还在这儿呢!”   “当她假的。”   “当我假的吧!”那对主仆,竟然异口同声着说话。多同心啊!   丁璐嘿嘿一笑,焦急着说,“寒后您还是早点上塌歇息吧!你就当我不存在!顶多我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不偷听,不偷看!”   “屁!我说不行就不行!”莫兰还在抗拒,人却被轻轻松松扔上了床榻。   某男准备扑上来,莫兰脚丫子死死一抵,抵住他胸口,不让他前进半分,“你先给我说清楚,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好的?”   “你大哥不是说了,正极和负极相碰撞的话,就会互相湮灭!所以我只要控制心脏处电流的碰撞,就等于是控制我身上的电流了啊!”   莫兰听了,嘴巴大张,“这也能行?”   “能不能行,咱们试过就知道了!来,用力摩擦,看看会不会起电。”   这丫的,到底想摩擦哪儿?看他迫不及待想扑过来这阵势,太叫人难抵。   “你给我忍着。死贱种!”   “我忍了很久了!”   “可我还没成年!”   “瞎说!过了年,你已经十八了!你成年了!”   “你这丫的,就不能给我挑个时间挑个地点吗?现在咱们在狼穴呢!”   “对我来说,天上地下,处处都是我的床!”   “那你纯粹就是只野兽!”   “噗——”丁璐实在忍不住,偷笑出声。   莫兰脸色一黑,喊道,“你听听,刚才那货说要闭眸封耳的,现在笑成了弥勒佛了!你就给我忍着点,等我们回了家后.......”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估计等五皇下葬之后.......”一说起五皇的事,莫兰心情又糟糕了,表情刷拉一落。   上官慕鸿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于是起身,不再进攻,“你怎么了,娘子。”   “你的皇侄!你的九皇侄干的好事儿!他讨厌上官翼也就罢了,他为什么非要拿我的头衔去谋害上官翼?”上官兴禄已经因为南宫羽三教团的事,被皇上秘密处决了,上官霆知道她心里的伤,他竟然还敢挖她伤疤。   上官慕鸿盘腿一坐,说道,“老九的娘亲,是个贱婢,听说,他还有个胞妹。是被上官翼的母亲,活活扔死的!”   莫兰抬眸,“扔死的?”   “嗯,上官翼的母亲,想扔死的,是老九。可是她认错了人,抱错了娃,扔死了个女婴。上官霆这才得以存活下来,他被寄养在大皇子的乳娘身边,和大皇子一块儿长大,免招其他嫔妃毒手。上官霆的娘亲因为痛失女儿,病缠五年才断气,那五年里,上官霆是怎么生活的,你根本无法想象。”   怪不得!怪不得上官霆如此记恨他五哥,比起她和上官慕鸿亲近,他更讨厌她和上官翼走得近。   一瞬间,莫兰想起上官霆离开行宫之前说的那句话,此刻想来,觉得他也挺可怜似地。不过,也就三秒的时间,莫兰回嘴一句,“不管他和老五有任何过节,我都不喜欢他这利用别人的性子。”   “每个人存活的方式不一样!老九他在宫廷里,若不利用人,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方法!你不能怨他!”   莫兰听了,抬眸,“你在替他说话?”   “我在实事求是!”   莫兰嘴一抽,说道,“那好,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我去跟他低头认个错!”   “娘子,你在生气?”   “你说呢?”莫兰抱着双臂,昂着头问。   上官慕鸿沉默了。   莫兰吭声说,“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上官慕鸿歪头说,“我在思考,娘子生气的时候,应该如何哄。觉得没有一本书里有写如何哄娘子不生气!”   “噗——”某个应该闭眸封耳的娃,已经笑趴在地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只电灯泡,被充了电,亮得一塌糊涂。   莫兰吐气说,“行了,别思考了,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就气消了。”   上官慕鸿摇头说,“不行!我若走了,我就更加不知道你的心情是好是坏,是在生我的气,还是不生我的气!我会担忧的整晚都睡不好觉!我必须得确定你的心情后再离开!”   莫兰嘴巴狂抽,“你这丫的,平日里不是没有话说的么!怎么今晚废话这么多?”   莫兰脾气不好了,嗓门大了起来,门外,太监高声问,“九皇妃,您可是在跟咱们说话?”   莫兰吼了回去,“滚!老娘在跟贱丫头说话!”   “是是是!九皇妃您接着训斥!”太监宫女们继续蹲门口监听监视。   上官慕鸿想了老半天后,说,“感觉还是用最古老的方法比较好一点!”   “古老的方法?”莫兰又纠结了,她真的不想问的,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顺耳。   果真!“肉贴肉,心连心!娘子,咱们用力贴心着说话,验证验证你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坏!为夫一定要让你心情变好了才能离开!所以不管几次,只要娘子你说要,我一定身体力.......唔——”   莫兰直接伸出脚丫子,塞进他嘴巴里,动作粗鲁爆裂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这一塞,莫兰随即一声惨叫,“啊——你咬我?”   上官慕鸿抓着嘴里的脚丫子,拔出来,说了句,“你骨头软,我都没用力!”说完,又把脚丫子塞回嘴里,咬了下去。   “啊!你这死贱种!把嘴松开!你敢咬我!”   屋外,太监急忙喊,“九皇妃?可要进来护驾?这大胆的贱婢,竟然敢咬主子?”   莫兰惊恐吼话,“护什么驾!我在和我贱婢调情!她咬我,我咬她!”莫兰用力掀开床帐,冲丁璐使了个眼色。   蹲在床边偷听偷看的丁璐,接到指示后,立马点头叫道,“哎呀!小主您别咬得那么用力啊!哎呀——”   莫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蠢货,你能别叫得这么恶心么?”她很想说,这丫头的演技,超恶!   丁璐无辜着说,“不然你叫我怎么说?”   莫兰吐气,放下床帐,对着跟前的野狼吼,“松口!”莫兰用力扯自己的脚丫子,可惜,抽不回来。   “松口!”莫兰板着脸,命令一句。   某货就是咬着不放,眼神深幽,情谊浓厚。   莫兰无可奈何,只能甩手说,“我认输!我不生气了!我心情已经不别扭了!你好松口了吧!”   上官慕鸿笑着把脚一抓,“感觉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验证一下比较.......唔——”   莫兰把脚塞了回去,板着脸说,“你还是咬着吧!今晚就咬着它睡觉!省的让我听见你那些废话!”   莫兰索性往床上一摊,用史上最奇怪的睡觉姿势睡觉,她的那只脚,估计整晚都得塞在某狼嘴里了。那狼的性子,可是超级有耐性的,而且还是说一不二的牛脾气,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照他的话说就是,叼着就叼着,不放了。   上官翼暴毙之日开始,太子就再也没有上过朝,就连皇上宣召也不搭理。皇上寻人问话,听说,太子整日整夜躲在太子府邸,喝的烂醉如泥。朝堂朝下以及城民百姓,都说太子太重感情,五弟的过世,给他带来不少打击。皇上听了这事后,怒不可抑。身为一国储君,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想他被人害死亲生儿子,他也能咬牙把仇人养在家里,太子这般多愁善感,以后如何统御天下?   上官翼的葬礼一结束,上官琪正迫不及待宣召了兵部尚书万路,一大清早就弯腰守在莫兰房门口,和那些太监宫女大眼瞪小眼。   万路听见屋里传来一道破骂声,“你这死丫的,就不能给我睡过去一点?非要把我挤得跟麻花似地?”   万路歪着头,问太监,“九皇不是一直住在太子的行宫里么?”   太监呵呵一笑,“九皇妃是在跟她的婢女调情。”   “哦,就是那个一直带来带去,形影不离的那位?”   “对!”   “啊?那宫女这么厉害,和主子睡一起,还敢嚣张的霸占床位?”   “呵呵.......”太监们也是相当的无语,不过他们能说啥呢?九皇妃独宠她家婢女,谁也管不着。   万路知道莫兰醒了,于是就敲门了,“九皇妃,微臣,兵部尚书万路,求见九皇妃。”   莫兰吼了句话出来,“等着!我还没穿衣服呢!妈的,你把衣服给我啊!”   万路又眨眼,静默片刻后,就听屋里传来爆喝声,“他妈的,不给拉到!老娘我赤膊上阵!”   这下子,万路风中凌乱了,他就怕大门一开,会看见一个光溜溜的九皇妃。   太监宫女们纷纷掩嘴偷笑。   屋里传来哐当哐当几道声响后,世界终于安静了。房门啪嗒一下,猛地被打开,莫兰火急万分的走出门槛,“兵部尚书,万路。”   “微臣在。”万路把腰弯得更低了。   “来,咱们玩个游戏。”莫兰板着脸,轻斥一句。   万路听见这句话后,脸色惨白。   要知道,打从上官翼被九皇妃玩死开始,谁还敢和她玩游戏?   万路咕噜一声,吞咽着口水,轻声问,“九皇妃,您想玩什么?”   莫兰从兜里掏出手枪,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手枪拆了个零零碎碎,然后往地上一扔,“我给你两柱香时间,如果你能拼装完成,那这玩意儿,就直接送你了!”   一说,万路惊恐的瞪大双眸,狂喜着问,“真的么?九皇妃!这个东西真的要送我么?”   “没听见前提条件么?两柱香时间。”   莫兰这话刚说完,万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我也参加这个游戏。”   莫兰侧目一瞧,那位棕发帅哥,竟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路易三世了自制的走到万路身后,说,“你先装,回头我也装一次,谁用的时间少,谁就赢。九皇妃,您没意见吧?”   莫兰噘着冷笑,“随你咯。”   说完,碰动一声,莫兰直接关上房门,懒得鸟他们。   万路有点生气的瞪了路易三世一眼,不过他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人家可是国外的小皇子呢!   万路坐在地上不停摆弄着物件,琢磨了老半天,怎么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时间越来越紧,万路额上冷汗一冒,手又湿又滑,咕噜噜噜,零件乱掉。   路易三世优雅的捡起零件,笑说一句,“很抱歉先生,您已经错过了机会!现在该轮到我了!”   万路鼓着腮子,把零件一扔,爬了起来。   路易三世也学着万路那样,席地而坐,仔细研磨着。许是他手里也有类似的武器,他对这玩意儿,十分有心得似地,刚巧在两柱香内,把它给拼装完成了。   路易三世笑着敲门,“莫兰小姐,您的武器,我已经拼好了,按您说的游戏规则,这宝贝,可以归我了吧?”   莫兰开了房门,点头说,“送你了。”   万路一擦冷汗,挤吧挤吧的走到莫兰身后,贴着耳根子说话,“九皇妃,您这可不行啊!人家是外国人,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军火配方,这般轻易转送给他?他若得到这个兵器,回头,他带军过来入侵咱们领土,您叫我们如何应敌?”   莫兰哼哧一笑,“我既然大方送给他们这个武器,那就表示,我兜里还有更好更强的军火。”   一说,万路口水直流,“恳请九皇妃带我回您封地!别说送我一只宝贝,只要九皇妃肯让我亲眼目的一下您的兵器库,微臣,一定对您肝脑涂地!”   “那你回去跟皇上说,让我回乡咯。”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跟皇上说。”   万路提着衣摆,急匆匆的跑走了。   路易三世激动的说,“莫兰小姐,我也想去你那儿看一看!可以么?”   莫兰盯着他手里的枪支,说,“已经送了你一个宝贝了,你还不满足?”   路易三世摇头苦恼,“真心无法满足!您这般大方送我这个玩意儿,我却无法叫人打造第二只来!因为这枪支的外壳,我做不出来,还有里面那个可以伸缩的铁圈圈!也很稀罕!”   路易三世说的外壳,是塑料,可以伸缩的铁圈圈,就是弹簧!这两样东西,的确很难复制。   “路易先生,您先回行宫等消息吧。我能不能回乡,还是个未知数呢!”   “怎么?你父皇不乐意放你回封地?”   “嗯。”   “你们不是已经做了交易了?他也不乐意放你回去么?”   莫兰摇头叹气,“你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哎,不说了,说多了,心烦!”   莫兰直接把路易三世遣送走,独自回屋,静等风声。兵部尚书这一去请旨,请了一整天,终于到了晚膳前,跑来答复莫兰。   万路没脸皮进门,只是站在门外,高声喊,“九皇妃,皇上说了,他要你,先把配方拿出来,等我复制出第二只来后,您才能回乡。”   看!她就知道!   莫兰懒得鸟他,直接用沉默回答。万路重复了一遍后,没能得到回复,只好摸着灰鼻子离开了。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准时窝在她房门口,等她醒来。   万路真的很想劝她一句,老老实实把配方交出来不就好了嘛!她再拖下去,估计她要被软禁到老死了呢!   一连三天的静候,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莫兰摇了摇手里那白花花的图纸,万路狂喜着擦着口水说,“九皇妃!您终于出关了啊!呵呵呵.......”他的双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过去接去了。   莫兰却把手一收,说,“我,不求回乡。只求皇上让我见一个人!”   万路弯腰急问,“九皇妃您想见谁?我带他来见你!”   “九王爷!上官兴禄!”   万路表情一震,“王爷?王爷已经仙逝了啊!”   “对!我知道!我想去祭拜他一下!只要皇上允了我!我就把这图纸给你!”   万路听了,立马点头,说道,“微臣这就去请旨。”说完,万路再次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这次,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万路欢欢喜喜跑来说,“皇上允了!九皇妃,您请!我替您带路!”   “嗯!”莫兰终于得以踏出这间发霉的屋子了。   莫兰跟在万路身侧,万路一边走,一边惊讶的看着莫兰。   莫兰回眸,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嘛?”   万路羞着脸,说,“微臣依稀记得,九皇妃的个子,好似没这么高呢!”   莫兰把裙摆一撩,露给他看,“高跟鞋,你没见识过?”   万路恍然大悟着点头一句,“见识过的!见识过的!”九皇妃的高跟鞋,可是出了名的啊!只是他就是奇怪,她穿了几乎是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啊!穿这么高,想干嘛?她都不怕摔跤么?话说,她身边的贴身婢女,好像也穿了高跟鞋吧?个头和九皇妃差不多高呢!   万路把莫兰带去上官兴禄坟墓前。   莫兰捏着小手,轻声笑语,“王爷,见您一面,真心不容易啊!”   这个墓园,里外七层,重兵把守,而且还是日夜兼替,绝无一丝一毫松懈。   上官琪正那心眼,可见小得离谱。对待上官慕鸿尚且如此,那么对待一个杀了他儿子的女人来说,他更加要把她掏心挖肺才肯罢休吧!   这次的软禁,就是一个征兆。怕就怕,就算她提供了武器的配方,她也照样无法回乡,照样无法存活下来。   莫兰亲手帮上官兴禄扫墓,还忙着替他烧些纸钱,供奉茶点,鲜花,和他闲聊。话不多,却句句顺上官兴禄的心,好让他在天之灵,得以慰藉。   莫兰身后,丁璐面容冰冷,眼神却不停闪烁,那双厚实的大掌,微微捏紧。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兰儿。”   莫兰惊讶回头,瞧见来人,立马起身相迎,“太子。”   上官瑞面容邋遢,发型凌乱,胡渣未尽,走上前来,站在莫兰身侧。   莫兰抬头仰望着他,心头万分震惊。才没几天的时间,怎么他变得如此沧桑?只听说他一直躲在太子府里宿醉,没想到,他的模样,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不过,上官瑞面容再怎么邋遢,模样再怎么颓废,他看着莫兰的目光,永远都如此深邃,闪动。   如果这世上,除了上官慕鸿之外,还有谁,最最深爱她,她一定会念出他上官瑞的名字。   只可惜——   他是太子,他是上官琪正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储君,也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五个孩子的父亲。   上官瑞盯着莫兰的容颜,看了许久,自嘲一笑后,轻声问,“父皇允你来参拜皇叔?”   莫兰点头,“费了很大功夫才能见到他老人家!”   “你和皇叔,才见没几次面吧,你和他的感情,很好吗?”   莫兰垂眸低语,“只是敬佩他的高洁,敬佩他的无私!这样的人,不应该就此殒命!想见他,为了惋惜他。”   “是啊!不应该.......就此殒命......”上官瑞一声呢喃,大手捏住心口的衣裳,呼吸有点沉重了。   莫兰吐气说,“这样的人,为何要把他牵扯在那些阴谋权术之中?他的身子,原本就不堪重负了.......”   上官瑞闭上了眸子,一只手,捏紧了胸口衣襟,呼吸更加沉重。   莫兰叹气说道,“我虽然最痛恨那些自私自利只喜欢利用别人的人,只是到头来,我也离不开这样的角色!”   莫兰说这句话,纯粹是自我谴责,谁知道,身旁一声巨大的作呕,“呕——”   一回头,莫兰惊恐的看见上官瑞口吐一口黑血,他抓着胸口的衣裳,额上汗水猛掉不停,身子摇摇颤颤着。   上官瑞头一转,脚步一浮,人直挺挺的往下掉。   莫兰急忙跑过去托住他,只是她人小力气小,直接被他压垮在地上。   莫兰拖着他的脑袋,吼了句,“太子?你怎么了?”   边上,兵部尚书万路,也跟着惊恐上前吼,“太子!太子!您怎么了啊?”   太监们也开始叫喊了,“太子吐血了?赶紧宣太医!宣太医啊!”   侍卫们匆匆跑来,看了一眼后,又匆匆跑走了。   上官瑞揪着心口的衣裳,哽着声说,“兰儿,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皇叔!是我害死了我五弟!兰儿,你骂我一句吧!你狠狠骂我一句,让我心里痛快一些!”   莫兰拧眉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为何要这样说?”   上官瑞喘气说,“那教团,是我叫人成立的!我想逼他现身!我想知道他是谁!他想让他站出来,让我看一眼!你背后的男人,究竟是谁!”   莫兰惊讶的张大嘴,“你是说,南宫羽三的教团?是你创建的?”   上官瑞抿唇,闭眸,静默数秒才慢慢睁开,“我不知道父皇会因为这件事,而逼死皇叔!我更加不知道会连累五弟被父皇怀疑!我又不能告诉父皇,是我做的!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怕父皇担心!我更加不知道,五弟会因为这件事,而被......”毒死。   莫兰许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一直叫人头痛的邪教组织,竟然是太子一手创建的?   上官瑞一把抓着莫兰的手臂,“兰儿,你骂我几句吧!骂我几句,好让我心头宽慰一些!好让我走出这片阴霾!不至于整日整夜做着愧疚的噩梦!”   看到此时此刻这般内疚的上官瑞,莫兰张口想说,他五弟,没死!莫兰嘴巴一张,突然,她肩上,覆上了一只大掌,顺着大掌往后望去,看见是她的婢女丁璐。   莫兰唇儿一抿,回头,静默了。   上官瑞也看见了那只大掌,他看着那只大掌,觉得很奇怪。丁璐那丫头,他见过无数次了,那个只知道跟着莫兰跟进跟出的倔丫头,她的眼神,他也十分熟悉,是那种骄傲的,叛逆的,冰冷的,可是在他眼前的那个丁璐,她的眼神,沉稳,深幽,凝练。   上官瑞一声咕噜,吞咽了口水,他眉头紧锁,目光死死对着那个婢女的眸子,嘴巴一张,对着莫兰说,“兰儿,我.......我好像被人下了毒。”   莫兰急问,“是谁下的毒?你可知道?”   上官瑞惨笑,“还能是谁?这次组建邪教,都是那丫头教我的!”   莫兰眼珠子一转,问,“可是唐月月?”   上官瑞点头,“对!她跟我说,只要我把南宫羽三捧得越高,皇上就越要想法子弄死他!我就是不喜欢你背后的那个男人!非常的不喜欢!看见他站在你背后为你撑腰,我就嫉妒!我就吃醋!我就狂生气!就像.......此时此刻!”   上官瑞的眸光,从始至终都看着丁璐说话。   莫兰终于发现了,发现上官瑞的眸光,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她身后。   莫兰回头,又和她的婢女对视了一眼,再回头,对着上官瑞,轻声一句,“太子,别说话了,留点元气,等太医过来救你!”   上官瑞摇头,“我宁愿一死了之。”   莫兰板着脸说,“一死了之?那那个毒杀你的贱女人呢?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上官瑞笑说,“我对她,没有丝毫恨意!我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开了!反正,我永远都得不到你!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莫兰听了,更是无话可说。上官瑞的心情,估计她这辈子都无法明白吧!   万路上前一句,“九皇妃,王爷的墓园离正宫很远,太医赶来,估计还得好半晌,不妨,我们抬着太子走?”   莫兰点头,“成,赶紧抬!”   上官瑞却一把抓着莫兰双臂,死都不放手,“我就只有这次机会了!我不会走的。”   “什么意思?”莫兰莫名其妙,无法理解上官瑞的话。   上官瑞安安分分的躺在莫兰怀里,看着莫兰的容颜,欣赏着她紧锁的眉睫,又看看她身后那婢女,眼神迷离着,像是像用肉眼,看穿她脸上那张人皮面具。   上官瑞侧头,对着万路说,“兵部尚书,你把周围的人,都遣退了吧!”   万路摇头,“太子,您就别折腾了!皇上刚刚失去了五皇,您若再出什么事,微臣如何像皇上交代啊?”   “这是命令!”上官瑞简单一句,万路无从回驳。   无可奈何,万路只好一挥手,遣退了一层侍卫,退至三百米外。侍卫们退开后,上官瑞迫不及待着说,“可是皇叔?小皇叔上官慕鸿?”   ‘丁璐’一眨眼,背对着人群,撕下人皮面具,“对,是我。”   上官瑞终于恍然了,他欢喜一笑,“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只是皇叔,你的病,治好了么?”   上官慕鸿点头,“治好了!已经无碍了。”   上官瑞对着这个比他还要小一岁的皇叔,无奈一句,“皇叔,替我好好爱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你若敢欺负她,我死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到时候,就算弑兄弑父,昧着良心,我也要把她抢到身边来!”   好恶毒的一句誓言。这句誓言,他今生无法做到,只能等下辈子,逼着自己去做了!而他发这个毒誓,就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何苦?   上官慕鸿只是轻斥一句,“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好狂妄的一句话,也正因为这句话,上官瑞安安心心的笑了,笑着闭上的眸子。他刚说,他只有这次机会了!他不会走的!他的意思是说,他要死在自己心爱女人的怀里,他不会放走这次幸福的机会。   看看他闭上双目是那满足的微笑,莫兰只能闭上双眸,静思中,苦恼中,惋惜中。   又过片刻。太医匆匆赶到,看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红着眼眶说,“九皇妃,您可千万要保佑太子啊!”   莫兰睁眼,摇头一句,“尸体都凉了,你要我怎么保佑?”   “完了!”李太医身边的医药箱,都掉在了地上,凌乱一地。   上官琪正,岳贵妃,还有皇后,全部都赶了过来。岳贵妃一见自己儿子躺在莫兰怀里,当下扑过去,巴掌甩她脸上吼,“给我滚!你这个灾星!”   上官慕鸿一把把莫兰双肩扯进胸口,那巴掌,只被扫了个风。   看见太子口吐鲜血,皇后心田欢悦,却无法表现在脸上。而上官琪正,则被惊得无法动弹。   听见岳贵妃的哭声,上官琪正紧闭双眸,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呼吸。心悸一阵,上官琪正捏着胸口,晕厥了过去。   皇后这下子惊叫了,“皇上!皇上!太医!太医赶紧过来!”   李太医扑腾了翅膀,飞了过去,把皇上平放在地上后,附耳听他心跳。   “心跳没了!”李太医说完这句,又急忙探鼻息,“呼吸也没了!”   皇后狂吼一句,“本宫命令你,死也要把皇上救活!”   李太医一擦汗,忙说,“恕微臣失礼,微臣要对皇上做人工呼吸了!”   “那赶紧啊!”皇后一声催促。   李太医一咬牙,豁出去了,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双管齐下。   可是五轮下来,心跳依旧没恢复。李太医急大了,回头对着莫兰求救,“九皇妃!您能来帮个忙么?”   上官慕鸿一把抓住莫兰的手,不让她去。   莫兰冷漠的站在上官慕鸿身旁,冷漠的看着晕厥的上官琪正,冷漠的看着哭到撕心裂肺的岳贵妃。   李太医的求救,莫兰真的想直接漠视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十一皇十三皇匆匆跑来,哭喊一句,“父皇!”   “二哥!父皇!你们都怎么了?”   “父皇!五哥才刚走没多久!您可千万不能随他而去啊!”   听见这样的哭声,莫兰心头狠狠一抽。   那一刻,她想起了上官翼的一句,‘他是我的父亲,他是我兄弟,他是我爱人,你叫我如何选择?’。   上官翼若是在此,就算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坏人,他也不会对自己父亲撒手不管。   可是.......不能心软!   上官慕鸿大手紧紧抓着莫兰,也在劝她。不要心软!   十一皇十三皇看见莫兰后,直接跑到她面前,跪下,磕头,“皇嫂!皇嫂!您医术高明!就连开膛破肚丢能救得了人!您就救救家父皇吧!”   “皇嫂,我知道父皇这几日一直在排挤你!可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父皇计较了!皇嫂,我保证,只要父皇醒来,我们一定跪求他,让您离京!”   “对!我们一定用性命保证,让您离京!”十一皇十三皇,年仅十四十六,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莫兰终于垂下了残忍的双眸,静默了三秒。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后,吐气说,“成!都让开吧!我来试试!”   李太医狂喜一顿,急忙退开身子。   莫兰抓着上官慕鸿的手,扯着他,走到皇上身侧,跟他说,“看我手势,像这样,点他胸口两处,放一波电流,一下就成!第一次力道别太大!”   上官慕鸿板着脸,“不高兴。”   莫兰也跟他板着脸,“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只要你允了我这个,从今往后,你说一是一,我都听你的!”   边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九皇妃干嘛倒过来要听一个贱婢的话类?   上官慕鸿带着丁璐的人皮面具,昂声一句,“好吧,我要生个娃!”   莫兰点头应他,“生,肯定生!”   听了这个答案后,上官慕鸿这才答应动手,食指中指并拢,在上官琪正左右两个心口处,碰动一下,释放了第一波电流。   上官琪正被震的整个人都跳了一下。   李太医拧了眉头说,“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您医院里的那个除颤器?”   莫兰低头,附耳,听他心跳,起身说,“没心跳!再来一次,多放一波电流。”   “那就多生一个娃!”   莫兰瘪嘴,“成,你想怎么生就怎么生!”   上官慕鸿这才满意的放出电流。   碰动——上官琪正又被震得跳了一大下。   莫兰附耳听了一会儿,抬头说,“还没!再来一波!再多放一波电流!”   “要生一堆娃!”上官慕鸿一说,四周的人全无语透顶。   这贱婢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跟主子要求这个?生一堆的娃,她是不是想把自己当母猪一样发展?   莫兰喷了他一脸口水,“今晚回去后,随便你怎么生!现在就别废话,赶紧,上电!”   “碰动——”   好大一个巨响。莫兰急忙附耳听。噗通噗通,微弱的心跳声,慢慢变得规律了起来。   李太医也忙着给皇上做人工呼吸,直到他能自主呼吸为止。李太医一抹冷汗,欢喜一句,“皇后娘娘,皇上回魂了。”   皇后没有任何欢喜,而是觉得,这工作,他本来就必须得做到的。皇后还觉得他们的手脚太慢了!   皇后一番白眼,对着边上那群侍卫吼,“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把皇上抬进宫?”   “喳——”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走了,太监也走了,太医也走了,万路也跟着走了。眼下,上官兴禄墓前,只有莫兰和上官慕鸿,还有岳贵妃和她的宝贝儿子的尸体。岳贵妃虽然已经哭到了岔气,不过她人并没有糊涂。   岳贵妃瞪着莫兰,说,“莫兰,你给我老实交代,可是你下手毒杀了我儿?”   莫兰回头,说,“我说不是,你可相信?”   岳贵妃昂着头,“我不信!而且,皇上也不信!”岳贵妃放下儿子的身躯,起身,孤高的走到莫兰面前,说道,“你救了皇上,是你应该做的本分,你杀了太子,你必须得背负全责!正好,咱们利用这次,来看看,皇上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看看皇上究竟是宠你多一点!还是疼我一些!”   说完,岳贵妃甩头说道,“来人,给本宫把太子扶回长宁殿。”   “是!”   岳贵妃带着第二批人马,匆匆的离开了。   如今只留下最后一批,是专门监视莫兰的太监和宫女以及几十名侍卫。   莫兰也不急着回宫,而是坐在上官兴禄的坟前,继续给他烧纸钱,一边烧,一边磨叽着说,“哼,还好你死了,要不然,看见这一幕,你肯定又要急到哮喘病发呢!”她已经无语到只能去调侃一个死人了。   太子被人毒杀的事,震慑了整个京城,太子府的所有姬妾,全部跪在岳贵妃的长宁殿外嘤嘤哭泣。   想想,她们这群人,原本都有希望当上皇上的妃子,跟着太子,大好的前程。可是如今,太子一死,她们就再也没的指望了。如果皇上心情一个不爽,说不定还会让她们陪葬呢!   皇上差点暴毙的消息,被皇后岳贵妃她们压了下来,她们只说,皇上气晕了过去,晕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苏醒。期间,李太医不停给皇上输药。   李太医是用点滴的方式给皇上输的药,说是这种方式,最直接,最有效。果不其然,输了半天的点滴后,皇上脸色恢复了红润,到了半夜就苏醒了过来。   可是醒来后,他想起太子的事,又深深气晕了过去,然后到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   岳贵妃一直守在长宁殿,守在太子遗体旁,亲手给他梳妆打扮,她要把太子打扮的就像是没死一样英俊帅气迷人,直到她觉得儿子妆容完美无缺之时,岳贵妃昂着头,走出长宁殿门口,对着众多嫔妃,说道,“诸位姬妾,本宫念你们对太子痴心一片,本宫决定,在你们之中,挑选八名女子,给太子陪葬。”一说,场下的女子纷纷瞪大惊恐的双眸,你看我,我看你,身子开始发颤发抖。   岳贵妃轻声哄说,“诸位请放心,凡是选中给太子陪葬的妃子,都以从一品良娣的身份入殓,另,家中父兄皆官升一级,赠以黄金百两,以及各珍宝十箱。至于没有被选中的姬妾,就遣去太沧安,落发修行。”   底下,所有女人全部死灰了脸。她们的未来,竟然就这样子被定下了!要么陪葬,要么去当尼姑!可怜她们才十六七岁,正式花样年华啊!可是她们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那些嫔妃,径直哭泣,哭得撕心裂肺。此时此刻,她们的眼泪,都是为自己而流的。   这时,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莫兰,莫兰身后跟着的,永远都是一群太监宫女和侍卫。   莫兰站在那些嫔妃身后,曲腿礼道,“儿臣拜见岳贵妃。”   岳贵妃冷眼腻着莫兰,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莫兰轻声一句,“皇上醒了,皇上宣我觐见,路过长宁殿宫门外,想着太子的遗体还在这里。”   “你还想跑来打扰他心神?”岳贵妃不承认自己儿子已经过世。   莫兰摇头说道,“我与他已经道过别,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只是我听见这里有很多女人在哭,所以就进来看看。”莫兰边说,边看了那群女人一眼。   那群女人各个回头看着莫兰,眼底里全都闪着求救的信号。   这一看,莫兰抬眸问,“周良娣,唐月月人呢?”   周云懵了,“啊?谁?”   莫兰啊了一句,急忙转口问,“莫霜月人呢?”   周云恍然一句,“霜月啊!她昨天原本跟咱们一块儿进宫的,出门前她腿下突然见红,她说自己可能小产了。我就让她留在太子府里,宣了太医过去护着她的身子。”   “那她现在还在太子府里么?”   周云摇头说,“我们都在这里跪了一天了,谁也没有回去过。”   莫兰说道,“岳贵妃,有时间的话,就去太子府,把莫霜月抓过来吧,免得她逃跑咯!”   岳贵妃点头说,“你放心,凡是太子的妃子,一个也逃不了!该陪葬的,都得乖乖陪葬,该去太沧安的,就乖乖去太沧安当尼姑!谁若敢跑,那就是满门的大罪!”   莫兰眨眼,“要陪葬?”   周云抽着鼻子,僵硬的点头。她知道,她已经在陪葬的名单内了,谁叫她生前,是太子最疼宠的妃子之一呢!   可是周云心底里,还燃着一股浓郁的火苗,她不想死,不想当尼姑,她想得到自由。   不只是周云,还有周围所有女人,都用同样的目光,盯着莫兰。   莫兰接收到这么多的目光后,抬头,对着岳贵妃,说道,“岳贵妃,太子仙逝,理应安抚太子的姬妾为先,安抚她们心灵,并宽容大量的遣她们回娘家,各自回娘家待嫁才对。”   “各自回娘家待嫁?”岳贵妃扯着特难看的笑容,笑得着实无语,“本宫好像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地!竟然有人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真是太好笑了!”回眸,岳贵妃嘎然收住冷笑,白眼一句,“莫兰,你顶多就是个皇子的正妃,太子的葬礼如何定制,你没权利干预!你不要再给我多废话,赶紧给我滚!”   莫兰双臂一抱,冷冷一句,“岳贵妃!太子被人毒杀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少人都在说,是我毒杀了太子!皇上今个儿醒来,宣我觐见,无非就是想听听我这杀人凶手的供词。我拉开嗓门用力吼,我没杀人,我没毒杀过太子,可我估计,皇上不会相信我的话,全京城百姓,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不过没关系,谋杀太子的罪名,我愿意背负起来!与此同时,太子的妃子被逼陪葬之事,我会力争到底!我站在这儿,就跟你说一句话!北辽王妃不允许你让太子的妃子陪葬,不允许你逼迫她们入寺庙当尼姑!岳贵妃,你若敢拒绝本妃的提议,那么,北辽与龙华之间的战火,就是你埋下的导火线!”莫兰红颜一裂,笑了,“正好,我进攻的旗帜,正义凛然,届时我再大声鸣冤,百姓们一定会相信,我是无辜的!我能为太子的妃子们,做到这种地步,谋杀太子这种行为,我根本不可能做的出来!呵呵,岳贵妃,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开脱罪名的好机会!”   岳贵妃被莫兰说得脚跟踉跄一步,幸好身旁的丫鬟帮忙稳住她的身躯。   岳贵妃喘气一句,“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和你作对?”莫兰赏了她一个白眼,“岳贵妃,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不是非要和你作对!我是在和整个迂腐的社会作对!我在和所有想要压迫女权的霸王者作对!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有我莫兰在这儿一天,女权的地位,永固长存!女人的自由,本妃,誓死扞卫到底!”   “你!你竟然!”太逆天了!这般逆天的话,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岳贵妃气得手都在发抖了,不过更让她心颤的是,她看见,跪在地上那些嫔妃们,全部用崇拜的眸光看着莫兰,还有莫兰身后的那些太监宫女们,也都用万分崇拜的眸光看着莫兰,甚至是那些押解莫兰的那批侍卫们,也都闪着星光,仰望着她的背影。   不对劲!这个丫头太过分了!她竟然这般堂而皇之的在她的长宁殿门前,俘虏人心?   莫兰回头,对着身后的太监侍卫们说,“走吧,咱们去见皇上,不然晚了,他就得找借口修理我了!”   莫兰临走前,回眸,给了岳贵妃一道挑衅的微笑,像是对岳贵妃处置太子嫔妃之事,丝毫不放在心上似地。   也正因为这道眸光,岳贵妃心头狠狠一落!   她的儿子,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这个女人还想给自己开脱罪名?利用太子妃陪葬之事?   不可能!   岳贵妃明知道自己上了莫兰的当,但她就是不想让这死女人洗清嫌疑!岳贵妃决定了,不陪葬,就不陪葬吧,她大方一句,放了所有嫔妃回娘家,只是命令她们终身不得再嫁。那些女人全数叩头谢恩,喜极而泣了起来。也在那一刻,莫兰原本就是她们这些嫔妃们心中崇拜的偶像,如今,莫兰的身影,已经在她们心里,变成了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想想,这个世上,有谁能够站在岳贵妃面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宣言来?   除了她莫兰之外,世上再无其他了。   岳贵妃算漏了一点,莫兰她这次过来闹场,不管岳贵妃乐不乐意逼太子嫔妃陪葬,莫兰谋杀太子的嫌疑,都会被洗清。因为莫兰挽救的那些太子嫔妃,回了娘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替她们的女神说话,太子嫔妃们说的话,谁都会信!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莫兰就永远也成不了太子谋杀的凶手。   皇上宣召莫兰进了飞霜殿,也就是皇上的寝殿,直接跪在皇上床榻边,静候质问。   上官琪正气若游丝的半靠在床头,一只胳膊上,还插着管子,吊着点滴。他的头上,绑着一条黑色的绷带,据说,这是护额,保护头避免吹到头风,引起头风病之类。   上官琪正腻着莫兰,轻斥一句,“这才几天?这才几天的时间!我的两个儿子,都被你给克死了!你到底是什么灾星转世?”   “皇上怎么不说,要不是您硬要把我留在宫里,您两个儿子又怎会出事儿?”   “你还敢顶嘴!”上官琪正爆喝一句,随手抓起枕头就往莫兰那儿扔去,他已经气到无可奈何了,“来人!把这个死女人给朕押下去,朕要她给吾儿抵命!”   “哼,行宫和大牢,对我来说,有何区别?”莫兰避开枕头的攻击,慢吞吞起身,她的身后,走来十名侍卫,各个把手挂在佩刀上,但是看得出来,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杀气。因为这些侍卫,都不想对莫兰动粗。   上官琪正眯眼说,“你终于要谋逆了吧?”   莫兰摇头,“不!我想乖乖听话,去刑部玩几天。”   “玩几天!你以为你进了刑部,朕还会放你出来吗?你真以为朕不舍得杀你是吧?哼!”上官琪正挥手一句,“把她给我带下去,朕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   莫兰也懒得和他废话,一扭头,直接走人。   那群侍卫跟在屁股后面,不动粗,就盯着她走。   押着莫兰去刑部大牢的统领,真是如今的第一御前侍卫江协,是柏傅崟的死党。   江协一边走,一边靠着莫兰耳根子说话,“九皇妃,您这次,玩得太大了!刑部那边我虽然可以给您打点,不对您用刑,可如果皇上圣旨下来的话,您的小命,就得遭殃了。”   莫兰无所谓的说,“没事儿!去那边随便住几天就走。”   江协嘴一抽,调侃她一句,“您当是去避暑呢?住几天就走?五皇就不说了,皇上可以为了国业,忍你一回!可是如今,被害死的人是太子!太子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太子被你拖累致死,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莫兰身后,丁璐上前一大步,挤开江协,挡在两人正中间,甩头,对他喷了句,“你话真多。”   江协看着丁璐的侧脸,惊呆了,“丁家小妹子,你的身高,真高啊!比我还高出一分!”   莫兰急忙提起自己裙摆,解释一句,“我们穿着高跟鞋呢!”   江协眨眼,立马笑说,“啊啊!我倒是没注意,小兰你的身高也高了很多。”不知不觉,他忘记九皇妃的称呼了,直接喊了莫兰名讳。   刷地——   某货恶狠狠的瞪向江协。   江协倏地眨眼,吸了口冷气,说,“丁家妹子,你的视线好犀利啊!杀气比之前重了好多!”以前他不是没被姓丁的丫头瞪视过,可他从来没把丁璐放在眼里,可是今个儿,说真心话,这眼神,当真会吃人啊!这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啊,总觉得这丫头的肩膀好宽啊,体型像个.......男人?   江协顺势低头瞧,这一瞧,彻底惊呆了。   这双手,这双手根本就是男人的手嘛!   江协脚步一顿,身后的侍卫撞到他后背,惊讶问,“统领?”   江协猛然回神,咕噜一句,“啊,没事!没事!咱们走!”   进了刑部大牢,刑部尚书李玉,亲自去刑部接待莫兰大驾光临。虽然她现在是个囚犯,而且还是谋杀了太子的嫌疑犯,但是这事还没有被定夺下来,皇上只是一怒之下乱发配,动刑的命令也没有,只是说把她关押在牢里候审。李玉自然不能怠慢了这位贵主。   江协对着李玉吩咐了句,“牢里的潮湿度,看了没?”   “放心,有叫人端了炭盆在牢外烧着,绝对不会潮湿。”   “石床上的被褥准备好了没有?”   李玉呵呵笑说,“下面铺了五层,上面铺了三层,软得跟千金床榻一样!”   江协点头应道,“多谢尚书大人,九皇妃说了,她想跟她侍婢关在一个牢房里。”   “啊!小事一桩,只是这石床小得很,挤不下两个人,要不,属下叫人搬张藤椅过来?”   “不用。”某丁璐粗着嗓门嘀咕了句,“挤下就好。”   李玉一听,心里顿时犯了嘀咕,这侍婢好大胆,主子都没吭声说挤,她倒是大方的要跟主子挤床铺?这么不要脸的奴婢,哪个主子肯收?还有,她的嗓门为什么这么粗?   李玉心头困惑得要死,可他没法吭声质问,只好把眸光投给江协。   江协此刻也是满头黑线,在他知道这位丁家妹子,是个带着人皮面具的男人之后,他怎能眼看着九皇妃的贞洁,被那人皮兽给玷污了啊?   江协轻声一句,“九皇妃,这不妥吧?我看,还是给你搬张藤椅过来。”   这下子,某货要生气了。   “啪兹”一声。   莫兰叫了句,“啊——你要死啦!没事乱放什么静电!”莫兰揉了揉手臂,气恼着说,“去搬吧!搬个十张八张来!”本来她也想说两个人挤挤就好,可现在,哼!   “.......”   李玉看见那侍婢阴沉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头很爽似地。   江协甩头叫了侍卫去搬藤椅,不一会儿,李玉又惊呆了。   江侍卫他,竟然真的搬了八张藤椅过来,挤吧挤吧的往牢里塞,直到塞了五张藤椅再也塞不下为止!   这下子,某货的脸更加便秘了。   李玉走到江协身侧,追问,“江统,您也太听话了吧!我这牢房这么小,你把空间都用藤椅给霸占了,您叫九皇妃平日如何活动筋骨?”   江协嘀咕一句,“睡觉的时候搬进去,醒来后,你就把它们搬出来。”   “何必这么麻烦啊,这位侍婢,虽然体形高大,跟个男人似地,可是她也用不着睡这么多藤椅啊!”   江协笑呵着说,“‘她’睡最外面这张藤椅,九皇妃睡最里面石床。”   李玉听完,又犯嘀咕了,怎么觉得江协在帮九皇妃防狼似地?   李玉瘪嘴一句,“那......床铺只拿一套,可好?”叫他拿个十套八套床铺出来,这不是要累死他手下们啊?”   江协眯眼一句,“床铺什么的,就不需要了,这位侍婢,皮糙肉厚,武功深厚,不怕严寒的!”   “啊?”李玉再次被深深震撼住了。这才二月天,天气还没正式开春,晚上睡觉不给人盖被子,就算武功再怎么深厚,这也要冻死人的好不好!李玉歪着脑门使劲想也想不通,为啥他总觉得,江侍卫在吃醋啊?吃那侍婢醋!   搞不明白!真心搞不明白。   莫兰被刑部拱成老佛爷一样颐养天年,她的大牢,当真跟她行宫没有半点差别,想吃什么喝什么,应有尽有。如果皇上知道她在大牢里享受着这样豪华的待遇,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被她气死过去?   夜深了,燃着炭盆的炉火,啪兹作响,牢内,终究还是一张石床和一张藤椅,其余的藤椅,都在牢外静候佳音。   莫兰靠在藤椅上静思,身旁坐着的某人,索性把面具和假发全部摘了下来,露出他本来的真实面目,反正牢外的侍卫,都去大门口偷喝美酒去了。   上官慕鸿侧头问,“你何必非要蹲在这里受苦受难?何不直接拼杀回去?我的人马,都在城外守着呢!”   “我的兵工厂,还在研发中,直升飞机没造好,大炮坦克没建好,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不会乱动的。”莫兰睁眼,轻声嘀咕,“兴禄大哥因我而死,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我在他坟前,跟他担保过,整个帝都的国土,决不让它溅上一滴百姓的血!”   她既要谋反,又要用碾压的方式谋反,这种神级任务,谁能办到?   莫兰起身气恼着说,“说到底,还是那死家伙的错!如果不是他躲着我,我的兵工厂,早就已经发达到火箭都研发完毕了!”   上官慕鸿轻声问,“你在说你大哥?”   “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大哥他把你的兵工厂,移到我那儿去了。”   莫兰倏地坐直身子,追问,“啥?什么时候的事儿?”   “早在一个半月前,你进宫不久,你大哥就已经接手操办了!”   “怎么没人通知我?”   “是你大哥吩咐的,不能让你知道,不然你会更加张狂。前些日子,那个可以飞上飞下的铁房子,已经竣工了。”   莫兰眨眼,拧眉,“你是说,直升飞机么?”   “嗯!竣工后,你大哥说要试飞。我一时好奇,就坐了一次。坐到半空中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把它给电着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身上的电流,再加上心情极度亢奋的缘故.......”   莫兰黑了眉头,“开飞机的可是我大哥?坐到半空中掉下来,你们俩都没事吧?”   “你不是见着你大哥了嘛!他安然无恙着呢!我也安然无恙!就是那飞机,掉下来直接爆炸了.......”   莫兰一听,瞬间心揪了,“我一整年的科研成果,竟然被你就这样子给摧毁了?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上官慕鸿垂眸,轻声问,“娘子,你在生气吗?”   “废话!我能不生气吗?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给我直接摔死得了?”某娃说出一句超没良心的话。   上官慕鸿轻声哄着说,“没事的,你想飞,我可以抱着你飞,效果差不多!”   “.......”她还有啥话好说?对这种古生物,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大牢玄关口处,听见有在说话,伴随着锁链喀拉拉声响,以及脚步声。   莫兰急忙把假发扔过去,“有人来了,赶紧带上。”   上官慕鸿重新带回人皮面具,等着外人面的人进来探监。   莫兰跟着正襟危坐,等着来人。   玄关口处,走来两名小太监,他们猫腰着身子,走到大牢前,回头给了侍卫一点银子后,遣他们离开。   那两小太监急急忙忙跑来牢房门口,从袖口里掏出牢房钥匙,解开锁链。   莫兰拧眉,嘀咕一句,“你们两个,好眼熟!”   两小太监把帽子抬高,冲莫兰杨唇轻笑,“皇嫂!是咱们!”   莫兰惊愕急了,“老十一?老十三?”   十一皇和十三皇相携一笑,说道,“皇嫂,咱们方才跪谏父皇,请他放了你,可他却铁了心的要治您的罪。”   莫兰喷笑,“傻瓜,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你们俩越是帮我说好话,他当然就越生我的气!”   十一皇惊恐着叫,“啊!那我不是再给您帮倒忙?父皇他也真是的,明明是皇嫂亲手救了他,他不感激您也就算了,非要把太子哥哥的死因归咎在您头上!”   十三皇接着说了句,“是啊!咱们可是答应过您的,只要您肯救出咱们父亲,咱们一定会让您出宫!您放心,我们已经给您打点好了,您出去后,我们的守卫军会接应您出城,你连夜离京回城吧!”   莫兰把头一歪,“你们俩个,要让我逃走?”   “是啊!”   莫兰嘴微抽,“我这一走,那逆臣贼子的头衔,就非我莫属了!”   “那不然呢?我们想不出其他法子来救你呀!”   两位皇子的心,如此纯洁,对待父亲的死敌,却犹如亲生姐姐一样袒护着。当然,这也是因为上次莫兰帮他们免了去丽朝当驸马的危机,他们才会这般掏心挖肺的回报她。   更因为这两位皇子如此纯情,如此热诚,莫兰才舍不得让他们俩失望,叫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暴毙而亡。   虽然得到自己被逼入狱的结果,可莫兰看见十一皇和十三皇那闪闪动人的眸光后,她就丝毫不后悔自己救了上官琪正。   莫兰悠悠然的坐在藤椅上,不肯动弹,“还是再等等吧,看看您父皇最后的决定再说。”   十一皇焦急一句,“若等我父皇做了决定,那咱们可就没法子帮你逃走了呢!”   “放心吧,我......”莫兰的话都还没说完,只听大门玄关处传来一句叫嚷。   “哟!姚公公来了!奴才给姚公公请安!”   两位皇子一听,刷白了脸,“惨了,是父皇身边的容公公的义子。”   “肯定是父皇派他过来的,咋办?”   莫兰指指那边藤椅,说道,“你们躲那里边去!灯火黑暗,不注意看,应该看不出来!”   “好!”   十一皇十三皇赶紧把牢门重新锁上,跑去藤椅那边,一人选了张藤椅,躲了进去。   姚公公领着一群太监,进了牢内,依然把那些侍卫遣了出去。   姚公公站在大牢跟前,冷眼看了莫兰一眼后,拿起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臣莫佳氏,毒害太子,居心叵测,意图颠覆朝纲,忤逆天龙,其罪当诛!特奉圣谕,赐毒酒一杯!饮尽自咎!钦此!”   边上,十一皇十三皇躲在藤椅里,惊恐的对视着,十三皇急着想现身求饶,十一皇却给他使了个嘘,示意他别乱动。皇嫂是什么人?她是不可能乖乖喝下毒药的!   姚公公把圣旨一收,对着身后的太监说道,“来人,给九皇妃赐酒!”   “是!”   身后的太监,一个端着毒酒走来,一个准备解开牢房的锁链。   莫兰走前半步,轻声说道,“姚公公是吧?”   姚公公脸面相对,轻声回话,“九皇妃死到临头,还有何吩咐?”   莫兰抱着双臂说,“我和皇上之间的契约,全部建立在一个三角形玉玺上!就好比当初,他封我为藩王的时候,圣旨的玉玺形状,就是三角形的!他跟我说,他和我之间所有契纸,都只认这个玉玺!换句话说,如果皇上想处置我,那也是三角形的玉玺!姚公公,不介意的话,您能把圣旨给我瞧瞧么?让我看看玉玺的的印章,可是三角形的?”   姚公公脸色一僵,眼珠子垂下,骨溜一转,静默了片刻。   这一静默,旁边的藤椅下,两位皇子就发觉不对劲。   姚公公不是父皇派来的!   姚公公昂头一句,说道,“不用废话了,赶紧动手!”   “是!”   姚公公带来的十名太监,蜂拥而上,预备用强的。   莫兰回头,往那藤椅上轻飘飘一坐,嘀咕了句,“不是皇上派来的太监,是假传圣旨。就算被我灭了,我也是无罪的!亲爱的,动手吧,不用手下留情。”   “嗯。”某货习惯性的理理手套,可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并无手套,呆了好半晌,一回头,那些太监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碰——”   “噗——”   “嘎达——”   “啊——”   牢房内的打斗声并不响,因为那些人,都被上官慕鸿,一招击毙,绝无生还余地。   姚公公惊恐的吞了吞口水,一口气吐出喉间后再也收不回来,“不可能!你!你这丫头,你这丫头哪来这么高的身手?不是说你只会玩飞镖之类的么!”   莫兰正蹲在某个太监的身侧,检查他身子,发现都是些伪太监,莫兰笑着说,“果然是侍卫假扮成太监过来宣旨!如果我不接受命令,就对我用强的?这几个,都是宫廷里的密使吧?”   不属于正规编制的秘密部队,专门为皇上做暗杀用的,就叫密使。   姚公公一边哆嗦着身子,一边跑去火把那儿,取下火把,烧着手里的圣旨,烧完,他苦笑一句,“哼,九皇妃,您别得意的太早!我既然敢跑来暗杀您,自然做好两手准备。我刚才进来,跟门口的侍卫们说,是皇上派我过来问候你寒暖,你却没良心的把皇上的心意打成落水狗,皇上知道后,就算他一时心软想放你出去,他也会被你这无情的举动给震怒。届时,皇上想杀你的决心,就会彻底深根!”   “又玩栽赃嫁祸?哼,可惜了,姚公公,你这次的计划,要两头落空了!”   “哈,不可能!”姚公公走到牢房门口,昂头挺胸一句,“九皇妃,你动手吧!我姚某,不怕死!”   “啪嗒”一声指响,莫兰吭气,“两位皇子出来吧。”   十一皇和十三皇,挨个从藤椅里钻了出来。   姚公公惊呆了!彻底惊呆了!“你们!你们二位怎么会在这儿?”   十一皇和十三皇,全板着脸说,“幸好我们今天在这儿,若我们今天不在这儿,皇嫂的名誉,又要被你们给玷污了!”   “哼!死太监,你假传圣旨不说,还敢冤枉我家皇嫂!走,跟我去面圣!我要跟父皇好好说叨说叨!”   “不!咱们先叫刑部的人,严刑逼供,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   姚公公一听,当下下了狠心,张口,咬舌——   “唔——”   十一皇怒道,“惨了!这丫的咬舌自尽了!”   “赶紧掰开他的嘴巴!”十三皇跑过去动手,十一皇跟着上前掰那太监嘴巴。   可是那太监咬得太狠太毒,血水不停倒流进喉管,最后气绝而亡。   两位皇子气得直踢那死太监的身子,吼道,“混帐东西!胆敢自缢?哼,回头我一定要禀明父皇,给皇嫂出气!”   两个皇子直接砍下了姚公公的头颅,匆匆跑走了。   上官琪正知道这事后,非但没有去追查姚公公的事,反而逼着两位皇子对这事,保持缄默。   两位皇子气得要死,当场大闹,皇上一气之下,直接叫人软禁了他俩,把他们关在一个行宫里,不让他们有外出的机会,甚至连他们的守卫军,也全部软禁了起来。   至于莫兰那边,上官琪正依旧维持之前的态度,继续关押着她,等他最后的定夺。   兵部尚书万路手里的手枪图纸,早就已经到手了,这图纸,是让莫兰去见上官兴禄的交易品。   得到这份图纸后,万路就迫不及待的试着动工,可惜,这图纸里的零部件,实在太小太精致了,尤其是那弹簧,怎么也无法制成。   万路上奏给皇上,皇上听后,气得直接那奏本砸他一脑袋。   如果说万路能够成功制造出来火枪,那他就不必留着那娃,直接叫人杀了她得了。可是万路太过不争气,这叫他如何是好?   太子的尸体已经妥善安葬,岳贵妃瞬间苍老了许多。   储君的位置空了出来,群臣复议,立选大皇子或是九皇当太子。   眼下,只有这两个皇子最有资格继承皇储之位,可是这两个皇子,皇上一个也不喜欢。   这些日子,皇后一直跑来龙榻前拍马屁,讨皇上他欢心,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   可是皇上就是不喜欢大皇子!   太子过世这才七日,这几日来,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为什么,胃口不好,精神萎靡不振,一直喜欢香茶。   一天喝不到香茶,就一天不舒坦。   按理说,大家都以为皇上是因为太子被害而伤心欲绝引起的。可是李太医就是感觉不对劲,一直替皇上诊脉,早也诊晚也诊,却始终诊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皇上的茶水里有毒药的话,试毒的太监,为什么没有得病?   李太医实在没辙,最后索性叫了太监过来,皇上喝什么茶,他也喝什么茶,一整杯,都给那太监灌了下去。   果不其然,三天后,那太监也得了食退症,终日打着哈欠,萎靡不振,还唠唠叨叨的特想喝茶。   李太医确定皇上被人下了慢毒,匆匆跑去皇后那边告状。   皇后听了之后,随手一挥手,命人把御茶使抓了起来,严刑拷问,他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毒!   莫兰在牢里蹲守,心情已经极度烦躁了,那死老头子这么多日子还没想通?非要关着她,和她干耗着?她哪来这么多时间陪他耗?而且,问题的关键是,她被关着这么久,都没法洗澡。向来爱干净的她,洗不了澡,这等于是要了她老命一样!更过分的事,某个恶心的男人,一点都不嫌她脏,非要和她挤吧在一张床上,整天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什么香味,都已经变臭味了好不好!这丫的鼻子到底是咋整的!   这天半夜,送饭太监过来送饭的时候,趁机给莫兰送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卢少,厄!”   字体歪歪扭扭,看见这字体,莫兰就想起了她的家婢毕和莲,每次都在关键时候给她送小纸条。   看见这三个字后,莫兰心头打了一凸,当下回头,对着上官慕鸿吼了句,“走!咱们出宫了!”   上官慕鸿笑了,“我终于可以撕下这张人皮面具了么?”   莫兰用力一点头,眼神格外坚定,“对!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后了,咱们赶紧接人!然后出宫!”   “遵命,娘子。”某货摘下假发,撕掉人皮面具,一张劈碎牢笼,碰动一声巨响。   牢外,侍卫们匆匆跑来,惊恐大叫,“九皇妃,您这是?”   莫兰甩手一句,“电昏他们,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嗯!”上官慕鸿路过那群侍卫身侧,随手轻轻一挥,挥出一波电流,只听兹兹兹一声巨响。   七八个侍卫,挨个倒下,全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莫兰跟在他屁股后,专注发号施令,“先去接卢茗。”   “嗯。”   上官慕鸿熟门熟路的去了男子刑房,走到最里面的重刑犯区域,一路电昏了所有侍卫。   莫兰赶到卢茗身前时,卢茗已经被施了不少的刑具,尤其是胸口处,已经有两处灼烧焦痕。   卢茗迷迷糊糊的睁开视线,看向莫兰,苦笑一句,“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莫兰红着眼眶说,“是我!卢少,你没看错!”   卢茗瞳孔凝结,眼珠放大,惊问,“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也被关押着么?”   卢茗看见四周那些对他用刑的太监,死死伤伤,忙问,“你要起兵谋反了么?”   莫兰点头,“对。”   卢茗更加吃惊了,“不要告诉我,你起兵的理由,是因为我!”   “你的确是点燃了我心里的导火线!卢茗,你可别忘记了,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你更是我的臣民!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利对你用刑!我为你起兵,理由已经充分十足了!”莫兰上前,亲手接下卢茗手上的锁链,说道,“能走么?”   卢茗软趴趴的往下倒去,好像上官慕鸿顺手搭了他一把。   卢茗喘着粗气,说,“恐怕要拖累你了。”   莫兰回头问,“你能带两个人飞么?”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着说,“原本没问题。”   “嗯?什么叫原本没问题?”莫兰歪着头问。   上官慕鸿板着脸说,“我听说,这小子对你告过白,还调戏过你的手,还时时刻刻给你乱抛媚眼。”   莫兰当下惊了,“什么时候你还忙着吃醋?”   “我每天都忙着吃醋!”上官慕鸿老实巴交的说了句,“我每天都忍着十缸子的醋意无处发泄。娘子,你想叫我扛着这男人飞?不可能!照我说,直接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娘子你起兵的理由,就更加充分十足了!到时候,全天下的百姓都会为你的行为而感动。”   卢茗一听,嘴角抽搐,“这位大哥就是传说中的.......丁璐的主子?”   “我叫上官慕鸿。”   卢茗眼珠子一凸,“还真是你啊!”卢茗用审视的眸光,看着他上上下下,看见他的衣着,竟然是女装,嘀咕一句问,“兰儿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穿女装的伪丈夫?”   莫兰一听,急忙抓过卢茗的手,把他扯出上官慕鸿身边。   刚巧那瞬间,上官慕鸿身上发出可怕的兹兹兹声。   “兹兹兹——”   上官慕鸿额头爆满青筋,“娘子,还是直接灭了他吧。让我动手,保证他无半点痛楚。”   “行了行了!别给我闹腾!我要救人,你却要杀人?信不信我回去后就不跟你生娃了!”   这话一出口,上官慕鸿起身说道,“你不跟我生娃,你想跟谁生?”   那醋缸子,终于掀翻了。   莫兰把卢茗往身后一扔,也不管他站不站得稳,双手一叉腰,母老虎姿态摆了出来,“老娘我爱跟谁生就跟谁生!”   上官慕鸿憋了张红脸,狠辣的眸光笔直瞪着眼前的死女人,“谁敢碰你我就直接电死谁!”   兹拉兹拉——兹拉兹拉——   伴随着漏电的可怕声响,莫兰咬着牙齿,卯头迎上去,她就是把胸挺得出奇高,“有种你就电啊!你也把我直接电死得了!省的我被你这醋缸子给酸死!”   “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先别吵家事?”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卢茗,而是站在莫兰和上官慕鸿正中间的,江协。   江协带着军队赶到这儿,在莫兰和上官慕鸿之间,杵了大半天了,把他们吵架的原尾,听得一清二楚。   江协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不赶紧跑路,非要留在这里吵架?   莫兰回头,看见江协后,叽咕着说,“皇上派你们过来抓我来了?”   江协无奈,点头说,“您闹得这么大,我若不出马,我对不起我这御前一等侍卫的头衔啊!”江协长长一吐气,嘀咕一句,“我刚才就想派人过来通知你卢茗大哥被关押之事,还想劝你别太着急,别做冲动事,可我的人都还没去你那儿报信,你就已经带着你的‘侍婢’,闯了出来!真不知道你哪里得来的消息!”江协又是一道吐气,说,“这下子要怎么办?抓你,我于心何忍?我怎么跟我死党交代?放你,我又如何跟皇上交代?”   莫兰眨眼说道,“需要交代吗?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将近子时了啊!”江协傻傻回了句。   莫兰喷了口水狂骂,“蠢货!现在是两国交战的开场仪式!两国交战的首要问题就是选边站!皇上,和我,你想选哪个,那就铁了心的跟着他走!忠心到底,不为愧疚!”   “有这么容易么?”江协又傻了,傻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眨眼了。   江协身后的所有侍卫,全跟着江协摆出一样的蠢货表情。   “很难么?”莫兰反过来问了他一句。   这一反问句,江协内心再次挣扎了起来,“可我家中老母怎么办?”   “拖家带儿,一块儿走咯!”   “可她老人家受不住颠簸啊!”   莫兰摇头无语,“颠簸你妹啊!管道修了大半年了,那官路,平坦的就算你在马车上睡一天一夜都不知道自己睡的是马车!”   “啊.......”江协一拍脑门,说,“我咋忘记了,官路已经全修葺成了沥青路了!”   “可如果皇上牵连我九族怎么办?”   “哼,两国交战的时刻,他还敢牵连?那他就彻头彻尾失尽民心了!”莫兰昂头担保一句,“放心吧诸位,皇上还不至于昏庸到那种地步!”   这般一说,江协终于点头了,“那成,小兰,你可答应我,我若跟你走,日后的官位,你也得允我三品以上!不然我拿什么来养母?”   莫兰又无语了,“你这不是废话嘛!你是个统领啊,身边小弟这么多,我讨好你还来不及呢!跟在我身边,起码都得是个元帅!”   一听元帅,江协笑大了,“好好好,小兰妹子,我就跟定你了!您老吩咐吧,要我怎么做?要不要出去给你打先锋?”   “逃跑最关键,等到了我的封地,拿到军火弹药,皇上就不会追击了!咱们走吧!”莫兰一说,惊道,“啊!忘了说了,正好,江大哥帮我抱着卢少走!我家男人,正在和我闹别扭,你们大家都离他三尺远,免得被他身上的静电给电死。”   上官慕鸿恶狠狠的瞪杀着江协,又瞪着卢茗。、   为什么这些男人都看着特讨厌呢?   兹兹兹——   兹兹兹——   莫兰越狱之事,传遍了整个京城,更叫人难以置信的事,这丫头越狱也就罢了,竟然带走了宫中无数人,连同太监宫女侍卫以及不受宠的皇上嫔妃,前前后后大致数来,起码有七八千人!   这消息彻头彻尾震撼了整个龙华帝都。   上官琪正人随虚弱,脑子却依然十分清晰,当他听见这个消息后,又差一点被气到暴毙,好在李太医急忙给皇上灌那香茶,稳住了他一条老命。   那香茶,李太医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这茶,可以拖着上官琪正这口气,拖上好长一段日子,可一旦脱了这香茶,那皇上就会百般痛苦,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   卢茗原本是下毒的嫌疑犯,如今卢茗被人救走了,可还是有人在皇上的茶水里下药,这就直接证明了卢茗的清白。皇后这次鲁莽之举,倒是给了北辽王妃下战书的好借口!其实民间还有另外一个谣传,据说,这位庐山茶庄的少庄主,其实也是莫大小姐的男宠之一。这谣传火速传开,传得全城百姓热血沸腾。   那个一直被带绿帽子的九皇子,却依旧留在宫里,被皇上软禁在太子行宫中。   民间百姓再次嬉笑调侃起来,想那莫家大小姐,越狱出逃,带走宫里数千名,却独独把自己的正牌夫婿留在宫里不管不顾。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浩浩荡荡的人马,一路往北前行,原本应该走水路比较容易,可莫兰偏偏不爱走水路,非要走杨康大道,离京城四十里远的一个城镇大门口,一只七千多的军队正等着她大驾光临,预备拦死她的去路,可谁知,那部队刚刚驻扎在城门口,城内的百姓客客气气的过来给他们送被子送柴火,却趁机在他们的伙食里下巴豆,搞得七千多人,全部蹲在草丛里拉了整整两天两夜。   莫兰坐在马车里,溜达溜达的进了城,溜达溜达的路过城镇。   上官霆说过,她整个人都是张通行证,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她啥命令都没支。瞧瞧那些百姓,对她多好!   有了前车之鉴,第二个城镇的将领,率军驻扎在城门口,谢绝任何百姓过来巡视,原本以为这样子准能逮到九皇妃那伙人,可谁知,百姓们不来凑热闹,一批批烈马,一头头野猪野牛,全往他们营地里冲,搞得他们都还没打仗就已经死伤过千。   莫兰又带着人马,溜达溜达的路过了城镇。   还有几批人马,夜袭过莫兰他们,可是都没能得手,毕竟莫兰带走的那批侍卫,都是宫里一等一的高手,御前侍卫的本事,肯定是顶呱呱的。再加上还有个BOSS级别的人物,都没使出他的必杀绝招,夜袭的人一个不漏的被处置光了。   因为官路畅通外加道路平坦,原本十五日的行程,十天就赶到了终点,只要进了上官霆的封地,也就等于是回了自己的家。   皇上知道百姓如此偏袒莫兰,他终于懊恼了,当下丢出虎符,命镇北大将军,率十万人马,围堵北辽,与此同时,驻守在双城以北的柏傅崟接到圣旨,皇上命他集结三万军队,伙同镇北大将军,把上官霆的封地,彻底围堵起来。   皇上虽然知道莫兰手里有火枪,但他一点也不害怕,他要利用人海战术,把这丫头,彻底镇压。   柏傅崟接到圣旨后,连夜写了封密函给莫兰,告诉她,她若想逃亡北寒,就从他那儿通行,他愿意给她打开一条通道。这封信,可以看得出,他的心,依然在她身上!莫兰很感激柏傅崟,所以回绝了他的好意。   十万军队远征北上,大致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等到达目的地后,还需要花一个礼拜左右整顿士气,所以莫兰也有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准备自己的军队。   因为上官霆不在,所有远东罗丰桦南都归莫兰管辖,军队直接听她调遣。   上官霆的私家军,也就一万多,再加上皇上给他的配额五千,和莫兰手里的五千,顶多就是两万人马。   两万人马,想防御十三万的军队?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任务。   回城后,莫兰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来次舒舒服服的淋浴,哗啦啦的冲把澡,把所有烦恼都洗到九霄云外去。   洗完澡,抹好乳液,做了次面膜,换上她最喜欢的职业装,乐滋滋的巡城去也。   这次回乡,还拖了条尾巴回来。   那个路易三世,竟然厚着脸皮跟着她走,怎么赶也赶不走他。   路易三世跟着莫兰来到新尚海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这里的马车,竟然和他们国度的马车,有几分相似?而且总感觉,这里的马车,是在他们马车原有基础上,做了改进似地。   还有,上次他路过学堂的时候,进了学堂看了一眼,听见里面有人在教书,教书的内容,竟然都是英文。   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么多孩子都学他们国家的语种?难道,他们早就预谋着,从小培养进军他们国家的娃娃军团?   关于这个问题,路易三世纠结了大半天,始终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巴巴的跟在莫兰屁股后问理由。   “莫兰小姐,您就直接跟我说了吧,你为什么非要教他们学我们国家的语种?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入侵我们国家?”   莫兰白了他一眼,“我是和平人士!战争什么的,能免则免,入侵你们?老娘还没这么多闲工夫!”   “那你教这些孩子们学我们国家的语种干嘛?”   莫兰走去保险箱,打开保险箱,端出一台机器,放在书桌上,说,“挪!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路易三世惊呆了。   莫兰解释一句,“这个叫打字机!最最古老的那种打字机!用二十四个英文字母打出来语句,十分容易便捷。想用汉子组成打字机,那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电脑的原型,就是在这打字机的基础上创建出来的!我让孩子们学你们的语种,就是希望他们以后能用上这东西!”   路易三世嘴角一抽,轻声问,“最古老的?这个玩意儿在你们这儿,是最古老的东西?”   莫兰懵了两秒,一句话也不说,抬起打字机,又塞回了保险箱,锁上。   路易三世惨叫,“啊!你怎么把它收走了?我都还没看清楚呢!莫兰小姐!您......”   莫兰做了个手势,说,“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和你多废话!等我把战火平息了,再和你详谈吧!”   莫兰理了理文档后,甩头就走。   路易三世瘪嘴,无可奈何着只能徒步跟上,巴巴的想着,说不定还能从她屁股后,又发现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这几日,天上信鸽飞个不停,有时候飞鸽无辜消失,消息就要断裂,然后从飞信鸽,虽然不怕机密外露,因为莫兰教他部下学了摩尔密码作为联络,信鸽被人拦截了,也不会泄露军机。可是这种通信方式,真心不方便。   不过几日,路易三世天不亮就从旅馆出发,守在莫府大门口,等她出现,继续当他的跟屁虫。   没想到,他瞧见莫府门前,还蹲着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在莫府门前徘徊了好几十遍,莫府大门一开,那男人却像是做贼心虚似得,赶紧跑去角落里躲起来。   莫兰出了大门口,路易三世走前一步,说道,“那边有个男人,在你门口走来走去的。”   “谁啊?”莫兰随口一问。   路易三世摇头,“不认识,没见过。”说完这句话后,路易三世叽咕着说,“啊,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地!嗯——好像在梦里,就是上次我受伤的那次,我做梦梦见过他,我还在奇怪,我堂堂大男人,受伤昏迷了,为什么不是梦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梦见了一个大男人?”   路易三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中,莫兰却突然打住了脚步,生生回头,问,“你嘴里说的男人,该不会是?”   “谁啊?”路易三世反过来问她。   路易三世受伤那次,他自己为梦见的男人,肯定就是给他动手术的冒牌南宫羽三。   莫兰上前一抓,急切着说,“他人呢?他在哪儿?”   路易三世顺手一指,“挪!就在那转角处!”   一说,莫兰拔腿就跑,“混球,给我死出来!”   身后,一堆秘书狂喊,“小主!别乱跑!您老是路痴啊!迷了路,咱们怎么找你!”   莫兰又喊,“死混球!赶紧给我死出来,老娘心情好,今天不杀你!”   某货,终于抓着后脑勺,扯着尴尬的微笑,走出角落里。   莫兰上前,狠狠拎起那男人的衣领,喊道,“李长阁!你对得起我么?”   “呵呵呵,好妹子,斯文点!”   “斯文你奶奶!若不是你这戳货,我这一整年的科研成果,怎么会付之东流?”   “三妹在说直升飞机么?呵呵,那可不是我弄坏的哦!是你家男人弄坏的!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谁叫你炫耀给他看的?”   “好吧,哥是风骚了点!哥认错还不成么!”李长阁笑得寒酸。   莫兰奇怪,“你会这么坦诚?”这丫的是那种明知故犯也不认错的欠虐性子,怎么可能会这般老实?“说!你又闯了什么货?”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赌输了钱,欠了他们一屁股债嘛!”   “哈!”莫兰一声讥笑,“赌输了才来找我?那你这次可真的是输到棺材本都没了吧?来,说给三妹听听,你欠了人家多少债?”   “哦,不多,也就三千七百八十二......亿万两黄金。”   莫兰静默了三秒,又冷冷眨了三下眼睛,轻声一句,“是不是念错计价单位了?”   “应该.......应该没念错的,三妹,你大哥我别的不好,数学,顶呱呱的!”   莫兰依然轻声细语着说,“别说叫老娘把身家性命全部掏出来给你抵债不够,就说整个国家把所有财产都送给你,也不够你抵债一个零头!大哥,就凭你这逢赌必输的霉手,你哪来的胆子和人家赌这么大?”   李长阁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三妹,咱就别废话了呗,咱开门见山着说话,借哥点钱呗!”   听听他这声音,是有多淫荡?   莫兰刷拉一下,松开他衣领,双臂一抱,说道,“还剩一个多月时间,我要四驾直升飞机,和二十套通讯设备。”   “啊!通讯设备嘛,这个哥我早就给你弄好了,你看!”李长阁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当众打开。   莫兰眼睛瞬间放大,喜道,“大哥!你太牛逼了!”   “呵呵,妹子,大哥没坑你吧!你的钱,可不是白借的哦!”   莫兰脸蛋瞬间一落,“你妹!这些东西再值钱也不需要花我亿万两黄金吧!要不是因为我不精通电子器材,不然我早就叫人研发出来了!”   “妹子,你就不能夸我几句么?这些玩意儿,我可是花了好几月的时间给你做出来的呢!”   “哦,也就是说,你的债,是在好几个月前赌输掉的咯?”莫兰卷起包袱,踹了他一脚,“赶紧滚,别碍着我的眼。你没事干就去给我建几十个基站来抵债!没建成就别死来见我!”   李长阁瘪瘪着说,“我家三妹还是小时候最乖巧懂事可爱听话,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哎.......原本我只是想带你们回到童年时代,享受天伦之乐,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穿到这个年代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那光年的按钮,你直接按在远古时代的好不好!我差一点就得跟着那些兽人穿皮毛裹胸了!”莫兰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又拿脚踹他。   李长阁脚跟一收,赶紧拎着衣摆跑人。   莫兰拿着布包包,分给秘书们,开始教他们如何使用这宝贝。   边上,路易三世眼睛一红,果断抢走了一只,死也不放手。   莫兰咬牙切齿的说,“这东西我得派用处。”   “就送我一个嘛!”   “我也不够用啊!”   路易三世鼓着腮子说,“你叫你大哥再多做几个嘛!”   “你觉得这东西说做就能做出来的么?要花时间的好不好!”   “你不要这么小气啊!就送我一个嘛!”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的?我都说不送了!你还......”   路易三世果断把东西塞进裤裆里,就藏在最关键的位置,“亲爱的,要不这样吧,今晚我去给你暖床,你就把这玩意儿送给我呗!”   “暖床?”莫兰一听,脸都黑了,“你从哪里学来的字眼?”   “呵呵,前阵子我住在宫里,皇上经常这么问我需求,一学就会了。亲爱的!”   “停!不要再喊了!”莫兰苦恼了三下,抬头说道,“这样吧,我把那台打字机送你,怎样?”   路易三世拧了眉头,“感觉还是我兜里的宝贝稀罕。我不要打字机!我要这个对讲机!”   莫兰捏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你这丫的是不是不知道我家男人的手段有多猛?信不信我把他叫出来,三下五除二,直接电死你?”   路易三世听了,一吸气,忙从裤裆里掏出宝贝,轻声说,“那咱们就说定了哦,你得把那台打字机送我!”他终于肯妥协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上次就是因为看见他亲了莫兰的手背一下,那家伙只是伸手搭在他肩头,他就被麻得口吐白沫,昏了一天,醒来后,又被他麻得口吐白沫,又昏了一天,他被那男人,麻了起码有七天,一路从皇宫麻到桦南那边才放过他。   莫兰拿食指拇指,捏着对讲机一角,嫌弃的扔给下属。   那些下属也嫌弃的捏着对讲机一角,就是不肯用。这玩意儿,刚刚放在那男人那个地方的呢!总觉得像是被他强奸了似地,这么脏的东西,谁还敢用啊?   路易三世得到了宝贝后,回了旅馆往死里研究,研究完打字机后,他决定了,他不走了!他死也要留在这个国家!国王继承人的位置,谁爱做去做吧!那对金毛,找机会遣送他们回国,带着所有的仆从一块儿回国,就独独留下他自己,窝在这儿当奴当仆都行!   从那天起,莫兰屁股后,就跟了个帅气迷人的棕发帅哥,当她的私人秘书,任她差遣。   皇上的军队,已经逼近北辽封地的山脚下,深根驻扎,养精蓄锐中。   为首的镇北大将军,觉得十分奇怪,往日,那些百姓一听说要打仗,全都吓得落荒而逃,可是大将军派了斥候去北辽封地看了一眼,发现封地城内,除了有不少士兵巡城之外,别无异样,封地的百姓,照常吃喝玩乐,一点都没有慌乱的心态。将军派人乔装打扮过去探听口风,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百姓,都被告知了,这次,两国交战,皇上这边属于守卫战,莫兰是属于攻城战,作为守卫战,皇上是不可能绞杀自己的百姓。而莫兰作为掠夺者,却绝对不会动杀到臣民,所以,九皇妃说了,叫百姓们照常生活,除了对战的那几日,关门闭户躲上几天即可。   大将军不禁佩服九皇妃安抚民心的本事,尤其是她的传媒手段,报纸,报童,瓦舍说书人,外加乞丐帮,凡是能利用到的,她都利用个彻彻底底。   镇北大将军连同其他五位将军,在召开军事议会,探讨着要如何进攻。   他们之所以不敢贸然出兵的唯一理由,不就是因为九皇妃手里有火枪,那种按下按钮就能射杀人的奇特武器。   “照我说,咱不用怕她那武器,咱十万军马,一人吐一口口水就直接淹死她了。何必纠结成这样?”某货提议。   “不妥,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军队是不是人手一把枪支,若是人手一把,咱们十万军队,还没冲到城门口,就被她给射杀光了!”某货反对。   “我觉得,应该用盾罩车!让军队躲在盾罩车内,避免还没跑到城门口就被射杀死!”某货又提议。   “哼!盾罩车运过来,还得个把个月!到时候,九皇妃的军队,就准备的更加充分了!咱等不得盾罩车了!”某货极力反对。“照我说,咱十万军队过去碾压,赢了也脸上无光!哎,真不知道这打的是什么仗!大将军,您怎么看?”   大将军终于吱声了,“不管怎样,先等我密探回来,报告完城内的境况再说吧!”   大将军这话刚说完,一个穿着老百姓服侍的男子,匆匆跑来,说道,“启禀大将军。”   “说!”   “城内的巡逻兵,全都消失了。”   “啥?”诸多将军全张大嘴巴,“消失了?去哪儿了?”   密探拧眉回道,“居属下目测,九皇妃命令所有士兵全部回归民籍,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和寻常百姓一样,躲在家里足不出户。”   “啥?哈哈哈,九皇妃也太逗了吧,这战火都快烧到眉睫了,她不使劲抓壮丁,入军籍,却反而把军队全部遣散了?他这是想闹哪样?”某货笑着调侃。   大将军摸着下颚,苦思了句,“如果说.......如果说九皇妃从咱们的包围圈消失而去的话,那这封地,咱们也没有进攻的必要了。”因为没有军队反抗,都是老百姓,他们是不可能绞杀那些弃械的臣民。   “哎呀!那就更不可能了!咱们都把她的封地死死围堵住了,她还想逃哪儿去?”某货笑得更是乐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天空出现一道道剧烈的嗡嗡嗡声。   这声音着实奇怪,有点像雷声,却肯定不是雷声,有点像蜂群在迁移,却比蜂群迁移声,更加夸张。   而且,伴随着这怪声而来的,是强烈的飓风。   “这啥声音?”某货问。   帐篷外,许多士兵在狂吼,“啊——”   “这是什么啊——”   “这是大鸟吗?”   “不,这是铁鸟吧!会飞的铁鸟?”   一名侍卫匆匆跑进帐篷急报,“将军,太可怕了!有只巨大的铁鸟在空中飞!”   大将军刷拉一下起身,急忙冲出营帐,看个究竟,身旁四位将军,也悉数跟进,不肯错过历史性的一幕。   当五位将军全部站在帐篷外,抬头看向天空的那瞬间。   沦陷了!   彻底沦陷了!   沦陷的,是他们的一颗芳心!   那只巨大的铁鸟,没有门窗,九皇妃就坐在铁鸟的窗口边,一只手抓着扶把,两只脚,晃荡在半空中,秀发随着飓风,随风乱飘,脸上带着精致的放风眼镜,嘴角边,扬出一道超狂妄的微笑。   那只铁鸟就在他们头顶五十公分出晃动,不前行,不后退,不上不下,稳妥得就仿佛静止在那个空间里似地。   莫兰冲着底下,大喊一声,“封地,留给你们去抢,随便怎么抢。我带着我的百名特工,直接攻杀皇城!你们有能耐,就在两个时辰内,带着军队赶回皇城护驾!否则,你们就是群龙无首的一群蠢货!”   莫兰甩头,吩咐司机,“走了。”   嗡嗡嗡地——   铁鸟飞走了,后面跟着六架铁鸟,一个接着一个飞走了。   大将军脸红心跳,噗通噗通的想着,不知道九皇妃她老人家,还收不收男宠?虽然他年纪大了那么一点,已经三十九了。可他还是一条生龙,一头猛虎啊,在床上,绝对是威猛无比的。   边上,某将军吭声问,“大将军,现在咱怎么办?”   大将军一个回神,眨眼说,“什么怎么办?”他绝对不会告诉他们,他刚才脑子里在想啥。   “这仗,咱们还打不打了?”   大将军白了他一眼,“打个屁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只要九皇妃能够飞天遁地逃出我们的包围圈,我们就没有进攻的必要了,那封地里,都是穿着百姓衣服的平民!你要我们去抓谁?”   “是哦,关键人物都飞走了,我们抓谁啊?完了完了,这下子要如何跟皇上交代?”某货又苦恼一句。   大将军继续翻白眼,“你傻啊!皇上的军队都派到这儿来了,皇宫那边,就只有一万人马护城。皇上能不能扛得住九皇妃的攻势还成问题呢!咱们现在啥也别想,你们就光想着,期望九皇妃能竭战归来。只要她胜利了,咱们也就彻底解放了!”   “真的么?九皇妃不会记恨咱们是皇上的党派吗?怕就怕,她竭战归来,却拿咱们几个祭天!”   “哈哈哈!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本将,绝对会保你们平安无事?”   “怎么保?”众将急问。   大将军红着脸,维持他那神秘的微笑。他不会告诉他们的,他打算牺牲自己的贞洁,去保他们四个平安!   十多天的车程,靠着几只铁鸟,竟然只花了两个时辰,就飞到了皇城正空中,这期间,每当他们飞过一个城镇,就会看见无数个老百姓,从家里跑出来,抬头看着天空,然后跪下,膜拜,直呼天神驾到之类。甚至就连宫廷里的宫女太监也不例外,悉数顶风跪在地上,磕头大念佛祖保佑。   那尊‘大佛’,华丽丽的从铁鸟上跳了下来,身后,紧挨着跳下一大群穿着奇怪的男子。   他们身上的衣服,光看着就觉得十分沉重,各个胸前背着一把超大型的铁杆子,背后背着一个超大的包裹,头上还带着灰黑色的头盔。   莫兰走在最前端,在那群男人拥护下,穿着白色衬衫和女式西服,黑色长裤,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带着漂亮的墨镜,卷着迷人的大波浪,头发飘飘然的,徒步走去朝堂。   不少侍卫提刀攻来,可每来两个,倒下一双,一击毙命,子弹,直挺挺的射在他们额头正中央。   莫兰笔直走到朝堂上,直接往那高台上走去,一转身,华丽丽的坐上龙椅,翘着二郎腿,双手典雅的搁在膝盖上。   不稍片刻,瘦骨嶙峋的上官琪正,被八名太监扛在轿子上,扛上朝来。   莫兰见了,眉头一拧,说道,“皇上?你生病了?”   上官琪正哼哧一句,“朕病了,你最开心了,是吧?咳咳——”   上官琪正眼睛浮肿,气虚不已,“朕万分后悔,当初为何要这般纵容了你!”   莫兰调侃一句,“您该后悔的,不是当时为何要纵容我。而是后悔自己为何非要和我作对!皇上,你到现在都还没醒悟吗?我这块隗宝,只能宠,只能摸,只能养。谁若忤逆了我,下场都一样!”   “咳咳——咳咳——你这个妖女!妖女!”上官琪正一阵巨磕,身旁,李太医急忙端着茶杯递上,“皇上,您先喝口茶,缓缓精神!”   “朕不喝!”   碰动——   茶杯被上官琪正一手摔烂。   李太医急道,“完了,完了,今天的份,就这一杯了!”   上官琪正抓着心口,不停发抖,痛苦异常。   莫兰走下高台,拧眉问,“皇上得的是什么病?”   李太医抿唇说,“微臣也不明白,皇上一日不喝这茶,就会难受万分,就差满地打滚了!”   莫兰摸着下颚,思索了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根针筒,往他脖颈处注射了一只。   上官琪正一个抽吸,缓过了神来。   “果真是罂毒!”   李太医急问,“九皇妃,何为罂毒?”   莫兰甩了他一个眼神,“我不想解释,太费口舌了!李太医,上官霆他人呢?”   李太医当下低头,“这个.......”   “上官霆?呵呵,九皇妃,您倒是还记得自己的夫婿,名叫上官霆啊?”皇后带着一群侍卫,大摇大摆的走进殿内,她一点也不怕莫兰身边的那群护卫,直接走到皇上身边,昂头说道,“那日你离宫时,为何不把你的夫婿带走?现在才想起他来,是不是太晚了?”   莫兰眯眼问,“你们把他藏哪了?”   “你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你自己去找啊!”   莫兰静默了三秒,眼睛往皇后身后轻轻一瞟,瞟见皇后身后,还站着大皇子。   大皇子身后,还站着唐月月和唐玲玲。   那瞬间,莫兰心情极度爆裂。   “皇后娘娘,她们两个,为何会在这里?”   皇后瞄了唐家两姐妹一眼,回眸,一句调笑,“吾儿喜欢她们俩,收了她们为妾,怎么?有何不妥么?啊......忘了告诉你了,吾儿,如今已经是太子了!”   莫兰一拖下颚,微笑一句,“啊!明白了,我和皇上之间内战,刚好给了你们丽朝机会,可以趁机进攻龙华,皇上为了抚平外患,所以和你做了交易?封大皇子为太子?”   莫兰回眸,冲着上官琪正轻声说,“皇上,那日你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上官瑞,你都没问过我真正的凶手是谁!今时今日,你可想听听我嘴里的答案?”   上官琪正闭上了双眸,他摇了摇头,“你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意思就是,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在把她逼到谋反当日,他才幡然醒悟!他的爱子,其实是被皇后给谋杀的!借着唐月月的手,毒杀了他的宝贝儿子!可他明知真凶是谁,他却依然无法替爱子报仇!甚至.......他的爱妃,岳氏,也被皇后趁机给扼杀了!   莫兰冷着脸,问他,“皇上,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儿子是被这两个贱女人给毒杀的,你就没有任何表态么?”   “你不要再说了!朕叫你别再说了!”上官琪正拍着扶把,气恼吼叫。   莫兰喷嗤冷笑,“皇上,你可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么?”   上官琪正睁开腥红的眼眸,对上莫兰那双精光银亮的黑珍珠,看见她正忙乎着在手枪里装子弹,装好,上膛,二话不说,直接把枪口对准唐月月的肩头。   “碰——”   “啊——”唐月月捂着肩头跪倒在地上。   边上,皇后眼珠子暴突,“莫兰!你竟敢当真本宫的面!”   “碰——”   “啊!”皇后一道抽吸,被莫兰朝天空放的那枪,又给吓了一跳。   莫兰把枪口对着皇后的脑袋,喷了她一脸口水说,“来,跟我说说,明知道我手里有武器,却依然敢跑到我面前对我大呼小叫!你手里握着什么筹码,自以为可以压制住我?”   皇后一吞口水,脚跟往后一挪,嘴皮微微哆嗦,不过下一瞬间,她又骄傲的昂着脑袋,直挺挺的站在莫兰面前,笑容里,带满了神秘。   皇后不说话,莫兰又在唐月月另一个肩头放枪。   “啊——”唐月月捂着双肩惨叫不已,身旁,唐玲玲扶着她,急喊,“小妹!小妹!该死的,姓莫的贱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唐玲玲作势要朝莫兰那儿冲过来,莫兰眼睛不眨一下,直接往她膝盖上也补了一枪。   唐玲玲瞬间跪爬在地上直打滚。   莫兰冷着脸,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靠山,就能飞黄腾达,享一世无忧。老娘告诉你们,你们俩欠我的债,就算我踏平整个国度,我也要从你们身上讨回来!上官瑞的仇,他父亲没这本事替他报,那就由我来!”   上官琪正瞳孔微微放大,眼睛猩红着,眼泪水直打转。   莫兰抬眸,对着皇后,冷笑着说,“皇后,你觉得我耐心有多少?是不是也要我赏你一颗子弹,你才肯亮底牌?”   那枪口,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晃。皇后当然会怕这东西,不过她还能如此挺直着腰板子,就是因为.......“本宫听说,小侯爷和你的感情,很不错呢!”   “万户侯钡徍?”   “是啊,九皇妃可知道万户侯此刻在什么地方?”   莫兰眯眼一笑,调侃着问,“那你猜猜,我家男人在什么地方?”   皇后拧眉问,“你男人?你说上官霆么?”   莫兰翻白眼给她看,“上官霆是你们硬塞给我的夫婿,我又没和他领过结婚证,在我的律法里,我从没承认他是我丈夫!我家男人,皇上应该猜得到吧?”   上官琪正眯眼吭声,“真的是他!果真是他!”   踢踢踏踏,大殿外,走来一大批男子,为首的,身穿一整套黑色皮装,虽然与以往的风格不同,可他酷爱的黑色,依然把他衬托得格外帅气。那张一直埋没在衣领下的容颜,如今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展现在众人面前。   上官慕鸿走到莫兰身侧,说道,“娘子.......”   只有平民才会喊娘子,上官慕鸿就算是寒王,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贵族。所以他不喊爱妃。   皇后看见上官慕鸿,当下捂着心口,说,“你!你是寒王?”   上官慕鸿瞟了那骚货一眼,回头,对着莫兰轻声嘀咕,“那小子太麻烦了,叫他出来,他却抱着他奶奶的脚不放。”   “那就顺便把他奶奶一块儿带出来啊!”   上官慕鸿脸色不好看了,“你叫我直接杀了她比较容易。”   “哎.......她都已经是老太婆了,你又何必?”   上官慕鸿瞥了他四哥一眼,叽咕着说,“我的仇.......”   “我替你报咯!”莫兰直接打断他的话,哄着他说,“报仇不是一定要送他上西天,还有其他更多更好玩的方法。你就顺顺我的心,帮我跑个腿,把那侯爷和他皇奶奶一块儿救出来呗!不然我束手束脚的,怎么做事?”   上官慕鸿闭了闭双眸,深呼一口气,说道,“行了,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啪嗒一声响指,大殿后,几名护卫扛着两个麻袋进来,麻袋一解开。   “哎哟喂呀!我的祖宗爷,您这是救人还是绑票啊?”钡徍哇哇大叫,“妹子,你看他!你看他!他这样那样对我,弄得我好痛!”   莫兰听了,脸一黑,果断把钡徍的脑袋继续塞进麻袋里,系上绳子,“给我安分蹲着,别说话,惹我心烦!”   “妹子,你你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另一只麻袋里,某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婆,露出脑袋来,横眉竖眼的瞪着莫兰,喷气,“你这丫头是石头捏成的么?下毒毒不死你!叫人暗杀又杀不死你!你这祸害精,皇上,我早就劝你杀了这贱女人,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哼,这下子,你终于自食恶果了吧?”   莫兰嘴一抽,想说,这老太婆真的太狠了,年纪一大把,坏心思倒是不少。一直以来丁璐帮她挡掉的毒药,都是这老太婆下的。还有上次,监狱里来了一批太监假传圣旨想要暗杀他,也是这老太婆派来的。难怪皇上他软禁了十一皇和十三皇,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查下去。皇上他不用查都知道,一定是自己娘亲动的手脚,所以这嫌犯,查不得。   上官慕鸿蹲下身子,和那老太婆平视着。   皇太后眯眼瞪向上官慕鸿,吭气道,“是你吧!上官慕鸿?是你吧?咱们俩个,多少年未见了,老太婆我的眼力,一点都没退渐,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这小子!哼,你这双吃人的眼睛,老太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皇太后深呼一口气,说道,“当初那帮人当真是饭桶,为什么连个小孩都杀不死?留下了你这个祸害!”   “你杀不死我,因为老天爷有眼!是老天爷在帮我!”虽然他吃了很多的苦,可这些苦,他愿意受!   上官慕鸿伸出两根手指,慢吞吞的伸向她的太阳穴,抵住她的太阳穴处,轻声说,“放心,我不杀你!我让你玩玩老天爷送我的玩具!”   “兹兹兹——”   “啊——”   恶心的电疗,又开始了。   皇后看见上官慕鸿那两根手指,汗毛直竖。为什么她总觉得,上官慕鸿的两根手指头,比莫兰手里的枪支还可怕?   瞧瞧那个往年一直雍容华贵的皇太后,此时此刻被折磨成啥样了?   莫兰回头对着皇后,轻声嘀咕,“皇后娘娘,你手里的筹码,如果只有这只小猴子的话,那你现在要好好想想,我还有什么尾巴,暴露在外面好让你抓着的?”   “呃——这——”皇后当下语塞,一吞口水,满头冒汗。   莫兰走到大皇子面前,昂头问,“大皇子!”   “在!”大皇子上官荣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格外温煦。   莫兰吐气说,“你想当皇上么?”   上官荣老实说,“以前有想过,不过在我认识你之后,我就觉得,这皇位,还是你来当比较合适。”   皇后一听,当下气得脸色铁青,“荣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上官荣回头对着母后说,“母后,儿臣说的是老实话!你看兰儿的封地,被她改建得多么繁荣昌盛?如果由她当皇上,咱们整个龙华帝国,都会变得和她那块封地一样繁荣!皇上这个宝座,我已经不稀罕了。我就稀罕着和她多见几次面就好。”   莫兰看见上官荣眼底里那闪闪动人的红心,又拧巴了眉头。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个磁石,磁力超强的吸铁石!   皇后伤心得一塌糊涂,皇上身上的罂毒,是她给他下的,被李太医发现后,她就随便找了个顶包嫌疑犯,打算草草了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找的顶包凶手,竟然是莫兰的人。   因为御茶使这件事,皇后的名声,直降到底。龙华百姓都在指责,是皇后的不是,若不是她,九皇妃也不会被逼越狱。   知不知道拱大皇子当上这个太子有多辛苦?又是给皇上下毒,又是给他软磨硬泡。双管齐下,皇上这才松口答应立大皇子为太子!皇后咬着牙关,拱大皇子做宝座,只希望大皇子做上宝座后,能让他替她改写历史,让她在史记上,名声好听一些,避免被后代万世唾骂。可谁知道,大皇子竟然如此不争气,当着仇敌的面,直接放弃了太子之位!   皇后脚步狠狠往后一腿,整个人都颓废了,“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个妖女当皇帝!”皇后啪啪一拍手掌,喊道,“来人!”   一群侍卫冲进大殿,手里握着佩刀。皇后摇手一指莫兰的脑袋,吼道,“把这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侍卫们都还来不及抬起手里的佩刀,只听咔哒数百声,全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那群侍卫虽然手里握着白晃晃的刀子,可是他们的脚跟,不停往后挪。   领头侍卫,走到皇后身边,叽咕一句,“皇后娘娘,这摆明了就是送死啊!”   皇后回头一甩他巴掌,用力吼他,“这是命令!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信不信本宫诛你九族?”   那侍卫被打了那巴掌,打得心头何其委屈,可是下一秒,他的领子突然被人揪了过去,一回头,脸蛋正好对上莫兰的迷人的俏脸。   莫兰就贴着那领头侍卫的面孔,露齿一笑,说道,“一个不爱惜手下生命的主子,不是一个好主子。那种人,跟她干嘛?”莫兰拍拍那侍卫的肩头灰尘,哄着他说,“不需要再听她号令了,跟了我,那贱货哪来的本事诛你九族?跟了我,我也永远不会叫人诛你九族!”   那侍卫像是被催眠了似地,对着莫兰不停傻笑,笑得有点犯花痴。   莫兰挑衅的朝皇后那头瞥了一眼,挑衅似地对她说了句,“皇后娘娘,你到今天都还不知道,何为民心?”   “你!你!”皇后一手指着莫兰的鼻子,手指狂抖。   莫兰拍拍领头侍卫的肩膀,吩咐他一句,“去,把皇后给我绑起来!押入大牢,听后发落!”   那侍卫,果断立正,忠诚大喊,“是!属下听命!”   说吧,那侍卫一挥手,身后无数小弟,跟着一块儿操刀,三两下就把皇后给捆绑了起来。   皇后直接被气晕了过去!她若死在莫兰的枪支下,她无话可说,只能怪她的兵器不如莫兰的,可是她竟然被自己的人给绑了起来,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上官荣看见皇后被押走,急忙上前劝阻,“兰儿,我替母后向您道歉,您别和她计较了好不好?饶她一条小命吧?”   莫兰丢了他一个眼神,不点头也不摇头。   这个时候,门口匆匆跑来一群少年男娃,他们悉数跪倒在莫兰身前,说道,“皇嫂!弟弟们求您别杀了咱父皇?”   “皇嫂,小妹们求您了,别杀我父皇!”   莫兰把头一歪,说道,“你们登场的也太及时了点!”   十一皇上前一步,笑呵着说,“这么大的事,咱们自然都要等在店门口探听风声!我们都知道,成王败寇!如今,大势已去!我父皇的皇位,不是被你给踢下来的,而是被全国百姓给踢下来的!那些百姓,都希望你能当国王!”   莫兰喷气,“哼,若今天是我输了的话!”   十一皇十三皇异口同声,“若今天是您输了,咱俩也一定会求父皇饶您一命!哪怕豁出性命!”   莫兰揉着眉睫,苦恼着说,“你们是不是就看中了我会心软?”   “呵呵呵.......”诸多皇子全部赔笑。   公主们直接起身,缠着莫兰的大腿猛抱,“皇嫂皇嫂,咱们可都爱着您呢!您就好心原谅咱父皇吧!”   莫兰深深一吐气,“皇位,我不客气了。皇上的性命,我也不取。就让他住在竹愿香里,颐养天年吧!”   竹愿香,原本是上官兴禄的居所,那边的环境,还算尚可。   诸多皇子公主们,全笑开了红颜,“多谢皇嫂,多谢皇嫂!”   莫兰喷了一句,“别叫皇嫂!叫皇婶!”   “啊?”所有人,彻底惊呆了。   怎么皇嫂突然变皇婶了?奇怪!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越过莫兰身侧,看向她身后。   “兹兹兹——”   “啊——”   上官慕鸿还在玩电疗,不过这回,他电疗的对象,不是皇太后,而是小侯爷。钡徍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麻袋的束缚,又跑到皇太后身边给她求饶去了。   钡徍鼓着腮子说,“那那那!咱说好了哦,我受你一千电,你就饶了我皇奶奶,还剩九百七十六下!啊啊啊——你太过分了,我都还没准备好你就上来?这个得算两下的哦!还剩九百七十四下,啊啊——你这丫的,你身上的到底是啥玩意儿?麻死人了!啊啊——”   公主皇子们见状,全都交头接耳起来。   “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十七皇叔?”   “啊!就是那个不能碰的十七皇叔么?”   “好可怕啊!”   “皇嫂说让我们还皇婶?难道她和十七皇叔有奸情?”   “嘘!别乱说话,什么叫奸情啊!小心被皇嫂听见,她会生气的!”   “哎呀,你们都别说了,皇嫂说了,叫咱们喊皇婶,咱们就喊皇婶呗。皇婶惹不起,那皇叔更惹不起!听听侯爷的惨叫就知道了,好可怕的啊!”   “嗯嗯嗯!真的太可怕了!诶,话说回来,既然皇叔的身子不能碰,那皇婶和皇叔如何洞房啊?”   “噗——十三哥你太讨厌了,这种羞羞的事,干嘛说出来嘛!不过我也很好奇呢!十一哥,你和皇婶关系好,改日去问问看呗!”   “屁!你们别推我送死!皇婶那脾气,比皇叔的身子更可怕!”   公主皇子们的叽咕声,实在太想了,莫兰想装作没听见的,可惜,一字不差的都灌进耳朵里,还有她身后的那群特工,全都抖着肩膀在偷笑。只有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戳货,啥都没听见,专注着折磨那只小猴子。   莫兰吩咐上官荣一句,“把这些皇子们全部带下去,召集所有大臣进宫觐见。”   上官荣轻声回话,“不用召集,他们也都等在大门外呢,您直接宣召就行。”   “哼,还真是自觉。”莫兰调笑一句后,走去龙椅,路过上官慕鸿身侧,踢了他一脚,“滚去后堂玩!”   上官慕鸿老实巴交着说,“哦。”   “哦!?不会吧!”钡徍哭嚷着说,“兰儿妹子,好歹咱们也是哥妹情分,你就不能替我说句好话啊啊啊——啊——你太过分了,我没准备好啊!”   上官慕鸿冷笑一声,“你喊啊!你继续喊啊!”   钡徍眯眼,惊恐着说,“你在吃醋吗?不会吧!你这么卖力的电我,不是因为你记恨我皇奶奶?而是因为在吃我的醋?”   “哼。”这声冷笑,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钡徍惊恐的看他伸来手指头,他立马喊,“帅哥别动怒!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叫妹子一声妹子了!额!我也喊她皇婶如何?皇叔!”   上官慕鸿打住手指,琢磨了句,“嗯,皇婶这头衔,听着还可以!”   钡徍终于笑了,“那余下的九百一十五下,咱们好一笔勾销了吧?”   上官慕鸿冷眼一句,“不可能!”   钡徍嘴一抽,“你丫的!便宜都被你占了,还不肯放过我,他奶奶的,改天我直接脱了衣服爬她床上去勾引他!我要喊她千遍万遍甜心宝贝肉疙瘩啊啊啊——你个贱种,老子要大声宣布,她就是我的情人,每天晚上我都要在她床头说啊啊啊——”   上官慕鸿扯着那混小子,一边电他,一边拖着走,那惨叫声,就算进了后堂,也能叫整个大殿的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朝殿内,所有朝臣全部跪在朝殿上,莫兰悠哉悠哉的看着名单表。上官琪正被抬去高台旁边的帘布底下,最后一次让他垂帘听政,这算是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   至于唐家两姐妹,莫兰叫人压在龙椅边,让她们趴在地上,她的手下,一人一脚,踩在她们后背上,不让她们起身。唐月月中了两枪,失血很多,人已经昏迷了,但这两枪,都不是致命伤,性命暂时无忧,唐玲玲更不必说,她受伤的,只是膝盖而已。高台下,一干重臣看见唐家两姐妹的惨样,心头颤抖了,他们看见莫兰身边百名特工,人手一把重型机关枪,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大堂后殿处,还时不时传来小侯爷那可怕的惨叫声。大臣额上冷汗冒个不停。   莫兰啪嗒一声,合上名单册,点了名,“户部尚书,可在?”   户部尚书罗海,跌跌撞撞的爬到最前面,跪下,伏在地上,叩首说道,“微臣在!”要命了,为什么头一个名,就点他呢?他是不是做错了啥?   莫兰歪头一句,“你这官位,还要不要?”   罗海当下急疯了,“下官该死,下官认罪!请九皇妃饶下官一命!”   莫兰拧了眉头,“你在吼个什么劲?我又没说要杀你!”   罗海倏地抬头,惊喜叫,“真的么?”   莫兰轻哄一笑,“我只是问你,你这官位,要是不要?要的话,我就委于你重任,不要的话,我让其他想当户部尚书的人来做!”   莫兰这般说,哪个傻子会拒绝?   罗海当下磕头喊,“下官要!九皇妃您使劲吩咐,下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莫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往地上轻轻一丢,说道,“喏,这个就是最新一代的身份证件!从今天开始,全国统一使用这样的身份证件,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都要去指定地点,拍照片,登记身份信息。没有身份证件的,都归纳进黑户口名单,需要监禁入狱!”   “拍......拍照片?”罗海惊叹了,他拾起地上的卡片,一瞄,“乖乖,这上面的画,怎么和本人一摸一样?这个是画出来的么?”   罗海一道惊叹,引来周围所有大臣全部轰上去围观。惊叹声,此起彼伏。   莫兰吐了口水,喷骂,“大惊小怪个什么!通通都给我跪好,老娘话都没说完呢!”   一句河东狮吼,所有大臣全部归回原位,哆哆嗦嗦的闭上了嘴巴。莫兰吐气,轻声一句,“皇上已经退位,这个国家,今后就由我来做主,有意义的,继续跪着,没意义的,可以起身了。”   所有大臣二话不说,刷拉拉的急忙起身,弓着腰站着。突然,一名大臣上前一步,吭声说,“微臣.......”   这老头子一出声,莫兰身边一竿子特工,全部把机枪的枪口对着了那老头。   那老头眼珠子一凸,咕噜一声吞了口水,急忙说道,“微臣!微臣只是想恭喜九皇妃登登登登基!”   “对对对!微臣恭喜九皇妃登基!”   “九皇妃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他妈乱拍马屁,老娘不吃你们这一套!”莫兰又骂了。   那些朝臣全憋着嘴巴,擦着冷汗,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以往他们只是耳闻过,九皇妃的脾气不太好,可是他们一直以来,都看见九皇妃那温温柔柔的好性子,从来没见过如此爆裂的臭脾气。今日一见,当真叫人吓得胆都破裂了。   莫兰顿了片刻后,又说,“我的封地宪法,想必你们也都知晓的吧!姑奶奶我不喜欢跪拜制度,不喜欢诛九族满门抄斩等无厘头的牵连罪,不喜欢三妻四妾的肮脏婚姻法,讨厌逼良为娼的合法青楼!那些凡是我看不顺眼的东西,统统都要去除!谁有意见的,马上给我滚出来!别浪费老娘时间!”   “........”   这下子,谁还敢说屁话?就连拍马屁的话,他们也不敢带头说出口。   莫兰终于满意的笑了,“很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这些制度,从今个儿开始,一个一个给我实施起来!啊,忘记了,三军将领可在?元帅可在?”   某大臣,哆嗦一句回话,“三军元帅,在您封地边境........”   “啊!是他们啊!原本预备着要和我打仗来着!”莫兰眯着笑眼,轻哼,“副元帅可在?”   某大臣又轻声回话,“副元帅在南郡洲。”   莫兰理解的点头,“那这里主事的将军,是谁?”   “是下官!”某货匆匆跑来,呵呵笑说,“九皇妃,下官乃正二品一军将帅,手下兵权一万五。”   这个男人,就是刚才跟在皇后身边的领头将军,被莫兰简单几句话,就哄走了人心,屁颠屁颠听着莫兰的话,把皇后压入了监狱。   莫兰满意着说,“回头你带队去我封地那儿,接三军统领回来,跟他说,新皇登基,犒赏三军,他若受,我就让他当国F部B长!”   “呃——”国F部b长的官位,是有多大类?诶,管他呢,反正一听就知道是个很大的官,比三军统领都还要大的官。他知道,九皇妃犒赏三军的用意,不就是想让军队安顿好,免得动荡。只要军队不乱,那整个国家,也就不会乱!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百姓们的安危罢了。眼下,皇位早就易主了,他们这些将军,手里光又士兵,也没啥用处,没钱没军饷,闹也闹不了多久。还是服从的好!   “那个.......九皇妃,微臣想问,皇上的诸多妃子,该如何处置?”愈太保急忙问道。   “这个还需要问么?问那些妃子们的意愿,想回娘家的就回娘家,想陪着皇上进竹愿香的,就去竹愿香,我只能说,凡是跟着皇上紧闭的,只能保他们衣食无忧的清淡日子。菜要自己种,地要自己刨,衣服要自己洗!”   愈太保一听,立马说,“那还是让她们回娘家的好!”愈太保问这句话的用意,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孙女愈淑妃么!   莫兰大方着说,“她们若是想要再嫁,我也不会制止!那些女孩们的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再一个糟老头身上。日后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低调的嫁了吧,不要去介意别人的眼光!说到婚姻法,我今个儿要跟你们慎重说明一件事!”   众人全部抬眸,屏住呼吸等着莫兰吭气。   莫兰索性起身宣布,“从今天起,凡是结婚的,都得去户判处领结婚红本子。”莫兰从兜里掏出红本子,展开给他们看!“看见了没有!就像我手里的这个本子!”   离莫兰最近的某个大臣,一揉眼睛,叽咕着说,“怎么九皇妃旁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九皇?”   “是啊!真的不是九皇呢!”   莫兰骄傲的笑了,“对!我要跟你们宣布的就是,我的夫婿,不是上官霆!而是,上官慕鸿!”   莫兰念出上官慕鸿的名字时,上官慕鸿正拍着手上的灰尘,从后殿处,走了出来。当他站在莫兰身侧的那瞬间,全殿堂的人,都哗然了。   上官慕鸿抱着手臂,说道,“国F部B长这个职位,你就不要送人了!这个位置,我来做吧!你安心管内政,我替你去防外战!这个国家,有我在,谁也没这能耐乱起来!”   莫兰眼睛一眨,偷偷把手搁在鼻尖,遮掩自己那稍微有点羞怯的内心。她的威严可不能因为女儿心思而破坏掉!想她已经即将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毛头小子怦然心动!而且只是为了他一句话而已!   “咳咳——你亲口要求了,那我就把这位置交托给你了!”一回头,莫兰笑开了红颜,大声宣布,“所有大臣们,你们都给我仔细听着,之前所有贪墨的银两,本姑奶奶既往不咎!只要你们愿意给我当牛做马,好好的给我当官儿!还有就是,从今以后,凡是我要发展的项目,你们若是再敢贪墨,老娘就直接扒了你们的皮!新宪法,一个月内全部送上轨道!我要彻头彻尾的废除奴隶制,创建一个全新的,民主制新社会!所有土地全部征集回来再行分配,按照我封地的归管制度,一一实施下去!所有的居民屋,全部拆除重建,确保百姓们今后的日子,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自来水,自行车,超现代模式的小康生活!我脑子里所有的知识,我都要一一的教育给后代们,学堂,医院,全部扩建起来!一刻也不许怠慢!”   说到这儿,某大臣禁不住问,“九皇妃,呃——那个,女王陛下,建学堂建医院,那经费,该如何搞?国库的资金,没您想象的那般丰富!”   莫兰哼笑一句,“经费,可以去跟钱庄暂借,至于国家如何收钱,并不是一定要增加赋税,剥削百姓的收盈才能充实国库!我们率先要推动的是百姓的经济实力,只有百姓富裕了,国家才算真正的富裕,光靠剥削,能剥削到多少?.......”   上官慕鸿趁莫兰在议政的时候,偷偷摸摸走去上官琪正那儿。当他掀开布帘,走进帷幕后,正眼对着他的四哥,上官慕鸿冷声说道,“上官琪正,上官家营造的百年基业,还不如我家娘子一天的业绩!你服了没有?”   上官琪正那瘦骨嶙峋的脸颊,努力维持着他平静的面容,只是不难看出,他的眼眸底下,带满了自嘲的冷笑,“哼!女人当权?”   上官慕鸿冷声一句,“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有钱人是人,贫民百姓也是人!人人都是平等的!我的九哥,就是这样想的!我那个被你害死的九哥,终于能如愿以偿的看见莫兰她为他创建的新民主制社会!而你!上官琪正!你就去你的竹愿香里,过你一个人的皇帝生活吧!你放心,至少我不会限制你的儿女过来探望你!”   上官琪正垂死苦笑,“呵呵,你不杀我么?你不是很想为你娘亲报仇雪恨么?”   上官慕鸿嘲弄冷哼,“你身上,染了毒瘾。每当我看见你毒瘾发作的时候,就是我享受报仇的那一刻!啊,忘了告诉你,那罂毒的配方,是我送给上官霆的!上官霆又把这配方,送给了你的皇后。谁也没有指使皇后该怎么做,她很顺理成章的给你下了药!”   上官琪正眼珠子一凸,“你!你!”   上官慕鸿弯下腰,眼睛就贴在他一公分前,死死的瞪着他,“我会每天过来看看你!偶尔哪天忘记过来看你的话,你身上的毒瘾,会叫你痛不欲生!”   “你——呃——呃——”上官琪正抓着心口的衣服,扭曲了整张脸。   上官慕鸿眯眼,急忙抓住他的肩头,狠狠一麻。   兹兹兹——上官琪正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莫兰听见声响,掀开帘布,质问,“什么情况?”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的说,“他毒瘾发作,我让他睡一会儿。”   莫兰叽咕了句,“哦,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叫人把他送去竹愿香吧!对了,你抽空去帮我把上官霆那小子给找出来!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他偷了我罂毒的配方!”   上官慕鸿又一本正经的说,“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的。”   莫兰放放心心的把这事交托给他了,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龙椅,继续议政!   两个月后,所有宪法全部送上轨道,各个城镇都在大力改建建筑物,学堂医院为重点项目,估计半年不到的时候,成批的学校和医院,都能正常营运。   某日,莫兰匆匆路过御花园,就听御花园的凉亭里,有人在喊,“哎呀,我已经听牌了!你们都等着被我自摸吧!”   一听这声音,莫兰脸都黑了,噗嗤一下飞奔过去,瞧见她的大哥李长阁正和上官慕鸿还有穆原和平宁搓麻将。   莫兰悄悄然的走到大哥背后,看了他牌一眼。   李长阁丝毫没发觉身后有个人影,因为他是正对着太阳坐的。   他的下方,上官慕鸿扔了张牌,“二条。”   李长阁乐呵呵的抱着双臂,保持缄默中的缄默。   莫兰脸一抽,吭声说话了,“大哥,你要胡了。”   “哎呀,三妹,你也太戳了,我等二五八条呢,哪能随便乱胡啊?呵呵,朕要自摸——”   莫兰一个巴掌往他后脑勺拍去,“你祖宗爷!都绝张牌了,你没看见啊!自摸到你入棺材都摸不到射*!”   穆原和平宁相视一眼,哑然说话,“小主的粗话,越来越精辟了!”   “寒王,您怎么就不好好管管她?”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着说,“我喜欢听她粗话。”   “.......”没救了!全都没救了!整个世界都没救了。   李长阁乐呵呵的摊牌了,“既然三妹都说绝张牌了,那我就随便胡胡吧!来来来,三万二千万黄金!”   莫兰一听,眼珠子暴突,“什么?我是不是听错计价单位了?”   “哎哟,妹子你又没耳背,你大哥我的确胡了这么多哇!”   “换句话说,你输起来,也会输很多咯?”   “呵呵,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听他们说,他们都不会玩呢!所以才和他们赌得这么大的!”   “那你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一共赢了多少?”   “呃——”   莫兰绕道上官慕鸿身后,死死盯着大哥。   “呃——”   穆原噗嗤笑了,莫兰的大哥,又要呃了,估计这次还得呃好久。   莫兰憋着一口气,就等他呃完。   直到最后一声“呃”,足足呃了三分多钟后,李长阁拱手一句,“告辞!”   说罢,某货拔腿就跑!   “啊!死货!给我站住!”莫兰跳脚想追。   上官慕鸿大手一捞,把莫兰小蛮腰捞在怀里,吭声说,“你大哥还欠我九千三百四十二亿万两黄金,除去零头不算!”   “什么?”莫兰回头,噎了口气,“他欠的那笔巨债,是你的么?”   上官慕鸿点头说道,“嗯!你大哥逃了想赖账,你得给我补上!”   莫兰突然笑了,“咱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哪来的帐?”是哦,她怎么糊涂了?上官慕鸿的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上官慕鸿眯眼说,“我和你的夫妻身份,还差最后一个关键的步骤没完成,不能算真正的夫妻!”   “你.......你不会是想现在就......”洞房?   “你一直忙着你的城建,每天晚上都要深更半夜上床睡觉,你那么累,我怎么敢碰你?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我么?”   “呃——”   上官慕鸿哼气,“别来你哥那一套!你呃再多,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走了,摆驾回房!”   莫兰当下叫了起来,“等等!等等!开采天然气的图纸我还没送出去呢!那山头一直荒废了很久,他们今天要开始动工的啊!你!”   “闭嘴!”   “等等啊!我真的很忙啊!再给我一年时间嘛!等我把基本的设施运上轨道以后!”   “闭嘴!”   “好吧好吧,那就半年啊!”   “那你还钱啊!”   莫兰当下气大了,“你个小鸡眼,不就欠了你几千亿万两黄金嘛!老娘赚来给你不就成了?这整个国家都是我的!你还怕我还不出钱么?”   “哼!不是我小看了你,你现在,连一千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手!”城建这玩意儿,最烧钱了!就算她再怎么会赚钱,依然追不上她的花销!   “你妹!还不快放我下来?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她竟然被他倒挂在肩头扛着走,太丢人了,真心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上官慕鸿鸟都不鸟她,由着她又喊又骂,自顾自扛她回房,上塌,生娃。她欠了他一堆的娃没有给他生呢!   又过半年,时至十月中旬。   莫兰顶着大肚子去巡城,舒舒服服的坐在电瓶三轮马车上,手里撑着一把白色花阳伞,乐滋滋的看着华丽的街道,看着自己的成就,享受着所有百姓对她膜拜。   突然,路过一家书院,莫兰一时兴起,进了书院勘察一番。如今的书院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了,里面没有写手,只有几个员工,在鼓捣着活字印刷,印刷着纸张。然后用机器,一本本装订起来。虽然现今的科技比以前的科技,进步了很多很多,可对她来说,还差很多很多。因为有很多科技,她也不懂!而懂这些科技的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莫兰拿下书架上的某本书,翻开看了一眼。奇怪,她记得,她的漫画书从来没有流落到世面上,为什么会有人模仿她的画?而且还是超可爱帅气的漫画!这世上,谁有这个本事,能临摹出她的画风来?   晕!   要命了!被人临摹了画风,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本漫画书的主人公,为什么有点像她?而且里面还有那种赤裸裸的镜头!莫兰噗通一下,合上书本,吼了句,“这书院的老板人呢?”   一个店小二匆匆跑来了,笑呵呵的问,“客人看中了哪本书?我来给您介绍介绍呗!哎哟,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本书是咱们书院里卖的最红火的一本!呵呵呵,小的老实告诉您哦,这本漫画书,可是咱老板亲手画的呢!里面的主人公,可是当今的寒后陛下哦!”   莫兰额角一抽,一手扶着腰后,顶着个大肚子,抄起这本漫画就往那店小二头上砸去,“老娘眼光好?那你眼光就是个戳货!连我都不认识!把你老板给我叫出来,立刻,马上!”   店小二被砸得特可怜,哎哟哎哟乱叫,他就怕自己的反抗,害了她的肚子,所以只能由着被她打。   店小二急急忙忙叫着跑人,“小的这就帮您去喊老板!贵客您稍等!”   店小二跑走了,等了许久都不见老板出来,莫兰气得直接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挥下来,点燃了打火机,准备放把火,狠狠烧光它。   就在那瞬间,内堂急忙大喊一声,“手下留情啊!爱妃!”   莫兰听见这两个字,表情更便秘了,“上官霆!果真是你!”   上官霆甩甩迷人的刘海,飘扬着帅气的短发,穿着洁白的运动装,出现在莫兰面前,“爱妃,你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呢?本皇也只不过想混口饭吃而已!”   这丫的,本来还想躲着不出来的,要不是莫大小姐那绝招耍得太狠,上官霆他最怕的就是人家破坏他的宝贝书籍。   莫兰抱着双臂,挺着肚子,踩着地上的书本说,“混口饭吃?拿我的故事,画了漫画,卖出去?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   上官霆笑得乐呵,“爱妃,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当初,你拿我这具躯壳,又是配给我五弟,又是配给我家侍卫,而且我每次,都是被压的那一方,我光看了一眼那些书就觉得屁股疼了!我却没跟你说半句怨言呢!”   莫兰一叉腰,喷气说,“可我从来没把你的书,给全城百姓看啊!我顶多给我二姐看而已!”   “换汤不换药!爱妃,你根本无法理直气壮的跟我提要求!”   莫兰嘴一抽,喷气说,“成!我不限制你作家的梦想,但我不允许你画限制级的内容!”   上官霆挑眉。   莫兰严肃补充一句,“这是国法!”   上官霆无语,只能笑了,“行行行!如今你是国君,你的话,就是国法了呗!”上官霆捡起地上的书籍,塞进麻袋里,一边捡,一边问,“那老头,死了没有?”   莫兰抿唇,轻语,“还拖着一口气!”   上官霆哼哧,“拖着一口气?哼!也好!想必他的日子,一定过的很痛苦!”   莫兰不理解的问,“你为何这样记恨自己的父亲?”   上官霆闪动着双眸,说道,“他不爱我娘亲,却又强暴了她!我娘亲每次生病,她都一个人孤零零的,甚至连御医也不给她请。我去求父皇,让我留在母亲身边照顾她。父皇却嫌弃我母亲身份低微!我是个皇子,他不允许我接近她!我在他房门前,跪了整整一个月!早也跪晚也跪,大风大雨也从未间断过。可他的心肠,当真太硬太狠!我连我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哼.......”上官霆又笑了,他抬眸,杨唇说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更加无法原谅他心爱的女人,和他心爱的儿子!兰儿,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实话,上官瑞.......”   “闭嘴!”莫兰突然喝了他一句。   上官霆眨眼,冷笑着说,“怎么了?不想听下去么?”   莫兰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对,我不想听下去!我不许你再说了!”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上官霆又忙乎着整理书籍,莫兰静默了三秒后,默默回头,默默离开。   上官霆和他兄弟之间的恩怨,她不应该管的,那些事实真相,就由着它去吧!反正,毒杀上官瑞的那两个罪魁祸首,唐家两姐妹,都已经正式伏法,关押在牢里,终身监禁。她也算对得起上官瑞。   还有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被她遣送去了丽朝,交给了何君王。莫兰吩咐过,皇后她终身都不允许再踏入龙华的国界内!皇后娘娘和她的关系十分恶劣,可是何君王和君王妃和她的关系甚好,莫兰把版图重新给他们划分,作为交换,让他们免费提供矿物,双方都有利可图,当真是皆大欢喜。   又过数月,临近年底,莫兰让上官慕鸿把她的娘亲,舅舅,还有爹一块儿接去新尚海过年。因为那儿,是她的老家,在老家,她娘她爹还有舅舅,都会比较自在些,不至于让他们害怕她是一国之主。莫海峰原本不想回来的,他板着张老脸,就是不想见莫兰,何凤玲也懒得和他多废话,自个儿乐滋滋的背着包袱打道回府,去见好久不见的宝贝女儿,说要和她谈天说地说上一整晚。莫海峰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留在北寒,终于忍不住,也包袱款款的追上脚步,依旧板着张老脸,蹭在何凤玲身边说,他只是去看自己未来的小外孙,不是看莫兰。何凤玲的弟弟何平,这次回乡,还给莫兰带来不少礼物,大多都是植物的种子,里面有很多品种的咖啡豆。还有可可树种!这些礼物,都是莫兰的最爱,不枉她一直无条件的供给给她舅舅让他周游世界逍遥云游。   今日年底,终于可以一家人集聚一堂,和乐融融的看着舞台版的年欢晚会,吃着甜美的水果。   莫兰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亲手酿制的美酒,乐呵呵顶着个大肚子,准备去取酒。上官慕鸿担心她的肚子,不让她去,可她偏偏要自己去取,无奈,上官慕鸿只好陪着她去。到了酒窖,打开酒窖大门,往里一看。   莫兰眼珠子一凸,抽吸一叫,“我的酒呢?”   管理酒窖的酒厮,匆匆跑来回话说,“小主,两个月前,一个肥肥的姑娘过来说,说是您吩咐她来搬酒的啊!他们俩,把酒全都搬走了!”   莫兰一抓肚子,喘息着问,“你说什么?他们俩?把我的酒都......啊——啊!我的肚子!”   上官慕鸿揪了,“娘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娘子你妹!叫我老婆,说了多少遍了!娘子娘子,喊着多难听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问题!走,咱们生娃去!”   “不生!老娘不生!我的酒呢!该死的!那两个混帐东西,把我的酒.......”   上官慕鸿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她狂飞。一路飞回莫府,匆匆忙忙送进房里待产。   “你个傻缺!我要生了,你送我回家干吗?”   上官慕鸿焦急着说,“给你找产婆啊!”   “你他妈的还生活在八百年前吗?赶紧送我去医院啊!”   上官慕鸿懵了三秒后,恍然一句,“啊!忘记了!”说罢,他又急急忙忙抱着她,飞去医院产房待产。   “该死的!那两个死货都死去哪儿了?不帮我城建也就罢了,光会给我败家!一个输钱,一个偷我劳动成果!老娘不生了!”   上官慕鸿一抓脑门,“娘子.......老婆,你生孩子和你的二姐大哥有什么关系?你何必把气出在咱们娃身上?”   “我心情不好!”   上官慕鸿静默了片刻,轻声说,“老婆,你别生气,我这就帮你去报仇!”   莫兰哼气,“你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怎么报仇?”   上官慕鸿盯着莫兰床头的那盏灯,苦思了数秒,走过去,拧开灯泡,把手指往灯芯处一插。   兹兹兹——   兹兹兹——   莫兰傻傻的盯着她家男人。   不一会儿,上官慕鸿重新扭好灯泡,坐上床榻,轻声说,“这下子你好安心生孩子了吧?”   莫兰抽着嘴角问,“你做了什么?”   上官慕鸿叽咕一句,“反正这里的电线都是直通的,只要他们窝在有电的地方,我就把他们全部搞晕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啊,就是增大了电流,让那些灯泡爆炸,然后四处传电。”   “那!那街上的行人呢?”   “放心,都晕着呢!今个儿正好下着小雨,很方便!”   咕噜一声,莫兰吞了口水问,“你把全城的人都.......都.......都电晕了?”   “对的。”上官慕鸿老实巴交的说,“这下子老婆你好放心生娃了没啊?”   “.......”她还能说啥?   莫兰一抓被单,忍着巨疼大喊,“你个傻缺,都被你电晕了,谁来帮我接生啊!”   这下子,轮到上官慕鸿眨眼了,“怎么办?”   “怎么办?”莫兰真心要被他给气晕了,“现在还能怎么办,你来给我接生啊!混帐东西,老娘不就欠了你几亿万两黄金嘛!老娘决定了,明年就实施新货币制度,之前的黄金欠款,全部作废!这.......这是国......国法!”   “好好好,你说国法就是国法,老婆,你用点力啊!”   “你!你妹!”莫兰一声爆粗之后,咕噜一声,肚子软了下来,腿间处犹如泄洪一样,热辣辣的崩了出去。   上官慕鸿展开难得一见的笑颜,“老婆,终于生出来了,男娃呢!”   莫兰虚脱的睁着眼睛,拧眉问,“他怎么不哭?你赶紧给他嘴角清理一下,把他的脑袋倒过来,打他几下屁股啊!”   上官慕鸿手忙脚乱的搞着男娃,一边张罗一边说,“放心,他不会哭的。”   “不哭会死人的,叫他哭啊!”   “我生出来的时候也没哭,不是照样活着呢!啊,忘了告诉你,我小时候,直到五岁都不会说话,若他长得像我,你也别大惊小怪的。”   “.......”要命,她到底生了个什么怪胎?   那一晚,全城百姓集体昏迷的那一晚,一位小恶魔,偷偷摸摸诞生了。   ------题外话------   熬了三个半月,终于大结局了!哈哈,妞们使劲鼓掌。   顺便再推荐一下自己之前的作品《绝世吸血女王》现代异能,也是女强。   《宠上刁钻妻》现代都市文,一女二夫题材。   谢谢大家往日多多关照,群亲一个!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