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胭脂有毒)为您整理制作 =============== 穿成豪门太太 作者:紫青悠 前一世的丘天杨被一只鬼畜迫害致死,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豪门太太,虽然老公压根不爱自己,但好歹没让她饿着啊,让她住别墅开豪车,每个月还要给一笔可观的生活费,这样的好日子哪儿找。 不过丘天杨慢慢发现这个老公不太对劲,说好了互不相干各玩各的,怎么她干什么他都要管…… “廖先生,你究竟想干嘛?” “年纪大了想要个孩子。” “……” 改了个书名大家就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了。 特意说一声,男主身心干净,请划重点“身心干净”! *背景现代架空,请勿考据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婚恋 甜文 主角:白箐箐,丘天杨 ┃ 配角: ┃ 其它:紫青悠出品 =============== 第1章 经过两天时间,丘天杨终于将白箐箐残留在这具身体中的记忆整理清楚了。 白箐箐的家庭条件优渥,父亲白晋鹏是蜜蜂网的创始人,属于京都的新贵,而她则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大概在两年半前白箐箐嫁了乐派食品集团的当家人廖定轩,从白富美大小姐成功晋级豪门阔太,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按理来说有一个资金雄厚的娘家作为背景,再加上如今豪门太太的身份,在京都,白箐箐完全就是横着走的,可这样的人最终却被人给活活打死。 白箐箐之所以变得这么惨,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她十八岁那年开始说起。 那一年刚刚高中毕业的白箐箐随父亲去参加一个酒会,在酒会上认识了廖定轩,并对他一见钟情。白箐箐是个行动派,看上的男人当然要主动出击,是以在认识廖定轩的第二天便对他展开了极为热烈的攻势。 不过,任是白箐箐使尽了浑身解数廖定轩依然不为所动,不管她如何费尽心机廖定轩始终不愿正眼看她一眼。一次次在廖定轩面前受挫不仅没有让她产生放弃的念头,反而让她对他的感情越发偏执起来。 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让白箐箐格外痛苦,以至于她的继母张明艳和异母妹妹白鸢给她出了一条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她也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白箐箐的继母和她的异母妹妹这两朵奇葩。张明艳是白箐箐父亲白晋鹏养在外面的小三,直到白箐箐的母亲去世之后才被白晋鹏接回白家,而白鸢则是张明艳和白晋鹏的私生女。 要说这张明艳也真是手段了得,来到白家不出两年就将白家上上下下的人哄得服服帖帖,尤其是白箐箐。 其实一开始白箐箐也挺讨厌这个继母的,后来也渐渐被她的“温柔善良”“柔和大方”所打动,竟慢慢的跟她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亲。 张明艳见白箐箐亲近了自己便开始对她进行洗脑式的教育,成功挑拨了白箐箐和父亲还有同母姐姐之间的关系,让她认定了父亲从小偏爱大姐从未疼过自己,从而渐渐的跟父亲疏远。而她的同母大姐,因为比她大了八岁,年龄差距太大,从小就不太亲近,再被张明艳一挑唆更是越走越远。而白箐箐对这个继母却是言听计从,完全被她捏在掌心利用。 言归正传,且说白箐箐的继母和异母妹妹给她出主意让她直接给廖定轩下药,索性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信廖家这么大一个家族不给她们一个交待。而白箐箐竟觉得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当下还真就去入手了一瓶那方面的药,再想办法打入廖定轩的聚会中,悄悄将药下到他的酒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箐箐运气太好,这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廖定轩成功中招,而白箐箐也在继母的帮助下成功将廖定轩拖入酒店。不过让白箐箐意外的是,廖定轩这家伙的定力简直变态的好,吃了那么多的药,还能保持理智将她推开,最终一个人在卫生间呆了一晚。 白箐箐有多失落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好在她与廖定轩共度一晚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白箐箐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退路了,索性装起了可怜,以一副受害者的形象去廖家诉苦。 要说廖家也是真厚道,知道这件事之后还真就来白家提亲了。 白箐箐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恐怕要黄了,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当时被她拖进房间的廖定轩那恨不得杀掉她的眼神。然而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将戏做足,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把握,倒是没想到廖家还真来提亲了。 丘天杨猜测,廖家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保留大家族的脸面,二来那时候的廖家和白家本来就有合作的打算,如此顺水推舟结成亲家对大家都有好处,当然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一点。毕竟廖定轩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太过强大的利益驱动,他是绝对不会娶白箐箐的。 如此一来白箐箐就成功的做了廖太太,那段时间白箐箐简直高兴的分分钟能上天,不过她慢慢的发现婚姻生活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自从结婚之后廖定轩一次也没有跟她共过房,而且一个月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难得跟她说上一句话。再加上廖定轩的前女友从国外回来了,外面流言四起,说是两个人旧情复燃,早就在外面同居,白箐箐也慢慢的着了慌。 她回到娘家,将自己的一番苦楚说给了最信任的继母和妹妹听,她最最亲爱的妹妹白鸢便给她出主意,让她也去外面找个男人,以此来刺激一下廖定轩,因为哪个男人都是不会容忍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这样一来廖定轩定然就能将目光关注到她身上。 白箐箐被白鸢说的动容,还真打算去找个男人来刺激廖定轩。在白鸢的推波助澜之下白箐箐便选了一直追求自己的男人袁泽凯。 说到这个袁泽凯,他在京都的黑历史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是京都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常和嫩模厮混上娱乐版面头条的。 至于为什么白箐箐要选择她,当然也是白鸢的主意,白鸢说就是因为他名声大,若她跟他在一起自然更有杀伤力。 白箐箐或许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还真就跟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在一起了。 不过预料中的廖定轩受刺激来找她理论的事情并没有出现,他反而越发不常回家,而关于他与他前女友的传闻就更是甚嚣尘上。 不仅如此,因为和这个花花公子走到一起,白箐箐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要知道结了婚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那是能力的一种体现,而结了婚的女人在外面有男人那就是下贱,不检点。 白箐箐一时间简直就成了京都八卦的中心,天天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议论,而她的父亲白晋鹏气得差点将她杀了跟祖宗谢罪。白箐箐见这办法不管用,再加上廖定轩成年累月的不回家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她只得去公司找他,希望能跟他好好谈一谈,跟他认个错,然后两人都不管前尘往事了,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 可是她没想到竟在廖定轩的办公室里碰到他的前女友,要知道廖定轩的前女友对白箐箐来说简直就是眼中的一根刺,此刻见她出现在自己丈夫的办公室里,她有多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再加上廖定轩这个前女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点也没有自己当了小三的觉悟,一边装可怜一边对白箐箐言语刺激,白箐箐一怒之下便要动手打她,巴掌还没落到她脸上呢就被这位前女友“失手”推了一下,好巧不巧白箐箐的脑袋就磕在桌角上,当即便血流如注不省人事了。 再睁眼,这具身体的主人便已经换了一个灵魂,至于真正的白箐箐,当然不用怀疑,早死了。 丘天杨颓丧的靠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白箐箐倒是走得干脆,可她扔下的这个烂摊子还得她来收拾。 不过转念一想,对于她来说,能够获得重生,能够再见到阳光,再呼吸到新鲜空气,再体会到作为自由人的快乐,她就已经激动得想窜屋顶了。 这些小挫折跟重获新生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正思量间只听的门上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丘天杨,也就是如今的白箐箐收回思绪,清咳一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俊俏的男子,俊俏到什么程度呢,就算前世她看惯了那只鬼畜的脸,在初见他之时还是被他给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一张白皙的仿若上好宣纸的脸,脸部线条没有太多棱角,流畅地从额头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在下巴处收拢。那挺拔的鼻梁仿若大师最出色的作品,精雕细琢,立体分明,那一双黑亮的眼眸仿若装了满天星辰,只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他穿着一身简洁的休闲衣裤,即便如此也遮不住那张过于俊俏的脸带给他的光芒,他一走进房间,周围仿若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盒盒饭并一瓶烫好的牛奶,他走到床边,动作熟练的将病床自带的桌子翻起来,将盒饭放到桌上打开盖子,再将筷子整理好放在她跟前,又将牛奶插好吸管塞到她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这才坐在床边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白箐箐应了一句便开始吃饭,她也真是饿了。 坐在床头的人也没有再说话,动作自然的掀开盖在她脚上的被子,将她的一条腿拿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动作温柔的帮她按摩。 白箐箐却像是被刺到一样,急忙将腿缩回来,当即一脸惊愕的望着他,然而他的表情却比她还诧异。 他拧着眉头,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汽,纯良又无辜,看上去简直别提有多勾人了。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清咳一声缓了缓面色,这才若无其事的开始吃饭,“没什么,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她也没看他,但他似乎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白箐箐也没在意那么多,依然淡定的吃着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他似乎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沙发上散落的杂志看起来。 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人是前身白箐箐的司机兼保镖,名叫黎之安,不过除此之外他还身兼数职,比如白箐箐的人肉跑腿工具,免费的按摩机,免费的洗衣机,偶尔还要充当一下她的厨师兼保姆。 白箐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且毫无怨言,乐此不疲,他给出的理由是白箐箐曾经在他落难的时候救了他,他这条命是她救的,为她做什么都行。 而黎之安也很快成了除了继母和妹妹之外白箐箐最信任的人。 当然,信任他的是前身白箐箐,至于她嘛,她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第2章 刚刚吃完饭却听得房门又被人敲响,这次不等白箐箐回答,门外的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白箐箐看到进门的几人倒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却见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倒是没有这个年龄段的人会有的大腹便便,看得出来平日里应该是经常运动的,身材保持得不错,再加上衣着颇有品味,看上去倒有几分成熟男人的儒雅风味。因为有原身的记忆,她知道这人便是她的父亲,蜜蜂网的创始人白晋鹏。 跟他靠得最近的是一个不太看得出年纪的女人,她一身珠光宝气,让原本就美丽的容颜越发明艳动人,倒是当得起她名字里的明艳二字,这人便是她的继母,张明艳。 两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最左边的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肩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她浑身散发出一股职场女人的精干气场,举手投足之间还透着一股教养良好的高贵。这位是她的同母姐姐白如枫。 而白如枫左边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身上一件抹茶绿小香风连衣裙,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她的面容和张明艳长得有几分神似。因为从小学跳舞,她的腰背比正常人看上去更为挺拔,身段也更为玲珑有致,毫无疑问,这位便是张明艳和白晋鹏的私生女,白鸢。 在白鸢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男孩身材微微发胖,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他板着一张脸,嘴唇紧抿着,显出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来。 实际上,除了白鸢外,白箐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白明杰,他也是白晋鹏和张明艳的孩子,不过因为他从小就被送到白如枫身边养大,跟白如枫关系一直挺好,对自己的亲妈和亲姐倒并没有那么亲近。 其实白晋鹏对自己的原配妻子是极为敬重的,毕竟是陪着他吃过苦的女人,不然他也不会一心培养白如枫让她成为他的接班人,更不会为防张明艳的私心,不顾她寻死觅活的反对,执意要将白明杰给白如枫抚养。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尊敬自己的原配却还要去找小三,大概是男人体内那种根深蒂固的劣根□□? 几人从门口走进,白箐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张明艳就已经心急的跑过来帮她将被子掖好,又摸了摸她的脸,红着眼眶,一脸心疼的道:“我家箐箐受苦了。” 而白鸢也是贴心的走过来问她:“二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相比较这两个“亲人”的关切,她的父亲和她的同母的姐姐却显得淡定许多,而且仔细看还能发现在白晋鹏那张看到她安好松了一口气的脸上还藏着一种怒其不争的愤怒。 白箐箐在心头微微叹口气,看样子,要扭转局势,从现在就得开始行动了。 不得不说张明艳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但见她双眼发红,面含忧色,将一个疼爱女儿的慈母形象演绎得深入人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白箐箐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怪不得白箐箐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这女人还真是有一手的。 白箐箐收回思绪,在张明艳的手背上温柔的拍了拍,“我没什么大碍了明姨,你不用为我担心。” 张明艳用拇指揩了揩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脸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箐箐却不想再理会她,目光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白晋鹏和白如枫看去,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同母姐姐,在白家,这两个人才是最值得她依靠的人。 白箐箐很快红了眼睛,望着白晋鹏一脸歉疚道:“爸爸,我知道错了,是我太冲动太任性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让白家丢脸让廖家蒙羞,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任性了。” 这话说完,在场众人无不诧异,白晋鹏原本看到她醒来了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头却窝了一股火,本来打算训斥她两句的,不想她竟然一开口就向他认错。箐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要知道这个女儿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可是专爱跟他呛声的。 又见她双眼晕着泪花,简直就像一只可怜的哈巴狗,望着她这模样,白晋鹏那要责备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 同样诧异的还有张明艳,她狐疑的向白箐箐看了一眼,不过她的疑惑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很快就神色如常的安慰道:“好了好了,虽然这件事情闹得大了点,但白家和廖家也和平解决了,你爸爸他不会怪你的。” 白箐箐却在心头冷笑,这个继母要安慰就安慰吧,为什么一定要点出这件事闹得大呢?再向白晋鹏看去,果然稍微好看了一点的面色又沉了一些,见她看过来,便语气冷冷的道:“你错了?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 他的语气严厉又不客气,若换做以前的白箐箐,原本都已经低头认错了还要被他这样呵斥,自然觉得委屈,恐怕就要直接跟他杠上了。 她无意间向张明艳看了一眼,但见她一脸着急的望着他们父女,几次欲言又止,像是要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作为一个母亲在孩子犯错之后被训斥的心痛和无奈,不过即便她演绎的这么生动,白箐箐还是注意到了她眼底掩藏的很好的一抹得色。 像这样悄无声息的挑起她和白晋鹏的争端是她的拿手好戏了,随手拈来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以前的白箐箐不知道,被她拽在手中拿捏着玩,可是现在的白箐箐,绝对不会再坐以待毙,像傻子似的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她低着头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头,那双眼中便慢慢滑下两颗晶莹饱满的泪珠来,她望着白晋鹏,眼中满含歉疚却又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委屈,“我错在不该忤逆爸爸,不该任性冲动,不该自轻自贱去给廖定轩下药,也不该自甘堕落和袁泽凯在一起毁了自己的名声,更不该自降身份与丈夫的小三一般见识。是我让家族蒙羞,我是罪人,我都知道错了,请父亲原谅我。” 白晋鹏原本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知错了,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他认错。她语气诚恳,也不知道是不是刚醒来的关系,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沙哑,虽然她做的那些事情很可恨,可是这样子的她看着也很可怜。 自己的孩子,又没有多大的仇恨,而且她又如此诚恳的认了错,白晋鹏的心便也跟着软了下来,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知道错了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只希望你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如今你就先好好养伤吧,其他的都别管了。” 白箐箐适时的露出一抹激动的笑容,又乖巧的点点头,“我明白了。”目光向张明艳看去,却见她表情讪讪的,明显有些不甘心。 白箐箐眼中划过冷意,语气一转,又一脸哀求的望着白晋鹏道:“既然父亲原谅我了,那我也请求父亲不要责怪明姨和小鸢了,她们那样帮我也是为了我好。” 听着这话,白晋鹏却皱了皱眉,“好好的,怎么扯到你明姨和小鸢身上了?” 张明艳一听这话心头便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猛然抬头向白箐箐看去,她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得白箐箐语气急切的道:“当初给廖定轩下药是明姨和小鸢给我出的主意,后来我与袁泽凯在一起也是小鸢建议我这么做的,不过她们都是为了我好,爸爸既然都原谅我了,那也一并原谅她们吧!” 这话无疑就像是一枚炸弹落下,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便剩下了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寂静。 张明艳和白鸢听到她这么说,整个人都懵了,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面上皆透着一种不敢置信,再向白箐箐看去,却见她满脸急切,看上去并不像是故意揭发,倒还真像是在为两人辩驳。白鸢心头暗恨,这个蠢货,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说这些。 第3章 白晋鹏显然也被这话给惊到了,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在张明艳和白鸢脸上扫视了一眼,沉了声音问:“箐箐说的这些是真的?!” 不管是怂恿白箐箐给廖定轩下药还是引诱她跟袁泽凯在一起,张明艳和白鸢在其中都出了不少力,多多少少会留一些痕迹在白箐箐手上。当初张明艳是认定了白箐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所以也没有担心那么多,就只顾着牵着她的鼻子走,可不想她却在这种情况下将这些老底掀出来,两人虽然被这无形的一拳给打蒙了,可心头却也清楚,在这种状况下要狡辩是不太可能的。 白鸢急忙回过神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爸爸,我和妈妈当初也是看我二姐可怜才想着要帮帮她,我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白晋鹏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怒声骂道:“真是蠢货!有你们这样帮你二姐的吗?那姓袁的是什么东西?!你竟然提议你二姐跟他在一起?你这是帮她吗?你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还有给廖定轩下药这种事,这么下三滥的提议,你们怎么想的出来?!” 白鸢被白晋鹏这模样给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张明艳,张明艳非常清楚这个时候为自己求情无疑于火上浇油,当即便一脸愧疚又自责的道:“都是我的不是,我是太蠢了,当时看着箐箐那么可怜就想着要帮帮她,谁都不愿意看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你要责怪便责怪我,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如枫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明姨你既然知道是你的错,当初父亲责备箐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维护她?如若不是箐箐主动说出来,我想,我和爸爸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这是明姨的错了。” 这话说的这么直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如若她们真的有心要帮白箐箐,当初事情闹出来白箐箐被责备的时候她们就该主动站出来澄清,然而她们却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不是真心相帮,而且很有可能当初在提议让白箐箐做这些之时就知道事情的后果而有意为之,是在故意害她。 白晋鹏的面色很难看,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气得不轻。张明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表情收放自如的脸上此刻却一片惨白,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道:“我和小鸢真的是有心要帮箐箐的,我一直就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也是知道的。是箐箐那孩子懂事,怕连累我们才不让我们站出来的,我知道委屈了箐箐,也一直对她心存愧疚,现在事情说出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惩罚你?”白晋鹏的语气冷得不像话,“惩罚你你受得起吗?!” 张明艳顿时就红了眼眶,却依然语气坚定的道:“为了箐箐,受不起我还是要受的!” 张明艳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看的白箐箐直恶心,不过白晋鹏不是傻子,不管张明艳再怎么为自己辩驳,她挑唆白箐箐给廖定轩下药这种事情的确是存在的,再加上她身份尴尬,纵然她没有恶意,作为继母挑唆原配的孩子干这种事,难免也让人望恶意的方面想。而白晋鹏自然也能透过这件事情看出来张明艳和白鸢对白箐箐的真心有多少水份了。 既然目的达到白箐箐也不想多说什么,冷眼看着张明艳在白晋鹏跟前演戏。不过能有这样的效果倒还要感谢一下她的神助攻大姐,看样子虽然姐妹二人从小关系不太好,但是这位大姐还是偏心于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如枫看出了白箐箐对那母女二人的恶心,见张明艳似乎还要做戏,便冷冷的道:“行了,现在箐箐才刚刚醒来没多久,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张明艳被她给堵了一下,表情不太好看,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白晋鹏也觉得白如枫说的有几分道理,嘱咐了白箐箐几句好好休息便冷着脸将张明艳和白鸢叫了出去。 白明杰始终站在白如枫身边一言不发,一来是他性格内向,二来他处在中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儿白晋鹏和张明艳等人出去之后白如枫也让他出去等着,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对白箐箐说。 这样的眼色白箐箐自然明白,便吩咐一直静默坐在沙发上完全充当隐形人的黎之安道:“你也出去吧。” 黎之安一向听她的话,轻应一声便出了门。偌大的病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姐妹二人。 这样直接面对这位大姐,白箐箐多多少少有点局促,一来是因为记忆中的白箐箐和这位大姐关系实在说不上好,二来是因为这位大姐身上的气场太强了。 “刚刚谢谢你了。”白箐箐干笑着同她说了一句。 “没什么。”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白箐箐被这氛围搞得不太自在,却也不知道该说啥。 “没想到这么一撞倒是将你撞清醒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蠢了。” “……”呃,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损她? “你能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脸那是再好不过的,往后可不要再像傻子一样被人利用了。” 白箐箐急忙点头,“我知道的。” “咚咚咚。”门上突然响起了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白箐箐向白如枫看了一眼,但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冲门口道:“进来吧。”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别扭,听到敲门声白箐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那站在门口的人,白箐箐那松到一半的气却再次提了起来。 来人一身服帖工整的西装,全身上下每个细节处都透着一种严谨和一丝不苟。他身形高大,在门口一站,头顶几乎能够到门框了,仿若一座山一般,在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的面容也与他的人一样严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大气端正。他的长相算不上特别的俊朗,跟黎之安那样的俏脸比起来还略逊一筹,然而他身上却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给人一种距离感,却又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魅力,比拥有一张无比俊美的脸更能让人着迷的魅力。 也难怪白箐箐会对他一见钟情,这个男人的确很有吸引力。 嗯,此人便是她今生的丈夫,廖定轩。 廖定轩目光在房中扫视了一圈,见白如枫站在这里也没有显得太过诧异,他迈开长腿走过来,在距离病床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那淡然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落在白箐箐身上,口中却说着关切的话,“好点了吗?” 白箐箐也冲他笑了笑,“好点了。” 望着白箐箐脸上的笑容,廖定轩却微微皱了皱眉。 他觉得面前这人看上去有点奇怪。 她面上带着笑意可看他的眼神却冷冷的,跟往日里的那种像是要将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的热切全然不同,而且回答他的语气也透着一种疏离和客气,完全没有了往日面对他之时的雀跃和激动。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问话的是白如枫,她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好。 廖定轩回过神来,转头向她看了一眼,“我自会处理的。” “处理?”白如枫的语气中带着讽刺,“你要怎么处理?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让那个女人来箐箐跟前道过谦吗?廖定轩,你别忘了箐箐可是你的妻子。” 廖定轩眉心微蹙,深邃的眼眸中也很快漫上了一股冷意,偌大的病房一时间仿若凝固了起来,连呼吸一下都困难。 当然,呼吸困难的只限于白箐箐,只因面前这两人气场都太强了,高手对决,果然遭殃的是她这种小虾米,而且她这个小虾米有心要劝却连插一句话的力量都没有。 “我说了,我会解决的。”廖定轩语气沉冷。 “把她交给我。”白如枫话说得不容拒绝。 “交给你?”悠扬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危险,“我的人为什么要交给你?” 白如枫没说话,目光冷冷的望着他,廖定轩也不示弱,凛冽的目光逼视着她毫不退缩。 呃……白箐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这种氛围还真他妈要命啊,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崩个屁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如枫突然冷冷的笑了笑,“行啊,你要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吧,只是若有一天你被袁泽凯打残了,也还望廖家的人允许我们家自己解决。” 廖定轩却仿若听到笑话般,“打残?他还没有那个能耐。” “……” “……” 白箐箐见白如枫的面色不太好,正想安慰,白如枫却突然丢给她一道非常复杂的眼神,呃……怎么说呢……像是在同情,又像是在为了她隐忍着什么,直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对白箐箐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 看得出来这个姐姐应该是不想让她为难,是以也不想再跟廖定轩硬碰硬,嗯,从这点来看,她倒是真的挺关心她这个妹妹的。 白如枫离开之后房间便只剩下了白箐箐和廖定轩。 嗯,这种氛围比刚刚跟白如枫对上的时候还让人蛋疼。 “我并不是要偏颇她。” 太过寂静的氛围中他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很动听。 白箐箐稍微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点点头,“额。” “……” 他看她的眼神中突然就多了几许探究,这样的眼神让白箐箐显得极不自在。好在廖定轩明显也是不想跟她多话的,他很快收回目光,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先休息吧。”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白箐箐想着之前就决定好的事情,急忙开口叫住他。 “你等一下。” 他果然停下脚步,只是再看向她之时,目光中却多了几许不耐烦,还有一种掩藏的很好的厌恶,“还有什么事?” 白箐箐也没在意那么多,稍稍酝酿了一下才道:“我们离婚吧。” 第4章 4 “离婚?”纵是他如此沉稳的人听到这两个字那平静的目光中也掀起了几许波澜,他显然是根本没有料到白箐箐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他微眯着目光望着她,“你又想闹什么?” 白箐箐忍住要冲他翻个白眼的冲动,语气平静的冲他道:“其实经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再强求也强求不来,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不直接放手,让各自去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 廖定轩盯着她看,目光锋利又不客气,仿若要从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中看出她说的是真是假。白箐箐便也坦然的对着她,那一双真诚的大眼睛非常诚恳的眨巴一下,又眨巴一下。 “你真的想离婚?”他试探着问。 白箐箐急忙认真而又郑重的点点头。 “……” 廖定轩静默片刻才道:“我们两个要离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两家合作,利益相互渗透,在合作时间内离婚对两家都没什么好处。” “这样啊……”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失落。 “不过,三年的合同期满,倒是可以考虑离婚。” 那一双灰暗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真的啊?”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显得太兴奋过头了,又清咳一声正了正面色道:“这样算起来,也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嗯。” 白箐箐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是真的想通了,往后你和方小姐来往什么的都随你,我也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至于我,我相信你也不会过问我的对不对?” 廖定轩沉默的望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不会。”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相干,等两家合同到期便离婚。” “嗯。”他神色淡漠,“你能想通那就再好不过,只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她急忙点头,而他也不再与她多言,直接转身离开了。 回到白家之后张明艳和白鸢就被白晋鹏叫到书房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两人从白晋鹏的书房出来之时面色都不太好。 “看样子,短时间之内你爸爸都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了。” 白鸢想着就来气,她狠狠的咬了咬牙,“倒是没想到这个傻子会反咬我们一口,如今该怎么办?看得出来她是不会再信任我们了,我们想毁掉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对于白箐箐,张明艳却没有太过担心,她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折腾不起什么水花了。” 白鸢被她这么一提点,眼中顿时泛起亮色,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含笑道:“也对啊,她现在名声尽毁,更惹了廖家的嫌,这辈子想翻身恐怕都没什么机会了。她若是不想被人笑话,往后恐怕也只能缩着头过日子了。” 母女二人对望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白箐箐在医院观察了几天,医生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出院了。出院这一天依然是黎之安陪着她,白晋鹏和白如枫因为工作忙不能到场,倒还是用电话慰问了一下,至于她的丈夫廖定轩,则是影都没见到,当然白箐箐也不期待。 白箐箐和廖定轩的家位于浅水湾别墅区最尽头,这边风景优美,视野开阔,站在别墅前的院子里就能看到大海。白箐箐自从结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别墅前有一段蜿蜒的台阶,石砌的台阶两侧是及腰高的花台,上面种了一大丛雏菊,五颜六色的雏菊正开得鲜艳。在台阶旁边是一个小缓坡,行人可以走台阶上去,车子则从那里开上去,设计倒是挺合理的。 黎之安将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停下,又走到后车厢将她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他一手拖着一个大箱子,一手提着两个大大的手提袋,转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抿唇笑了笑,“还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眼尾显得格外细长,他的眼珠子很亮,一笑起来,就像是在黑珍珠似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汽,泛着晶莹的色泽,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别墅。别墅很大,三面飘窗,一眼望过去便能看到碧海蓝天。房间装饰是地中海风格的,将自然的色彩糅合在一起,每个细节处都带着古老尊贵的田园气息和文化品位,清新自然,大方明亮,正好跟窗外的景色相得益彰。 白箐箐进来就看到一个穿着家居服套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在仔细擦一个落地花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急忙转过头来,看到是白箐箐,她露齿一笑,笑容亲切又透着慈爱。 这是她们家的帮佣,她叫她蛮姨。蛮姨是一个哑巴,从小就不会说话,一直没有嫁人,大概十多年前,她跟着母亲做慈善,在一个村庄里看到孤苦无依的蛮姨就将她带了回来。后来她嫁给了廖定轩,蛮姨也跟着她过来了。 蛮姨没有孩子,一直就将她当做孩子看待,再加上她手脚勤快,只要有她在,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白箐箐也挺喜欢她。 蛮姨快步走过来,焦急的冲她比划了一下额头,白箐箐知道她是在问她的伤,便冲她笑着安慰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蛮姨松了一口气,又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白箐箐无奈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我现在不饿,你也歇一会儿,我等下饿了再让你做。” 蛮姨点点头,白箐箐便松开她上楼去了。 黎之安已经先一步到了她房间。她的房间挺大,是将衣帽间打通的,此时黎之安就在她的衣帽间中帮她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上,他对她的习性和生活方式都了如指掌,知道哪件衣服该放到哪里,哪双鞋又该怎么摆,他的动作娴熟自然,显然平常也没少帮她收拾这些的。 白箐箐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望着他的动作笑了笑,用着闲聊的语气道:“小安你和小鸢是同年的吧?今年都二十三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啊?” 他动作一顿,转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这些做什么?” 白箐箐挠了挠额头,又笑道:“我是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交个女朋友了。嗯,你放心,你好歹也跟着我两年多了,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出一份不小的聘礼。” 他却并没有将这些话当成一回事,继续帮她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上,语气淡淡的道:“我并没有心仪的女孩子。” “……” 白箐箐低头思索了片刻,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小安啊,你看你现在还年轻,你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司机实在是太屈才了。要不我另外给你找份工作吧,前景好待遇高的,总比当我的司机没有前途要强,你觉得如何?” 他转头看她,他的眼睛很大,湿漉漉的盯着她,就像一只受到伤害的小麋鹿一样,纯良又带着一点委屈,说话的语气也低气压到让人心疼,“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白箐箐急忙摆摆手,“我这不都是为了你考虑嘛。” 他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覆下一片阴影,一颤一颤的,就像是快要振翅飞走的蝴蝶。他真是长得太漂亮了,就因为太漂亮,所以委屈难过的时候就更让人心疼。 “我说过的,除非你厌恶了我,否则我不会离开的。” 白箐箐抬头望天花板,呃……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话题就这样暂时止住,黎之安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三两下的功夫就将她的衣服鞋子摆放整齐了,他又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她换下还没来得急洗的内衣裤,一转头见她站在那里没走,便冲她晃了晃,“我去帮你洗了。” 白箐箐却几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内衣裤再塞到那小袋子里,故作淡定的道:“我自己洗就好了。”一抬头见他盯着她看,她急忙又解释了一句:“你以后就负责当好我的司机就好,这些都不用你做了。” 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下去给你煮鱼片粥吧。” “……” 不等她回答就转身下去了,走的时候还将大箱子和手提袋一并拿下去,大概是要放在储物室里。 白箐箐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的,只是她心里总有种感觉,她觉得他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纯良,而且一个人太了解她的行为习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她都得好好防着了。 第5章 5 白箐箐去卫生间将内衣裤洗了,望着镜中的人她一时间却没急着走。 这张脸虽然远远没有前世那张脸好看,不过也算不上丑,衣品上来了还是挺耐看的。 即便已经醒来很多天了,可是每每望着镜中的人,她依然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真的重生了,再也不是丘天杨,再也没有一个可怕的变态那样摧残她。 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实现自己被折断的理想,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去哪了就去哪里。 想来是老天看到前世的她受了那样的折磨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吧? 她慢慢的伸手抚上这张脸。 既然这是上天的意思,那她自然不会逆天而行,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白箐箐,她要活得漂亮活得精彩,要将前一世自己还没来得急做的事情通通做一遍。 白箐箐将内衣裤晾好之后又将别墅上下查看了一遍,别墅的房间挺多了,楼下有五间客房,黎之安和蛮姨就住在那里。楼上则是主人住的,白箐箐房间斜对面就是廖定轩的房间,廖定轩的房间再往左到最尽头处是他的书房。而白箐箐的房间往右尽头处是一个闲置的房间,房间大而空旷,因为蛮姨经常打扫,里面倒是挺干净的,白箐箐打算将这间房改为她的工作室。 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打定主意了便开始行动,而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出去添置几样乐器回来。 白箐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黎之安正好从厨房出来,她生怕他会粘上来,不等他开口便几个大步走出门去,跳上车子便直接发动,再一踩油门,将他那句“鱼片粥好了”远远的抛在脑后。 白箐箐对京都是完全不熟的,好在她有原主的记忆,知道乐器市场在哪里。本来她打算一路开车直奔乐器市场的,在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感觉口有点渴,便停好车去打包一份咖啡。 白箐箐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正要离去,一转身却看到在大厅的角落处静静的躺着一架钢琴。 她从小就喜欢音乐,成为一名出色的作曲家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把这个梦想种下去,呵护着,照料着,经过了数不清的汗水与努力,终于生根发芽,慢慢长成了一颗小树,她耐心的等着它长大,等着它冲上云霄枝繁叶茂。 然而,这一切还没来得急实现它就被人给毫不留情的摧毁,她的梦想被拦腰折断,她的翅膀被人生生砍掉,她被人牢牢的锁起来,变成了一个空洞的,不需要有自己灵魂的奴隶。 可是,那对音乐痴迷的种子依然植根在她的心里,而她梦想的根也依然还驻扎在深处,即便身体麻木了,它们依然在她的灵魂深处时不时的呼唤着她。 钢琴,真的,已经有许多许多年没有碰过了。就像是跋山涉水饥渴难耐的人看到了食物,她只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在沸腾燃烧,手指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它就像是对她的一种召唤,召唤着那被压迫的,被摧残的,依然不肯认输的灵魂,召唤着它重新矗立起来,发出最夺目的光彩。 白箐箐收回神来,用着压抑的完全变调的嗓音问服务员,“那钢琴,我能弹一下吗?” 服务员望着她的表情微微诧异,却还是礼貌的道了一句:“可以的。” 白箐箐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是在钢琴前坐下的那一刻,她只觉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她似乎又成了那个骄傲而亮眼的丘天杨。 她颤抖着用手指戳了一下琴键,干脆又悦耳的声音,是熟悉的又让她痴迷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慢慢压下那狂热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的激动,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一首首滚瓜烂熟的乐章。再睁眼,她勾唇一笑,眼中绽放出两簇奇异的光彩,深呼吸,手指置于琴键,第一个音符很快自她指尖绽开。 廖定轩进了咖啡厅之后便直接往角落处的卡座走去,此时那卡座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他高大的身影一出现,一个穿着polo衫微微发胖的男子急忙抬腕看了看表,顿时撇撇嘴,“你这时间怎么就掐得这么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廖定轩没理他,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落座,这两人都是廖定轩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那穿着polo衫的名叫秦旭,而秦旭身边穿着一件白衬衣,长相儒雅的名叫温昊。 有服务员过来,恭敬的询问,“廖先生,请问依然是黑咖啡不加糖吗?” 廖定轩点点头,那服务员又恭敬的笑了笑,“好,您稍等。”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秦旭才瞪了他一眼道:“喝咖啡不加糖,也只有你这种变态才有这种喜好。” 廖定轩目光幽幽的向他扫过去,秦旭急忙将眼睛移到别处,乖乖的闭了嘴。 “最近赛马场的生意如何?” 一说到这个秦旭面色就沉了沉,“不太好。”猛然想到什么又目光一亮,赔着好意道:“不如你这个大老板给我投资一点,也不多,只要你身价的一点零头就好。” 廖定轩也没说话,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一只手闲适的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则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那黑沉沉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人,秦旭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急忙用双手搓了搓肩膀,面上的笑意也瞬间收了回去。 “行了,不投资就不投资吧,少用你那眼神看我,简直瘆人的很。” 一旁的温昊不由笑了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了几分,向廖定轩问了一句:“你家那位没什么大碍了吧?” 一听温昊提到这个,廖定轩的眉心便微微一蹙,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句:“嗯。” “哎……”秦旭故意拉长了语气叹口气,“我之前本来打算好好玩几年就结婚的,可是现在看到你,我是一点结婚的念头都没有了。好好单身着不好吗,干嘛非得踏进婚姻的坟墓?” 温昊瞅了廖定轩一眼,急忙撞了撞秦旭的胳膊提醒他,“你少说两句吧。”秦旭这才发现廖定轩的面色不太好,便立刻知趣的打住了这个话头,转而想到什么又冲他道:“我说,你跟你家里那位迟早是要离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表妹呢,好歹你们曾经也在一起过不是吗?” 廖定轩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语气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秦旭一听这话却是神色一凝,“你的意思是,你跟晓苒是没有可能的是吗?” “嗯。”他不过是漠然的应了一句。 秦旭却是眉头紧拧,“可是外面都说……” 廖定轩抬头目光定在他脸上,“外面人怎么传我管不着。” “……” “表哥!” 突然响起的一道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这边有些凝滞的氛围,三人抬头去看,却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站在距离三人不远的地方。 见三人看过来,女孩便又甜笑着打招呼,“温昊哥,定轩哥。”叫道“定轩哥”的时候语气分明婉转悠扬了不少。 廖定轩目光冷冷的向秦旭扫去,秦旭也是一脸茫然,一对上他这质问的目光,他急忙冲他摇摇头,是在告诉他,并不是他叫方晓冉过来的。 “我本来是跟朋友约在这边见面的,不过她爽约了,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们。”方晓冉笑着冲三人解释了一句,说完便自然而然的在廖定轩身边的位置坐下,坐下了才客气的问了一句:“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温昊一向待人温和,这会儿便道:“不介意的。” 方晓冉是秦旭的表妹,作为表哥自然不会下她的面子,便道:“没事的,你坐吧。” 只是廖定轩久久没开口,方晓冉便又向他看过去,面上带着极甜美的笑容,那嘴角上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定轩哥你介意吗?” 廖定轩也没有看她,只端着咖啡抿了一口,神色淡淡的道:“随意。” 也就是不介意了。方晓冉低头一笑,这才冲对面的两人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我们聊……”秦旭在廖定轩脸上端详了几眼,非常知趣的道:“我们聊温昊公司新到的那个小歌手。” 方晓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嗔怪的瞪了秦旭一眼,“表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正好,温昊哥可以给你牵线搭桥。”含笑的目光向温昊看过去,声音娇俏的问:“温昊哥,你说是不是?” 却见一向温和儒雅,面含微笑的温昊此刻却双眉紧拧,面色凝重,方晓冉一见他这模样也不由得正了正面色,“温昊哥,你怎么……” 温昊却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倒都安静下来,这一静下来便听到有悦耳的琴声自大厅传来。 温昊伸手将卡座前的帘子掀开,几人也都顺着声音往大厅里面看去,不过一会儿便找到了那位于角落处的钢琴还有坐在钢琴边,静静编织琴音的女子。 第6章 6 白箐箐所弹的曲子是在她高中毕业之时所作的。自从姑姑离开之后她便一心想要回国,她为此一直暗自努力着,终于有一天她拿到了国内一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欣喜若狂,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离开那个让她害怕的人。 当天晚上她便写下这首曲子,那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只即将要飞向蓝天的小鸟,心情轻快,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她的曲子也是轻快而悠扬的,是无忧无语的少女漫步在花丛间,脸上带着纯美又灿烂的笑容。 可是,这只是曲子的前半部分,因为后来…… 后来啊,她也没能如愿回到国内,那个人在机场拦截了她,他将她彻底关了起来,关上她的梦,剪断了她飞向自由的翅膀。 他砸了她的钢琴,毁掉她的琴谱,他将她按在床上,对着她姑姑的遗像一次次的侮辱她,他说这世上她除了他任何东西都不能喜欢,他必须要占据她心中的全部,她不能有梦想,不能有任何一切喜欢的东西,她只能喜欢他,唯有喜欢他。 他折磨着她的身体也折磨着她的心,她无处可逃,只能日日在黑暗中煎熬。 后半段的曲子沉重而又压抑,是那个在花间漫步的少女被置于黑暗之中,她的光华被一层层的剥掉,她的笑容也被一寸寸的凌迟。悲怆的音声就像是她泣血的悲鸣,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轻快悠扬的乐声就这般突然的急转直下,为什么这么突然,一切美好都被剥蚀殆尽,只剩下了一声声沉重的又让人动容的悲泣。 琴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之后在场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太过压抑太过沉重的声音实在听得人心里难受。 弹琴之人慢慢站起来,她走过了快乐走过了悲伤,弹琴之时,她曾面含笑意,就如那花季无忧无虑的女孩,可又曾满面悲伤,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失去所有孤苦无依的人。可是现在,她优雅又从容的站在钢琴前面,双目中熠熠生辉,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自信从容,明亮又耀眼。 在一阵如末日般的寂静之后周围立刻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她对这掌声却没有太大的感触,仿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只含笑着,面色自然的冲在场众人鞠了一躬,感谢大家的捧场。 卡座中的几人望着那个立于人前骄傲却又不失得体的女子无一不变了脸色,秦旭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女孩又望着对面的廖定轩,好半晌才找到声音,“我的妈……你家那位竟然弹钢琴弹得这么好?” 温昊收回目光,面上带着一种赞赏的笑容,“作曲也作的好。”对上秦旭和方晓冉两人不解的目光,温昊又补充了一句,“那是她自己作的曲。” “哇喔……”秦旭惊叹了一声,“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一边说着一边向廖定轩意味深长的看过去。 不同于几人多多少少都带着点诧异的面色,廖定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对于几人投过来那探究的目光也只当没看见。 白箐箐弹完了钢琴,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便打算离开,不想还没来得急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白箐箐小姐。” 白箐箐顺着声音往后看,却见某卡座前正站着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子,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衣料质感上乘,长袖袖口和裙边镶有花边点缀,庄严又不失调皮,穿在她高挑的身上更让她透着一种高贵优雅的韵味。 她笑吟吟的立在那里,看上去热情又友好。 她身后还坐着三个男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角落中的廖定轩,其他的两个男子看着脸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白箐箐觉得她运气还真是好,出一次门就能遇到老公和他的小三,而且这小三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风了,竟然还主动跟她打招呼。 那么,她要不要回应她一下呢?可是要怎么回应呢,“啊,你们也在这边喝茶啊,真巧!”这样会不会太和谐了一点?要知道不久前她才被小三打到住院呢! 想来想去白箐箐都觉得假装不认识来的最好。是以,她的目光就在那几人面上一瞟而过,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提着咖啡便向门口走去。 然而她的无视却深深的刺痛了方晓冉的自尊心,她觉得这是白箐箐在给她难堪。 方晓冉想也不想,直接走过去,在门口拦住了白箐箐的去路,她满面笑容的望着她,那表情简直说不出的温柔,“白箐箐小姐,我刚刚叫你呢,你怎么不搭理我?” 白箐箐微眯着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真的怀疑这人是脑袋抽风了,人家不想搭理她就是怕大家都难堪,她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跑到她跟前来刷存在感?而且作为一个小三,她是不是太嚣张了? “有事么?”白箐箐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她的目光只在她身上一瞟而过,似乎并没有将她当成一回事。她如此轻蔑,更让方晓冉心头不舒服,再想着她刚刚才在这里出了风头,方晓冉觉得她要败给谁也不该败给这样一个人。 是以她越发温柔的笑了笑冲她道:“定轩也在那边,既然大家都认识,何不一起过去喝杯茶再走呢?” 白箐箐觉得她听到了笑话,老公,原配,小三三人坐在一起喝茶?想一想都觉得惊悚好吗?原谅我的心没你这么大啊方小姐。 “很抱歉,我想我没有义务和我老公的小三坐在一起喝茶,方小姐请自重,告辞!” 白箐箐声音不小,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再加上她刚刚弹了一曲,这会儿正受瞩目,是以她这话一落下,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到方晓冉身上,眼神多么意味深长是可想而知的。 方晓冉此生最痛恨别人说她是廖定轩的小三。她和他本就是天生一对,要论小三,也该是面前这人才对,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她是小三的便是她。 白箐箐说完便要离开,不想经过方晓冉身边之时却听得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看样子,上次推得还不够狠。” 白箐箐脚步一顿,脑海中属于原身的记忆顷刻之间翻滚而上。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她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匆匆闯进廖定轩的办公室里,她本来准备好了要向他认错,要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可是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方晓冉自背后紧紧的抱住他,抱住那个她深爱着的人,日夜扎根在她心中让她备受煎熬的人。 看到她进来,廖定轩倒是立刻就将方晓冉的双手拿开,只是他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也懒得解释什么,自走到桌子前坐下。反倒是方晓冉,却整了整略显凌乱的头发,又将衣服暧昧的往上拉了拉,笑着说了一句,“白箐箐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和定轩只不过是在叙旧。” 她故意将“叙旧”两个字咬得极重,她的表情客气又礼貌,可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股得意和嘲笑,这是只有女人才能体会到的微妙表情。不得不说,方晓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非常懂得怎么让一个在盛怒中的人发狂。 比如在她最痛苦最难过又最愤怒的时候还对她微笑,比如望着她的时候,在眼底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得意和恰到好处的轻蔑,仿若在对她说,你看,我抱了你的老公又如何? 白箐箐怎么受得了她这样的刺激,当即便要挥手去打她,而她呢,却如一头受伤的小鹿一般惊叫着躲避,却精准的在暗处绊了一下白箐箐的脚,再仿若无意的将她一推,好巧不巧白箐箐的头就磕在了桌角上。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女人何其的聪明,她算准了白箐箐会生气,会打她,即便是在慌乱中她也算准了距离,她知道在什么角度绊倒她最合适,也知道用怎样的力道才能让她的头磕在桌角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廖定轩还没来得急出手阻止,她的目的就达成了,再装作无辜的哭一会儿,表明自己只是失手推了一下,不过是本能的自卫而已,而当时的确也是白箐箐主动去打她,她的解释也说的过去。 事实上,方晓冉的目的是再明确不过了,她就是要杀掉白箐箐,而她也的确达到了目的,真正的白箐箐确实是死了,如果不是有她这个外来灵魂的介入,白箐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睁眼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白箐箐死了,可是这个杀了人的人却还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那边喝茶,还能没事人一般同别人说笑,可是真正的白箐箐却是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原身记忆的关系,她只觉得有一股怒火自心间燃烧起来。 真的,有些人你是没有办法对她讲道理的,对付她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暴制暴,她狠,你就要比她更狠。 第7章 白箐箐望着方晓冉那张笑得温和无害的脸,也回以她一笑,然而这笑意还没有完全在脸上绽开她的表情便倏然转冷,她突然伸手,在方晓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她的力气很大,方晓冉受痛,下意识惊呼一声,一边去抓她的手,一边惊叫道:“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跟着前世那只鬼畜,白箐箐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还在他身上学会了几招擒拿,方晓冉虽然比她还高了半个头,但是要擒住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晓冉见抓不动她的手,便也将手朝着她的头发伸去,可是手指还没有碰到,她的膝盖窝就被她给狠狠的踢了一下,方晓冉受痛,当即便跪倒在地。 卡座那边的几人看到这番动静,一时都围了上来,秦旭见自己的表妹被欺负,当即便要上前,白箐箐却恶狠狠的向他瞪了一眼,冰冷的字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废了她!” 秦旭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气势,他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竟然就这般被她给唬住,倒是真担心她发起疯来会对方晓冉不利。 方晓冉只觉得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她疼得眼泪直流,身后这女人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根本就挣扎不得,越挣扎头皮越痛。她第一次哭得这般不顾形象,只本能的沙哑着嗓子向廖定轩求救。 “定轩救我!定轩快救我,她要杀了我啊!” 廖定轩望着眼前这景象,面色有些难看,他冷冷的目光向白箐箐扫过去,语气威严而又带着压迫感,“住手!” 住手?白箐箐一脸嘲讽的望着他,他让她住手她就住手,他以为他是谁? 滚你妈的!死一边去吧! 反正她现在都名声尽毁了,还要什么脸面?既然方晓冉自己要作死,那她就让她尝尝作死的代价。 白箐箐懒得搭理他,扯着方晓冉的头发让她仰着脸好让大家看清楚,这才冲在场众人说道:“你们好好看着啊,这个就是我丈夫的小三,做了小三却不知道收敛,竟然还出手打我。”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还包着的纱布,“这就是拜她所赐!打了我还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竟让还来我跟前找存在感,你们说这么不要脸的人该不该打?” 底下立刻有人激动的附和,“打得好,就该打!” 方晓冉被她扯着头发,又听着她一口一个小三只觉得又痛又屈辱,她痛的眼泪直流,却还是不服输的道:“你以为你算什么好东西吗?你还不是……” 白箐箐却不等她将话说完,直接抓了一把邻桌餐盘上的意大利面便往她的嘴巴一塞,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完全给堵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才笑吟吟的冲邻桌那两人道:“不好意思,等下找我丈夫要赔偿。”他指了指那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廖定轩,“他很有钱的,多少都赔的起。” 方晓冉被她塞了一把意大利面,当即呛得直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又哭着向廖定轩哀求道:“定轩快救我,快救我啊!” 廖定轩的面色越发阴沉起来,出口的话也染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我让你住手,你听到了吗?” 说真的,白箐箐还是有点怕这个人的,能当上乐派集团的掌门人,手段也不是盖的。 既然教训的目的达到,白箐箐也不想闹得太难看,遂将方晓冉往地上一扔,再将她一脚踢到廖定轩跟前,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只冷冷的说了一句:“管好你的女人。” 说完便要离开,不想身后的廖定轩却声音沉冷的说道:“道歉!” 白箐箐脚步一顿,转头向他望去,而他那沉冷又森寒的目光也望着她的,白箐箐毫不畏惧与他相对,却是笑了,“道歉?我为什么要对她道歉?!我打了她几下就要向她道歉,那么我头上缝了几针的伤又有谁跟我道歉呢?!” 方晓冉被秦旭扶起来,即便头皮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然而此时的她却觉得无比的快意,她伸手抓住廖定轩的衣袖,语气可怜兮兮的道:“定轩,我好疼。” 不想廖定轩却冷冷的抽回衣袖,那森冷的目光转而落在方晓冉脸上,语气沉冷而不容拒绝,“向我妻子道歉!” 这话一落,几人也是惊呆了,秦旭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道:“定轩,你疯了吗?晓苒刚刚怎么被她欺负的你没看到,你竟然叫她跟白箐箐道歉?” 最惊讶的人恐怕非白箐箐莫属了,这件事情她是认定了绝对不低头的,不过她也怕她对付不了廖定轩,本来已经想好了搬来她大姐这座救兵的…… 可是一转眼……这剧情转变太快,原谅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方晓冉觉得她是听错了,她怔怔的向廖定轩看过去,脸上依然挂着眼泪,一双眼睛也含着湿意和委屈,简直别提有多可怜了。 “定轩……你……” 廖定轩面色越来越冷,依然用着那不容拒绝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道:“向我妻子道歉。” 廖定轩的样子实在让人害怕,秦旭和温昊对他再了解不过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秦旭也怕等下廖定轩真发起火来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急忙推了推方晓冉道:“快道歉,道了歉这件事情就揭过了。” 方晓冉一双眼睛里满含痛意,委屈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下,她真的不敢相信廖定轩会这般逼着她跟白箐箐道歉。 秦旭见方晓冉不为所动,立刻又推了推她,“快点道歉啊!” 方晓冉闭了闭眼睛,狠狠的咬着牙,许久才恶狠狠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而话音一落却听得廖定轩用着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道:“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方晓冉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紧又放松,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虚弱的深深吐出一口气,沙哑着嗓音道:“对不起……”睁开双眼,幽怨的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样够了吧?” 廖定轩却移开目光向白箐箐看过去,“够吗?” 白箐箐自然也明白见好就收,也懒得理会这两人上演的虐恋情深,耸了耸肩膀抖了抖鸡皮疙瘩才道:“你们觉得够了那便够了吧。” 一转身却是冷冷一笑,够吗?真可笑,人都已经死了,道歉有个屁用。 白箐箐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不想刚一转身又被身后的人叫住,她也没回头,等着那人走上来。 是那个跟在廖定轩身边的,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来的人,白箐箐望着面前这张满含笑意不像是找麻烦的脸却是皱了皱眉头,“还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听你弹琴弹得很好,那曲子是你自己作的吧,挺不错的。” 白箐箐狐疑的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温昊急忙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加入我的团队。” 白箐箐接过名片,神色淡然的在上面扫了一眼,又随手往口袋中一塞,这才道:“嗯,我会好好考虑的。”说完便不作停留直接转身离去了。 直到上了车子白箐箐才将名片拿出来,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直到确定上面的确是“彩石音乐公司”她才捧着名片激动的笑出来。 其实在前世,她准备回国之前就对国内的音乐市场做过调查,当时彩石音乐就是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有着最顶级的音乐团队,如果她能回国的话,毕业之后的梦想便是加入彩石音乐的。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拿到了彩石音乐公司总裁的名片。而且他还亲自邀请她加入他们团队,她的运气简直不要太好了,果然因祸得福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白箐箐当即便小心翼翼的收好名片,刚刚的不痛快瞬间一扫而空,猛踩油门便直奔乐器市场。 白箐箐买了一架钢琴,一把吉他并一把古筝。一连好几天她都埋首在工作间忙碌,一来是要找回对乐器的感觉,二来也是发掘一下自己的灵感。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乐器了。 而且前世她离开之后灵魂在黑暗中漂泊了数载,与世界脱轨了好几年,她还得熟悉一下如今所用的编曲软件有哪些。 白箐箐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把自己的灵感用一个个音符表现出来,再谱写出一曲优美动人的乐章,虽然忙的不见天日,但这样的生活却让她觉得充实而快乐。 前一世白箐箐作过不少曲子,不过全都被那个鬼畜一把火给烧了,如今要将这些曲谱都记起来还真是一项非常伟大的工程。 这一天她正如往常一般回忆曲谱,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蛮姨给她做了小吃端上来,也没多想便道了一句:“进来吧。” 门被推开,来人却许久没有动静,白箐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一身深蓝色衬衣,一条修身西裤,衣着并没有多余的装饰,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之感。他身材修长,笔直的立在那里,太过漠然的表情使得他看上去透着一股威严和肃穆,俨然一个视察部队的军官。 看到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白箐箐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脱口便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目光很深邃,有一种让人本能畏惧的穿透力。想着他刚刚就这么盯着她看,白箐箐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是这房子的主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白箐箐耸耸肩,“你找我有事吗?”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又落在她脸上,声音沉沉的,带着意味深长,“倒是没想到,你会弹钢琴,还会作曲。” 白箐箐也没在意他那探究眼神,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从小就学钢琴,会弹钢琴会作曲又有什么?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没再弹而已,如今兴趣回来了,又开始弹了。”她坦荡荡的与他对视,“这有问题吗?” 她这话倒不是假的,原身白箐箐的确从很小就开始学琴,其实原身白箐箐的妈妈在世时对她教育挺严格的,不仅让她学钢琴还让她学跳舞学画画,总之别的女孩会的东西都要她学。 后来母亲过世了,张明□□子三人来到白家。十四岁那年,白鸢突然跑到她跟前哭诉,她委屈的告诉她,因为她这个姐姐太过优秀了别人都看不到她,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舞蹈,可是现在,因为有她这个姐姐在,不管她舞蹈跳得多好别人都看不到。她从小就被人当成私生子,从小没有爸爸的疼爱,她好可怜好委屈,好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她也想让所有人知道白家不仅有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她这个三小姐,她恳求白箐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优秀,恳求她将她的光芒分一点给她。她是堂堂白家二小姐,是原配所生,单单她的出生就已经很让人瞩目了,她没必要再有那么多的才艺,可是她不一样,她从小背负骂名,她只有比任何人都优秀才能让别人认可她。 白箐箐竟被她哭的动容,从此就慢慢放弃了钢琴和舞蹈,再加上没有生母在身边督促,而张明艳又有心纵容她,所以她身上的才艺慢慢的就荒废了。 虽然原身白箐箐又蠢又有大小姐脾气,但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呢,可是善良有什么用,善良只会被人欺负。 廖定轩倒是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又道:“我妈妈知道你出院了,让我带你过去聚一聚。” 过去,自然就是去廖家了。 要说原身白箐箐最喜欢去什么地方,毫无疑问定数廖家不可。因为去廖家,廖家人定然会要留他们小两口在那边住一晚,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和廖定轩睡一张床上,虽然廖定轩非常不喜欢靠近她,一般睡觉都是各睡各的,但是对白箐箐来说,能有这种亲近他的机会就很满足了。 廖定轩不喜欢她,一般来说很少带她去廖家,除非是长辈那边推脱不过才会提出来,想来这次也是一样的。 白箐箐觉得吧,既然两人已决定了离婚,那就没必要再有太多的往来,再说因为她和袁泽凯的事情廖家人本来就不太喜欢她了,她过去也是自找没趣,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跟廖定轩睡一张床上。 白箐箐略想了片刻便向他道:“我最近很忙,没空过去,等我忙完了我自会抽空过去拜访的。” 她不以为然的拒绝让廖定轩微微诧异,她有多盼着去廖家他比谁都清楚,以前听说要去廖家,她多半早就手忙脚乱穿衣打扮化妆了,可是现在她神色淡然,说完这话之后便又一脸认真地开始在曲谱上写写画画,她是那般专注,仿若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她。 白箐箐无意间抬头见他还立在那里,她诧异的皱了皱眉,“你还有事吗?” 廖定轩没回答,只盯着她看,也不知道要在她身上寻找什么。白箐箐现在有点忙,没功夫搭理他,便直接冲他道:“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 廖定轩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后退一步出了房间,又帮她将门带上,在门合上的前一刻,他又向里看了一眼,却见她皱着眉头咬着唇将写好的一段谱曲用橡皮擦掉,表情认真专注,是真的没有将他刚刚的话当成一回事的。 廖定轩合上门走下楼,在行至门口的时候却是冷冷一笑,这个女人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她还要耍什么花样。 第8章 几天之后白箐箐接到白如枫的电话,说是“香氛世家”要举行庆功宴,问她要不要一同去参加。 说实话,白箐箐打心眼里不想去,她宁愿窝在屋子里画一天音符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不过她也明白,她处在这个位置上,如若不去还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她是见不得人,更何况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躲着也不是办法,不过在答应之前白箐箐还是以防万一问了一句:“不该去的人应该都不会去吧?” “不会。” 得到白如枫肯定的答复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即便答应要一同前往。 到了宴会这一天,白箐箐早早的就去做了个头发,她额头的伤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了疤,好在疤痕靠近发际线,用刘海盖一盖倒是看不出来。 白箐箐虽然长相不够惊艳,但身材倒是不错,为了衬托出她好身材的优点,她特意选了一条紧身的露肩长裙,长裙是珍珠白的,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细腻。 白箐箐以前很喜欢浓妆艳抹,只因为张明艳和白鸢告诉她,她的脸型很适合浓妆。其实不然,白箐箐的脸不够妖娆,浓妆根本驾驭不了,倒不如化一点淡淡的妆容,走端庄优雅的路线。 化了个淡妆,再把长发在头后挽上,留几缕在耳旁点缀,一切便准备就绪了。白箐箐望着镜中的人端详了几眼,倒是挺满意的。 刚刚弄完就听到楼下响起的汽车喇叭声,白箐箐知道是白如枫来了,她忙拿起手包就向楼下走去。 刚刚走下楼梯,却见黎之安正站在大厅中,很明显是特意等着她的,见到她下来,他便冲她道:“要我送你过去吗?” 白箐箐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向他道:“不用了,我坐我大姐的车过去就行。” 他跟着她追上来又问道:“等下要不要我去接你?” 白箐箐推门出去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我等下会坐我姐姐的车回来。” 也不等他说话就推门出去了。下了别墅外面的石阶,却见那大路上果然停着一辆黑车轿车,司机下车帮她拉开后车门,白箐箐道了谢便上车坐下。 白如枫也坐在后座上,却见她一身灰色的西装西裤,脚上一双尖头高跟鞋,依然是那种干净利落的职场精英装扮。她双手抱胸坐在最里侧,正闭目养神,可即便她静默的像一尊石像,她身上那股无法忽视的气场还是让人不太喘得过气来。 直到白箐箐在她身边落坐她才掀开眼皮,却是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那别墅大门口紧巴巴望着这边略显落寞的身影之上。 “他倒是挺粘你。” 白箐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嗯,是挺粘我。” “不过……”白如枫侧头看她,“你现在似乎很排斥他。” 白箐箐耸耸肩膀,“来路不明的人,防着点总是好的。” “额?”白如枫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什么,她弯唇一笑,“之前我调查过他,他无父无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接触的人也没有什么可疑,总体来说,背景很单纯。” 白箐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的人也很单纯。” 白如枫目光中多了几许探究,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这样单纯的人她还防着,白箐箐却没有解释那么多,只冲她道:“难得你还帮我调查他,谢谢你啊。” 白如枫面色微僵,没说话。 车厢一时寂静下来,静的让人觉出几分尴尬。白箐箐不太自在,猛然间想到了话题便急忙冲她道:“你会怪我吗?” “什么?” “呃……就是我之前不太喜欢你,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白如枫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我也不喜欢你。” “……”好直接,果然是亲姐。 白箐箐搓了搓手,目光无意间望到白如枫放在膝上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脑抽了,她竟直接伸手过去握住,笑的一脸谄媚讨好的道:“那我们以后慢慢相互喜欢好不好?” 白如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被她这么一看,白箐箐就非常自觉的收回手来,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车厢中又陷入一种寂静的氛围中,只是在这种寂静中,白箐箐竟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暧昧在滋生。 两个女人之间居然有这种东西存在,呃……好奇怪。 就这般一路静默着到达了宴会的地点——京都的“四海酒店”。 白箐箐和白如枫一起上了电梯,来到顶层的vip专属区域。一路走过来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在宴会厅门口白如枫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她:“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 白箐箐诚实的点点头,她以为她的诚实会换来白如枫的白眼,倒是没想到她竟对她说了一句:“你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白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明白吗?” 那句“我的妹妹”说的格外有力量感。 白箐箐向她看过去,虽然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可是这一刻白箐箐竟觉得这个姐姐格外的高大,她淡定从容,似乎任何事情都难不倒她。 想着有这么一个姐姐撑腰,她的腰背顿时便硬了不少,刚刚的紧张感也慢慢散去,她深吸一口气,回以她从容一笑,“我明白的。” 白如枫点点头,推门,与她并肩进入觥筹交错,热闹缤纷的宴会厅中。 “香氛世家”是国内有名的一家香水品牌,在宴会厅四周都摆着他们家最新款的香水,一进去便有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踏着这一股馨香,白如枫从容自得的与上前打招呼的人应酬,她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不输于任何男人的大气。 一旁的白箐箐望着那在一群比她年纪还大上一轮的老头之间游刃有余的白如枫,一时只觉得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为有一个这样的姐姐而觉得无比的骄傲。 与熟人寒暄过后,白如枫便带着她向宴会厅的某处走去,白晋鹏张明艳白鸢等人都在那边。 这边除了白家一家三口之外另外还有一对夫妇,白如枫走过来一一打过招呼,白箐箐也顺着白如枫叫了那一对夫妇一声:“陈叔叔,陈阿姨。” 陈先生一见到白如枫便连连赞叹,“这位想来就是老大了吧,好多年没见了难得你还认得出我来,我听你父亲说,将蜜蜂网推广到东南亚市场就是你一手策划的。真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能力,很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啊。” 白如枫不卑不亢的笑了笑,“陈叔叔过奖了。” 白晋鹏听着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自然比谁都开心,只是开心着却还是谦虚的说了一句:“你别夸她了,小心她尾巴翘起来,我也管不住她。” 陈先生却道:“哪里哪里,我看老大是个好孩子,挺不错的。”说完目光一转就落在白箐箐的身上,陈先生端详了片刻便笑道:“这位就是老二吧,都长这么大了,我听说老二已经嫁人了是吧?” 白晋鹏的面色暗了暗,笑容略不自在的道:“是啊,嫁给乐派的掌门人廖定轩了。” 陈老先生点点头,“那挺不错,廖定轩也是个青年才俊了。” 陈夫人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我看这二小姐端庄大气的,很有当年夫人的风采。” 白晋鹏嗔了白箐箐一眼,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自得的欣喜,“哪里有,你别看她现在乖乖的,皮的时候谁都拿她没办法的。” 几人就这般说笑着,张明艳和白鸢一时间却插不上话,干巴巴的立在那边略显尴尬,又听到陈夫人提到白箐箐的妈妈,作为白晋鹏新夫人的张明艳便更不自在。 白鸢一向是最见不得白箐箐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的,刚刚见到白箐箐出现的时候她心头就不太舒服,只因今日的白箐箐打扮得实在亮眼。她并没有如以往一样浓妆艳抹俗不可耐,反而只画了淡淡的妆容,显得清丽优雅。她端庄的立在那里,含蓄的浅笑着,自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韵味,似乎比她还略胜一筹。这会儿再见陈先生和陈夫人围着白箐箐说笑个不停,将她晾在一边,她自是不甘,便忍不住插话道:“对了二姐,二姐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原本热络的氛围因为白鸢的这句话立刻僵硬下来,白晋鹏暗中嗔了白鸢一眼,显然是在责备她多嘴。 陈氏夫妇早前就听说过白家二小姐与丈夫不合,这会儿也不便说什么。 而作为当事人的白箐箐早就知道这母女二人不是省油的灯,白鸢这话听上去在关心,实际上就是在幸灾乐祸,明显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婚姻不幸的。 白箐箐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面上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语气亲昵又自然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夫是个闷葫芦,跟他在一起别提有多闷了,倒不如跟大姐一起,一路上还能说个体己话。” 陈夫人笑了笑,也附和道:“是了,我也听人说过廖家那位公子是不太喜欢说话的,想来还真是个闷葫芦。” 这话说完在场众人也都跟着一笑,气氛就这样又带回来了。 白鸢暗自咬了咬唇,看样子,白箐箐这个丫头的确是变了不少,若是换做往常,听到人家提到廖定轩,她定然是又羞又窘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会儿竟然还能这般自得从容的打趣。 见到那几人谈笑风生的样子白鸢心头不太痛快,一旁的张明艳却扯了扯她的裙摆冲她使了使眼色,大概是让她别心急了。 “你们是在说我吗?” 正热闹间,一道低沉的男声却突然自一旁横插过来。 一听到这声音,众人便暂停话头向来人看去,却见他就站在距离几人不远的地方,一身正装肃穆又严谨,那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面容透着一股成熟与睿智,使得他那张并不是特别俊朗的面容带着一种别具一格的魅力,纵使周围人才济济,他依然那般鹤立鸡群。 白晋鹏回过神来笑着打趣,“是定轩啊!还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廖定轩面色如常走上前来,与白箐箐并肩而站,又一一与长辈打过招呼。 站在他身边的白箐箐却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面色有点囧,也不知道刚刚廖定轩在那边站了多久,想来应该听到她说他闷葫芦了,而且说就说吧,刚刚为了堵住白鸢的嘴,她还说得极暧昧极亲昵。 想着不久之前她才在咖啡厅手撕过他的小三,非常不给他面子,这会儿提到他却又如此亲昵,偏偏还被他给撞个正着,也不知道他该怎么想她了。 好在廖定轩好似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敷衍的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自得的与白晋鹏和陈先生交谈了。 而陈夫人却时不时的夸赞一句她和廖定轩看着多么般配,简直就是一对璧人云云,白箐箐一边在心里想着陈夫人你眼真瞎,一边却笑容和煦的应付。 一旁完全被无视的白鸢要插话也插不上,只得端起手上的香槟干巴巴的喝着,目光无意间向门口扫去,正好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一道身影,白鸢抿唇一笑,又冲白箐箐和廖定轩扫了一眼,眼中很快漫上一股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瞧那个,不是袁家那个败家子吗?” 众人听她一说也都停下话头向门口看去,自然也都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穿得极风骚,与人说笑的青年男子。 却见他一件粉色衬衣一条白色西裤,那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这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衬衣的颜色实在是太过出挑,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便给人一种浮夸的风骚感。 他长相俊俏,一双桃花眼,一个秀致的鼻子和一张细薄性感的嘴唇。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眯,似乎脉脉含情,细薄的嘴角上翘,弯着一抹坏坏的弧度。虽然俊朗,可是他的眉眼间却透着一股风流之色,总之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白箐箐一看这个人便感觉眼皮重重的跳了跳,她有原身的记忆,自然认得这家伙就是她为了刺激廖定轩找的小三,那个风流倜傥,黑历史飞满天的袁家败家子袁泽凯。 第9章 其实在白箐箐去找廖定轩并被方晓冉推倒摔死之前她曾经跟袁泽凯打过电话提分手,电话那头的家伙也不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用着含笑的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对她说别让他碰到她。 她自然也猜不到若是让袁泽凯碰到她了他会怎么做。 白箐箐往白如枫跟前挪了一点,小声在她耳边问:“不是说不该来的不会来吗?” 白如枫拧着眉头,面色也不太好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的确是确认过他不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这边有人看她,那正跟别人说笑的袁泽凯突然转头向这头看过来,目光好巧不巧就跟白箐箐的撞上,白箐箐急忙避开,略显紧张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出去避一会儿。” 白箐箐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她也怕等下袁泽凯会直接跑过来找她……她无法想象那画面有多火爆。 她借口要上厕所准备离开,一转身目光却无意间与廖定轩的目光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冷。 白箐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却是没管那么多,转身离开了。 袁泽凯可是原身白箐箐给她遗留的最大问题,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但不是现在。现在人太多,她不能再跟袁泽凯有瓜田李下之嫌,更何况她上次才向白晋鹏认过错,若一转眼她又跟袁泽凯纠缠上了,好不容易在白晋鹏面前改变的形象恐怕又要一落千丈了。 白箐箐可真是越想越头疼,还有,这袁泽凯说好了不来怎么又出现了? 白箐箐将手烘干了才出了卫生间,只希望白如枫已经将他控制好了,等下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来。 顶层除了最里面的宴会厅之外,其他的房间都是客房,白箐箐一路从走廊过来,在路过一间客房时却突然被里面伸出来的一只手牢牢抓住,在她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之前便被这只大掌给狠狠拉进了房间,白箐箐下意识就要惊呼,那人急忙用另一只手将她的嘴巴捂住。 “别叫,是我。” 温热的带着古龙水香味的气息扑向白箐箐的面颊,她这才看清楚来人。 “你别叫,我放开你,当然你要叫也随你,只是将其他人引来了我可管不着。” 他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是那种戏谑的不正经的笑,让人看到了就想揍他。 白箐箐点点头,他这才将她放开。她将他推开一点,拧着眉头一脸戒备的向他看过去,“你想干什么?” 他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一双桃花眼风流碗转,轻快的吐出两个字,“干你。” “……”白箐箐忍住想要乎他一巴掌的冲动,好歹保持着耐心冲他道:“你别忘了,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分手?”他笑得越发好看,“你把我当成什么?想缠上就缠上,想甩开就甩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的嘴凑过来,白箐箐急忙躲开,他扑了一个空,嘴唇贴在她的脸上,含糊着说:“我是你想甩开就能甩开的吗?” 白箐箐和袁泽凯其实在一起时间没有多久,白箐箐也一直坚守底线,没有跟他做过太出格的事情,不过袁泽凯这奸诈之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哄骗不了白箐箐跟他上床,可是该占的便宜他一点都不含糊。 像这种亲昵,两人在一起他也没少对她做的。 “袁泽凯!”白箐箐冷声警告。 “嗯?”仿若没发现她的怒火,他回答得漫不经心,甚至还得寸进尺,直接将胸膛抵在她的胸膛上,暧昧的磨了磨。 白箐箐直觉得浑身被刺了一下,忙伸手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动,她也是急了,冷了声音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给我走开!” 他却是将大掌扶上她的腰,暧昧的揉搓着,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音调,“你说我想干什么?” 白箐箐觉面前这人不太正常,在原身的记忆中,只要白箐箐表现出明显的排斥,这个男人就会失了兴致,可是今天,状况不太对。 袁泽凯将嘴巴贴在她的耳边,突然笑了笑,“真是没想到,你被撞了一下倒是开窍了不少。” 白箐箐一边奋力阻止着他的动作,一边咬牙问,“什么意思?” “上次你手撕小三,很精彩。” “……”白箐箐一脸不敢置信,“你看到了?” “我在二楼。” “你给我放开袁泽凯!” “白箐箐。”他突然用一种很温柔,很低沉的声音叫她。 白箐箐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听得他又低声笑了笑道:“之前你要分手,虽然我说过威胁的话,但实际上我并不想挽留,因为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无趣,我早就对你失了兴致。不过上次在咖啡厅看你像一只发怒的小猫跟廖定轩对峙,我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个傻瓜竟然还有这一面,再看到今天你没有浓妆艳抹像个鬼一样,倒还有几分姿色,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对你来了兴致。”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他将身体在她身上磨了磨,白箐箐立刻就感觉到了那坚硬的东西。 她只觉得头顶轰隆一声响,眼前漆黑一片,她连骂混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袁泽凯已经开始解纽扣了。 白箐箐望着他的动作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她的语气却平静了许多,“你大概不知道,之前是我继母和我异母妹妹挑唆我跟你在一起的,她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会让我名声尽毁,而她们的目的也是要彻底毁了我。”她也没有看他,声音平静的像是陈述,“我之前因为受她们的挑唆跟我父亲和亲姐姐慢慢疏远,因为这次受伤差点死了,我和他们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而我跟我父亲保证过,不会再做让家族丢脸的事情。”她慢慢抬眼向他看,眼中泛着无助和委屈,“我力气不如你,你今天要对我怎么样我无法反抗,你要与我纠缠我也躲不掉,因为这是我自找的,是我招惹的你。不过,若是我再与你纠缠不清的话,我继母和我妹妹的目的就达到了,从此便坐实了我是个不顾家庭的浪□□人,到时候我的父亲不会再管我,我的亲姐也会对我失望,而我的夫家……”说到此处她苦笑一声,“我的夫家更是不在意我的死活,那么无依无靠的我也只能受着众人的唾骂,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袁泽凯解纽扣的动作停下,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难得的带着几分正经望着她,却见她双眼发红,似乎有眼泪在里面打着转。 就这样看了她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勾唇一笑,慢慢的将她松开,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瞧你吓成这样,放心吧,我这个人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更不喜欢哭哭啼啼的怨妇。” 白箐箐见他将解开的纽扣又一颗颗的扣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果然这个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的。 将纽扣扣好了,他又转头看了她一眼,挑着眉头一脸促狭的问:“怎地?还舍不得走?” “……”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正要推门出去,却听得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说话声。 “哎哟,你们说这箐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她上次摔倒了才出院不久,我可真怕她在什么地方晕倒了。” “你别着急,慢慢找。” 白箐箐听出来第一个声音是张明艳的,第二个声音是陈夫人的。 这边距离卫生间不远,而这两个人明显是奔着卫生间去的,这会儿白箐箐若是从这里出去的话,难免要被人怀疑什么,若是再看到袁泽凯,那就更是不好收场了,看样子只得暂且等一等,等这两人走了她再出去。 不过她是不相信张明艳是怕她出什么闪失才出来找她的,白箐箐猛然想到什么,急忙冲袁泽凯道:“这边有监控器吗?”若张明艳是看到监控器过来的,那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来捉她和袁泽凯的奸。 袁泽凯嗤笑一声,“这边是vip区域,没有监控器。” 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刚刚的疑问,这会儿便又冲他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袁泽凯一脸促狭的望着她,“我怎么就不能来?” 白箐箐挺想告诉他,其实之前就是打听过他不会来她才来的,不过她怕这话说出来会刺激到他,好不容易才将他稳住,她可真怕这家伙又兽性大发。 “我之前跟你联系过,是你的司机接的电话,他说你会来参加香氛世家的庆功宴,让我来这里找你。” “还有这事?” 之前白箐箐的电话设置了来电转移,凡是她不想接的电话都转移到黎之安的手机上。 “所以,我就来这边找你了。”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在这时却听得袁泽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对着她晃了晃,“你老公打来的。” “???” 廖定轩跟袁泽凯打电话?要干嘛? 白箐箐还没来得急发表意见,袁泽凯就已经将手机接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头的人对他说了什么,却见他挑着眉头,对着白箐箐露出一抹不坏好意的笑容,“你说她啊?” 白箐箐悚然一惊,廖定轩找她?他找她干嘛?白箐箐突然想起了她的包包和手机在白如枫那里,所以廖定轩联系不上她就找袁泽凯了?不过他为什么要通过袁泽凯来找她? 虽然之前白箐箐就跟廖定轩说过,以后各玩各的互不相干,但是她总觉得让夫家那边知道她一个已婚妇女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要扭转自己的形象她就不能再跟袁泽凯有什么,最起码在没有离婚之前不能再跟他有瓜葛。 是以,她急忙冲他摆摆手,又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而袁泽凯那厮就像是没看到,笑吟吟的对电话那头道:“她跟我在一起。” 白箐箐:“……” 她伸手拍了拍额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可是这阵抓狂的怒火还没消下去呢,却又听得他道:“啊你要过来啊?那你过来吧,在2121。” 白箐箐:“???!!!!” 卧槽这什么剧情?廖定轩要过来?他来干嘛? 袁泽凯挂断电话又冲她得意的晃了晃手机,就像是才干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般,邀功似的对她说:“你老公要过来!” 呵呵。 我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却见面前那个混蛋挑了挑眉头,一脸幸灾乐祸道:“快开门啊!”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拍了拍脸,略微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打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廖定轩,白箐箐对他露出一记非常标准的笑容,“廖先生,你来了啊?” 廖定轩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直接抬脚进屋,反手将门关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目光在袁泽凯身上扫了扫又在她身上扫了扫,扫到她略显凌乱的裙子时,他目光骤然停顿,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冷开口。 第10章 袁泽凯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呆在房间里,你说能做什么?” 白箐箐暗中瞪了他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八蛋!抬眼向廖定轩看去,他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静的让人觉得极不自在。 白箐箐不知道此时袁泽凯和廖定轩的感受究竟是怎样的,反正她是快尴尬死了。 就在这谜一般的寂静中,却听得门上响起几声重重的敲门声,一道略显焦灼的声音紧跟着传来,“箐箐,箐箐你在里面吗?” 是张明艳的声音! 卧槽,她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在面前这两个男人的脸上来回看了看,用眼神询问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箐箐想来没在里面,我们去别处找找吧?”这声音是陈夫人的。 “我刚刚似乎看到定轩进去了,也不知道箐箐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听到张明艳这话,白箐箐看向廖定轩的目光便不那么友好了。廖定轩却假装没看到,对袁泽凯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卫生间避一避,再冲白箐箐小声说了一句:“不想丢脸的话就过去床上躺下。” 白箐箐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廖定轩的目光坚定,想来是有办法应付的,她便乖乖的去床上躺下。 刚刚躺好廖定轩便将房门打开了。房门一开张明艳便毫不客气的将目光往里面扫视一圈,只见白箐箐躺在床上,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张明艳眼中不免露出几分狐疑之色,不过她很快便笑了笑,问道:“箐箐她没什么事吧?” 廖定轩面色有点冷,显然是不太满意她刚刚毫无顾忌的往房间打量。 “她有点不舒服,我在这边陪她,你有事吗?” 张明艳下意识后退一步,廖定轩身上的气势太强了,甚至比白如枫给她的那种压迫感更让她招架不住,她讪讪的笑了笑,“没什么的,我是怕她出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你爸爸来了不少朋友,想让她过去见见,若是她休息好了你便跟着她一同过来吧。” “嗯。”廖定轩淡淡的应了一句。 一旁的陈夫人见廖定轩的面色不太好,便拉了拉张明艳道:“人家小两口在这边感情好,我们就别打扰了。”又冲廖定轩笑了笑,“我们这就走了。” 张明艳没办法,只得跟着她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目光依然不甘心的往里面望了望,廖定轩却直接将门关上,截断了她的目光。 直到确定了两人走远了白箐箐才从床上起身。 廖定轩目光冷冷的向她看了一眼,“走吧。” “额。”白箐箐应了一句便准备跟着他离去,不想还没来得急离开,袁泽凯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仿若没看到廖定轩一般冲她暧昧的说了一句:“回头跟我联系。” 白箐箐假装没听到,直接跟着廖定轩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走过来也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箐箐的错觉,她总感觉身旁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戾气。 只是她不知道他这股戾气缘何而来,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别说她跟袁泽凯没什么,即便是有什么,也只是面对的时候尴尬了一点,对他也没什么影响,而他更是没资格生她的气,他不也在外面玩女人么? 这样一想,白箐箐也觉得没什么好愧疚的,当即便挺了挺背脊,只不过在路过一条岔路的时候廖定轩却转了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白箐箐一脸诧异,“不是回宴会厅么?” 他头都没有回,“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种像是要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白箐箐心下疑惑,倒是也跟着他走了上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廖定轩才停下脚步。 白箐箐一脸坦然的望着他,“你想对我说什么?” 他望着她的目光很冷,不过却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对她生气。 也不知道这般看了她多久,他突然开口,声音很沉,沉得人心底发寒,“适可而止,白箐箐。” 他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让她有点懵,“什么?” “故意和袁泽凯纠缠不清,故意在我面前弹钢琴,故意表现出不在乎我的样子,故意要提出离婚,你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吗?你也不小了,不觉得这些行为幼稚又可笑吗?还有……你要跟袁泽凯在一起我不想过问,只希望你跟他要闹便闹,不要因为你们的私人感情影响了廖家的利益。” 白箐箐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你说什么?我吸引你的注意?” 他没回答,一身戾气,又冷又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白箐箐真的好想骂他一句自恋狂。 不过她也清楚遇到事情要冷静,太激动也没有什么好处,是以她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的,仿若陈述一般冲他道:“廖先生,我承认我之前跟袁泽凯在一起的确是为了要吸引你的注意力,不过自从我被方小姐推倒受伤之后我就真的想通了,也将你彻底放下了。所以不管是我弹钢琴还是我提出离婚,我都没有半点要吸引你注意力的意思。”说到此处她嘲讽一笑,“更何况廖先生你觉得你的魅力大过天了?我这辈子就没办法放下你,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吸引你注意?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贱。” 廖定轩依然是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虽然今天你不来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解围。”她的语气客气又疏离,“还有……你说我与袁泽凯的私事影响了廖家的利益,那么我也请廖先生你能管好你和方小姐的私事,因为你们的私事同样会影响白家的利益,告辞。” 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很远白箐箐还有点愤愤不平,这个廖定轩也太他妈自恋了吧? 第11章 回到宴会厅中,白箐箐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她一眼就看到白晋鹏等人所在的位置,直接走过去。白晋鹏见了她来倒是关切的问了一句:“听说你不舒服,好点了吗?” 白箐箐笑了笑,“好点了。” 白晋鹏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自与别人谈生意上的事情了。 白如枫就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她面色不太自然,便小声问了一句:“姓袁的太狡猾,没拖住他,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别担心。” “那就好。” 白如枫一眼望到从大厅门口进来的人,又冲她道:“廖定轩是我让他过去的。” 白箐箐之前也想到过,是以听到白如枫这般说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顺着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廖定轩看过来的目光,她急忙若无其事的移开,在暗中撇了撇嘴。 而廖定轩倒也挺知趣,就仿若没看到她们一样,也没有过来这边,自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白箐箐倒是没在意,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张明艳和白鸢没有在这边,她便下意识的将目光在大厅上逡巡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那在舞池上与人共舞的白鸢。 白鸢是学舞蹈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拿过不少大奖,在这个圈子里也挺出名。 此时她正在舞池中与一个年轻男子跳着探戈,今日的她穿的是一条孔雀色的抹胸连衣裙,裙摆开阔。张开之时就如一把开满了花的伞,她每扭一个角度,那伞面的花纹都会发生变化,再加上她动作优雅又灵动,这一段舞跳的简直别提有多赏心悦目了。 而张明艳就站在舞池外面跟几位太太聊天,听着几位太太夸赞,张明艳一张脸简直笑得如花一般。 白鸢跳舞跳的好不好白箐箐倒是没有当成一回事,只是她看着白鸢的舞伴却是诧异的皱了皱眉,“温昊?” “你认识他?” “呃……”白箐箐回过神来,“之前他给过我一张名片邀请我加入他的公司。” “什么?”白如枫的声音中明显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白箐箐耸了耸肩膀,“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 说话间,白鸢和温昊一曲舞也跳完了,而张明艳等一众看客便簇拥着两人走过来,白晋鹏身边的生意伙伴自是也争相夸奖了白鸢几句。 这边有不少人也是认识温昊的,大家也都纷纷打过招呼,温昊目光慢慢落在白箐箐面上,笑容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白二小姐,又见面了。” 白箐箐也客气了回了一句:“是啊,温先生。” 站在温昊身边的白鸢却是目光诧异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语气带着试探问,“温昊哥你认识我二姐?” “嗯。”温昊淡淡的应了一句,显然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白箐箐将白鸢对温昊的神态看在眼中,心下暗忖,原来白鸢是看上温昊了,可是之前并没有听她透露过。也难怪,虽然以前白箐箐跟白鸢走的近,但是不同于白箐箐总是喜欢对白鸢诉说心事,白鸢却很少告诉她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二姐小时候挺多才多艺的,只是二姐她娇气得很,吃不了苦又爱偷懒,倒是将身上的一腔才艺都荒废了。” 白鸢突然响起的话拉回了白箐箐的思绪,却见白鸢面带笑意,似乎只是一句玩笑,而白晋鹏也没太当成一回事,只头疼的摇摇头道:“我这个二女儿从小就爱耍小聪明,连我也拿她没办法。”说完还无奈的笑了笑。 其他人则立刻道:“哪里哪里,我看二小姐挺好的。”说是这样说的,但心里怎么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一个女孩太过无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这种娇气懒惰又不能吃苦的,娶回家也只能当个摆设,没什么用。 白箐箐突然想起,在原主的记忆中,曾经扑倒在她怀中恳求她不要那么出色的白鸢,她声泪俱下的哀求她,让她分一点光芒给自己,原身白箐箐还真就为了她放弃了自己身上诸多才艺,慢慢变得平庸而愚蠢。 现如今她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说她娇气,说她喜欢偷懒,说她自己将自己的一腔才艺荒废,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她当初是怎么声泪俱下的哀求她呢?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小鸢小时候可爱哭了,我记得那时候我上初一,有一次小鸢跑回来向我哭诉,她说我太优秀了,又会弹琴又会跳舞又会画画,因为我的存在别人都看不到她。她求我让着她一点,让我不要那么优秀,就因为这个我平常练琴都要偷偷摸摸的练,也不敢让人知道,就怕小鸢知道了又要抱着我哭。这倒让小鸢误会了我荒废了才艺,实际上我的钢琴一直没丢的,只是从来没在她跟前弹过而已。” 是她自己先找事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这话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白晋鹏,他眉头拧得死紧,一脸不敢置信道:“还有这事儿?” 白鸢没想到白箐箐竟然将这件事情捅出来,面对白晋鹏的质问,她干笑了笑,正要回答,一旁的张明艳忙道:“箐箐跟你说着玩的,小鸢和箐箐自小感情就好,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箐箐她从小就娇气,我也是将她娇养着的,她嫌学东西累,我看着也心疼,不好拘着她,这样时间一久,她身上的才艺便荒废了,至于箐箐说她偷偷练琴不让我们知道,想来也是她说着玩的吧,她练没有练琴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这话说的很漂亮,因为她将白箐箐娇养着,白箐箐累她也心疼,所以也由着她,白箐箐荒废了学业也与她无关,慈母多败儿嘛,要怪就只能怪白箐箐自己不能吃苦。 “白太太,您说白二小姐的才艺已经荒废了?”问话的是温昊。 温家在京都也算得上是大家了,再加上温昊也算是青年才俊,张明艳倒是挺欣赏他的,听到他这么问,立刻和气道:“这也怪不了箐箐,她就是自小娇气的。” “不会吧……”温昊满脸诧异,“上次我可是听过白二小姐弹钢琴的,白二小姐指法很娴熟,且还自己作曲,不像是荒废了的。” 这话让张明艳和白鸢都吃了一惊,有那么一刻,她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尤其是白鸢,她根本无法将温昊口中那个弹琴指法娴熟又能自己作曲的白箐箐和她所认识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白箐箐联系起来。 “温昊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二姐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琴了,她刚刚说什么因为不想让我看到偷偷练琴,是说着玩的。” 温昊诧异的望着白鸢那不敢置信的面容,“我不会看错的,上次我还给了白二小姐一张名片,希望她能来我公司工作。” “……” “……” 张明艳和白鸢都呆住了,温昊家有一家国内最大的音乐公司,且他本人也是丹麦皇家音乐学院毕业的,能得到他的慧眼,那人该是有多么出色。 “明姨小鸢,箐箐她弹钢琴弹的好这不是好事一件吗?怎么你们两人反而像是不太高兴的?” 众人被白如枫这么一提醒,果然发现这母女二人的表情异常难看,再加上白如枫说的意味深长,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误会。 张明艳嘴角抽了抽,忙回过神来道:“我这不是高兴坏了吗?箐箐她没有荒废才艺我自然是比谁都高兴的。” 白如枫却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又道:“明姨,你作为我们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究竟有没有荒废才艺都不知道?还是说真的如箐箐说的那样,她只能偷偷摸摸的练琴,生怕被人看到了又来找她哭诉?” 这个锅张明艳可不敢给白鸢背,当下忙笑道:“想来当年是箐箐理解错了小鸢的意思吧,小鸢她一直很尊敬你们这两位姐姐的,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姐姐这么自私,应该是箐箐误会了。”笑吟吟的向白箐箐看去,“箐箐,你说是不是?” “当年小鸢向我哭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的。那时候的小鸢简直哭得别提有多可怜了,我看着也是伤心,这么多年来就怕她知道了不高兴,只能偷偷摸摸的练琴。” 她这么说,显然就是不想给这母女二人台阶下了。 张明艳面色尴尬,笑容也很是僵硬。而白鸢呢,整个人都是呆呆的,自从知道白箐箐依然还在弹钢琴之后白鸢就懵了,倒是没有担心怎么解释哭求白箐箐不要那么优秀的事,而是不敢相信,白箐箐竟然还在弹琴,而且还得到了温昊的欣赏,这让她怎么相信?她一点都不相信,白箐箐本应该一无是处才是! 白鸢也没看到张明艳对她使的眼色,却对着白箐箐笑了笑道:“二姐没有荒废钢琴我也挺为你高兴,我也是许久没有听过二姐弹琴了,难得今天大家都在,二姐为我们弹一曲如何?” 不管白箐箐是否还在继续弹琴她都必须得亲自确认,她不相信白箐箐弹钢琴真有温昊说的那么好,那个一无是处,样样不如她的白箐箐,怎么可能? 白鸢的心思白箐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小长大她费尽心机一心要将她比下去,她要处处比她好,处处比她强,实在是比不过的,就哭就闹就装可怜,求她别那么好,如此赖皮又如此的不要脸。 她以为她还是那个白箐箐?想继续将她踩在脚下,看她的笑话? 做梦吧! 第12章 白箐箐淡然的点点头,似乎不觉得这是一项挑战,从容道:“也好。” 说完她果然向大厅一角的放钢琴的地方走去,那边有个钢琴师傅正在演奏,白箐箐走过去附耳与他说了什么,他便立刻起身将位置让开。 白箐箐在钢琴边坐下,她神态自若,一双眼中却绽放着异样的光彩,这样耀眼的光芒穿透过来,在场众人无一不被她吸引着。 这么多年,她被人欺骗,被人利用。 她愚蠢又善良,她可怜又可恨。 她被人骂作一无是处,被人嘲笑不知检点,她满身伤痕却从未想过去伤害别人。 她就是这样的白箐箐,还没有来得及认清这个世界的丑陋与黑暗就香消玉殒,然而她死的时候却还是痛苦的,不甘心的。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她保留着她的纯真善良去另一个世界吧,这个肮脏的丑陋的世界就让她来替她体验,那些欺辱过她的,利用过她的人就让她来帮她教训。 而她也再也不是那个一无是处,庸常无能的白箐箐,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置于琴键。今天这场合大家都挺高兴,曲子自然要轻快一点。 优美动听的琴音一响起,有兴致的人已经走到舞池跳起舞来。有认识白箐箐的则是一脸不敢置信,压低了声音议论: “这位不是白家二小姐吗?她弹钢琴竟然弹得这么好。”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倒是没想到这白二小姐深藏不露。” “之前好多人都说白家二小姐一无是处,看来谣言还真是不可信。” 白鸢望着那坐在钢琴前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不管她如何努力,如何在人前表现自己,可是众人的目光永远都只落在白箐箐一个人身上,大家都夸她优雅大方多才多艺,大家都说她身上才有端庄得体的大小姐风范,至于她,没有人看得到她,不管她怎么努力,如何刻苦,没有人看得到。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这么多年,她终于将白箐箐踩在脚底,她变成了蠢货,变成了废物,变成了别人八卦的谈资,她名声尽毁一无是处,而她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望着那个坐在钢琴前的女子,他们称赞她,欣赏她,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她,这些人中还包括他,她一直崇拜着的男人,他的目光跟众人一样都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白箐箐一曲弹完,周围掌声雷动,她得体的鞠了一躬,这才走回来,白如枫看向她的表情是不敢置信和赞赏,而白晋鹏则是欣慰,张明艳虽然也是不敢相信,但好歹脸上还是带着笑。倒是白鸢,就仿若看着鬼一样的看着她,即便白晋鹏往她脸上瞪了好几眼她也回不过神来。 白箐箐走到她跟前,冲她微微一笑,是那种自信又优雅的笑容,坦坦荡荡的,耀眼又动人,“不知道我弹的曲子能不能让你满意?” 白鸢只觉得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好似被深深的撞击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面色苍白,就像是受到沉重打击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落人话柄了,张明艳知道不能放任白鸢再这样下去,便故作惊愕的道:“天啊小鸢你怎么回事?”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说完又抱歉的向众人看了一眼道:“今天来之前小鸢就不太舒服,没想到这会儿更严重了,我先带她下去了。”说完便拉着白鸢急匆匆出了大厅。 白箐箐望着那母女二人急匆匆出门的身影冷冷一笑,倒是没想到这个白鸢心态差成这样。抬头向白晋鹏看了一眼,却见他面色不太好看,看样子今天的反击很成功,等下回去有这母女好看的。 白箐箐倒是没管那么多,站在白如枫身边和上来答话的太太们聊天,目光无意间向宴会上一扫,却发现站在大厅中央被许多人围着的廖定轩正看着她,他的目光很深,似乎在看着她沉思。 白箐箐眉头一皱,这家伙盯着她看干嘛?而且他这看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自在。 不过白箐箐倒也没多想,不计前嫌的冲他笑着颔颔首,不料他却冷冷的侧开头,就仿若她不存在一样。 “……”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突然有点后悔刚刚没有对他翻个白眼。 “白小姐。” 一旁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拉回了白箐箐的思绪,她转头看去,也不知道温昊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此刻正笑吟吟的望着她,白箐箐也冲他一笑,“温先生。” “上次我给了白小姐名片,之后白小姐一直没有跟我联系,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唔……那个啊……很抱歉,前段时间很忙,忘了。” “没关系。”他眼中满含笑意,非常有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白箐箐想了想便道:“能跟彩石合作是我的荣幸。” 他的表情不变,面上依然带着那极温柔极客气的笑容,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好似他本就是个处变不惊的人。 “这么说来白小姐是同意加入我的团队了?” 白箐箐也不扭捏,点头,“当然。” 温昊含着笑意点点头,“白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看你的安排吧。” “这样啊……”他沉思着想了想,“那就明天吧。” “明天?” “怎的?” 白箐箐勾唇一笑,“没什么,明天便明天。” 又和温昊聊了几句之后宴会差不多就结束了,白如枫和白晋鹏过来找了白箐箐,又和熟人们告别了之后白家父女三人则一同坐电梯出来。下了电梯,白箐箐和白晋鹏告别,她坐白如枫的车子回去,跟白晋鹏不同路。 告完别正要离去,白晋鹏却突然伸手摸了摸白箐箐的头道:“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很欣慰。” 白箐箐点头笑了笑,“没让爸爸失望,我也很高兴。” 白晋鹏又在她头上揉了揉,这才上车离开了。 白箐箐跟着白如枫上了车,才一坐下白如枫便道:“看样子,张明□□女今天晚上有的受了,张先生作为老公太过混蛋,但是作为爸爸倒是挺负责任的,他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少于对白鸢的。” 白箐箐点点头。 “不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这些年要背着那母女二人练习,你也挺辛苦的,好在你的钢琴没有荒废,妈妈在天上看着也该欣慰了。” 这是白如枫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妈妈,她们共同的妈妈,似乎一提到这个,两人之间略显隔阂和尴尬的氛围都缓解了不少。 在这一刻,白箐箐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小偷一样,偷走了别人的东西,欺骗了别人的感情,她张了张口想将实情相告,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出口。 说真的,其实她很贪恋这种拥有亲人的感觉。 “行了,你也累了,别想太多了。” “嗯。”白箐箐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明艳带着白鸢先一步回到白家,这一路回来张明艳都在数落她,“你看看你那样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遇事不要急,你瞧瞧你,今天那么多人在,怕是要落人话柄了。” 白鸢依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一脸紧张的握着张明艳的手,语气急切的问:“妈妈,白箐箐她真的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练钢琴吗?你不是说她已经将才艺都荒废了吗?你不是一直都盯着她吗?” 张明艳瞪了她一眼,“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她看,谁知道她有没有背着我们偷偷练习。”说到此处,张明艳目光一冷,“不过这丫头倒是藏的挺好的。” 白鸢颓丧的靠坐在座位上,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行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会弹钢琴又如何呢?她现在名声也怀了,在廖家那边也是抬不起头的。廖家和白家的第一阶段合作完了之后,廖家想必就要直接将她赶出门了,到时候京都没有人会要她的,结了婚的女人,名声又不好,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白鸢一听张明艳这话立刻便打起了几分精神,她说的很对,白箐箐没有荒废钢琴那又如何呢?她现在名声这么烂,以后廖定轩跟她离了婚了,谁还要她,到时候她拿什么跟她比?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着等下该怎么应付你爸爸。” 白鸢被张明艳这么一提醒当即又皱了皱眉头,想来今天这事儿白晋鹏也是看在眼中的,等下他回来了少不得要质问她两句。 白鸢一想就觉得头疼,她的爸爸,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多孩子呢?要是只有她一个那该多好,她就是独一无二的白家大小姐,再也没有人跟她比了。 白箐箐回到浅水湾的别墅,一进大门却见沙发边上还亮着一盏小灯,黎之安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她回来。 听到推门声他抬头看过来,见来人是他,他勾唇一笑,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明亮得不像话。 “回来了吗?你在宴会上怕是没有吃东西吧?我煮了一点粥,去帮你热一下?” 白箐箐肚子也有点饿了,便冲他点点头。黎之安起身去了厨房,没过一会儿便端了一个小锅出来冲她道:“快过来吃吧。” 白箐箐走过去坐下,黎之安盛了一碗清粥放在她跟前,又温柔的嘱咐了一句:“快些吃了上去睡觉。” 白箐箐点点头,他又走到沙发上坐下继续看书,显然是要在一边陪着她吃完的。 白箐箐舀了一勺粥,温度刚刚好,入口即化,吞进腹中暖暖的很舒服。 白箐箐想着袁泽凯那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接过袁泽凯的电话。” 黎之安头也不抬,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接到过,他说要找你,我告诉他你要去参加香氛世家的宴会,到那里就可以见到你。”说完这才向她看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黎之安面色诧异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白箐箐将剩下的半碗粥都喝完了才道:“以后我会取消来电转移,你不用帮我接电话了。” 黎之安慢慢放下手头的书,他睁着明亮的眼睛看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信任我了吗?” 白箐箐觉得有些话还是跟他说清楚的比较好,是以她便耸耸肩,状似不以为然的道:“我之前很信任我的继母和我的妹妹,可是直到后来我名声尽毁才发现我一直被她们利用,你瞧,我最亲近的人都要害我,我还能相信谁呢?” 黎之安却是急了,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她对面坐下,拧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望着她道:“你觉得我跟她们是一样的吗?” 白箐箐笑了笑,却是没有解释那么多,“你好好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了。”说完这话便直接起身离开,在快要将楼梯走完之时她又低头向楼下的他看了一眼,却见他还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嘴唇显出几分苍白。 白箐箐暗中叹了口气,黎之安,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她的信任。 第二天白箐箐起了个大早,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简历和这几天简单做出来的曲子一并装在包包中,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才下了楼。 别墅的客厅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白箐箐一走下楼梯就看到那端坐在饭厅中,正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廖定轩。 白箐箐见到这人倒是愣了愣,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家伙昨天应该回来了。 一年也难得冒一次头的廖定轩昨天居然在这边过夜?这大概是她见过最稀奇的事情了。 第13章 蛮姨从厨房出来见到她,急忙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吃饭。蛮姨脸上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很开心。 白箐箐压下心头的疑惑走过去坐下,这才向他问了一句:“你昨天回来了?” 他动作优雅的吃了一口面包,动作极淡的点点头,“嗯。” 他表情淡漠,似是不想与她说话的,白箐箐也没再说什么,拿过蛮姨端过来的早餐吃起来。 早餐蛮姨做的是瘦肉燕麦粥加全麦面包并一盘蔬菜水果沙拉,廖定轩的右手旁还放了一杯咖啡,应该是蛮姨专门给他煮的。 白箐箐吃了一块面包又吃了一颗圣女果,坐在对面一直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廖定轩却突然抬头向她看过来,即便此刻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因为他的眉眼太过深邃,这眼神看上去竟带着一种凛冽。 白箐箐悚然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廖定轩突然这么看她,是她吃东西的动作太难看了?还是觉得她坐在他跟前太碍眼? 白箐箐暗中撇撇嘴,抓过全麦面包咬了一大口,她才懒得管他是不是嫌她碍眼呢! “你今天要去温昊的公司?”他突然开口,语气很平淡。 “嗯。”白箐箐敷衍的应了一句。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温昊他为人阴险,如果他要跟你签合同的话,你务必要将合同上的内容好好看一看。” 白箐箐浑身一僵,抬头向他望去,却见他正将一颗花菜切成小块,再用叉子送进口中,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平淡,仿若刚刚那话只是随口一说。 白箐箐拧着眉,慢慢的咀嚼着,试探性的问:“你和温昊不是好朋友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 所以你好兄弟知道你这么在背后插他的刀吗? 不过这倒让她奇怪了,廖定轩这么提醒她是什么意思?担心她被温昊阴?可是廖定轩为什么要担心她?而且昨天两人还闹得有些不愉快…… 上次她被他的前女友推倒受伤,他连她的死活都不在意,怎么还会在意她被温昊坑不坑。 白箐箐眼睛越眯越紧,这不应该啊…… “我吃好了,你慢慢用。” 廖定轩用餐巾擦了嘴便起身离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白箐箐摇摇头。说真的,这个男人身上的礼仪规范简直可以出一本教科书了,不管是他的坐姿还是他吃饭咀嚼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养好的教养,就连他走路的姿势也透着一股大气从容。他身姿挺拔如松,脚步不紧不慢,大概很难有男人有他这般如劲松般的身姿以及这一丝不乱的步伐吧。很显然,他举手投足间的修养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而他身上这种由修养透出的底蕴,总让看到他的人感觉矮他一截。 廖定轩去楼上换了一身衣服就离开了,蛮姨在厨房门口对她使眼色,大概是让她送他出门,白箐箐只当没看见,蛮姨没办法,自得亲自去送他出门。 吃完早饭,白箐箐便出发了。温昊给她的名片上有彩石公司的地址,她照着过去就可以了。 黎之安本要将她送到公司大门口,可是白箐箐只让他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停下,她现在可是工薪阶层,工薪阶层坐豪车来上班,实在是太扎眼了。 来到彩石公司的大厅,白箐箐跟接待的小姐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或许是温昊之前就交待过的,接待小姐不仅将总裁办公室的详细位置告诉了她还笑吟吟的将她送上了电梯。 温昊的办公司在倒数第二层,很好找,一下电梯就看到了。 白箐箐敲门进去的时候温昊刚刚接完一个电话,见了她来,他忙起身冲她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办公桌旁边摆着几个接待用的沙发,白箐箐走过去坐下,温昊泡了一杯咖啡放在她跟前,又在她对面坐下,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你先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约吧。” 白箐箐愣了愣,“签约?不用实习吗?” 温昊笑得很和蔼,“不用。” “……” “先看看吧。” 白箐箐接过文件,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跳出廖定轩今日对她说过的话,他说温昊为人阴险…… 想到这个白箐箐便将文件拿近一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合同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仅如此,里面开出的条件简直好的让人觉得是幻觉。 每年至少要作一首曲子,保底年薪是22万,如果曲子作的好还有提成,在年底还有分红和福利,并且公司还要买五险一金,甚至还有住房补贴,交通补贴这些。 这样的待遇简直算得上是天上掉馅饼了好吗? 白箐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温昊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笑道:“有问题吗?” “那个……待遇真有这么好?” “当然。” “……” “白小姐你要知道,能来我公司的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当得起这样的工资。” 白箐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合同中的福利待遇那真是没话说,唯一不足的就是签约年限太长,要签五年。不过若是发展的好的话,这五年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白箐箐又将合同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便签了自己的名字。 “白小姐倒是爽快。”温昊赞赏的说了一句,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也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现在需要去人事部报个到吗?” 温昊将合同拿到办公桌上盖了章,“不用,我交待一声就行了。”他拿起电话一边按号码一边冲她道:“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叫音乐总监过来,让她带带你。” 电话接通了,温昊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儿那音乐总监便推门进来了。 音乐总监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很瘦,留着中分长直发,不过她骨架大,即便身上没什么肉,可是看上去依然让人觉得魁梧,好在她的脸长得还不错,倒是可以掩盖身材的缺点。 “这位是新到的作曲白箐箐。”温昊向那人介绍。 她看上去挺友好的,急忙冲白箐箐伸出手来,“你好,我叫许曼妮” 白箐箐伸手与她握了握,“总监你好。”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曼妮就好。” 白箐箐可不敢,便乖巧的叫了她一声,“曼妮姐。” “行了,既然你们相互认识了,曼妮,你带白小姐去部门熟悉一下吧。” 白箐箐和许曼妮从温昊的办公室出来,一上电梯,许曼妮那刚刚还温和又友好的面色却一点点沉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白小姐你有简历吗?” 对于许曼妮突然变化的面色白箐箐倒是挺诧异,不过她很快也就想通了,冲她笑着点点头,“有的。” 她从包包中摸出简历递给她。许曼妮随意的看了几眼,眉头一拧,“你不是音乐院校毕业的?” 原身白箐箐高考成绩不太好,要上国内好的大学是不太可能的,白晋鹏索性直接将她送到国外去,好歹还能有个海龟的称号。 “不是,不过我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 “白小姐!”许曼妮的语气非常不客气,“我不知道你跟温总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到我手底下工作都要凭真本事,若是你没本事只想吃干饭,我随时都会让你走人,你明白吗?” 果然她猜的没错,许曼妮觉得她是靠走关系进来的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刚刚在温昊办公室对她友好,也不过是看在温昊的面子上而已。 她也没生气,别的也不多说,只笑了笑道:“总监说的是,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工作。” 许曼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正好电梯门打开,她便直接出去了。 白箐箐跟着她出去,先熟悉了一下工作环境,再被许曼妮介绍给同事认识。 目前音乐部门除了许曼妮外还有一个音乐制作人,这个音乐制作人在业界也挺出名,他姓郑,大家都叫他郑哥。另外还有两名编曲,一个是戴眼镜的微胖的中年男子,外号叫泥鳅,还有一个是个矮个子的女生,年纪恐怕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她面容显老,大家都开玩笑叫她“小阿姨”。 当然还有录音师鹏鹏,混音师小姜,四名乐手,以及几个调试,校队人员,人员不多,不过每个都是精英,随便拿出一个也能独当一面的。 许曼妮将大家都叫到会议室,白箐箐和大家相互认识了之后才跟着许曼妮去到她的办公室里。 许曼妮从书架上一大摞文件夹中找出一份乐稿递给她,“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在月底之前作好了拿给我。” 白箐箐接过稿子,上面是一段和弦,很显然,许曼妮是想让她根据和弦作曲。 “这不是对你的测试,而是正式的工作,过段时间邹可岚会发行一张ep,这首歌会收录在她的ep里。” “邹可岚?” 白箐箐被这个名字惊到了,这人可是红极一时的天后,白箐箐高中几乎就是听着她的歌过来的,而她现在是要为邹可岚写歌吗? “有问题吗?”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没有问题,我会好好努力的。” “那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白箐箐抱着乐稿出了门依然觉得这一切虚幻的好像一场梦,她真的如愿以偿的进了音乐公司,马上就可以施展自己满腔的才华,而现在她竟然还拿到了给邹可岚写歌的机会。 天啊,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担忧这只是一场梦,再醒来她的游魂依然在孤独的黑暗中徘徊,又或者她依然还在那只鬼畜身边,被他禁锢着,折磨着。 白箐箐出了彩石音乐公司的大门,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第14章 黎之安就等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她上车坐下,面上依然扬着甜蜜的笑意。黎之安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也笑道:“很顺利吗?” “嗯很顺利。” 他将车子打了个转往回开,又道:“要不要庆祝一下?” “庆祝?”白箐箐挑眉,“庆祝什么?” “庆祝你找到工作。” 白箐箐今天心情好,对他也没有那么防备,面色看上去和蔼了许多,“有什么好庆祝的?” 他对着后视镜里的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白箐箐回到家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开始创作,她现在对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真恨不得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永远不要出去。 邹可岚的歌白箐箐差不多都听过,她的音色她自然也熟悉,知道她能驾驭什么样的旋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白箐箐还是从网上搜了些邹可岚的歌来听,毕竟在黑暗中游荡了五年,她也不知道这五年间邹可岚的风格有没有发生改变。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五年间,邹可岚的歌明显比前几年少了不少,尤其是近两年,几乎都没有什么作品,她猜想她大概是唱而优则演,去演艺圈发展了。 正听着歌,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白箐箐去开了门,却见门口站着的人是黎之安。她一将门打开他便双手递过来一个系着蝴蝶结包装的很好看的盒子,弯着嘴角冲她笑了笑,“送给你的礼物,恭喜你终于找到属于你的工作。” 他的眉眼细长,一笑起来,眼尾直接扫到了鬓角,看上去格外的迷人。 白箐箐接过手中的礼物,心里的滋味一时间有些复杂,只简单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好了,你好好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果然就转身离开了。 他倒是跟一开始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她刚刚醒来那会儿他喜欢黏着她,她在房间练琴,他隔三差五就要来敲敲门,要么给她送吃的,要么问她渴不渴。不过随着她对他态度的冷淡,他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尤其是昨天晚上她明确的说过她不信任他之后,他对她就更是小心翼翼的,看得出来他是在害怕,害怕她会讨厌他,会厌恶他。 白箐箐关上门将盒子拆开,却见里面躺着一只耳机,耳机是舒尔的,很合适玩音乐的人用。 这个耳机可不便宜,能当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她明明已经说过她不会信任他,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好呢?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有什么目的? 还记得认识黎之安是在两年多以前,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廖定轩。那一天,她和白鸢去赴宴,因为白鸢挑裙子花了太多时间,以至于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迟了。白鸢提议抄近路过去,白箐箐听了她的提议,将车子开到一个小巷的时候就遇到了他。 那时候他正被几个人围着打,早先就说过了白箐箐很善良,看到他被那几个人打的鼻青脸肿,她一时心下不忍,便下车去问明了情况。 原来是黎之安欠了这些人的钱,他一时间还不上,所以被人教训。 十三万,对于白箐箐来说只是一瓶化妆水的花费,她毫不犹豫的帮他还了钱,他对她连连道谢,因为时间赶,她也没跟他多说什么就走了。 倒是没想到几个月之后他就出现在她面前,说要报答她的恩情,要为她当牛做马,不管白箐箐怎么拒绝他都没用,最后在他的坚持下,她便妥协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当初黎之安只所以欠了别人的钱,是因为一直照顾他的一个福利院老师得了重病,那老师无儿无女,身边没有人照顾,黎之安一直感念着他的恩情,为了给他治病不惜去跟高利贷借钱。 黎之安是一个名校毕业生,那时候他已经拿到了一个大企业的offer。前途无量,可是为了报答白箐箐的恩情,他竟不惜自毁前途来当她的司机。 原身白箐箐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原谅作为丘天杨的她思想阴暗,她总觉得他接近她目的不是那么单纯的。若他要还她的恩情,真的,大可不必如此,他只要努力工作一年两,那笔钱随便都能还清,完全没必要来当她的司机。 而且前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他能放弃前程来她身边当司机,只能说在她身上有比他的前程更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从成为白箐箐那一天开始她就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上了目的不纯的标签。哪怕是白晋鹏她也觉得更值得她信任,最起码她和白晋鹏之间还有血缘关系作为纽带,而她跟黎之安,就只为那一点因钱而生的恩情?太虚无了。 白箐箐将盒子盖上,再将它随手扔到了最底端的一个抽屉里。 和弦配曲对于白箐箐来说简直太禁锢灵感了,越到后来越跑偏,白箐箐索性完全放飞自己,也不管旋律和和旋配不配了。几天后曲子完工,她完整的弹了一遍,曲子很好听,也很符合邹可岚的风格,她越听越满意。 不过以防万一白箐箐还是根据许曼妮的要求,将她给她的那段和弦配上曲。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她便将录好的曲子和乐稿一并带着直奔公司而去。 当白箐箐敲开许曼妮的办公室将乐稿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惊愕的,“这么快就作好了?” 白箐箐点点头,“你先看看能不能用。” 许曼妮接过看了一眼便皱了皱眉头,一路看完之后她才抬眼向她看过来,她的面色不太好看,“你没有按照我给你配的和弦来作?” 白箐箐倒是没有解释那么多,她一边掏手机一边冲她道:“你可以先听听看。” 许曼妮却双手抱胸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语气冷冷的道:“白小姐,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自作聪明?” “……” “你觉得你比我有才华,比我有判断力,比我更知道什么样的曲子才适合邹可岚?” “当然没有,我只是……” 许曼妮将乐稿递给她,语气一点都不客气看,“按照我的要求作,作好了再拿给我看。” 白箐箐愣了片刻才接过她手中的稿子,倒是没有太失落的样子,笑了笑道:“其实我做了两份,这份是我自己作的,这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您看看。”她从包包中拿出另一份递给她。 许曼妮面色有点僵硬,她接过她手中的乐稿看了看,的确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 抬眼向她看去,面前的女孩一直都是笑吟吟的,不管是她刚刚嘲讽她的时候还是这会儿她拿出乐稿让她哑口无言的时候,全程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得意忘形,如此宠辱不惊倒显得她太过小家子气了,许曼妮皱了皱眉头,语气冷冷的,“行了,你先出去吧。” 从许曼妮的房间出来白箐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太自以为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乐稿,既然不能用那就先放着吧。 白箐箐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出来,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却听得休息室里面似乎有争吵,她探头看了一眼,待看清房间里站着的人时,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竟然是邹可岚。 除了邹可岚外房间里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梳着鱼骨辫的矮个子小女生正冲邹可岚道:“岚姐,你也知道这边是温总配给我们婳怡的休息室,婳怡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希望岚姐能体谅。” 邹可岚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她身边的女子听着这话面色却有些难看,“房间这么大,岚姐坐在一边又不会影响什么。” 那戴着墨镜,穿着一双恨天高画着大浓妆的应该就是那鱼骨辫女生口中的婳怡,却见她将墨镜摘下,再往沙发上一倒,面色不耐烦的冲那鱼骨辫女子道:“小雨我累了,帮我送客吧。” 鱼骨辫女子便面色为难的向邹可岚看去,邹可岚身边的女孩想来是觉得她们欺人太甚,正要理论,邹可岚却拉住她道:“算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果然拉着她的手向门口走去,白箐箐见状,立刻闪身到一旁的拐角处,两人出来之后就直接上了电梯,白箐箐距离两人不远,她们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这个姚婳怡实在是太可恨了,你好歹还是她的前辈呢!想你当初那么照顾她,她现在却翻脸不认人,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一直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邹可岚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头,嗔怪道:“行了,少说两句吧。” “岚姐你就是这样,你性子太软了,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上了电梯,剩下的话白箐箐却是听不到了。 白箐箐从拐角处走过来,略想了想就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想不明白,堂堂天后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驱逐,那个什么姚婳怡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白箐箐一路想着一路走出公司,穿过两条街,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子。 “黎之安,你认识邹可岚吗?” 黎之安从后视镜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认识啊,怎么的?” “她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早过时了。” “?????” “跟她盛极一时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白箐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在她前世离开之前邹可岚可还是风头正劲的歌坛小天后呢!没想到不过五年时间她就过时了,而且还被一个新人欺负成那个样子。 “那她现在算得上是几线?” 黎之安略想了想,“七八线吧,偶尔出现冒个头,平时娱乐新闻中都没有她半个影子。” 七八线?白箐箐简直不敢相信!邹可岚,堂堂邹可岚竟然沦落到七八线,虽然她是在国外长大的,但是上中学那会儿,在她的学校也时常能听到她的歌,可以想象她有多红,可是这才过去几年她就过时了。 果然娱乐圈的残酷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原本还以为许曼妮挺看重她的,一来就让她给邹可岚写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许曼妮给她安排这个任务大概也是看在温昊面上对她的敷衍吧? “现在回去了吗?”黎之安又问了一句。 白箐箐收回思绪,“先送我到附近的咖啡厅,我去买几杯咖啡你再送我回来。” 白箐箐的工作相对自由,并不需要在公司里坐班,只需要交乐稿的时候或者公司有事的时候来就行了。 不过公司里面还有不少坐班的同事,大家都在同一个公司里,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箐箐来的时候就打听到制作人和编曲还有几个校对人员等下要在录音棚录歌,便准备去给大家买几杯咖啡。 黎之安倒是没有多问,将她送到就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白箐箐买好了咖啡便只奔公司。 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在录音棚内。白箐箐推门进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大家都在忙碌,她便将咖啡轻手轻脚的放在每个工作人员面前的桌上,也不出言打扰,有注意到她的就跟她说一声谢谢,没注意到她的她也不计较。 将咖啡发完她便走到一旁,望着那录音棚中正在录音的歌手。 白箐箐看到这人倒是愣了愣,这不就是刚刚将邹可岚赶出休息室的那位么?名字似乎叫姚婳怡?不过她不是要休息么?怎么又跑到这边录歌了? 正思量间,却见那正戴着监听耳机的“小阿姨”冲她招了招手,小阿姨名叫郝云,因为人长得比较显老大家都开玩笑叫她“小阿姨。” 白箐箐走过去,郝云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道:“味道不错,谢谢啊。” “不用客气。” “对了,你今天是来交乐稿的吧?” 白箐箐点点头,郝云又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牛!这么快就弄好了。” “还好还好。”白箐箐急忙谦虚的应了一声。 郝云大方的将位置让开,一边将耳机帮她罩上一边道:“你听听看。” 白箐箐还没来得急发表意见就被郝云给按在位置上坐下了。白箐箐索性也不多说什么,静静的听着。 姚婳怡的声音挺不错,很有技巧,不过也是因为太过注重技巧了反而少了一种韵味,总之在她听来,她的声音跟邹可岚这种唱片时代出来的人还是差太远了。 一首歌录完了,制作人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大家休息一下。刚刚紧张工作的氛围一下子轻松起来,大家这才注意到白箐箐买的咖啡,也纷纷给她道谢。 姚婳怡从录音室里走出来,见大家都在喝咖啡便打趣道:“哟,大家都在喝咖啡啊,怎么没有我的份?” 制作人便笑着向她解释,“这是新到的白作曲买的。” 姚婳怡顺着制作人的目光看过来,正好就跟白箐箐看过去的目光对上,姚婳怡倒是冲她颔首笑了笑,“你好啊白作曲。” “你好,姚小姐。”打完招呼白箐箐又解释了一句,“我之前并不知道姚小姐在录歌,是以没有买你的那一份。” “这样啊?”姚婳怡双手抱胸,沉思着点点头,随即又冲她露齿一笑,“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出去买了?” 白箐箐眉头一皱,定睛向姚婳怡看去,她面上含笑目光却坚定,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只是这样使唤别人给她买咖啡,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一点? 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制作人郑哥有心缓和,便故意打趣道:“白作曲可是作曲的又不是跑腿的,你要喝咖啡让你助理去买,她在你身边不就是干这种事的么?你有现成的人不用,干嘛使唤我们白作曲?” 姚婳怡眉头一挑,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郑哥身上扫了扫,娇笑道:“我说郑哥,有你这样护犊的么?再说人家白小姐都没有说什么呢?”转头笑吟吟的望着白箐箐,“白小姐,你说是吗?” 其实郑哥的话挺有道理,白箐箐又不是她的助理,没义务给她买咖啡,而且两人这还是初次见面,稍微懂一点人情世故的人都不会死咬着不放,可是看姚婳怡今天的架势是不让她给她买咖啡不罢休的。 白箐箐又不傻,看得出来她这是在故意刁难她,只是她想不明白,她跟姚婳怡之前又不认识,更不可能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针对她? 而且这种全世界都必须围着她转的嚣张摸样看上去真的挺讨厌的。 第15章 白箐箐客气的笑了笑,“姚小姐,刚刚郑哥也说了,我并不是你的助理,只是你的同事,并没有义务要给你买咖啡。再说了……”白箐箐话锋一转,故作意味深长的道:“就算姚小姐希望由我代劳,但好歹也要客气一点,用一句‘请白作曲帮我买一杯咖啡’也比你一脸理所当然的使唤我要好吧?姚小姐你如此聪明又如此漂亮,不可能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是不是?” 姚婳怡嘴角微微抽了抽,而其他人则为白箐箐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姚婳怡这位小祖宗平日里是没有人敢得罪的。 白箐箐却仿若没看到小阿姨郝云给她使的眼色,依然笑吟吟的看着姚婳怡,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不同于白箐箐笑吟吟的面色,姚婳怡那落在白箐箐身上的目光又冷又不客气,不过在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姚婳怡却勾唇一笑,“白作曲说的很对,刚刚是我太不客气了,那么我现在请白作曲帮我买一杯咖啡如何?” 白箐箐笑得更好看,“我拒绝!” “……” “姚小姐有要求的权利,而我也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姚婳怡的面色非常难看,大概是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下她的面子了吧?若是换做前一世的她,自从姑姑离开之后便彻底成了一个孤儿,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或许今天她就会卑躬屈膝,乖乖给姚婳怡买一杯咖啡了事。毕竟孤身一人,她必须得八面玲珑不能得罪人才行。可是现在,她是堂堂白家的二小姐,她低调务实却不代表她就该乖乖任人差遣,给姚婳怡买咖啡又不是她的分内之事,她凭什么要做?别人惯着她的臭脾气她可不惯!更何况,她堂堂白家二小姐却给一个小歌手跑腿买咖啡,这也太丢白晋鹏和白如枫的脸了。 是以,有这样的背景,她干嘛还要唯唯诺诺做小人? 看得出来姚婳怡很生气,可是生气了又发作不得,不免要让人觉得她肚量小,更何况这是温昊弄进来的女人,闹大了也不太好。 可是就这样算了么?以姚婳怡的性格也不太可能。是以她盯着白箐箐冷冷的笑了笑,语气含着警告道:“白作曲不过是一个新人,根基都还没有踩稳就这么嚣张,这样真的好么?” 白箐箐就像没听到她的警告,丝毫不为所动,“姚小姐好好唱你的歌,我好好作我的曲,我们各司其职互不相干,我好与不好也不劳姚小姐关心。” “……”姚婳怡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好……”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而冲其他人道:“接着录歌吧!” 人家要开始忙了,白箐箐也不好继续留在这边打扰,便跟制作人和几位工作人员打招呼离开,大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目光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担忧和同情。 白箐箐也没在意那么多,推门出去了。刚出去了一会儿郝云却追了上来冲她道:“姚婳怡就是那个脾气,你不用放在心上。她现在红,大家都捧着她,所以难免嚣张了一点。” 白箐箐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嗯,我知道。” “不过……”郝云却皱了皱眉头,一脸担忧道:“你今天得罪了她往后恐怕会有麻烦的。”她凑到她耳边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姚婳怡和我们的老板关系很近。” “嗯?”白箐箐挑眉,“老板?是温昊吗?” 郝云重重点头。 “她是温昊的情人?” 郝云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 “……” “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以后可不要乱说知道吗?” 白箐箐点点头,郝云这才将她的嘴巴放开,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得进去忙了。” 和郝云分别出来白箐箐这一路上都在想她的话。也难怪姚婳怡这么嚣张,原来是有温昊这个后台给她撑腰。她突然想到白鸢好像挺喜欢温昊,若姚婳怡真跟温昊有一腿,那她就悲剧了。 不过若她真是温昊的人,以后姚婳怡要对付她,她反击起来可就麻烦了。 这个月的乐稿交了,弹奏乐器的感觉也差不多找回来了,白箐箐一时间没事可做,倒是彻底闲了下来。 浅水湾的别墅后面有一块空地,白箐箐便打算将这块空地整理出来种点什么东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所以在家里呆了几天之后白箐箐终于闲不住了,这天中午她便直接去后院开始忙碌——她接了一根水管过来给空地洒水,洒了水将泥土松了,也好将上面长的草除掉。 正忙碌间却见黎之安从后门出来,他头发微微凌乱,目光透着几许迷离,似乎才刚刚睡醒。 “抱歉,吵醒你了吗?” 黎之安和蛮姨的房间都在一搂,距离这边不远。 斜上方的太阳照得黎之安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在忙什么?”或许是才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透着几分沙哑。 “我准备在这片地上种点东西。” 黎之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行,反正这边也空着。你在靠墙那边可以种点蔷薇,这里种一点玫瑰,右边可以种一点郁金香,中间可以种一点菊花,这样四季都有花看,也热闹。” 白箐箐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那我就种点黄瓜和番茄还有南瓜这些吧,明年大概就能吃到自家种的蔬菜了。” “……” 黎之安默然片刻便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水管,语气理所当然,“虽然现在天气热,但女孩子沾太多冷水了也不太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帮你弄。” 白箐箐愣了愣。 黎之安又皱眉看了她一眼,“你快上去吧,小心水洒到你身上。” “额。”白箐箐应了一句正要往檐下走,却见蛮姨突然急匆匆的从前厅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冲她比划了几下。 白箐箐和她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蛮姨是在告诉她,有客人来人。 这倒让白箐箐吃了一惊,这边住在郊外,距离市区很远,谁没事会来这里。 白箐箐随着蛮姨进屋,果然见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蛮姨已给他泡了茶,他正慢条斯理的品着。 “温昊?”看到温昊出现在这里,白箐箐不可能不诧异,“你……怎么来这边了?” 听到声音温昊抬头向她看过来,他温和的笑了笑,冲她指了一下挂在胸口的相机道:“我来海边拍几张照片,想着定轩的家就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嗯……定轩没在家么?” “没有。”白箐箐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客气的笑了笑,“他不常回来的,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清楚。” 温昊倒是没有觉得尴尬,只笑而不语,又端着茶喝了一口。 “你吃过饭了吗?”白箐箐没话找话,又问了一句。 温昊觉得她有点好笑,“吃过了,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 “你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适应的怎么样?” “还好。” “许曼妮是个严格又固执的人,刚开始可能会受一点委屈,不过慢慢的就好了。” “嗯,我知道的。” 她看上去有点敷衍,或者说并没有要应付他的兴趣。温昊抿唇笑了笑,又道:“对了,我听说这周围风景不错,我对这边不是太熟,你能带我逛逛吗?我准备再拍几张照片。” 来者是客,白箐箐也不好拒绝,便让他稍等一下,她去换衣服。 白箐箐换了一条长裙,又拿了一把伞,这才随着他出了门。 出了大门再走过去不远就到了海边,白箐箐与他一前一后走到沙滩上,冲他指了指周围道:“能看的风景大概就是这边了。” 温昊点点头,“很不错。”说话间已拿起相机拍了一张。拍完又将相机拿到手中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你平时除了作曲还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吗?” 白箐箐拧眉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兴趣了,爱听歌算吗?” “当然。”他笑着又拍了一张,“都爱听谁的歌?” “我什么歌都爱听,平时比较喜欢的就是一些轻音乐。嗯……有几个比较喜欢的轻音乐大师,姬神和神思者。” 他一直凝眉细听,听到此处便点点头,“嗯,这两位的音乐是挺不错,给电视剧配乐做了不少贡献。” 白箐箐倒是愣了愣,“你也喜欢吗?” “还好。不过我比较喜欢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曲子,类似于野蜂飞舞。” “野蜂飞舞?”白箐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倒是看不出来你如此温和的人却喜欢这种激烈的曲子。” 他挑眉,一脸理所当然,“温和的人就不能喜欢激烈的曲子么?” “那倒不是。” 温昊笑了笑,没说话。 “额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额?”温昊挑眉看她,似乎很感兴趣。 白箐箐被他这么一看倒有点不自在了,“那个……我听人说你跟姚婳怡小姐是男女朋友关系是吧?” “你听谁说的?” “就是……大家都在说啊。” 温昊沉默片刻,“没有这回事,是大家谣传的。” “唔……这样啊。”白箐箐淡淡的应了一句,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 “倒是没想到你还这么八卦。” “……”白箐箐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就是好奇问问的。” 温昊也没说话,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她,白箐箐被他看的不太自在,便道:“我过去捡贝壳,不影响你拍照了。” 温昊倒是没有说什么,见她走远了,便拿起相机开始拍照。 白箐箐没说谎,她的确是过来捡贝壳的。她运气倒是好,一走过来就发现了一颗大的,白箐箐将贝壳捡起来,又拿到海水中涮了涮将上面的细沙涮干净。 这贝壳这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吹响,白箐箐拿到嘴边鼓着腮帮子试了试,鬓角的肌肉都快酸了也吹不动。 什么啊,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温昊无意间一转头正好就看到这一幕,她打着一把小小的花伞蹲在沙滩上,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简单的编了一个辫子。海风拂面将她的头发微微吹散了,有一两缕乱发调皮的在她的脸庞嬉闹。 她手上握着一个海螺,像个小孩子一样鼓着腮帮子吹,吹半天吹不动,明明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却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怪这海螺太不给力还是怪自己吹的力气不够大。 就是这一刻,他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机。 卡擦! 画面定格。 白箐箐抬头望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将照片拍好了,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拍我?” 温昊一点也没有被抓到偷拍的尴尬,反而一脸坦然道:“我拍的是风景,你自己走进了我的风景里,你不能怪我。” “……”白箐箐从地上站起来,“你该不会把我拍得很丑吧?!” “我拍的都是美景,不会丑。” “……” “不信你过来看。” 白箐箐本来也打算要看的,哪个女孩都希望自己的照片是美美的。 她接过温昊的相机,因为光线太强了,她只能拿的近一点,而温昊也凑过来,指着相机上的照片道:“挺好看的是吗?我说过的。” 不得不说,温昊拍照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嗯,照片上的她没有显胖,脸也不大,她挺满意。 温昊就站在她的身边,离得近了,风一吹来,她的头发便微微的扫在他下巴和耳侧,痒痒的,像一只小手在抚摸。 他转头看过去,能看到她白嫩的侧脸和一截细嫩如莲藕般的脖颈,似乎还有淡淡的香味自她身上轻轻浅浅的拂过来,融合了海风,是一股清甜又宜人的香味。 白箐箐将相机递过去,温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急忙接过相机,他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缓解尴尬,故意找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觉得怎么样?” “很好。”白箐箐由衷的赞叹。想着两人出来也有一会儿,白箐箐便又道:“还继续拍吗?” 温昊看了看表,“差不多了,走吧。” 温昊与她并肩转过身,正要离去,无意间一抬头却见不远处的斜坡上停了一辆车,而那车前正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白箐箐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正要询问,一见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她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她看到那斜坡上站了一个人,他身姿挺拔,如一株屹立不倒的劲松。红彤彤的夕阳落在他的身后,他背光而站,在他身前覆下大片阴影,也将他的表情敛去,让人看不甚分明。 可是那一双深邃又泛着幽光的眼眸却清晰可见,有那么一刻,他看上去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静静的等待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廖定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6章 正疑惑间,却见廖定轩慢慢自那缓坡上走下来。他走近了,面上的表情也印入两人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风平浪静的海面。 温昊笑着跟他打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一会儿。你怎么过来了?” 温昊冲他晃了晃相机,“过来拍几张海景,不过对这边不太熟,想着你家就在附近,所以就过去找了箐箐带路。” 廖定轩没回答,接过他手中的相机翻看,前面几张的确是几张海景,只是翻到最后那一张时,那讳莫如深的双眸中却似乎泛起几许异样的波动,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快得让人无从查觉。 他神色淡然的将相机递过去,又问他:“你的车子停在哪里?” 温昊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正好与两人所住的别墅方向相反。 “时间也不早了,我让阿文送你过去。”阿文是廖定轩的司机。 温昊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难得你回家来,都不请我过去坐一坐?” “以后有机会我会请你过来坐的。”廖定轩一点也不留情面。 “……” 如此不客气的逐客,就只差拿根竹竿直接将他给轰走了。温昊自然有自知之明,将相机往脖子上一挂,故作不快道:“谁不知道你廖定轩是个吝啬鬼,倒是没想到你连一杯茶都舍不得。” 廖定轩没理他,只冲白箐箐淡淡的吩咐一句:“走吧。” 司机要将温昊送到他停车的地方,两人就只能走回家,好在海边距离别墅也不远。 白箐箐全程插不上话,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好朋友,廖定轩却对温昊这么不客气?难道这就是他们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 白箐箐也懒得想那么多,只安静的走着。不过她倒是很诧异,廖定轩最近是不是回来得太勤了?以前可是一年也难得露一次面的,现在他一个月已经出现过三次了。 不过白箐箐也没多问,反正他也是别墅的主人之一,回不回来是他的自由。 两人一路走过来也没说话,一来是白箐箐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二来白箐箐也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了,就怕这个自恋狂又误会了她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只是这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着,还真是有点尴尬。 好在别墅很快就到了,蛮姨正在拖地,看到两人一起回来,她一张脸简直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忙走过来用手比划着。 廖定轩很显然看不明白她的手势,便转过头用目光询问,白箐箐表情淡淡的,“她问你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你不用麻烦。” 黎之安在后院听到声音,推门出来,一看到那站在白箐箐身边的人,他面上的笑容便僵了僵,不过倒还是客气的打了一句招呼,“廖先生,回来了?” “嗯。”廖定轩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往楼上走,只听得黎之安对白箐箐说了一句:“后院我的土我都翻好了,你什么时候去买种子回来?” 廖定轩上楼的动作一顿,拧眉向黎之安看去,“什么种子?” 白箐箐觉得这件事情他也有权利知道,便冲他解释了一句:“我打算在后院种点蔬菜,你没意见吧?” 廖定轩向她看了一眼,“随你。”也不再多问,直接上楼去了。 白箐箐随着黎之安来到后院,果然见他已经将泥土都翻好了。白箐箐向他道了一句谢,却见他冲她咧嘴一笑,“没什么的。” 他的眼尾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梨涡若隐若现的,夕阳红霞般的光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挺拔的鼻尖泛着半透明的色泽。 白箐箐急忙移开眼睛,这个男人可是真是……长得太漂亮了,连她也不敢多看。 晚上,白箐箐接到郝云的电话,郝云告诉她姚婳怡的专辑制作好了,总监决定明天将大家召集起来试听,所以让她明天务必去公司一趟。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准时起床,又将黎之安叫起来,两人匆匆吃过早饭便出发了。 来到公司没一会儿会议就开始了,主持会议的是音乐总监许曼妮,今天会议的目的就是试听,许曼妮闲话不多说,便将刻好的光碟放好,先从最末尾开始听起再慢慢听到主打歌。 当然着重的还是主打歌。 姚婳怡这首专辑的主打歌名字叫《飞花如雪》。 白箐箐翻着资料上的曲目,只觉得这主打歌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音乐开始,首先是前奏…… 白箐箐翻资料的动作一顿,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仔细倾听。 前奏过去,然后进入正题,姚婳怡甜美的歌声贯穿音乐间,在场众人无一不倒抽一口凉气,面上纷纷露出一种惊艳之色。 白箐箐却完全被震惊到了,她一脸不敢置信的向许曼妮看去,她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臂仔细倾听,一边听着右手手指还一边一下下的打着节拍。 这首曲子,分明就是前段时间她作的那一首,只是当初许曼妮说她是自作聪明,所以并没有采用。 白箐箐急忙翻开资料看了一下这首歌的作曲人,赫然写着“许曼妮”三个字。 明明就是她所作的曲子,怎么变成许曼妮的了?! 一首曲子放完许曼妮才慢慢睁开眼来,冲在场众人问道:“大家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有什么建议吗?” 其中一个和白箐箐一样不用坐班的作曲人一脸激动的道:“总监果然是宝刀未老,一出手便是神曲!这次的专辑铁钉大卖。” 这话一落,接着便又有人附和道:“那还用说,我们总监是什么人,那可是曾经的金牌作曲,她出手的曲子哪有不好的?” “行了行了,都别拍这些马屁了!还是刚刚那个问题,有什么意见?”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那今天晚上便在网上发布主打歌了。” 又在在场众人面上扫视了一眼,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之后许曼妮便起身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散会吧!”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白箐箐却依然僵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许曼妮毫无疑问就是剽窃了她的作品了!而且剽窃的这么理所当然,全程就没看过她一眼,就仿若这曲子真是她作的,半点心虚都没有。 白箐箐猛然想到什么,急忙起身出了会议室。她追到许曼妮办公室外面的时候她正准备推门进去,白箐箐便直接叫住她,“我有话要对总监说。” 许曼妮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的愧疚和慌乱,只淡淡的应了一句:“进来吧。” 白箐箐随着她进了办公室,反手将门关上。许曼妮将文件夹随意的往桌上一扔,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这才冲她道:“你有什么事?” 行事如此淡然,完全没有一丝偷了别人东西之后会有的紧张感。白箐箐冷冷一笑,“许总监,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首主打歌的曲子就是上次我给你看过的那首,只是当时你没有用,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你作的了?” 许曼妮喝水的动作一顿,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作的?”她嘲讽的笑了笑,“白作曲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我花了几个晚上才作出来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那诧异的眼神是那般自然,嘲讽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僵硬,似乎那曲子真是由她所作,似乎此刻的她真是在跟她无理取闹。 “之前你对我严格到近乎苛刻的地步我也没有怪你,你作为上司,你安排的工作我自然要尽我所能的完成。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是被温昊带进来的,也还能对我如此,正说明你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实际上我挺敬重你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小人!剽窃了别人的东西还这般理所当然,你不觉得你太不要脸了么?” 许曼妮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她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向她看过来,“你口口声声说我剽窃了你的作品,证据呢?” “……” “等你拿出证据出来再说吧!在这之前,我还要忙,请你出去。”她不想再跟她多言,随手拿了一个文件夹翻看起来。 白箐箐望着她冷冷一笑,转身出了房间,重重将门带上。 她的曲子还没有发表过,所以许曼妮就笃定了她拿不出证据是吗?或者她觉得她的资历比她高,人脉比她好,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压她这个新人吗?而她为了能保住饭碗只得忍气吞声,对于她偷了她东西的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起码在她还不足以与她对抗的时候她是笃定了她不敢有什么动作的是吗? 换做是一个普通人,为了自己的饭碗和前途,大概真的就只能忍气吞声了,但是许曼妮她算漏了她的身份,也算漏了她行事谨慎的作风。 第17章 白箐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的回到了浅水湾的别墅。晚上七点,姚婳怡的新专辑主打歌《飞花如雪》果然在一个非常著名的网上音乐平台上发布,不过短短两个小时时间下载量已经超过百万。 与此同时,这首主打歌的作曲许曼妮也在围脖上更新了一条状态。 “没日没夜的熬了三天,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感恩。”后面还添加了一条《飞花如雪》的链接。 底下一大堆的评论,有恭喜的,也有捧她臭脚的。 睡觉的时间到了,白箐箐将电脑合上,直接上床睡觉,好似这热闹全然与她无关。 第二天天气很不错,白箐箐不用去公司,她索性在前院弄了一把遮阳伞,又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慵懒的躺在遮阳伞下,一边欣赏着远处的海景,一边喝着蛮姨新榨的果汁。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给白如枫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认识的围脖大v,如果有的话,她希望她能帮她一个忙。 白如枫的人脉很广,有时候为了给公司的产品宣传,会在围脖上养几个营销号,所以白箐箐让她帮她找个围脖大v并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白如枫还是敏锐的嗅出了白箐箐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便问她怎么回事。对于自己的亲姐,白箐箐当然不会隐瞒,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白如枫的语气明显不太好,“需要我出手帮忙么?” “不用了,你只需让那个大v转发一下我的围脖就行,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ok。” 挂断电话,白箐箐便在围脖上更新了一条动态,将许曼妮怎么剽窃她作品的过程说了一遍,没一会儿一个大v果然就转发了她的围脖。 事情搞定,白箐箐将手机放在一边,抱着石榴汁喝了一口,望着远处的美景打了个嗝。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发酵,当晚上白箐箐再打开电脑的时候,围脖上已经炸开了锅,热搜前几条都是有关《飞花如雪》的。不得不说姚婳怡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白箐箐先去许曼妮的围脖底下围观了一下,看到有不少人在质问她“小悠悠”围脖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悠悠就是她的围脖昵称。 当然也有许曼妮的铁杆粉丝坚信是有人污蔑她,还顺带将“小悠悠”骂为想靠炒作上位的女表子。 围观完许曼妮的围脖白箐箐又登陆自己的账号,这一登陆可不得了,不断有私信和评论提醒,搞得白箐箐的电脑差点瘫痪。 白箐箐点开私信和评论大致看了一下,有少部分人是来询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也有少部分人对她表示同情,当然大部分的人都是来骂她的。 白箐箐注意到有几条留言提到了姚婳怡,说什么“相信我家姚姚的话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想红想疯了。” 白箐箐皱了皱眉头,点开姚婳怡的围脖,却见她置顶的一条围脖是最近才发的,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些人,自己不去努力,却想踩着别人上位,我家曼姐坦坦荡荡,老天都看着呢。后面附上《飞花如雪》的链接,又加了一句:希望大家不要被这些流言影响,多多支持我的作品。 白箐箐看完之后冷冷一笑,好一句上天看着呢!真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偷了人家的东西之后还这般理所当然不要脸的,简直绝了。 白箐箐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上床睡觉了,于是关机洗漱,再往床上一倒,一夜好梦。 第二天白箐箐起了个大早,她挑了一身比较职业的套装裙,上半身是白色的修身衬衣,下面是一条天蓝色的包臀裙,衣裙比较贴身,衬得她性感窈窕却又不失严谨。除此之外她还特意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再将头发挽到头顶用发夹夹住,在镜中端详片刻,确定自己这一身严肃又正经挑不出一点毛病她这才出发。 不同于以往让黎之安将车子停到隔了两条街的地方,这一次她却直接让黎之安将车子开到彩石的楼底下。 不出她所料,彩石楼底下已经围了不少记者,白箐箐也没急着下车,静静的坐在车上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子便缓缓开了过来,待得里面的人出来之时,那记者就像是苍蝇看到腐肉般,一股脑儿的扑上去。 “许曼妮小姐,请问网上说的是真的吗?这次‘飞花如雪’的曲子是你剽窃别人的吗?” “许曼妮小姐请为我们说明一下可以吗?” 许曼妮带着墨镜,穿着黑皮衣短袖并黑色紧身皮裤,干练又帅气。她从车上下来,因为被记者围堵着她也走不过去,索性将墨镜摘下,非常大方的接过记者递过来的话筒,一脸坦荡的对着镜头说道:“飞花如雪的确是我的作品,至于网上所说的我剽窃别人的作品纯属无稽之谈。” “请问许曼妮小姐,围脖上那位小悠悠据说是贵公司的新人,为什么她一口咬定了是许小姐您剽窃了她的作品呢?” 面对记者,许曼妮至始至终都面带微笑,脾气好的不像话,“我并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小悠悠是谁,只是我们公司的确新到了一位新人。这位新人很有才华,我也非常欣赏她,不过她性格太过急功近利,如果这个小悠悠的确是她的话,那大概是作为新人不甘寂寞,太想成名了吧。”说到此处许曼妮无奈的摇摇头,就仿若对待自己调皮的孩子无可奈何的父母一般,面上带着大度的笑容,“不过,这件事公司会调查清楚的,届时也会给大家一个说明,我想公道自在人心。” 坐在车上的白箐箐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中,不得不说许曼妮的心态简直好到变态,即便被记者围堵着被如此不客气的质问却还能面不改色的撒谎,而且她做戏也很有一套,几句话就将自己无辜善良又被自己手底下的新人坑害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这些记者眼看着快被她给糊弄过去了,一直静静坐在后车座上的白箐箐这才推开车门走下来。 许曼妮所站的位置背对着公司的大门,却正好就对着白箐箐所在的方向,所以在白箐箐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便看到了。 正从善如流回答记者提问的许曼妮看到突然出现的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记者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昂首挺胸走过来的人。 大家正疑惑这人是谁,却见这人走到许曼妮身边站定之后便顺手拿过旁边几个记者的话筒,冲着镜头大方得体的一笑,语气不疾不徐缓缓道来:“大家好,我是白箐箐,也是围脖上的‘小悠悠’,自然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在这里我向大家郑重说明,是许曼妮剽窃了我的作品。” 周围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氛围随着这句话出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旁的许曼妮明显也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箐箐会当众将这件事说出来,而且态度不卑不亢,如此有底气。 短暂的寂静之后,被惊到的记者终于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冲白箐箐发问道:“白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许曼妮小姐真的剽窃了您的作品?请问您有证据吗?” 白箐箐在在场众人面上环视一圈,自信又从容的笑了笑,“当然!” 许曼妮面色一沉,猛然转头向她看去,而周围的记者也好奇的望着她,显然也很期待她究竟能甩出什么证据来。 从始至终坦荡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许曼妮此时眼底却划过一抹恐慌,不过她转念又想,她能有什么证据,那曲子在这之前也没有发布过,若说手稿?那种东西她可以弄一大把出来。想来她口中所说的证据也没什么用。 许曼妮这般想着,那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白箐箐将手中的话筒还给记者,在镜头的追击下慢慢走到彩石公司大门口的一侧墙壁处,那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放了一架钢琴。 这也是白箐箐早先就拜托了白如枫按时弄到这边的。 明明就是别人偷了她的东西却还要污蔑她是想炒作上位,说她想红想疯了,说她是女表子是贱人! 这些侮辱和谩骂不要钱的往她的身上砸,她是何其的无辜,她原本才是受害者,她才是应该被人同情的那一个。 就因为别人比她出名,比她有更多的追随着她就必须得忍受这样的委屈这样的谩骂么? 不!她做不到! 想用舆论来压制她?想让她认输让她倒下? 不可能。 第18章 白箐箐走过去在钢琴边坐下,周围的记者们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也都跟着她走过去,坐在钢琴前的白箐箐对着镜头笑了笑,“其实之前我给许曼妮小姐看的谱曲只有上半部分,不得不说许曼妮小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看了一遍就能将曲谱记得□□不离十。当然她所记的曲谱跟我给她的曲谱还有一定的差异,比如其实我给她看的曲谱最末尾是一个半终止式,当许曼妮小姐按照所记下的东西默写曲谱的时候恐怕也没有留心,直接将曲子改为终止式,而这种强行终止实际上是很牵强的,等下我将曲子完整的弹出来大家就知道了。” 说到此处白箐箐便开始着手弹奏,“现在大家所听到的就是我给许曼妮小姐看的那前半部分曲子,也就是‘飞花如雪’的曲子。”流畅的将这一部分弹完之后,她又冲着镜头笑道:“好,现在大家来听听后半部分,也就是我还没有拿给许曼妮小姐看的那部分。” 细长如葱般的手指自如的在琴键上游走,她神态自若,眼中却透着一股自信的神采。她长得很瘦,可是腰背却挺得笔直,明明可以借力完全不用自己出手就将这件事情解决,然而她那细瘦的身躯偏偏要绝强地站在人前,骄傲的为自己讨回公道。 当廖定轩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新闻之时,看到的就是她骄傲的坐在钢琴前弹奏的这一幕。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和平日里一样,早餐吃完,他便在桌前坐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神态是一如既往的严谨而漠然,刚刚看到的新闻似乎也已经完全抛到脑后了。 将一首曲子弹完,白箐箐这才从钢琴前缓缓起身,面对着一个个对准她的镜头,她毫无畏惧的坦然一笑,“这才是完整的曲子。” 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的许曼妮早就呆住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箐箐还留有一手,她不知道记者中间有多少是懂音乐的,但是只要稍稍懂一点的都能听出来完整版的曲子要比《飞花如雪》的曲子要协调许多。 记者中似是有人想起来了什么,急忙凑到许曼妮身边将话筒对着她问道:“许曼妮小姐,听到白小姐弹的曲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曼妮小姐,能为我们详细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此时的许曼妮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镇定,她目光慌乱,被记者连珠炮似的追问逼得不断往后退。 而彩石音乐公司的保安到了这时才从大门口涌出来,护送着白箐箐和许曼妮一起进入了公司,又有工作人员将公司的大门徐徐关上,将蜂拥过来的记者完全关在了外面。 两人被保安护送进公司之后,那等在大厅中的一个青年男子便走上前来道:“张总监,白作曲,总裁要见二位,请跟我走一趟。” 白箐箐上次在温昊办公室外面见到过他的,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位应该是温昊的助理。 白箐箐和许曼妮没说话,跟着助理上了电梯,刚刚那么激烈的硝烟就是针对彼此的,可是现在两人却一左一右安静的在助理身边站着,就像是看不到对方的存在一般。 电梯停下,两人随着助理进了总裁办公室。 温昊正坐在办公室接待用的沙发上,喝着紫砂壶泡的大红袍。他的神态看上去很悠闲,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但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看到两人进来,他才慢悠悠的将紫砂壶放在桌上,抬起眼睛在两人脸上扫了扫,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来了啊?” 两人都恭敬的叫了一声总裁。 温昊摸了一根烟来点燃,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脸上带着他招牌似的微笑,“‘飞花如雪’的曲子究竟是谁作的?” 许曼妮咬了咬牙,没说话,白箐箐却上前一步,自信又坦荡的道:“是我作的。” 温昊却没看她,目光扫到许曼妮身上,“你说,是谁作的。” 许曼妮嘴角一抽,眼中带着一种丢脸之后的羞恼,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温昊微眯着眼睛沉默片刻,“ok。” 他冲一旁的助理使使眼色,助理明白她的意思,便走到白箐箐身边冲她比个“请”的手势,“白小姐,请跟我过来休息片刻。” 白箐箐也没多说什么,非常知趣的跟着助理出去了。 她在门外的走廊上等了许久许曼妮才从办公室里出来,她的表情有点难看,在路过白箐箐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很显然,她到了现在还觉得剽窃了她的作品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甚至还为了她将她揭发出来而恼羞成怒。 助理帮她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白小姐请进吧。” 白箐箐进了办公室,助理又帮她将门关上。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烟味,温昊将窗户打开让烟味消散,而他则站在窗前悠闲的给一株石斛兰浇水。 听到脚步声,他头都没回,一边浇水一边问了一句,“想要什么补偿?” 白箐箐深吸了一口气,“我不需要什么补偿,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温昊将水壶放在一边,又摘下手套,慢条斯理的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双腿交叠着,将椅子小幅度的旋转了一下,这才笑吟吟的冲她道:“这是当然,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希望你们能公正的处理这件事,让做错事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温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唔……还有呢?” “没有了。” 温昊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还真是好打发啊,跟传说中那个任性无理的白二小姐可一点都不一样。” 白箐箐也笑了笑,“传说中的白二小姐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温昊静默着看了她片刻,“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等我的消息。” 白箐箐从温昊办公室里出来之后直接来到三楼的音乐编辑部,虽然她不在公司里坐班,可是办公室里却留有她的位置。 她和小阿姨郝云还有“泥鳅”宋华在一个办公室里,白箐箐走进去的时候郝云和宋华正在激烈的议论,一看到推门进来的她,两人立刻闭了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的埋头做事。 白箐箐走过去坐下,没过一会儿郝云便将位置挪过来小声冲她道:“箐箐,我和泥鳅都相信你。” 白箐箐愣了愣,目光诧异的向两人望过去,只听得郝云又解释道:“我们在楼上都看到了,不得不说,你干的很漂亮。” 似乎为了表明和郝云相同的立场,宋华还对她比了个点赞的动作。 白箐箐噗嗤一笑,“也难得你们会站在我这边,不过若是让总监知道了……” 郝云却撇撇嘴,“干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被人剽窃作品,再说闹出这么大一件事情,她还能不能留在公司都难说。” 白箐箐没说话,实际上她也不能肯定许曼妮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辞退。 就在她凝神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没等她们回应,门外的人就直接将门推开,再冲着里面冷冷的说了一句:“白箐箐,你出来。” 是许曼妮,大概是来找她算账的? 正好,白箐箐倒是也有帐要跟她算的。 白箐箐出了门,随着许曼妮进了她的办公室,许曼妮在办公室里站定,她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目光将白箐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你以为你用这种方法就能拿回你的东西么?” 白箐箐冲她一笑,“所以你现在终于承认那是我的东西了吗?” “……”许曼妮目光逐渐转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简直幼稚又可笑!我明确的告诉你吧,公司是绝对不可能承认那曲子是由你一个新人所作。我是公司的金牌作曲人,我为公司所作的贡献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公司只会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而不是你,你明白吗?”她语气笃定,面容骄傲,“所以这件事的结果,要么你被彻底封杀,永远在这个行业里没有出头的机会,要么你乖乖站在公众面前向我道歉。” “向你道歉?向一个剽窃了我作品的人道歉?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出名,比你有影响力!” 所以就因为此,她就要白白牺牲掉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便宜她?即便她霸道地强占了她的东西她也不能有所怨言?还得为了生存必须得站出来向她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白箐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推门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刚一出门就遇到正好走到这边的姚婳怡。姚婳怡走到她跟前停下,轻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语气嘲讽道:“白小姐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嘛。” 白箐箐真是懒得跟她说话了,直接往前走,在经过她之时却听得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白小姐,过不了一会儿你就会知道自不量力是什么后果了。” 白箐箐转头向她看,她却直接推开许曼妮的房间进去了。 自不量力?她自不量力吗?原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就是自不量力,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姚婳怡口中所说的后果是什么呢。 温昊虽然是彩石公司的总裁,但是公司里的事情也不全是他说了算的,因为他上头还有他老爹。 此刻,在彩石音乐公司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里,温家良正沉着一张脸看着转播的电视新闻,待听到敲门声,他的语气也是沉沉的,“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温昊。 温昊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笑道:“董事长找我?” 温家良将电视关上,黑沉着脸喝了一口茶,“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昊想也不想,“剽窃别人作品的人自然不能姑息。” 温家良却向他瞪了一眼道:“真是糊涂。” 温昊故作不知,疑惑问:“那父亲打算怎么办?” “许曼妮可是公司的金牌作曲,数十年间拿过多少大奖,而且她是我们公司力捧出来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剽窃别人的作品?如果她剽窃了别人的作品我们公司的脸往哪里放?” 温昊非常有耐心的,“可她实实在在的就是剽窃了别人的作品啊。”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件看起来似乎是许曼妮错的事情变成不是她的错,你明白吗?”说到此处,他又抿了一口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一个新人而已,谁还能为她讨回公道?不过我也不是不给她机会,如果她还想在公司里呆着,那就说服她站出来道个歉,就说这件事是一个误会,是她自己一心想成名才往许曼妮身上泼脏水的。当然公司也会给她一定的补偿,若她还不甘心执意要闹,那她就永远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温昊挑了挑眉头,他们家老爷子似乎并不认识白箐箐,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他要打压封杀的新人是白晋鹏的二女儿,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温昊倒是挺期待的。 嗯,那他就不提醒他了。 温家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温昊的回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温昊非常乖顺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商议已定,温家良用公司的内线吩咐秘书小姐去将许曼妮和白箐箐一起叫到他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按照吩咐来到三楼,叫上了白箐箐又叫上许曼妮,只是看到跟在许曼妮身后的人,秘书小姐非常有礼貌的提醒了一句:“姚小姐,董事长说了只让白作曲和许总监上去。” 姚婳怡一脸不以为然,“没关系,我上去会向董事长说明的。” 秘书小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笑得一脸得体的道:“几位请吧。” 几人一起上了电梯。 白箐箐站在助理小姐的一侧,而许曼妮和姚婳怡两个人则站在助理小姐的另一侧,一上电梯姚婳怡便将她那青葱一般纤长的手指伸到许曼妮跟前笑道:“你看我新涂的指甲油好看吗?” 许曼妮握着她的手非常捧场的仔细看了一遍,“嗯,挺好看。” 姚婳怡便对她调皮的眨眨眼,“在紫林街做的,改天带你去。”仿若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我们等下去尝尝?” 许曼妮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减肥了吗?” “不减了。”姚婳怡撇撇嘴,说得不情不愿的,“总裁不让减。” 许曼妮却掩唇一笑,“这样啊……看来总裁挺心疼你。” 姚婳怡斜眼嗔她,眼尾却扫过淡淡的娇羞和一种虚荣满足过后的得意。 两人就这般一来二去的,氛围显得轻松又自在。其实她们去董事长办公室为了什么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两人显然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想来是笃定了自己此番前去定然能全身而退的。 白箐箐向站在中间的秘书小姐看了一眼,却见她目视前方,面不改色,仿若并没有听到这两人的交谈。 淡定如此简直让白箐箐佩服,不愧是跟在董事长身边的人。 是以白箐箐也学着秘书小姐的模样,两眼平视前方,完全无视掉那叽叽喳喳的两人。 且说温家良用内线吩咐秘书小姐去将许总监和白作曲叫上来之后刚刚挂断电话就见助理推门进来一脸恭敬的冲他道:“董事长,乐派集团的廖董事长过来了。” 温家良向温昊看了一眼,温昊耸耸肩,表示并不是他叫廖定轩过来的,温家良倒也没说什么,只冲助理道:“让廖董事长过来吧。” 助理出去之后没过一会儿果然就带着廖定轩一起进来了。 廖定轩虽然是晚辈,但毕竟是大公司的一把手,能独当一面的,是以廖定轩一进来温家良便急忙起身迎接,满脸堆笑道:“定轩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 廖定轩上前与他握了握手,客气道:“许久没有看过叔父了,过来看看叔父身体是否还好?” 温家良当然不相信他特意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的健康状况的,不过面上却还是笑道:“好好好,你叔父我的身体好着呢。” 又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温昊已帮他泡了一杯茶,廖定轩端着抿了一口又跟温家良客气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其实我今日来倒是想跟叔父赔个不是的。” 温家良一听这话面色便不由凝重起来,“这话可怎么说?” 廖定轩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愧疚之色道:“内人在彩石给您添麻烦了。” “内人?”温家良没反应过来,目光向温昊扫过去,带着逼迫的询问。 温昊却在心头暗骂廖定轩多事,这家伙真是闲的没事了吧,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老婆了?还特意跑过来?他本来还打算等下看老爷子的笑话的,被他这么一搅合,笑话看不成了。 温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剔了剔指甲,一脸漫不经心的道:“那个新到的作曲白箐箐就是白晋鹏叔叔家的二女儿,廖定轩的老婆。” “……”温家良一脸懵逼,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就说那丫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原来是白晋鹏家老二,他刚刚竟还打算将她封杀来着,要不是这会儿听廖定轩说起来他可差点就得罪了白家和廖家了。 温家良暗中瞪了温昊一眼,这个臭小子,刚刚怎么也没提醒他? 好戏看不成了,温昊懒得应付他家老头子,依然剔着指甲玩,由着他瞪。 温家良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冲廖定轩笑笑:“没有没有,说起来箐箐还是受了委屈的,你放心吧,我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廖定轩颔首微笑,端着茶抿了一口,“那就麻烦叔父了。” 就在这时,却见助理敲门进来道:“董事长,许总监和白作曲来了。” 温家良嘴角一抽,忙道:“让他们进来吧。” 白箐箐和许曼妮并姚婳怡一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只是看到那坐在沙发上的廖定轩之时白箐箐却吃了一惊,廖定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曼妮和姚婳怡自然也注意到多出来的人,两人也是人精了,一看这人的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也对,能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温家良看到姚婳怡也跟着来了,不快的拧了拧眉,“你怎么跑来了?” 姚婳怡冲他甜甜一笑,乖巧的像一个小学生,“我都许久没有看过董事长您老人家了,我怕我再不来看看都快忘记您长什么样了?” “放肆!”温家良斥责了一句,“没看到有贵客在么?” 姚婳怡缩了缩脖子,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般吐了吐舌头。 “这位是乐派集团的廖董事长,还不快打招呼。” 两人一听他这么介绍也都微微吃了一惊。乐派集团,那可是国内最大的食品集团啊,他们家的产品涵盖零食小吃和粮油日用品,几乎占据了国内超市的半壁江山! 只是乐派集团的当家人一向低调,她们倒是没想到原来这位董事长竟然这般年轻英俊。 惊讶归惊讶,许曼妮和姚婳怡还是相继跟他打了招呼,而白箐箐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叫了一声:“廖董事长好。” 他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点点头回应了一下,看上去也没将她当成一回事的。白箐箐倒是没在意,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她想在这边好好工作,她的身份就越少人知道越好。 “今天在公司外面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温家良面色沉冷,直接进入正题。他目光在许曼妮身上扫了扫,怒其不争道:“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剽窃他人作品是大忌,你作为领导者,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听到这话,许曼妮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即便如此,她却还是面色镇定的说了一句:“我并没有剽窃别人的作品,我是冤枉的,还望董事长明察。” “冤枉?”温家良提高了声音,“刚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冤枉你了?你说冤枉了你,那你说说那曲子怎么还有下半部分?” 许曼妮目光冷冷的在白箐箐身上看了一眼,依然面色如常的为自己狡辩道:“很显然,那是白作曲自己续的。” 一旁的姚婳怡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这会儿也跟着附和一句:“是啊董事长!这曲子的确是许总监所作,她可是金牌作曲人,怎么可能剽窃一个新人的作品,你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人给骗了啊!” 这话才一落下,却听得那静静坐在一旁的廖定轩不疾不徐的道:“这世上成功的作品,还从来没有见过续出来的东西比原作还要好的。作者不同,心境不同,前后曲风给人的感觉也会不同,如果说续作比原作还要连贯协调,只能证明它们确系一个人所作。” 他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他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出口众人才意识到原来他将眼前的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而且,他的话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字里行间甚至还夹杂着一种因他的底气太足而升起的压迫感。 办公室里一时间寂静得不像话。温家良知道了白箐箐的身份,自然不会让她委屈,而对许曼妮他也有相应的惩罚,当然最多也就是革除许曼妮的职务,人他还是想留着的。 只是现在廖定轩参与进来了,他对白箐箐偏袒的态度也很明确。如果现在他要姑息许曼妮的话,那无疑就要得罪廖定轩,廖家和温家可是世交,如果因为一个音乐总监就让两家的关系有裂痕,那也太划不来了。 只是温家良却有点疑惑,不是说这两夫妻关系不好么?怎么看着又不像那么回事? 许曼妮和姚婳怡也是懵了,廖定轩这话明显就是在维护白箐箐的,不过她们想不明白,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干嘛要维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曲? 许曼妮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待要再说话,温家良却向她抛了一道狠厉的眼神,显然是不想听她多话,许曼妮只得乖乖闭嘴。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这件事情已经很大程度上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不过看在你是公司老员工的情面上不跟你计较那么多,只是你这样的人公司也是不敢再留了。” 许曼妮只觉得头顶一阵惊雷炸响,她一脸不敢置信,如果她真的被辞退了的话,那么她就是坐实了剽窃别人作品的罪名,不要说翻身了,恐怕要在这行继续做下去都难。 姚婳怡听到这话也是一脸震惊,“董……董事长,许总监她真的是冤枉的,董事长您不要被小人给蒙蔽了啊。” 温家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目光冷冷盯着她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出去。” “……” “出去!” 话音刚落,秘书小姐已经适时的走了进来,非常客气的冲姚婳怡道:“姚小姐,请吧。” 姚婳怡却是一脸不甘心,目光带着祈求望着温昊,温昊却端着茶杯细抿,完全无视她求助的眼神。 姚婳怡就这般被请了出去。而许曼妮早就没有了刚刚在电梯上的云淡风轻,却见她面色苍白,眼中也是一片死灰,看上去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温家良也冲她挥挥手,“你也出去吧!” “董事长……”许曼妮的声音中已然带上了哭腔,如此委屈又无助,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许总监。 温家良没说话,又冲她挥挥手。 许曼妮满脸的不甘心,只是她比姚婳怡要成熟许多,知道此刻求情毫无益处,便也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去。 直到许曼妮离开之后,温家良的面色才慢慢恢复过来,他看着白箐箐,笑眯眯的道:“你是箐箐吧,真是委屈你了。” 望着温家良这突然变化的面色白箐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略不自在的笑了笑道:“没有,倒是给伯父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 廖定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等改日我有空了再来拜访叔父。” 温家良急忙起身相送,几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廖定轩便带着白箐箐离开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温家父子,温家良恶狠狠的瞪了温昊一眼,沉声道:“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白箐箐是白晋鹏的女儿?” 温昊一脸不以为然,“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吗?” 没来得及说个屁,他就是故意想坑他的,这个坑爹货!温家良喝了几口茶消了消火,不过想着今天这情况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说定轩和他媳妇儿感情不好吗?看他今天这么急巴巴跑过来护媳妇儿的情况不像是感情不好的。” 温昊耸耸肩,“我哪里知道?大概是他闲得慌吧!” “……” 白箐箐和廖定轩一起上了电梯才冲他道:“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过来谈一点事情。” 他很显然并不愿意多说,白箐箐也知趣的没多问,想着刚刚他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便又道:“谢谢你。” “嗯?” “谢谢你帮我说话。”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你不用谢我。” “……”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走出去,廖定轩又冲她问了一句:“你现在是要回家?” 白箐箐点头。 “正好,我也要回去。” 白箐箐却是愣了愣,“你不去公司吗?” “今天周五,下午不用过去。” “……” 电梯直达彩石的地下停车场,一下电梯就见黎之安正站在一辆车前,见到两人一起出来他略显疑惑,却还是冲廖定轩微微鞠了一躬算是打招呼。 司机已经将车子开过来,廖定轩淡淡的点点头回应了一下便直接上了车。 白箐箐上了车之后两辆车子便一前一后的发动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没什么事吧?”黎之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没事了,都处理好了。” 黎之安点点头,“那就好。” 白箐箐望着开在前头的那辆车却是越发疑惑起来,“你觉不觉得最近廖定轩回浅水湾回得太勤了?” “嗯。” “为什么?” “不知道。” “……” 没道理啊,以前他可是很少回去的,好像就是从她变成白箐箐之后他才回来频繁的,而且他刚刚竟然还帮她说话?虽然两人名义上是夫妻,但私底下的关系却是连朋友都不算的,他为什么要帮她?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得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白箐箐收回思绪,拿起一看是白如枫打来的,她急忙接过。 “事情处理得如何?” “都好了,别担心。” “剩下的结尾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帮你收场的。” 虽然平日里两人不是很亲近,不过听到她这话白箐箐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嗯,有个姐姐真好,被姐姐护着的感觉也挺好。 “好吧。”白箐箐美滋滋的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白箐箐感觉她语气突然间严肃起来,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什么?” “我知道你因为廖定轩和他外面的女人对他心存怨恨,不过我希望你暂时将你的怨恨收一收。你也知道家族企业的员工都是很护主的,如今你跟他闹成这个样子,两方员工相互仇视,对合作非常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跟他的关系能缓和一些,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行,最起码在合作的期间内,不要再生出什么龃龉,等合作完了,再找机会离婚。”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你能想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挂断电话之后白箐箐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什么?”开车的黎之安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搞懵了。 “没什么。” “……” 两辆车在别墅前面一前一后停下,蛮姨看到两人一起回来简直别提有多高兴了,忙比划着问两人吃过饭没有。 “还没有。”白箐箐揉着肚子冲蛮姨嘟嘟嘴,“都快要饿死了。” 蛮姨便让他们在餐厅里等一等,她去将饭菜端出来。 饭菜都是热的,蛮姨今天做了糖醋鲤鱼,四喜丸子,九转大肠并肉末烧豆腐,还有一个拨丝苹果做点心,都是一些家常菜,蛮姨的手艺很不错,做的饭菜都很好吃。 白箐箐抬头向对面的廖定轩看了一眼,发现他好像也挺喜欢吃,尤其是那个肉末烧豆腐,他学着她用勺子舀了拌在饭里面吃,吃得挺有味儿。 刚刚吃完饭黎之安就从后院出来冲她道:“我买了种子回来,你看看都要种什么。” 白箐箐这才想起来她打算在后院种菜来着,她立刻便来了兴致道:“行,我就来了。” 廖定轩本来快要上楼了,听到这话却脚步一顿,不过却也只是停顿了片刻便不以为然的上了楼。 白箐箐跟着黎之安来到后院,他买了一大堆种子,有白菜的,生菜的,油麦菜的,还有冬瓜南瓜这些。 后院的土都已经翻好了,只要将种子丢到坑里就行,白箐箐说做就做,急忙换上胶鞋便开始忙碌,只是她才洒了两个坑就被黎之安制止了。 “一个坑里面可以多洒一点,这样才有更多机会长出苗,不过也别撒太多。”他抓了一小撮起来,“这么多就行了。” 白箐箐点点头,“这样啊……倒是没想到你连这些都懂。” 黎之安将种子洒在坑里,又刨了土松松的掩埋上,“福利院中也自己种菜吃,这些都是福利院的叔叔教我的。” 白箐箐见他说到福利院叔叔的时候面带失落,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学着他的样子,将种子洒到坑中,再将土埋上。 一行种上去,白箐箐正要起身换下一行,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小腿竟然抽起筋来,疼得她直接蹲在地上倒抽凉气。 正忙碌的黎之安见状,急忙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也顾不得将翻好的土踩紧了,大踏步跑过来,将蹲在地上的她打横抱起,急匆匆走到后院围墙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就着将她抱在怀中的动作,将她的鞋子脱下,再按着她抽筋的大拇指往上扳。 白箐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咬着唇,下意识的捏紧了他的肩膀。 黎之安感觉她的大拇指放松了之后才将她松开,低头问她:“还疼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就像一阵暖风,轻轻的拂在她的耳边。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此刻她就坐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是一股牛奶的甜香。 她抬头向他看去,但见他眉心紧拧,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微微将他的额发打湿。大概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此刻的他正大喘着气,温热的气息自他的口中吐出,蒸得一双嘴唇鲜红诱人,再加上此刻他的脸白里透红,他看着竟比平日里还要好看,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近得她能听到他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就这么望着他,白箐箐一时间却呆了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她呆呆的样子很可爱,他竟对她笑了笑,笑得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眼尾挑着一抹好看的弧度,简直就像一只蛊惑人的妖精。 白箐箐猛然回过神来,急忙从他怀中跳开,黎之安似乎也才意识到失态,急忙冲她道:“对不起,刚刚一时情急……” “没事。”白箐箐淡漠的应了一句。 黎之安见她还光着脚又道:“你来这边坐下吧,我帮你将鞋子穿上。” “不用了。”白箐箐说完便直接将鞋子简单的往脚上一套,又冲他道:“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没弄完的我以后再弄。” 也不等他的回答她就直接转身走了。 直到进到房间白箐箐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她真是想不到她刚刚竟然在他怀中失神了。 她走到窗边低头向下看,却见他正弯着腰,将种子丢到刨好的坑里,想着他刚刚那焦急又紧张的摸样,白箐箐现在是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将他想得太坏了。 此刻的廖定轩正站在三楼的阁楼上,他站在窗边,修长的指端夹了一根烟,他的表情被烟雾笼罩着,越发显得莫测难懂。 他所站的位置,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后院中的情景,而刚刚后院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落到了他的眼中。 此刻的他目光望着远处的海面,许久之后他突然眯了眯眼睛。转身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中摁灭,在灰暗的阁楼中,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第二天白箐箐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廖定轩正坐在餐厅吃早餐,她走过去坐下打了声招呼,蛮姨将她的那份早餐拿出来,她拿起烤好的面包才咬了一口就听到对面的廖定轩道:“吃完早饭之后跟我去一趟古鸣街。” 白箐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一脸诧异的望着他,廖家大宅就在古鸣街,他要她跟他去那儿,自然就是回廖家。 他慢条斯理的将切成小块的面包吃进口中,神色淡漠的解释了一句:“我想你父亲和你姐姐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所以多的我也不多说。” “……” 她想起了昨天白如枫告诉过她的话,要她跟廖定轩缓和一下关系。至于去廖家……担忧廖家长辈会因为袁泽凯的事情责怪她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白箐箐端着牛奶喝了一口,仿若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去呆多久?” “明天回来。” “……” 这才是她担心的问题,如果明天回来的话,那就意味着,她要在那边跟廖定轩同一张床睡一个晚上。 第19章 吃完早饭,廖定轩和白箐箐各自回房间换了衣服,白箐箐又将该带的礼物带上便准备出发了。 黎之安也得知了白箐箐要去廖家的事情,见她从楼上下来便问道:“要我送你过去吗?” 白箐箐转头向廖定轩看了一眼,“不用了,我坐廖先生的车过去。” “这样啊……”他微拧眉峰,面上透着失落。 廖定轩略显不耐烦的出了门,白箐箐见状也没管那么多,跟着他上车离开。 两人上车之后就各自坐在一边,一路无话。 古鸣街是京都的一条老街,街道两旁的建筑还保留了二三十年代的风格,高大的梧桐树编织出一片绿荫,在绿荫的掩映中,一座座古老的别墅若隐若现。 廖家的大宅就位于古鸣街的最尽头处,镂空雕花的铁栅栏门前此刻正站了两个大人并一个小孩,白箐箐有原主的记忆,知道那两个大人是廖定轩的母亲和姐姐,而那小孩则是廖定轩的外甥女。 白箐箐跟在廖定轩身后下了车,又从阿文的手中接过她准备的礼物,这才深吸一口气向着那两人走去。 她原本还以为她来廖家,廖家人多半是要给她甩脸色的,倒是没想到廖定轩的母亲和她的姐姐都对她挺和蔼。 虽然有点不自在,但白箐箐还是招呼了一句:“妈妈,大姐。”又将买好的礼物递过去。 廖定轩的母亲夏侯蓉笑着嗔了她一眼,“你瞧你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 白箐箐满脸堆笑,“不过是一点心意。” 廖定轩的姐姐廖定慧走上前来热络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也许久没有来过这边了,奶奶怪想你的。”又瞪了廖定轩一眼,“定轩也真是,就知道忙忙忙,整天忙个没完。” 白箐箐干笑着没接话,廖定轩也没说话,由着他大姐说。 看得出来夏侯蓉挺高兴,拉着白箐箐的手向门里走,“行了行了,奶奶还等着呢。” 几人便笑着一同进去,白箐箐跨进门的时候却觉得有人扯了扯她的小拇指,她低头一看,却见是一个扎着两根冲天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睁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她道:“舅妈,你给我的礼物呢?” 这话一说完,廖定慧就斥责了一句:“你这没规矩的孩子,怎么一来就问你舅妈要礼物?” 小女孩被妈妈吼了一句,当即便委屈的瘪了瘪嘴,白箐箐跟廖定轩家这个小外甥关系还挺不错的,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礼物,而她今天来的时候自然也准备了她那一份。 此刻便从包包中摸出一个发夹来递给她,“熙熙的礼物舅妈可没忘。” 廖定轩的外甥女名叫卫明熙,小名熙熙,从小就喜欢收集发夹,每次白箐箐来都会给她带个不同的发夹,把她高兴得不行。 这不,卫明熙接过发夹果然高兴的拍了拍手道:“谢谢舅妈,舅妈最好了。”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卫明熙则顺势贴在她身上,一双小手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她和原身白箐箐一样,都很喜欢小孩子,熙熙乖巧又可爱,她自然也喜欢。她揉着她的小脑袋,宠溺的笑了笑,无意间一抬头却见廖定轩正看着她,他的目光看上去有点奇怪,似乎含着笑意,又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温柔,只是被她这么一看,他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倒让白箐箐诧异了,可真是难得廖定轩还能正眼看她。 进了大铁门,再经过一个小院就到了廖家大宅的正门,夏侯蓉将大门拉开,让廖定轩和白箐箐两人先进去,白箐箐推迟了一下这才准备抬脚进门,然而脚才刚刚踏到门口,却见一只足球从大厅中飞快的砸过来,直取她的面门。 白箐箐哪里料到会有这一出,自然毫无防备,眼看着那球就要砸在她的脑袋上,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一只大掌却先那球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旁边一扯,另一只手再抓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转了一圈,避开了那球的攻击。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待得白箐箐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她已被身边那人牢牢护在臂弯中,白箐箐的脸颊擦过他的胸口,只觉得他的衣料很软,上面还带着他身体的温热。 直到确定她安全无虞了他才将她松开,他浓密的眉头紧拧着,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你没事吧?” 白箐箐稍稍退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没事。” 门口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到了,待得回过神来这才向大厅中那罪魁祸首看过去。 是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脸上原本带着一种兴奋的笑,似乎很期待来人被球砸到是什么表情,不过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之时,他却吓得面色一白,几个大步跑过去扑到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妇人怀中,以此寻求保护。 那妇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体型略胖,穿着一件藏蓝暗纹绣花的旗袍,那旗袍有点紧,勒得她肚子上的肉一圈圈的鼓出来。本来是挺漂亮的一件旗袍,却被这一圈圈的肉彻底影响了美感。 见到几人看过来,她笑吟吟的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差点砸到人了,可是她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白箐箐认得这人,她是廖定轩的姑母,是廖老先生的前妻所生,之前嫁的那夫家犯了事,她的丈夫和公公都在牢中死了,她带着一双儿女没办法,只得来投奔廖家,这一投奔干脆就直接住了下来。 她怀中躲着的便是他的大孙子,平时溺爱得不行,以至于性格骄纵无法无天的,不过这孩子挺怕廖定轩。 “客厅中是玩球的地方吗?差点砸到人了还不快道歉!” 这话是廖定轩说的,语气沉沉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那孩子似乎被吓到了,顿时哇一声哭了起来,廖定轩的姑母廖品芳急忙拍着他的背哄,一边哄着一边道:“定轩,你瞧你,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犯了错了也该道歉。”廖定轩的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廖品芳被他给堵了一下,面色恼怒一把将那孩子给扯起来骂道:“哭什么哭?谁让你在人家客厅里面玩球了?平时怎么教你的?还不快道歉,不道歉表叔将你赶出去,不让你住在这边!” 这哪里是诚心想让孩子道歉的,分明是做给大人看,说给大人听的。 坐在上首的廖老太太紧紧拧着眉头,声音冷冷的道:“好了,难得定轩和箐箐回来一次,闹得这样难看做什么?哭哭啼啼的简直吵死人了,还不快带出去!” 廖品芳便扯着那孩子站起来,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恶狠狠的教训道:“你看你,惹人嫌了吧!真是个讨人嫌的东西!” 廖老太太转头瞪了廖老先生一眼,廖老先生一直静静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廖老太太似乎有点生气,轻轻哼了一声。不过当她转头对着白箐箐的时候却又极和蔼的笑了笑,冲她招招手,“箐箐快过来。” 白箐箐急忙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而廖定轩也走到廖老先生身边坐下,与他聊公司最近的情况。 廖品芳带着那小孩离开之后沙发上除了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外还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女孩是廖品芳的小女儿,名叫蒋天薇。此刻那蒋天薇就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玩游戏,廖定轩和白箐箐进来她也只淡淡的抬头瞟了一眼,随口叫了一声:“表哥表嫂。” 廖老太太一见她这样子就不快的拧了拧眉,却也不好说什么,拉着白箐箐的手一脸和气的道:“你也好久没有来过这边了,我怪想你的。” 见到廖老太太对她的态度,白箐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之前担忧的太多了,她以为这趟来廖家,定然会遭廖家人眼色的。 白箐箐也抓着老太太的手握着,笑道:“我也挺想您的。”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老太太,老太太笑得很开心,想到什么又道:“我听说你出去外面上班了是吗?” 白箐箐点点头,老太太却是一脸担忧道:“是不是钱不够用啊?我让你妈妈每个月再给你多打点零花钱。” 说真的,廖家人在经济上对她还是挺不错的,每个月她的婆婆都会在她的账上打一笔零用钱,廖定轩也会单独给她一笔钱作为开销,换句话说,廖定轩除了不能给她爱之外,凡廖太太所能有的,她都有了。 白箐箐急忙道:“不用了,我的钱都够用的,我就只是想出去做点事,不然再家闲着也是闲着。” 廖老太太点点头,“也对,有点事做,也免得胡思乱想了。” 这话一说完廖老太太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胡思乱想什么,还不是廖定轩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女人的事。廖定慧最会打圆场,察觉到氛围不太对,便急忙提议道:“奶奶您刚刚不是还想着打麻将的吗,现在箐箐来了,我们几个刚好够一桌。” 廖老太太一听,自然是立刻顺着她的话题往下,“对对对,快快,把桌子摆上。” 白箐箐不太会打麻将,不过奶奶和婆婆大姑子都挺有兴致,她也不好扫兴,就一直陪着打到了下午,中午的时候随便吃了一点又继续。 下午,廖定轩的父亲廖建国并廖定轩的姐夫卫烨华还有廖定轩的表哥蒋天海一并回来了,三人之前是一起出去打高尔夫了。 廖定轩的父亲廖建国并没有在家族的企业中上班,而是在政府任职,是市级领导干部。父子两人长得不太像,性格也不像,廖定轩性子太沉,而廖建国身上却有一种周到的圆滑。 廖定轩的姐夫卫烨华出生律师世家,本人也是京都有名的律师,不过他身上却没有律师的那种铁血无情不留情面,反而对每个人都是笑嘻嘻的,长得也不错,对廖定慧也是温柔备至,夫妻两人很恩爱。至于蒋天海,则是在廖家的乐派食品集团工作,他长得还是有几分俊朗,面上总带着笑容,对谁都很热情,尤其是对廖定轩,简直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不过廖定轩的对他的态度却有点冷淡,当然他对谁都冷淡,也不能说只针对蒋天海。 廖家的势力涵盖各个方面,比如廖老先生现在的夫人廖老太太就出生于书香世家,她的父母是老一代的知识分子,而她本人原本也是一名教授,家里有几间比较大的私人大学和私人中学,如今京都最大最出名的一家贵族中学就是她们家的。 而廖定轩的母亲则出生在医疗世家,家里世代为医,她的父亲也就是廖定轩的外公还是京都一名非常著名的老中医,家里也有着国内最大的一家中医院,而夏侯蓉本人却拥有一个药妆品牌,相当于将家族手艺和廖家的商业模式融为一体。 其实廖定轩还有个哥哥,只是十年前因为飞机失事至今下落不明,原本廖定轩的爷爷廖老先生定的继承人是廖定轩的哥哥,而廖定轩则是被送到军队中。这样一来,廖家的权利就能涵盖商界,政界,教育,医疗,乃至军界,只是后来廖定轩的大哥出了事故,才不得不将已在军队中训练的廖定轩招回来,再将他培养为继承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廖定轩给人的感觉总是严谨又自律,因为他之前本就是个军人。 当初廖定轩之所以会跟她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利益。廖定轩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就浸淫在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的教育中,行事准则自然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而在白箐箐跟廖定轩下药之前,本来廖家就有心要拉拢他父亲这个新贵。如今网络日趋发展,而廖家也急需有这样的新兴力量来为廖家的产业助力,哪怕白箐箐不给廖定轩下药,实际上她也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廖定轩的妻子。 是以,廖家除了军界外,在其他行业基本都有势力,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一起支撑起廖家这个壮大的家族,所以在京都乃至全国,基本没有人敢招惹廖家人。 廖建国等人回来之时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白箐箐等打麻将的也收好了摊子准备吃饭。 在廖家,饭桌上的座位也有一定的规矩。廖老先生廖老太太坐上首,廖老先生在左,廖老太太在右。在廖老先生下手则是廖建国并夏侯蓉,再下来是廖定轩和白箐箐,过后是廖定慧并卫烨华还有卫明熙小朋友。而在廖老太太的下手则是廖品芳,廖品芳下去是蒋天海蒋天薇两兄妹。 因为蒋天海的妻子何秀颖还没来,所以蒋天海的儿子蒋志杰便暂且坐在廖品芳身边由她照看着。 蒋志杰性子比较皮,饭还没有上齐,他坐在座位上却极其不安分,不时的戳一下这个碗又戳一下那个碗,实在是动作太大了吵到了人廖品芳才会说一说他,其他时候都当没看见。 白箐箐侧头向卫明熙看了一眼,却见小女孩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前,也没有大声吵吵也没有动来动去惹人烦。所以虽然都是小孩子,教养不同,所呈现的仪态也是会有不同的。 正在白箐箐沉思间,坐在对面的蒋志杰突然将一双不安分的眼睛盯在她的手腕上,那上面戴着的一串佛珠。他也不戳碗了,拽着廖品芳的手嚷道:“奶奶,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廖品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来,略有些为难的,“你要那个啊……那你叫声表婶,让表婶给你玩。” 蒋志杰却嘟着嘴,不依不饶道:“我就要嘛,我就要!奶奶你快帮我要过来,帮我要过来!” 廖品芳被他缠的没办法,便笑盈盈的冲白箐箐道:“箐箐啊,小孩子玩心重,可不可以把你那串珠子给他玩一会儿,玩一会儿就还给你的。” 这佛珠是原身白箐箐的母亲留给她的。她小时候爱生病,母亲便去寺庙中跪了一天一夜给她求了一串佛珠,说是能够逢凶化吉,免于病痛灾难的。还别说,从那之后白箐箐的身体就真的慢慢好转,而这串佛珠她也一直戴在身上,不仅因为这佛珠是她的护身护,更是因为这佛珠里凝聚了母亲对她的爱,是她留给她的信物。 这样的东西她连洗澡都不会取下来的,又怎么会拿给一个没大没小,不懂礼貌,骄纵枉为的小孩作为玩物呢? 所以白箐箐得体的笑了笑,一脸歉疚道:“很抱歉,这是我母亲给我求的护身符,从来没有取下来过的。” 蒋志杰一听这么说,却是扭着身体吵嚷道:“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奶奶我就要!” 廖品芳被她这么拒绝了也是不太高兴,便皮笑肉不笑道:“也就是给他玩一会儿,小孩子一会儿就玩腻了,不会给你弄坏了。” 人家都已经明确的拒绝并说明缘由了,要是知趣点的人都知道见好就收,她却这样不依不饶,她又没有欠她的,她要娇惯孙子她便娇惯她的,她凭什么也要惯那孩子的坏脾气?! 第20章 白箐箐面上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这是我母亲跪了一天一夜求来的,说是戴上了就不能取下来,否则会带来噩运,所以我真的没办法给他玩。不过下次我可以给他带个好看一点的。” 蒋志杰一听这话,顿时便哇一声哭了出来,廖品芳被人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面色本来就不好,再被他这么一吵更是火大,当下便骂道:“你哭什么啊哭?那是人家的心肝宝贝你也要?!不要脸的东西!” 卫烨华和廖定轩还有蒋天海正在讨论最近的球赛,蒋志杰这扯着嗓子一嚎,三人的话头自然就被打断了,蒋天海皱着眉头呵道:“哭什么啊哭,滚回房去。” 蒋志杰被他爸爸这么一吼却更是哭得厉害,这会儿廖品芳却是心疼的将他搂在怀中道:“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你吼他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个身材圆润的女子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下来一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志杰?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蒋志杰一看到来人就急忙跑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哭道:“妈妈,我想要表婶的佛珠看一下,表婶不给我看。” 女子温柔的帮他将眼泪擦干净,又拉着他的手过来坐下,笑着哄道:“没关系的,妈妈以后给你买一个,我们又不是没有钱买对不对?干嘛要别人戴过的?” 蒋志杰一听这话便眼睛一亮,急忙道:“妈妈不要骗我。” “妈妈不骗你!”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冲白箐箐笑了笑,“小的那个离不开,刚刚你来的时候我也没有下来招呼,怠慢了你别介意。” 何秀颖才生完二胎不久,说是要带孩子很少下楼见客,不过时不时的却还是要出门做做美容打打牌什么的。 白箐箐听着这话却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听得坐在身边的廖定轩冷冷的说了一句:“这里是箐箐的家,她是主人,你是客人,怎么还有客人怠慢主人一说?” 这话一落,周围下子寂静下来,寂静得诡异。大家都看得出来廖定轩的脸色不太好,而何秀颖这话的确也说的不对。 何秀颖嘴角一抽,干笑道:“是是是,是我说错了。” 本来廖品芳一家住在廖家就挺尴尬的,当然,他们却一直将自己的尴尬藏起来,就当这是自己的家一样,行事什么的也都要打着廖家的名义,可是此时此刻,廖定轩却毫不客气的直接点明她们是客人。 就像是那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给狠狠刺到,廖品芳一家被这话惊得愣了愣,面色都有点难看,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就在这样安静到窒息的氛围中,却见廖品芳突然哇啦一声大哭起来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怎么就不是儿子啊?!果然女儿都是赔钱货,在夫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这么多年来,我伺候父母,为廖家做牛做马,却没想到人家只当我是客人,爸爸啊爸爸你怎么就不将我生成儿子呢!” 廖老先生微微眯着眼睛,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廖老太太对廖老先生这位前妻留下的女儿一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以也学着廖老先生的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廖品芳一见这两个老人就来气,哭了一会儿他们也没搭理,她便又狠声道:“定轩,我好歹是你的姑母,有你这样对待姑母的吗?” 廖定轩一直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态度威严而冷厉,“姑母?是姑母就该有姑母的样子。你既然觉得在这边受气不自在了,倒是可以直接搬出去住,关上门来当主人,岂不是很好?” “你!”廖品芳被他给堵了一下,又一脸委屈的哭求道:“爸爸,爸爸你看看定轩,他根本就没有将我当成是长辈对待过啊!他这是要赶我走啊!” 一直闭着眼睛装作啥也不知道的廖老先生终于睁开眼来,声音带着年迈的浑浊,不过字里行间却带着一种积威日久的力量感,“定轩他现在是廖家的一家之主,廖家的一切都由他肩负着,他有权决定廖家的一切。” 意思就是廖定轩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管不着。 廖品芳一听这话却是更委屈了,扯着嗓子哭道:“天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都怪我妈妈死得早,要是我妈妈还能活着我们一家老小哪里就能被人这么对待了。” 这话就说得不太像样了,廖老太太还在一边坐着呢,她这么说不就是直接在打她的脸么! “爷爷都说了这个家是由我做主的,那么想来你们的去留我也是能决定的。既然住在这边让你们这么不自在,你们就直接搬出去吧,不过在这之前,廖家所给你们的一切,包括生活费,包括你们手中的奢侈品,凡是廖家提供的,通通留下!因为这是廖家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他的话严厉而不容拒绝,蒋天海是在廖定轩手底下做事的,他知道这位表弟的行事作风,看他这样子绝对是来真的,若是真将他的耐心都耗尽了,那么他们一家就只有真的卷铺盖滚蛋的份! 离开廖家,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蒋天海也不敢再继续观望了,急忙拉着廖品芳劝道:“妈妈你就消停一些,少说两句吧!”一边劝着一边又冲廖定轩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生分的。” 其实廖定轩的话廖品芳不是不在意的,如今廖爷子不管事了,廖家的一切都是廖定轩说了算,这个小子却是个说一不二的,她当然也怕他一个说不好就将他们一家赶出去。只是她毕竟是长辈,被一个小辈说了几句就唬住,那也太没面子了,此刻听到蒋天海这话,自然是找到了台阶下,也不敢再哭了。 “既然要留在廖家就该有廖家人的样子,不想我不留情面的话,那就好好吃饭!”廖定轩又冷冷的说了一句。 硬的已经用了,如今再来软的,对面那一家子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大的小的都安安静静,乖乖吃饭了。 白箐箐转头向坐在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她觉得今天的廖定轩有点奇怪,廖品芳等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不过之前廖定轩却对这些不闻不问,毕竟他的天下在商场,没必要跟这些眼界低的妇人一般见识,可是今天他却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对这些人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这是不管则已,一管就要吓死人,不愧是一家之主,气场全开,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些人堵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对面那家子人灰溜溜的样子,白箐箐却莫名的觉得痛快。 大家安静的吃完了饭,却见廖老太太对白箐箐招招手道:“箐箐,你来我房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箐箐心头咯噔一声,因为看那几个讨厌鬼吃瘪而升起的痛快瞬间烟消云散,她真的不知道廖老太太有什么需要单独跟她谈的。 白箐箐一路心怀忐忑的走进门,廖老太太的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和蔼,她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笑道:“刚刚的事情看到就忘了,不要放在心上明白吗?” 这个不用廖老太太说白箐箐也是明白的,当即便点点头。 廖老太太满意的笑了笑,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跟袁家那小子在一起是想刺激定轩的。” 白箐箐心头猛的一跳,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廖老太太,却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种为她不值得的难过,白箐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的唤了一声:“奶奶……” 廖老太□□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你对定轩的心意奶奶是了解的,奶奶也知道你跟袁家那小子什么都没有。” 白箐箐低着头,没有说话。 廖老太太叹口气道:“实际上定轩跟那个姓方的女人也没什么关系,两人之前虽然在一起过,不过早分手了,是那个女人一直对他纠缠着不放的,不过我已经跟定轩交待过的,让他务必处理好,他也答应了。” 这话倒让白箐箐吃了一惊,廖定轩和方晓冉没有什么? 廖老太太望着她惊愕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奶奶骗你做什么?” “……” “你看,明明是一场误会,你也不说,他也不说,这误会就越来越深了。若是你们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很多事情就没有必要发生了。” 白箐箐想着原身倒是很想跟廖定轩谈谈的,只是人家不给她机会而已,她误会就误会吧,他也懒得解释。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后你跟定轩就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白箐箐却在心头叹口气,其实廖老太太对她真的挺不错的,作为夫家的长辈却愿意理解她,愿意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真的很难得了。只是恐怕老人家的希望要落空了,她大概不知道几个月之后等两家第一阶段的合作期限一到,她和廖定轩就要离婚了。 廖老太太见她没说话,只以为她是害羞了也没多想,便接着嘱咐道:“你看你姑母那边,一个接一个的孩子生出来,你以为奶奶看着不眼红吗?你们大姐虽然也有了孩子,但毕竟是别人家的,我现在就盼着你和定轩能有个孩子。” “……” 和廖定轩有孩子?拉倒吧!不过白箐箐倒是也没有将自己抗拒表现出来,依然低垂着头乖乖的听着廖老太太的话。 她乖巧的模样实在是深得廖老太太的心,她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别担心,奶奶会帮你的。” “……”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从廖老太太的房间出来,白箐箐总感觉刚刚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尤其是说到要帮她的时候,那眼神……太微妙了…… 白箐箐走了没一会儿夏侯蓉和廖定慧就一同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话都跟箐箐说清楚了吧?”夏侯蓉进去坐下之后便问了一句。 廖老太太笑了笑,“都说清楚了。” “那就行了。” 廖老太太脸上却又带着担忧道:“我只希望定轩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再跟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了。” “奶奶你放心吧,定轩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廖定慧在老太太的另一边坐下道。 廖老太太叹口气,“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好盼的,唯一就盼着能看到定轩的孩子。” 夏侯蓉急忙安慰道:“妈你就放心吧,您是要长命百岁的,别说是定轩的孩子了,定轩的孙子您也看得见的。” 廖定慧也忙道:“是啊奶奶,您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定轩有孩子不是早晚的事?” 被儿媳妇儿和孙女安慰着,廖老太太的心也宽了不少,想到什么又问:“定轩和烨华还在喝酒吧?” “还在喝呢!”廖定慧应了一句。 “倒是辛苦烨华这小子了。”廖老太太暧昧的看了廖定慧一眼又道:“今天晚上我会将熙熙抱到这边来睡,烨华要给定轩灌酒,自己也会沾不少,鹿茸泡的酒,据说劲够大的,想来今天晚上会折腾一会儿了。” 廖定慧听着这话脸不由得一红,嗔道:“奶奶,说这些做什么?” 廖老太太和夏侯蓉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白箐箐从廖老太太的房间出来之后就回了卧室,嗯,她和廖定轩位于廖家的卧室。 这边是廖定轩婚前所住的房间,卧室挺大,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边有个大书架,房间设计得很简洁,倒是很符合廖定轩的风格。 白箐箐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看样子今天晚上跟廖定轩睡一张床是免不了的。 其实之前廖定轩不愿意跟她睡,前几次都是等廖家人都睡着之后他就悄悄去阁楼,但后来被廖老太太发现了,就将阁楼给锁上了,而且也吩咐了管家不准他给廖定轩多余的被褥和床单,这么一来就将廖定轩的后路完全封死,只要两人一起来廖家,必然要睡在一张床上盖一条棉被。 当然,廖定轩是严禁她靠近他三寸之内,之前原身白箐箐不安分,廖定轩便直接找了根绳子将她捆起来,就这样睡了一晚,而自那之后白箐箐和他一起睡就不敢再靠近他了。 反正也只是睡一晚,又不会少一块肉,更何况廖定轩不是也不喜欢靠近她么?这样正好。 就这般想着,白箐箐突然听得门把扭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却见是廖定轩进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廖定轩一进房间,白箐箐瞬间就觉得偌大的房间突然变得狭窄逼仄起来,而且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绷绷的,让人觉得极不自在。 “你……喝完酒了啊?”白箐箐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嗯。”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看上去好像有点热,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口,又将袖口上的扣子解开,将袖子卷到手腕上,一转头见她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他便道:“去洗澡吧。” “额。”白箐箐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廖家的帮佣已经将洗漱用品和睡衣都准备好了,白箐箐洗了个澡打开柜子正准备拿出睡衣换上,一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放着的黑色蕾丝连衣裙白箐箐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将这连衣裙拿出来抖开,却见这蕾丝几乎是半透明的,尤其是在三角地带,穿上跟没穿根本没什么区别。 我去……这他妈什么鬼?要她穿着这衣服出去?她觉得廖定轩一定会打死她! 白箐箐突然想到刚刚在离开之前廖老太太那意味深长的微笑,白箐箐深呼吸一口气,这个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不正经,给她准备的这啥破衣服。 这衣服白箐箐肯定是不能穿的,没办法,她只得又将自己的衣服换上。 从卫生间出来,廖定轩正站在窗边透气,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看,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眼,眉头下意识拧紧,“你没换睡衣?” 白箐箐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便避重就轻道:“我还是比较习惯穿我自己的衣服。” 廖定轩是什么人,这种人精一看白箐箐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他索性也不多问,直接走到卫生间,待看到柜子里准备的衣服之时,他目光暗了暗。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他也没看她,只淡淡的冲她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会儿。” “……” 白箐箐不知道他要干嘛,倒是没想到他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套女士睡衣,他将睡衣递给她,“去换上吧。” 白箐箐却是愣了愣,他也没解释那么多,直接将睡衣塞到她的手上。 所以他刚刚出去是给她找睡衣的?廖定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风度了? 不过心头虽然疑惑,她却还是跟他道了声谢,进去卫生间将睡衣换上,倒是比刚刚舒服多了。 换上睡衣,白箐箐便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去看,廖定轩则进去洗澡。没过一会儿他洗了澡出来,白箐箐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睡袍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他大片结实的胸膛和几块若隐若现的腹肌。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身材真的挺好的,他的身高起码有一米九,因为个子高,肩膀看上去比正常人就稍微宽大一点,不过也没有宽大到让人觉得很魁梧的地步,搭配着他的个子正好合适。从他微微露出的肌肉来看,她猜想他平时也没少锻炼的,肩宽腿长腰细,而且臀还挺翘。在女人看来是个极品,在男人看来,呃……也是个极品。 不过白箐箐倒是没在他身上乱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她觉得她应该表现得淡定一点,所以,她一直不以为然的看着书。 廖定轩走过来撩开被子躺下,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还不睡吗?” 她也没看他,“过一会儿再睡。” 他没再多说什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过了一会儿却又道:“你开着灯晃着我的眼睛。” “……” 白箐箐没办法,只得合上书,关灯睡觉。 她在床上躺下,两人各自躺在一边,白箐箐尽量忽略他的存在感,虽然这样很难(这家伙哪怕睡觉气场也挺强,让人忽略不掉),不过她自有一套催眠的法子。 不断的深呼吸,吸气,呼吸,再吸气再呼气。 “白箐箐。”寂静的黑夜中他却突然开口叫她,他的声音很醇厚,不是那种干巴巴的叫,而是一种带着感情的叫,只是其中蕴含的感情是什么,却让人猜不到。 正在全神贯注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的白箐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干嘛?”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 他许久没有说话,周围又陷入安静中。等了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开口,就在白箐箐以为刚刚是自己出现幻听之后却听得他又道:“我今天喝的酒是鹿茸泡的。” 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带任何的感□□彩,仿若只是简单的陈述,可是这话听到白箐箐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在她的头顶。 鹿茸酒是壮阳的这种常识她还是有的。 第21章 白箐箐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声音中带着惊恐,“你……想干嘛?” 在寂静的黑暗中却听得他声音冷冷的道:“不过这酒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箐箐突然想到原身给他下了烈性药他都能忍住,更别说只是壮阳酒了。 白箐箐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对劲,“那你干嘛告诉我?” “没什么,我睡觉了。”他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她了。 “……” 白箐箐觉得这人简直奇怪的很,不过她倒是没想那么多,继续进行自己的催眠大发,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白箐箐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前一世。 在一间类似于密室的密闭空间里只在墙壁上亮着一盏壁灯,那壁灯刚好投下一片方形的光亮,照着墙壁上一张照片,是一张遗照。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张遗照显得异常突兀异常诡异。而她就躺在黑暗中的大床上,一抬头正好就能看到那张遗照,照片上的人就像是一个审判者,冷漠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像是在看清她身上的罪恶。 照片上的人是她的姑姑。 那个变态最喜欢这种伎俩,故意在她的姑姑面前折磨着她。让她的遗照看着他是怎么折磨她生前最疼爱的侄女,让她死后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黑暗中,她听到他在她的身上重重喘息,这样的声音总是让她感到恶心,然而此刻,在梦境里,除了恶心之外她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想要挣扎,然而全身都被束缚住,她逃不过,注定沦为他的囚奴。 身上撕裂一样的疼痛还不算什么,心头那种煎熬才是最可怕的。自从那这个变态囚禁起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被这个变态日以继夜的折磨与侮辱。她以为她不顾一切奔向火海便是一种解脱,却没有想到在若干年之后她又再一次体会到这种痛苦。 她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耳边是那个变态粗重的喘息,还有他那让人头皮发麻的低笑。 “小东西,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近得不能再近的声音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如一条毒蛇一般缠绕在她的身上,划过一片寒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白箐箐惊醒过来,这一醒过来,她惊慌的双眸便落到一双深邃却又带着几分担忧的眸子里。他的眸子那样深,可是在这种状态下,却似乎蕴藏着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个人并没有在她的身边,丘天杨已经死了,她现在是白箐箐,此刻的她就躺在廖家大宅的床上,面前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廖定轩一双手还捏在她的肩膀上,这会儿见她目光回神了才渐渐松开,问道:“你怎么了?” 白箐箐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感觉身体空得可怕,很饿,很想吃东西。这是她在前世遗留下来的一个坏习惯,只要在自己恐惧不安的时候就会感到饥饿,身体会莫名的觉得空虚,想要拼命的吃东西来填满。 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她以为这个坏习惯已经随着前世的离去从她身上消失了,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它又再次出现。 她撩开被子下了床,廖定轩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很饿,想去吃点东西。” 她没有解释那么多,穿上鞋子就直接出去了,下了楼她便直奔厨房,厨房中还有一个守夜的帮佣。她正在做宵夜。这是廖家的习惯,晚上会有帮佣值夜弄夜宵,以防主人家晚上饿了要吃东西。 白箐箐向她要了一个黑面包,一盒曲奇饼,还有一盘蜂蜜小蛋糕。在离开之前还拿了一罐奶油。 她急匆匆来到厨房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将黑面包沾上奶油便拼命的往嘴巴里塞,那种饥饿感就像是毒瘾发作一样,根本无法自控,她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吃东西,不断的吃东西,将身体狠狠填满。 在她将整个黑面包裹上奶油吃进肚中,又将蜂蜜小蛋糕一块接一块往嘴巴中塞的时候廖定轩推门进来了。 此刻的她满嘴食物,口腔被塞得很慢,连咀嚼都困难,看上去实在是毫无形象可言。 是以在廖定轩一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时,眉头下意识的拧了拧。 在这种情况下白箐箐除了吃东西根本顾不到其他,是以只在廖定轩进来之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抓起小蛋糕涂上厚厚的奶油往嘴中塞去。 廖定轩拧着眉去外面接了一杯水进来放在她跟前,声音沉沉的问:“你晚上没吃饱吗?” 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抓起杯子灌了几口水,先给他道了声谢才道:“只是突然觉得饿了。” 廖定轩也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端了一杯苏打水来喝。一杯热水下肚,刚刚空虚的肚子像是一下子就被填满了,虽然还是觉得饿,可是她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不像一开始那么狼吞虎咽了。 她将曲奇饼抹上奶油小口小口的吃着,喝着苏打水的廖定轩目光幽幽的望着她,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在怕什么?” 白箐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没有啊。” 他倒是也没有问那么多,转身出了门,在离开之前还嘱咐了一句“晚上不要吃太多,会长胖的。” “……” 白箐箐将东西都吃光了之后总算觉得舒坦了,她回到房间之时,廖定轩已在床上躺好了。白箐箐想着刚刚自己的样子被他看见,再面对她的时候便有些忐忑,好在躺在床上的他双眼紧闭着,不像是要同她说话的样子。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在被窝中躺下,又将台灯关上。 周围很快被黑暗吞噬,白箐箐躺在软软的被窝中却睡不着,脑海中老是出现梦中的场景,在那幽暗灯光下姑姑的遗照,黑暗中那个变态趴在她身上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他那句,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掌心让她脊背发凉的话。 只要一闭上眼这一切就会在脑海中重现,她真的很担心,等下睡着之后又做那个可怕的梦。 “睡不着?”在寂静的黑暗中,身旁那人突然说了一句。 “嗯。” “怕做恶梦?” 白箐箐转头向他看了一眼,黑暗中她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也不管黑暗中的他能不能看到。 他一时没有说话,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突然开口道:“之前有算命的说过我阳气重,能避鬼神驱邪祟,你若是怕再做恶梦,倒是可以跟我靠得近一点。” “……”白箐箐有些不敢置信这话是从廖定轩口中说出来的,她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还信这些?” 某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不以为然的道:“我是不信,不过你可以试一下。” “……” 黑暗中,他的声音似乎放柔了放软了,听上去也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干巴巴的,让人心生畏惧的威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白箐箐竟莫名的就放松了戒备。 她很怕那个变态,真的很怕,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她希望她和他这辈子永远不要再见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人总会变得敏感又胆小的缘故,她竟是听话的往他身边挪了挪,直到肩膀与他的肩膀挨上。 而他就任由她挨着,也没有动一下。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现在又让我挨着你睡?”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廖定轩对她有这么仁慈的一面简直就是奇迹。 “我很讨厌再被你吵醒一次。”他的声音平平的,没什么波澜。 “呃……”黑暗中白箐箐撅了撅嘴,“抱歉啊。” “……” 他没回答,周围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廖定轩真的能够避邪,她竟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下半夜并没有再做恶梦,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廖定轩已经走了,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白箐箐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廖定轩竟然不防备她了,竟然还让她挨着他睡? 她倒是没想到廖定轩这个家伙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而且他的避邪作用还如此强大…… 白箐箐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楼,长辈们差不多都起来了,白箐箐下去之后便一一跟他们打过招呼。 廖家的早餐不用一起吃,谁饿了谁就去厨房问厨房阿姨要,白箐箐跟长辈们打过招呼正要往厨房去,却见何秀颖突然凑过来挽着她的手笑道:“箐箐,我刚刚做了粥,你过来尝一尝。” 白箐箐望着何秀颖那一脸热情的模样只觉得格外的诧异,何秀颖不是带孩子挺忙么?怎么还有时间做粥? 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对她这么热情的,她甩冷脸那就太得罪人了,是以白箐箐便随着她过去坐下,端着粥喝起来。 何秀颖也没急着走,在她身边坐下,笑吟吟的道:“箐箐啊,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昨天的事情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何秀颖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看来昨天廖定轩的话威力挺大的,三言两语就让这些人安分了不少,想来短时间里是不敢再瞎蹦跶了。 白箐箐客气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没放在心上。” 何秀颖见状便松了一口气,又问她吃不吃烤饼,她去给她拿,白箐箐推迟了一下,最终还是吃了一个她递给她的烤饼。 刚刚吃完早饭,卫明熙小朋友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舅妈你陪我去散散步吧。” 最近廖老太太迷上了十字绣,廖定慧正在跟前陪她,想来是没什么时间看管卫明熙的,白箐箐想着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带陪陪卫明熙小朋友也好。 “行,走吧。” 两人一路散步散到后院,在路过后院的迷宫之时卫明熙吵着要进去走一圈。 廖家后院的迷宫算是古鸣街的一大特色了,据说这里是廖家祖上战乱时修来躲避敌人用的,后来战争结束了,这里也没有随着老建筑一起拆掉,反而留了下来,正好留给廖家的后人没事的时候过来开发一下方向感。 她有原身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迷宫很大,只是作为丘天杨,她的方向感很差,进迷宫毫无疑问会被困住。卫明熙兴致很好,她也不想扫她的兴,不过在进去之前她却千叮呤万嘱咐,要她牵着她的手不到走出迷宫不能松开。 卫明熙小朋友答应得好好的,可是一进迷宫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直接甩开她就奔着迷宫深处而去,刚开始白箐箐还能追几步,可是越走进去迷宫里的岔路就越多,再一转眼卫明熙就完全没有了踪影。 没办法,白箐箐只得顺着卫明熙消失的方向走过去,卫明熙经常来这边玩,她倒是不怕她走丢,只是担心她摔倒磕着绊着。 白箐箐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卫明熙的身影,她一路喊着她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 就这般绕来绕去的,再抬头白箐箐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了。却见在左前方有一个大大的壁风洞,白箐箐走过去一看,却见这洞中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在藤蔓的掩映中似乎躺着一枚大大的南瓜,南瓜是用木头做的,在正前方还开了一扇门。 有那么一瞬间白箐箐怀疑是自己误闯进了童话世界中,这南瓜屋和周围密密麻麻的藤蔓怎么看怎么充满了童话色彩。 白箐箐走过去,这才发现木门没有上锁,她推开门,却见这南瓜屋里面挺大的,而且里面很整洁,地板也像是水洗过一般,出于基本的礼貌,白箐箐在进门之前还是将鞋子脱了。 屋中类似于一个大卧房,正中间放着一张木床,木床旁边还有一张木桌并一个大大的衣柜。 在房屋的四角放着几个花架,花架上摆放着新鲜的玫瑰郁金香薰衣草等新采摘的花束,有了鲜花的点缀,原本陈旧的木屋倒是明亮了不少。 白箐箐走到桌边,却见桌上放着一根棒球棍并一个棒球手套,在这些旁边还摆着几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两个少年的合照,合照上的两人五官轮廓长得有几分相似,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白箐箐认得这照片上的其中一个少年是廖定轩,另一个大概就是廖定轩那个因为飞机失事而下落不明的哥哥。 只是望着照片上少年廖定轩那笑得格外灿烂的面容白箐箐却觉得无比诧异。她倒是没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竟还有这一面。照片上的人一身棒球服,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他的皮肤比现在稍微黑了一点,可是一双眼睛却亮得不像话,总之一看到他这双眼睛你就觉得好像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他的笑容也充满了感染力,仿佛要暖进人的心里。 说真的,少年时代的廖定轩可是比现在的他要帅多了。 倒是没有想到,因为迷路了却误闯进了这个如童话一般的小木屋中,竟还能看到这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照片,这个小木屋就像是将美好尘封起来的小匣子,一打开便芳香四溢,美得不像话。 白箐箐在屋中走了一圈,无意间发现屋角尽头处有一扇小木门,出于好奇她直接走过去将木门推开,下意识的往前一迈。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她这一脚下去竟然就直接踩空了,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噗通一声跌到了暖暖的池水中。 白箐箐不会游泳,所以就本能的抓住身前的东西,这是这么一抓她才发现不对劲,这东西*的,旁边还长了一撮毛。 虽然是在水下,但白箐箐的眼睛还是勉强能视物,她微眯着眼睛下意识的往那物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肩膀就被一只大掌拽住,狠狠的提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待得被那大掌提出水面,她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廖定轩拧着眉头,表情不太好看。 处于呆滞中的白箐箐一时间也没回过神,就这么愣愣的望着他,直到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她才反应过来。 “放手!” “……”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刚刚慌乱之中她抓到的东西好巧不巧正是他那玩意儿…… 第22章 回过神来的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就像是被烫到一样,急忙松开水下抓着某物的那只手,一张脸瞬间就滚烫成一片,她本来想解释,可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对上廖定轩那冷飕飕的目光。 “上去。”他的声音很沉,简直就像是两柄锋利的刀子。 白箐箐来不及多想,急忙连滚带爬的从那门口处爬上去,可是爬上去了又带着几分歉疚和征询望着他。 他依然还站在水中,水面只及他的腰,却见他露在水面的上半身肌理均匀,胸口和腰上的肌肉有着流畅又形状完美的线条。可能是在热水中有一段时间了,他的面色微微发红,眼角处也透着一股暧昧的红晕。 只是在这一片暖色中,他的目光依然冷得让人害怕,尤其是对着她看过来的眼神,他的眉头拧得死紧,冰冷的语气中已带上了斥责,“怎地,你想看我的*吗?”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转过身去。可是转过身去了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这么僵直着一动也不动。 她真的觉得她今天是丢脸死了,要丢脸还罢了,竟然还丢到廖定轩跟前,想着刚刚自己竟然抓着人家那儿白箐箐就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廖定轩再走到她跟前的时候腰上已经围了一条浴巾,他直接走到柜子里翻了一套衣服扔在她身上,冷冷的嘱咐,“那边有个小隔间,进去换上。” 白箐箐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那边有个三角形的隔间,只是望着手中的衣服她却有些诧异,这是一套中学时候的校服,男士的,应该是廖定轩中学时候穿过的。 廖定轩有些不耐烦,“你若是想穿这一身湿衣服出去我也不拦你。” “……” 白箐箐便什么意见也没了,遂乖乖的进去将衣服换上,再出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一条黑色的长西裤,一件黑色的衬衣,他似乎很钟爱黑色,很喜欢把自己打扮的黑乎乎的。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木桌所在的方向,“那边有吹风机,把你的头发吹一吹。” “呃……”此时的白箐箐早已没有之前在他跟前的底气,听到他的话便灰溜溜的过去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弄完之后她才略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才道:“那个……刚刚我看到门开着所以就进来了,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我也不知道那屋子后面就是温泉,所以……很抱歉。” 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拿出领带来,对着衣柜的镜子将领带慢条斯理的系上。 白箐箐碰了一鼻子灰倒是也没生气,见他明显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她也不想讨人嫌,遂冲他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果然灰溜溜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却突然听到他用着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丘天杨。” 白箐箐脊背一僵,只觉得好似有一道惊雷从头顶劈下来。 丘天杨。 廖定轩竟然叫她丘天杨! 他怎么知道她是谁? 不对不对,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就算他看出白箐箐变了应该也推断不出白箐箐就是她。 可是,为什么他口中会出现这个名字?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白箐箐一遍遍的在心头告诫自己,她暗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直到确定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会引人怀疑之后才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什么?” 他一边打着领带一边侧头向她看过来,他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试探。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睡梦中叫着‘我不是丘天杨’所以就想问问丘天杨是谁?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松了一口气,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个啊……可能是梦到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了吧,那游戏的名字叫做‘谁是丘天杨’轮到谁当丘天杨就要扮演坏人去抓别的小朋友,我小时候最不喜欢当丘天杨了,所以,大概连做梦也不想当丘天杨。” 他淡淡的点头,“是这样。”似乎并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行了,走吧。” 他已穿戴完毕,说话间便直接推门出去了,白箐箐跟在他身后出来,却是一脸凝重,今天这件事情倒是给她敲响了警钟,看样子之后她可不能再在廖定轩跟前睡着了。不,不只是他,任何一个认识白箐箐的人,她都不能在他跟前睡着,不然一不注意就要露馅了。 有廖定轩在跟前带路,两人没过一会儿就穿过了迷宫,回到别墅,白箐箐一走近客厅便觉得氛围有点奇怪,仔细一看,却见客厅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廖定轩的好友秦旭,一个是秦旭的表妹,廖定轩的前女友方晓冉。 这两人,怎么跑到廖家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秦旭是廖定轩的好友,廖家的人自然都认识他,带着表妹来朋友家串串门好像也没有什么。 只是早不来串门晚不来串门,他们一回廖家这两人就来了。白箐箐在心头撇撇嘴,这方晓冉也追得太紧了。 廖定慧似乎也意识到氛围尴尬得让人不太自在,无意间看到白箐箐身上的衣服,便没话找话道:“箐箐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众人被她这么一提醒,目光也都落在白箐箐身上,方晓冉想来也是认出了她身上穿的这是廖定轩中学时候的衣服,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看向她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不善。 白箐箐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从容的解释道:“刚刚不小心掉到温泉中了,定轩就拿了一套衣服给我换上。” 这话说完,廖老太太便嗔了二人一眼道:“你们还是小孩子吗?怎么还闹到温泉里去了?” 这话说得极暧昧,廖定慧也非常捧场的掩嘴而笑,只方晓冉的面色不太好。 白箐箐清楚这话是廖老太太故意要说给方晓冉听的,是以她也知趣的没有多解释,只尴尬的笑了笑。 “行了,不说你们了,只是你这衣服穿着也不合身,你跟我来,我去找一件我的衣服给你。” 廖定慧这话正好如了白箐箐的意,她在这边跟方晓冉大眼瞪小眼的也没什么劲。 跟着廖定慧上了楼,一关上门,这位大姑子便一脸心疼的安慰道:“你别怪我们啊箐箐,我们也不知道这女人会来这边,更何况人家来是客,我们总不好将她赶出去,而且秦旭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面子我们总要给几分的。” 白箐箐压根就没在意那么多,只是她若是表现得太淡漠了,怕是要惹人怀疑,是以这会儿她便故作大度的笑道:“放心吧大姐,我明白的。” 她没生气廖定慧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望着她那大度的模样她总觉得她并不是真的不在意的,这么一想,廖定慧就更是心疼她了。 她去衣柜中给她找了衣服,又安慰道:“定轩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只是你要给他一些时间。” 白箐箐将衣服换上,点点头,“恩恩,我知道的。” 廖定慧觉得白箐箐可真是不容易,换做是别的女人,自己丈夫的前女友找上门来了怕是都坐不住了。只是她却还这般明事理,看样子箐箐真的是懂事了不少。廖定慧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定轩能将这件事处理好,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妻子,另外,她也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弟妹了。 白箐箐换好了衣服下楼,却见方晓冉并没有在这边,当然,廖定轩也没在,指不定跑到哪里去幽会了。 白箐箐也没在意,走过去跟廖老太太聊天,廖老太太怕她多心,也没跟她提廖定轩去哪儿的事情。 就这般聊着,卫明熙突然跑过来拉着白箐箐的手道:“舅妈你跟我去我的秘密基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白箐箐想着刚刚被这个小东西扔在迷宫里的事情还来气,这会儿便故意板着脸道:“舅妈可不跟你玩了,指不定你又将我扔下自个儿跑了。” “哎呀不会的舅妈,这次我保证。”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五指放到头顶上,做发誓的动作。 白箐箐被她这样子给逗笑了,本来也没真的生她的气,这会儿便顺着她点点头,“那行,走吧。” 卫明熙见她答应了,便兴冲冲的拉过她的手往后院跑。 在廖家后院中靠近后门的地方有一个小沙滩,这个小沙滩就是卫明熙小朋友口中所说的秘密基地,却见那沙滩上用积木搭了一个小城堡,卫明熙拉着她在沙滩前蹲下,指着那小城堡道:“舅妈你看到没,这个是我的。” 白箐箐点点头,“唔……原来我们熙熙是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啊。” 卫明熙呵呵一笑,挑着下巴道:“当然!” 白箐箐便戳了戳她的脸逗她,“我们熙熙是不是想着等将来长大了有个王子来娶她啊?” 卫明熙却撇撇嘴,“谁要王子啊,我等的是野兽。” 白箐箐诧异的挑了挑眉头,倒是来了兴致,“公主不是都等王子的吗?怎么要等野兽呢?” 卫明熙小朋友却不屑一顾,“王子有什么好?大家都说我舅舅是王子,可我总觉得他老是板着个脸吓人的很,一点都不好玩,还是野兽好玩。” 白箐箐觉得好笑,心想你舅舅哪里是王子,他分明就是个王,当然要比王子威严许多。不过这话她却没对她说,只疑惑道:“野兽可比你舅舅吓人多了,你不怕吗?” 小家伙摇摇脑袋,“舅妈你说得不对,我觉得我舅舅可比野兽可怕多了。” “……” “而且野兽我是可以驯服的,我舅舅我可驯服不了,会被他揍的!反正我要等着我的那只野兽出来,我会驯服他的。”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看我们熙熙就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想来以后□□起男友来也是一把好手。 两人在这边聊了一会儿天,卫明熙便拉着她向花园中走去。花园外面有一丛常青树,两人从常青树旁边绕过来,还没来得及走进花园,却见花园中那玫瑰花丛中站了一男一女,此刻那女子正哭的一脸梨花带雨扑在男子怀中,口中一遍遍说着,“定轩我离不开你,我真的离不开你。” 望着这一幕,白箐箐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随便来后院逛一逛也撞见人家亲亲我我,撞见了就算了,偏偏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儿童。 白箐箐正想着趁着他们没发现赶紧将少年儿童带走,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儿童已经先她一步跑过去,一脸怒气冲冲的道:“你们在干嘛?!” 被卫明熙小朋友这么一吼,廖定轩和方晓冉自然毫无意外的就发现了突然出现的这两人。白箐箐伸手抚了抚额头,想也不想,急忙走过去将卫明熙小朋友拦腰抱起,一手抱着她,一手捂着她的嘴巴,笑呵呵的冲两人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们继续,呵呵,你们继续!”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卫明熙匆匆离开了,开溜的速度之快,就怕慢了一步就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似的。 站在花园中的两人明显有些懵,尤其是方晓冉,刚刚看到白箐箐出现在这里,她不是不害怕的,毕竟上次在咖啡厅她就被她给教训了一顿。白箐箐那天的凶残劲她可还历历在目的,有过那次教训之后她就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跟她较劲了。 如今被她撞见她抱着他的老公,方晓冉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再被她给揍一次,她正想着等下若是白箐箐扑过来她该怎么办,却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就开溜了,那样子似乎还像是犯了错的人一样。 方晓冉有多诧异是可想而知的,她转头向廖定轩望去,却见他目光追随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嘴唇紧抿着,面色冷的不像话。她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是她不明白廖定轩在生什么气。 白箐箐抱着卫明熙一直跑了很远才将她放下来,卫明熙一路被她给捂着嘴,这会儿一被她放下便跳着脚道:“舅妈你是不是傻啊,你跑什么啊?” 白箐箐一边大喘着气一边道:“不跑?不跑你舅舅会杀了我的。”若是让他误会是她故意带着卫明熙去搞破坏的那就更不好了。 “他敢!”卫明熙小朋友气呼呼的道,“是他对不起你,是他对你犯了错,他凭什么还要杀你?!你刚刚就应该冲上去将他们狠狠揍一顿!” “……” “你是不是怕打不过啊!”卫明熙小朋友一边气鼓鼓的说着,一边将袖子往上撸,“你打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啊!你还有我这个帮手在,你怕什么啊?” 呃……白箐箐目光无意间落到那走过来的高大身影之上,面色有些尴尬。 卫明熙小朋友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原本正气势汹汹的小身板一看到身后那人,忙吓得赶紧窜到白箐箐的身后,只探出一颗小脑袋往外张望。 白箐箐:“……” “那个……”白箐箐刚要开口解释,躲在她身后的卫明熙小朋友却已经忍不住冲廖定轩道:“舅舅,我跟你缩,反正我就只要我舅妈一个舅妈,别的女人要做我舅妈我都不会叫她舅妈的!” 白箐箐看到廖定轩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善,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冲他道:“你可别误会,不是我教她这么说的。” 廖定轩却不看她,目光冷飕飕的盯着卫明熙道:“你先回去。” 卫明熙却抓着白箐箐的衣服不放,冲着廖定轩大叫道:“你别欺负我舅妈!刚刚的话不是我舅妈教我的,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回去!” “额。” 就这样,卫明熙小朋友乖乖的放开白箐箐的衣服,双手对着小指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边就只剩下了白箐箐和廖定轩两人,呃……氛围尴尬得让人觉得很忧伤。 “你刚刚跑什么?”对面那男人语气沉沉的。 白箐箐心里的小人无辜的摊了摊手,她不跑,难不成还得站在那边看那两个人在那边亲亲我我再上演限制级。 “那个……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跟方小姐在那边。” “额?”他目光眯了眯,声音冷了不少,“你不在意?” 白箐箐总觉得廖定轩这话是在故意试探,是以她想也不想便道:“我在意什么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早将你放下了,只要方小姐不故意来我跟前找茬,我是绝对不会找她麻烦的!” 他的脸色看上去更难看了。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立刻又笑道:“哎呀你就放心吧,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而且你也没必要听奶奶和姐姐她们的话,大可以继续跟方小姐往来,反正我们以后都是要离婚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方小姐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是吗?”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第23章 白箐箐立刻点点头,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对面那男人却阴阳怪气的哼了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白箐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耸耸肩,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他信不信,那也由不着她了。 白箐箐和廖定轩一前一后回到别墅里,刚走进门就碰到秦旭和方晓冉从里面出来,想来这会儿两人应该是要告辞离开了。 白箐箐迎面跟方晓冉碰上,却见她双眼发红,明显刚刚才哭过。 看到她白箐箐倒是客气的笑了笑打招呼,“方小姐要走了吗?” 方晓冉却明显一愣,也收敛了表情冲她大气的一笑,“回去还有一点事情。” 两人面上都带着笑,仿若已经忘了不久之前才在咖啡厅打过一架,这一来二去的,简直看得一旁的秦旭直咋舌。 白箐箐含蓄的点点头,“那方小姐慢走。”说完正要进去,方晓冉却又道:“不知道白小姐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说说话。” 白箐箐没说话,却是向廖定轩看了一眼,却见他一脸冷然道:“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方晓冉被这话刺的目光一痛,却是强笑道:“我就是跟白小姐说几句女生的私密话,你紧张什么?” 白箐箐觉得有些话她也是该跟方晓冉说清楚,是以略想了想便点点头,“也好,方小姐请吧。” 两人出了大门,来到大门旁边的一处拐角,刚刚一停下,方晓冉就敛了笑意冲她道:“你总是说我是小三,破坏了你跟定轩的家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那个破坏了我和定轩感情的小三!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那个……” 白箐箐想要出言打断,方晓冉却又不依不饶的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呵护备至,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吻我的额头安慰我,会在我害怕的时候抱着我入睡。这些他对你做过吗?他根本就不爱你!既然不爱为什么你还要纠缠不清?!” “行了行了!”白箐箐实在受不了方晓冉这歇斯底里的样子,她这话不就是故意说给她听刺激她的吗?她实在没兴趣知道她跟廖定轩的恋爱史,“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 “……”方晓冉有点懵,“你……你说什么?你不喜欢他了?” “嗯。” 她却是疑惑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你不喜欢他了?这么快?你之前不是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吗?” 白箐箐重重吐了一口气,一脸淡定的道:“因为我爱上别人了可以吗?你也知道一个人单恋是很累的,既然我遇到了比他更值得我爱的人,我为什么还继续爱他?” “……”方晓冉愣愣的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拼了命的去证明一件东西,到头来才发现这种证明是如此的多此一举,方晓冉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反正没有太开心。 “我跟廖定轩商量过了,等两家的合作结束就离婚,在这之前两人表面上是夫妻关系,不过私底下却是各人过各人的互不相干。你跟他要怎么样我不想过问,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我跟前招惹我打扰了我的清静,否则,那日在咖啡厅出现的情况我不保证还会出现第二次。” 方晓冉一听这话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么一退又觉得自己太怂了,忙又挺了挺腰背。 “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就直接去问廖定轩。” 她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然而刚一转过拐角就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廖定轩。他站的地方距离这边不远,也不知道两人的话他听到没有,只是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 方晓冉跟着白箐箐出来一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人却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定轩……” 白箐箐望着她这像是见了鬼的模样倒有点诧异,不过她也没多想,直接抬脚离开,只是她从廖定轩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却见他皱着眉头,眼神很冷,可是在这一片冰凉中,又仿若有幽暗的火苗在深处跳跃。 白箐箐不明白为什么廖定轩会是这种表情,不过她自问她刚刚对方晓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倒是也没在意那么多。 白箐箐回到别墅之后不久廖定轩也回来了,廖家人都非常知趣的绝口不提方晓冉的事,就这般平静的吃完了午饭。 吃过午饭,白箐箐和廖定轩就准备离开了。两人一如来时一样各自坐在车的一边,白箐箐望着窗外的景色,而廖定轩却拧着眉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廖定轩因为还有事情要去公司,所以回到别墅的就只有白箐箐一个人。黎之安本来正在后院中给种子浇水,听到推门声,急忙从后院蹿出来,一见来人果然是白箐箐,他露齿一笑,一双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仿若两颗明珠一般。 他兴冲冲的走过来,急巴巴的问道:“你饿了没有?我做了南瓜饼,蛋黄酥还有瘦肉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那雀跃的模样,就像是看到主人回来的小哈巴狗。 白箐箐在廖家吃了挺多,不过他这仿若小萌物的样子看得人心理很熨帖,让人不忍心看他失望,是以她便道:“好,我就吃一点。” 黎之安很开心,急忙去厨房帮她将东西端上桌,白箐箐坐在桌边喝粥,黎之安就坐在对面看着她,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是那种憨憨的傻笑。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白箐箐觉得他这样子实在好玩。 “没什么。”他笑着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又问:“在廖家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白箐箐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低头喝粥,也没看到黎之安因为她这句话而透出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晚上,白箐箐接到温昊的电话,温昊让她明天去公司一趟,要告知她一下那件事的处理结果,还特意嘱咐了她要将那首曲子的完整曲谱带上。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就让黎之安将她送到公司。来到温昊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仔细地擦一套青花瓷茶具,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手上还戴着白手套,用白色抹布将青花瓷杯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再小心翼翼的放在装满填充物的盒子里。 见她进来,他冲她挑了挑眉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坐吧。” 白箐箐走过去坐下,温昊取下手套将茶几上的一个信封推到她跟前道:“这是公司对你的补偿,没多少,你也别嫌弃。” 白箐箐拿过信封捏了捏,挺厚的,老板给的钱不要白不要,白箐箐便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昊又戴上手套继续擦他的青花瓷杯子。 “公司已经将许曼妮辞退了,‘飞花如雪’我也让人强制下架,对了,那首曲子的完整乐稿你带了吧?” “带了。”白箐箐一边说着一边将曲子拿出来,正要递给他,温昊却冲她摆摆手,“你去拿给郑哥吧,等下留在公司跟他们讨论一下。现在音乐总监的位置空缺,音乐编辑部的事情暂时由郑哥负责。” 白箐箐点点头,正要告辞离开,却见正慢条斯理擦着茶杯的温昊仿若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我听秦旭说你跟定轩昨天回廖家了?” “嗯,是回去了。”白箐箐随口应了一句,也没当成一回事。 “定轩如今对你的态度变了不少,你应该挺开心的吧?” 白箐箐耸耸肩,“还好啊。” “额?”温昊对她的态度很诧异,“你不是挺喜欢定轩的么?” 白箐箐却撇撇嘴,“早放下了。” “是吗?”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不过我看你们最近感情挺不错。” 白箐箐却叹了口气,“演戏而已。” 他抬眼看着她,面上带着询问,白箐箐便冲他道:“之前因为我和他闹的有点难看,两家公司的员工相互抵制,对合作不利,所以家里人就让我们暂时缓和一下关系。不过我和廖先生商量过了,等第一阶段合作完就离婚。” “离婚?你同意?”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试探的意味太强了,急忙又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同意跟他离婚了?” 白箐箐一脸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啊,我刚刚说过了,我已经放下他了。”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继续心情不错的擦他的茶具了,“行了,这边没事了,你去编辑部吧。” 温昊让她拿着乐稿去编辑部,这就说明公司最终还是要用她所作的曲子,至于给谁用嘛…… “那个……这首曲子还是继续给姚婳怡么?” 温昊点点头,“本来之前就是她唱的,若是换成了别人,恐怕她的粉丝会不满,对公司的利益也会造成损失。” “这样啊……”白箐箐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看样子也只能便宜姚婳怡这个小贱人了。 要将曲子完善,还得再加入一些别的乐器做和声,而她作为作曲人必须在场做参考,所以白箐箐一连好几天都在公司忙碌。 这一天一忙就一直忙到了晚上,或许是温昊看她们部门最近太辛苦了,为了犒劳他们,晚上带他们去聚了一下餐。 聚了餐出来已经快到十点了,之前白箐箐就叫黎之安先回去了,这会儿她是准备打车回去的,不过一个同事却坚持要送她回家。 白箐箐当然不同意,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住在海景别墅里。 就在两人僵持间,温昊慢慢将车子开上来冲她道:“我送你到那边的路口打车吧,那里车多,也好打。” 那同事看到大老板开口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白箐箐松了一口气,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我送你回去?”温昊征询的问了一句。 白箐箐忙摆摆手,“不用了,你送我到路口就行了。” 然而温昊最终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家。白箐箐推拒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对了,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你主修的乐器是什么?”温昊问了一句。 “钢琴。” “传统乐器会什么?” 说到这个白箐箐就颓丧的叹了口气,“就只会古筝。”在国外,华国传统乐器的教学非常少,真正有技术的老师就更少,古筝也是她在网上自学的,“不过我刚报了一个二胡班,准备空了去学二胡。” 温昊从后视镜中挑眉看了她一眼,“现成的老师就坐在你面前,你还去报什么二胡班?” “……”白箐箐有点懵,“你……” “二胡,长笛,马头琴,古筝,琵琶我都会。” “天啊……”白箐箐惊叹一声,“倒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多。” 温昊略显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是当然。”又从后视镜里瞟她一眼,“有没有兴趣跟我学?” “学费怎么算?” 温昊假意思索片刻,“许曼妮的事情我很抱歉,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不用收学费。” “那怎么行?”之前他已经给过她补偿了好吗? 温昊又想了想,“如果你执意要交,那就请我吃一顿大餐吧。” “成交。” 这一路过来温昊又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二胡的技法,两人从传统乐器聊到华国古老乐器,白箐箐才知道原来温昊有收集乐器的习惯,他收集的东西很多,包括“古琴”“瑟”“箜篌”甚至连“编钟”也有。 爱音乐的人对乐器也很痴迷,白箐箐一路上都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两人又从古代乐器聊到了古代的一些作曲家,又从古代作曲家聊到西方的作曲家,又从西方作曲家聊到了现代的作曲家,总之一路上就没有停过。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了,白箐箐却没急着下去,她正听温昊聊到他最喜欢的里姆斯基-科萨科夫。 两人正聊得火热,温昊无意间将目光扫到车窗外,顿时停住了话头。白箐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廖定轩正双手插兜站在车前,也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了。 第24章 白箐箐抬腕看了一下表,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跟温昊道了谢,急忙拉开车门下了车,冲廖定轩笑着打了声招呼,“廖先生你回来了啊?” 廖定轩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冷冷的又拽拽的,仿若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白箐箐也没生气,只道:“你出来应该是找温先生的吧?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白箐箐离开之后温昊也从车中出来,他双手趴在车顶上笑眯眯的望着廖定轩,“你这是特意出来邀我进去喝茶的?” 光线有点暗,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觉得他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你怎么来这边了?” 温昊耸耸肩膀,一脸理所当然,“聚餐晚了就送她回来了。” “这样……”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周末有空吗?” “嗯哼?” “好久没有一起打过棒球了,切磋一下。” 温昊勾唇一笑,“好啊。”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 不等温昊回答他就直接转身进去了,温昊望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在心中暗骂一声吝啬鬼。 廖定轩进去的时候白箐箐正坐在餐桌上喝粥,黎之安给她熬的粥,用杏仁和腰果和着燕麦熬的,粥熬得很烂,几种清香混合在口中,滋味美妙得无法言喻。 白箐箐见他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喝一点?” 她也不过是客气的这么一问,倒是没想到他略想了想就点点头,“也好。” “……”白箐箐悔得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大碗中的粥就剩了一点,他舀了就没什么了。 廖定轩在来之前黎之安正将大碗中的腰果一颗颗的捡起来丢到她的碗里,这会儿剩下的都倒在廖定轩碗中了,黎之安也不好让他将腰果分给她。 “你喜欢吃腰果?”廖定轩问道。 白箐箐点点头,实际上她对腰果并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她成为白箐箐之后,为了不惹人怀疑,难免要延续原主的习惯喜好。 他便用筷子将腰果夹到她的碗里,“正好,我不喜欢吃腰果,都分给你。” “……” 白箐箐愣愣的望着他,他却不快的蹙了蹙眉,“怎么,嫌弃?” 白箐箐僵硬的一笑,“没有没有。” 喝完了粥两人一块儿上楼,白箐箐拉开门,随口给他道了一句晚安,正要进去廖定轩却叫住她。 白箐箐一脸疑惑的向他看去,今日的他倒是穿得挺休闲,polo衫再加上休闲裤,不过依然是黑乎乎的。他双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里,似乎是随口一问,“你跟温昊有很多话聊吗?” “啥?” 他却答非所问,“不过他跟任何女生都有很多话聊。” “……” 然后他就转身进去了,留下白箐箐望着那扇合上的门有点懵。白箐箐觉得廖定轩最近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乖乖滚进房间洗漱睡觉。 周末,廖定轩和温昊约好了一起去打棒球。 两个人玩比较简单,主要就是练习投球接球击球,跑垒这些都不用了。 两人穿好了装备就直接进了场地,刚开始是由廖定轩投球温昊击球再由廖定轩接球。 廖定轩捏着棒球微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人,蹬地,拧腰,手指拨球,动作一气呵成,每个细节都标准而规范。 棒球划过一道抛物线直向温昊袭来,球来得太快,待温昊意识到方向走得不对已经来不及了,他后退一步,却还是没躲过,被球正中下巴。 温昊连连后退几步,一时没稳住重心直接摔到在沙地里。正观望着这一切的廖定轩急忙跑过来,他双眉紧拧,面上透着关切却又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责备,“你没事吧?是有多久没玩过了怎么生疏成这样?” 温昊痛得直咬牙,却还是挥挥手从沙滩上站起来,“没关系,继续。” 廖定轩和温昊交换位置,温昊投球,廖定轩接球。温昊投球很标准,廖定轩击球也很标准。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棒球被打飞出去,温昊早已做好架势严正以待,只是廖定轩击球的动作太快且力气太大,温昊还未反应过来那球就已经飞奔过来,毫无意外他再次被击中。 再次换场温昊再次被击中,在第五次被廖定轩投过来的球击中之后,温昊直接破罐子破摔地倒在沙地上不起来了。 廖定轩走过来,依然是拧着眉头,略带关切的样子,“没什么大碍吧?你的技术怎么退化成这样了?” 温昊望着头顶那张隐隐带着几分关切的脸,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廖定轩伸手拉他,他却直接将他的手打开,他从沙地上坐起身,一脸嘲讽道:“你是故意的吧廖定轩?” 廖定轩眉头拧得更紧,“你在说什么?” 温昊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一次两次是意外还说得过去,连着五次都被你打中,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要揍我的吗?” 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面上恰到好处的带着一种淡淡的被朋友误会的难过,很淡,却还是能让人发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温昊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少来了廖定轩,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一肚子黑水,快说吧,我究竟什么地方惹你了?” 廖定轩叹了口气,拧着眉头,语气有点沉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想揍你,实际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突然目光沉沉的向他看过来,“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心虚了,觉得我这是在故意揍你?你今天看上去不太正常啊。” 温昊眯眼看他,这个混蛋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却还能装作一本正经的将问题甩到别人身上。 不过温昊倒是真的被他给刺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望了会儿天空,无奈的笑了笑,转回头来,他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倒是还真有一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对不起你。” 廖定轩那捏着棒球的手下意识的收紧,面色却没什么变化,“额?” 温昊低垂着头,脚尖踢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沙丘,似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我记得你好像挺不喜欢白箐箐的是吧?” “为什么突然提到她了?”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温昊低头笑了笑,好一会儿才抬头对着他,脸上带笑,语气却很坚定,“我看上她了。” “……” 廖定轩目光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像是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之前告诉过我,你们过几个月就要离婚了。嗯,你们离婚之后我不介意当这个接盘侠。”他试探着望着他,“你对她没什么感情,应该也是不介意的吧?” 他的目光依然平静,不见一丝波澜。许久之后他突然勾唇一笑,目光眯了眯,似有几许锋利藏在其间,“这一次,你又能坚持几个月?” 温昊揉了揉刚刚被打中的胸口,并没有将他嘲讽的话当成一回事,“我承认,我以前的确很花心,但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不是吗?后来慢慢懂事了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宁缺毋滥,我修身养性就是为了等待能让我动心的女人出现。”他突然正了正面色,坚定的,一字一句的冲他道:“这次我是来真的。” 廖定轩却转过身去往场外走,漫不经心的丢过来一句:“这是你跟她的事情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不介意的是吗?”他自他身后问了一句。 他却没回答。 分别之后廖定轩直接去了公司,公司的事情很多,他一直在忙,没日没夜的。他一如往常一样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累了就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里躺一躺,休息好了就继续忙。 他一丝不苟,认真又严谨,不管是在会议室还是在办公室里,他都是那个威严不可侵犯,严于律己到近乎苛刻的廖定轩,似乎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 这几天白箐箐也挺忙的,至于廖定轩究竟有没有回来她根本无从察觉,不过这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她却接到廖定轩的电话。 嗯,的确是廖定轩的电话,当白箐箐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被吓了一跳。 “喂,廖先生?”白箐箐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我来这边办事,正好在你公司附近,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白箐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愿意?” “没……没有。”白箐箐愣愣的应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公司楼下。” “额。” 白箐箐挂断电话之后却觉得有点奇怪,廖定轩他干嘛要请她吃饭,两人现在又没有在廖家,他根本没必要再演戏了啊? 正在疑惑间,有个同事却急匆匆跑过来冲白箐箐道:“白作曲,那边有人找。” 白箐箐回过神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同事又补充了一句,“就在走廊尽头,靠近楼梯间的地方。” 白箐箐对她道了谢便直接走过去,是谁来找她?难不成廖定轩直接上楼来了? 一般大家上下楼都是坐的电梯,这边很少有人来,倒是挺安静的。白箐箐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有个人背靠在正对面的墙壁上。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长t恤,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下面搭配一条白色板鞋,头发染成了浅棕色,在额头上覆下一片厚厚的刘海,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种韩系明星的装扮。 此刻他正慵懒的靠在墙壁上,一手插兜,一手把玩着一只复古的打火机。火机在他的指尖翻飞,火焰明明灭灭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又心惊人跳。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把玩火机的动作骤然一停,只听得啪嗒一声,火机盖子扣下,淡蓝的火焰也在一瞬间熄灭。他动作流畅的将手机收到手心,再往裤包中一塞,抬头向她看过来。 白箐箐一看清他的脸就不由得吓了一跳,突然穿得这么正经的,她一时间还真没认出这人是袁泽凯。 “怎么是你?”白箐箐脱口问了一句。 他冲她痞痞的一笑,双手插兜向她走过来,“怎么?好多天没见了,不想我吗?” 白箐箐嘴角一抽,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上次的话说得还不清楚吗?” 他挑着眉头,眼尾扫出一道戏谑的弧度,“上次的话?上次的什么话?” “我说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可是我没答应啊。” “……” 白箐箐很担心他缠起来会没完没了的,便冲他丢下一句“我还要忙就先走了”正要转身,身后那人却猛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再扯着她一转,白箐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被他给牢牢的禁锢在墙壁上。 他顺势倾轧过来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白箐箐一脸惊恐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恼怒道:“袁泽凯你给我放开,这是在公司里!” “怕什么?”他笑眯眯的,一手捏着她的双手手腕,一手帮她将脸庞的乱发整理到脑后,白箐箐下意识的躲开,他也不生气,很有耐心的,用指尖整理着她的乱发,指腹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脸上。 “这些日子我在国外,没能照顾好你,听说你被人欺负了,嗯?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缱绻的温柔。 白箐箐却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咬牙道:“袁泽凯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嗯,我在跟你好好说啊。” 语气一点都不正经,很显然他就是在故意逗着她玩的,白箐箐也是火了,忍不住冲他吼道:“袁泽凯你究竟想干嘛?” 她觉得她也真是够倒霉的,原身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精却要她来解决,偏偏这个麻烦精还特别的麻烦。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跑,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而且一点羞耻心廉耻心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尊严了,他根本整个就是不要脸。 袁泽凯突然低低的笑了笑,目光盯着她的双唇,一脸理所当然道:“我想亲亲你的小嘴。” 这里虽然平时没什么人来,可指不定谁过来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按在墙上,这种画面怎么看怎么龌蹉。 白箐箐只觉得胸腔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忍不住爆粗口道:“袁泽凯你他妈给我滚!” 袁泽凯根本没将她的愤怒当成一回事,嬉皮笑脸的,“哟,性子挺倔嘛,小爷我喜欢。”说着便将嘴巴凑过来要吻在她的唇上。 白箐箐简直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她心想着若是他敢亲上来他就咬死他。 “袁泽凯。” 就在袁泽凯的嘴唇越来越近,就在白箐箐急得快哭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冰冷声音自一旁响了起来。 来得那般突兀,却又那般的不能忽视,彻底打断了袁泽凯就快要将嘴唇贴到她唇上的动作。 他转头向来人看去,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身严谨的黑色西装,挺拔如松的站在那里。 他面色平静,目光深沉,他不像是在生气,可是那一双沉沉的眸子望着人的时候却又让人感到害怕。 第25章 袁泽凯下意识的放开了禁锢着白箐箐的手,而白箐箐看到廖定轩出现在这里也是愣了愣,在怔楞过后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这种状态被他看到,的确挺丢脸的。 袁泽凯笑吟吟的望着他,“廖董事长怎么会在这里?” “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说完便转过身去,状似漫不经心的丢来一句:“如果你不想你送到米国那批货出问题的话。” 袁泽凯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在他跟前自以为是,廖定轩这个家伙尤其让人恶心。他原本正不屑一顾,凭什么他让他跟着他就跟着,直到听到他的后半句,他面上的笑容一凛,眼神中也划过一抹凌厉。 他微微颔首沉默片刻,转头冲白箐箐丢来一句“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跟着廖定轩离开了。 廖定轩以前也没少来这边的,对彩石的布局都很熟,他知道这附近有个会议室,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袁泽凯自然也跟着。 廖定轩进门之后便直接将西装脱下,又将领带扯下,然后摘下腕表。袁泽凯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中,嘲讽的笑了笑,“你这是做什么?想上我?” 他转头向他看了一眼,一边慢条斯理的将袖口往上卷,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若是让袁老爷子知道他家这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实际上是一个混迹于黑道的大毒枭,你说他会是什么态度?” 袁泽凯目光微眯,面上含笑,“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廖定轩一边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向他走过来,“你跟米国人做的那些生意我都知道。” 袁泽凯双手插兜一脸不以为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廖定轩却突然快走一步,双手扯过他的衣领,再将膝盖往他腹上一顶,袁泽凯一声闷哼,廖定轩却直接将他摔在地上,迎着他惊愕的目光慢条斯理的丢来两个字,“揍你。” 袁泽凯从地上站起来,却是笑了,“你凭什么?” 廖定轩捏了捏手腕,语气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你让我戴了那么一顶绿帽子,你说我该不该揍你?” “绿帽子?”袁泽凯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你有把白箐箐当成是你老婆吗?你可以在外面有女人,她凭什么不可以有男人!?” “这个你就管不着了。” 话落,他猛然伸手,直取他咽喉而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袁泽凯早已有了防备,他侧身躲过,抓住廖定轩的手臂一扭,廖定轩却先他一把将手挣开,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不愧是混黑道的人,的确有两下子,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袁泽凯究竟藏得有多深。” “适可而止廖定轩,做人不要这么自私!” “若我就这么自私呢?” 袁泽凯冷冷一笑,突然撩开袖子,抽出绑在上面的匕首,匕首划过一道寒凉的光自他的脸上扫过,他脸上再也不是往常那嬉皮笑脸好不正经的模样,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森寒。 “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我也想揍你很久了。” 反手握住匕首,紧走几步,直取廖定轩命脉,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见一阵寒光扫过,那泛着冷光的匕首已近在眼前。 廖定轩脖子后仰,躲过这致命一击的同时,一手成爪扣住他的手腕,袁泽凯也不甘示弱,挥起另一只手,以一记重拳向他的脸上砸去,廖定轩俯身躲过,顺势以手肘作为武器往他后背击去。 袁泽凯躲避不及,被他击个正着,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廖定轩却不等他喘口气,一个扫腿袭来直踹在他的后背上。 廖定轩这一记脚下得重,幸而有会议室的桌子挡住袁泽凯才不至于摔在地上。廖定轩却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挥拳就向他砸来,袁泽凯急忙闪身躲避,反手将匕首往他身上一划。 廖定轩这一拳走得急,一时间来不及收回来,手腕上便被他给划了一刀,立刻便有鲜血冒出来,他却像是毫无所觉,他逃一步他便紧逼一步,就这般六七个回合之后,袁泽凯有点体力不支了。 廖定轩是军人出生,忍耐力,体力都高于常人,再加上他平时生活自律到近乎严苛的地步,任何事情只要他还没有达成,他就绝对不会说一句累。 就比如现在,只要不拿下袁泽凯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两人已经折腾了一会儿了但他依然很有耐心,他面色平静,既没有拿不住他的焦躁,也没有久久没能得手的气馁,那一张脸冷漠到近乎诡异的地步。 不得不承认,廖定轩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他的强大不仅在于力量和技巧上,还有他的耐心和那种对于成功绝对的自信上。 这样一个人,你根本看不到他的情绪,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就是因为看不透才更加可怕,你不知道他的弱点就不知道该怎么战胜他。 他近乎变态的平静让袁泽凯升起几分急躁来,他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因为廖定轩冷漠的面容和绝对的要耗到底的耐心让他莫名的感到恐慌,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究竟是谁胜谁负。 他握住匕首不顾一切的向他刺去,他侧身躲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如之前很多次一样。袁泽凯急忙扭动手臂作势挣开,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廖定轩的手却如铁钳子一般,他根本挣脱不得。 他猛地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是那种浮在表面上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就在他错愕之时,他突然伸脚将他一绊,他重心不稳,要逃脱已来不及,而廖定轩却扯着他的手往墙上一撞,他手上受痛,握着手的匕首下意识放松,他则趁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子。 在他没来得及反抗之前,反手握刀,刀刃直抵他的咽喉。 力气不大,刀刃却还是在他的喉咙处划出了一道口子,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目光却带着几分戏谑向他看去,“你要杀我?” 他漠然的望着他,目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以后你还敢靠近她,我手上的力气可就不止这么一点了,明白吗?” 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却掷地有声,袁泽凯扯着唇笑,没回答。廖定轩重重将他放开,他从裤包中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腕上的血迹,擦干净了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将衣袖放下,再将早先放在会议桌上的衣服拿起来穿好,打好领带,扣好扣子。衣服一如来时一般干净整洁,一丝不乱,就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拉开会议室的门,在离开之前却还是带着警告对他丢来一句,“如果你想好好做你的生意,那就记住我今天的话。” 随后直接关门离开,留下袁泽凯紧紧握着匕首,对着合上的门冷笑。 白箐箐依然还等在那里,她不知道廖定轩找袁泽凯干嘛,不过看他那么平静,应该不像是找麻烦的。 她在那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了也不见有人回来,正想着廖定轩是不是放她鸽子了就见他那高大的身影自会议室那边缓缓走来,走到电梯口停下,他冲她招了招手。 白箐箐走过去,他也没看她一眼,冷冷的丢来一句,“先去吃饭。” 虽然他看上去并不像是生气,可是他浑身却散发着“我现在不好相处别惹我”的气息,所以她也没有多话,乖乖跟在他身后上了电梯。 他的车子就停在楼下,两人上了车,他自在一旁坐下闭目养神,白箐箐坐下之后却有点忐忑,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你找袁泽凯做什么?” “没什么。” “……” “白箐箐。”他突然叫她。 “啊?”她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依然端坐在身侧,紧紧闭着眼睛,“你叫我做什么?” “这顶绿帽子,你还要给我戴多久?” “……”白箐箐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个……我之前已经跟袁泽凯提过分手了,今天是他来找我的。” 他睁开眼睛望着她,“是吗?”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 白箐箐点点头。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白箐箐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干嘛突然问到这个了,我之前跟袁泽凯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没当成一回事吗?” 他一脸理所当然道:“我以前不当成一回事,现在当成一回事了。”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 白箐箐真想翻他一个白眼,她暗中撇撇嘴也没再说啥了。 两人来到彩石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饭便各回各的公司忙碌,期间白箐箐问过廖定轩干嘛突然请她吃饭,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我钱多。” “……” 所以对于廖定轩这种拽得二五八万的人,她也是理解不了。 连续辛苦了好几天,《飞花如雪》的完整乐稿总算是弄完了,剩下录歌啊发行啊这些都不是她的事了,而她也终于有了几天的休息时间。 这天早上白箐箐一起床惊愕的发现脸上竟然爆了几颗豆,这世上哪个年轻姑娘不爱美,脸上爆豆对于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一记致命绝杀。 当白箐箐站在镜子面前望着镜中人额头上那几颗痘痘时,抓狂得简直想杀人,本来长得就不是特别漂亮偏偏还要长痘,简直了。 白箐箐换好衣服准备去一趟医院,脸上的问题,再小也是大问题,必须得严肃对待。 刚要出门就接到白如枫的电话,白如枫今天要去新泉镇去谈生意,刚好听说她今天休息,所以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 “那边有个休闲山庄挺出名的,你可以顺便去那里找找灵感。” 有地方玩当然比闷在家里强,白箐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一趟医院。” “怎么了?”白如枫的声音显出几分关切。 “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脸上长了几颗痘痘,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样啊……”白如枫想了片刻,“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没关系,会议要用的资料助理会帮着整理的。” “……那行吧。” 白如枫没过一会儿就来了,接上了她便直接往京都最大的医院而去。 给白箐箐看的是一位女医生,医生看上去上了些年纪。白箐箐先去检查了一下又去化验了一番,她看过报告之后一边给她开药一边问道:“白小姐结婚了没有?” 白箐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明白她干嘛突然问起这个,“结了。” 医生的目光自老花镜上面瞟过来,“老公是不是时常不在身边啊?” “……”白箐箐有点囧,“嗯,的确不常在身边。” 医生便笑眯眯的道:“你可以回去跟老公商量一下,让他多抽点时间留在你身边,你这是内分泌失调,多一点夫妻生活对调节这个也很有帮助的。” 白如枫还站在身边,白箐箐下意识的向她看去,却见她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干巴巴的笑笑,“……好。”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白箐箐见白如枫还用那种很微妙的目光盯着她看,便干笑两声冲她解释道:“你别听那个医生胡说八道,我脸上的痘痘跟那种事根本没关系。” “这样啊。” “……” 一路走下医院的大楼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在车上坐下之后白如枫却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多久没有x生活了?” “……”白箐箐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她抚了抚额头,一脸郑重的向她解释,“我脸上的痘真的跟那种事情没关系啊。”她能告诉她亲姐她到现在还是个处吗? “哦。” “……” 司机发动车子离开,白如枫也没再说什么,白箐箐倒是松了一口气。身边的白如枫一直在想着什么,白箐箐只以为她在想着等下跟人谈合作的事情,没想到在寂静的车厢中她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说起来你跟袁泽凯也好久没有联系过了。” 白箐箐眼前闪过几道黑线,声音快带上哭腔了,“真的跟那种事情没关系啊,你别听那个医生胡说好吗?” “唔……好吧。” 再之后两人就没再聊过这个话题了。 新泉镇就在京都的郊区,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到了地方之后白如枫让她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等晚上看夜景,这边最出名的也就是夜景了。 白箐箐也的确有点累了,这几天忙乐稿的事情都没有休息好,她回到房间之后洗了个澡便准备休息,不想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 白箐箐在开门之前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你好,白小姐,是白总让我来的。” 白总自然就是白如枫了。 白箐箐这才将门打开,却见门外站着一个帅哥,帅哥长得很年轻,穿得很休闲也很干净,看到她便礼貌的冲她打了个招呼,“白小姐你好。” 白箐箐点点头,“你好。”顿了顿又问他:“我姐姐叫你过来做什么?” 眼前这帅哥却突然红了脸,他走进门来,将身后的包包放下,略羞涩的道:“我先去洗个澡,白小姐您放心,我等下一定将您服务好的。” “……” 白箐箐有点蒙,那帅哥却已经转身进卫生间了。 服务?服务啥? 白箐箐一脸疑惑的拿出手机打了白如枫的电话。 “那个……刚刚来了个男生说是你让他过来的,什么意思啊?” “额……他啊……”白如枫好似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你好好用,别担心,我慎重挑选的,挺干净的。” “……” “我已经付过钱了,他一晚上都可以陪着你,你想怎么要都行。” “……” “好了,我要忙了。” 白如枫挂断电话,白箐箐可真是骂人的心都有了。她将手机扔在床上,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可真是服了白如枫了,竟然找男人给她用?果然是亲姐! 就在白箐箐在这边感叹着的时候那帅哥已经洗了澡出来了,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不得不说这帅哥的身材挺不错的。 而且他看上去真的很年轻,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又白,绝对的奶油小生。 他显得有些羞涩,略局促的走过来道:“白小姐,我没什么经验,如果等下有伺候不周到的还请您多多保函。” 白箐箐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眼皮重重的跳了跳,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冲他道:“那个……可能是有点误会了。” “什么误会?” “是我姐姐理解错了意思,我……我并不需要。” “……”男孩看上去似乎有点焦急,“可是白总已经付过钱了。” “……没关系的,到时候你就跟她说是我的意思就行了,你放心,不会让你退钱的。” 男孩倒是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望着她,“真的……不需要吗?” 白箐箐尴尬的摇摇头,“不需要,不好意思。” “哦。”男孩应了一声,“那我现在走了?” 白箐箐笑眯眯的,“好吧。” 男孩便准备去卫生间换衣服,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却听得门上响起两声重重的敲门声。 这个点了会是谁来找她?白箐箐在去开门之前保险的对门外询问了一声,“是谁?” “我。” 是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 白箐箐一听这声音就愣了,廖定轩,他怎么会来这里? 白箐箐带着疑惑将门打开,却见门外果然站着廖定轩,看到廖定轩出现在这里白箐箐别提有多诧异了,一时脱口而出便问道:“廖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廖定轩正要回答,目光无意间向屋里一扫,眉心顿时就蹙了起来。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个男人,偏偏那男人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而且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这么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房间,还穿得这么暧昧…… 廖定轩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冲着那男孩沉声命令,“出去!” 那男孩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也是疑惑不已,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只向白箐箐征询的问:“这位是……” 白箐箐还来不及说话,廖定轩那带着危险的声音已横□□来道:“我是她的老公。” 对于做他们这行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遇到客户的老公了,是以,那男孩顿时便如一只受惊的老鼠一般,一边抓过他的背包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道:“我……我出去,我马上出去。”吓得连衣服都不去换了。 那人离开之后廖定轩这才踏进门来,廖定轩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古怪,说是在生气呢,可是那面色又太过平静了不太像,可是说他没生气呢,白箐箐却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白箐箐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他目光微眯,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果我不来,你还打算再给我戴一顶绿帽子吗?” “……” 这种类似捉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白箐箐虽然心头疑惑,不过想着两人现在表面上也还是夫妻,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清楚的。 白箐箐重重叹了口气,正要解释,他却突然向她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压倒性的气场,步子虽然慢条斯理的,可是每一步都踩得极重,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危险。 白箐箐被他这样子给震住了,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只下意识的后退,一脸戒备的向他道:“廖……廖先生,你要做什么?” 第26章 他的脚步不停,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她的后背抵上了墙壁,而他也终于在她跟前停下,他微微躬身,冷峻的面容正对着她,目光微眯,似有点点寒意自眼底漫上来,“你究竟还要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袁泽凯,温昊,这些还不够?刚刚那男人是谁?” 每一个字都染着侵入骨髓的寒意,目光冷厉如剑,仿若要穿透她的血肉。 白箐箐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这张极具危险让人望而生畏的脸,她心头不由泛起一股恐惧来,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什么。 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似乎被刺了一下,他目光微闪,终于闭上眼睛,将眼底那可怕的寒意掩盖。再睁眼,他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眼底一片平静,似乎刚刚藏在里面的惊涛骇浪只是她的幻觉。 “白箐箐,你就那么恨我吗?” 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低沉的,带着一种沙哑。 白箐箐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划过,待要细看,他却突然站直了身体,与她拉开距离。 他目光望向窗外,双手插在兜中,是一种非常闲适的姿势,语气也淡淡的,仿若随口一问,“刚刚那人是怎么回事?” 他的变化让她格外诧异,可是她却来不及去细想,听到他这么问便急忙回过神来,解释道:“我脸上长了痘,我姐姐今天陪我去医院看,那医生说我是内分泌失调,说是……”她抬头觑了他一眼清咳一声又道:“说是适当的做一下夫妻生活对调节内分泌很有作用,我姐姐听到了就信以为真,所以她就帮我找了个男人……嗯,就是刚刚那个,不过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跟他说明情况了,他本来也是打算要走的。” “……” 廖定轩转过头来,目光在她的脸上端详了几眼,表情显得有点微妙,却是没说话。 白箐箐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也是挺尴尬的,夫妻生活这种事情当着廖定轩的面说,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她也不想他误会了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啊……”他的语气很平静,倒听不出有什么尴尬的。 “……” 他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面色好了不少,端详着她那冒了几颗痘痘的脸,语气中也似有若无的透着关切,“脸上没什么大碍吧?” 白箐箐也没看他,“没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医生应该开了药吧?” 白箐箐点点头。 “你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果。” 白箐箐再次点点头。 他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这种氛围让白箐箐不太自在,想着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白箐箐又问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今天是乐派和蜜蜂网与第三方合作伙伴的商谈会,你姐姐没有告诉你?” 白箐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样啊,她之前没有对我说过。” 廖定轩微颔首,“既然打过招呼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 廖定轩果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白箐箐望着那合上的门却越想越觉得诧异,刚刚廖定轩的样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他是生气了,气得恨不得撕掉她,可是一转眼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她也实在是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了。 晚上,白如枫忙完了约了她到楼上的观景台吃饭,这观景台位置挺高,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山庄的景色。此刻正是华灯初上,山庄里面到处亮着灯笼,只见在那灯笼红光的掩映中,颇具古代特色的飞檐斗拱随处可见,仔细聆听,甚至还能听到丝竹之声。 不得不说此地真是悠闲又放松的好去处,而且景色也很美。 “廖定轩刚刚去找你了?”白如枫一边吃着饭一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白箐箐点点头,眉头下意识的拧了拧,白如枫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问道:“怎地?出什么事了吗?” “倒是没有。”白箐箐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只是我觉得廖定轩最近有点奇怪。” “额?怎么奇怪?” “我觉得他好像在故意靠近我。” “……” 白如枫一脸诧异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廖定轩这个人奸诈狡猾得很,刚刚跟第三方的合作商谈合作计划,他对我也步步紧逼,寸步不让,我好歹还是他大姨子呢他却一点情面也不留。像这种人精,永远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你自己要当心着一点,小心被他给套进去了。” “哦。”白箐箐轻轻应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两人就直接回了京都市区,白如枫先去公司,白箐箐则直接回到浅水湾的别墅。一回别墅白箐箐就发现不对劲,以前每次她回来,黎之安务必要一脸激动出来迎接,就像一只迎接主人回来的宠物狗,今天她回来却久久没见到他。 蛮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一看到她便冲她笑着比划了一下,问她吃了没有。 “我吃过了你不用麻烦。” 蛮姨点点头,准备去给她倒果汁,白箐箐四处望了一眼没发现黎之安的身影,这才冲蛮姨问,“黎之安去哪里了?” 蛮姨摇摇头,对她指了指他房间所在的方向,大概是说黎之安给她留了东西在他的房间。 白箐箐带着疑惑走进黎之安的房中,果然在他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说他福利院的叔叔生病了,他要过去照顾。 白箐箐却觉得奇怪,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干嘛不直接给她打电话,还留个小纸条,她摸出手机拨打黎之安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显示关机了。 白箐箐猜想大概是他照顾叔叔忙一时间走不开,也没在意那么多。 收起手机来,白箐箐却没急着走,她目光下意识的向四处瞟了瞟打量着他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就简单的摆了一张单人床并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另外还有几个收纳盒。房间很干净很整洁,看得出来他平时也是个挺爱收拾自己的人。 白箐箐发现那床头柜上有一张合照,她拿起一看,是原身白箐箐和他的合影,她有原身的记忆,一看到这张照片就记起来,这应该是第一次原身教他拍自拍之时拍的。 黎之安举着手机,偏了偏头够着比他矮半个头的白箐箐,而白箐箐则双手比着“v”字,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两个人都笑得很好看,整张照片都充斥着一种温暖阳光的感觉,让人一看就觉得很美好。 望着这张照片白箐箐也不由得笑了笑,她之前觉得黎之安对她是不怀好意,可是相处下来又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其实她还想到过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黎之安之所以会放弃前途来到白箐箐身边,大概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在她的记忆中,黎之安却并没有做过太越矩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白箐箐喜欢着廖定轩以及白箐箐和袁泽凯之间的纠葛,不过他却好似并没有很在乎。 又或者说,他对她的喜欢已经超过了占有,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跟原主之间的事情了,与她并没有关系。 白箐箐将相框放好,出了房间。 晚上她接到温昊的电话,温昊邀请她去他家一趟。 白箐箐看了看外面,天色快暗下来了,大晚上的跑到别人家也不合适,便道:“现在太晚了吧?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倒是没什么要事,就是我这边来了几个音乐人,我们在这边做学术交流,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音乐人?说真的白箐箐倒是挺感兴趣的,做她们这一行的,偶尔做一下学术交流也是很有必要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点点头,“也好,你家的地址在哪儿?” 挂断电话之后温昊便将他家的地址用短信发给了她,白箐箐对这个地址不太熟,因为黎之安不在,她得自己开车过去,所以绕了一点路,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温昊所住的地方是一间山顶别墅,白箐箐将车子开到目的地的时候那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子。都是一些豪车,看样子今天到这里的客人都来头不小。 温昊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了,一见她下车便笑着打招呼,“辛苦了。” 白箐箐随着他走进大门,打趣道:“你这个地方还真是远,我先还以为走错了呢。” “是有点远。”温昊笑着应了一句。 两人走过一个小草坪便来到别墅的正门,温昊帮她将门打开,又对她非常绅士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白箐箐也没客气,道了谢便准备进门,只是目光无意间扫到里面坐着的人之时,她却不由浑身一僵。 白箐箐将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嗯,不少人都是她认识的,比如坐在正对着大门,存在感强到一眼就能让人发现的廖定轩和那跟廖定轩坐得不远不近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方晓冉。 另外还有方晓冉的表哥秦旭,以及前段时间才跟她发生过过节的姚婳怡,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男子并几个女子,其中有几个看着面熟,不过她却记不起来是谁。 大厅里原本挺热闹的,大家都凑成小堆在说笑,不过当目光一对上推门进来的她,包括秦旭在内的几个认识她的人明显一愣,然后目光意味深长的向廖定轩看了一眼,再是一脸诧异的向温昊看过去。 氛围一时间变得尴尬又耐人寻味。 第27章 27 白箐箐一看到这几人就知道自己被温昊给坑了,这哪里是学术研究,分明就是一个私人趴。不过白箐箐不明白温昊干嘛要骗她过来参加他们的聚会。 温昊关上门,淡定自若的走上前将音乐关上,再冲大家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公司新到的作曲,名叫白箐箐。” 坐在沙发左边的是一对年轻夫妇,此刻那女子扯了扯身旁男子的衣服,小声在他耳边道:“温昊这是在干嘛?这人明明是……”目光意有所指的往廖定轩那边看了一眼。 那男子急忙冲她使使眼色,小声道:“别多嘴!” 女子便暂停话头,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温昊这话落下,秦旭并另一个认识白箐箐的人都有点懵,用眼神询问温昊在搞什么,不过温昊只当没看见,拉着白箐箐的手走过来冲她介绍:“这位是廖董事长,上次见过面的。” 白箐箐就站在廖定轩跟前,他一身深蓝色衬衣,衣袖挽到手腕上,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此刻的他微微躬身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的摇晃着,动作慢条斯理的。听到声音,他微微掀着眼皮向两人看了一眼,面色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仿若这两人的存在与否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对于他的无视温昊也没当成一回事,笑吟吟的又指着方晓冉冲白箐箐介绍道:“这位……是廖董事长的,呃……女朋友,方晓冉小姐。” 廖定轩目光一凛,温昊急忙低下头清咳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白箐箐倒是挺坦然的打着招呼,“廖董事长好,方小姐好。” 方晓冉原本看到白箐箐进来还有些懵,在这个场合她和白箐箐两人面对面那还不得尴尬死,一转眼温昊却来了这么一出,明显是要假装不知道白箐箐是谁的。 方晓冉很快回过神来,也大方得体的回以她一笑,“你好白小姐。” 介绍完了这边,温昊又拉着她走到秦旭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上次在咖啡厅见到过的,秦旭。” 秦旭目光在两人面上看了看,干巴巴的笑了笑,暗中却对温昊挤了挤眼睛,用嘴型问他要干嘛。 温昊对他非常和蔼的笑了笑,完全无视掉他的问题。 白箐箐依然笑吟吟的打招呼,“秦先生你好。” 秦旭收回神来,呵呵笑道:“你好你好。” 秦旭身边还坐着两个打扮妖娆浓妆艳抹的女人,温昊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她们都是秦旭的朋友就算了,连名字也没报,想来应该是秦旭随便带出来玩的模特或者小演员一类的。 这边介绍完了,马上就轮到另一边。另一边坐着的那对夫妇是秦旭的表姐和表姐夫,温昊向两人介绍的时候,那表姐面色明显有些僵硬,她应该也是知道白箐箐身份的,只是非常知趣的没有点破,只客气的打完招呼。 温昊表姐和表姐夫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是温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白箐箐并不认识,也就是随便的打了招呼,这男子身边同样跟了两个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的女人,温昊就直接忽略她们了。 这边末端坐着的是姚婳怡,温昊指了指她笑道:“这位是姚婳怡,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上次见过面,还记得吗?” 白箐箐笑笑,“记得的。” 姚婳怡也冲她笑笑,“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言语之间对她透出几许轻蔑,很显然,她是觉得以白箐箐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 白箐箐也没在意,在一旁坐下。 温昊走过去重新将音乐打开,活跃气氛道:“来来来,刚刚轮到谁唱歌了?” 不同于对她的冷淡,此刻的姚婳怡就像一个在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举着手笑容满面道:“我我我!” 温昊把话筒递给她,姚婳怡便一脸自得的走上去了。 唱歌可是姚婳怡的强项,走到大厅中央的她冲众人鞠了一躬,面上透着自信的神采。她身材长得娇小,不过作为大明星,该有的光环还是有的,在场这几位都是京都上流社会的大佬,不过她却是一点都不怯场,声情并茂的将一首“甜蜜蜜”唱完了。 不得不说她唱的真的挺好,尤其她今天还是走复古路线的。穿着一件开叉长旗袍,肩上披着一条披巾,连头发也是二三十年代那种大卷头,再配上那浓浓的烟熏火燎的复古妆容,深情唱着这首极具年代感的歌,就连不太喜欢她的白箐箐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唱完,周围掌声雷动,白箐箐也非常礼貌的拍了拍手。 姚婳怡冲大家鞠了一躬却是没有下来,抱着话筒道:“我们公司新到的白作曲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在音乐上造诣匪浅,想来唱歌对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那么接下来就由白作曲来为我们唱一首,大家掌声欢迎!” 白箐箐正打算好好当个旁观者,再想办法开溜,倒是没想到姚婳怡突然就提到了她。 她爱表现她便好好表现吧,为什么还要将她拉出来?更何况刚刚她唱了一首已经有了珠玉在前,不管她选什么歌绝对都唱不出她的感觉,一个弄不好还会丢人现眼。而且她会作曲,但她并没有什么唱歌的技巧,不管是前世的丘天杨还是今生的白箐箐嗓音都不适合唱歌。 姚婳怡走过来将话筒递给她,面上带着笑意,“白作曲,可不要让大家扫兴额。” 白箐箐向在场众人抱歉的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唱歌,就不要污染大家的耳朵了。” 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姚婳怡又道:“没关系的白小姐,大家都是图好玩嘛,随便唱一首也没有什么。” 说完直接将话筒塞到她的手上,动作显出几分咄咄逼人来。都已经拒绝了怎么还这样?所以这姚婳怡是故意想让她难堪是吧? 她抬眼向她看去,姚婳怡笑得一脸天真无害,还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 白箐箐心下好笑,正要说话,温昊却一把拿过话筒道:“既然白小姐不唱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也很久没唱过歌了,技痒!” 温昊走过去重新切了一首歌,姚婳怡的目的落空,笑得有几分僵硬,尤其给白箐箐解围的还是温昊,这多少让她有点不舒服。她倒是也没说什么,自走过去坐下,只是在离开之时却抛给白箐箐一道冰冷又含着警告的眼神。 白箐箐只当没看见。 这客厅明显是被改装过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型的ktv包间,左侧的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液晶显示屏,周围立体声环绕,音响效果非常不错。 不过让白箐箐意外的是温昊唱歌竟然唱得这么好,平日里白箐箐倒是没留意,如今一听他唱歌白箐箐才发现原来温昊是个实打实的低音炮。 声音本来就很有特色,再稍微有一点技巧听上去便特别有感觉。 或许是做音乐的人都有这种习惯,对唱歌好听的人总有种莫名的好感,是以温昊一开嗓,白箐箐便不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这么仔细打量下她才发现原来温昊长得也挺好看。并不是那种会让人惊艳的好看,而是那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好看,他的五官任何一个都不是特别出色,可是组合到一起却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而且他眉眼温和,眼中总是盛满温柔的笑意,这种平易近人的俊朗真的非常吸引女人的注意。 温昊才唱了没一会儿白箐箐就明显发现那几个小模特在对他犯花痴,就连姚婳怡这种大明星也不由痴痴的望着他。 白箐箐听着温昊的嗓音也觉得挺酥,只是她没有花痴别人的习惯,是以一直安静的做一个合格的听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而会心一笑。 直到她意识到有一道锋利的视线注视过来,这才收回神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正好就对上廖定轩看过来的目光。 周围的光线并不是很亮,彩灯不断在头顶闪烁,光线明明灭灭中,她却分明能看到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善。 只是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就仿若他刚刚投过来的眼神只是他随意的一撇。 白箐箐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他了,不过她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依然非常捧场的听着温昊唱歌。 温昊唱完之后周围掌声更加热烈,秦旭似乎觉得刚刚温昊太抢风头了,急忙夺过话筒。只是温昊的声音太特别,秦旭唱的再好也没有他那种感觉。 白箐箐觉得坐在这边有点闷,便小声询问温昊卫生间在哪里。 不料温昊却直接冲她道:“路线有点复杂,我带你过去吧。” “……” 温昊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白箐箐离开了大厅,转过拐角,直到大厅里的声音听不见了白箐箐才冲他道:“你干嘛要骗我?这边哪有什么音乐人?” 温昊却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我不算么?” “……” “不过你也别生气,我让你过来这里也算是帮你找灵感。” “找灵感?在这种乌七八糟的氛围之下?” 温昊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挠了挠额头,笑道:“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有百态,这也算是生活的一部分。多接触一下人,多看一下人的喜怒哀乐,总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绞尽脑汁想乐稿要强。” “……”仔细一想,他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你并不是真的要去卫生间吧?我带你走走让你清静一下?” 反正这会儿她是不打算回去的,听到他的提议便点点头。 温昊将她带到了后院,后院有一个东南亚风格的凉亭,站在凉亭中可以看到山下城市的万家灯火。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觉得城市的霓虹亮成一片,万丈霓虹,好不壮观。 不时有山风吹来,带来林间草木的清新气息,白箐箐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温昊从裤包中摸出手机,放了一首曲子。 是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 这首曲子她曾经听过。 萧瑟的笛音带着一种亘古的荒芜感,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她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一天,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站在火车站的月台前,她想要逃离,可是她却不知道要逃到什么地方。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这世界荒凉得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多么的渴望温暖。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陶笛声,飘飘渺渺的,像是有人在以此倾诉着什么。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教她弹钢琴那双柔软又带着热度的手,想起了父亲给她煮的红枣粥,想起了站在窗前就能闻到的桂花的香味。 想起了她温暖的童年,然而那时候的她却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温昊见她目光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眶似乎泛着红晕,他张了张口,稍微压低了声音才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望着山下那万家灯火苦涩的笑了笑,“我在想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哪里?” 白箐箐没有说话。她的家乡在哪里……那一年她们家附近的工厂发生爆炸,她所住的小区受到波及,小区居民因为这场事故死了大半,她的父母也在这场事故中身亡,那一年她六岁。 后来她被姑姑带到了米国,姑姑几乎不会在她跟前提到她的父母,而她的家乡她也很少提及。小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她也早就忘了她的家乡在哪里,那个她出生的地方,她扎根的地方,她不知道。 温昊也没有再追问,就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温总!” 直到身后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女声两人才收回神来,转头一看,却见姚婳怡不知何时就站在后院的屋檐下,她面上带笑,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 “作为主人,抛下客人不管跑到这边似乎不太好吧?”姚婳怡故作镇定的打趣。 温昊仿若这才意识到,做出懊恼的神态,“的确是我疏忽了。”低头向白箐箐看去,低声询问:“走了?” 白箐箐点点头。 三人走进大厅,秦旭一把抓住温昊,质问他躲到哪里去了,让他自罚三杯。 温昊也没推脱,很爽快的喝了。 姚婳怡进来之后却是端着酒,挨个的敬过去,温昊那位生意上的朋友,温昊的表姐表姐夫,秦旭,然后是廖定轩。 “我敬廖董事长和未来的廖太太一杯。”姚婳怡端着酒杯,笑吟吟的冲廖定轩和方晓冉道。 然而这话一落,周围却诡异的安静下来。知情的那几个便面色复杂的在白箐箐和廖定轩并方晓冉身上看来看去,不过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 方晓冉看上去好像不太自在,不过目光向白箐箐看的时候似乎又不像是那么回事,怎么说呢,她看上去像是局促不安的,不过眼神中却有一种绝对的坦然。 她故作尴尬的看了姚婳怡一眼道:“我不是廖太太,你不要乱叫。” 姚婳怡却不以为然,“方小姐就不要谦虚了,你迟早都是廖太太的。”说完又向廖定轩看了一眼,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姚婳怡将酒杯举过去一点,恭敬又热情的道:“多谢廖董事长对我们公司的照顾,我敬您一杯。” “我不喝酒。”他的语气很冷又不客气,从始至终目光都不曾落一点余光在姚婳怡身上。 姚婳怡这个大明星想来很少被人这么直接下面子,那端着酒杯的手有点僵硬,面上的笑容也尴尬的不像话。 方晓冉急忙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道:“定轩他等下要开车不能喝酒,我代他喝了。”又将自己的那一杯端起来,与姚婳怡的碰了碰。 姚婳怡找到台阶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然嘴甜的冲方晓冉道:“那我就祝廖先生和未来的廖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个未来的廖太太代廖先生喝着酒,这边这位现时的廖太太却一脸淡然的吃着水果,仿若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姚婳怡敬完了酒,便踩着高跟鞋走到白箐箐身边,居高临下冲她道:“白作曲你也过去给各位老板敬敬酒,在场各位老板都给公司做过投资,作为公司的员工去敬敬酒也是应该的。” 白箐箐将一块苹果叉到口中,抬头向她望去,却见她一脸理所当然,没觉得这么命令她去敬酒有什么不对。 白箐箐目光向周围扫了一眼,除了廖定轩那个万年冰山,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面色都有点复杂。 姚婳怡这是要跟她杠上了是吧? 虽然她是公司的员工,但只要老板不发话,她一个作曲根本用不着给这些人敬酒,她不像姚婳怡,这边给的赞助多少都是冲着姚婳怡去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她,她自然得乖乖敬酒。更何况她又不是她的老板,凭什么一脸理所当然的让她敬酒呢? 大家一时间都没说话,姚婳怡带着逼迫的目光望着白箐箐,而白箐箐却全程表情淡漠与她对视。 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之中,却听得方晓冉像是半开玩笑的道:“看样子,白作曲还是个挺骄傲的人呢!” 她这话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说她骄傲好像也不是贬义,可是这话听到姚婳怡耳中就不一样了。 姚婳怡可是个大明星,是个大咖,她一个小小的作曲在她跟前骄傲什么?更何况让她敬酒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若是不照做,那就真的太下她的面子了,被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下不来台。 姚婳怡想到上次让她买咖啡的情景,那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直接的拒绝她,要说她有身份有地位还算了,一个小小的作曲,她凭什么? “怎地,你不愿意?”姚婳怡的表情慢慢冷淡下来,语气中也带上了火气,“在座的这几位老板,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比你能耐,让你敬敬酒怎么了?”显然是动了真格了。 白箐箐向方晓冉看了一眼,嗯,刚刚她那句话威力的确挺大,姚婳怡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还真是一点就着了。然而始作俑者方小姐却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来,端着酒慢慢的抿着,一心要看好戏的。 而姚婳怡呢,白箐箐是真的不知道姚婳怡是觉得自己太红太火了所以自以为是过头还是反应迟钝,连那几个小模特都发现周围的氛围不对劲,纷纷闭嘴一句话都不敢说,偏她还一无所觉,而且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在娱乐圈这种残酷的地方活到现在的? 温昊一直在一旁给姚婳怡使眼色,偏偏这姑娘对他的警告视而不见,眼看着她越来越不像话了,温昊正要开口。 与此同时白箐箐冷冷一笑,“要我……” “够了!” 随着一声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清脆的声响,一道明显含着怒火的浑厚声音重重砸下。 这人气场太过强大,这沉重的闷吼一落下,在场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周围瞬间安静得如死寂一般,那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模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家纷纷将目光向廖定轩看过去,因为隐忍着怒火,他的面容看上去格外的难看,那锋利而危险的双眼紧逼在姚婳怡的面上,一字一句的道:“我的太太不需要向任何人敬酒。”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第28章 廖定轩说完这话,也不去管在场众人那复杂的面色,直接带着白箐箐离开。 这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就数方晓冉了吧,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廖定轩会这么打她的脸,抛下她就带着白箐箐离开,这让周围的人怎么看她?她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面色惨白,目光呆滞,整个人透着一股遭到巨大打击之后的灰败。 白箐箐直到走出别墅的大门都还是懵的。 他将车门打开,又冲白箐箐吩咐,“上车。” 白箐箐乖乖的坐了上去。 廖定轩也上车坐下,发动车子,动作娴熟的调了头,车子慢慢向山下开去。 “那个……你刚刚干嘛要站出来帮我?”白箐箐总算是收回了思绪,向他问了一句。 他面色有点冷,语气也硬邦邦的,“不帮你,难道要看着堂堂廖太太去给别人敬酒?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白箐箐还是想不通,“可是你若是站出来那无疑就是让方小姐丢脸,方小姐她是你的女人,她丢脸了你不也丢脸吗?” “白箐箐。”他突然用一种非常狠厉的声音叫她。 白箐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什么?” “这件事情我郑重的跟你说一次,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也不会再说了。”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车厢间,每个字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 “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种契约,我是个守信的人,在契约期间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它的事。所以,我和方晓冉什么都没有,纵使我跟她在一起过,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一页就彻底翻了过去,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她是我女人这种话,你明白吗?” “……”白箐箐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给她解释这个,不过对于他的话她还是不太能理解,“那之前你跟方小姐的事情怎么传得沸沸扬扬的?” “传言既然是传言就没有可信的价值。”他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样啊……”白箐箐似信非信地点点头,“不过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些?” 如果他早点向原身白箐箐说明,那么她也不会因为误会犯那些错误,她甚至不用死。 “之前告诉你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很淡漠,是那种并不将一切都当成一回事的淡漠。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她深吸几口气,可即便再怎么压抑却还是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双眉紧拧着,语气却软了不少,“你怎么了?”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原身白箐箐已经死了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吗? 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摇摇头,“没什么,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再过几个月就要离婚了,你跟别人是否在一起,你是否遵守了婚姻这个契约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没说话,目视着前方,鬓角的肌肉却隐隐的动了动。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突然开口道:“你刚刚和温昊在后院说些什么?” 他的语气明显已经恢复如常了,轻飘飘的,仿若只是随口一问。 “……”白箐箐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就说了一些音乐上的事情啊。” 他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温昊他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对于女孩子,他很善花言巧语,你不要被他伪善的面目欺骗了。” “……” 白箐箐有点无语,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他在她跟前捅温昊的刀子了。 “你和温昊真的是好朋友吗?” 他诧异的望着她,“有问题?” “……”白箐箐无奈的摇了摇头,完全不懂他们朋友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担心我会不会被他骗?” 他一脸理所当然,“大概是我善心大发了。” “……” 廖定轩和白箐箐离开之后,秦旭也带着失魂落魄的方晓冉离开了,而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姚婳怡已经被刚刚所见给惊呆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白箐箐竟然就是白家的二小姐,廖定轩的老婆。 她就说她怎么觉得她以前底气足到让人讨厌,并不是因为她在装逼,而是人家真的有逼啊……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但是话粗理不粗。 “温总,白作曲她真的是廖太太吗?” 姚婳怡带着求救的目光向温昊看去。温昊优雅的倒了一杯香槟来喝,淡淡的点点头:“嗯,她是廖太太。”又向她瞟了一眼,“我刚刚给你使眼色你怎么没当成一回事啊?这下你可是将廖家得罪死了。”他端着香槟抿了一口,继续用着那不咸不淡的语气道:“廖家新品牌的代言你怕是别想了,上次许曼妮得罪了廖家,如今已经被彻底封杀,你也想被封杀?” 姚婳怡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纸,“我不想!”她摇着头,眼眶红红的,“这下该怎么办,你要救救我啊温总。” “还能怎么办?明天在公司遇到了白作曲好好给她赔礼道歉祈求她的原谅吧,她要是原谅你了一切好说,要是不原谅你,你就等着沦落到十八线吧!” 姚婳怡想着刚刚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越想越觉得白箐箐原谅她的可能几乎为零,她哭丧着脸向他看过去,“我很害怕,我今天留在这边过夜好不好?” 她的目的温昊又怎么不清楚呢,想做他的女人,抱紧他这条大腿。 “你要是早几年遇到我,我或许会留你在这边过夜,只是近几年我在修身养性,所以你乖乖回家,明白吗?” 姚婳怡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你就真的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回去。”语气听上去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姚婳怡知道这个人看上去温和又好说话,实际上是个说一不二的,她知道多说也无益,只得乖乖起身离开。 白箐箐这段时间都很忙,昨天休息完了,今天她就乖乖去公司了。才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见办公室门口探头进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对着她笑呵呵的道:“白作曲,我们婳怡姐找你有点事。” 白箐箐记得这人是姚婳怡的助理。之前她就猜到姚婳怡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是坐不住的,是以听到这话她也没有太过惊讶,只冲她道:“我知道了,你出去等一会儿吧。” 女孩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郝云却急忙将椅子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姚婳怡多半是要找你麻烦的,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跟她顶了,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你明白吗?” 白箐箐觉得郝云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看上去挺好玩,不过她还是宽慰她道:“我知道的放心吧。” 三楼有个艺人用的休息间,白箐箐出了办公室便同那丸子头女孩来到那休息间中。姚婳怡果然等在里面。 姚婳怡明显有些不安,白箐箐突然进来她似乎被惊了一跳,她面上带着一种尴尬的笑容,挥手让那丸子头女孩出去。 丸子头女孩出去将门带上,屋中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而姚婳怡却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一向在人前骄傲又不可一世的姚婳怡此刻却显得异常紧张,而且神色间也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唯唯诺诺。 “那个……廖太太,之……之前我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 她说完抓起茶几上的一个小盒子双手捧到她跟前,“这是我给廖太太的赔礼,还望您不要嫌弃。” 盒子里是一对耳坠子,属于高定款,价格不菲,看样子姚婳怡这次是下了血本的。嗯,道歉的诚意还算比较足。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礼物就不用了。” 听到白箐箐这话姚婳怡却是越发紧张起来,“廖太太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之前姚婳怡在她面前那高高在上的轻蔑有多可恨,此刻她歉疚的表情就有多诚恳。白箐箐突然发现,原来这就是姚婳怡的生存之道,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很懂得卖乖,愿意承认别人比她强大,愿意在强者面前低头。对弱者不够怜悯,对强者却是绝对的尊敬,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趋炎附势,当然,她趋炎附势的模样倒是不让人讨厌。很狗腿,但是也没有狗腿到让人恶心的地步。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行,那我便不客气了。” 姚婳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之前我老家寄了我一些烟熏肉,味道挺不错的,改天我给廖太太拿点过来尝尝。” 适时的套套近乎也是她的特长之一。白箐箐笑了笑,“有劳你了。” “没有没有,廖太太能原谅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不过……”她突然话头一转。 原来笑嘻嘻的姚婳怡见她突然严肃起来,不由得心头一咯噔,小心翼翼的问她:“廖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多留点心眼,有时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在特别的环境之下也有可能致命的。” 姚婳怡明显有点懵。 “还有我得明确告诉你一件事情,方晓冉她出生在工薪阶层,家境虽然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跟廖家这种大家族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如果没有她表哥一家撑腰,她便什么都不算。以她的身份,即便以后我跟廖定轩离婚了她也绝对成不了廖太太,如果两人要在一起,要么廖定轩一辈子不再婚,要么她永远只能做他的小三,你明白吗?” 姚婳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箐箐却没有说那么多,转身出去了。 她没有直接将方晓冉弄死给原身报仇已经是很仁慈了,偏偏她还要三番五次的来招惹她。在廖家的时候她已经非常客气的把话跟她说明白了,她以为她会安分下来不再来找她的麻烦,静心等待她跟廖定轩离婚,不料她却还是耐不住寂寞要见缝插针与她作对。既然她要没事找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姚婳怡不够聪明却也不是蠢到什么都不懂,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昨天方晓冉的那句话就是在煽风点火激怒她。以姚婳怡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让她知道方晓冉跟廖定轩是不可能的,姚婳怡也就不用怕那么多放手去干了。 至于她嘛……她最近很忙,刚刚出头的作曲,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那个闲工夫跟方晓冉耗,所以就只能放狗咬狗了。 当然她相信以姚婳怡的撕咬能力,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第29章 就在姚婳怡给她道歉的当天中午,白箐箐又接到廖定轩的电话,说要请她吃饭。 白箐箐握着手机可真是越来越懵了,这廖定轩是有钱没处撒是吧? 不过两人毕竟还没有离婚,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白箐箐虽然疑惑却还是答应了同他一起吃饭。 两人来到彩石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就是上次来过的那家,是一家混合餐厅,有中式也有西式的。 廖定轩将菜单拿给她让她先点,白箐箐正翻着菜单,却突然听得桌旁响起一道轻快的声音道:“定轩箐箐,没想到在这边遇到你们?” 白箐箐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皱了皱眉,她抬头向来人看去,这不请自来的不是方晓冉是谁? 却见她一身波西米亚长裙,头发也是那种古希腊姑娘的鱼骨辫,简单却又清新明丽,看上去很随意却又足以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神态大方,笑容亲切,浑身上下充斥着平易近人的友好,不过白箐箐想到她刚刚叫她“箐箐”就觉得一阵恶寒,原谅她跟她实在没那么熟。 “方小姐。”不同于她的友好,白箐箐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边碰到你们,正好我还没有吃饭,你们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她拉开廖定轩身边的位置坐下,目光征询的往两人的脸上看。 白箐箐暗自撇撇嘴,都已经坐下了还问人家介不介意,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的。 白箐箐神色淡淡的,“我无所谓啊,你问廖先生吧。”反正她作为小三都敢跑来跟她们坐在一起吃饭,脸皮厚成这样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方晓冉便转头望着廖定轩,笑道:“看样子箐箐是不介意的,想来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对不对?”话问的很温柔。 廖定轩眉头微皱,面色实在说不上好,他没理会她的话,只冲白箐箐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介意吗?” 白箐箐耸耸肩,“我无所谓啊。” 廖定轩原本正端着玻璃杯准备喝水,这会儿却突然将那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来,也没看方晓冉一眼,只冷冷的冲她道:“你跟我来。” 方晓冉心头猛地一跳,却极力稳着心神,故意在面上带着一种暧昧的笑意道:“定轩你做什么啊,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箐箐的面说的吗?”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向白箐箐身上看,那笑的很愉悦的目光中还带着淡淡的得意。 廖定轩似乎没什么耐心,严厉而沉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警告,“过来。” 方晓冉面色一僵,也不敢再耽搁了,急忙起身跟上,在离开之前却还笑吟吟的对白箐箐笑道:“白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在这边稍后片刻,我和定轩马上就过来。”就像是主人怠慢了客人之后会说的场面话。 白箐箐倒是无所谓,面无表情的目送着那两人离开。 不过她心头却是疑惑,之前听廖定轩说过他跟方晓冉并没有什么,可偏偏这两人又很爱同框出现,究竟是廖定轩在故意纵容她靠近呢,还是方晓冉的脸皮实在太厚,即便被人家一次次拒绝还故意找机会偶遇? 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反正这顿饭也不是她请,方晓冉要不要蹭饭也与她无关。只是她千万不要再耐不住寂寞招惹她,她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容忍的力度了。 廖定轩和方晓冉一前一后出了餐厅,一直走到街角一个僻静的小巷中才停下。廖定轩转头正对着她,他身形高大,这么看着人的时候便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究竟还要纠缠不清到什么时候?” 方晓冉抬头望着他,正好对上他冰冷的目光,她心上一痛,忍不住扑过去将他抱住,哽咽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定轩。” 他却扯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开,他的动作很粗暴,她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她脸上带着受伤和委屈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间凝聚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怒火,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隐含着怒意,“我说过让你不要碰我,要我说几次你才能记住?” 他很少对她这样,应该说他很少在人前露出这种太过明显的表情,他总是习惯隐忍克制,他几乎不会动怒,但他也几乎很少展现笑容,可是现在,她却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怒火。 望着这样的他,方晓冉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双眼发红,眼中蕴含着泪水,她想要靠近,可是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愤怒而又凌厉的气场却让她无法靠近。 她咬着唇,痛苦的笑着,“昨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白箐箐带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她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而他却急忙避开,就如以前很多次她亲近他一样,他总是这么避开。 他看也没有看她,目光冷冷的,说话的语气却带着理所当然,“她是我太太,我为什么不能带走她?” “太太?”这两个字刺得方晓冉心中一痛,她嘲讽的笑笑,“她是你太太,那么我又是什么?” 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态淡漠,话却说得清晰有力,“你什么都不是。” 方晓冉重重后退一步,双眼发红,脸上带着委屈和痛苦,“定轩,你为什么……” 他却没什么耐心,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她,“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说完他就转身往小巷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 几乎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因期待而生出一股喜悦,可是他却头也不回的冲她道:“我最后再对你说一次,不要再去招惹白箐箐了,否则,就算有秦旭在也保不了你,你不要忘了我已经看在秦旭面上放过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离开了。 方晓冉靠在小巷右侧的墙壁上,僵直的站在那里,心里就像是梗着什么,连呼吸一下都困难。 廖定轩从小巷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到了餐厅。白箐箐四下瞟了一眼没发现方晓冉,疑惑道:“方小姐呢?” “走了。”他的声音冷冷的。 “……” 白箐箐见他面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出去跟方晓冉吵架了,倒是也没有多嘴,反正这会儿饭菜都上来了她就乖乖吃自己的。 “你不讨厌方晓冉吗,还愿意跟她坐在一起吃饭?”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一脸疑惑的向他看去,却见他也正看着他,他双眉微蹙,板着的脸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带着几分严肃。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啊,要说讨厌吧,当着人家的面说讨厌人家前女友好像挺不对劲的,要说不讨厌吧,方晓冉这个爱找存在感的人还真是挺不讨人喜欢。 思来想去的她索性向他道:“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一起吃个饭倒是也可以接受,至于讨不讨厌……我对她也说不上讨厌吧。”反正也不喜欢就是了。 “……” 他虽然没回答,不过白箐箐总觉得廖定轩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对劲。 她仔细想了想,刚刚这话她说得也不算得罪人啊。 “怎么了?”她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道:“乖乖吃你的。” “……” 白箐箐真想翻他一个大白眼,话是他自己要问的,现在倒嫌她多嘴了是吧?白箐箐也懒得理他,自吃自己的。 接下来两人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吃完饭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 几天之后,新到的音乐总监总算是要跟大家见面了。 郝云是个大八卦,之前就将新总监打听出来了,白箐箐也略微知道一些关于新总监的信息。 新总监是湾湾人,之前在湾湾一家大的音乐公司当制作人,手底下还是出过几首比较出名的歌,据说是温昊花了重金挖过来的。 白箐箐来到公司会议室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大家正几个为一群低声议论着这位新总监。 白箐箐其实对这位新总监也挺好奇的,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就在大家激烈议论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众人纷纷停下话头转头过去看,白箐箐也不例外。 只是白箐箐看到进来的人之时,只觉得眼皮重重的跳了跳。 不为其他,只为进来的人实在是……太过辣眼睛。 他梳着油光可鉴的发型,穿着一件白色底子粉色条纹的西装,西装里头是一件金色的紧身小背心。下面是一条蓝色的西裤,再下面是一双红色的皮鞋,就差将整条彩虹都穿在自己身上了。 坐在白箐箐身边的郝云也是嘴角抽了抽,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个新总监品味有点独特啊……” “……” 新总监个子长得不太高,可能就一米七左右吧,虽然穿得花花绿绿的,但是个人清洁却做得很好,脸上保养得不错,胡子也刮得很干净,就单单只看他的脸,长得还算看得过去。 他走到会议室正前方的位置,将文件夹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目光向底下扫视一圈,用着略显粗哑的声音说道:“大家好,我是新来的音乐总监,我叫余海炅,大家也可以叫我布莱尔。我非常有幸能和各位一起工作,也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团结协作一起将公司发展得更好。”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就职发言,不过白箐箐却觉得这个人的发言还算实在,而且条理也很清晰,一见就知道是干大事的。 就职发言完毕就是同事们相互介绍自己,大家挨个的介绍了一遍,余海炅又询问了一下公司之前的工作情况会议就算结束了。 “好了,大家辛苦了,散会吧。” 大家起身准备离开,余海炅却又道:“额对了,白作曲你等一下。” 白箐箐心里咯噔一声,她不觉得她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跟新总监说明的。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白箐箐正忐忑间,却见他突然抽出笔来刷刷刷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串名字,然后将那页笔记本撕下来递给她。 白箐箐有点懵,“这是……” “他们家的祛痘产品还不错,你可以去买点来试试,配着保健品吃。” “……” 白箐箐接过一看,却见纸上写着“草本之家”几个大字。 白箐箐笑得有点尴尬,“总监你将我留下来就是要给我这个吗?” 他点点头。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这个新任总监倒是挺热心的嘛。 “在将你脸上的痘痘弄干净之前,你暂时不用来公司了。” 余海炅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会议室,留下白箐箐一个人站在那里略显凌乱。 所以并不是热心要帮她,而是嫌她脸上长痘有碍观瞻? 白箐箐气结,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有那么影响市容吗? 不过白箐箐下了班之后还是去了一趟“草本之家”,好巧不巧,这草本之家就是廖定轩老妈手下的那个药妆品牌,这品牌口碑还不错,对广告投放并不多,基本都是用户之间的口口相传,白箐箐以前就听说过,不过从来没有用过,倒是可以试试。 白箐箐在专卖店中买了一套护肤品还买了一套口服液,据说套着吃效果才显著。 在导购员热情的相送下,白箐箐从店中出来,正要上车,不料身后却有人叫住她。 “廖太太。” 白箐箐下意识转头去看,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一看到她白箐箐便皱了皱眉头。 她也有许久没有见过许曼妮了,却见她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加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没有往日里那干练的穿着,她身上也就失了那份神采,再加上她面容显出几分憔悴,她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一向在她面前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许总监,此时此刻却显出几分局促来,她低着头走上前,双手不安的搓了搓,冲她讨好的笑了笑,“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廖太太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她叫她廖太太?也就是知道她身的份了?是谁将她的身份告诉她的?姚婳怡?姚婳怡那种趋炎附势狗没必要为自己找这样的麻烦,想来不是她,那会是谁?而且她怎么知道她会来这儿?是偶遇?没那么简单吧。 白箐箐微眯着目光打量着她,面上却含着几分笑意,“照你这么说,若我没有这样的身份,就要活该被你剽窃作品再被你打压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此处她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略显激动的道:“只是廖太太可不可以放我一条生路?我多年前就和老公离了婚,女儿跟着我,那男人是完全不在意我们母女的死活的,如果我没有了工作,我们就只有活活饿死了,廖太太可不可以发发善心,不要再跟我计较了。” 白箐箐冷冷将手抽出来,“既然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给她树立不好的榜样呢?既然犯了错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再说了,做不了音乐总监你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啊。” “我知道……”许曼妮语气急促道:“可是因为有廖太太的家人运作,我连别的事情都做不了。” 白箐箐一脸不以为然,“在这边做不了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呢?换个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再来,你放心,我家人的手还没那么长。” 许曼妮却为难的低着头,“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在京都买了房子,好不容易才留在这里,廖太太你怎么忍心……” “许小姐!”白箐箐冷冷的打断了她,“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更何况我没有将你告上法院让你坐牢已经够仁慈了,许小姐可不要太贪心了。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许小姐之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白箐箐说完便直接上车离开,许曼妮不甘心,追着她的车跑了一阵最终还是被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白箐箐实在没有那么仁慈去原谅一个曾经加害过自己的人,更何况许曼妮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回到家之后白箐箐就将许曼妮完全抛到脑后了,晚上白箐箐将护肤品和口服液一起用了一次,想着这品牌口碑这么好,明天起来应该就能看到效果了。 然而出乎白箐箐的意料,她脸上的痘痘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长得更多了,原本只是稀稀拉拉长在脸上的痘痘现在几乎爬满了整张脸,白箐箐望着镜中那一脸红疙瘩的人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这tm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她对这东西过敏? 白箐箐来不及多想,急忙拿起手机给廖定轩的老妈夏侯蓉打电话。 “箐箐啊?”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挺高兴的。 “妈妈。”白箐箐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妈妈现在忙不忙?” “不忙不忙,你有什么事找妈妈么?” 白箐箐咬了咬唇,“是这样的妈妈,我之前脸上长了痘痘,去在草本之家买了一套护肤品和口服液用了一下。” 白箐箐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补充道:“痘痘越来越严重了?” “……”白箐箐愣了愣,“您怎么知道?” 夏侯蓉低低的笑了两声道:“放心吧,这是正常现象,那口服液是调节内分泌的,它要将你的身体调节好,你体内的毒素就得排出来。脸上长痘了证明你身体已经开始排毒,你别担心,也别用手去挤,继续服用产品,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白箐箐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妈妈还会害你么?” 听到她这么说白箐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之后她惆怅的望了望天,看样子短时间之内她是别想出去见人了。 洗漱完毕白箐箐下楼吃饭。廖定轩昨天晚上回来了,此刻正坐在饭厅中吃早餐,他端着蛮姨给他煮的咖啡,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气,无意间抬头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她。 咳咳咳。 廖定轩被呛到了。 廖定轩这种人,一向行事稳重,平时也比较注意自己的品行和修养,很难看到他失态的时候,可是此刻,他喝口咖啡竟然都被呛到,这样的失态可是少见。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手忙脚乱的,而是拿过餐巾掩着嘴低低的咳嗽,动作尽显优雅。只是白箐箐看到他这样子心头却不太舒服。 有那么夸张吗?她的脸就那么吓人,竟然把他吓得喝咖啡呛到? 白箐箐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过蛮姨为她准备的面包重重咬了一口。廖定轩咳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目光在她脸上瞟过也没有多作停留,低头切着一刻圣女果吃。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有刻意的疑问语气,轻得让人觉得只是在闲谈。 白箐箐回答得很敷衍,“内分泌失调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他抬头看她,眉心微蹙,“医生开的药没用?” “嗯。”依然是漫不经心的。 他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医生说的话,想来也有几分道理。” “什么?”她意识到他的话不太对劲,面上的表情总算认真了几分。 他优雅的用餐巾擦着嘴角,目光定在她的脸上,“需要我帮忙吗?” 白箐箐嘴角一抽,他要帮她?怎么帮?他刚刚说那医生说的话有几分道理,那医生的什么话?不就是提议她要适当的夫妻生活调节内分泌么? 廖定轩这是……在想啥? 第30章 白箐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她下意识的搓了搓肩膀,“你在说什么啊廖先生?我们过几个月可就要离婚了,你要帮我什么啊?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我么?你看着我亲得下去?” 他拧着眉头一脸诧异的向她看过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给你找个好点的医院,或者去我外公家的医院看看?” “……” 白箐箐隐约觉得她的头顶有一群草泥马飞过,然后她觉得她的脸在开始发烫。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微眯,像是在笑,“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是上次在温泉池留下的后遗症么?” “什么?” 他没回答,就那么用着含着几分笑意的目光看着她。 温泉池?白箐箐突然想到上次去廖家,她不小心掉到了温泉池里,然后不小心抓到廖定轩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后遗症?卧槽廖定轩这话几个意思?说得好像她没事就要想着他的小jj似的。 怎么这么自恋啊? “那个……你刚刚那话本来就说得很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白箐箐带着几分不满冲他道。 他似笑非笑的,“误会?你怎么不误会我要为你找医院却要误会这个?那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 “我吃好了,你慢用。”他说完果真就起身离开了。 白箐箐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差点就将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误会再故意看她的笑话,果然白如枫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个奸诈之徒! “真是卑鄙无耻的家伙。”白箐箐暗骂。 白箐箐的脸如此惨不忍睹,昨天被新任总监警告过,公司肯定是去不了,去逛街影响市容,她就只得窝在家里躺尸,好在她们家周围的风景还不错。 白箐箐坐在后院的躺椅上望着不远处的海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喝着蛮姨泡的茶,吹着海风听着海鸥的鸣叫,如果不是脸上的逗影响了她的心情,此时的她那可真是该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了。 中午的时候白箐箐接到了温昊的电话,温昊今天休息,说是可以教她学二胡。白箐箐打心眼里很想学二胡,只是想到目前的状况她却犹豫了。 “我是挺想去学的,只是我脸上长了东西,不方便见人。” “长了什么?” “长了痘。” “那有什么?”他似乎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孩子气,“你过来学拉二胡又不是用你的脸学。” 白箐箐想想也是,便问他:“在哪儿?” “三阳湖这里。” “啊,怎么跑到三阳湖了?” “在这边乘着小船,吹着湖风不是挺别致的吗?” “……” 白箐箐挂断电话之后从后院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站在大厅中的廖定轩,他应该是才刚刚回来的。 白箐箐简单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往楼上走,身后的廖定轩却问了一句:“温昊约你出去?” 想来她刚刚打电话他在客厅里也听到了,她也没在意,只敷衍的冲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白箐箐上楼换了衣服下来却见廖定轩还站在客厅中,端着一杯香槟在喝,一看到她他便用着极客气又带着几分随意的口气问她,“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拉开门就出去了。 廖定轩微眯着目光望着那合上的大门,下意识的将杯子端到嘴边,却没喝,又将杯子重新放到桌上。他上了楼脱下外套挂在衣帽间,又对着镜子将领带取下,他表情平静,目光也平静得如漆黑的夜色中风平浪静的湖面,他全程都是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似乎脱衣服扯领带在他手上也成了一门艺术。 将领带拿到手中却没有立刻放到衣帽间的专门放领带的抽屉里,而是慢慢拽在手心里,拽紧,紧到手背慢慢浮出青筋,整条胳膊都在隐隐颤抖。 可即便如此,他的面色还是平静的,平静的,似乎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是发泄着什么,他突然将领带重重往地上一扔,随手抓了一件外套便急匆匆出去了。 三阳湖边上停了一排小船供游客使用,此刻的温昊就坐在其中一只小船上。船舱不大,在正中摆了一张矮桌,他跪坐在矮桌前,正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 在他身边放了一把二胡,在距离舱门不远的地方还放着一把古筝,那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热不冷,有湖风自外面吹来,带来了不远处桂花的香味。他品着茶,目光落在对面的古筝上,脑海中不由想着等下那人坐在那里弹古筝的情形。 她低垂着头,指尖拨弄琴弦,有一两缕乱发顺着脸侧垂下来,在湖风的抚摸中,调皮的在她的脸上嬉戏。自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低垂的小脸,她长的不是特别惊艳,然而她的皮肤却出奇的好,白皙细嫩,别有一种诱惑。 品着好茶,听着美人弹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放在矮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白箐箐发来的,她问他在哪里,她已经到了。他急忙回她短信,告诉她他所坐的船在是从右数的第二艘。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外面划船的老伯和那人的说话声,然后船颠簸了两下,应该是她上船来,随即船帘被掀开。 他勾唇一笑,嗯,他的美人来了。 他笑吟吟的抬头看去,然而……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温昊被呛了个结实。 因为之前已经被廖定轩给打击了一次,这会儿看到温昊这么大的反应白箐箐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她走过来坐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么严重么?” 温昊急忙回过神来,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还好,是我失礼了。不过你的脸没什么大碍吧?” 白箐箐耸耸肩,“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那就行。”望着她那长满了痘痘的脸他突然就笑了,或许是在笑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或许是在笑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特别逗。 白箐箐没在意他笑没笑的,见他身边放着一把二胡便直接道:“行了,先教我拉二胡吧。” 温昊清咳一声正了正面色,点头,“好。” 因为白箐箐是初学,温昊先简单的教她握二胡的姿势还有二胡的构造,又教了她哪根弦是哪个音,再让她自己试着练习。 白箐箐不够熟练,拉二胡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杀猪,引起了周围船上游客的不满,没办法,温昊只得暂停教学,并保证下次一定换一个没人的地方。 “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往下学了,不过我教了你这么一会儿也算是出了不少力气,那边有一架古筝,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就当感谢我如何?” 白箐箐倒是挺爽快的,“好。” 她在古筝边坐下,先调了一下弦,再套上护指,这才一扫琴弦开始弹奏。 当初她学古筝可是下过苦功夫的,所以弹得还算不错,她指法娴熟,感情饱满,弹出的琴音婉转悠扬甚是悦耳。 温昊倒了一杯茶品着,微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的人。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美人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这张脸看上去还真有点吓人。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她的容貌在她的个人魅力面前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单单就只是她坐在琴边挺拔而自信的身姿就已经足够让人忽视掉她的长相,更何况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那是只有站在顶峰日久的人身上才能有的绝对自信。 绝对有才之人,她身上的那种气度就已经完胜掉那些徒有美貌的庸脂俗粉。 温昊听得很享受。 一曲毕,白箐箐抬头望他,“如何?” “很好。”他的面上是藏不住的赞赏之色,“这是你自己作的曲?” “嗯。” 温昊点点头,突然拿过二胡来,一按一拉之间,刚刚婉转悠扬的琴声慢慢以另一种独特的二胡音绽放。 白箐箐一脸惊愕的望着他,她没想到他才听了一遍就能将乐谱记下,而且拉得这般流畅熟练。 她眼中不由带上赞叹的光芒,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你可真是天才。” 温昊抿唇一笑,没说话。 白箐箐也没多说什么,手扶琴弦,以古筝为他伴奏。 二胡绵长而凄美,古筝悠扬而清越,一唱一和间,仿佛让人置身于古代的宴饮之中。湖上的游船中有游客探头出来看,似乎在寻找这悦耳的声音来自哪里。 白箐箐和温昊越弹越有默契,乐曲听上去也越来越和谐。 正弹到最高-潮处,船身突然重重的颠簸了一下,白箐箐身体一歪,琴音戛然而止,温昊手中的二胡也发出一阵凄美的呜咽,声音瞬间停下。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温昊正要出去查看怎么回事,却见舱门上挂着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微躬着身体探头进来。 那沉冷的目光在舱里扫视一眼,浑身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凝重。 白箐箐看到突然出现的他,正要开口询问,廖定轩已冷冷的向她道:“家里出了事情,你快跟我回去。” 白箐箐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脸担忧的问道,“家里怎么了?” 廖定轩却没解释那么多,只道:“快跟我走。” 廖定轩的面色看上去有点可怕,他的样子让她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慌,她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也来不及多想,她急忙起身要随着他离去,温昊却突然伸出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廖定轩,一脸和气的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 廖定轩眉头拧紧,面容又冷了几许,说话慢条斯理的,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我家里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过问。” 白箐箐也是真的怕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这会儿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一脸歉意的冲温昊道,“今天很感谢你,不过家里有事我实在不敢耽搁了,很抱歉。” 温昊面上依然带笑,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却渐渐的放松了。 白箐箐也没有管那么多,随着廖定轩离开。 船舱里就只剩下了温昊一人,茶杯中的茶已经凉了,他却像是没发现一样,一口口的喝下去,他将茶杯重重放下,忽然对着船外勾唇一笑,就这么笑着摇了摇头。 白箐箐随着廖定轩上了另一艘船,那船家将船划到岸上,她又随着他上了他停在湖边的车,在车上坐下之后她这才得空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两家的合作出了问题?” 廖定轩发动车子离开,没答话,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拧着,那面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白箐箐也是急了又问,“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很喜欢温昊是吗?” “……”白箐箐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你和他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你们很有默契,他还能陪你弹琴。”是平静的陈述句。 白箐箐这下才算是明白了,试探着问他,“家里并没有出事对吗?”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箐箐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靠在椅背上,她觉得廖定轩实在是好笑,还真就没忍住笑了出来,“廖先生,我喜不喜欢温昊,和他有没有默契,不应该是你在乎的事情不是吗?” 他静静的开着车,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只见他的侧脸紧绷,隐约可见耳根的肌肉一起一伏的。 白箐箐的笑容慢慢染上了嘲讽,“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各自过各自的,互不相干!我不管你与方小姐的事情,你也不要管我喜欢谁,和谁有默契。” “我说过了,我和方晓冉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很沉,在寂静的车厢中,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人的心上。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和她有没有什么跟我无关,而我与别人怎么样也不该廖先生来过问。” “若我偏偏就要过问呢?” 声音掷地有声,夹杂着怒火。 这话听得白箐箐直诧异,她盯着他的侧脸,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若我偏偏就要过问呢?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然而她突然就想到了以前,想到他曾经对她近乎残忍的冷漠。 虽然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虽然她只是拥有原主空乏的记忆而没有原主的感情,可是就像一个看着自己昔日好友经历过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更别说,此时她的灵魂还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 越想心就越沉,心越沉就越有一股怒火往上冒,她怒极反笑,“过问?真是可笑啊……当初我被方晓冉推倒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过问呢?我受了伤,差点就死了,然而作为丈夫的你为我讨回过一点公道么?你既然从未将我当成是你的妻子,那么现在你又凭什么要过问我的事情?” 第31章 他将车子慢慢开到路边停下,他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手背上有青筋一根根清晰地浮现出来。他没有看她,那如炬的目光望着前方,他的脸隐匿在暗处,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有一股凝重的让人窒息的氛围在寂静的车厢中弥漫。 白箐箐慢慢调整着呼吸,可是不管她再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忍受此刻与他在一起的氛围,她索性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此时已是晚上,这条街虽然不是闹市,打车却也不困难。 在她站在街边招手打车的时候,那高大的身影慢慢自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身上也没有了那种让人可怕的凝重气场,整个人平静得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抱歉。”他站在她身边轻声对她说。 白箐箐打车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他亦看着她,很平静的看着她。 他虽然面色平静,可是他的眼底却并没有任何的轻蔑与敷衍之意,是真的在向她道歉。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没有想到廖定轩会向她道歉,她以为像他这样骄傲的人是不会向人低头的。 她叹了口气,郑重的叫他的名字,“廖定轩。”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我的事了?” 他微敛着目光望向别处,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很晚了,上车回家吧。” 他不想多说,白箐箐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既然他都已经道过谦了,她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最起码在离婚之前不能。 她叹了口气,随着他上了车,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般保持着静默回到浅水湾。 第二天白箐箐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在楼下喝水的黎之安。黎之安听到脚步声转头过来看,一看到来人是她,他眉头拧了拧,急忙放下水杯走过来,面含担忧向她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这是唯一一个正在喝水看到她却没有被呛到的人,白箐箐觉得他看上去很顺眼,对他的笑容也挺和善。 “内分泌失调,没什么大碍的。” “去医院看过没有?”他又紧张的问了一句。 “看过的,别担心。” 他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福利院的老师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年纪大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箐箐不太会安慰人,想了想才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却冲她一笑,“你也饿了,快去吃饭吧。” 早饭做的是玉米粥加紫薯馒头,馒头发得比较好,咬在口中又香又软,白箐箐连连吃了好几个。 吃完早饭黎之安帮她收拾碗筷,白箐箐则去沙滩上散步。 她塞着耳机,听着自己喜欢的歌,一路走过来,沙滩上留下她浅浅的脚印。闲来无事她都会来这边走走,一来是享受美景,二来是可以找找灵感。 虽然她身上穿了一件针织毛衣外套,但是早晨的海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冷,她站在沙滩上望着远处的海岸线,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件厚厚的外套突然披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来人是黎之安,他冲她笑笑,“这里冷,穿着这个要暖和一点。” 白箐箐点点头,“谢谢。” 黎之安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看着那升到海平面上的太阳,白箐箐被霞光照得眯起眼来,突然问他,“你想你的父母吗?” 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白箐箐却听得很沉重。这世上真的不乏比她更不幸的人,虽然她如今也记不得父母的样子了,但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父母是爱她的,而他呢,却是直接被父母抛弃的。 白箐箐转头看他,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冲她笑了笑,“你不要可怜我箐箐。” “没有。”她转回头去,话是这样说但她真的很能理解那种孤独无依却又不想被人看轻的感受。 “最近廖先生好像回来得挺勤的。”他突然说了一句,“你那么喜欢他,看到他这样,你应该挺高兴的吧?” “没有。” “嗯?”他诧异的望着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海风的味道很好,慢慢呼出,她才向他道:“你大概不知道,在那次被他的前女友推倒住院之后我就将他放下了,他回不回来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我和他已经商量过,等两家合作结束之后就离婚。” 他眉头下意识拧紧,“离婚?你答应了?” 白箐箐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语气轻快的安慰她,“没关系的,你会遇到更适合你,更值得你爱的人。” 她耸耸肩,自嘲一笑,“会吗?名声又不好,而且还离过婚,谁还能要我?” “会有人要的。”他语气坚定,“而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转头向他看,却见他面色严肃,一脸认真,朝霞印在他的脸上,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他的双眼熠熠生辉。 白箐箐觉得他这样子傻里傻气的,便嗔了他一眼道:“你以后也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怎么能一直在我身边?” 他摇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这些也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 他目光坚定,说得很认真。白箐箐突然想到,他之前也是这样,一直默默的陪伴着她,从来不会左右她的想法,也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事情,就只是这么默默的陪着。在她回家的时候会兴奋的像一只宠物狗,会给她做好吃的让她开心,甚至还会花半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一个耳机恭喜她找到工作。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在她身边有所企图,这么久相处下来,她也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他究竟要在她身上图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暧昧的话,也从没表露过他要跟她以情侣的关系在一起的意思。她喜欢廖定轩他不干涉,她去勾搭袁泽凯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他就只是一直默默的陪着她,好像真的就是在报答她的恩情,可是他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给予他的。 也难怪原主会那么喜欢他,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人呢。 不过她也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只因她是白箐箐,她不过是因为住在这具身体里才得到他的照顾,他一切的好都与她无关。 白箐箐笑了笑,“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回到了别墅里。 廖定轩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过浅水湾别墅,他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一直忙个没完没了。 直到有一天中午,他突然给秦旭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 秦旭来到几人常来的咖啡厅时,廖定轩已经坐在那里了,他腰背挺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陶瓷杯的边缘,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旭在他对面坐下,挑眉冲他道:“你约我出来干嘛?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忙碌吗?” 他转回头来,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啥?”秦旭觉得他耳朵出了问题,“你要请教我问题?这世上还有你廖定轩需要请教我的问题?” 廖定轩抬眼瞟过去,秦旭立刻闭了嘴,他清咳一声正了正面色,“好吧,你要请教我什么?” 他微垂着目光,食指不紧不慢的在瓷杯边缘画着圈,沉默了许久才道:“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很在意一个女人,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会生气,这说明什么?” 秦旭微眯着目光看着他,虽然他面色很平静,说话的语气闲适得好似只是在聊别人的事,不过秦旭觉得这厮有问题,他挑了挑眉头,“说明这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呗。”意味深长的冲他挤了挤眼睛道:“怎地?你看上谁了?” 他却突然皱紧了眉头瞪了他一眼道:“我说的并不是我。” “……”秦旭在椅背上重重一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慵懒道:“不过你之前不是谈过爱恋吗?应该有经验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凛冽了几分,“最后再说一次,我说的不是我。” “……”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他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秦旭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冲他背影不满道:“我说你几个意思,将人叫出来没说两句话你就要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廖定轩却没搭理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坐上停在门口的车子,那平静的面色却一点点凝固起来。 原来他近来的反常竟是因为喜欢。 他喜欢她。 秦旭觉得他有经验,可是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是的,他谈过恋爱,但是他并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十年前,他哥哥突发意外,他伤心到极致以至性情大变。那段时间方晓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后来她提出要交往,他觉得她并不讨厌且又是秦旭的表妹,便答应了。 秦旭和温昊喜欢流连花丛中,在他们看来恋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每每两人要与女朋友约会时,他总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兴奋和快乐,可是谈恋爱的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并没有觉得恋爱是多美好的事情,甚至对于方晓冉的靠近他会觉得非常不舒服。正是因为此,当方晓冉提出分手之时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有失恋的人会有的痛苦,他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那之后他就没有再谈过爱恋,因为在他看来恋爱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而他觉得他的人生中也并不需要恋爱。 直到那一天在廖家的时候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女人靠近他都会让他不舒服的。那天晚上白箐箐靠着他睡觉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不舒服甚至还有一种异样的悸动,这种悸动让他格外诧异。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会在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到她会莫名的紧张,她一句简单的话都会影响他一整天的心情。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体会过。 他突然想到以前温昊和秦旭谈恋爱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总会洋溢着光彩,每每和女生约会都会兴奋难言。以往的他总是很诧异,为什么他们看上去那么开心,毕竟在他看来恋爱并没有那么美好,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之所以不美好,大概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若是和自己的喜欢的人谈恋爱,拥抱,亲吻,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简直不敢想…… 廖定轩拿出手机打了秦旭的电话,秦旭被他甩下了,心里正是不爽,一接起电话便骂道:“廖定轩,你他妈有没有人性啊?” 廖定轩也不多说什么,只语气平静的问他,“钱,还想要吗?” “……”电话那边的秦旭被他给堵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明显好了很多,“还有什么事儿?” 廖定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要怎么判断那个男人喜欢的女人是不是也喜欢着他。” 秦旭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奸笑,“我说,究竟是哪个女孩那么倒霉被你给看上了?” 廖定轩没说话,他的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秦旭是个聪明人,知道有钱就是大爷的道理,他想要廖定轩的投资就不能得罪了他,是以他急忙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这还不简单吗?有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说一个女人如果喜欢一个男人,就会在他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如果一个女人是特意打扮一番才出现在你面前则证明她喜欢你,明白吗?” “知道了。”廖定轩冷冷的应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秦旭气得差点骂娘。 ** 白箐箐把手头的乐稿忙完了,不过她不想闲着,打算自己琢磨个东西方乐器合奏的曲子出来。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一边听着歌找灵感,一边在客厅里踱着步,绞尽脑汁想调子。 白箐箐已经琢磨半天却还没想出个合适的调子,心里有点着急,头发也被她抓得乱蓬蓬的。 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无意间一转头就看到廖定轩那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处,看样子已经在那边站了好一会儿了。 白箐箐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回来了,倒没想到今天突然回来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啊?” 廖定轩望着眼前的人却下意识的蹙了蹙没,却见她头发蓬乱,也不知道几天没有梳洗过了,连衣服也没换,就这么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更可恨的是她的脸,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黑一块白一块的,跟那一脸青春痘堆在一起,简直别提有多吓人了。 廖定轩想起秦旭告诉过他的“女为悦己者容”,她如此不修边幅看到他却还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想来是根本没将他当回事吧,更别说喜欢了。 “你不上去换一件衣服吗?”他心里不甘心,然而问话的语气却极为平静。 白箐箐愣了愣,低头向自己的家居服看了一眼,“挺好的啊,这本来就是在家里穿的。” 她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很丑很难看,或许应该说她根本不在意吧,根本不在意她在他面前丑不丑。 这就是事实,她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廖定轩没说什么,皱着眉头转身上楼。 白箐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却觉得格外诧异,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在找她的麻烦啊,而且她意外的发现他离去的样子竟然透着一股落寞。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摇摇头,像他这种上天眷顾的宠儿落寞个毛线啊! 白箐箐抓过没吃完的薯片正要开吃,手机却进了一条短信,拿起一看是郝云发来的。 “箐箐出大事了,快看许曼妮的围脖。” 白箐箐眉头一皱,许曼妮已经下线很久了好吧?郝云提她做什么?虽然心头有这些疑问,她还是依言打开了围脖。 许曼妮新发了一条长围脖,白箐箐看了一下时间,是几个小时前的,标题是“谈一谈我所经历的黑幕。” “黑幕?”白箐箐一看到这两个字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点开许曼妮的长围脖,上面的内容类似于她的自述,围脖记述了她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到金牌作曲人再到被万人唾骂,以至于被业界彻底封杀的全过程。 前面的内容倒是写的很励志很真实,怎样从一个大学生到创作自己的第一首曲子,怎么受到公司的提拔一步步的走向成功,写得很细腻,看得人很振奋,只是写到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剽窃事件时她是这样写的: “那一天温总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拿了一份乐稿给我,说是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发布。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温总明知道我自己也会作曲,为什么还要拿一份现成的曲子给我,而且还要署上我的名字。当时我问原因,温总却没有多说,只说这是公司的安排,还让我不要担心,这曲子不会产生版权纠纷。彩石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是她成就了我今天的辉煌,我从来不会质疑它,所以当时听到温总这么说,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对彩石的绝对信任却把我自己深深的陷入泥沼之中。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在歌曲发布的当天公司新到的白作曲便跳出来说曲子是她作的,而且还当众弹奏了后半部分以打我的脸。 我去问温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温总却对之前给我乐稿的事情矢口否认,我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而公司也为了顾全名誉将我开除。我成了剽窃别人作品的败类,被业界驱逐,只差流落街头。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总要这样坑害我,我自认我对彩石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做过有损她的事情。直到后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白作曲因为这件事崭露头角我才明白,温总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要牺牲我为白作曲铺路。或许大家会有疑惑,我在彩石也算是老资历了,温总牺牲我只为一个新人铺路,看上去太不划算了。刚开始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想多了,直到后来我发现了白作曲惊天的身份…… 白作曲名叫白箐箐,是蜜蜂网创始人白晋鹏的二女儿,也是乐派集团掌门人廖定轩的妻子,据说白小姐与廖董事长只是利益婚姻,自从结婚之后就各玩各的互不相干,而白小姐身边亦有不少入幕之宾,温总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这条围脖发出之后能保留多久,可是我依然冒着得罪这些权贵的风险将我所知道的黑幕发出来,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人像我一样遭受这样的不公。 如今的我被业界封杀,早就失去了继续创作的资格,不仅如此,因为白箐箐小姐家人的运作,我在京都根本无法立足。现实世界里远远比电影电视中所呈现的更为残酷,资本家左右普通人命运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我现在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如果连自己的心声都无法诉说的话,那我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完许曼妮写的长围脖,白箐箐不由冷冷一笑,许曼妮这种颠倒黑白的功力还真是无人能及啊。看样子她做得还不够狠,竟然还给了她反咬她一口的力气。不过她倒是不明白了,如今的许曼妮带着个女儿单单就温饱问题就够她操心的了,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发这些围脖来污蔑她?竟然还把温昊都牵扯进来,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不过许曼妮的这条围脖可真是刷新了她对不要脸的认知,明明就是自己剽窃了别人的作品,却还要装无辜装可怜,弄得她像是受害者一样,以此来博大众的同情。 还什么黑幕?真是可笑! 第32章 32 白箐箐翻了一下评论,发现竟然还真就有不少人是可怜许曼妮的,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这些人却根本不加思考,还说什么“果然有钱人就是任性,普通人都是任人鱼肉”的,一条围脖炸出了一大帮仇富的。当然还是有人质疑许曼妮只是一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可是这些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骂富人丧尽天良的声音给掩盖过去。 廖定轩换了衣服从楼下下来,却见她正翻着手机,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出门的,这会儿却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白箐箐抬头向他望去,她眼珠子转了转,冲他笑了笑,“看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要不要给你看看?” “什么?” 她将手机冲他递过去,廖定轩便接过手机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这还是自那一晚在廖家挨着他睡觉之后她第一次跟他靠得这么近。廖定轩并不喜欢喷古龙水,身上是一种清爽干净的味道。 他一在她身边坐下白箐箐便感觉有一种暖烘烘的阳刚的气息笼罩而来,这样的气息让她呼吸发紧,也让她感觉极不自在。 她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 廖定轩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拿过她的手机翻看,翻完之后又将手机还给她,他的面色从始至终并没有什么变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种波澜不惊的淡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太在意。” 不愧是廖定轩,多大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微不足道,他自信又强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难不倒他。 他这种淡然的威力太过强大,白箐箐被他影响着,藏在心中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她接过手机冲他点点头。 “虽然不是小事但还是要注意一点,最近不要出门了。”廖定轩又补充了一句。 白箐箐疑惑的向他看去,他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冲她道:“我先去找温昊,和他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也就是说这件事廖定轩要插手了,这倒更让白箐箐疑惑了。 “其实你没必要……” 廖定轩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道:“既然她要将廖家扯进来,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能撒手不管。” “这样啊……”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廖定轩也转身出去了。 温昊正站在窗前,手上端了一杯红酒。助理敲门进来,恭敬的冲他道:“温总,廖董事长过来了。” 温昊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那跟在助理身后进来的廖定轩,他冲助理挥挥手,“你先出去。” 助理出了门,知趣的帮两人将门带上,温昊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吟吟的望着廖定轩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廖定轩是个利落的人,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冲他道:“许曼妮发的那条围脖你也看到了吧?她毕竟是从你手里出去的,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温昊却笑了,“难得你这个大忙人竟然还在意她这个小角色。” 廖定轩也没在意他的打趣,就像是进到自己家一样,直接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来喝。 “在我们聊许曼妮的事情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将白箐箐带走。我之后可是问过了,那天你们两家都没出什么事,两家的合作也在正常运行。”温昊脸上含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却透着质问。 廖定轩慵懒的靠在酒柜边缘,修长的双腿交叉,极淡的瞟了他一眼,一脸理所当然,“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将他带走?” 温昊愣了愣,面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他随即又笑起来,语气嘲讽道:“妻子?你什么时候把她当做你的妻子了?” “我将不将他当做是我的妻子她都是我的妻子。” “……” 温昊眯着眼睛看他,他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是淡定自若的,那平静的面容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廖定轩,你很奇怪啊。”他低头抿了一口酒,“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那又如何?”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温昊喝酒的动作一顿,猛然抬头向他看去,廖定轩直视着他的目光,面色平静目光却坚定而锐利。 在片刻的沉寂之后温昊突然笑起来,他低低的笑,然而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了他的笑声听上去异常突兀。 “你看上白箐箐了?你确定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那么无聊,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 温昊的笑声慢慢停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他,廖定轩全程与他对视,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温昊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么?” “之前讨厌她不代表现在就要讨厌她。” “可是你们几个月之后就要离婚了。”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 温昊的面色越来越沉,许久之后他终于笑了笑,“这么说来你不想离婚?” 廖定轩没回答,可是温昊清楚,他不回答就是默认。温昊的笑容变得嘲讽起来,“万一她执意要离婚呢?”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冲他道:“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不会跟我离婚。”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可是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仿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植根在心底,只有有人问出来,他不加思考便能脱口而答。 温昊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眯,“这么说来你是要与我竞争了?” 廖定轩却弯了弯嘴角,像是在对他笑,“我并没有与你竞争的必要,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他的丈夫,而你又是什么?” 温昊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他冷冷的哼了哼,声音中已染上了几分怒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不喜欢你,你强制将她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廖定轩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他目光定定的望着他,语气却轻飘飘的,“纵使她现在不喜欢我,可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喜欢我的。” 温昊觉得这个人简直可笑之极,“廖定轩,你以为让白箐箐喜欢你就像完成你手上的工作一样吗?你说做到就一定能做到?她是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物品,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然而他依然还是那坚定不移的表情,“我会让她喜欢上我的。” “……” 温昊觉得这个人脸上那一切皆由他掌握的样子简直可恨的要死,他不退让,他也不服输,“你觉得我听到你说这些就会怕了,就会退让了吗?” 他微敛着眸光,一手摩挲着酒杯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喜欢过几个女孩子?”沉默许久之后他突然开口问他。 温昊皱了皱眉头,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干嘛突然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个。 “你想说什么?” “告诉我,你喜欢过几个女孩子。” “……”温昊沉默了片刻倒还真认真想了想,“小的时候喜欢过住隔壁的姐姐,上初中喜欢过同桌那个笨笨的女生,高中喜欢过班上的班花,大学之后喜欢过一个温柔可人的学妹,之后喜欢过一个卖衣服的网红。”他意味深长的向他看了一眼,“现在喜欢你老婆。” “……” “我说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要问我?” 他走到窗边,用手拨弄着他种在窗台上的天竺葵,如闲聊一般冲他道:“你喜欢过的人这么多,可是我却只喜欢过一个,活了这么多年,只喜欢过一个。”他转头向他看过来,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她只是你喜欢过那么多人中的其中一个,可是她却是我的唯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这对我来说多么难得,我会想尽办法抓紧,绝对不会让她从我手中逃脱的,所以你放不放手退不退缩与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你本来就没有从我手中将她夺走的机会。” 温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慢慢调整着呼吸,平复着因为廖定轩绝对的轻视而燃起的怒火。 “行了,这件事就暂且不提,我们来说一说许曼妮的事情。”温昊觉得他再跟他说下去大概会忍不住动手打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跟小屁孩一样动不动就上手。 廖定轩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说下去的必要,便走到沙发上坐下,神色严谨,显然完全转到了要谈正事的频道。 温昊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冲她道:“我查到许曼妮在发围脖的前一天就将她唯一的女儿送到国外去了。” 廖定轩凝眉沉思。 温昊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廖定轩神色自若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指节规律的敲打着膝盖,“有人在她身后撑腰。” 温昊赞同的点点头,“像她现在的情况,求温饱都还来不及,没必要再做这些得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在身后指使她绝对不敢惹祸上身。” 廖定轩抬眼向他看过去,“你觉得会是谁?” 温昊耸耸肩膀,“我哪里知道?”转而想到什么又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查查她最近跟谁接触过,调查这一块儿你最在行。” 廖定轩没说话,沉默了半晌便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道:“就说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温昊对于廖定轩这种来去匆匆的性格也是司空见惯了,是以也没有挽留,只是望着廖定轩身后合上的门温昊却皱了皱眉头,重重的叹口气。 他并不怀疑廖定轩的调查能力,只是对于廖定轩也喜欢白箐箐的事情还回不过神来。 白箐箐觉得,对于许曼妮的污蔑,她很有必要回应一下,不过肯定不能由她回应,一来会给人一种狗急跳墙的感觉,二来,许曼妮一污蔑她她就急巴巴的回应也显得她太看得起许曼妮了。 所以她必须得找个人帮她发声,这个人在围脖圈还得有一定的影响力。 上次那个大V肯定不行,已经帮过她了,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一伙的。所以她得重新找一个才是。 不过在围脖圈她并没有认识的人,想来想去这件事还得求白如枫帮忙。 白箐箐给白如枫打电话,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白箐箐还来不及打招呼客气一下,那头的人便直接冲她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白箐箐摸了摸鼻尖,“那个姐……你还有认识的围脖大V么?” 白如枫灵敏的嗅到了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白箐箐便将许曼妮污蔑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去帮你看看,你等一下。”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直到晚上白如枫还没有联系她,白箐箐也不急,知道她工作忙。而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将许曼妮发的围脖截图,再将她曾经剽窃她作品的证据收集好,剽窃再加上污蔑,够她吃一壶的了。 许曼妮既然要死咬着她不放,那么她这次也要跟她耗到死。 白箐箐洗漱完毕正要睡觉白如枫才给她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告诉了她那个大V的围脖名。白箐箐直接点开围脖搜索,却见那大V置顶的一条就是几分钟前发的。 这个大V是个著名的影评人,以犀利风趣的语言在者也圈和豆荚网上广受欢迎,围脖上也拥有一大票粉丝。 他直接转发了许曼妮的围脖并回复“有实锤上实锤,没实锤就别瞎BB,小心人家以诽谤侮辱罪告你。”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不过意义却很深远,如果许曼妮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那她就坐实了诽谤侮辱他人的罪名。 许曼妮本来就是信口瞎编的,她能有啥证据。 白箐箐给白如枫道了谢还给她发了个大大的爱心,然后关电脑睡觉。 第二天早上白箐箐早早的就起来敷面膜,“草木之家”的产品果然很有效果,在最开始痘痘疯长的几天之后脸上的痘痘已经慢慢的消了下来,而现在她脸上的痘痘也只剩额头上和鼻子上几颗了,廖定轩的老妈说了,只要坚持用,皮肤会比以前还要好。 正将面膜敷好,白如枫的电话就来了,白箐箐正诧异她这么早给她打电话干嘛,就听得电话那头的白如枫劈头盖脸地问道:“你跟温昊怎么回事?” “啥?”白箐箐有点懵,怎么扯到温昊头上了。 “你自己上围脖看吧。” “……” 挂断电话,白箐箐急忙点开围脖,这一看就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许曼妮这件事还上了热搜了,热搜名叫“好一出大戏”。 白箐箐点进去,这才知道白如枫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昨天那个著名影评人转发了许曼妮的围脖并发了那句话之后,凌晨时分许曼妮就转发了他的围脖并附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温昊。照片的背景是碧海蓝天,她和温昊就并肩站在沙滩上,因为拍摄者故意选了个刁钻的角度,而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就像是轻轻的依偎在温昊身上。 白箐箐一看这张照片就想大骂一句“卧槽”。 她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上一次她带温昊到海边拍照的时候被人偷拍的。 只是偷拍的人也太他妈缺德了吧?她不过是站在温昊身边看他拍的照片,怎么就被人给拍成这德行。 而且这照片究竟是谁拍的? 有了这张照片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就算证明不了许曼妮说的那黑幕是真的,但是她一个已婚妇女跟一个男人站在海边“搂搂抱抱”,要说她和温昊是清白的大概都没人相信。 果然,许曼妮的围脖下面又多了许多骂她的评论。 “天啊,这个廖太太还真是不检点。” “这样看来,如果彩石集团的总裁真是这位廖太太的入幕之宾的话,那他帮她上位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这样踩着别人上位也太过缺德了一点吧?” “婚内出轨的人都该拉去浸猪笼,赶紧来人将这位什么廖太太的拉去浸猪笼淹死吧,看到她就烦。” 当然关于这张照片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惊讶的是,有一个自称认识白箐箐的人转发了许曼妮的围脖,并作了回复。至于她回复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 “彩石公司里的那件事是不是黑幕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说到白箐箐我却是认识这个人的,应该说在我们的圈子里就没有不认识白箐箐的。白箐箐的名声很烂,而且据说X欲很强,涂指甲油从来不涂中指的,和她有染的男人简直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包括那个经常跟小演员传绯闻的袁泽凯也和她有一腿。总之她的风-骚和淫-荡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他连有妇之夫和未成年人都不放过,从她结婚到现在不知道给她老公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呢。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一提到她那都是骂声一片。” 因为她的围脖占了热搜,所以底下的评论挺多,全部都是骂她的。 “厉害了word妈,我没想到原来名媛都是这么肮脏的。” “这个女人也太变态了吧。” “如果未成年人都不放过的话那就是犯法的。” “好恶心啊这个女人。” 还有很多很多,多到白箐箐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她和袁泽凯的事情这个圈子里不少人知道,但毕竟不是明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没有别人了。而这个人既然能提出来,想来就真的是认识她的。 能将她说得这么不堪,很显然就是想让她名声尽毁,要把她往死里整。 就连白鸢母女她也相信她们绝不会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有些人,虽然心黑,但是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白鸢十岁就回到白家,可以说是从小就接受礼仪教育,有些话是植根在心中的底线,哪怕是在网上也绝对说不出来。而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很明显不仅心黑而且也没素质。 很好嘛,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看样子看不惯她的人还真不少。 白箐箐拿起电话拨了白如枫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你和温昊没有什么的吧?”语气明显带着担忧。 “当然没有。”作为当事人的白箐箐却说的轻飘飘的,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白如枫明显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不过那照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有人借位拍摄的。” “……” 白箐箐想着她可能没有说清楚便又解释了一句,“那天温昊过来这边拍照,因为不熟悉环境,所以让我带他逛逛,然后就被有心人看到了,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知道是谁拍的吗?” 白箐箐耸耸肩,“不知道。” “……” “额对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那个细雨绵绵的ID?” “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帮你查了。” 蜜蜂网内部有不少顶尖的编程高手,想来要查到这个ID是谁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样子,网上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显然是冲着你来的。” 白箐箐点点头,她觉得以许曼妮的一己之力也搞不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你不用害怕,有我还有整个白家作为后盾,没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白箐箐愣了愣,不得不说白如枫这一字一句的简直暖到了她的心里面,她直觉得鼻头酸酸的,想哭。 说真的,被人这么污蔑,不委屈是不可能的,索性,她还有这个亲姐在。 不过她也不想完全缩在后面让她保护,该由她抗争的,她自然不会含糊,是以也没有将自己的委屈表现得太明显,只道:“我知道了。” 白如枫又交待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白箐箐握着手机看着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害怕吗? 她突然冷冷的笑了笑。 连死亡都经历过了,这些算什么? 她倒是很好奇,这个将她黑到死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慌,下网要稳,收网的时候才会有更多收获,女主会反击的,别担心! 下章是防盗章,更新我会放在作者有话说,主要是盗文实在太猖獗了,收藏这么多看的人都没几个,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饿死了,希望大家见谅。 第33章 33 白箐箐思索间,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却见是白晋鹏打来的。白箐箐一见来电显示就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白晋鹏倒是给她打过不少电话,都是问她工作怎么样,知道她脸上长痘了还关心一下她脸上的痘好一点没有,不过她不觉得白晋鹏这么早给她打电话是要找她聊近况的。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白晋鹏听上去有点严肃,“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白箐箐笑道:“没有,最近工作忙完了在家休息。” “既然没事,那你等会儿回家一趟,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白箐箐倒是没有多犹豫,“好,我整理一下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白箐箐却陷入沉思,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要叫她回去吃饭的。想来网上的事情白晋鹏也知道了,应该是要找她回去问情况的。 白箐箐收拾完了从房间出来,好巧不巧一出门就看到同样从房间出来的廖定轩,廖定轩见她肩上挎着包便问了一句:“你要出门?” “准备回一趟白家。” 他点点头,白箐箐也没多说,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得身后的他又道:“我随你去吧。” “嗯?”白箐箐一脸诧异的望过去。 廖定轩微敛着眸光避开,一脸淡然的冲她道:“我也许久没有去过白家了,是该去看望一下你爸爸他老人家。” “这样啊……” “嗯。” 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是以白箐箐也没有推迟,随着他一块儿出了门坐上车。 两人一如往常一样各自在车子的一边坐下,只是不同于往常一样互相无视,廖定轩却时不时的将目光往她的身上看。 她脸色不错,气色也挺好,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太大的影响。一个女孩子被人在网上污蔑,又接连遭受人身攻击,她看上去却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这样处事淡然的作风怕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白箐箐意识到身旁的人在盯着她看,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廖定轩目光盯在她身上,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白箐箐望着他这笑容,只觉得浑身肌肉都僵硬下来,感觉极不自在,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廖定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神来,半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一声缓解尴尬,这才道:“没有。” “那你干嘛望着我笑?” 廖定轩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刚刚是在笑吗?竟然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没什么。”廖定轩收回神来转头望着窗外。 白箐箐觉得这人简直奇怪的很,而且他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他看上去是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的,而她也懒得再问他。 白家的豪宅位于市中心,属于京都的黄金地段,这边交通便利,生活方便,当然房价也不菲。白家的豪宅所在的小区属于富人区,这边安保措施严格,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进了大门是一排银杏树通道,再过去就是别墅区,白家的别墅在最前面,进了小区之后没一会儿就到了。 或许是白晋鹏早有吩咐,帮佣吴婶早已在大门口等着了,看到两人所坐的车子过来,她急忙将大铁门打开,司机将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去,在别墅的门口停下。 两人相继下车进屋,却见白晋鹏张明艳白鸢都在,此时正坐在客厅中,显然是专门等着白箐箐的。 听到推门声,三人纷纷侧头看过来,只是看到跟在白箐箐身后的廖定轩时,大家面上都显出诧异的神色来。 白晋鹏在短暂的讶异之后却是笑了,显然是很乐得见到两人一同回来的,“定轩怎么有空过来?公司不忙吗?” 廖定轩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才道:“公司不忙,想着也有许久没有看望过爸爸了,所以过来看看。” 白晋鹏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快坐吧。” 张明艳也热情的起身招呼两人坐下,又吩咐吴婶将做好的点心端出来给两人吃,坐在张明艳身边的白鸢也笑吟吟的跟两人打过招呼,场面一时间很热闹,真的就是出嫁在外的女儿带着女婿回到娘家受到娘家人亲切招待的场景。 白箐箐端过茶喝了一口,这才冲白晋鹏问道:“爸爸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落下,原本热络的氛围却突然间冷淡下来,白晋鹏略尴尬的向廖定轩看了一眼没说话,张明艳急忙在一旁打圆场道:“你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吗?这里也是你的家。” 不得不说张明艳在场面上的工作真的做得挺好的,待人热情圆滑周到,也难怪白晋鹏明明知道她心里不待见她和白如枫两姐妹却还是要将她留在身边。 白箐箐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看了一眼,笑道:“既然明姨你这么想我回来,那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张明艳嘴角一抽,却是忙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话题虽然转开了,不过氛围也没有好上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隔着,再也回不到一开始的热闹了。 坐在张明艳身边的白鸢很着急,本来今天叫白箐箐回来就是为了审问她的,可是因为廖定轩在场大家都不好开口,照这样下去等白箐箐走了都还聊不到正事上。 白鸢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索性直接冲她道:“二姐,网上的消息你都看到了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几天我朋友都在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们。” 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变得更加怪异了,白晋鹏皱眉嗔了她一眼,不过既然话都问出来了,那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便顺着白鸢的话头说道:“网上说的那些我都看到了,正好今天定轩也在这里,如果是误会的话,那就好好说清楚。” 白箐箐一早就猜到白晋鹏叫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她也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儿便从容的笑了笑答道:“当然是误会了。发围脖污蔑我的许曼妮之前跟我有过过节,后来她被公司开除了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她说的那些纯属捏造,至于我和温昊的那张照片。”白箐箐顿了顿又道:“那天温昊来浅水湾拍照,他对这边不熟悉所以让我带他逛逛,其实那会是温昊指了他拍的照片给我看,不过偷拍的人特意选了个角度,所以看上去就像我靠在他身上,实际上我跟他并没有什么。” “原来是这样的啊……”白晋鹏似乎松了一口气。 白鸢生怕白晋鹏就这样信了白箐箐的话不继续追究了,急忙道:“我倒是有个疑惑,说出来二姐可别介意。” 白箐箐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向她看过去,“如果我介意的话你就不说了是吧?” 白鸢嘴角一抽,也不管她介不介意了,直接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二姐你好歹是结了婚的人,就算温昊是二姐夫的好朋友也该避避嫌吧。两人单独一起去海滩拍照本来就会让人误会的,二姐再怎么也该在身边带个人,那时候蛮姨应该在家吧?就算蛮姨不在,你那个司机也该在啊。” 白鸢说得意味深长,就仿佛她真的跟温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白箐箐冷笑一声正要回答,一旁一直默默无言的廖定轩却道:“那天我也在场,她不需要避嫌。” 白鸢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瞬间僵硬,而白晋鹏和张明艳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白晋鹏愣愣的望着他,“原来那天定轩也在场啊?” 廖定轩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白箐箐诧异的看了身边人一眼,那天他的确在场,不过都是她和温昊准备走的时候他才来的,在这之前海滩上的确就只有她和温昊两人。 他这么说很显然就是在帮她,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廖定轩这样轻描淡写的帮她解围了。 白鸢的笑容略僵硬,面色也显出几分尴尬来,人家老公都在场,哪里还有她多嘴的份。 白鸢不多嘴了,白箐箐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便一脸嘲讽的冲她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小鸢看来会这么的不堪,而且我对温昊也不需要特意的避嫌,先不说他是定轩的朋友了,就单单说他是我的上司,上司让我带他逛逛我家周围,我能不答应么?若是特意叫个人跟着,你让人家怎么想?还有,在公司里,因为工作的需要我跟他有很多单独见面的时候,如果照你那样说,是不是我上班还得带个人在身边跟着以避嫌呢?” 白鸢心里一突,她明白如今的白箐箐早已不再如以前那般愚蠢了,她能言善辩,且对待事情应付自如,一不注意她就会被她弄到圈套里,是以白鸢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道:“是我说错话了,二姐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白箐箐还真是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白晋鹏倒是没管这两姐妹一来二去的针锋相对,只是想着有人污蔑了他的女儿他心头就格外不舒服,他沉着面色,语气冷冷的道:“看样子是有人没事找事干想跟我白家作对。”又向廖定轩看了一眼,“定轩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廖定轩起身跟在白晋鹏身后去了书房,客厅里便只剩下了白箐箐白鸢张明艳三人,因为之前的过节,三人单独见面的时候难免尴尬,张明艳干笑两声,正要跟白箐箐说说话缓和一下关系,不料白箐箐却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我去我妈妈房间看看”便离开了。 张明艳碰了一个冷脸,待得白箐箐身影在楼梯口上消失之后她才冷冷的哼了一声,白鸢却一脸若有所思的道:“妈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明艳一边剥花生吃一边问:“奇怪什么?” 白鸢皱着眉头,“刚刚廖定轩竟然帮着白箐箐说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明艳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在某些方面廖定轩和白箐箐是利益共同体,即便在家中多么不待见她,但是在外面还是要维护她的。” 白鸢恍然大悟,“这样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廖定轩并不是因为喜欢白箐箐才帮她的?” 张明艳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面上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道:“喜欢她?廖定轩脑袋又不是坏掉了,会喜欢一个给自己下壮阳药不知检点的女人?” 听到这里白鸢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面上洋溢着一种骄傲又自得笑容,“也对,廖定轩怎么可能喜欢她,说不定过不久白箐箐就要被廖家踢出家门了。” 白箐箐倒是不知道这母女二人对她的幸灾乐祸,在白家吃完饭之后就随着廖定轩离开了。 在车上坐下,白箐箐想着刚刚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他道:“刚刚谢谢你帮我说话。” “没事。”廖定轩只淡淡的应了一句。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向他看了一眼,这些日子来廖定轩对她的态度让她越发疑惑,思来想去的她还是忍不住道:“我感觉你变了。” “嗯?”廖定轩微挑眉头,故作不解的望着她。 白箐箐也没看他,只低着头陈述着自己的话,“你以前是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可是现在却一次次帮我解围。” 廖定轩愣了片刻,眼中随即漫上浅浅的笑意,“我变了不好吗?” 白箐箐却皱着眉头,一脸诧异的向他看过去,“可是你为什么会变啊?” “……” 廖定轩发现他找不到话来回答她。因为他的答案是那样的难以启齿,尤其此刻的她,面上带着一种凝重,似乎他的改变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转开头避开她的注视,眼睛望着窗外,面容慢慢冷淡下来,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 白箐箐觉得廖定轩这个人实在是难以理解,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说变脸就变脸。 她心头不快,也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白箐箐拿起一看是白如枫打来的,她急忙接起来,却听得电话那头的白如枫道:“那个‘细雨绵绵’被人给扒出来了。” 细雨绵绵就是转发许曼妮的围脖并用粗俗不堪的字眼侮辱她的人。 白箐箐倒是吃了一惊,“这么快?你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嘛!” “不是我手下的人扒出来的。” 这倒让白箐箐更疑惑了,“那是谁扒啊?” “先别管这些了,你快去看看网上扒出的结果吧。” “好。” 挂断电话之后白箐箐便急忙点开围脖,一旁的廖定轩听到她刚刚讲话的内容,这会儿便问了一句:“谁被扒出来了?” 白箐箐一边滑手机一边冲他道:“那个‘细雨绵绵’,就是说我很难听的那个。”猛然想到什么又道:“我姐姐说不是她扒的,难道是你?” 廖定轩眉头微蹙,“不是我。”他手底下的人还没有来报,而且速度也没有这么快。 “也不是你?”白箐箐越发觉得奇怪了,“那是谁?” 廖定轩却陷入沉思中,半晌之后微眯着目光喃喃的念了一句:“难道是他?” “谁?” 廖定轩收回神来,“没有谁,快看看结果吧。” 正好白箐箐已经将跟许曼妮相关的围脖话题点出来了,她急忙滑动屏幕看起来。 那个扒皮者的围脖名字叫做“竹下相公”,这个竹下相公是新注册的账号,就只发了一条围脖,也就是专门扒皮“细雨绵绵”的那条。 围脖上是几张图片,白箐箐忙点开第一张来看。这张图片是一张截图,是“细雨绵绵”很多年前发的一条围脖,不过如今已经删了。被删了的围脖他都能够给扒出来,从这点上看,这个竹下相公也真是有两下子的。 细雨绵绵的围脖上面是一张照片,围脖的内容只有三个字,“我和他”。 照片上是一对少男少女,少年正靠在竹椅上睡觉,而少女则蹲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中拿着手机,对着镜头笑得幸福又灿烂。 虽然照片上的两人依然带着青涩,照片也不是那么清晰,可白箐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就是廖定轩和方晓冉。 看到这里白箐箐大概也猜到了这个细雨绵绵是谁了。 果然第二张图便是对这个细雨绵绵的介绍,她名叫方晓冉,是廖定轩朋友的表妹,曾经和廖定轩在一起过,不过交往不到两个月就分手了。后来廖定轩结婚了她又不甘心,对廖定轩纠缠不清的情况简直不要更多。竹下相公甚至还扒出了当初白箐箐被她推倒受伤住院的经过。然后第三张照片是对她和温昊的那张合照的分解和分析,原来这张照片是被处理过的,竹下相公将照片还原,照片上的两人哪里是靠在一起,分明只是并肩站着聊天而已。 由此也算是得出结果,许曼妮所谓的黑幕事件不过是一个不甘心的小三和一个曾经剽窃别人作品不成却作死自己的loser联手搞出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为了搞死共同的敌人,那个在作曲界崭露头角的白作曲也就是廖太太。 让白箐箐觉得奇怪的是,原本还站在道德角度咒骂她的那些人,这扒皮的结果一出来,纷纷又转了风头去咒骂那个细雨绵绵,再加上小三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全民公敌了,所以那些咒骂的话竟比骂她的那些还要难听。 白箐箐将这些通通看完之后才转头冲身边的廖定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廖定轩意识到不对劲,便问了一句:“怎么了?那扒出来的人是谁?” 白箐箐也没多说,直接将手机递给他,廖定轩接过手机翻看,全程只在刚开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之后的面色便没什么变化了。 他将手机递还给她,也没多说什么。白箐箐将手机收入包中,突然抬头冲他讽刺的笑了笑,问道:“廖先生,如果我要对付方晓冉,你会护着她吗?” “你想怎么对付她?”他神色淡淡的问了一句。 白箐箐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知道了好做好防范措施吗?” 他看着她没说话,面色看上去依然平静,只是眼底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浅浅的波动。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护着她?”沉默了许久他又开口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白箐箐一脸理所当然,“一个是你的旧爱,一个是你不得不娶的女人,在你的心目中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廖定轩抿着双唇,沉默着看她,车厢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到发条时不时传来的哒哒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身旁的他突然开口。 “方晓冉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就好。” 并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简单的陈述,如此的理所当然。 白箐箐听到他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头顶冲,她冷冷一笑,嘲讽反问:“交给你处理?你是真的要处理她呢还是要想方设法的护着她?” 廖定轩凝眉向她看去,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怒火,“你究竟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护着她?” “难道不是吗?上一次她将我推倒住院害我差点死了,你是怎么做的呢?我姐姐让你将她交给她处置,当时的你是怎么说的呢?对了,你说‘我的人凭什么交给你处置’方晓冉她是你的人,谁都动不得的。” “……” 廖定轩仿若被刺了一下,他避开她的视线,面上的表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他微敛着眸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语气明显放软了不少,“上次是秦旭拜托我,他求我保她这一次,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有办法不答应。”他转头向她看过来,目光深沉而坚定,“上次的事情很抱歉,白箐箐,我会弥补你的。” 他的声音很低,轻轻的,像是在哄慰一般。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算了。” 一边是给他下过药的,让他厌恶又不得不娶的妻子,一边是他的好兄弟和他的前女友,他站在那边也不奇怪。 “不过”,她突然冷冷一笑,“上一次在廖家的时候我就跟方小姐说过,我过几个月就会跟你离婚,让她在这期间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我自以为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而我在这期间也没有做过什么招惹她的事情,无缘无故的,她发那些恶毒又难听的话语咒骂我,如果没有这个扒皮者,就单凭她那些话我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中伤和诋毁。”她转头向他看过去,声音坚定而理所当然,“这是她犯我在先的。” 她先将我往死里整,那么我也不会客气将她往死里整。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章虐小三 第34章 34 廖定轩沉默着,许久没有回应。 白箐箐也不想再与他多言,自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就这样一路保持着静默回到浅水湾别墅,白箐箐一下车就直接往别墅走,黎之安正等着她,一见到回来便急巴巴的迎上去,还没开口,她却冷冷的打断他,“我很累,想先休息。”说完便急匆匆上楼去了。 黎之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见廖定轩从门口进来便问了一句:“廖先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廖定轩的面色也不太好,沉冷的目光瞟了他一眼,不客气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说完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便上了楼。 “……” 方晓冉自从发了那样一条围脖之后就时时刻刻的关注着网上的动静,刚开始舆论几乎是压倒性的针对白箐箐,可是自从那个扒皮者出现之后,网上的舆论就越发对她不利了。 什么小三,什么贱货,骂得非常难听。 方晓冉以前在日本留学,回来之后便在一家日企上班。她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很强,所以在公司几年下来了位置还是不高不低的。不过她虚伪很有一套,所以在公司人缘还不错。 这天中午,她和公司的几个同事一起到楼下餐厅吃饭,方晓冉在等饭菜上来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刷了刷围脖,网上又多了许多骂她的言论,她越看越生气,后来索性直接将手机啪嗒一声重重放在桌上。 周围聊天的同事被她的动静给吓了一跳,纷纷诧异的向她看过来,方晓冉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急忙冲大家和蔼的笑着解释道:“刚刚手贱点了一张恐怖图片,吓了一跳。”说完还拍了拍心口。 周围的同事倒没怀疑什么,倒还客气的安慰了她两句。 就这般相安无事一直到下班,回去之后方晓冉几次拿出手机想点开围脖看都忍住了,她觉得她有自己的骄傲,没必要去在意这些人的言论,一群无脑喷子而已,她这样在意就显得她实在太看得起他们了。 这样告诉着自己,方晓冉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可是半夜醒来,她却一直忐忑不安,一直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她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拿出手机看。围脖底下骂她的那些言论越发恶劣了,她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开小号跟那些人对呛,结果气没有出,反而遭到众人围攻,最终逼得她不得不关闭围脖评论。 就这样她一直从半夜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再看墙壁上的挂钟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还得起床上班。 因为熬夜,她的面色看上去很差,为了掩盖看上去像是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她今天化妆的时候还特意多涂了一点粉。 去到公司方晓冉明显发现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微妙,甚至还对着她小声的议论,她猜想网上的事情大概已经在公司里传开了。 方晓冉假装没看到,自走到位置上坐下,有几个平时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便凑过来关切的问了一句:“晓苒,网上说的那些不是真的吧?” 方晓冉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一副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样子,“网上的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方晓冉的态度都有些诧异,最终还是一个同事拿出手机给她看,方晓冉接过看了一眼,皱眉道:“我这个号早没用了,大概是被人盗号了吧?我之前的确是跟廖定轩在一起过,但自从我出国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什么小三的报复?这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大家看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的,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有个同事便道:“大概是有人拿了你的号去骂人的,却没想到这个锅最终还被你给背了。”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晓苒也太冤枉了!什么小三?我们晓苒是当小三的人吗?就晓苒这气度还小三,太可笑了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就是就是。” “晓苒,你要不要发声说明一下?你这样背锅也太冤枉了!” 方晓冉却好像并不当成一回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网上这些无聊的言论,就让他们闹吧,闹够了自然就消停了。” 同事们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劝说什么了,不过因为这个大家都一致夸她有气度。 这个插曲就这样揭过。中午的时候方晓冉照常和同事们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正好餐厅中正在播放一个访谈节目,节目的嘉宾是姚婳怡。 主持人问了一下姚婳怡最新工作上的进展,还八卦了一下她的恋情情况,姚婳怡将最近的绯闻一一否认,主持人便顺势问了一下她的择偶要求。 聊着聊着话题就聊到了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黑幕事件,面对主持人的提问,姚婳怡表示,“彩石是大公司,口碑和品牌都是有目共睹的,没必要弄这些黑幕。”也就是说在她看来网上的造谣都是假的。 问完了这个主持人恐怕是觉得没什么爆点,便准备转个话题,姚婳怡却突然笑了笑道:“说到这个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主持人一听忙问:“什么事情?” “网上不是说了我们公司新来那个作曲的身份么?她的确是廖太太不假,说起来,我和她曾经还一同参加过一个私人趴。” 正坐着跟同事们聊天的方晓冉一听这话不由得精神一震,她突然想起上一次在温昊的别墅里,姚婳怡让白箐箐敬酒的场景,当时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不太好。方晓冉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想来姚婳怡接下来要说的关于白箐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想到这个,因为网上那些言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一扫而空,方晓冉端起开胃茶喝了一口,眼中溢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好巧不巧,当时廖先生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士,也就是最近网上扒出来的那位方小姐。廖太太为人低调,在那之前我们都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作曲。因为廖先生算得上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作为公司的一员我和几位公司新到的模特都要去给他敬酒,当时我们以为廖先生跟他的太太感情不好,而这位方小姐才是他的宠儿,看在廖先生份上,我们对她都颇为尊敬,也给她敬了酒。敬完了酒之后方小姐却突然叫白作曲也给她敬酒,因为白作曲也是我们公司的,她觉得既然其他人都敬酒了,她也该过去敬酒。” “啊?”主持人吃了一惊,“那方小姐知道廖太太的身份吗?” “当然知道。” “那她知道了还让廖太太给她敬酒?这也太嚣张了吧?” 姚婳怡耸耸肩膀,“可不是吗?” “那后来呢?” 说到此处,姚婳怡却突然抬手掩嘴笑了笑,“之前我们都以为廖先生与太太感情不好呢,倒是没想到我们猜错了,实际上在外面廖先生是很维护廖太太的。当时廖先生非常生气,直接站出来说白作曲就是他的太太,用不着给任何人敬酒,说完就一脸霸气的将她带走了。” 主持人听到此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廖先生老公力简直爆棚啊,只是这么一来,那位方小姐不是很丢脸吗?” 姚婳怡对着主持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笑,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样的态度很显然就是在对主持人的话表示肯定。 看着这一幕的方晓冉简直惊呆了,她原本还以为姚婳怡是要说白箐箐的坏话,却没想到她是要踩她一脚。更何况她这些话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当时让白箐箐敬酒的分明就是她,她现在却反咬她一口。 而且这一口偏偏就咬在她最致命的地方,明明就是小三,在知道原配身份的情况下却还当众让原配给她敬酒,她多大的脸?!当小三已经够不要脸了,她却还要如此嚣张。她能够想象因为姚婳怡的这番话,她接下来会被骂得多难看了。再加上姚婳怡的身份和影响力,到时候骂她的那些喷子肯定比现在更加恐怖。 姚婳怡的这些话她听到了,周围的同事也都听到了,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方晓冉忍着怒火尽量平静着语气道:“她是胡说八道的,别听她的。” 然而不同于刚刚对她的态度,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大家连客气的安慰都没有了,直接低头吃饭,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方晓冉见状,心头不由咯噔一声,她们能对她做出这种态度很明显就是信了姚婳怡的话了。 方晓冉简直气得要死,真是恨不得拿一把刀去将姚婳怡大卸八块,然而她却又不能将自己的怒火表现得太明显,太气急败坏了越发显得她心虚,全程只能强忍着。 吃完饭回到公司里,原本办公室里热闹的氛围因为她的出现瞬间就安静下来,不用多想,这些人刚刚肯定在议论她了。 方晓冉假装没看到,在办公桌前坐下,正要什么都别想专心工作,主管的秘书却过来说主管有事吩咐,让她过去一下。 方晓冉一脸忐忑的来到主管的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主管道:“网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不管这是不是你所为你都牵扯到了其中,所以为了公司的名誉着想,这些天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等风头过了再来。” 方晓冉只觉得晴天一声霹雳响,差点就站不稳了。 “可是主管,我手上的案子……” “你手上的案子我交给别人处理了你别担心,这些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又冲她挥挥手,“我还要忙,你先出去吧。” 方晓冉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案子,如果她能做好的话,她肯定能再进一级,绝对不再是如今的普通小职员了。为了拿到这个案子她花了多少的心血,费了多少的力气,可是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个打击真的可以说是致命的。 方晓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主管都已经吩咐过了,她也不好再死癞在公司,只得收拾好东西走人。主管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让她休息一段时间,至于休息多久他根本就没有详细说明,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她主动辞职。 像她这样的人,在公司呆了好几年也没什么成就的多得是,也不少她一个。 方晓冉一路从公司走出来,心里有多不甘心是可想而知的,她原本应该是廖太太,原本应该是风光无限的,这个什么破工作她也不需要放在眼中,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主管也不将她当成一回事? 方晓冉简直又气又怒又委屈,又想着本该她拥有的一切都是白箐箐硬生生抢走的,她越想越愤怒,恨不得将白箐箐给碎尸万段。 方晓冉走出公司的大门,无意间一抬头却见门口停了一辆车,她认得这是她表哥的。 表哥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她的么? 方晓冉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就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孩看到能庇佑自己的人,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激动,来不及多想便急忙跑过去。 还没跑到跟前秦旭就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不等她说话就直接劈头盖脸地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方晓冉这才发现表哥的面色很难看,她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他,眼泪凝在眼眶中,茫然的唤了一声,“表哥……” 秦旭简直快要头疼死了,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偏偏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他抓狂的揉了揉头发,声音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竟然在网上发那些话骂白箐箐,上次你将她推倒这事儿你还没长记性呢?!” 方晓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带着哭腔的声音饱含委屈,“表哥,我被辞退了。” 一听这话秦旭的怒火不仅没有消散,反而燃得更旺了,“现在是关心你被辞不辞退的问题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方晓冉似乎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一脸理所当然的,“不是还有你在吗?” 秦旭真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时怒火中烧,他说话的音量不由得提高了许多,“你觉得我是万能的吗?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揽了?上次你将白箐箐推倒撞破了脑袋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求廖定轩保你?!不然你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白箐箐是谁,白家的二小姐,廖家的太太!前一次将她推到了还没受到教训呢?你竟然还发那些话去骂她?你是找死吗?” 或许是秦旭焦躁的情绪感染了她,方晓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是了,白箐箐那个抢了她一切的贱人还是白家的二小姐,有个厉害的父亲还有个厉害的姐姐。 她在网上那样侮辱白箐箐,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 方晓冉下意识退后一步,面上早已不见委屈,她一脸惶恐的望着他,语气急巴巴问:“那怎么办?” 秦旭见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他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愤怒了,只冷冷一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方晓冉猛然想到什么,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对了,还有定轩,表哥你去找定轩好不好?” “定轩?”秦旭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她,“上一次我为了求他帮你费了多大的力气,你觉得我这一次还能求得动吗?” 方晓冉突然想起上次廖定轩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已经看在秦旭的面上保了她一次,不可能再保她第二次。 不过,她不觉得廖定轩对她这么无情,她也不相信他会见死不救,她们毕竟是在一起过的,哪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也不可能不管她。 想到此处,方晓冉急忙冲秦旭道:“表哥你再帮我一次,让我见见定轩好不好?我去求他,去跟她认错,定轩他一定不会不管我了。” 秦旭望着她那样子,心情一时复杂难言,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廖定轩对她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上一次若不是他千辛万苦求他,他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而且廖定轩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更不可能管她。 秦旭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就再帮你见他一次,不过能不能说服他就看你自己的了。” 方晓冉目光一亮,急忙点点头,“我一定好好跟他说,一定能说服他的。” 乐派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廖定轩刚刚开完会进来坐下,没过一会儿助理敲门进来冲他道:“廖董,秦总想要见你。” 廖定轩头都没抬,“什么事?” “说是上次给的资金出了问题。” “资金?”廖定轩微拧眉头向他看去,他目光微眯,又问:“他和谁一起来的?” “只跟了一个秘书。” 廖定轩沉思片刻,“让他进来吧。” 助理下去后没一会儿果然就带着秦旭并他的假秘书方晓冉进来了。 廖定轩正坐在桌前看文件,听到脚步声,微微掀着眼皮看了一眼,目光只在方晓冉身上一瞟而过,并没有对她的出现表示出诧异,也没有对秦旭的欺骗表示出愤怒。 秦旭却有点窘,他想着要解释点什么,不过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什么场面话都没说,只道:“行了,你们两个聊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果然就转身出了门。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方晓冉和廖定轩两个人。 方晓冉望着眼前这个人,即便坐着也显得那般高大,他就仿若天神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 “定轩……”方晓冉带着委屈柔柔地叫了他一声。 廖定轩终于抬起头来向她看去,只是不同于她那热切而又专注的目光,廖定轩望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一股冷意,神色间也透着一种非常明显的疏离,“为什么要在网上发布那些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白箐箐么?” 他对她的态度冷淡到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她一时连要委屈都忘了,只愣愣的望着他。 “定轩……”方晓冉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道:“我知道错了定轩,我是一时脑子抽了才发那些话的。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不会说出那么粗鲁的话。是因为上次在温昊的别墅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是你太太,我看到你那么维护她,我心里难过,因为太难过了所以才口无遮拦,我知道错了定轩,我去向白箐箐道歉好不好?可是你不要将我当做那种粗俗无礼的人,那时候的我真的气疯了,我是气疯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她疾走几步来到他身边,想去抓他的手,可想着他对她的排斥,她双手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 “上一次你将白箐箐推倒受伤,看在秦旭的面上我已经保了你一次。秦旭的人情我已经给过了,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方晓冉呆住了,“定轩……你是什么意思?” 廖定轩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白家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方晓冉一脸不敢置信,“你……你在说什么啊定轩?是,我承认我是招惹了白箐箐,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会放过我?”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寂静的办公室里,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深深的刺进了方晓冉的心里。 在片刻的呆愣之后方晓冉却笑了,“你一定要这样吗定轩?一定要这样伤害我?就是因为当初我提了分手,就是因为我抛下了你,所以你现在才这么报复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才能对我不这么残忍?” 其实当初跟他说分手她也是逼不得已。实在是他对她太过冷淡了,她跟他分手就是想刺激他,想以退为进,可是哪里知道这么一退就什么退路都没有了。 她以为他会意识到她的重要性来找她,却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来找她,反而还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即便结婚并不是他所愿,可他却完全不顾她,就那样跟别人在一起了! 这让她怎么甘心?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方晓冉,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没有恨我?”她却突然歇斯底里的叫喊道:“你为什么总是要做出一副你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你究竟在意什么廖定轩?”可是这么吼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的样子太过难看了,她怕他会怪她,忙放软了声音道:“很抱歉,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的。我知道从我离开之后你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哪怕后来结婚了也不是你的意愿。我算得上是你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所以你也是爱我的对吗?哪怕你不愿意我亲近你,哪怕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冷冷的,但你本来就是如此的,其实你心里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我离开那么多年,为什么你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没有”他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她含泪的双眼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同于方晓冉的激动,廖定轩的态度出奇的平静,他的声音也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我没有爱过你。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交女朋友,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他的话冰冷又锥心刺骨,偏偏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的冷静,这些冰冷又伤人的话他却能说得那么淡然。 “不爱我?”方晓冉冷笑,“不爱我为什么当初又要跟我在一起?” “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你自己很清楚。”廖定轩的声音依然平静,“在答应跟你交往的第二天我就发现我们不合适不想再继续,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才交往一天就提分手让你很没有面子,要分手最起码也要在三个月之后,我答应了你,可是还没有到三个月你就分手了,你忘了吗?” 方晓冉重重后退一步,她摇着头,一脸凄惶,“不,定轩,我当初并不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他却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还有……我喜不喜欢你,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喜欢你的人会像我这样吗?” 他的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剑一样刺进她的心间,方晓冉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 她带着她所有的期望来找他,她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还有廖定轩,她以为他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可是现在他却冷冷的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他不喜欢她,他不会帮她,不仅如此,他还会为了他的妻子来对付她。 那么她为他坚持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义?她浪费的这些青春又该怎么算? 眼泪无法自控从她的眼眶滑落,她双手捧着脸,温热的泪水自指缝间流出来,她低低的哭泣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廖定轩?你这样对我公平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我没有好好工作,我年纪不小了,可是我却连一分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我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说为了我方晓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我并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承诺,也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是你一直在给自己暗示,或者说是你的不甘心。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廖太太的位置你自己清楚,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这些小心思,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有看在眼中。” 方晓冉浑身一僵,她慢慢的抬头向他看去,她哭泣着,却冲他嘲讽的笑笑,“你真是可笑,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别人,你以为别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你总是这样自作聪明。” “我是不是自作聪明我心里有数,你是不是别有目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 廖定轩偏开头去,正对着她的侧脸紧绷又冰冷,就像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血肉的雕塑,“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你出去吧。” 他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态度冷淡到近乎残忍。 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有那么一刻方晓冉觉得她快要难受到死过去了。 她许久没有动作,而他似乎没有了耐心,语气冰冷而锋利,明显夹杂着警告,“出去!” 方晓冉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慢慢的平复情绪,她重重的往后退,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可是他却看也没有看一眼。 方晓冉走出办公室,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尽了,她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一旁的秦旭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她。 她的眼中是一片绝望,仿若什么都看不到了。 秦旭张了张口想要劝,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之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扶着她往外走,“算了,走吧。” 秦旭和方晓冉离开之后,廖定轩将助理叫了进来,他一边看着文件,一边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冲他道:“以后如果秦总再带着他的‘秘书’过来,不用告诉我,直接让保安将他们轰出去。” 助理愣了愣,倒是没多问,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了。 廖定轩将文件看完了,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几乎推了所有的饭局,一到时间就回家。 大家都说他越活越像个苦行僧了,只有他知道他只是想早点回去见到她。 廖定轩回到浅水湾别墅的时候白箐箐正和黎之安面对面坐着吃龙虾,她一手拿着虾头一手拿着吓尾,黎之安将剥好的虾肉递到她嘴边,白箐箐正要放下虾头接过,他却直接将虾肉塞到了她的口中。 而廖定轩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白箐箐听到推门声转头去看,廖定轩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算不上难看,却又给人一种“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招惹我”的感觉。 虽然昨天从白家回来的时候闹得有点不愉快,这会儿看到他白箐箐却还是客气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要不要过来吃点虾?” 他没有回答,也没多看她一眼就直接上了楼。白箐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撇撇嘴,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招了这位大爷。 廖定轩回到房间就直接进了卫生间,他站在盥洗台前里用冷水洗了把脸。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明确的想过了,要好好的跟她谈谈,要跟她解释,他跟方晓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维护她的。 可是他一回来却看到这一幕。 那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哪一点比他更值得她的信任? 廖定轩双手撑在盥洗台上,闭着眼睛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再睁眼,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他拿过帕子慢条斯理的将脸擦干净,他依然还是那个强大又自信的廖定轩,任何事情都不能将他左右。 廖定轩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响声,他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廖定轩猛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凛。 他接起电话,只听得电话那头的人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查到了,是我给你送到府上,还是你自己来拿?” “我自己去拿。”他的语气格外平静。 挂断电话之后廖定轩换上衣服便急匆匆出了门。楼下的白箐箐和黎之安已经吃完了龙虾,此时正玩着超级大富翁。 刚刚白箐箐跟廖定轩打招呼就被他给甩了个冷脸,是以她假装没听到脚步声,继续埋头玩自己的。倒是黎之安觉得这样不太好,招呼了一声:“廖先生要出门吗?” 回应他的是急步出门的身影和重重的关门声。 一个小时之后坐在车上的廖定轩手上多了一份用牛皮纸装着的照片,他拿过这些照片一一看过来,面色也越来越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黎之安的身份揭晓,你们一定猜不到他是谁。 知道你们还没看爽,打脸会继续 第35章 35 白箐箐和黎之安的超级大富翁已经玩到了第二局,对面的黎之安突然笑着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嗯?去哪儿?” 黎之安微微颔首想了想,“去凤凰古镇如何?距离这里也不远。” 白箐箐却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先想想吧。”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白箐箐摇摇头,看得出来她对出去散心并不是特别感兴趣,黎之安也知趣的不再多说,只道:“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白箐箐抬头向他看,却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严肃,仿佛看到她不开心就是他失职似的,白箐箐觉得他这样子看上去挺傻,便不由冲他笑了笑道:“别多想了,我没有不开心。” 听到她这么说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冲她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双眼亮晶晶的很灼人,“那就好。” 就在这时候却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白箐箐下意识转头去看,却见是去而复返的廖定轩,而她看过去的时候廖定轩也正好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箐箐的错觉,她觉得廖定轩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白箐箐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对你说。”廖定轩丢下这句话便直接向楼上走去。 白箐箐不知道廖定轩这是要干嘛,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急事,白箐箐也只得暂且放下手中的大富翁,随着他上了楼。 她跟着他进入他的书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书房。他的书房挺宽敞,打理得也很干净,左侧放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是整面墙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着书,房间的正中间放着几个沙发并一个矮几,可以用来会客,正对面是一扇落地窗,明亮的光线照进来,越发显得窗明几净。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廖定轩在书房中站定,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白箐箐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正要再问,他却突然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在矮几上,又冲她道:“你先看看吧。” 白箐箐疑惑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牛皮纸袋。 里面装着的是一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上行人密布,然而都被拍摄者糊化了,正好突出照片上一男一女两位主人公。 照片拍得很清晰,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 竟然是黎之安和白鸢。 照片拍得很连贯,黎之安帮白鸢买了咖啡,然后两人端着咖啡说笑,再一起走进街边的一家酒店里。 最后的一张照片比前几张稍微陈旧一些,照片的背景是一座看上去上了些年头的楼房,有两个小孩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手牵着手,对着镜头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 虽然是小孩,但她还是认出了这是黎之安和白鸢小时候。 白鸢和黎之安竟然认识,而且认识的时间还不短! “前段时间我调查过,在许曼妮发那条微博之前,白鸢曾经去找过她。” 白箐箐猛然抬头向他看去,面上带着惊愕,“有这回事?” 廖定轩点点头,继续道来,“你继母在来白家之前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她无力抚养白鸢,只得将她放到福利院。白鸢和黎之安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这件事情大概连你父亲都不知道。前段时间黎之安失踪了几天,其实就是陪白鸢去参加比赛了,也就是照片上拍到的。” 白箐箐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黎之安因为福利院的叔叔生病从这边离开,她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怀疑什么,还真就以为是他福利院的叔叔生病了。她根本想不到他是去陪白鸢参加比赛,因为她连他和白鸢是认识的都没有想到。 也难怪当时黎之安的手机会关机,想来是怕她打通他的电话察觉出异样吧? “你和温昊的那张照片很有可能也是黎之安拍的。” 白箐箐目光微眯,她突然想到那天她准备将后院整理出来,只是后来温昊突然造访,她便陪温昊去海边了,而黎之安就留在家里帮她打理后院。 从后院看过去,正好就能看到海边的情景。 白箐箐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她目光一亮,突然想起原主跟黎之安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一天本来她和白鸢要去参加宴会,可是因为白鸢化妆多花了时间,所以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迟了,后来她听从白鸢的建议抄小道,而正是因为抄了小道她才认识了黎之安。 再后来黎之安就以要报答她为由,顺理成章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是这两人配合着在她的面前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将黎之安安排到她身边来。 她和温昊的照片是他拍摄的,那么之前原主名声尽毁,落得人人唾骂的下场,他又在原主完全不知道的地方出了多少力呢? 她突然想起那次香氛世家的宴会,原本不会到场的袁泽凯突然出现,就是因为黎之安告诉他能在这里见到他。 她刚开始怀疑过是黎之安故意为之,所以取消了来电转移,不过她也不能确信,毕竟黎之安或许真不知道原主和袁泽凯已经分手,告诉他能在香氛世家宴会上见到她也没什么错。 如今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黎之安故意的,故意让袁泽凯去找她,故意让他们发生纠葛,从而让她的生活越发乱成一团糟。 看样子,她一开始的怀疑并没有错,他留在她身边真的就是别有用心,只是后来,她竟然慢慢的被他感化,有很多次甚至觉得自己对他的怀疑是一种罪恶。 如果廖定轩今天不告诉她这些,往后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呢?现在的她基本已经打消了对黎之安的怀疑,想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对她动了手她也无从察觉吧? 之前她和温昊的那张照片她也猜过会是谁拍的,可是她并没有猜到黎之安身上,因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信任他了。 白箐箐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她不知道真相的话,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廖定轩见她的面色变了几变,他心下担忧,不由放柔了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白箐箐摇摇头,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她一时间还没能回过神来。 “你打算怎么做?”廖定轩又问了一句。 白箐箐突然冷冷笑了笑,“想来上一次她们的计划不成功,还会再次出手的。”目光向他望过去,意味深长的道:“刚刚黎之安约我去凤凰古镇。” “你答应了?” 白箐箐摇摇头,“我并没有兴趣,不过等下倒是可以答应他,我也很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需要我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白箐箐嘲讽一笑,“他们若是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廖定轩微敛眸光,没说话。 “不过,你为什么要调查黎之安?” 廖定轩面色不变,从容道:“我也算是这房子的主人,他要住在这里,我自然要将他的底细调查清楚。” 白箐箐却是更疑惑了,“那你之前怎么不调查?” “我之前没空。” “……” 白箐箐从廖定轩的房中出来之后还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黎之安和白鸢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她更不敢相信黎之安会联合白鸢来害他。 或许之前想过他会图谋不轨,但是她觉得他最多就是图她的钱,没想过他会害他。 自己信任的人却是一只想要谋害自己的白眼狼,说不生气不愤怒是不可能的。 白箐箐在楼梯口上深呼吸了许久才慢慢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常。 她下了楼来,黎之安冲她笑了笑,“快过来,该你走了。” 他的笑容是那般纯良无害,他的一双眸子干净澄澈,就像是被雨水洗过。 就是这样的眼神,像一只弱小的小动物,没有一点点攻击性,永远带着一种温顺,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慢慢放下戒备。 一边对着她这般无辜,这般天真,这般善良,另一边却又想方设法的害她,这样的人,心机深到她根本无法想象。 白箐箐神色淡然的走过去坐下,拿过骰子往桌上一抛,嗯,是前进五步,她挺开心,急忙数着步子前进。 换黎之安了,他一边掷骰子一边状似无意的冲她问道:“廖先生找你说什么?” 白箐箐撇撇嘴,“在帮她的前女友说话呢!”她冷冷的哼了哼,“想让我放过那个女人,想都别想。” 黎之安没说什么,只笑吟吟的望着她。 白箐箐却显得有些烦躁,“看样子廖定轩这几天都是要在这边住的,想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她像是想到什么,双眼一亮冲他道:“你刚刚不是提议去古镇散散心么?反正我这几天都没事,不如我们一块儿去吧?” 黎之安笑得格外好看,“好。” 第二天一早,黎之安便早早的起床帮她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客栈是他早早就定好的,直接过去入住就行,一晚上的时间就将一切安排妥当,她什么也不用操心,直接上车舒舒服服的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如此细心又能干,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当然,如果她不知道他的目的的话。 车子行了几个小时就到达古镇,白箐箐和黎之安先到住的地方稍作休息,然后便一同出门吃东西。 古镇里面的小吃很多,白箐箐一路走过去倒是吃了不少,而黎之安就负责买东西和拍照。 这么一逛就逛到了下午,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黎之安冲她道:“这边的酒吧也是一大特色,要不要进去坐坐?” 白箐箐却一脸忐忑,“可是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太好。” 他急忙温柔的安慰道:“没关系,不是有我在吗?” “好。”白箐箐笑眯眯的应了一句,便随着他进了酒吧。 她点了一杯果酒,因为黎之安说这酒度数不高,而且甜甜的,很适合女生喝。 度数高不高不知道,但喝在口中倒真是挺甜的。 白箐箐慵懒的靠在舒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慢了下来,她惬意的闭着眼睛,“这个地方真不错啊,真想一直住在这里。” 他眼中含着笑意,说话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陪你来。” 白箐箐笑着点点头,“好啊。” 她捧着酒喝了一口,低头之时却在心头冷笑,以后吗?怕是再也没有以后了吧? 这具身体对酒精非常敏感,而且显然这种所谓适合女生喝的果酒后劲很大,才喝了没几口脑袋已经开始晕了。黎之安是知道她酒量不好的,故意给她点后劲如此大的果酒,想来这次来古镇也是在他和白鸢的计划之中的。 白箐箐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遂晕晕的靠在沙发上,声音含糊的冲他道:“黎之安,我感觉我喝醉了。” 他一脸担忧的走过来,果然见她脸蛋发红,双眼迷离,看上去是像是醉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头,“喝醉酒”的她身体发软,顺势靠在他的怀中。 “箐箐?”他在头顶温柔的叫他。 “嗯。”她含糊的应了一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带着试探,“真的醉了吗?” 她应了一句什么,可是声音含糊不清的,让人听不真切。 他似乎叹了口气,白箐箐自他怀中抬头向他看去,迷离的双眼望着他。 却见他双眉紧皱,面上含着担忧,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担心她还是装的。 “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他一脸关切的问她。 白箐箐点点头,黎之安却并不是扶的,而是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向门口走去。白箐箐就这般靠在他的怀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被他抱回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用热帕子为她洗了脸,又帮她将鞋子脱了,端了热水盆帮她洗脚。 不得不说黎之安真是挺敬业的,做戏做全套,她都已经“醉”了他却还不忘这般细心这般体贴。 将这些做完,又帮她盖好被子她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白箐箐却一直静静的听着他的动静,她感觉他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下了楼,她急忙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探头看去,果然看到黎之安出门了。 这个点了,他出去做什么? 白箐箐来不及多想,急忙穿上鞋子快步追了出去。 她们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院,从大院出去,靠着墙根走几步便是一条小巷,刚刚白箐箐看到黎之安从小巷进去了,是以她出来之后就直接往小巷中走。 那小巷往里走十来米的地方有一个侧门,侧门进去是个小院,小院中有个大大的石磨,想来这个地方是以前的人用来磨面的。 白箐箐小心翼翼的从巷子里走进去,还没走到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白箐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白鸢的。 那侧门边有个镂空雕花的石窗户,白箐箐便站在窗户边向里面望去。 里面站着的人果然是白鸢和黎之安。 白鸢手中拿着一个相机,她将相机递给黎之安,说到:“照片都已经拍好了,这次的照片很清晰,而且照片上的你和白箐箐也是实打实的亲密,完全不需要再后期处理了。这下子白箐箐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她冷冷的哼了哼,“就等着坐实她□□的名声吧!” 黎之安接过相机翻看,白鸢却皱了皱眉头道:“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她和温昊的那张照片你不是说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能让人看出破绽?” 黎之安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只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将相机拿给白鸢,“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吧。” 白鸢也没多说什么,收回相机便准备告辞,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却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道:“你好好努力,早点让她爱上你,到时候她手上的一切可都是你的了。” 黎之安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表情,却听得他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白鸢又笑了笑,这才往侧门走来。 白箐箐急忙将拍好的视频保存,又小心翼翼的闪身到巷子对面另一家侧门的门后,直到确定白鸢走出巷子了她才从门内出来。 却见黎之安还站在那石磨边上,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仿若时间停止了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转回身,这一转身就看到那站在小巷中的白箐箐。 黎之安身体微僵,可随即便柔和一笑道:“你醒了吗?才刚刚喝了酒,小心着了风不舒服,快回去躺着。” 笑容依然那么好看,那一双眼睛依然澄澈而又明亮,仿若刚刚与白鸢商议着要毁掉她的名声再夺得她的财产的是另有其人。 白箐箐觉得很好笑,而她也真的笑了,“不用再装了黎之安,我都看到了。” 他的笑容不变,望着她的目光依然干净澄澈一尘不染。 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世界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隔着一个门框对望。 彼此都是笑着,可是笑容却各有各的深意。 许久许久他终于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句话落下,她终于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一点不同,不再是纯良无辜如一只小动物,而是机敏锋利,藏着对人情世故的老辣认知。 对,这才是黎之安,这才是真正的黎之安才对。 黎之安微微颔首想了片刻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廖定轩告诉你的对吗?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查到我和白鸢的关系。” 其实此刻的白箐箐并不如她表面上看上去那般风平浪静,她很愤怒,恨不得狠狠撕下眼前那人那伪善的面容。曾经原主最信任的人,她依赖他,将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认定了就算全世界背叛了她,他也会对她不离不弃。 哪怕到了后来,哪怕心理阴暗如她,也被他的细心和温柔所打动,同情他的遭遇,想要对他好一点。 可是这个王八蛋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欺骗她。 她真的好想对他破口大骂,好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生气还是痛苦,激动的是她自己,全然与他无关。 白箐箐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紧又放松,好几次之后她才用平静的嗓音冲他道:“黎之安,你被辞退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司机,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身后那人却突然说道:“你是谁?” 白箐箐脚步一顿,转过头去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却见他眯着眼睛,一脸促狭道:“或许之前有过怀疑,但是现在我敢肯定,你不是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起来,“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这么平静,一定会跟我哭跟我闹,一定会质问我。”他说得很坚定。 白箐箐望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格外的刺眼,那种不将一切当成一回事的眼神看上去是那般的陌生。 她会找他哭,找他闹,然而他都是冷眼看着,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甚至会带着一种嘲笑的眼神来看着她的撒泼,可是现在她如此平静,让他的嘲笑落空,所以他就认定了她不是她。 他想表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白箐箐快步向他走过去,他依然淡定的站在那里,脸上依然带着那可恨的笑容。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挥手,狠狠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啪!”尖锐的脆响回荡在寂静的院中。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啊……”她笑着对他说,眼中却尽是冷意,“够不够呢?不够我还能给你一巴掌的。” “啪!” 反手,又是重重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一开始我就说过不要乱站CP 小三母女也会虐的放心。 第36章 36 他被她打得偏了偏头,就这般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许久才转回头来,他脸上依然带着笑,“打得这么重手痛不痛?” 真是够了! 白箐箐收回目光,实在懒得看他一眼,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听得他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大爷!!”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客栈,她将东西收拾到背包中,事情已成定局,她再留在这边也没有任何意义。 背上背包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他从楼下上来,白箐箐已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仿若不认识他一般,直接走过来,从他身边经过之时他却猛然拽住她的手腕。 “天色已经黑了,明天再走也不迟。” 她冷冷从他手中挣脱,头也不回地离开。 古老的青石板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店铺中灯火通明,在外面的门廊上还亮着一盏盏灯笼。 街上有许多人出来逛夜市,她快步走过来,因为步子太急,不断的与人相撞,然而她只是匆匆道了一句歉便继续向前走。 直到她累得走不动了,才靠在一个店铺旁边的廊柱上休息。 她大喘着气,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汗水。 白箐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应该一直怀疑着他的,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可是她究竟是为什么竟慢慢的信任他了呢? 大概他是除了姑姑之外唯一一个不求回报对她好的人吧,他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每当她回来晚了他永远都会等着她,会为她做好吃的,会帮她将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甚至连袜子和内衣裤都要帮她洗。 谁能受得了一个人长久的对自己好呢? 面对这些好,她不可能没有感触,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些好通通都是假的,他其实别有用心,他和那些她讨厌的人一样都想让她身败名裂。 白箐箐微微弓着身体,不断的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抬头,这一抬头就看到那站在熙攘的人群中,正望着她的人。 他的目光很深,如古井一般,街上灿烂的灯火仿佛都照不进去。 那是一口仿若经历过岁月沧桑的古井,将一切都看透了,波澜不惊,不让人觉得可怕,反倒有一种包容一切的宽厚。 “你没事吧?”他清启薄唇对她说。 还真是奇怪,她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安全感,这人可是廖定轩啊…… 她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冲他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轻描淡写的道:“我没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白箐箐走到他身边,向他道:“走吧,回去了。” 他也没有多问,跟在她身后离开。 廖定轩是被司机送过来的,他让她坐他的车,而他的司机则开她的车回去。 在车上坐下,她只觉得累极了,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的人。 廖定轩注意到她脸上的疲态便冲她道:“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等下到了我叫你。”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她身上□□被那个变态抱在腿上,他将她的双腿分开,用着抱小孩撒尿的方式从背后要着她。 她的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是监控画面。 这里是言浩宇位于阿拉斯加州一个僻静郊区的别墅,这座别墅从外表看上去很正常,可是里面却暗藏玄机。 言浩宇在别墅底下修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密室,而这密室里到处都是他设计的机关。 那些与他作对的人或者曾经得罪过他招惹过他的人,只要落到他手上必然会被他放在这地下密室里,让他们受尽折磨。 第一个密室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不过只要按下机关,墙壁就会从三个方向推过来,如果不想被压成肉酱,必须得从唯一打开的一扇小门进去。进入这扇小门之后便是第二个密室,铺满了鱼钩的房间。 从第一个密室中逃出来脚步必然急促又仓皇,言浩宇这个变态不会给猎物穿鞋,所以只要一跑进这个房间必然就会被鱼钩勾烂脚心,如果没站稳摔在地上,鱼钩瞬间就会将倒下的身体扎得鲜血淋漓。 地上铺了鱼钩还不算,墙壁上还时不时会射下有倒刺的利箭,想要逃生必须得从这里出去,而一出去便进入第三间密室,一个盛满硫酸的水池,水池只在中央有一条只容人一只脚掌通过的通道,想从这里出去必须得踩着这条通道过去,如果一不小心滑倒在硫酸池中,下场只能是被硫酸活生生的腐蚀致死。 如果命大又足够幸运便进入第四间密室,一个关着饥饿的熊和蟒蛇的地方。 一般能逃到这里的,要么浑身是伤,要么精疲力竭,势必会成为这两种猛兽的食物,如果说命大侥幸逃脱,那么就能从这个密室里彻底逃出去。 有许多人经历过重重关卡,艰难的从熊口和蛇口中逃生,在见到天日的那一刻,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重生的希望,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鬼地方。 可是几乎就是在他们跨出密室的大门迎接阳光的那一刻,一柄锋利的大闸刀就会随着阳光而来,在你还没有适应阳光,在你还带着求生的喜悦充满希望的时候便让你身首异处。 所以这个变态,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这些猎物活着出来,他不过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而已。 密室里到处都装着监控,而言浩宇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监控面前,看着那些他曾经的竞争对手,看着他们在他亲手安装的机关下为了生存挣扎,看着他们痛苦惨叫,看着他们在以为迎接新生那一刻命丧黄泉。 他就是这么的变态,就是喜欢以折磨人为乐。 她被他抱着,麻木的看着那在密室中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一张张脸,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用嘴唇亲吻着她的耳垂,含着笑意的嗓音轻声在她耳边说,“天杨,不要想着从我身边逃开,要乖乖的听话,不然或许我一狠心就将你关进密室里了,你是想被压成肉泥呢还是想被万箭穿心?” 她闭着眼睛,浑身发抖。 他低低的笑起来,声线醇厚又好听,“别害怕我的小乖乖。” 他从她身上离开,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把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用特质的铁扣扣住,再将她的双腿挂在两根铁环上,他调整着高度,将她的下半身抬起,以一个非常羞耻的角度将她的身体展现在他的眼前。 而属于他的盛宴这才开始。 “白箐箐!白箐箐你醒一醒!” 白箐箐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一醒来便对上廖定轩那双略带担忧的深邃双眸。 望着眼前的人,白箐箐慢慢回过神来,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的汗问道:“到哪儿了?” “到家了。”他凝眉望着她,“你没事吧?” 白箐箐摇摇头,那种无法控制的饥饿感突然间弥漫上来,白箐箐来不及多说什么,推开车门就直接跑了下去。 她急匆匆回到别墅,电饭煲中还有剩饭,冰箱里也还有剩菜,她手忙脚乱的拿了一个盆子,将饭菜都一股脑儿的倒进去,也不管是不是冷的,拿了勺子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廖定轩从她身后追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目光一凛,急忙走过去夺过她面前的盆子放到一边。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强硬的墙。白箐箐却想不了那么多,急忙伸手去夺,廖定轩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透着严厉冲她道:“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心里那种空空的感觉简直难受极了,她迫切的想要吃东西,想要将那种空虚的感觉填满。 她的双眼中已经因为难受漫上了泪水,她委屈着,带着哭腔向他道:“我很饿!你快给我!”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微微俯身与她的脸相对,他紧盯着她的双眼,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冲她道:“你看着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了,白箐箐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她愣愣的望着他。 他看上去那般高大,就像一颗大树,可以抵挡一切的大风大浪。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他的话坚定有力,仿若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而那些让她害怕的,让她惶恐的东西在他的压到一切的气场面前真的弱小得不值一提。 白箐箐很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慢慢从她身体中消散开,而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见她平静下来了,这才将她的手腕松开,他从裤包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她道:“把嘴擦一下,上去好好睡个觉。” 她愣愣的接过,而他也后退一步正要转身离去,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身体一僵,转头向她看过来,倒是没有将手挣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以此询问。 她将他的手腕松开,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冲他道:“谢谢你廖定轩。”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谢谢他。 他面色微楞,沉默片刻之后突然问她:“你睡得着吗?” 白箐箐不明白他的意思,面上带着疑惑向他看去。 他却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淡淡的道:“如果你害怕睡不着我可以陪你,上次我告诉过你了,我阳气重,百邪不侵。” 陪她?陪她睡觉? 这简直让白箐箐觉得不可思议,廖定轩竟然怕她害怕要陪她睡觉? 她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局促,“不……不用了,这里又不是在古鸣街。”没有必要睡在一起。 “不过,谢谢你的好意。”她说完便直接转身上楼了。 廖定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着,面上透着几分复杂之色,只呆呆伫立了许久才似妥协般微微叹口气。 不过这天晚上白箐箐却没有睡好,之前做的那场噩梦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怕一睁眼又进入那场噩梦中,所以几乎一整晚都没睡。 第二天早上白箐箐早早就起来,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却见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他的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此刻正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她,他冲她笑了笑,是那种非常纯良的,清澈的笑容。 “起来了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白箐箐再见到这个人心里已经再没有半分波澜,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你怎么还没有走?” “等着和你告别。”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拉过行李,“我这就走了。” 这么说着他却没有急着走,依然还站在那里,含着笑意的目光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说什么。 白箐箐至始至终面无表情,沉默以对。 “很抱歉箐箐。”他突然对她道。 白箐箐却嘲讽的笑了笑,“抱歉?你抱歉什么?” “很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面色,“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说这些场面话了。”白箐箐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更何况你觉得我没有你就失去了自理能力了吗?” 他自嘲一笑,“也是,你毕竟不是她,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好。唔……或许我该说,帮我好好照顾这具身体。” 白箐箐面色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却没有再解释,又对她笑了笑道:“告辞。” 说完拉着箱子便转身离去,白箐箐却突然冲他道:“黎之安,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他脚步一顿,半侧着头,阳光剪出他侧脸的影子,她看到他挂在嘴边的微笑,“现在知道了。”丢下这句话他便快步出去了。 直到他走出很远白箐箐才转回身,这一转身就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廖定轩。 “黎之安走了吗?”廖定轩问道。 “走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氛围有些尴尬,白箐箐便冲他道:“我去海边走走。” 正要转身离去,不想他却直接跟上来道:“我也去走走。” “……” 两人就静静的并肩走在海边上,海风吹来,带来咸咸的海水的味道。她的腿没有他的长,他就故意放慢了步子将就她。 白箐箐时不时的转头看他一眼,想着他最近的反常她越想越觉得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的氛围让她放松下来的关系,想着她心头这些不解的疑惑,安静走着的她竟不受控制的脱口问道:“廖定轩,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有那么明显吗?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毛衣很宽松,海风吹过来,衣料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前胸和后背绷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领口大敞,露出他长长的脖颈,还有肩膀上均匀的肌肉,很结实,很有力量感。 被海风吹着,头发凌乱的洒落在他的额头,不知是因为海风太大的关系还是对这个问题的排斥,他看她的时候拧着眉头,微微眯着眼睛。 白箐箐一问出来就后悔了,再对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她浑身就像被刺了一下,急忙冲他摆摆手干笑道:“那个我就是随便一问的,因为你最近对我的态度真是太奇怪了呵呵,你别当成一回事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 他没说什么,目光从她背后望过去,转了话题,“蛮姨在冲我们招手,应该是早餐弄好了。” 白箐箐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蛮姨正站在后门上冲她们挥着手。 白箐箐跟着他往回走,这个话题就这般揭过,而他亦没有再提起,白箐箐松了一口气。 吃完早饭廖定轩去了公司,而白箐箐则去找白如枫,白鸢和黎之安狼狈为奸这件事她也该让白如枫知道的。 白箐箐直接去了蜜蜂网总部大楼,将她拍到的视频给白如枫看。纵使是白如枫这般淡定的人,看到这视频之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倒是没想到黎之安和白鸢竟然认识,果然还是廖定轩厉害,这些都能查出来。”白如枫将手机递给她,“你打算怎么做?” 白箐箐将手机收好,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得在白鸢将照片公布出去之前将这些拿给大家看。” “大家?” 白箐箐冲她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头,“爸爸,张明艳,当然还包括温昊。” “温昊啊……”白如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勾唇一笑,“也好,让温昊看看白鸢是怎么算计他的,也好让他将白鸢从未来温太太的预选中彻底踢出局。” 这就是白箐箐想要的,她要让白鸢亲眼看看她是怎么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不过,黎之安会不会将你已经知道他们计划的事情透露给白鸢,到时候就怕她有所防备。” 白箐箐倒不担心,“黎之安他并不知道我录了视频,在两人看来,就算我知道了他们的计谋但没有实际性证据,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防备,最多就是推迟将他们拍到的照片发出去。” 白如枫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道:“因为上次照片的事情温家和我们家闹得有点尴尬,爸爸正想找机会缓和一下,若是我提议将温昊请过来吃饭,他一定很开心。到时候将廖定轩也叫上,他和温昊是朋友,正好做一下纽带,这样氛围也不至于太别扭。” 白箐箐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时间定在多久?” “就今晚吧。” 和白如枫商议定了之后白箐箐便直接回浅水湾了,没过一会儿廖定轩从公司回来,白箐箐便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一下。 “等下就由你打电话约上温昊,可以吗?” 廖定轩手中端了一杯咖啡,背靠着客厅中的落地窗,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微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箐箐有点忐忑,她怕廖定轩会拒绝,毕竟他并没有要帮她的义务,可是如果他不去的话,就他们一家跟温昊面对面,多多少少会有点别扭。 他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等下给温昊打电话。” 白箐箐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商议好了便直接动身去白家。车子才在大门前停下不久,身后紧跟着一辆车子也在白家大门口停下。 白箐箐从车上下来,一看到身后那辆车子的车牌号她就认出来了,这是温昊的车子。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温昊从驾驶室走出来,他冲两人挥挥手,笑道:“这么巧。” 白箐箐忙冲他点点头打招呼,“温总好。” 温昊却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白箐箐正要回答,站在一旁的廖定轩却走上前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跟前,正好就挡住了她看过去的视线,不等她开口就冲温昊道:“请吧。” 温昊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暗中撇撇嘴,倒没有没多说什么,自跨步进了大门。 三人一起走进白家别墅,白如枫已经先一步来了,白晋鹏看到几人进来便热情的招呼道:“快过来坐。” 而张明艳更是亲自起身迎接,看得出来温昊到来张明艳挺高兴,比对其他人的高兴要实诚许多。 白鸢呢,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却见她戴着一个水晶发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长袖连衣裙,连衣裙的下摆点缀着花朵。她婷婷的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来人,声音也是甜甜的,就像一个从春天里走来的花仙子。 白鸢先跟温昊打了声招呼,再是廖定轩,最后是她,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白鸢眼中的笑意竟比平时面对她之时要热切许多,她甚至还能感觉出她的眼中有两簇奇异的火光在绽放。 “二姐。”她声音柔柔的,颔首一笑。 颔首间,白箐箐注意到她的眼角溢出了几许诡异的兴奋来。 不应该啊……如果黎之安已经将她知道他们计划的事情告诉了白鸢,白鸢面对她的时候应该有所戒备,不该是这种样子啊。 她面上隐隐透着得意,还有一种胜券在握的骄傲,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被人骂成荡-妇名声尽毁的样子了。 难道说黎之安还没有将真相告诉她?这两人狼狈为奸,她知道真相了黎之安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白鸢让她有所防备才是啊。 白箐箐越想越觉得奇怪,不过不管怎么说,白鸢不知道那就更好了。 打过招呼之后白晋鹏便请温昊在饭桌上坐下,其他人也一一就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白晋鹏将他珍藏的一瓶洋酒拿出来,让温昊和廖定轩尝尝。 几人在那边聊着公司的事情,白箐箐等人插不上话,就乖乖吃饭。 “二姐,我听说你昨天跟你司机去古镇玩了是吗?你们是今天才回来的吧?在那边过夜,想来那里挺好玩的,我下次也去玩。” 白鸢这句话一落下,正聊天的几人也都安静下来,向两人这边看。 白箐箐也暂停吃饭的动作,抬头眯眼向白鸢看去,却见她笑得一脸无害,目光中也透着憧憬,仿若真的就是在向她探讨古镇好不好玩。 白箐箐心头冷笑,刻意提到“在那边过夜”“今天才回来”是几个意思?只要有心的,稍微想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的暧昧。 她猜想,白鸢特意提到这个,大概就是在为今后将她偷拍的照片公布出来让她名声尽毁做铺垫。 只要她承认了她真的跟黎之安单独去古镇玩过,将来照片一出来她就百口莫辩了。而且她问这句话的时候问得那么坦然,看上去毫无心机,如果她不知道她跟黎之安两人狼狈为奸,恐怕还真就如她所愿,将她和黎之安去古镇的事情坦然交待了。 关于将视频公开的事情她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呢,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时机,既然白鸢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打脸啪啪啪 下章是防盗章,更新我会放在作者有话说,之前已经做过了大家应该有经验。 我知道防盗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大家阅读,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者辛辛苦苦码的字,还没有换成钱就被人偷走,换做谁谁也受不了,所以希望大家能理解。 以后我每周一二四不防盗,三五六七防盗,这样大家也有心理准备。 防盗章我会隔一天替换过来,字数也不会少了大家的,放心。 喜欢我的宝宝可以戳进我的专栏包养 网页版链接: 爪机版链接:: 第37章 37 白箐箐用餐巾擦了擦嘴,笑道:“说到去古镇,我在那边还真就遇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呢。”带笑的目光在周围逡巡一圈,“大家想知道吗?” 温昊眉头微挑,显得挺感兴趣,“是什么?” 廖定轩假意起身倒酒挡住温昊的视线,直接冲她道:“说吧。” 白箐箐点点头,目光又落在白鸢身上,笑得意味深长,“小鸢你想知道吗?” 白鸢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奇怪,不过她倒是没多想,非常大方的道:“当然,二姐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好。”白箐箐笑得更是好看了。她从餐桌边起身,拿过包包中的手机,用数据线连接在客厅的电视屏幕上。 56寸的液晶显示频,大到足够让饭厅里的人清晰的看到视频中的内容。 白箐箐从文件中找到她拍摄到的视频,点击播放。 不知情的几人还真以为她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正认真的看着这边,好奇的等着。 视频放出,却见里面站着两人,大家都认识的,正是白鸢和白箐箐的司机黎之安。 却见白鸢将相机递给黎之安道:“照片都已经拍好了,这次的照片很清晰,而且照片上你和白箐箐也是实打实的亲密,完全不需要再后期处理了。这下子白箐箐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说到此处她冷冷的哼了哼,“就等着坐实她荡-妇的名声吧!” 黎之安接过手机翻看,白鸢却皱了皱眉头道:“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她和温昊的那张照片你不是说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能让人看出破绽?” 黎之安似乎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只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将相机拿给白鸢,“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吧。” 白鸢也没多说什么,收回相机便准备告辞,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却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道:“你好好努力,让她早点爱上你,到时候他手上的一切可都是你的了。” 视频很短,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里面的信息量可不少。 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众人面色各异,不知情的几人一时都被这视频震惊到了,没回过神来。 尤其是白鸢,她几乎是呆呆的看着电视屏幕,震惊,不敢置信,恐慌,千百种情绪突然造访,她一时间却只僵直的坐在那里,忘了反应。 白晋鹏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压抑着怒火冲白鸢质问道:“白鸢,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鸢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却见她面色苍白,目光带着惊慌在众人面上扫过,随即又落在温昊身上。 知道他要过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了之前从未穿过的裙子,她花了两个小时才化好了妆。 她是如此的仰慕他,她希望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她在他面前一定要做一个干净纯洁又多才多艺的天使,她迫不及待的想让他爱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他的太太。可是现在,他看到了视频,他知道了上次他和白箐箐的照片是她叫人拍的。 是她算计了他。 她之前在他面前塑造的纯洁的善良的美好的形象就这样轰然倒塌。 她向他看过去的时候却见他也眯着双眼看着他,一向爱笑又温和的他,此时脸上却满是冷意。 白鸢什么也来不及想了,只慌乱的,紧张的唤了一声:“温昊哥……” 温昊淡淡的收回目光,从桌上站起来,“很抱歉白叔叔,我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白晋鹏面上带着歉意,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也是被刚刚看到的震惊了,他没想到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是出自白鸢之手。 廖定轩适时的起身解围,“我送他出去吧。” 白晋鹏叹息一声,“也好。”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有空了再过来这边。” 温昊客气的回了一句“一定”便随着廖定轩离开了。 两人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了白家一家子。 白鸢望着温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就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然而她依然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白箐箐竟然知道了这件事,不敢相信她还拍了视频。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张明艳也是惊呆了,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走到白鸢身边,重重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骂道:“你这糊涂的东西!你做的这些究竟是什么事?!” 白晋鹏从餐桌边站起身,桌椅划过光滑的地板,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他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从餐厅走过来,白鸢愣愣的望着他走近,苍白着一张脸叫他,“爸爸……” 白晋鹏面色冷得不像话,双唇紧紧的抿着,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两片嘴唇在微微发抖,显然已经气到极限了。 白晋鹏走到白鸢跟前停下,二话不说,挥起手来,一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 “啪!”清脆嘹亮的响声回荡在白家宽阔的客厅内。 “别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白晋鹏冲她怒吼道,声音中气十足,震得人耳朵发疼。 张明艳被白晋鹏这一巴掌给吓呆了,她下意识的捂嘴住,待看到白鸢嘴角流下一条血丝她才回过神来猛地在白晋鹏跟前跪下,求道:“晋鹏,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教育好小鸢,你要打就打我吧。” 白晋鹏倒是没客气,反手就是一巴掌,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张明艳的脑袋被打得偏了偏。 “这件事情又是你们母女联手干的是吗?!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怎么还不知道收敛?是不将箐箐害死不罢休的对不对?!” 白晋鹏吼出这句话用了不少力气,话一说完便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白如枫忙走过去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劝道:“爸爸先消消气。” 白鸢的脸上还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会儿却顾不得许多了,急忙膝行到白晋鹏跟前,哭着求他道:“爸爸,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跟妈妈没有关系,你不要怪她。” 张明艳也是委屈的捂着脸哭道:“不,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小鸢教育好。” 白晋鹏望着这母女俩的样子,只觉得脑门一抽抽的疼,他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调整着呼吸平复着体内的怒火。 直过了许久他才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你姑姑那里,以后你的事情都由你姑姑做主,你也不用再回来这里了。” 白晋鹏已经暂且压下了怒火,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然而这句话说完白鸢和张明艳-母女都惊呆了,两人连哭都忘了,只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白晋鹏。 白箐箐的姑姑嫁给了法国一个农场主,只是这农场主家在乡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虽然家里有钱,但是跟京都的繁华比起来可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更何况,这位姑姑跟白箐箐母亲是挚友,因为好友的死,她可没少记恨张明艳-母子几人,若是白鸢真去她儿,别说嫁个好人家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白晋鹏让她去她那里,无疑就是彻底放弃了她。 张明艳很快回过神来,急忙跑过来在白晋鹏身边跪下,哭求道:“晋鹏,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晋琴那边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让小鸢去那里?你已经将明杰从我身边夺走了,现在连小鸢也要从我身边夺走吗?” 白晋鹏却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晋琴都能在那里,小鸢怎么就不能了?” 白鸢却是凄厉的叫了一声,求道:“爸爸我不要去那里,不要去那里!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让我去那里,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白晋鹏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冲白如枫道:“我累了,扶我上去休息吧。” 白如枫扶着白晋鹏上楼,暗中将白鸢欲扑到白晋鹏脚边的身体用膝盖狠狠撞开。 张明艳急忙扑过去心肝肉疼的叫,而白晋鹏假意没看到 ,由着白如枫扶着往楼上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廖定轩就进来了,看到屋里乱成一团的情景倒没在意,只冲白晋鹏问道:“爸爸你没事吧?” 白晋鹏略尴尬的向他看了一眼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 白晋鹏疲惫的点点头,“将箐箐带回去吧。” 炸弹轰炸完毕,白箐箐自然也准备收场了,她向依然还跪在客厅中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人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随着廖定轩离开。 在车上坐下,廖定轩似闲聊一般冲她道:“你爸爸真的会将白鸢送到国外?” 白箐箐几乎是没多想就摇摇头,“不会。” “额?” 白箐箐嘲讽一笑道:“今天张明艳-母女肯定会跪在他面前哭求,哭她们多么不容易,哭她们多可怜,而我爸爸肯定会心软。” 廖定轩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又道:“所以就这样便宜她们了?” 白箐箐目光一冷,语气格外坚定,“当然不会。”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就接到白如枫的电话,电话刚一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白如枫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来给你报告白鸢已经被赶到国外的好消息的?” 白箐箐微挑眉头,故作诧异道:“难道不是么?”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额?” “昨天张明艳和白鸢在爸爸书房外面跪了一晚,又哭又求的,爸爸最后就心软了。” “这样啊……”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显得太失落。 “不过爸爸为了补偿你,让白鸢将她手中的股权转让给你,白鸢也答应了。爸爸让我将这件事告诉你,希望你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再计较了,他还特意交代过,让我们两个今天中午回去一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一段饭。” 白箐箐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白如枫冷冷的,“当然不可能。” 不过中午的时候两姐妹还是听话地回到了白家,两人随着帮佣吴婶进来,刚一进门,白鸢便热情的走到白箐箐跟前,双手捧上一只玩偶兔子,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二姐,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真诚的向二姐赔礼道歉,希望二姐能原谅我。” 白鸢双眼微肿,眼睑下还泛着一片青色,想来昨天晚上哭得很卖力。只是此刻的她虽然面色有点憔悴,可是眼睛却还是亮堂堂的,是一种虚惊一场后的释然。 也对啊,即便将股权转让给了白箐箐,可她依然还是白家的二小姐,张明艳手中依然还有股权,她同样吃喝不愁。 白箐箐望着她手中的玩偶兔子,一只破布偶就想让她配合她表演姐妹情深么? 白箐箐抬头向白晋鹏看去,白晋鹏却略有些心虚的避开,“大家都是一家人,姐妹之间难免有龃龉,小鸢为了表达她的歉意,答应了将她手底下的股权转让给你,既然她诚心悔改,你作为姐姐就再原谅她一次吧。” 原谅?如果说她不知道这件事,那么现在,被人指手画脚议论,被人鄙视,被人唾骂的人可就是她了,用她的名声尽毁做赌注,只收到白鸢手中的股权那也太不划算了。 之前已经忍了几次,不管是为了家庭的和睦着想还是表现出姐姐的大度,都已经足够了!她没有必要再忍!而跟张明艳-母女也是迟早都要撕破脸的。 白箐箐目光冷冷的望着白鸢,手臂重重一挥,毫不客气的将她手中的布偶打在地上,白鸢面色一僵,愣愣的望着她。白箐箐却一声冷哼,直接走到白晋鹏身边跪下,双眼发红,声音中透着委屈:“爸爸,之前小鸢怂恿我让我跟袁泽凯在一起让我受到不少人的诋毁,后来明明是她哀求我让我让着她却还要当众说我偷懒将自己的才艺荒废,这些我都不跟她计较了,因为她是妹妹,我是姐姐,我会让着她,就当这些都是她的无心之失。可是现在,爸爸你也亲眼看到了,白箐箐她是怎样与我的司机勾结想要害我,如果我没有提高警惕,如果我不知道他们的勾当,爸爸你觉得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廖家那边又会怎么看我?我一定会被别人议论,一个有夫之妇,不知检点,前面已经有袁泽凯了,如今再出一个黎之安,我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很抱歉爸爸,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再原谅她了,她既然能这样出手害我就证明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姐姐,既然她不认我这个姐姐,我又何必认她这个妹妹?!” 既然张明艳-母女要打亲情牌,那她自然也可以打,到时候就看她们的牌谁更有杀伤力了。 她双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不像张明艳-母女涕泗横流歇斯底里,她却是强忍着眼泪,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这样的她反而更让人心疼。 白晋鹏作为父亲,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可能不动容。 一旁的白如枫也走到白箐箐身边跪下,目光紧紧的望着白晋鹏,声音因为太过复杂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爸爸,白鸢是您的女儿,箐箐也是您的女儿,白鸢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你多关照她一点。可是箐箐呢,您有没有想过,箐箐也是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她很早就没有母亲的疼爱,那么她又有谁来关照呢?” 这句话毫无意外的直接戳中了白晋鹏的软肋,对啊,箐箐十岁就没了母亲,白鸢好歹还有个母亲在身边教导,犯了错也还有母亲兜着,可是箐箐呢? “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白如枫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所以爸爸,你也要成为我们的后爹是吗?你想让天上的妈妈看到了也心寒是吗?” 白晋鹏倒抽一口凉气,姐妹二人的母亲是白晋鹏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她的离开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目光含着沉痛望着这姐妹两人,一时心情复杂难言,他伸手将这两人扶起来,语气微微变调,却是温柔的,“是爸爸没有处理好。”说完目光冷冷的向张明艳-母女二人看过去。 两人被这样的目光一看,当即便浑身一僵,张明艳意识到什么,忙走过来跪下道:“晋鹏,求你不要赶走小鸢。”又膝行到白箐箐身边抓住她的手求道:“箐箐,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小鸢她好歹是你的妹妹。” 白箐箐冷笑,怎么到了张明艳的口中倒是她狠心了?她冷冷抽开被她抓着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白鸢联合外人来谋害我这个姐姐,她对我就不狠心吗?” “晋鹏……” “行了!”白晋鹏冷冷的打断她,他含着怒火的目光向白鸢扫过去,白鸢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一张脸瞬间苍白下来,原本那燃着劫后余生之后满含希望的目光也变得死灰一片。 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过来,在白晋鹏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哭求道:“爸爸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要去国外,我死也不去国外。”又膝行到白箐箐跟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二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二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的眼中满含恐惧,倒不像是虚情假意的,看来是真的怕了。 “你不去国外也可以。” 听到白箐箐这话,张明艳-母女二人都呆了一呆,白鸢的双眼死灰复燃,亮晶晶的看着她,“二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白箐箐话锋一转,“你得放弃继承权。” 轰!!!! 就像是有一道霹雳在母女两人头上砸下,刚刚还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又成了一片荒芜。 而白箐箐又残忍的补充一句,“不仅将公司的股权转让给我,还要放弃继承权,要么就去国外姑姑那里,你自己选。” 让白鸢放弃继承权,那将来白晋鹏和张明艳过世之后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不管是从父亲那里还是从母亲那里。 再放弃了股权,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只有一个白家二小姐的空架子,别说要嫁给温昊这样的世家少爷,就是要嫁给初出茅庐的青年才俊都不太可能。 白鸢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是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摇摇头,冲白晋鹏哀求道:“爸爸不要,不要啊!” 白如枫冷冷一哼,“所以你的意思,你什么惩罚都没有,想让箐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算箐箐能做到,我这个做姐姐的可做不到!箐箐从小就没有母亲,长姐如母,箐箐没有母亲的庇佑,我这个做姐姐的誓死也要护着她!” 白如枫的话僵硬而冰冷,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旦出手便直逼人咽喉。 张明艳-母女被她的气势所摄,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白箐箐呢,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亲姐就是亲姐,这个家里还是她最值得信任。 白如枫这一字一句的话也深深刺进了白晋鹏的心里,尤其是那句“箐箐没有母亲的庇佑”,这大概是这辈子他最亏欠白箐箐的地方了。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虽然面上带着疲惫,声音却清晰有力,“就照箐箐说的做,要去要留,你自己选择。” 母女两人回过神来,还要再哭求一番,白晋鹏却睁开眼,目光冷冷的扫过来,直接甩来一颗最致命的炸弹,“如果还要多话,那我便与你妈妈离婚,你们母女二人自身自灭。” 张明艳倒抽一口凉气,就连要求什么都忘了,而白鸢那要说的话也吓得哽在了喉咙口。 母女两人果然都安静下来,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委屈的要死,却又不敢哭出来。 白鸢颓丧的坐在地上,直过了许久才咬咬牙道:“我放弃继承权。” 第38章 38 去国外姑姑那里,就算她手上有公司的股权,就算她将来能得到一大笔继承,可是所有这些能不能到她的手上还难说。最起码留在这里,有她的妈妈在她还能不愁吃喝,若是到了姑姑手里,当然是一切都由着她拿捏,她也别想吃好喝好了。 张明艳闭着眼睛平息体内的情绪,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然有这两姐妹的作用,说不准白晋鹏真就跟她离婚了,那到时候她们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白晋鹏点点头,公事公办道:“好,过几天我就让人将文件拟好。”又转头对白箐箐两姐妹看了一眼道:“既然过来了就一块儿吃个饭吧。” 白箐箐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得白如枫道:“不了,还是等签继承权放弃书和股权转让书的时候我和箐箐再过来吧。” 白如枫这话就是明确的告诉他,她们姐妹两人已经彻底跟张明□□女撕破了脸,绝对不可能再如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白晋鹏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再多说,只道:“那你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一点。” 白箐箐和白如枫一前一后上了车,上了车之后想着刚刚的情景,白箐箐不由冲她道:“看样子,爸爸还不至于太糊涂。” 不想白如枫听到这话却冷冷一哼,语气极不客气,“不要对白晋鹏太有好感。” 白箐箐听到她这话简直惊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白如枫直呼白晋鹏的名字,她想着之前白如枫对白晋鹏的态度,虽然说不上特别喜欢,但绝对是足够尊重的。 白如枫也没有看她,语气依然是冷冷的,“如果他真的对我们两姐妹负责就不会再出去找女人,妈妈就是因为知道他外面有女人才郁郁寡欢而死的。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跟那女人一刀两断,然而他却完全不顾母亲的痛苦,依然跟那个女人藕断丝连,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再后悔,再歉疚有什么用?” 白箐箐直到此刻才意识到白如枫内心是多么憎恨白晋鹏,也对,两人的母亲过世的时候白如枫已经快到二十了,早就已经醒事,自然更能理解母亲当时的痛苦。 “所以,以后不管他对你怎么好,你都不要对他太有好感知道吗?” 白箐箐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白如枫不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白箐箐,对白晋鹏这个父亲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解决完了白鸢,接下来就轮到方晓冉和许曼妮了,当然还有黎之安,只是黎之安这个人现在算得上是一无所有,再加上他口中那个什么福利院的叔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几乎没有什么弱点,要对付他只能以后再找机会。 许曼妮倒是很好对付,她直接将收集到的证据交到法院就行,至于方晓冉嘛,利用姚婳怡让她“臭名远扬”当然还不够,她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想让她身败名裂是吗?那她也该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白箐箐租了京都几个比较出名的腰鼓队,让她们拉着横幅满大街宣传,横幅上是简单粗暴的几个字,“方晓冉是小三,方晓冉不要脸”。 不仅如此,白箐箐还租了京都几个广场的显示屏,让他们满大屏的滚动播放“方晓冉是小三,方晓冉不要脸”这几个字样。 其实白箐箐在租屏幕的时候还有个小插曲。京都的万圣广场是乐派旗下的,万圣广场的负责人接到白箐箐的电话之后不敢答应,毕竟他是听说过那位方小姐和他们大BOSS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的,生怕闹不好大BOSS怪罪下来。所以在答应之前特意打了个电话去咨询。 电话那头的大BOSS语气不太好,“她是乐派的老板娘,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怎地?你还想收她的租金?” 态度再明确不过了,大BOSS还是占在老婆这边,根本没把那小三当成一回事。有了大BOSS的话,万圣广场的负责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召集人按照老板娘的要求行事。 这几天方晓冉几乎每天都呆在家里,根本就不敢出门。 她从公司回家,休息了几天之后就被公司给辞退了,后来又因为白箐箐满大街宣传她是小三的事情,不仅她不敢出门,她的父母每天去上班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方晓冉简直气得要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廖定轩现在是彻底不理她了,表哥家那边因为她发了那样的话在网上辱骂白箐箐,跟白家和廖家都闹得挺尴尬,现在是对她家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再帮她。 方晓冉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绝望,网不敢上,门也不敢出,每天还要接到无数个骂她的电话和短信,她真的觉得她快要疯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她倒是更加憎恨白箐箐了。 这边,白箐箐将这些讨厌鬼都处理完了之后就接到了新任总监的电话,她猜想大概是要让她回去工作的。 “喂,总监你好。”白箐箐的语气非常的客气。 她以为对方多多少少会寒暄一下,不想他一开口就问道:“你脸上的痘都好了吧?” “……”白箐箐略调整了一下呼吸,好歹让自己保持微笑,“都好了。” “那行,你明天来公司一趟吧。” “好的。” 白箐箐第二天就去了公司。郝云一看到她,分明是很兴奋的,可是猛然想到什么,她的面容又收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箐箐啊,许曼妮在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吧?你真的是乐派集团老板娘吗?” 她的身份想来是瞒不住了,白箐箐也不再扭捏,冲她点点头。 “我的妈呀!”郝云捂着嘴惊呼,“你那么有钱怎么还来这边上班?” 白箐箐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郝云却撇撇嘴,“我真是无法理解啊,我要是你,每天就在家呆着数钱就好,出来上班多辛苦。” 白箐箐无法跟她解释她来这边上班不仅因为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且也能成全自己上辈子没有完成的心愿,手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事。 “白作曲,你过来一下。” 就在这时候有人探头进来叫了她一声,白箐箐转头一看是新总监余海炅,她也不敢耽搁,急忙出了门随着他进入办公室。 余海炅进了办公室便将几份乐稿拿给她,白箐箐一脸疑惑的接过,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 “邹可岚过段时间就要发行EP了,她的主打歌由你来作,这是她之前唱过的比较出名的歌,你先看看,找找感觉。”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他大概不知道,邹可岚的歌她闭着眼睛都能背了。 “怎地?觉得邹可岚咖位太小了?” 白箐箐回过神来,急忙道:“当然没有,我会努力的。” 余海炅点头,“邹可岚的实力可比现在蹦跶的那些小朋友要强多了,你可不要小看她。” 白箐箐笑笑,“不会的。” “没有就好,主打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给你和弦拘着你了,你想怎么作都行,月底能完成吗?” 让她任性放飞自我那是再好不过了,白箐箐当即干劲十足的点点头,“能的。”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白箐箐突然发现这总监还挺不错的。也不八卦,也不巴结,该干什么干什么,公事公办,这才是认真做事的人。 如今有了任务,白箐箐又得开始忙碌了,是以一连好几天她都呆在屋中画音符。 这段时间廖定轩几乎天天都回家,如今他回来得挺频繁,白箐箐也习惯了,自然没之前那么不自在。 周三这天,两人吃午饭的时候,对面的廖定轩突然对她说了一声,“你等下有没有空,陪我去一趟米国。” 正在吃饭的白箐箐动作一顿,猛然抬头向他看去,下意识惊呼出声,“米国?” 廖定轩眉头微挑,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一点,忙回过神来,故作淡定的擦了擦嘴角,这才向他道:“没事,不过你去那边做什么?” “我打算将乐派的产品推广出去,准备在那边建个分公司。”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仿若闲聊一般的又冲他道:“你打算将分公司建在哪儿?” “圣安哥。” 白箐箐暗中松了一口气,圣安哥并没有在达拉斯加州。 “你有事不能去吗?”对面的廖定轩又问了一句。 自从成为白箐箐之后,虽然她知道这辈子跟那个人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但是每每一想到跟他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她总觉得浑身难受,所以她从来不会关注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她不看米国的新闻,不看米国的电视剧,仿佛以此就能忽略掉与他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事实。 如果可以选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上米国的国土。 可是廖定轩最近也真的帮了她不少忙,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早就被白鸢和黎之安搞到身败名裂了。 他的人情她是的的确确欠下的。 结了婚的人带着太太出去社交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礼节,若是她不跟着去的话,那他也显得太没有面子了。 更何况两家合作就快要结束了,越是到了最后越是进入关键期,上次白如枫也提醒过她,在这期间她能和他同框出现“秀恩爱”的还是尽量同框出现的好。 米国那么大,哪里就能碰到那个人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碰到了又如何?丘天杨五年前就死了,她现在是白箐箐,与前一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对面的廖定轩见她低垂着头久久不回答,他眉头微蹙,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箐箐急忙抬头冲他笑了笑,“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白箐箐沉默片刻,“好。” 晚上七点,两人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虽然之前白箐箐已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可是一想到要飞往米国,她的心还是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尤其坐上廖定轩的私人飞机,眼看着飞机渐渐驶离地面的时候,那种如有石头梗在心头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廖定轩私人飞机的内部非常奢华,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顶上还有做工精致的吊灯,座椅全部用的真皮,坐上上面又软又暖,很舒服。 廖定轩和助理在不远处聊着公事,而白箐箐则坐在对面的座椅上看杂志,只是她看得心不在焉,那种莫名的不安和紧张让她做什么事情都做不进去。 两人聊完了公事,廖定轩抬腕看了看表,冲对面的她道:“时间不早了,差不多睡觉了,睡一觉起来飞机也该到了,正好赶上那边的晚宴。” 白箐箐愣愣的点点头,放下杂志,与他一同进入卧室,只是一进入卧室她就懵了,“只有一张床吗?” 廖定轩倒是比她淡定多了,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道:“特殊情况,将就一晚吧。”说完他就直接去卫生间洗澡了。 “……” 白箐箐望着眼前的大床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这飞机上除了两人之外还有机长厨师保镖这些,若让他们知道廖先生和廖太太晚上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想。 廖定轩洗了澡出来白箐箐也进去洗了个澡。 因为这大床有一面是直接跟飞机内壁相连的,所以她洗了澡出来廖定轩就冲她道:“你睡里面吧。” 睡里面的人要相对安全一点,免得飞机遇到突发情况没走稳被甩到地上。 廖定轩让她睡里面,倒是挺照顾她的。 白箐箐也没客气,爬到里面躺好,廖定轩便将灯关上,也在床上躺下。 之前跟廖定轩已经睡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白箐箐倒是没像前一次一样感觉不自在。实际上她一直被心头那种不安和紧张困扰着,尤其在昏暗中,周围又寂静,那种不安和紧张便越发强烈,是以倒是忽略了与他躺在一起的不自在了。 “你在害怕什么?” 寂静中,廖定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显得异常突兀。 白箐箐浑身一僵,是她表现得太明显还是廖定轩太聪明,竟然被他发现了她的不安。 还好周围光线不是很亮,他看不到她脸上的慌乱。 “没什么,就是乐稿老是弄不好,有点着急。” 他沉默了一会儿,“要我给温昊打个电话让他多宽限几天么?” “不……不用了,我能做好的。” “……” 两人也没再说话,周围又陷入一种寂静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真的只是因为乐稿的问题吗?” 不得不说,廖定轩这个人太精明,若他有心,你根本瞒不过他。 不过白箐箐倒也没有解释那么多,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没说话,而她也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这样过了,而她也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希望自己能快些安睡,躺在身侧的他却突然挪动了一下,白箐箐感觉他似乎是往她这边挪,正疑惑间,他却突然伸过一只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去,将她往他那边一勾,另一只手再抱着她一搂,她整个人便如一颗粽子一样被他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而上,白箐箐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忘了要反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他看上去只是虚虚搂着,可是手臂坚硬有力,她根本就推不动。 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她一时惊讶不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音调,“廖……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他与她靠得这么近,近得她能听到他喉结蠕动的声音,他沉默着,许久之后才道:“你之前害怕的时候靠着我睡不是就不怕了吗,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害怕什么,不过我这样抱着你你应该会好上一点。”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低沉的沙哑,在寂静的夜色里听上去显得特别有磁性。 白箐箐却是浑身僵硬着,感觉异常不自在,她真的没想到廖定轩会这么主动。 那个严肃谨慎的男人,那个高傲的,冰冷的,让人永远无法靠近的男人,他竟然主动来抱她,只是为了让她不害怕。 白箐箐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虚幻得让人觉得不真实,眼前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也让她感到无措。 白箐箐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将他推开,她从床上坐起来,如果此刻开着灯,大概可以看到有一片红晕一直从她的脖子蔓延到额头顶。 “廖……廖先生,这样好像不太好吧?”两人之间的氛围暧昧得让她极不自在,她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不自然。她揉了揉头发,没敢看他所在的方向,又接着道:“你别忘了我们过不久就要离婚了,虽然现在我们表面上要扮作夫妻,但是私底下还是应该有个度的,你觉得呢?” 机翼上的探照灯还亮着,光线从窗外漫进来,不是很明亮,只能看到昏昏暗暗的剪影。她看到他从床上坐起来,黑黝黝的一双眼睛穿透了黑暗望着她,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白箐箐觉得尴尬极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廖定轩会突然抱上来的,哪怕上次他提出要陪她睡觉她也觉得他应该就是看她可怜善心大发了。 这段时间她感觉他似乎有点反常,可是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带着一种贵气和矜傲,让人觉得他是高不可攀的,所以哪怕觉得他反常她也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抱她。 那个高冷的男人突然一下子对她温柔起来。 这让她怎么适应? 白箐箐越发觉得不自在了,她干笑了两声又冲他道:“要不我去外面眯一会儿吧,你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就在这边好好休息。” 他依然没有回答,那黑黝黝的,藏着暗色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 白箐箐只以为他是默认了,便要从床上爬下去。要下床,必须得跨过他的身体,只是她正要小心翼翼跨过他双脚的时候,那个靠在床头,那么直挺挺坐着看着她的男人却突然凑过来自身后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双手握在她的手腕上,前胸虚虚的贴着她的后背,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到他身上的热量自她身后蔓延上来。 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带来一股股蒸着水汽的温热。 白箐箐僵直着身体,就这么被他抓着,也没动。 寂静中,她听到他在她身后对她说:“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跟我离了婚,若是你再做恶梦,还有谁在你身边陪着你?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你做恶梦之后还能让你平静下来的。” 声线很温柔,是她从未从他口中听过的温柔,就像是在哄慰一个受到惊吓不安的小孩。 而且离得那么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能感到他说话之时拂在她头顶的热气。 白箐箐一脸诧异的转头望着他,昏暗的光线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那黑沉沉的双眸也在望着她。 惊愕,诧异,不敢置信,许多种情绪在心头搅动,她愣愣的望着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只是一出口却只是一句,“廖先生,你不想离婚吗?” 他的双手依然还抓在她的手腕上,只是似乎是怕她会挣开,他比之前握得更紧。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们已经适应了彼此,相处得也不算太差,更何况两家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如果能不离婚,我相信两家都不希望我们离婚的。” 白箐箐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可是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为你的利益牺牲掉婚姻,可是在我看来婚姻是神圣的,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结婚,才能一辈子走下去。” 黑暗中,他的双眼眯了眯,白箐箐觉得似有寒意自他的眼底浮现,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只听得他略带紧绷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你这么想离婚,是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箐箐总感觉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危险和警告,只是为什么会有危险和警告她却想不明白。 她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真的?”语气明显好了很多。 白箐箐点点头。 他终于慢慢放松了抓着她的双手,却突然自她身后搂上来,坚硬有力的双臂箍住她,他的胸膛宽阔,她小小的身体完全被他包裹在怀中。 属于廖定轩的气息瞬间弥漫而上,他身体的温热也在同一时间笼罩过来,白箐箐身体僵硬着,被他霸道而浓烈的气场包裹着,差点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爽过了也该进入感情戏啦,傲娇廖先生也要慢慢放下他的尊严开始追老婆了。 第39章 39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这本书最大的看点就是虐鬼畜! 白箐箐僵直着身体一动也没动,连转头看他一眼也不能,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许久才能平静着语气问道:“廖先生,你怎么了?” 他紧紧的揽她在怀,将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温柔的沙哑,“白箐箐,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为何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 白箐箐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喜欢你?” “嗯。”他轻轻的应着,“喜欢我。” “可是……我都不了解你啊。” “没有关系,余生还很长,你可以慢慢了解。” 他的声音格外有耐心,格外的细腻动听。 “……” 对于他的话白箐箐不惊愕是不可能的,廖定轩居然让她试着喜欢他。 她的沉默似乎引起了他的不满,他低头自头顶向她看来,声音依然透着一种磁性的沙哑,却比刚刚沉了许多,“怎么了?我那么当不起你的喜欢么?” “不……不是啊……”白箐箐干笑两声,“只是,廖先生你不是已经有了方小姐了吗?方小姐说过你和她相互喜欢的,我再喜欢你算什么事?”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道:“没有那回事。” “啊?” “我不喜欢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干脆有力。 这倒让白箐箐愣住了,她微侧头向他看去,距离这么近,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眼睛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神就像藏了两片星空,深远包容,仿若任何一件落入其中的东西都能得到他绝对的爱护,而此时此刻这一双深远又温柔的双眼却将她牢牢包裹。 白箐箐的心猛的跳了跳,就像是身体突然间被一股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一样,舒服,踏实,安心,随便一样都能给她妥协的安全感。 大概是这个男人太过强大的缘故吧,似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显得那般弱小,就是因为他的强大,只要他想,那么他就总能给人绝对的安全感。 这种绝对的强势和区别于女人的强大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太过致命,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最大的魅力所在。他长得不够英俊,但是身上却有一种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也正是如此,他身上那种可以给予人保护的力量感便格外让女人贪恋。 总会让人不自觉幻想,若是能被他抱在宽阔的胸膛,能被他捧在大掌中呵护,能让他褪去眼神中的锐利,用一种温柔包容的眼神望着究竟是怎样一种美好。 然而这个人却又那般的不好接近,他是如此吝啬,轻易不会展现他的温柔。 大概正是如此,所以当他坦露自己最温情那一面的时候就更是致命。 可是此时此刻,那让女人在他身上幻想着的,却又不会轻易得到的就展现在她的眼前。 白箐箐此刻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原主这么爱他了,他的性格绝对算不上好,跟温昊这类人比起来,他也不是特别能招女人喜欢的。可若是有女人爱上了他那绝对就是甘愿为他粉身碎骨的,一旦沾染上他就不是要浅尝辄止的那种,势必要不得到他不肯罢休。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明明对原主冷淡到残忍她却依然趋之若鹜,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结了婚了,方晓冉却还是愿意担上小三的骂名来招惹他。 这真的真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比袁泽凯这种花花公子更危险。 白箐箐急忙转过头去,努力调整着呼吸,好一会儿才道:“那廖先生呢?” “什么?” “你让我试着喜欢你,那你呢?” 廖定轩浑身一僵,他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垂下目光,心头梗着的那些话让他难受极了,真想大声告诉她,他很喜欢她,很喜欢。 可是这些话如此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出口,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有这么胆小的时候。 搂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一点,他又将下巴凑过来靠在她的头顶,轻声对她说:“我也会试着喜欢你的。” “……” 廖定轩突然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而将她打横抱起在床上躺下,躺好了之后又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好好睡觉吧,我就这样抱着你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然你老是焦虑不安动来动去也影响我睡觉。” “……” 白箐箐却不太自在,想了想还是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略尴尬的道:“我还是就这样靠着你睡吧。” “……” 他倒是没多说什么,还帮她拉了拉被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寂静中她又听得廖定轩道:“白箐箐,我是你的丈夫,我比任何你都当得起你的喜欢,你是我的妻子,你也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我的喜欢。” 白箐箐闭着眼睛没回答,实际上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就像是突然打破了所有的禁忌,事情变得荒唐又疯狂。 要她和廖定轩相互试着喜欢么?她还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或许是廖定轩的反常实在让她反应不过来,一开始那种对去米国的忐忑和惶恐也慢慢消散,而躺在他身边,被他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也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她醒来的时候飞机刚好停靠。 她和廖定轩下了飞机换乘轿车赶往与对方约定的地点。 廖定轩要在这边建公司,首先得在这边买一块地,而她们这次要见的就是圣安哥的大地主,约翰-库什纳。 两人乘车来到约定的酒店,库什纳先生已派人在那边侯着了,两人一下车便被一群保镖护送着进入酒店中。 乘电梯来到最顶上一层楼,再由保镖护送着来到最末尾一个房间,这里是库什纳先生的总统套房。 为首的一个保镖在门上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一记浑厚的男中音,用着标准的英文道:“请进。” 保镖便帮两人将门推开,恭敬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廖定轩却没急着进去,冲白箐箐伸出他的手肘,白箐箐会意,乖乖的将手挽上去,两人这才从门口跨进来。 总统套房的客厅很大也很豪华,两人进去的时候却见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人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天,两人年纪看上去都在四十岁上下,白箐箐猜想这应该就是库什纳先生和夫人。 库什纳先生在廖定轩踏进门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迎接。 “廖先生,你好。”库什纳先生用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打招呼。 “你好库什纳先生。” 库什纳先生笑吟吟的向白箐箐看了一眼,笑道:“这位是廖太太吧?” 白箐箐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忙握过他伸过来的手,“库什纳先生你好。” 库什纳先生与她握了握手,又指了指身边的人,“这位是我太太。” 廖定轩和白箐箐便也跟库什纳太太打过招呼。 几人打完招呼,库什纳夫妇便招呼两人坐下,有侍者将咖啡端上来,库什纳先生笑道:“廖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能与库什纳先生见面,再远的路途也是值得的。”廖定轩也客气的寒暄。 “不过在正式用餐之前请廖先生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哦?”廖定轩眉头微挑,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是哪位朋友?” “他和廖先生一样,也是个让人喜爱的青年才俊,我相信你见到他一定很开心的。” 廖定轩端过咖啡抿了一口,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我相信库什纳先生的朋友也是个有趣的人,我当然也很高兴认识。” 库什纳先生便小声与身边的助理吩咐了一句,应该就是让他下去叫他那位朋友过来相见。 那助理点点头便下去了,库什纳先生笑容满面的望着廖定轩,一双小眼睛眯起来,显得特别和蔼,“他是C&G珠宝的当家人,也是盛名美洲的达斯拉加州赌王,他叫言浩宇。” 白箐箐端着咖啡正准备喝,听到库什纳先生的这句话,她手指一抖,咖啡有大半洒了出来。 仿若被人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过,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目光似被定在桌面那浮雕的花纹之上,整个人如泥塑的一般。 廖定轩察觉到她的异常,一转头才发现她手中的咖啡洒了出来,而她却像是没察觉到一般,似被什么惊吓到了,目光愣愣的望着桌面。 库什纳夫妇也意识到白箐箐的不对劲,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廖定轩眉头微皱,急忙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咖啡,又拿了纸巾帮她将洒在手指上的咖啡擦干净。 白箐箐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抱歉的向众人看了一眼,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没有休息好,有点累。” 库什纳先生和夫人急忙表示没有关系,库什纳太太甚至赞赏着廖定轩刚刚的动作非常的绅士以此来缓解氛围。 廖定轩帮她将手指擦干净了,这才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箐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点冲他摇摇头,“没关系的,就是没休息好。” 廖定轩目光微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却见套房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众人下意识转头去看。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人缓缓走在前头,女人则落后半步跟在身后。 白箐箐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言浩宇。 本以为这一世她脱胎换骨变成了别人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与他相见。 她一路来到米国为何会不安和害怕,就是怕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遇到那个熟悉的人,那个留给她惨痛记忆的罪魁祸首。 白箐箐双手下意识握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多年不见,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然年轻,依然俊美,时光是如此偏爱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 他长了一张过于白皙的脸,脸型狭窄,这使得他看上去比真实年纪要显得年轻许多。 他的面容过于阴柔偏女性化,然而一双剑眉却让过于柔美的脸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他的鼻子有着完美的形状,挺翘立体,这是他五官最特别之处,使得他整张脸都带着一种精致的美感,似乎每一个细节都是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而他最让人惊叹的大概是他的眼睛,他有一双很美很勾人的鹿眼,注视着人的时候似乎总是含情脉脉。他的嘴唇厚薄适中,自中央较厚的地方淡淡的扫开,唇尾微翘,即便抿着嘴唇,也仿若有笑意凝结在上面。 所以单单从他的长相来看,这个俊美白皙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温和而又平易近人的。 因为生的好看所以会让人觉得美好,因为那湿漉漉而显得温和的眼睛和永远含笑的嘴角又让人觉得他是如此的大方和蔼。 可是谁都不会知道在这张极具欺骗性的外表下面掩藏着一颗怎样冷酷残暴的心。 其实她刚到言家的时候也被他的外表所骗,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太过美好,他总是喜欢温柔的揉她的脑袋,偶尔会在她学校门口等她,给她买好吃的糖果,还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 他总是会对她温柔的笑,总是会夸奖她,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带她去兜风,与她并肩坐在山顶上安慰她。 在十五岁之前,她都觉得言浩宇是一个亲切的大哥哥,她喜欢他,依赖他。 直到那一天,她去后院找她走丢的小猫。 那个时候她的姑父,也就是言浩宇的父亲已经去世,姑父身前所住的地方被封锁起来,谁都不能进去。 可是猫咪走丢了的她格外心急,也就顾不得许多,悄悄爬到后院中。 就在那里,她看到了在一个大大的钢丝笼子里与斗犬搏斗的言浩宇。 那是一只体形高大的高加索牧羊犬,被激怒的斗犬堪比猛兽,裂开狰狞的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向言浩宇扑去。 她呆呆的站在不远的地方,目睹了言浩宇打败那只凶猛斗犬的过程。 他看到他抓住那斗犬的嘴巴猛地一扭,那斗犬的脑袋便被他硬生生的拧断。 那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大哥哥,他浑身是血,眼中布满杀意,那是一种比猛兽还要凶狠还要残暴的眼神,也是她这辈子的阴影,她永远无法忘记。 从那之后即便他对她再怎么温和再怎么和蔼,她也再也不敢毫无芥蒂的靠近他,她知道他一直将他最可怕的那一面隐藏在最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她展现。 后来姑姑过世,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要从那里逃走的心便更加强烈。 随着那个人的靠近,属于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似乎也在慢慢靠近,铺天盖地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使尽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法阻挡。 十八岁那一年,她偷偷办好护照和签证,用尽一切办法拿到了国内一所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晚上,她成功从言家溜出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来到机场,然而等在那里的不是回到国内的航班,而是早已守候在那里的言浩宇。 她被言浩宇抓了回去,牢牢禁锢起来。 从那之后他彻底撕下了他的伪装,即便他依然对她笑,可是她却分明能看到他的笑容中多了一种嗜血的残忍。 他将她锁在暗室的床上,十八岁的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哭泣着哀求,想要摆脱禁锢,然而她的挣扎和哀求没有半分用处,换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依然脱光了衣服伏在她的身上,指着挂在墙上姑姑的遗像对她说,“我会让你姑姑看着我是怎么‘好好照顾’她留下的小侄女的。” “箐箐?” 一旁的廖定轩推了推她,白箐箐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言浩宇和他身后那女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库什纳先生已起身冲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言浩宇,这位是……”库什纳说到他身边那人之时却停顿了一下,明显并不认识这个人。 言浩宇唇角微勾,面上浮现一种极温柔和蔼的笑容,“我的女伴,文心妍。” 库什纳先生便笑着补充,“文心妍小姐你好。” 廖定轩扶着白箐箐起身与言浩宇握手。 “你好廖先生,久仰大名。” “你好言先生,非常幸会。” 言浩宇含笑的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风度翩翩冲她伸出手来,“你好廖太太,见到你非常高兴。”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是她午夜梦回之时最害怕的,如毒蛇一般缠在她身上,久久挥之不去的声音。 “哥哥说过,等你长大了会带你玩的,我的小处女。” “天杨,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会惩罚你的。” “怎么样,被哥哥弄得舒不舒服?被你姑姑看着,你是不是觉得很罪恶?是就好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能想着我,只能爱着我明白吗?不明白吗?那好,我会操到你明白的。” 以为这种声音会随着前世她投身火海彻底埋葬,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在现实中听到。 可是现在…… “廖太太?” 她抬头,含笑的目光直视在他的脸上,她大气温婉,优雅而端庄。 她伸手与他相握,礼貌的颔首,“你好,言先生。” 温热的掌心相触然后放开。 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片刻,与她打完招呼便礼貌的移开,形同陌生人。 是了,她再也不是丘天杨,那个人已经死了,彻底的葬身在火海之中。 她是白箐箐,是廖定轩的妻子白箐箐,是让人尊敬的廖太太。 而她和言浩宇,这一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廖太太,你好。”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白箐箐的思绪。 她抬头去看,却见面前站着的就是跟在言浩宇身边的女人。 对了,看到言浩宇,她倒是将她忽视了。 说起来,这人也是她的老熟人呢。 她曾经最好的朋友,然而就是她彻底颠覆了她对朋友的认知。 文心妍。 她的父亲是言浩宇父亲的司机,从小生活在言家,她六岁到言家之后便与她认识,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文心妍长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似乎有泪光在其中闪烁,这让她的脸上看上去永远带着一种楚楚动人,即便是对人笑着,那桃花一样的双眼中也似泛着委屈,格外惹人怜惜。 从小到大,文心妍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爱哭鬼,被欺负了哭,害怕了哭,没有吃到想吃的蛋糕也哭,动画片中小老鼠被打了一下哭,看到她养的花凋落了哭,总之只要是她想哭的时候,她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 她总是那么的爱哭,总是那么的委屈。 正因为如此,从小长大她总是扮演着保护她的角色,有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都会让给她。 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尤其在她被言浩宇禁锢起来的时候,文心妍一直是她的慰藉,她安慰她,鼓励她,甚至帮助她逃跑。 而她也的确成功逃跑过一次。 可是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文心妍并不是真心要帮助她,前脚才安慰了她,后脚就将她逃跑的计划告诉给了言浩宇。 而之所以她能逃跑成功,也不过是文心妍联合言浩宇所玩的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白箐箐注意到文心妍的左眼瞳孔涣散,并不聚光,她猜想这应该是文心妍装的假眼。 她的左眼在五年前就被她给戳瞎了。其实当时她是想杀掉她的,只是后来被言浩宇护着,她只戳瞎了她的一只眼睛。 言浩宇能带她出现在这种场合,看来她走了之后这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了。 白箐箐含笑着与她握了握手,“你好,文小姐。” 打完招呼,大家都在沙发上坐下,而白箐箐也忍着那种恶心感坐下,面上依然挂着友好而端庄的笑容,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却悄悄扯过纸巾狠狠的擦了擦手心。 大家依次坐下之后廖定轩便与库什纳和言浩宇聊着生意上的事情,而白箐箐也与库什纳太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对了,廖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库什纳太太问了一句。 “我是作曲的。”白箐箐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回答得心不在焉。 “作曲?”一旁的文心妍却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而正与库什纳和廖定轩聊着天的言浩宇也状似无意的偏头向这边看过来。 白箐箐故作疑惑的向文心妍看过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文心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忙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廖太太能作曲,应该是很有才华的人。” 白箐箐谦虚一笑,“过奖了。” 言浩宇也转回头去继续与廖定轩聊天,似乎并没有将几人的话当成一回事。 白箐箐发现,她其实并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淡定。 尤其是脑海中不断有记忆跳出来折磨着她。 那时候的她已经怀孕快五个月了,可是她却被文心妍和言家的管家太太合伙陷害她与言浩宇的司机私通。言家管家太太是言浩宇母亲生前一手带过来的,作为言浩宇父亲前妻留下来的人,自然会对她的姑姑不满,而她们早就想要将她的姑姑和她一并赶出言家了,现在她的姑姑死了,她这个拖油瓶却还赖在这里,这让她们怎么容忍得下? 趁着言浩宇离开,她们将堕胎药强行灌下去,她五个月大的孩子被打掉,而她也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然而如此作践过她之后,他们却反咬她一口,言浩宇竟也相信了他们的话,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掉他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燃起的希望在那一刻彻底熄灭,她的心死透了,只余下了熊熊的复仇的焰火在胸腔燃烧。 她不以为然的养好了身体,淡定的准备着她的复仇计划,就在那一晚上,她拿着准备好的刀将曾经害死她孩子的人全部杀掉,本来是准备连言浩宇一起杀掉的,可是他太厉害了,她根本杀不了他,不仅如此,他还护着文心妍。 而最终她也没能杀掉这两个最该死的罪魁祸首。 再后来,她决然的跳进了火海,将前世的一切与大火一起烧个干干净净。 她以为这一页彻底翻过去了,重生成为白箐箐,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不再去想前世的仇恨,不再去想前世那让她痛苦的事情。 她已经受过了半世的折磨,这一世,她就只想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 可是现在,前世那最恨的人悉数登场,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定,原来想起那些记忆的时候她还是会痛,还是会恨。 更可怕的是,那种空洞的感觉又来了,胃空得可怕,她急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她怕再在这边呆下去会让人发现异样,是以好歹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忍着难受冲在场众人道:“很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家只以为她真的要去卫生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出来之后冲保安问过餐厅的位置便急忙飞奔过去,酒店里有个自助餐厅,食物非常丰富。 她胡乱的拿了一些东西便选了一个稍微僻静一点的餐桌坐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面包来便大口大口的往嘴巴中塞。 吃完了面包又吃可可派,然后是曲奇饼,最后是巧克力威化饼,疯狂的塞,胡乱的吞着。 直到她感觉桌边多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来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内里是一件白色衬衣,衬衣上打着领结。白色的衬衣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细腻,剪裁得体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让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格外精瘦。可是她知道看似精瘦他实际上却有一身结实紧致的肌肉,能徒手杀死斗犬的,身体素质好到人无法想象。 也不知道是因为胃的难受还是想到了前世那让她痛苦的回忆,此时有点点泪珠漫上了眼角。 她就这般带着朦胧的泪眼望着来人,模糊的俊脸,然而因为对这个人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骨子里,哪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也因为那惨痛的回忆而深深印刻在了脑海中。 言浩宇。 他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她面前,笑得温柔和气,整张脸因为他的笑而洋溢着一种动人的美。 “倒是约翰疏忽了,廖先生和廖太太远道而来,路途劳顿,应该早就饿了。”他用着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对她说。 白箐箐闭了闭眼,将那种快要让她窒息的仇恨情绪强压下去,尽量平静着声音冲他道:“很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有。”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有礼貌,“只是看到廖太太这个样子我倒是想起了我的太太,她也和廖太太一样喜欢这样吃东西,在她紧张害怕的时候。” 白箐箐心脏猛地一跳,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故作疑惑的向言浩宇看去,却见他面上含笑,目光很平静,不像是在试探。 “是吗?那倒真是巧了。” “是啊,真巧,她和廖太太一样也是作曲的,也和廖太太一样喜欢这样吃东西。”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微弯,眼角溢出的笑容格外迷人。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我是因为很饿才这样吃东西,会让我觉得痛快。” 他颔首而笑,“这倒是不一样的。” “不过我和令夫人倒是也挺有缘分的,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 “那大概要让廖太太失望了。” “嗯?怎么说?” “她已经过世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面上依然含笑,似乎只是在跟她闲聊一般,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那般随意。 很显然他太太的死与不死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她还是装作一脸歉意的道:“很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 白箐箐真的不想再与他说话,能如此平静的跟他说这些话已经花费了她不少力气,如果再继续和这个让她憎恨恶心的人虚与委蛇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疯掉。 所以她没有再说话,埋头吃着食物,希望他有自知之明告辞离开。 然而他却没走,只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她,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种感觉让她格外不舒服,她正要问他还有什么事,不想一转头就看到从门口走进的一个高大身影。 虽然他的面容一点都不和蔼,板着一张冰冷冷的脸,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一样,可是白箐箐一看到他却觉得格外的顺眼,她冲他挥了挥手,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笑容。 廖定轩走过来,在言浩宇身上淡淡的瞟了瞟,“言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透透气,正好看到廖太太在这边就过来打声招呼。” 廖定轩没说话,言浩宇似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我还得过去问约翰一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嗯。” 廖定轩应了一声,言浩宇又冲白箐箐颔颔首便离开了。 白箐箐发现言浩宇离开之后廖定轩的面色似乎沉了许多。他皱着眉头在她面前装食物的盘子上看了看,又在她沾满食物碎屑的嘴角上看了看,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一来,他的面色就更是不好了。 他伸手将她拉起来快步走出餐厅,来到稍微隐蔽一点的角落才从裤包中掏出手绢,帮她将脸上的碎屑擦掉,又帮她将手擦干净。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就冷着个脸默默的做着这些。 白箐箐大概也猜到廖定轩恐怕已经猜到她的暴食症又犯了,只是他这样子看着怪吓人的,就仿若她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 而且他竟然给她擦脸还给她擦手,简直让她太意外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白箐箐张了张口想要对他解释,不想仔仔细细帮她将嘴巴和双手擦干净的廖定轩却突然将她拉到怀中抱着。 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箐箐彻底懵了,那要解释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他的怀抱硬硬的,可是很暖和。 强有力的双臂搂在她的后背上,她整个人都被他给牢牢包裹起来。 “你认识言浩宇吗?”他声音冷冷的问。 “不认识。”她急忙否认。 “那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声音明显弱弱的,没有底气。 他倒是没有再多问,只冲她道:“害怕的时候不要再去吃东西,来找我,我可以这样抱着你。”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软得不像话,堪比春日里能让冰雪消融的暖风,“我这样抱着你,你还害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白箐箐突然觉得鼻尖酸酸的难受。 那折磨着她的属于前世的记忆,那让她受尽煎熬的前世的委屈,她一直压抑着,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故作坚强,觉得自己可以战胜。 可是在这一刻,被这个人抱在怀中,听着他用这样的声音说着这些话,就像是被人在她坚硬的壁垒上捅出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她真的不想再压抑着自己的委屈,真的不想那让她窒息的痛苦在身体里发酵却无法释放。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眼泪漫上来,声音哽咽着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廖定轩?你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人家对我好。” 不料他却低低的笑了笑,搂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收紧,压低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沙哑,“那正好,我就是想让你受不了。” “……” 第40章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遍哟,防盗章是隔一天替换的。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当廖定轩放开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得差不多了,只他那昂贵的西服上被泅湿了一片,像是在证明着她刚刚在他怀中的委屈。 不过,一向整洁干净一丝不苟的他似乎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她挺过意不去的,提醒他,“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 他回答得很干脆,“不用了。” “……” 白箐箐刚刚吃了东西,晚宴是吃不下了,廖定轩便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白箐箐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库什纳太太就过来了,说是要陪她聊聊天,这样正好,省得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又胡思乱想的。 聊了一会儿之后库什纳太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别,不过在离开之前却冲她道:“你先生真的很爱你,怕你一个人害怕,让我过来陪你说话。” 白箐箐倒是愣了愣,再回神的时候库什纳太太已经离开了。 白箐箐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廖定轩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不想离婚,让她试着喜欢他。 就在白箐箐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她急忙收拾好心情,拉开被子在床上躺好。 廖定轩走进房间,往床上扫了一眼问道:“你睡了?” “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们是以夫妻身份出来的,如果各住一个房间会让人觉得奇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嘛?” “嗯。” 她闭着眼睛,没看到他眉梢扬起的浅浅的笑意,他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稍微稳了一下自己才道:“我去洗澡了。” 洗了澡出来,他爬上床将灯关上,在黑暗中试探着问她,“你还害怕吗?如果害怕可以靠着我睡。” 今天见到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刺激了,说实话,她是真的挺怕的,怕晚上又做恶梦,怕那个人闯进她的梦里。 她正要往他身边挪一挪,不想他却突然凑过来将她往怀中一搂,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带着热气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冲她道:“我这样抱着你或许要好一点。” “……”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还是那个人的出现实在让她感到恐惧,这一次,她并没有推开他。 而她的不拒绝也真的让他很意外,就像是渴望吃糖的小孩突然得到了一枚糖果,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手上的动作就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好不容易得来的糖果就要不翼而飞了。 他将胸口贴在她的后背,又用下巴故作无意的在她的头顶蹭了蹭,他感受着她的温度,贪恋着抱着她的感觉。 想要狠狠的体验这种与喜欢之人亲近的美好,又怕自己显得太激动会吓到她。 是以,他克制着自己,很轻很轻的抱着她。 “白箐箐,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一直过了许久,他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开口问她。 其实他的怀抱挺暖和,被他抱在怀中,他身上的热气不断的往她的身上烘,蒸得人昏昏欲睡,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他这话,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含糊应道:“嗯?” 他将脸贴在她的头上,说话之时,嘴唇擦过她的头皮,“一害怕就想吃东西的毛病,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治一下。” 白箐箐摇摇头,“这是心理病,看医生也没什么用,最好还是自己调节。”上一世言浩宇也带她看过医生,开了许多药吃,依然没什么效果。 他沉默片刻,却突然收紧了手臂将她抱紧一些,贴得很紧,他身上暖烘烘的热量完全传到她的身上,就像是被温热的水包裹着,热量传遍全身,让人通体舒坦。 “我会帮你调节的。”黑暗中他突然说。 她已经快要睡着了,听罢也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 他没有再说话,没过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廖定轩要和库什纳先生一起去看地皮再商议价格,而言浩宇也会一同前往,库什纳太太怕她无聊,专门来陪她,而文心妍则也一块儿跟在身旁。 经过一整天的调整,白箐箐面对文心妍的时候已经淡定了许多,不过看着她那张脸她依然觉得膈应,在和库什纳太太聊天的时候也尽量忽略她的存在。而库什纳太太跟文心妍也没啥好聊的,倒是跟白箐箐聊得很投机,文心妍被凉在一旁倒显得挺尴尬。 文心妍呢也算是知趣,跟她们聊不上天也不多嘴,乖乖的在一旁端茶倒水的,白箐箐明显感觉到文心妍好像在故意讨好她,她猜想言浩宇此次前来应该是对廖定轩有事相求,所以搭上了库什纳这条线,不然她真的想不出理由为什么才认识一天的文心妍要讨好她。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又吃了一点东西,这边的酒店是库什纳先生的,是以库什纳太太就提议带着她们去逛一逛,白箐箐欣然同意了。 酒店周边的景色倒是挺不错的,几人逛了一圈走到大门口,好巧不巧,出门的几人一同回来了。 酒店门口有几级台阶,文心妍见她要下去,便伸手过来,笑得一脸和气道:“廖太太,我扶您。” 说着便将手伸过来作势要扶她,白箐箐怎么可能被她扶,将手腕从她手中抽出来,淡淡的道了一声:“不用……” 最后那个“了”字还没出口就听得身侧的文心妍惊呼一声,白箐箐疑惑地转头去看,却见文心妍的身体像是被谁狠狠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一时没稳住衷心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库什纳太太闻声望过来正好看到文心妍跌坐在地上,她眉头疑惑的拧了拧,问道:“廖太太,怎么回事?” 白箐箐也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呢。 她转头向文心妍看去,却见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在站起身的时候不知道牵到了哪个痛处,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一双手臂适时的伸过来将她扶住,待得站稳了才问道:“你没事吧?” 文心妍抬头向来人看了一眼,看清来人的脸,双眼一亮,却咬了咬唇,故作坚强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只是这边地滑,我没注意摔倒了。” 然而她这话却越说越低,一双眼睛也红通通的,看上去委屈得不像话,这种受到委屈却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简直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周围几人看向白箐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包括此刻扶着文心妍的言浩宇。 廖定轩走上前来,伸手将她往怀中一勾,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颗大树一般伫立在她身边,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白箐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文小姐突然就滑到了。” “既然不关你的事,我们进去吧。” 说完也不去管那几人的面色,直接带着白箐箐离开。 只是白箐箐在转身之时却在心头冷冷一笑,这文心妍很明显就想搞事情啊,只是她不明白她跟她无冤无仇的,文心妍干嘛要找她开涮,而且之前都还奉承着她的,怎么突然就开始作了。 不过以白箐箐对文心妍的了解,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文心妍这个女人呢,从小就很喜欢吸引别人关注她,而她吸引别人关注的办法就是扮柔弱,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她总是会做出无辜善良柔弱的样子来博得别人对她的怜悯,即使没有这样的条件她也要使尽浑身解数创造出这样的条件,就像刚刚一样,而白箐箐非常不幸就成了她自导自演中让她受到欺负的“坏人”角色。 果然这么多年没见了,文心妍的臭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她既然要拉她下水来成全她演绎出她无辜善良小百花形象,那她倒是可以好好陪她演一场。 在和廖定轩上楼去之前白箐箐让他陪她去一趟附近的商场,她打算去买个东西。 买完东西回来,库什纳先生已在他的总统套房里准备好了晚餐。 刚刚那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就过了,大家似乎都没有当成一回事,在饭桌上,廖定轩库什纳言浩宇等人依然意气风发的谈论着商场上的事情。 文心妍捧着一杯茶过来,恭敬的端到白箐箐面前道:“刚刚让廖太太看笑话了,廖太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却这般失礼,真是罪过,还望廖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白箐箐望了望她捧过来的茶又望了望她那笑得一脸真诚的脸,如此诚恳的,她不接过好像就太说不过去了。 “文小姐太客气了。”白箐箐笑着伸手接过,文心妍关切的提醒一句,“廖太太小心烫。” 然而白箐箐的手指尖都还没碰到茶杯上就听得她一声惨呼,那滚烫的一杯茶就“不小心”泼在了她那白皙细嫩的手上。 其他几人被这声音吸引着都纷纷停下话头转过头来看,却见文心妍捂着手背疼得眼泪直打转,那手背上的皮肤明显有着大片的红晕。 其他人都围过来查看文心妍的伤势,白箐箐也收回思绪,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文小姐?刚刚怎么也不小心一点。” 文心妍吸了吸鼻子,“我没事的。”说着没事,可是声音里明显已经带着哭腔。 白箐箐满面歉意,“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啊?” 文心妍摇摇头,故作坚强的道:“我没关系的。” 刚刚文心妍过来赔罪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递过去就被茶水给烫到了,再联想到刚刚在楼底下摔倒的一幕。如果一开始是意外的话,这一而再的又是怎么回事呢?稍微有心的人就觉得不会是意外那么简单的。 很明显嘛,这位廖太太就是在针对文小姐。 关键是这位廖太太有廖先生撑腰,而且自己家背景也强大,为人看着也比较强势。可是这位文小姐呢,却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这廖太太要针对她的话,就真是太仗势欺人了。 白箐箐望着文心妍那泪盈于睫又欲落不落的委屈摸样只觉得格外的可笑,作为白箐箐,她之前可真是跟她一点过节都没有,真不知道她作天作地的干什么? 她那柔弱又可怜的样子简直看得白箐箐直恶心,她突然想起她给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这下正好。 是以她急忙拧着眉头,一脸关切道:“其实刚刚在楼下我也挺过意不去的,那时候我跟文小姐站得近,看着文小姐差点滑倒了也没来得及去扶一下,所以刚刚我和我先生进去了又出来就是打算去给文小姐买个礼物赔罪。” 文心妍却一脸诧异的望着她,大概也没料到她这么和气,竟然没有发飙,还给她买了礼物,一时连要装委屈都忘了。 白箐箐便从包包中掏出她给她准备的礼物,一边掏一边道:“文小姐的手背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然我就更过意不去了。这个礼物送给你,希望文小姐天天开心。” 她说着,热情又大方的将礼物递上去,是一只巴掌大的毛绒兔子挂件,兔子大笑着,裂开嘴巴,露出两颗细长的门牙。 明明是憨憨的很可爱的兔子,然而文心妍看到之后却大叫一声,下意识一挥手就将那兔子重重打开,那力气之大,哪里还是刚刚那个手背受了伤娇娇弱弱,如娇花一般的小姑娘。 文心妍尖叫着,几个大步窜到言浩宇跟前,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嘤嘤的哭泣着。她浑身瑟瑟发抖,明显是吓得不轻的。 其他人望着这一幕都惊呆了,尤其是白箐箐,她呆愣着,茫然的望着众人,仿若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言浩宇歉疚的向众人看了一眼,面上带笑,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歉意冲众人道:“不好意思,心妍她从小就怕兔子。” 不过他的笑容却有一点僵硬,说到末尾的时候目光也略有闪躲,很明显,连他自己也觉得怕兔子这种事情并没有那么强的可信度。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面上含着担忧和歉意,“真抱歉,我并不知道。我是想着兔子跟文小姐一样,那么可爱的,她一定喜欢,没想到……” 因为刚刚看到她摔倒没来得及伸手扶一下而心存愧疚,还特意给她买了礼物,却不想竟被这样对待,究竟是不是害怕还真难说,就单单她反应这么激烈的也让人觉得太夸张了一点。 人家好心好意送你东西,即便再害怕也没必要如此吧,弄得人家尴尬也下不来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闹成这样总归是不好看。 即使刚刚觉得白箐箐是在针对她,这会儿看文心妍表现得这么夸张的,到底是谁针对谁还真是难说。 库什纳太太走到这边将那落在地上的兔子挂件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挺好看的,如果文小姐不要,不知道廖太太可不可以送给我?” 这也算是给了白箐箐台阶下了,当然,库什纳太太特意强调兔子可爱,无非也是在怀疑文心妍怕成那样是不是装的。 白箐箐自然是立刻就表示,“如果库什纳太太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吧。” 文心妍依然还靠在言浩宇的怀中,全身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言浩宇大概也觉得放任文心妍这样下去实在是影响氛围,便冲大家抱歉的看了一眼道:“我先带她下去了,你们慢慢享用。”礼貌而歉疚地颔了颔首,这才半搂着文心妍离开了。 白箐箐望着这两人离去,目光下意识眯了眯,嗯,实际上文心妍表现得这么激烈倒不是装的。 文心妍小时候被兔子咬过,怕兔子胜过怕鬼。 而且如果言浩宇真的对廖定轩有事相求的话,文心妍这么作无疑就是在扯他的后腿,以她对言浩宇的了解,文心妍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言浩宇将文心妍带到他下榻的房间,一进房间,那温和带笑的面容就一点点凝固起来,眼中也有点点寒意弥漫而上。 他一挥手将文心妍重重扔在地上,也不管她是否摔疼了,目光没有半点怜惜。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又将领结扯开,将衬衣也一并脱下扔给一旁的助理,语气冰冰冷冷的,没有半分感情,“扔掉。” 被扔在地上的文心妍就一直保持着摔在地上的姿势,她的眼中依然还带着恐惧,面上却并没有半点诧异或者委屈,好似言浩宇这样将她扔在地上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看到他脱下衣服又吩咐助理扔掉,那饱含恐惧的目光中才闪过一阵难过。 言浩宇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而她刚刚不仅抓过他的衣领,还将眼泪擦在了上面。 不过他对已经不在的那个人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言浩宇走到衣柜边拿了一件衬衣穿上,这才在茶几边坐下,一边倒水一边冲依然还躺在地上的文心妍道:“过来。” 文心妍浑身一抖,也没敢站起来,就像一只动物一样用双手和膝盖爬过去,爬到他面前,这才坐下,抬眼向他看去。 言浩宇抿了一口茶,含着冷意的余光扫到她身上,也没多话,抬起一脚便直往她心口踹去。 他下脚甚重,文心妍受了这么一脚只觉得胸骨都要裂开了。 她捂着胸口,痛得直咳嗽,眼角已泛出点点泪花。 言浩宇优雅的喝完茶,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着鞋尖,这才冲她道:“我让你好好给我哄着廖太太,你是这么哄的吗?” 文心妍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爬过来,也不敢跟他离得太近,就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带泪的双眼望着他,脸上满是委屈,“浩宇你不知道,那个廖太太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中,分明就是瞧不起我,我是你带来的,她瞧不起我也是在瞧不起你啊。” 言浩宇擦鞋的动作一顿,微抬眸光向她看去,他嘴角含着笑意,可是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笑。 “纵使她瞧不起我也轮不到你来动手,你算什么东西?” 虽然她很清楚他从未将她当成一回事,可是听着他说出这些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她满含委屈和痛意的目光望着他,然而却换不来他的半分怜惜,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冲一旁的保镖招招手,“将她送回去,把她跟兔子关在一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这话对于文心妍来说无疑于一道惊雷砸在头顶,她面上瞬间血色全无,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浩宇我知道错了,我去跟廖太太道歉,我去给她赔罪好不好?求你不要把我跟兔子关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小时候被兔子咬过,我最害怕的就是兔子。” “赔罪?”他微挑着眉头,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即嘴角一弯笑起来,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凛冽似冰,“就凭你还去赔罪?自不量力的东西。” 话毕,他猛然抬脚直接将她踹出去,再冲保镖使使眼色,显然是不想再听她废话。 刚刚被他踹了一脚还没有缓过劲来,此刻文心妍又挨了他一脚,只痛得眼泪直流,想要说话却痛得说不出口,只能任凭两个保镖给拖了出去。 之前嚷嚷着换男主,现在又觉得女主配不上男主,真是满足不了你们这群小妖精 第41章 41 作者有话要说:  屋内一时间陷入寂静中,言浩宇慢条斯理的将茶喝完这才站起身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只听得一个中年女声恭敬的唤了一声“先生”。 “小姐睡了吗?” “还没呢,在等先生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个软糯糯的小女孩甜甜的叫了一声:“爹地。” 就像是春风消融了积雪,男人那冰冷的眼底慢慢的浮现了暖意,很快漫过了整张脸,那俊美的脸因为突然的温柔和慈爱而越发透着一股让人着迷的魅力。 “小甜心,想爹地了吗?” “想。”是甜得不能再甜,软软的像是小糖果一般的声音。 ** 廖氏夫妇与库什纳夫妇用完了晚餐便准备告辞离开了,两人要连夜坐飞机回国。 库什纳夫妇一直将两人送到酒店楼下,两人正准备上车却突然听得有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廖先生,廖太太请留步。” 白箐箐一听这个声音就皱了皱眉头,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白浩宇正带着一行人缓缓而来。 他面上洋溢着友好又礼貌的笑容,缓缓走到白箐箐跟前,接过助理手中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双手奉上,笑容明媚如春,“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这套珠宝是我亲手做的,还望廖太太笑纳。”说着,他缓缓将礼物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套精致华美的首饰,以纯金镶嵌红绿宝石,设计复古,是中世纪那种华美又颓靡的风格。 言家祖上就是做首饰生意的,战乱时期,言浩宇的曾祖父带着一家老小逃到国外,从此就在国外居住下来。然而言家的手艺却不能丢,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是以言家做珠宝的手艺代代相传,作为言家的掌门人,言浩宇会做珠宝也不奇怪。之前言浩宇逼迫她与他结婚之时戴的头冠就是他亲手做的。 白箐箐向盒子里瞟了一眼,珠宝的确很美,不过她却无心笑纳。 “并不是多大的事情,言先生不必介怀。” 他却并不退让,又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若是廖太太不收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白箐箐正要说话,一旁的廖定轩却先她一步接过言浩宇手中的珠宝,“那就谢过言先生了。” 白箐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随着廖定轩一前一后上了车。 廖定轩将珠宝盒子递过去,神色淡淡的冲她道:“既然他有心相赠那便收下吧,如果实在不喜欢拿去做人情也好。” 白箐箐接过盒子,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这次是专程来跟库什纳先生买地皮的么?这里面并没有言浩宇什么事,他为什么会来?” “言浩宇想将他的珠宝品牌推广到国内。” 白箐箐恍然大悟,C&G在国外倒是挺有知名度的,不过国内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品牌,如今华国的市场越来越大,言浩宇想来也是看重了这块肥肉,想要在华国的珠宝领域分一杯羹。 而乐派集团近几年成立了一个专门做房地产的分公司,在国内修了不少商业中心,如果言浩宇想让他的珠宝入住华国的商场,能搭上廖定轩这根线是再好不过了。 “你同意了要与他合作了吗?”白箐箐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廖定轩转头看她,神色很平静,“你有什么看法?” 白箐箐耸耸肩,“商场上的事情你决定就好了,我又没什么经验。”作为白箐箐,她跟言浩宇又不熟,没必要在廖定轩跟前说他的坏话惹他怀疑。 只是她倒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廖定轩不要和他合作,不仅如此,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跟言浩宇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两人回到国内的时候是晚上,关于分公司的事情廖定轩要跟高层召开紧急会议,是以一下飞机就直接去公司了,而白箐箐则回到浅水湾别墅。 刚刚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回来之后白箐箐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趟去米国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她遇到了言浩宇和文心妍,而她和廖定轩的关系好像也突然之间变得暧昧起来。 还有言浩宇送的那套首饰,她得想一想怎么处理。 直接扔掉显然行不通,作为白箐箐她跟言浩宇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扔掉了说不过去,要说送人,毕竟是讨厌的人送的东西,要是送给亲近的人自己看着也膈应,若是要送只能送给自己不那么喜欢的人。 想来想去的白箐箐都觉得送给姚婳怡最好。 讨厌鬼送的东西再送给讨厌鬼,这样正好。 正好第二天白箐箐就接到总监的电话,说是飞花如雪的完整曲子弄出来了,让她过去试听。 之前弄曲子的时候编辑部的人就花了不少力气,更何况这是新任总监上任之后的第一首曲子,所以大家都做得很用心,效果也挺不错,没什么要修改的。 曲子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白箐箐从会议室出来就直接去了五楼的摄影棚找姚婳怡,听说她在那边拍画报。 姚婳怡听说廖太太来找她了,拍到一半的画报也不拍了,赶紧跑过来找她。 “廖太太,您找我有事吗?”姚婳怡的笑容简直别提有多甜了。 白箐箐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将珠宝递过去冲她道:“上次你的访谈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谢礼。” “喲,廖太太您太客气了,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吧。” 姚婳怡倒是没多说什么,非常知趣的接过。东西送出去了,白箐箐也没什么要跟她说的,遂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姚婳怡非常狗腿的将她送上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一套珠宝就吃了一惊。 她可认得这是C&G的品牌,国内可没有卖的,而且一看这做工就知道是高定款,姚婳怡惊得差点叫出来,心想不愧是豪门太太,出手这么阔绰。看样子以后她得好好抱紧廖太太这条大腿了。 白箐箐直接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一下电梯却见到温昊正站在一辆车跟前。白箐箐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温昊冲她挑了挑眉头,一脸理所当然,“我在等你啊。” “等我?”这倒让白箐箐吃了一惊,“你等我干嘛?” “等你去我家喝茶。” “……”白箐箐有点懵。 温昊却噗嗤一声笑了,“你瞧你那什么表情,去我家喝茶有那么可怕么?” 白箐箐回过神来,歉然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了。”温昊假意嗔了她一眼,“我还约了邹可岚,你不是要给她写歌么,正好跟她交流一下,这样对你创作也有利。”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之前她也是想过要找邹可岚交流一下的,只是邹可岚毕竟不如姚婳怡在公司里有那么强的存在感,再加上邹可岚行事喜欢独来独往,她要搭上她还真不容易。 温昊能帮她牵线搭桥,她倒是挺感激的,当下略想了想便冲他道:“那行吧。” 这一次白箐箐随着温昊去的地方是他位于市区的公寓,之前那个山顶别墅是温昊专门用来招待朋友用的,偶尔才会去一次,他平时都住在这边的公寓里。 白箐箐一进门就被屋里的装潢给惊艳到了。屋里的装修比较复古,带着一点中式的田园风格,家具都是全实木的,就连窗棂也用的实木做镶边。 房间里诸如鞋柜圈椅这些都异常考究,既带着中式复古的家居特色,也透着一股不落俗套的现代气息。 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了一个小矮桌,矮桌旁摆了四个榻榻米,温昊冲她招招手,白箐箐便急忙走过去坐下,却见温昊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一套煮茶的茶具,当下便有模有样的煮起茶来。 白箐箐见他煮茶的动作娴熟,不由连连惊叹,“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煮茶。” 温昊将茶饼放入茶杯,再慢慢参上汤水,动作很流畅,每个细节都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艺术感。 他将泡好的茶放在她跟前,这才道:“平时喜欢喝茶,所以就特意去学过。” 白箐箐点点头,端着茶喝了一口,只觉一股茶香在齿间溢开,暖融融的茶水带着香气融于肺腑,让人觉得很舒服。 此时已到下午了,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赤色的光带着暖意倾洒在人身上。在一片茶香中,却见有肉眼看得见的水汽在光柱中旋转飞舞。温昊开了留声机,只听得耳边歌声萦绕,白箐箐在这一片暖色的光晕中喝着香气四溢的茶,只觉得舒服得想打盹儿。 “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白箐箐冲对面的他打趣了一句。 “人生苦短,当然要及时行乐。” 白箐箐赞同的点点头,“倒是挺有道理。” “你饿了吧?我去做吃的。” 温昊说完便起身往厨房走去,白箐箐急忙叫住他,“不等邹可岚了吗?” “她吃了过来。” “……”白箐箐想到什么又道:“要不出去吃吧,我请你。” “家里什么都有,出去吃什么?”说话间他人已经走到厨房了。 白箐箐无奈的吐了吐舌头,用指尖戳了戳放在矮几上的几株向日葵。 温昊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两碗面,他将其中一碗放在她跟前,白箐箐只见碗中清汤寡水的放了一坨面还有几片葱花和牛肉。 她眉头下意识蹙起,却见温昊已经拿起筷子吃起来,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抗拒就显得太不礼貌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尝了一下。这一尝白箐箐就惊呆了,面汤应该是用骨头熬制的,带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面条煮得很软,入口即化,一口吃下去,只觉得香味满腮,她竟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啊,居然这么好吃!” 温昊或许是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无奈的摇摇头,“这样就觉得好吃?那你要是吃我做的拿手好菜不得将舌头都吞进去?” “……”白箐箐一脸惊愕的向他看去,“你还会做菜?” 温昊不满的哼了哼,“我会的可多了。” 白箐箐适时的捧场,“那有机会一定要吃你做的菜。” 温昊也挺大方的表示,“行。” 两人将面吃完正好就听到敲门声,温昊去开了门,却见是邹可岚来了。 白箐箐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望着那站在门口的人,她年少时的偶像,曾经陪伴她走过了她最美的青葱岁月。 即便她如今光芒已不如从前,可是看到曾经的偶像跟自己距离那么近,白箐箐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邹可岚留着长发,长发并没有经过特殊的打理,就自然的垂在身后。她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纯色毛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休闲裤。 其实在她最鼎盛时期,她曾经是时尚的流行标志,她打扮时尚前卫,她的衣着和发型都是流行的方向标,引得无数年轻人纷纷效仿。可是现在的她却洗尽铅华,衣着朴素,就连脸上也是脂粉未施。 她走过来与她笑着打招呼,“白作曲。” 白箐箐也收回思绪与她问好,“邹小姐。”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温昊让两人坐着说话,又问邹可岚要喝什么。 “我来这里,当然是要喝温总家的米酒。” 温昊却像是不太高兴,“你什么都不想,就爱想着我的米酒。” 邹可岚故作不快的打趣,“怎么?舍不得?” “舍得!怎么敢舍不得?”温昊说着,果然转身去拿米酒了。 邹可岚这才冲她道:“温总家的米酒是一绝,是他自己酿的,味道挺不错的。” 白箐箐看着年少时期的偶像就坐在自己面前依然有些恍惚,并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愣愣的点点头。 温昊拿了米酒过来,给她们各人倒上一杯,白箐箐端过尝了一口,只觉得酸酸甜甜的,有一股醪糟的味道,非常爽口,并不像酒,倒像是饮料。 “我听说我这次的主打歌是由白作曲操刀是吗?” 白箐箐点点头,“邹小姐有什么看法么?” 邹可岚笑了笑,“我相信白作曲的能力,你看着来就好了。” “那行,我们就拼这次的莱美奖。” 邹可岚却是吃了一惊,一脸不敢置信的向她看去,但见她神色认真,并不像是随口一说的,邹可岚笑得有些尴尬,“白作曲这是在开玩笑吗?” 白箐箐却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她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的吗?” “……”邹可岚喝了一口米酒,低下头来,神色间略有落寞,“我现在只想好好唱歌,这些我都不去想了,莱美奖太遥远了,留给年轻人拼吧。” 这就是邹可岚现在的状态,说是与世无争吧,实际上也并不是那回事,她不过就是对现实妥协,放弃了自己。 白箐箐往杯中倒酒,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三十五岁而已,并不算老,邹小姐为什么不再拼一把呢?” 邹可岚苦笑,转头望着窗外,夕阳落在她的眼中,却照不进去,“白作曲怎么知道我没有拼过,就是因为拼过所以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几斤几两,所以才量力而行。” 其实之前白箐箐也查过关于邹可岚的资料,五年前她换上了咽鼓管异常开放症不得不停止一切音乐活动专心疗养,一直疗养了两年嗓子才恢复。只是与外界脱节了两年,当她再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高度,不仅如此她的唱片销量一路走低,再加上新人势头猛烈,在激烈的竞争之下,最后不得不慢慢退出观众的视野。 她大概也低迷过,挣扎过,痛苦过,她手上那一道道歪歪扭扭的伤痕就是她与现实抗争的证据。 只是后来,她被现实打败,不得不妥协。 “邹小姐,我记得你出道的时候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开一百场演唱会,要建十所以你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你现在做到多少了?” 邹可岚浑身一僵,眼中似有火花在隐隐跳跃,却只是在眨眼间便熄灭了,她摇了摇头,语气低沉,透着无奈,“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怎么会没有力气呢?你现在身体很好,嗓子也很好,你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对,你是拼过,可是现实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你敢保证,你这样放弃之后,到了年老回首这一生就能坦然地跟自己说一声你此生无憾吗?” 邹可岚猛然转头看着她,似乎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目光痛苦的闪了闪。 温昊一直坐在一旁品茶,完全就当一个旁观者,也不插一句嘴,这会儿他听到白箐箐这话,他终于忍不住转头向她看去,嘴角翕动着,似乎要劝,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你最初的梦想你甘心就这样抛弃吗?只要活着一口气,为什么不再拼一把呢?这一次不成功就拼第二次,第二次不成功就拼第三次,就算拼尽一生都不成功那又如何呢?最起码到死之时可以毫无遗憾的说,自己已经尽力了,所以死而无憾。如果不拼,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或者说,你甘心看到那些不如你的人踩到你的头顶,轻视你侮辱你吗?” 邹可岚面上一时闪过无数种表情,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白箐箐,良久良久,她突然冲她笑了笑,倒了一杯酒在杯中,又给白箐箐的满上,双手捧着酒杯举到跟前,“白作曲,我敬你。” 白箐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无需多言,她的话她都懂,只一杯酒就足够。 “所以,我们要不要拼莱美奖?” “要。”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已胜过千言万语。 白箐箐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什么了,她已经全都明白,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既然大家都明白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是以白箐箐便转了话题问她近来有什么喜好。 聊着聊着白箐箐发现她跟邹可岚还挺投机,一时间聊得开心,几杯酒就下肚了。 白箐箐倒是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吃着没啥感觉,过后了就开始头晕。 后来邹可岚的助理来将她接走了,白箐箐本来也打算走的,只是她刚一起身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还好温昊眼疾手快过来扶了一下,不然她直接摔个狗□□。 “温总,你送我回去吧。” 温昊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送你回去?你先在这边躺一下,等你酒醒了我再送你回去如何?” 白箐箐脑袋晕乎乎的,她也没啥力气说话,只点点头。温昊便将她扶到沙发上躺好,又拿来毯子给她盖上。 廖定轩昨天召开紧急会议忙了一晚,好不容易回来睡个觉,一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不过他等了半天也不见白箐箐回来,眼看着都已经快到九点了她还没回家,他心下担心,便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那边温昊正用热帕子给她擦脸就听到手机铃声,他从她包包中拿出手机,一看是廖定轩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问话的语气很轻柔。 “她在我这里。” 廖定轩听出这是温昊的声音,那握着手机的五指猛然收紧,他的语气一下子就沉了不少,“她怎么跟你在一起?” “她喝醉了,正在休息,我等下会送她回去,你也不用过来了。” 廖定轩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夺门而出。 温昊将白箐箐和邹可岚喝过酒的杯子清洗干净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廖定轩。 却见他眉头紧皱,面容冷肃,浑身充满了戾气,目光扫到客厅看到那躺在沙发上的人,他眼中寒意更甚。 温昊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他就直接走进来。 他走到沙发跟前,却是没急着叫醒她,他闭了闭眼,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白箐箐,你醒一醒。” 白箐箐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人,仔细辨别了许久才认出这是廖定轩。 她揉了揉眼睛,“廖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的,快起来。” 白箐箐含糊的应了一句,果然乖乖撩开毯子起身。 温昊全程站在一旁也没有多说什么,而廖定轩将白箐箐叫起来就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全程连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不过白箐箐在离开之前却还是客气的跟他道了个别。 两人离开,温昊呆呆站了半晌才走过去将门关上。 房间一下子寂静下来,寂静得没有一点点烟火的气息,仿若刚刚的热闹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他走到榻榻米上坐下,拿过二胡,不由自主的拉起了上次在船上听她拉过的曲子,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为他抚琴伴奏了。 凄哀的调子显得苍凉而孤单。 为什么偏偏他喜欢她的时候廖定轩也喜欢他,为什么偏偏她嫁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其实当她醉酒躺在他的沙发上之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趁人之危,将生米煮成熟饭,他完全可以推说是她喝醉了酒扑过来要他抱着的,不过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打来热水为她擦脸。 他想过强取豪夺,可是他更怕她难过。 ** 白箐箐的酒意还没有散,只迷迷糊糊的由着廖定轩拉上车,一上车便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廖定轩将她叫醒,她又跟着他迷迷糊糊的回到家,和他道了一声晚安正要关门睡觉,站在门口的男人却猛地伸手将门挡住。 白箐箐双眼迷离向他看去,“廖先生还有事吗?” 他直接走过来,将门重重关上,关门声将她吓了一跳,她这才意识到廖定轩的面色沉得可怕,一看到这样的他她身上的酒意瞬间就消了大半。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脸疑惑地向他看去,“你还有事吗?” 廖定轩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的双唇抿成一条线,鬓角的肌肉翕动着,似乎在用尽一切力量克制着什么。 目光如火炬一般盯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无所顾忌的爆发出来,什么都不管了。 然而他却还是用着最后的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不断调整着呼吸,尽量平静着语气冲她道:“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可是因为太过克制了,他的嗓音明显含着沙哑,睁眼开,其中那让人窒息的像是要压倒一切的戾气已然消失不见,微眯的目光中透着无奈和妥协,“你究竟要怎么折磨我才能罢休,索性一次性说出来,折磨个够。” “折磨?”白箐箐对这两个字很费解,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折磨他了。 “你还没有折磨我吗白箐箐?为什么要去温昊家喝酒?” “……”原来是因为这个,白箐箐叹了口气,正要跟他解释邹可岚的事,不料立在跟前的男人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突然将她抱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再将她往床上一扔。 白箐箐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就已经倾轧下来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握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他的目光中满含痛苦,眼角的皮肤因为太薄的缘故,已泛起了红晕。 “之前我不是说过要你试着喜欢我的吗?在米国的时候你也还让我抱着的不是吗?为什么一转眼又要去找温昊?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喝酒?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和他说话还是和他喝酒,我一点都不想。” 他的语气急促,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嗓音已经完全变调,“白箐箐,喜欢我真的有那么难么?我不贪心,只需要你分一点点的心来喜欢我就够,可是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喜欢么?” 白箐箐完全被他这样子给震住了,她全程呆呆的望着他,根本忘了作何反应。 直到她意识到两人这个样子实在太过暧昧了一点,才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他,“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奈何这人就如一座山一样,她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推不动,她咬了咬唇,瞪他,“廖定轩你究竟想干嘛?” 却见他那沉冷的却有点点幽暗火光跳跃的目光慢慢的漾出一点别样的涟漪,不再是冰冷冷的,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似乎含着温柔,似乎又含着挣扎的痛苦。 他突然握住她的双手放在胸口,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就像是缺氧的人一样,用大口的呼吸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按在他的胸口处,力气很大,她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隐隐的颤抖。 手心贴着他略显滚烫的胸口,胸口下是噗通噗通的,强有力的心跳,很快,快到像是立刻就要跳到她的手上。 白箐箐完全懵了。她不知道廖定轩这是要做什么,只是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害怕。 他紧紧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明显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眼,将她的双手放在脖子上,强行让她搂着他,然后俯下身,在她完全怔楞的时候,嘴唇重重的贴上她的唇。 火热又柔软的唇,重重的碾压在她的唇上,动作霸道而又蛮不讲理,可是又不像是在发泄怒火,似乎只是在她的身上索取,索取着他急需的,能拯救他的东西。 男主已经沦陷了没得救。 在酒店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夏安安已折腾出了一身汗,没办法,身高只有165体重却有两百斤的她可是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子,对于她这种吨位的胖子来说,即便是大冬天的随便折腾几下那汗水也能流成河,更何况是七八月这种闷热的天气里! 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拖着一身波澜壮阔(?)的肥肉向酒店大门口走去,却不想刚走到大门口竟碰到两个熟人。 如果要她选择,夏安安宁愿死也不愿在满脸油腻,腋窝周围已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的状态下碰到这两个人。 “安安?” 叫她的是一个容颜娇美的女子,女子穿着一件一字领的超短裙,这短裙做得极为修身,衬得她□□的格外性感。在她这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下,夏安安那存在感极强的身体便显得极为惨不忍睹。 女子身边还站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夏安安已经平静了许多年的心不可抑制的紧了紧。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姜晓琪和白熠宸,她曾经的好朋友和她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 夏安安暗中调整呼吸,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自己越来越慌乱的眼神和因为自卑而起的局促,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两人。 “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是白熠宸,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疏离之感,好似跟她这种已经胖到抽象的胖子多亲近一点都会自减了身份。 “我……”夏安安控制着语气,好让它听起来正常一些,“我在……” “唉,夏师傅,你还没走啊?” 学徒远远的跟她打招呼,这孩子待人较为热情,不过有时候有些热情过头了就让人讨厌,比如现在。 她明显看到姜晓琪听到这句话之后那越来越丰富多彩的表情。 师傅……夏师傅…… 而且学徒穿着的那身高帽厨师制服还没有换下来…… 学徒见这边的氛围不大对劲,本来要上前请教师傅几个问题的,好歹还是激灵的刹住了脚,“夏师傅,明天见。”说完,挥挥手,脚步一拐一溜烟出了酒店的门。 姜晓琪掩嘴笑了笑,“安安,原来你现在是这酒店的厨子啊?唉……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拿到‘未来之星’舞蹈冠军的舞蹈天才如今竟然沦落为一个厨子,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对啊,你如今这状况大概也只适合做厨子了。” 即便她说着惋惜的话,可夏安安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白熠宸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看着夏安安越来越局促,他目光微沉,阻止了姜晓琪还要出口的话,“好了,你忘了我们还有正事么?”转眼看向夏安安,“安安,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姜晓琪目光转了转,伸手挽住白熠宸的胳膊,她将脸颊亲热的靠在白熠宸的肩膀上,故意放软了声音道:“那就再见了安安,要好好工作哟!” 夏安安低垂着脑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直到确定这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她才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夏安安觉得她今天真倒霉,居然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还让她们知道她现在是个厨子。 不过转念一想,被她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自从成为一个胖子之后丢脸的事情也没少有,她已经习惯丢脸了。 挤公交回家之后衣服已经湿透了。 夏安安在房间洗了个澡,身上终于好受了一些。 她穿着最大码的睡衣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那张惨不忍睹的胖脸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曾经也是个又白又美的瘦子,不过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是舞台上的精灵,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鲜花和掌声,在二十岁的年纪便拿下‘未来之星’舞蹈大赛的冠军,成为舞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也就是在那一年,在她人生走上巅峰的时刻,她却意外的出了车祸,虽然最后康复出院,但因为注射激素过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整整翻了一倍,而且因为当初车祸伤到了筋骨,虽然日常生活不受影响却再也不能跳舞。 而她的人生也是在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曾经在舞蹈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各人的境遇不同相继从她生命中离开,就连曾经承诺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初恋也离她而去。 直到成为一只名副其实的胖子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胖子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物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看不顺眼,即便只是单纯的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扯着嗓门侮辱,“喂,死胖子,长这么胖就不要出来瞎晃了,很占地方的好吗?” 长得胖又不是我的错,我不出门难道还要我在家里等死么? 夏安安闷闷的想。 躺在床上夏安安发现她失眠了,脑海中总是盘旋着今天看到的那两个人,白熠宸对她的疏离,姜晓琪对她的鄙夷。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酒店干嘛?要呆几天?会不会明天上班又碰到? 一想到很有可能再碰到这两人夏安安就觉得烦躁。 睡不着觉她索性起来看电视。 房子只有六七十平米,是她攒钱好不容易才买下的,虽然这房间就足够她一个人住,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难免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对于已经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更何况夏安安还是一只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恋爱和结婚可能的大胖子,这种好像世界毁灭的孤独感简直比惊悚片还让人恐惧。 夏安安几乎是逃也似的关上了电视,立刻龟缩到她的小房间里,抱着她的小熊,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睡觉睡觉睡觉。 要是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怎么办? 学徒凉菜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怎么教都教不会,以为她是软包子好忽悠是吧?明天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厨师长今天交待了几件事,是什么来着? 明天上班的时候还是换件衣服吧,换件透气的,不然太难受了。 ……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每天早晨七点半是夏安安的生物钟,时间一到不用闹钟她都可以自然醒来。 一睁眼,夏安安总会下意识的向窗口瞟上一眼,看看是不是已经天亮,然后再去摸手机看看具体的时间。 不过,今天夏安安下意识瞟向窗口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她们家原本灰色的窗帘居然变成了淡蓝色。 不对!! 夏安安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得不可思议却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大概有五十平米的房间却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房间装饰简单却隐隐透着一股奢华,这哪里是她那个堆满了东西的小蜗居? 有那么一刻,夏安安觉得她还没有睡醒,她用双手拍了拍脸,猛地发现不对劲,她将双手拿到眼前一看。 她肥厚的熊掌和波澜壮阔的麒麟臂哪里去了? 这白嫩得如莲藕一般纤细修长的手臂他妈是谁的啊? 夏安安将被子拉开,望着那一双纤长笔直又紧绷的双腿时她只觉得好像脑袋被个重锤给砸了一下似的。 她的大象腿呢?她的水桶腰呢?都去哪儿啦? 身上这质地柔软的丝绸睡衣又是谁的?她记得她明明穿的就是那件小花猫睡衣啊! 夏安安惊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猛然发现那衣柜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急忙从床上跳下去,凑到镜中打量。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黑段般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肩头,给人一种神秘的魅惑之感。圆圆的脸蛋白皙细腻,虽不是非常出众的一张脸,却胜在耐看,五官小巧精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却也给人一种清新明丽的美,越看越能品出其中的韵味。她的额头上包着纱布,隐隐透出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虽然被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包裹着,可是却也能看出睡衣遮挡下的玲珑身段。 镜子里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她还没长胖之前的样子嘛。 她没有做梦吧,她怎么突然之间瘦了这么多? 夏安安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快便有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她根本没有做梦啊。 可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好吗? 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这房间如此陌生,她敢肯定之前根本没有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安安呆坐在地上思索了许久却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带着一个个的疑问,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她决定先找个人问一问。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夏安安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她的房间左侧和右侧都是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欧洲仿古设计的护栏,另一侧则是不同的房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一侧的墙壁上装点着欧洲古画和壁灯,看得出来主人非常注重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楼梯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上面静静的,竟没一点声音。 从楼梯上下来,入眼的视野非常开阔,房间与房间之间竟没有阻隔,看得出来主人非常喜欢这种空旷的空间带来的美感。 楼梯口的正面应该是客厅,摆放着几个欧式田园风格的沙发,而右边则是餐厅,当夏安安将视线扫到餐厅之时,正好看到那宽大的餐桌边上坐着两个人。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也抬头向这边看。 他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的包子脸,一双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他那粉嫩的嘴唇上还粘着牛奶,奶白色和粉嫩的脸色相互辉映,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用最嫩最软的白面揉成的团子。 当他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时,那一双晶润的大眼亮瞬间得不像话,就像两簇被点燃的小火苗,吃到一半的早餐也不吃了,小身板从椅子上挤下来,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她跟前。 可是在距离她一定的距离却又怯生生的顿住,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担忧向她看过来,他的双手局促的捏成了两个小拳头,软糯糯的声音问她:“妈妈,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妈妈?他叫她妈妈? “!!!!!!!!!!!!!” 什么情况啊这是?! 婚都没有结她那里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好吗?一觉醒来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材突然恢复到十年之前不说如今竟然还有个小男孩叫她妈妈?! 夏安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就在夏安安疑惑之时,那坐在餐厅的男子突然站起身向这边看过来。 刚刚他背对着她坐着她并未看到他的模样,如今他转过身她才发现这男子长得格外英俊。 他的个子很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底下是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简洁干练,从他身上那低调却隐隐透着奢华的衣着和他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即便不是出生名门也绝对也是一个业界精英。 他五官轮廓分明,略显深邃的眉眼给他那张英俊的脸平添了几许凌厉;那高挺的鼻子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立体;他嘴唇紧抿,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猜测这人平时定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在看到她的一霎那,他深沉的目光闪了闪,目光中透着几许不可思议,可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他挪开椅子,迈开长腿向她走过来,走到小男孩身边停下,他的目光在她额头上逡巡了片刻,薄唇轻启,“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么?”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磁性。 夏安安望着面前这张不算陌生的脸,惊得后退一步,就好似看到鬼一般,“霍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目光一紧,那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浓密眉头微微皱了皱,“安安,你怎么了?” 小男子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夏安安,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奇怪,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材伟岸的男子,软软的声音道:“爸爸,妈妈她没事吧?” 爸爸?!!! 夏安安觉得她快被眼前的景象给搞疯了。 小男孩叫她妈妈,叫这个男人爸爸,那么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天啊,这究竟是在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可能跟霍明轩扯上关系?! 霍明轩是她大学同学霍明姗的哥哥,拥有超高颜值和无敌的智商,在上学时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冷学霸,受到无数少女的青睐,毕业之后便成立了一家自己的软件公司,凭借出色的头脑和商业天赋,他所带领的“蓝曜”公司如今已超百亿资产,据说他38岁了还没有结婚,是泸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许多名门闺秀都等着要嫁给他呢!! 她以前跟霍明姗一起去过她家,跟霍明轩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怎么可能嫁给霍明轩,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霍……霍大哥,明姗呢?我想见她。” 能把她和霍明轩联系到一起的人只有霍明姗,更何况霍明姗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能信任的人只有霍明姗,所以她觉得还是从霍明姗口中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可靠。 霍明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以前每次去霍明姗家里的之前她总会先打听一下霍明轩在不在,如果霍明轩在的话她是铁定不去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霍明姗这个哥哥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他往那里一坐,总给人一种帝王临幸的压迫感。 所以,一向畏惧霍明轩的夏安安实在顶不住他这样看她,她局促的低下头,紧张不安的揉着手心。 “好,我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安安总觉得霍明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不管怎么说,夏安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便见霍明轩向小男孩看了一眼,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原本深沉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慈爱,“千煜,等下我让李叔叔送你上学。” 这种完全不会属于霍明轩这种严肃刻板之人的温柔动作让夏安安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看得出他应该非常疼爱他的孩子。 叫千煜的小男孩一脸纠结的看看夏安安又看看霍明轩,他小嘴微微嘟起来,抓着霍明轩的裤腿摇啊摇,“我想要留下来。” 霍明轩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等你放学了爸爸就去接你,千煜是懂事的孩子不是么?” 千煜小朋友依依不舍的望着夏安安,含着水珠的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嘴唇纠结的咬了许久才泄气的道:“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霍明轩点点头。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走进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男子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霍先生,霍太太。”这才向千煜小朋友道:“走吧小千煜,叔叔送你上学。” 千煜小朋友又向夏安安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好似在等着她的挽留,又好似在走之前想争取时间多看她一眼。 “妈妈要记得吃早餐哦。”在和青年男子一起出门之前他不忘软软的向她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夏安安一颗心都快化了,如果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话,那可真上天眷顾,长得那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现在给明姗打电话,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霍明轩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向他看去,果然看他拿出手机来按下号码,电话没过一会儿便被接通了。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他打完电话,直到他将电话重新放进包中她才向他道:“我……还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吧,明姗会来的对么?” 他点了点头。 夏安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急忙转身向楼上跑去,就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追上。 她原路返回刚刚的房间,在她出来之前已经发现那房间里有一个洗手间,她可以在里面洗漱。 回到房间里,夏安安依然无法平复这种被震撼到的心情,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看样子,她等下只能等待明姗将一切都告诉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姗姗一定不会对她隐瞒的。 她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这才打开衣柜,准备换一件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很多,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款式,设计简单,大方得体,她给衣服的主人道了个歉之后便随便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望着镜子里那被修身设计的连衣裙衬得□□的自己,夏安安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究竟有多久没有穿过漂亮裙子了,自从十年前长胖了之后她买衣服再也不能按照喜好买,能买到适合她的尺码就谢天谢地了。 她有点担心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梦醒了之后她依然还在她那六七十平米的蜗居中,依然拥有一个两百斤的身体,依然要担心今天走在街上会不会被人骂成死胖子。 就在她心情复杂的纠结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夏安安急忙收回心神,深呼吸几口调整了一下之后这才忐忑的开了门。 在这个时候见到霍明姗夏安安别提有多激动了,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冲她兴奋的喊道:“明姗,你终于来了!” 却没想到霍明姗竟然比她还激动,她一把抱住她,热泪盈眶道:“安安,你终于肯见我了么?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夏安安一头雾水!前几天才一起逛过街的好么? “安安,对不起,是我不好,当年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可是我发誓,我对你并没有存任何的坏心思,你要知道五年前你被选中参见‘未来之星’舞蹈大赛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所以才将我哥哥的房子借给你训练,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会提前从国外回来,更想不到我哥哥回来之后会被洛美珠给下了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洛美珠那个贱人的计谋没有得逞,竟害得你……” “安安,我哥哥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洛美珠下了药才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难免会犯错,更何况这个错误又不是我哥哥有意为之,安安,这么多年了你惩罚他还不够么?对,我哥哥是罪大恶极,是他做了错事,是他让你怀了身孕,害得你失去了参加舞蹈大赛的机会,即便如此,可是千煜呢,他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啊,安安,你不要再这样折磨大家也折磨自己了好么?我知道我们霍家欠了你太多,我知道是我们霍家将你的未来给毁了,可是我们也一直在弥补对你的亏欠不是么?” “安安,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么?这次你跳楼自杀,你知道我哥哥多担心你么?你知道千煜哭得有多伤心么?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了好不好?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哥哥,但是我求求你好歹还是为千煜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 谁能告诉她霍明姗究竟在说什么鬼?为毛她一句话也听不懂?!! 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对她们霍家苦大仇深似的,还寻死觅活?她夏安安若是想找死,十年前的时候分分钟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明……明姗,你……” 霍明姗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慢慢将夏安安放开,却见面前这人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就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一通是在讲天方夜谭。 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在她看来要么夏安安还是跟以前一样冷着脸让她滚,要么就是跟她抱头痛哭,可是面前这人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是怎么回事? “安安?”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句。 夏安安呆呆的,“啊?” 她原本还指望着能从霍明姗这里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却没想到霍明姗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却越来越扯。 不对,等等! 霍明姗刚刚说她借了她哥哥的房子给她练习跳舞。 她记得,当年,在距离比赛的前几个月的某一天,霍明姗的确是这么说过,她说他哥哥到国外去了,可能要去好几个月,他的房子大,正好可以让她安安静静的练习跳舞。 可她明明记得当时她是拒绝了的啊,怎么听霍明姗的口气,她竟是同意了? 霍明姗这个人她非常了解,她是不会跟她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的,而且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也就是说她刚刚对她说的这些并不是她瞎扯淡。 如果顺着霍明姗的话想下去,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来到她哥哥的房子练习跳舞,可是本应该好几个月之后才回来的霍明轩却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被一个叫做洛美珠的女人下了药。 至于这药……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说,被下了药的霍明轩对她……然后她怀孕了,不能再参加比赛,然后就被霍明轩给娶回了家,生下了那个叫做千煜的小朋友,可是因为跟舞蹈大赛的机会失之交臂,她变得郁郁寡欢,她憎恨霍家所有人,最后竟然还跳楼自杀? 可是她当时明明拒绝了霍明姗的好意,最后也参加了舞蹈大赛,只是在得到了最高荣誉之后却出了车祸,最后成了那个惨不忍睹的胖子。 难道说这是她的另一种人生,转折点就在她究竟有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 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去了她哥哥的房子,那么事情就是按照霍明姗口中所说的发展,她并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那么事情就是按照她所知道的发展……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造就了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而现在,她另一个人生中的灵魂竟然附着到了这一个人生的身体之上。 刚刚霍明姗提到她跳楼自杀,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个人生的“夏安安”已经死了,所以才给了她另一个人生中的灵魂趁虚而入的机会? 虽然这样的解释听上去有点扯,但如果没有这么扯的解释根本就说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所遇到的这些看上去更扯好不好? 她要不要将她所分析出来的这些告诉霍明姗?告诉她她会相信么?她会不会觉的她是疯子? 她一定会的!! 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霍明姗见她目光呆滞,面上的表情却是复杂多变,就好似中了邪似的,顿时吓得不轻。 “安安,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啊安安!” 站在楼梯下面的霍明轩看似在悠闲的品着咖啡,可是双耳却敏锐的听着楼上的动静,霍明姗已经跟他形成了默契,所以她进了房间故意没有关门,她知道他哥哥的脾气,他虽然平时总是绷着一张脸显得有些薄情寡义,但是她知道他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对这个老婆更是劳心劳力,而此刻他定然会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观察着动静。 第42章 42 作者有话要说:  廖先生:如果忘了的话就再抓一下吧。(似笑非笑脸) 白小姐:滚! 我真是越来越污了 白箐箐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回过神来伸手推他,然而他强有力的双臂却将她紧紧抱住。 他吻着他,狠狠的吻着,舌头霸道的探进去,含着她的舌,吸食着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的气息,浓浓的属于廖定轩的味道,像是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在其间。 她的鼻端,她的口里,全部是他的味道。 就像是有一道道的惊雷在她的头顶炸响,将她炸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上演着她根本看不懂的一切。 廖定轩吻她了…… 狂热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的表情依然还是懵的。 他就伏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锁在他的眼睛里。 不同于他总是淡漠的眼神,此时的他,目光带着明显的柔意,是他很少在人前展露的温柔。 就这般以这样暧昧的姿态对望良久,她终于意识到什么,猛地将他推开,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廖定轩……你……你在干嘛?”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目光中也没有那复杂的情绪涌动。 “抱歉。”说话的嗓音中依然带着沙哑。 白箐箐下意识地摸了摸着嘴唇,才被他吻过的嘴唇。 她慢慢回过神来,想着他刚刚激动的样子,她这才将还未来得及解释的话说出口,“刚刚我去温昊家是去见邹可岚的,我这期的乐稿是要为邹可岚写主打歌,能和她交流一下是再好不过了,在那边邹可岚要喝米酒我就陪她喝了几杯。” 他抬眼向他看去,眉峰微蹙,虽然表情看上去有点凝重,可是目光中却已多了几分释然,“你之前干嘛不说?” “我来得急说吗我?” “……” 廖定轩似乎有些局促,他略僵硬的从床上站起身,也没看她,“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快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之前又想到什么,冲她道:“你放心吧,我并不是那种轻薄的人,我会负责的。” “……” 不等她回答他就关门出去了。 负责?他要怎么负责?娶了她?可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好吗? 而且廖定轩这扑过来亲她究竟是几个意思? 上次他说他已经适应了她所以不想离婚,他也说过他会试着喜欢她,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喜欢上她,只是单纯的想维系一段婚姻。 可只是单纯的维护一段婚姻就表现得这么激动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而且这种做法也不太符合廖定轩这种稳重大气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突然亲她究竟是几个意思。 第二天早上白箐箐下楼之时廖定轩已经在餐厅中吃饭了,一看到他白箐箐难免又想起昨天那个吻,白箐箐有些不自在,也有点生气,任谁被人莫名其妙的强吻心里都不会舒服。 不过廖定轩倒是挺淡定的,依然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举手投足间一丝不乱,只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会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白箐箐走过去坐下,拿起面包吃,目光盯着对面的人,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廖先生,你昨天为什么亲我?” 廖定轩端着咖啡正准备喝,闻言动作一顿,不过却只是僵硬了片刻便恢复如常,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这才冲她道:“上次我们一起去海边散步,你问了我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白箐箐一时间没想起来。 “就是黎之安离开那一天,你好好想想。” “……”白箐箐倒还真仔细想了想,黎之安离开那天,她和廖定轩去海边散步,然后,她想起来了,随即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 白箐箐仿若被雷劈到一般一脸不敢置信的向他看去,廖定轩依然端正的坐在对面,他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向她看过来,语气却平静得像是陈述,“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跟你离婚,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走得那么亲近。” “……” 白箐箐已经完全被震惊到了,廖定轩竟然说喜欢她?! 所以……他现在是在向她表白? 他擦完了嘴角,将餐巾放在桌上,“我吃好了你慢用吧。”然后便起身上楼了。 白箐箐望着他上楼的背影却是许久没回过神来,廖定轩竟然跟她表白?可是为什么她一点被表白的惊喜都没有,反而觉得这一切好可怕! 还有……在她的认知里,表白难道都不应该是手捧鲜花站在女生面前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怎么廖定轩却这么淡定?完全就是吃个饭再顺便给她表个白。 他这是在逗她玩吗? 廖定轩上楼换了一件衣服下来,白箐箐依然还处于蒙圈状态,他神色淡然的向她看了一眼,丢下一句“我上班了”然后便直接出了门。 上了车之后,廖定轩只觉得好似全身力气都用尽了一般,他重重的在车椅上坐下,将领带解开,又解开几颗扣子好让自己的呼吸能顺畅一点。他将头靠在椅背上,因为紧张,喉结不断上下蠕动,额头上也不知何时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心跳快到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了,这感觉可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简直跟经历一场生死轮回差不多。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藏在心间的,沉重到让他几乎寝食难安的话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就那么完全不受控制的告诉她了。 可是很奇怪,虽然紧张得要死,虽然刚刚与她相对的时候他觉得痛苦又煎熬,可是现在,他竟觉得浑身轻松,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原来说出这些话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困难,而且他往后也能更坦然的面对她,也能正大光明的对她好了。 白箐箐吃完了早饭上楼,本来是要弄乐稿的,可是她发现她已经完全被廖定轩这种莫名其妙的表白弄得集中不了注意力。 中午的时候白如枫约她出去喝茶,白箐箐想着乐稿是弄不进去的了,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约在一家休闲餐吧,餐吧视野很不错,从窗外望出去,高低错落的城市建筑尽收眼底。 白如枫一边喝着茶一边给她聊最近的情况。 “许曼妮抄袭和侮辱诽谤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判了五年。” 白箐箐点点头,差不多也是她想到的标准。 “还有方晓冉,她最近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的父母也因为她丢了工作,秦家是不会再管他们了,所以他们家最近挺惨,据说方晓冉前几天还割腕自杀了,不过被抢救了回来。” 白箐箐撇撇嘴,倒是没想到方晓冉的心理素质这么差,她不是连杀掉原主的胆量都有吗,怎么这会儿却连这个也承受不住了? 不过白箐箐是不会对她手软的,这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她。 白如枫很快发现她心不在焉的,忙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箐箐一手撑着下巴,拧着眉头纠结了一下还是冲她道:“廖定轩他向我表白了。” 咳咳咳。 白如枫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呛死,她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向她看去,白箐箐冲她干笑两声,“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 白如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稍微缓了缓才冲她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箐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突然说喜欢我,还说不想跟我离婚。” 白如枫微眯着目光沉思,片刻之后才问道:“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那就是不喜欢了?” “嗯。” 白如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上慢慢浮现笑意,“如果你还喜欢他的话,他若是喜欢上了你那就再好不过了,可你不喜欢他了他又喜欢你……”白如枫似想到什么冷冷一笑,“上一次姓方的将你推倒磕破了脑袋他可是无动于衷的,现在怎么还有脸来喜欢你?” 白箐箐总感觉白如枫好像在预谋什么大事,忙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 白如枫目光越眯越紧,“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你,现在你不喜欢他了他偏偏又要喜欢你,你说他是不是犯贱?既然他自己要犯贱,那就好好虐虐他吧,往死里虐。” “……” “这样吧,你搬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要找你你也别理他,他要着急就着急他的,急死他都不要紧。”说罢不屑地哼了哼,“竟然还要求你别离婚,多大的脸?”眯着眼睛向她看过来,语气顿时严肃了不少,“我的话明白了吗?到时候你可别又心疼他被他给哄回去了。” 白箐箐一脸不以为然,“我心疼他什么啊?” 两人商议已定便说做就做,白如枫当下便跟她回浅水湾收拾东西。 白如枫让白箐箐去她那边住就没想过轻易要放她回来的,而白箐箐平时又要作曲,是以钢琴这些还得一块儿搬走,不过这也不难,叫个搬家公司的来就能搞定。 所以当廖定轩下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客厅里坐着他老婆和他的大姨子,还有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正小心翼翼的将钢琴往楼下抬。 他眉头微皱,“这是干什么?” 白如枫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涂着指甲油,“我打算让青青过去陪我住段时间。” 廖定轩眉头又拧紧了几分,“住一段时间,多久?” 白如枫看也没看他一眼,语气带着漫不经心,“谁知道是多久呢。” “……” 廖定轩向白箐箐看了一眼,正好白箐箐无意间转过头来,目光两下一碰撞,白箐箐当即就懵了。 这种看叛徒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廖定轩走到白箐箐身边坐下,面容难得的没有带着严肃刻板,似乎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上次你提到的价格我可以考虑一下。” 白如枫好似没听到,依然慢条斯理的涂她的指甲油。 “我给你一个亿。” 白如枫手一抖,指甲油有大半涂到了指甲外面,她却像是没察觉到,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着他,像是看鬼一样。 “马上就可以让财务部打款。” “……” 白如枫就那么眯着眼睛愣愣的望了他一会儿,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边将指甲油瓶子合上塞到包中一边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住的那地方墙壁出了问题正想找人过来看一看,这几天我跟白明杰都没地方住,你还是过段时间再过来。” 说完起身冲那几个搬家师傅招了招手,“行了行了不搬了,走了。”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廖定轩急忙道:“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到账。” 白如枫便放心的转回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箐箐:“……” 白如枫就这样走了?说好了的带她去她那儿住几天呢?说好的不管廖定轩说什么都不理他呢? 待得那几个搬家公司的人也一块儿走了之后廖定轩才转头向她看过来。 他的眼中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似乎还带着笑意,可是对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白箐箐却觉得浑身发毛,她下意识的向一旁挪了挪,“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却突然放柔了声音冲她道:“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去古鸣街。” “啊?”白箐箐疑惑的抬头向他看去。 他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妈妈让我们过去聚一聚。” 廖家定期都会有家庭聚会白箐箐是知道的,只是今天过去的话多半又要在那边住一晚,到时候免不了两个人又要睡在一起。 虽然两个人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可是那会儿她清楚两人对彼此都没什么想法,所以倒还坦然,可是现在她知道廖定轩喜欢她,两人再睡在一起的话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廖定轩见她低垂着脑袋,眉眼间透着纠结之色,眉头下意识一拧,“怎么了?”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冲他小心翼翼的道:“那个……我最近有点忙,可不可以……” 不等她说完他却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们在没有离婚之前你就还是我的妻子,陪我去看望我的家人是你的义务。” “……” 白箐箐暗中叹口气,语气带着妥协,“算了算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吃完午饭之后白箐箐和廖定轩便上车出发了,坐上车廖定轩果然打了个电话给财务部的人,让他们给蜜蜂网拨款一个亿过去。 白箐箐见他云淡风轻的就甩了一个亿出去简直惊叹不已,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还有她家这位姐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一个亿就收买了,说好的要虐死他呢? 这一趟去廖家,白箐箐一如上次一样给长辈们和小辈们都带了礼物。 车子开到廖家的大宅门口,依然是廖定轩的妈妈姐姐还有他的小侄女在门口迎接他们。白箐箐和几人打过招呼,又将她特意给卫明熙带的发夹并一袋糖果递给她,卫明熙很高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几人一起走进别墅,不同于上次的飞球迎接,这一次屋中的氛围却特别和谐,连生完孩子不宜下楼的何秀颖也在这边,一见到她便笑盈盈的走上前来亲热的挽着她的手直呼想她得很。 白箐箐客气的跟她寒暄了几句,又走过来跟各位长辈打招呼。廖定轩的姑母廖品芳也挺和气,直夸白箐箐气色好,穿衣服好看云云,夸得白箐箐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就连在楼上认真做功课的蒋天薇也特意下来打了个招呼才继续上楼做功课,至于熊孩子蒋明杰,早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大厅里一时间热闹得不像话,完全就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团聚的场面,跟上一次白箐箐来之时的场面简直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果然还是廖定轩厉害,不过只是口头上的软硬兼施就让这家人彻底安分下来,这样也挺好,省得她以后来这边还得看这家人的臭脸。 “箐箐啊,你和定轩结婚都快三年了,也该准备要个孩子了。”大家正热络的聊着近况,廖品芳却突然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廖老太太听到这话,猛然间想到什么,忙正了正面色问道:“对了箐箐,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没有头晕腰酸反胃这些症状?” 白箐箐嘴角一抽,干巴巴的笑笑,“没有,我挺好的。” 廖老太太似乎有点失望,“没有啊……” 白箐箐非常理解廖老太太渴望看到曾孙子的心情,想着老太太对她也算不错的,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忙安慰道:“顺其自然吧,这种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 廖定慧也在一旁附和着安慰:“就是啊,箐箐和定轩都还年轻,孩子迟早都会有的,而且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老太太似乎也觉得这话说得挺有道理,面色逐渐好起来,不过却还是故意板着脸叮嘱一句:“不管怎么说,你跟定轩也要加把劲知道吗?” 白箐箐觉得她脸都快笑僵了,听到老太太这话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只是她目光无意间扫到廖品芳的身上,却见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遇到什么大喜事一样。 白箐箐在心头撇撇嘴,心想这廖品芳大概比谁都不希望她跟廖定轩有孩子吧,毕竟他们这边子息越单薄,对他们一家就越有利。 正这样想着,白箐箐突然意识到对面有两道视线紧紧盯在她身上,她忙转头去看,却见廖定轩手中正端着一个茶杯,似乎正要喝茶,却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喝茶的动作顿住,就这么嘴角含笑向她看过来。 他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意味深长,就连那笑看着也不太正经,一见他这样子白箐箐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廖定轩这么看她几个意思?他难道不懂她刚刚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安慰老太太的场面话么? 想到此处,白箐箐觉得她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是以便沉着脸,回给他的目光也不咸不淡的。 他倒是知趣的移开了目光,不过看上去似乎更开心了,低头喝茶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要爬到眉梢眼角了。 白箐箐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总觉得这家伙刚刚肯定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白箐箐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低头一看,却见是小萝卜头卫明熙小朋友。 卫明熙见她看过来,便睁着大眼睛冲她道:“舅妈,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一件东西。” 白箐箐实际上也并不想参与到生孩子这类的话题中,再加上刚刚廖定轩看她的目光让她不太自在,她正想着出去透透气了,遂想也不想就点点头,“好啊。” 白箐箐和卫明熙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出了门来到廖家大宅的后院,这边有个小沙堆是卫明熙的秘密基地。 卫明熙拿了一把小铲子将沙子刨开,再从里面拿出一块木头疙瘩冲她道:“舅妈你看这个东西像不像一个人。” 这应该是一根树根,形状倒真的挺像个人的,白箐箐仔细端详了两眼点点头,“的确挺像的。” 卫明熙嘻嘻一笑,挑了挑小下巴一脸得意道:“而且它还是个男生哟。” “嗯?”白箐箐倒是疑惑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卫明熙小朋友鬼机灵的指了指那木头疙瘩两条腿之间的某个地方,“你看,这里有个小鸡鸡。” “……”白箐箐被她给噎了一下,定睛看去,果然看到那两条腿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凸起。 不过白箐箐总觉得一个小女孩将“小鸡鸡”这类词语挂在嘴边并不是什么文雅事。她蹲下-身体与卫明熙面对面,故意板着脸冲她道:“这是谁教你的?小孩子家家怎么懂这些?” 卫明熙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学校生理课上教的啊,同学们都知道的,这个东西还有个学名叫做□□。” “……”白箐箐微微眯了眯眼睛,是她太落伍了吗,她已经看不懂小孩子的世界了。 卫明熙仿若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凑到她跟前神秘兮兮的冲她道:“对了舅妈,你看过我舅舅的小鸡鸡吗?” 白箐箐直觉得她脸皮都快要臊没了,她瞪了她一眼,红着脸道:“那东西我怎么知道?” 卫明熙却拧着小眉头,手指抵着下巴思索,“不应该啊,我们老师说了,男生的小鸡鸡只能两个女生才能看。小的时候是妈妈,长大之后是老婆,你是舅舅的老婆你怎么没看过?”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舅妈你骗人。” “……” 卫明熙拉着她的手摇啊摇,“哎呀舅妈你就告诉我呗,大家都说舅舅跟别的人不一样,是不是他的小鸡鸡也跟别人长得不一样。” 白箐箐觉得她有必要给孩子清洗一下思想,遂抓着卫明熙的肩膀一脸严肃地冲她道:“熙熙,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矜持,你怎么能将这些挂在嘴边呢?以后不能再说什么小鸡鸡小鸡鸡的了知道了吗?也不能去关注人家的小鸡鸡长什么样,这样是不好的。” 卫明熙却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道:“我们书上都这样教了我干嘛还不能说?再说了,大清都亡了上百年了舅妈你怎么还这么古板,你是从地底下跑出来的老僵尸么?” “……”白箐箐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她怎么越来越不懂了?白箐箐恨恨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这个鬼机灵!” 卫明熙咯咯笑着躲避,又拽着她的手不依不饶道:“舅妈你就告诉我嘛,我舅舅的小鸡鸡是不是跟别的人长得不一样。” 白箐箐斜眼看她,“你这么好奇你自己去看看啊!” 卫明熙小朋友却吐吐舌头,“我舅舅会打死我的。”大眼睛无意间往前方一扫,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她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呀!”随即便一脸惊恐得缩到白箐箐的身后躲着。 白箐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廖定轩就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刚刚两人的对话又听了多少。 白箐箐站起身来,面色有些尴尬,“你……怎么过来了?” 廖定轩没看她,目光落在藏在她身后只探出一颗小脑袋一脸戒备望着她的卫明熙身上,他沉着面色,冷冷冲她道:“回去。” 卫明熙如同大赦,想也不想便向后院入口处跑去,在走之前还一脸“我很有道义”的冲她道:“舅妈我先闪了你自己保重啊。” “……” 卫明熙离开之后偌大的后院中就只剩下了她和廖定轩两人。 白箐箐有点囧,想来他应该已经听到了两人刚刚在这边议论他的小鸡鸡了吧? 哎……还真是…… 白箐箐干笑两声,表情略显僵硬,“那个……这边好像有点冷,我也回去了。” 说完便急匆匆向前走,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你不是知道吗?” 白箐箐脚步一顿,转过头一脸诧异的望向他,“什么?” 他半侧着头,面容平静,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次在温泉里不是用手抓过吗?这么快就忘了?” “……” 第43章 43 白箐箐只觉得身上好像着了一簇火,刷刷刷的从头烧到了脚。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亲身经历过的她可是比谁都明白,上次在温泉中她不小心抓到了他那玩意儿,当时因为这个她差点就要臊死了。 不过他干嘛要提到这个? “廖先生,你什么意思?” “对着小孩撒谎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说得一本正经。 “……” 白箐箐觉得关于他小鸡鸡的话题实在是太没营养了她不想再提,遂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一些冲他道:“廖先生,作为一个绅士跟一个女生聊这种话题是不是不太好?” 他一脸理所当然,“我说过我是绅士吗?” “……” 白箐箐耸耸肩,“行,你不是绅士,不过我脸皮薄,就不继续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白箐箐回去之后就陪着长辈们打麻将,也没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晚上吃了饭就各自道过晚安回房休息。 白箐箐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却不太看得进去,她总觉得自从廖定轩跟她表白之后她再面对他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坦然了,而且等下两人还要睡在一起,一想到这个白箐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门把突然传来扭动的声音,白箐箐急忙收回思绪,故作一脸淡定的翻着书。 没过一会儿来人走进来,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便直接进去洗澡,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白箐箐见他进去了便在床上躺下,不断给自己催眠。 廖定轩洗完澡出来也在另一边躺好。他将灯光了,周围瞬间被黑暗笼罩,屋里显得很寂静。 廖定轩没说话,白箐箐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这种氛围怪怪的,简直让人觉得动一下都不对劲,是以白箐箐全身僵硬,只希望自己快点入睡。 “白箐箐你睡过来一点,中间空着我冷。”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 白箐箐伸手往中间摸了摸,她睡的地方靠近床边,中间的确空着。白箐箐便僵硬着身体往中间挪了挪。 不过他似乎不太满意,声音沉了一些,“再过来一点。” 这下子白箐箐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你要干嘛啊?” “我冷。” “……” 之前廖定轩有过睡到一半就跑到阁楼去睡的先例,所以廖老太太对他很防备,凡是他们两人回来,特意交代了管家不准给他阁楼的钥匙也不准给他多余的被褥,连他们分被子睡也给防了。 白箐箐没办法,最终还是往中间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身体快挨上她才停下。 “再靠过来。” 白箐箐也是烦了,没好气道:“已经没距离了。” 他沉默了片刻,原本背对着的他却突然翻了个身,白箐箐只听得他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正要询问他要干什么,他却突然一把自她身后抱过来,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搂在怀中。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压低的嗓音听上去温柔了许多,“这样才是没有距离。” “……” 白箐箐呆了呆,下意识推了推他的手,“那个廖先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之前也不是没有抱在一起睡过啊。” 他说的是在米国那次,可是那次是有原因的好吗?白箐箐伸手推他,“之前那次是我太累了。” 廖定轩却将她抱得更紧,白箐箐一感觉他宽阔的胸膛贴上来顿时警铃大作,当即便挣扎的更是厉害,奈何他的双臂简直像是铁钳子一样,牢牢箍住她,她根本挣扎不得。 白箐箐知道自己挣扎不开的,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不过心头还是不甘心,想了想问他,“你今天早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他故意装糊涂。 白箐箐沉默了片刻,“你说你喜欢我。”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我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是吗?”白箐箐冷冷一哼,“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不重要。” “什么?”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跟你喜不喜欢我无关。” 他说得理所当然,可白箐箐却不吃他这套,又使劲挣了挣,一边挣扎一边道:“怎么能无关呢?你喜欢我所以你抱我就理所当然了?完全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好了白箐箐别闹。” 他似乎觉得她的挣扎是在跟他嬉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宠溺的柔意,夹杂着浅浅的笑,音色又压低了,带着低沉,听上去很有磁性,只让人觉得浑身都酥了。 白箐箐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起来,身体也因为他这句在太过温柔的话僵硬得不像话。 她没再乱动了他就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耳旁的乱发,低哑又温柔的声音冲她道:“我就只是这么抱着,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的声音简直要命的温柔,尤其是再夹杂着口中的热气呼在她的耳边,她就感觉好像有一根软软的鸡毛在耳根处痒痒的地方挠啊挠,只挠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好好睡觉吧。”他又柔声冲她说了一句。 白箐箐没回答,不过这家伙说他冷,可是白箐箐被他抱在怀中却觉得他浑身像是点了一簇火一样,热腾腾的,而且白箐箐还发现了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 “你真的很冷么?”她问他。 “嗯。”他轻应一声。 “可为什么你身上这么烫,而且好像你那个……石更了。” “……” 她倒是没说错,刚刚她无意间蹭到他那处,只觉得那里像一根大铁棍一样。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白箐箐被他给堵了一下,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你觉得会出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淡,透着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反而显得她想太多了。 “……” 他也没有再说话,而白箐箐也不想再搭理他,尽量忽视掉他身上那独属于他的味道,不断给自己催眠。 就在这样的安静氛围中却突然听得他道:“你是不是忘了长什么样了?” 白箐箐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给搞懵了,转头向他看过去,“什么?” 他微垂着目光避开她的视线,面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是你刚刚跟熙熙说的那个。” 白箐箐目光眯了眯,她跟卫明熙说的哪个?还不就是那啥…… “你在想什么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依然是低垂着目光,依然是那平静又淡漠的表情,“作为妻子不知道丈夫那里长什么样好像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 白箐箐目光越眯越紧,她也不说话,等着看这家伙究竟想干嘛。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得他理所当然的问了一句,“要摸摸看么?” 呵呵。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淡定自若一丝不苟的廖定轩,那个浑身散发着养好的修养贵气逼人的男人,竟然这么恬不知耻的让她摸他那儿? 怎么这么不要脸? 白箐箐倒是没生气,只一脸促狭道:“你想我摸你哪儿?” 她就不信他说得出口。 倒不想他却突然凑近了一点,将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放轻了声音柔柔的道:“就是我传宗接代的那个地方。” “……” 吐出的热气吹到她的耳心里,就像是有电流通过一般,白箐箐只觉得浑身一震颤栗。 可是在颤栗过后白箐箐却觉得不可思议,廖定轩啊廖定轩,竟然……还真说得出口! 白箐箐望着面前这张脸,完全没有什么羞涩啊这类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好像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见她正一脸鄙视的望着他,这表情似乎让他不太爽,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白箐箐觉得她说什么都显得太无力了,索性直接冲他道:“廖先生,你咋不上天啊?” “……” 他将她搂过去一点,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妥协,“行了,不摸就不摸吧。” 这妥协的语气倒显得他多么深明大义似的。 白箐箐摇摇头,她已经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了。 后来一阵困倦袭来,白箐箐怎么睡着了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第二天醒来廖定轩已经没在身边了。 白箐箐洗漱完了下了楼,却见廖定轩正坐在沙发上跟卫烨华蒋天海聊天。 他背靠在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着,神色严谨,静静听着卫烨华和蒋天海的交谈。他很少说话,可是每一出口,话语间似乎有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听得两人连连点头。 他看上去内敛低调,可是隐隐又透露出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场,他就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他高高的坐在那里让人仰望,他强大而自信,仿若任何事情都撼动不了他。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死皮赖脸抱着她还恬不知耻让她摸他那儿的男人,怎么看都跟眼前这个严谨又一丝不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的男人判若两人。 似乎意识到有人看着他,廖定轩转头向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目光定在她身上,他对她弯了弯嘴角似乎在笑,眼中也升起一种特别的柔意,然后冲她颔首算是打招呼。 白箐箐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急忙移开视线,自去给长辈们打招呼了。 在廖家吃过午饭之后两人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廖家受到刺激的缘故,白箐箐竟然灵感大爆棚,一连好几天都呆在屋里画音符,几乎快要废寝忘食了。 每天到了饭点蛮姨都会将饭菜端上来,白箐箐空了就吃饭吃完就继续创作,灵感这种东西来之不易,就怕打个盹儿它就没有了,所以白箐箐连睡觉都得小心翼翼的来。 在这期间廖定轩来找过她几次,一次是买了她喜欢吃的水果问她吃不吃,她都忙死了哪里还有空吃水果,第二次是他拿了两张电影票约她去看电影,白箐箐差点就把门砸在他的鼻子上,她都快忙成狗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看电影?第三次是他抱着一叠资料说是要跟她一起弄,白箐箐可不想他打扰到她,非常客气的拒绝。 之后他再敲门白箐箐就没搭理了。 之前白箐箐拿到邹可岚的乐稿任务之时就已经考虑好了要帮她作什么样的曲子,这次跟邹可岚见了一面她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邹可岚现在正处于低谷,励志一点的曲子比较能唱出她的心声。曲调由慢到快,中间到达爆发点,曲子末尾再加一个小惊喜。 曲子作得很顺畅,和弦都是用的最简单的,连分解和弦都不用了。她一直坚信用最简单的音符才能作出最震撼人心的曲子。 白箐箐作完之后连贯着试弹了一遍,嗯,她非常满意。 这天早上她从楼上下来正好就看到廖定轩坐在餐厅里吃早餐,廖定轩看到她倒是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他的眼底就漫上了笑意,“你忙完了吗?”声音隐隐透着轻快,看得出来他心情挺不错。 白箐箐倒是没在意廖定轩到底开不开心的,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坐下开始吃早餐。 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柔声问她,“你等下有事吗?” “要去公司交乐稿。”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她和廖定轩还没有离婚,多多少少还是要做一点夫妻的样子,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也不打紧,是以白箐箐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点点头,“好啊。” 吃完早饭她就去公司了,曲子是作完了,不过要弄成完整的曲谱还得加入别的乐器做和声,白箐箐一上午都在编辑部跟大家一起讨论。 中午的时候白箐箐接到廖定轩的电话,说他已经到她们公司楼下了,白箐箐这才想起来早上答应了他要跟他一起吃午饭的。 她从公司出来果然看到廖定轩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她现在的身份已经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了,她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便大方的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却见廖定轩并没有在后车座而是在驾驶座上。 “还真是难得你这个大老板亲自开车来,你的司机呢?” “我给他放了半天假,上车吧。” 白箐箐便又拉开副驾驶的门,正准备上车却发现那座位上放了大大的一束花。 红色的玫瑰被精致地包裹起来,紧紧的簇拥着,就像是一张张脸对着她笑。 她一脸疑惑的向他看去,他却避开她的目光,非常随意的甩过来一句解释,“送给你的。” 廖定轩竟然送她花? 不过她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别的姑娘收到花之时会有的惊喜,反而皱着眉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 “可是我不喜欢花啊。” “……” “我闻着花的味道头闷,不利于创作,而且蛮姨也不喜欢,拿回去也没什么用。” “……” 她头疼地想了想,正好不远处有人叫她,白箐箐转头过去一看,却见来人是郝云,郝云正问她是不是要去吃饭。 白箐箐眼前一亮,忙捧起花来向郝云走过去,走到郝云跟前,二话不说直接将花塞过去笑道:“这是我先生他们公司做活动的花,太多了车上都放不完,送给你。” 郝云挺开心,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不像话,“这么好啊?” “你别客气了,反正送不完也是要扔的。” “那就谢谢你了。” 白箐箐想着还要跟廖定轩吃饭呢,跟郝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上了车,只是她一上车坐下却发现廖定轩的面色不太好,白箐箐一脸诧异,“怎么了?” 廖定轩语气冷冷的,“你就这么把我送给你的花转手送给别人了?” “那不然呢?我和蛮姨都不喜欢拿回去还不是要丢掉的,郝云挺喜欢花的,天天嚷着怎么没人给她送花,你看我刚刚送给她的时候她不是挺高兴的吗?” “呵呵。” “……” 廖定轩那张脸不仅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更黑了,白箐箐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将他送给她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好像挺不道义的,遂安抚性地说了一句,“那要不我等下买个东西送给你,就当是回礼?” “……” 他没说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白箐箐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打鼓,正愣神间,却见他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驾驶座跨过来,他腿长,跨一步就能到她这边,待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跟前了。 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微躬着身体与她对视,他的面色紧绷,目光中仿若有一蹙幽暗的花在燃烧。 他跟她离得这么近,他身上那属于他的味道夹杂着他呼吸的热气直往她脸上扑来。她能感觉到眼前这男人那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气场中很明显透着危险,白箐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满脸戒备的向他看过去,“你想干嘛?” “你想气死我吗?”一字一句的似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我刚刚说了啊,我闻了花的味道头闷。” “……” 他沉默着,依然用着那带着逼迫性的目光望着她,他这样子实在太吓人了,白箐箐便放软了声音带着商议冲他道:“你快过去坐好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等下我请你好不好?” “你的情商是多少?” 白箐箐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问话给搞懵了,“什么?” “是负的吧?” 这话听着就不乐意了,白箐箐瞪了他一眼,“你情商才负的呢!” 他却不生气,一脸理所当然道:“那正好,负负得正。” “……” 白箐箐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负负得正这么用的,而且他偏偏还能说得那么严肃认真,她笑着摇摇头,廖定轩这种人还真是,幽个默还要板着个脸,真是无趣。 她这摇头一笑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廖定轩望着她却呆了呆,却见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虽然笑容很淡可是一张脸却因此生动了不少,而且她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很动人。 白箐箐无意间一抬头才发现这人的神色不对劲,不再是刚刚那明显带着怒火的模样,虽然依然是眯着眼睛,可是眼底的怒火和冷意明显已经消散,此时此刻却带着一种迷离,似乎还有一种让人觉得危险的欲望。 白箐箐瞬间提高了警惕,浑身紧绷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没说话,目光依然紧盯着她,白箐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忙好声好气的商量道:“你快过去坐好了,你也饿了吧,我们快去吃饭。” 她这话才刚刚落下,不料原本盯着她看的人却是直接俯下身来,歪着脑袋,将嘴唇狠狠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白箐箐:“……” 在片刻的怔楞过后白箐箐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就去推他,然而他却横过双臂直接将她整个人都牢牢箍住,他抱得很紧,嘴唇也压得很紧。 大掌搂着她的后背,手臂收紧,不断的将她整个人往他的嘴上送。 白箐箐完全没有提防到他会吻她,早已被他趁虚而入,他攫住她的舌头发狠的吮-吸,连着她的嘴唇一起,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吃进去。 白箐箐双手拽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想以此将他扯开,那原本笔挺又一丝不苟的衬衣被她给拽成一团,扯得歪歪扭扭的,然而他却浑不在意,依然紧紧箍住她,依然在她的口中霸道又强横地掠夺。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事就这样吻来吻去的,心好累。 我就想知道有多少人想看虐男主 第44章 44 作者有话要说: 廖先生:没事虐我很好玩吗? 作者菌:小虐怡情不知道吗?! 廖先生:想死? 作者菌:……(顶锅盖遁走) 其实也不算虐啦,只是想让男主表现出他痴汉的那一面,嗯嗯会很甜的啦别担心。 白箐箐挣扎不得,索性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他似乎并没有提防到她有这个动作,被她给咬个正着,白箐箐咬得挺狠,倒是让他慢慢停下动作。 他终于从她身上撤离开,用拇指擦了擦嘴唇,上面已经浸出了鲜血。 他倒是没有多生气,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下嘴真狠。” 白箐箐捂着嘴巴,面带愤怒瞪着他道:“廖定轩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凭什么又亲我?” 他面上带着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有自己侵犯了别人是不对的觉悟,“你自己惹火上身的。” “……” “谁让你对我笑的?” 对于他这话白箐箐可真是一点都不理解,她冷哼一声道:“那我不笑我还哭啊?” 他没回答,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就盯着她看,面上虽然没有笑意可是目光却很柔和,时而舔一舔被她咬过的嘴唇。 白箐箐斜了她一眼,“你快过去坐好了。” “又不是不负责任,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白箐箐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我让你负责了?” “我自愿负责的。” 他嘴角微弯,眼中含着点点笑意,这模样怎么看都感觉她像是被他给调戏了。 白箐箐正了正面色,她觉得她有必要将话跟他说清楚,“廖先生,你不觉得你这动不动就亲我真的很不尊重我吗?” 他依然是那隐隐含笑的,不以为然的表情,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白箐箐眉头一皱,大概知道他表达的意思,“我们虽然是夫妻,但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可别忘了我们过不久就要离婚了。” “有名无实?”他挑眉,“这个很好办啊,随时都可以坐实。” “……” “至于过不久就要离婚,我不同意你要怎么离?更何况我才刚刚对蜜蜂网做了投资,一个亿,这可不是小数目,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说了,彼此不能影响彼此的利益,若是你要跟我强制离婚影响了廖家的利益,这损失谁来赔,你吗?” “……” “所以,只要我不同意离婚,这个婚我们离不了。” 他那种全世界都是我说了算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是刺眼,白箐箐冷冷一笑,“你不跟我离婚,那方小姐怎么办?我可听说了方小姐前段时间差点自杀身亡了,你不去看看她么?” 果然一听到这话,他眼中的笑意就一点点褪去,他面容沉下来,嘴唇紧抿着,直盯了她许久才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她?”语气中明显含着警告。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好歹还是前女友呢,之前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家现在出事儿了你都不去看看她不太好吧?” “白箐箐!”带着怒火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蹦出来,“我上次在飞机上怎么告诉你的,我说我不喜欢她!你究竟有没有听我的话?” 白箐箐斜了他一眼,“不喜欢她那你怎么跟人家在一起?谁信啊?” 廖定轩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可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最终他无奈的叹口气,声音放柔了许多,“以后不要再说她的事情了,我跟她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凑过来,想用鼻尖碰她的鼻尖,白箐箐下意识避开,他也不恼,就用鼻尖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对你好吗?” “我干嘛要给你机会啊?”白箐箐根本不想吃他这套,“你之前不也没给过我机会吗?” 他抬起头来,突然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良久,他冷冷一笑,一脸意味深长道:“我并没有欠你的,要恨我的人也不该是你。” “什么?”白箐箐总感觉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 而他却并没有解释那么多,重新跨到驾驶室坐下,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只冲她道:“先去吃饭吧。” 白箐箐也没多问,只是这一路上却想着他刚刚那话的意思,什么叫做他并没有欠她的,要恨他的人也不是她,作为原身白箐箐,当然是恨死他了,可他却又说她不该恨她,廖定轩该不会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不对不对,应该不至于,毕竟重生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哪里就能轻易想到。 那他这话到底啥意思? 两人就来到彩石附近的一家西餐馆,据说这边的主厨是从国外高薪挖过来的,不得不说,味道还真挺不错。 “我给你开个公司如何?”正吃着饭,对面的廖定轩突然问了一句。 白箐箐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给问懵了,拧眉向他看去,“什么意思?” 他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又道:“我给你开个音乐公司,你自己当老板,这样也不用再给别人打工看别人的脸色了。” 白箐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不用了,我并没有管理方面的能力,更何况我只想专心做音乐,别的都不想。” 廖定轩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没关系,我帮你管着,你照样可以安心做你的音乐。” 白箐箐想也不想就摇摇头,“我现在就挺好的啊,彩石发展得这么成熟,里面的设施和音乐团队都是顶尖的,属于我的舞台也很大。” 廖定轩却不依不饶,“这很简单,设施这些都不是问题,而且你想跟谁合作我也可以帮你挖过来,公司里就你一个作曲,所有的资源都是你一个人的,再加上我可以暗中帮你出出力,你成名也要快一点。” 白箐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廖定轩这么热情要给她开公司,总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我之前不想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不想别人在用我的时候更看重我的身份而不是只看重我的才华,我就只想凭我自己的能力做事。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啊,公司给我的资源也多。”说到此处她斜了他一眼,“再说了,温总他是你的朋友,看在你的份上他也不会亏待我。” 他当然知道温昊不会亏待她,不过不是看在他的份上。 要给她开公司的事情他一早就想过的,一来是给她开了公司由他罩着她他也不担心她被人欺负了,二来当然就是要防着温昊。 不过以她的情商她应该是不知道温昊对她的想法的,而他也不打算告诉她,万一她对温昊也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话,那他不就成了神助攻了吗?他可不想他的头上再长片草。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白箐箐摇摇头,“不用麻烦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他没说话,静静沉思了片刻才低头吃饭。 实际上这顿饭不仅廖定轩吃得心不在焉,白箐箐也是一样的,刚刚在车上廖定轩的那番话她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看样子廖定轩是铁了心不想离婚的。 那么她呢?她又该怎么做? 这段日子因为在米国意外遇到那只鬼畜再加上廖定轩突如其来的变白,她被搞得乱哄哄的,也没好好想过和廖定轩之间的问题。 所以,她真的要试着喜欢他,真的要跟他这样过一辈子么? 廖定轩之前的确是帮过她,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廖定轩现在已经在慢慢对她好,可是并不是所有对她好的人她都必须要跟他过一辈子。 尤其是廖定轩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现在是对她还有感觉,所以才会体贴她,如果有一天他对她没感觉了呢? 她相信他这种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无意那绝对是冷酷无情到底的,看他对原身白箐箐和方晓冉就知道了。 那么,如果有一天他对她失了兴趣,而她又不巧已经喜欢上了他那她该怎么办? 这种危险的男人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去征服吧,她没有那个能耐。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因为前世的遭遇,她内心是很自卑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此不堪的自己可以和谁过一辈子。 所以不管怎么想她和廖定轩的婚姻都不可能再继续。 不过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就是他给蜜蜂网做了投资,那一亿元可不是小数目,看样子等下还得去蜜蜂集团找白如枫商议一下。 “下班我来接你吗?” 廖定轩的话将白箐箐的思绪拉回,她忙道:“不用了,我等下要去找我姐姐。” 廖定轩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多问她去找白如枫干嘛。 下了班之后白箐箐就直奔蜜蜂集团总部,她有原身的记忆,所以清楚蜜蜂网的位置,来到蜜蜂网总部再驾轻就熟地找到白如枫的办公室,她来找白如枫并不需要助理去通传,直接敲门进去就行。 白箐箐进去的时候白如枫正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整理文件,抬头看到来人是她倒是愣了愣。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白箐箐想着上次那事儿还来气,这会儿便没好气地冲她道:“上次不是说好了要虐死廖定轩的吗?怎么后来他一说给钱你就跑了?” 白如枫目光心虚的闪了闪,面上却还是故作一脸理所当然的道:“那可是一亿啊,一亿元卖了你你还嫌少?” “……”所以她被卖了还得心存感激? “你大概不知道廖定轩这种吝啬鬼跟我们算钱的时候还得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他肯出一亿来讨好我,证明他对你绝对是真爱,而且爱到甘愿为你死的那种。” “……” “实际上你留在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好好享受他对你的爱也是在虐他了不是?” “呵呵。” “……”白如枫见她的面色不对劲,终于正了正面色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白箐箐大喇喇的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道:“我本来对廖定轩就无意,这样理所当然享受人家对我的好也太无耻了一点。” 白如枫眉头一皱,面色凝重了几许,“所以呢?” “所以,我还是打算跟他离婚。” “……” 白如枫倒没有她想的那么震惊,听到她这话也只是微敛着眸光沉思。白箐箐略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蜜蜂网很需要那笔钱么?” “钱这种东西只嫌少不嫌多的。”她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又道:“不过他这钱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的,既然你想跟他离婚那我们也没有理由再要。这笔钱我还没有投入进去,等下我就让财务原路退回。” 白箐箐真的没有想到白如枫会这么好说话,毕竟白如枫在商场浸淫多年,利益看得比普通人要重很多,这一亿元又不是小数目,在来的时候她还想过可能要费一番唇舌,倒没想到她只是这么提了一句她就答应了。 果然还是亲姐,不可能真的卖了她。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好了不少,两姐妹之间说谢谢这些的就太客气了,白箐箐便冲她道:“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吧。” 白如枫倒是没客气,“行啊。” 乐派高层今天开会,所以下班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再加上廖定轩下班之后又去各处转了转买了些东西,所以他到浅水湾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廖定轩去买的不是别的,正是送给白箐箐的礼物——一大包吃的。 他记得她好像挺喜欢吃,这下她应该不会再转手送人了吧? 廖定轩这一路回来都心情大好,在快到家的时候接到白如枫的电话。 因为上次白如枫挺给他面子的,所以现在他看这个大姨子也顺眼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客气了不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白如枫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冲她道:“你给我的钱我让财务原路退回了。” 廖定轩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眉峰也蹙了蹙,“什么意思?” “一个月后合同到期终止合约。”白如枫说得干脆利落。 “……”廖定轩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这是你的意思吗?” “谁还跟钱过意不去啊?这是箐箐的意思。” 廖定轩只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狠狠刺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疼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紧,那指尖已经慢慢泛出了白色,暗沉的双眸带着一种凝重的压迫感,浑身戾气重得像一头快要暴走的野兽,随时都能跳起来将人吃掉。 他就这般定格了许久才问:“她是什么意思?” 白如枫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危险,依然用着那略带懒散的语气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啊?就照你们原来的约定,等两家合约到了就离婚。廖先生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对吗?” 廖定轩许久没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语气沉沉的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廖定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没想到她是真的要跟他离婚,他以为上次他的话她也听进去了,会试着喜欢他。 她能说服白如枫将钱退回来,想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她是一点机会也不想给他了是吗? 廖定轩转头看了看放在身边的盒子,是一个天蓝色的礼物盒,里面装了满满的都是他给她买的零食。 白箐箐刚刚洗了澡就听到敲门声,她走过去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廖定轩,廖定轩将手上的盒子递到她跟前,他面上的表情很柔和,声音也跟以往的强硬不同,带着一种磁性的柔意。 “送给你的,里面都是一些网上推荐的零食,据说都挺好吃,还有几种是乐派的新产品,还没有上市的,你可以先试吃一下。” 白箐箐愣愣的接过,却还是客气的道了一声谢。不过望着廖定轩这样子她却有些纳闷,是白如枫还没有将退款的事情跟他说吗?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将退款的事情当成一回事?还是一直坚信他只要不离婚她就没办法,所以连提都不屑提,一如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白箐箐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她对他的态度不够坚定所以才让他误会了什么。 也对,之前她的确也没有很严肃的跟他提过,所以这会儿她觉得她很有必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廖定轩送完了东西就准备走人,白箐箐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冲他道:“那个廖先生,你先等一等!” 他倒是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只道:“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我今天很累了。” 白箐箐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白如枫肯定将退款的事情跟他说了,而他明显就不想跟她谈他们离婚的问题。 他越是不想谈,白箐箐就越是觉得必须要跟他说清楚。 她走上前走拦在他跟前,目光坚定望着他,“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跟廖先生说。” 她看到他眉峰蹙起来,面上的温和之色也一点点散去,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甚至夹杂着一种警告,“我很累白箐箐,什么都不想谈。” 白箐箐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说清楚越好,免得再让他误会,免得以后他再无所顾忌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是以她也不想再去管他脸上的神色,只冲他道:“想来我姐姐已经跟你说过她将你给她的投资退回去的事情,如此一来,只要两家合约结束,我们离不离婚也不会再对乐派产生什么影响。” 她硬着头皮将这些话说完,等着他将怒火砸下来,可是不成想他不仅没有被激怒,那紧蹙的眉眼间竟慢慢带上了一抹苦涩,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一种压抑的沙哑,“然后呢?” 话语间没有一点点的强硬,软软的,又妥协又无奈甚至还夹杂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他的表现让她微微吃惊,她以为他这么强硬的人听到她说这些话会觉得他的威严被侵犯,甚至会被激怒,倒是没想到他的表现竟然这么绵软。 白箐箐回过神来,终于还是说出了那最关键的一句,“然后就按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等两家合作结束就离婚。” 他的表情很复杂,生气是肯定有的,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生气会有的样子,要么警告她,要么逼迫她。他就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可是也有一种受到沉重打击的失落,这种失落太浓了,倒将那戾气都掩盖过去,并不给人危险的感觉。 许久许久他才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努力吗?连试着喜欢我一下都不能?” 白箐箐受不了他那样的目光,她偏开头去,尽量放软语气冲他道:“我知道廖先生是一个挺有魅力的人,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为此我真的很抱歉。” 他也没有回答,目光紧紧眯起来,似有痛苦在其中散开。 他强硬的时候真的强硬到让人讨厌,可是他一旦收起强硬袒露出他最软弱的那一面,看着却又让人觉得格外心酸。 本该是那么骄傲的人,本该站在顶端意气风发,可是此刻却从头到脚透着一种挫败。 白箐箐叹了口气又道:“廖先生你这么优秀,以后多的是女孩喜欢,你也就只是刚好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当然也是我自己眼光不好,只要眼光稍微好一点的人都是会喜欢廖先生的。” 这样安慰好像又有点不对劲,白箐箐咬了咬唇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索性又谢过了他送的礼物,正要绕过他离开,不想他却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白箐箐浑身一僵转头去看,却见他嘴角微微弯着,故作不以为然的问她:“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是像温昊那样会花心思逗女孩开心,会说甜言蜜语的还是像黎之安那样喜欢黏着人,完全将你当成主人一样伺候的?” 白箐箐倒是被他这问题给问懵了,“什么?” 他突然低了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笑容收敛,神色却坚定了不少,“不管你喜欢哪一款我都会尽量变成你喜欢的样子,逗女生的甜言蜜语,做饭洗衣这些我都不会,可是我可以慢慢学。” 他这些话无疑将白箐箐给惊到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廖定轩?他竟然为了她要去学甜言蜜语还要学做饭洗衣? 他有他的荣耀他的地位,他去学这些做什么? 说真的,她跟廖定轩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平时他强硬起来的时候会让她有点不舒服而已,所以看着他这样子她还是莫名的替他觉得心酸。 “廖先生,你好好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为谁去改变什么。” 他却是想也不想,一脸理所当然,“我好好做我自己你不会喜欢。” “我喜不喜欢也没有那么重要的,你的事业,你的权利哪一点比儿女私情重要?只要时间长了也就不会再去想了。” “重要。”他回答得很干脆,“我的人生大事比什么都重要。” “……” 第45章 45 廖定轩的执着真的让她格外诧异,她以为以他的骄傲,对于她拒绝了他的心意要么勃然大怒要么不屑一顾,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 白箐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他,便道:“我的话也说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这一次廖定轩倒没有再拦着她。 白箐箐回到房间在床上坐下,望着手中他送的一大盒零食她重重的叹口气。 不过,不管廖定轩的失落让她觉得多心酸,她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可能只是刚开始所以他会比较在意一点,慢慢的也就想通了,其实他对她的喜欢也就不过如此。 白箐箐不知道昨晚廖定轩是何时离开的,只是第二天早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却看到廖定轩已经坐在餐厅开始用餐了。 他的神色很平静,看到她下来也不过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嗯,这才是廖定轩该有的样子。 白箐箐走过去坐下,将手上的卡推到他跟前。他吃饭的动作一顿,那眉头也重重的拧起来,声音沉了不少,“什么意思?” “红色的这张卡是你给我的,蓝色的这张是妈妈给我的,这几年你们给我的钱我都没有用,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也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廖定轩放在桌上的双手慢慢握紧,不断克制着那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意。 “还有,我们找个机会去一趟你家吧,也该将我们离婚的事情跟你家里人说一下,好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她这些话,一句句的说得倒是轻松,可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柄接一柄锋利的刀子往他的心口插。 将他们家给她的钱退给他,与他清算得这么清楚,还要去廖家将两人离婚的事情告诉长辈,所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跟他离婚的,一点退路都不留给他! 她可真是绝情,绝情得可恨。 愤怒到了极点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松开捏紧的拳头,他将□□推过去,面色淡淡的,“这些你先收着,等离了婚再给我也不迟,至于告诉长辈们的问题,离了婚再告诉也是一样的。” 他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只是看着他如此平静的样子,想着昨日他的表现白箐箐难免觉得诧异,思索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廖先生,你也是同意了要离婚的是吗?” 他没回答她的话,就仿若没听到一般抬腕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说完他就直接起身出去了。 白箐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默默的叹口气,不过廖定轩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会将儿女私事看得太重要的人,所以他迟早都会想通她也不过就那么回事的。 果然一连好几天廖定轩都没有回来,期间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他表现得如此平静,仿若那天晚上拉着她放低姿态说要为她改变的男人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不过他能如此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时间一长等他慢慢想通也就好了。 白箐箐倒是也没再管他,照样每天去公司报到。 这天下午到了下班时间总监却突然进来召集大家开会,编辑部众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要开会,所以进了会议室之后大家的神色都显出几分紧张来。 音乐总监一进会议室就有人忍不住问道:“总监,究竟是什么事啊?” 总监余海炅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温总通知开会的。” 竟然是大BOSS?!这下大家就更是紧张了。 没过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果然是温昊,只是温昊身后还跟着几人,白箐箐一看到那为首的一个人眉头就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温昊已走上讲台为大家介绍,“我身后这位是乐派集团的董事长,他今天来是为大家送福利的,大家不用紧张。” 白箐箐的身份已被同事们知晓,所以温昊提到廖董事长的时候有几位便将目光向白箐箐这里意味深长的瞟了瞟,而郝云更是凑在她跟前道:“早先就听说廖董是个青年才俊,倒没想到真人竟然这么出色,而且他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一看就很威武,想来你的婚姻生活挺和谐的对不对?” 一开始郝云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对她倒还小心翼翼的,只是后来可能也看到她没什么架子,郝云在她面前也放松下来,偶尔还会说几句玩笑话。 白箐箐听到她这话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啊?” 郝云却丢给她一记“你懂的”眼神。 白箐箐没理她,却是向台上看去。廖定轩被他身后的几个助理簇拥着站在那里,却见他神色严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威严不可侵犯之势。 只是刚刚温昊介绍说他是来送福利的,白箐箐倒是不明白他来送什么福利。 温昊这话落下之后却见廖定轩对身后跟着的助理使了使眼色,那助理手上抱了一个箱子,这会儿便走过来,将箱子里的东西每人一样放在众人跟前。 白箐箐这才看清楚了,廖定轩所送的福利竟然是新款的肾七手机。 “这是我对大家的一片心意,感谢大家对我太太的照顾。”廖定轩说完这话,目光又向白箐箐扫了扫,却只是淡淡一扫就移开了。 众人都惊呆了,倒是没想到乐派的董事长出手这么阔绰。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拿了别人给的礼物,众人急忙热情的表示,“廖太太是大伙的同事,关爱同事是大家应该做的。”白箐箐甚至还看到几个女同事一脸羡慕的向她看过来,而一旁的郝云更是激动的撞了撞她的手肘道:“你这老公对你倒是挺好的。” 白箐箐没说话,只干笑了两声,在别人看来她被丈夫疼爱真是又幸福又让人羡慕,可是在她看来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她已经明确表达过要跟他离婚的意愿,可是现在他却跑过来给她的同事送礼物表达人家对她关爱的感谢,很明显就是要故意秀恩爱的。 马上就要离婚的人了,还要秀恩爱做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想跟她离婚。 白箐箐突然感到很无力,这几天廖定轩一直没有出现她还以为他想通了。 东西送完了,大家对廖董表达了深切的感谢之后温昊便让大家解散。廖定轩就站在门口很明显是在等着她。 白箐箐故意慢一步,待得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向门口走去。温昊还在他身边站着,白箐箐走过去便冲他一脸抱歉道:“我想和廖先生聊几句话。” 温昊挺知趣,倒是没多问,出去的时候还帮两人将门带上。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了她和廖定轩。 “要对我说什么?” 廖定轩的表情很平静,问话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很显然他并不觉得他今日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也没打算要解释。 白箐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廖先生,我上次……” 她话还没说完,廖定轩却突然从裤包中摸出一串项链来,他绕到她的身后亲手为她戴上,一边戴一边理所当然的道:“给别人送了礼物也不会少了你的,我可是跑了好远的路才买到的,这一次你可不要再转手就送给别人了。” 给她戴好了,他又退后一步,目光端详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很满意,“很好看,很适合你。” 表情淡定自若,很显然根本没有将她刚刚的话听进去,就是他这种强硬好像永远都是他说了算的样子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她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情绪,伸手将项链取下来递给他道:“廖先生,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顾我的意愿行事。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要离婚你为什么还这样?” 他的面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也没有被拒绝后的失落。他微敛眸光沉思片刻,突然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目光又在项链上扫了扫,语气淡淡的道:“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也有权利送给你礼物,即便要还给我那也等我们离婚之后再给我。”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出去了。 白箐箐简直无奈透了,呆立了半晌也只能深深叹口气,随着他出门。 温昊还等在门口,很明显是在等廖定轩,两人应该要一起去吃饭。 白箐箐刚一出门就看到走廊那头又走来两个人,是一对夫妇,一见到站在这边的几人,其中那女的便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啊?”她走上前来跟廖定轩打过招呼便热情的冲白箐箐道:“廖太太,我们上次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白箐箐记得,这是温昊的表姐,而另一位则是温昊的表姐夫,上次在温昊的别墅里她是见过两人的。 白箐箐便急忙跟她打招呼,温昊的表姐走上前来挽着她的手又冲众人道:“那行了,去吃饭吧。” 白箐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温昊的表姐是误会她要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了,忙道:“那个……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忙……” 温昊表姐却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都下班了还有什么好忙的啊?” 一旁的温昊也道:“有什么事等明天上班再说吧,先去吃饭。” “……” 白箐箐下意识转头向廖定轩看去,他也没看她,只道:“我也要去,一起吧。” 白箐箐没办法,只得跟她们一起去吃饭。 来到餐厅中,因为白箐箐和廖定轩是夫妻,两人就坐在一起,而温昊和他的表姐表姐夫就坐在对面。 在坐几人除了她之外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偶尔他们聊到小时候的事情白箐箐也插不进去嘴,是以一直安安静静吃自己的。 “我听郑哥说你想弄一个东西方乐器合奏的曲子是吗?”本来正跟廖定轩聊着天的温昊突然转过头来冲她问了一句。 白箐箐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道:“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太擅长传统乐器,暂时还没有找到合作人。”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 其实白箐箐之前也想过要找温昊,只是她觉得作为大BOSS,温昊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没空参与到这些小制作里面。 “你有空吗?”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当然。” 白箐箐倒是没想到温昊会主动提出要帮忙,如果他真能参与的话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啊。”温昊回答地很爽快。 “……” “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拍子和调子。” “哦?” 温昊歪着头想了想,“拍子可以用九六,试试复拍子。” 白箐箐一听这话就头疼的皱了皱眉,“是不是太难了一点?” 温昊略想了想,“那就用四四的吧,四三的也行。” “好。”想到了什么又问:“调呢?” “A大调。”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行。” 两人这边热烈的议论一停下来才发现其他几人都一动不动盯着他们看,温昊略显诧异,“吃你们的啊,看我们做什么?” 温昊表姐目光在廖定轩那明显不太好的脸上扫了扫,故意嗔了温昊一眼道:“过来是吃饭的,你怎么尽拉着廖太太谈公事?”说着又用公用筷子给白箐箐夹菜,笑吟吟的道:“廖太太,吃你的别理他。” 白箐箐有点囧,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就只对她道了谢。 不过这个小插曲过后白箐箐明显发现身旁这人的气场不对劲,她转头看他,却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就坐在那里,一边听着温昊的表哥说话,一边喝着酒。 实际上廖定轩听温昊的表哥说话听得心不在焉,倒是手中的酒不断的往肚里灌。刚刚看到她跟温昊聊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他就想将她带走,可是想着她才来没一会儿应该还没有吃饱,他就只得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目光却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 眼看着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也将酒杯放下转头问她,“你吃好了吗?” 不同于他那太过凝重的气场,他的声音倒还算温柔。 白箐箐点点头,廖定轩便拉过她的手道:“既然吃好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不等她说话就直接拉着她起身,又冲在场几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温昊的表姐和表姐夫本打算起身留人,可一看廖定轩的神色不太对劲也知趣的什么都没说,只道:“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廖定轩却已经急匆匆拉着她出门了。 两人上了车坐下,廖定轩原本是拉着她手腕的,这会儿却直接握住她的手掌,与她手指交叉再紧紧扣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她只觉得好像有一簇火从她的手心一直烧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动作简直别提有多暧昧了,白箐箐下意识挣了挣,当然是挣不开的,她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也正看着她。 他表情很奇怪,他皱着眉头,可是又不像是生气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脸上,那目光因为太过认真了反而显出几分凝重来。 白箐箐挣了几下没挣开也是急了,忙冲他道:“廖先生你这是干嘛?你放开我啊。” 他就一直保持着背靠在座椅上的姿势,用那种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望着她,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依然紧紧扣住她的手。 “廖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酒,你先放开我。” 他依然是不为所动,就那么盯着她看,整个人都仿若被定住了一样,也不知道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白箐箐挣也挣不开,说也说不听,对他生气他也不当成一回事,索性就在座位上重重一靠,也懒得白费力气了。 而廖定轩也终于不再用那复杂的眼神看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中途白箐箐趁着他不备想将手抽出来,奈何她一动他就立刻收拢手指,白箐箐这才知道这个人的警惕心有多强,看上去像睡着了,却一直提防着她。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廖定轩拉着她的手走进别墅,期间白箐箐挣扎过让他放手,奈何大步走在跟前的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拉着她的手上了楼,然后拉着她进了房间。 在他房间那张大床上坐下,他将她拉到他身边,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转而将她抱住。 坐在床上的他只能够到她的腹部,他这么抱着她,将脸紧紧贴在她的肚子上重重的呼吸着。 白箐箐就像是被刺到一样,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已染上了怒意,“廖定轩你喝醉了你快放开我。” “我没有醉。” 因为贴在她身上,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的但是他的语气却很坚定,“那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喝醉。” 白箐箐推了半天也将他推不开,便捏着拳头在他的肩头重重锤了一下怒道:“那你抱着我做什么?!”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想抱了就抱,想亲了就亲,根本就不管她是怎么想的。 他终于自她肚子上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衣服上蹭到的关系,她竟看到他的眼中泛着浓浓的红晕。 他望着她,嘴角弯着,似嘲非嘲的,“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什么都不回来吗?” “……”白箐箐也不知道他干嘛扯到了这里,只沉着脸怒道:“有什么话你放开我再说。” 他却根本不理会她,又自顾自的回答,“我怕我回来看到你我会忍不住要发疯。” 他的声音压低着,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无奈。 白箐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却突然搂着她的后腰将她往床上一带,白箐箐一声惊呼,下一刻便被他给带到了床上,他高大的身躯也紧跟着覆下来。 白箐箐只觉得好似有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顿时警铃大作,她双手并用推着他的肩膀一脸惊恐的望着他道:“廖定轩,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他就伏在她的身上,面色凝重,泛着红晕的双眼紧紧的望着她道:“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怕我看到你会发疯,就像现在这样。”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偏执,这种偏执让她感到害怕,白箐箐只觉得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她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廖定轩,你喝醉了,你快起来。” 他突然闭了闭眼,将那让她害怕的偏执遮掩住,她看到那闭上的眼球在重重的跳跃,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浮现出来。 他在克制,克制着某种快让他奔溃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将脸埋在她的肩头上,他重重的呼吸着,许久之后却听得他低低的笑起来,“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的笑声完全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而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廖定轩。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他成熟睿智,稳如泰山,似乎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是此刻的他,却像一个疯子一样,完全没有了廖定轩该有的沉着和那种任何事情都被他控制在掌心的自信。 “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他一连说了好几个莫名其妙,就用那种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为什么偏偏是你,真是莫名其妙……” “……” “你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就能让我要死不活的?!”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白箐箐愕然发现他双眼中的红晕似乎浓重了许多,如果不是他眼中没有泪水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哭了?怎么可能呢?廖定轩这样的人,什么能让他哭? 不过他这模样还是让她看呆了。 他不再是那个强硬的,能轻易左右人生死的廖定轩,此时的他看上去那般脆弱,他双眉紧拧着,眼中一片虚无,真的就是那种绝望到极限才会有的虚无。 他捧着她的脸,掌心很烫,他的双手在颤抖,手背青筋也一根根浮起来,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量,可是捧在她脸上的力道却很温柔。 他目光深深锁住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以此就能减轻那快要让他窒息的痛苦。 “你跟温昊聊得那么开心,你们似乎永远都有话说,可是为什么和我就永远都是那么客气?!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接受一下我?我就那么当不起你的喜欢吗?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有很多话可以聊,虽然我无法像温昊那样可以跟你聊音乐,可是我们可以聊别的,只要认真找一下我们还是能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可是为什么连一点点的努力都不做?为什么要把我的后路完全封死?” 他越说越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怎么就不能怜悯一下我,一定要折磨死我你才开心吗?” 说真的,白箐箐被眼前这个人给吓到了,她一时间连要说的话都忘了,就只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许久之后她才重重叹口气,放软了声音同他商量,“廖定轩,你先将我放开吧。” 他却将脸埋下来,用脸蹭着她的鼻子,一边蹭一边道:“我不会放开,我也不想放开。”蹭了一会儿他似想到什么又道:“白箐箐,我之前考虑过,我对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我要将你强制留在我的身边,最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有了孩子你就不会离开了,第二种我对你放手,让人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白箐箐心头猛的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透着一种难受的沙哑,可是她却觉得他似乎是在给她警告。 他突然冷冷的笑了笑,“可是我一想到我对你放手之后或许你会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或许会有别的男人抱你吻你,就只单单这么想一想我就气得想要杀人,你说我要怎么对你放手呢?” 白箐箐越听越感到害怕,尤其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转冷,她想着他所说的第一种可能,她真的不敢保证廖定轩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想到此处,白箐箐也不由着急起来,急忙冲他道:“廖定轩,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现在喝醉了,等你醒了我们再聊!” 话说完她猛地将他一推,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所以潜能被激发出来了还是廖定轩在故意防水,她那么重重的一推还真就将他给推了开来。 白箐箐来不及多想,急忙从床上跳起来便要向门外跑去,可是才跑了两步却感觉腰上一紧,是有人从后面抱住她。 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腹部,他宽阔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她能听到他重重的心跳声。 “白箐箐,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给你好吗?” 他的声音已不再冷厉,带着无奈的沙哑,似乎是在恳求。 白箐箐却是想也不想,猛地将他的手推开,头也不回直接就跑了出去。 直到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她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仅是因为对廖定轩的害怕,还是因为看到他难受痛苦之时突然泛起的让她陌生的心酸。 算了,不用去想了,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而这一切终将会过去,他总有一天会释怀的。 白箐箐跑出去之后廖定轩依然站在那里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呆了半晌才重重的在床上坐下,他的拇指和食指重重的按在太阳穴上揉捏,头痛得他感觉快要炸裂了。 所以,已经完全没用了对吧? 即便让她知道了他的心意,即便看到他即将失去她会有的痛苦,她依然不给他任何一点怜悯。 她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的。 她迟早要离开他,她迟早都是别人的。 纵使他廖定轩得到了一切也照样要失去她。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温昊办公室里,他和温昊的交谈,那时候的他是多么自信他能将她留在身边,对温昊的嘲讽和挖苦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一切都被温昊说中了是吗?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他廖定轩掌握在手中的,她不等于他手上的一件案子,不管多棘手他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她是白箐箐,是他的劫难,他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他突然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烦躁,他从床上站起来,摸了一根烟来点燃,他走到窗边,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这种烦躁依然不见有所缓解,他长腿重重一蹬便将身侧立着的一个原木八斗厨蹬到地上,而那八斗厨上的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也被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似乎这样还不能缓解他心头的烦躁,他又将小方桌上的一套茶具重重扫到地上,又抬脚踹翻了床头柜以及床头柜旁边的高脚台灯。 屋中顿时一阵呼啦啦作响,他完全无法自控的发泄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一点。 他以为十年前接受哥哥的死亡已经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了,经历过这个再遇到什么都不能在他心头掀起波澜。 哪里知道十年后竟然出现一个白箐箐,比他哥哥还狠,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虐到这里就差不多啦,马上开甜了。 第46章 46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大家不想看到鬼畜,可是如果他不出来要怎么虐他呢? 我知道防盗章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大家的阅读,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做防盗我会被盗文网偷得连裤衩都不剩! 经过昨晚上那件事,白箐箐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廖定轩了。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昨天的行为真的挺狠的,但是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要快刀斩乱麻的,如果不干脆一点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一连好几天白箐箐都没看到廖定轩。眼看着两家合作的期限就要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天早上她一下楼倒是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廖定轩正坐在餐厅吃早饭。 经过几天的调整,白箐箐再看到他倒是坦然多了,她走过去坐下,又跟他打了个招呼。 而他也简单的应了一声,表情不咸不淡的,看上去很正常。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今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对面的他突然说了一句。 白箐箐微楞,讶异抬头看他,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又道:“现在我们还没有离婚,让你陪我参加拍卖会也不过分吧?” “……” “更何况,纵使以后离婚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白箐箐想了想也觉得他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他不因此恨她而选择跟她做朋友,那她当然也很乐意跟他做朋友的。 他能想通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是以白箐箐略想了想就答应下来,“好。” 晚上廖定轩到她公司楼底下接她,她上了车之后就车子就一路往拍卖会的地点开去。 拍卖会是一个港城富商举办的,拍卖会的地点在京都最大的四海酒店,酒店最顶层有个很大的宴会厅,拍卖会就在这边举行。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直到走到拍卖会所在的宴会厅门口廖定轩才将手肘伸过来冲她道:“挽着。” 也没看她,话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说真的,白箐箐发现她真的看不懂廖定轩这个人,一会儿脆弱一会儿强势,她看得都快要精分了。 不过她倒是没多想,在外面嘛,总要给男人几分面子的,便将手伸过去挽上他的。 白箐箐和廖定轩进入宴会厅,早已等候的侍者便过来为他引荐拍卖会的发起人正宏地产的创始人万正宏先生。 万正宏先生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他是港城有名的企业家,也是一位大慈善家。侍者将两人各自介绍过,廖定轩是晚辈,当下便伸出手来,礼貌又恭敬道:“很高兴见到万老。” 万老先生挺和气,急忙与他握了握手,“早先就听说乐派集团掌门人是位了不得的后生,倒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廖先生果然是年少有成。” 廖定轩含蓄一笑,“万老过奖了。” 万老先生又将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白箐箐急忙恭敬的打招呼,“万老先生好。” “好好好。”万老先生很慈爱,“这位就是廖太太吧,跟廖先生果然是郎才女貌很般配。” 对于万老的夸奖两人又急忙谦虚的谢过。 万老的夫人几年前就过世了,所以他今天来这边是由两个儿子陪同一起来的。港城那边的富商不是绯闻满天就是妻妾成群,万老先生倒是别树一帜。他和万老老太太是年少夫妻,一直很恩爱,万老先生一辈子也没什么绯闻,就守着一个太太过日子,太太死后也没有再婚。 从这点来看,万老先生也算一个难得的有情人。 廖定轩跟万老先生聊着生意上的事情,白箐箐插不进去嘴,就在一旁乖乖的听着,没过一会儿那侍者又带了几个人来。 侍者冲万老先生介绍,“万老,这位是瑞星集团的袁老,这位是瑞星集团的董事长袁先生,另外这两位是袁家的两位公子。” 这几个人过来的时候廖定轩和白箐箐也都看到了,那位袁老先生就是袁泽凯的爷爷,而侍者口中所说的袁家的两位公子其中就有一个是袁泽凯。 白箐箐一看到袁泽凯眼皮就重重的跳了跳,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装,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白箐箐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看着她,还冲她非常暧昧的挑了挑眉头,白箐箐急忙将眼睛移开,完全无视掉他给她送的秋波。 廖定轩将袁泽凯的眼神看在眼中,当即便冲他抛了一记警告的眼神,袁泽凯一对上他的目光便立刻端正了表情,将目光移到别处了。 呃……这袁泽凯好像挺怕廖定轩。 万老和袁老打过招呼之后,袁老便冲万老介绍道:“这位是我家老大家的老二,泽文,这位是我家老二家的泽楷。” 两人也都恭敬的去跟万老握手。 跟万老打完招呼之后袁家一家也跟廖定轩和白箐箐打招呼,毕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再加上廖定轩的声望又高,袁家人还是不敢太小看他的,是以打招呼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而一向最不着调的袁泽凯也没有乱来。 招呼打完那侍者又带了几个人过来,不过白箐箐一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就皱了皱眉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晋鹏一家。 只是上次白鸢意图陷害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现在不该在家好好反省着吗,怎么还能出来晃? 白箐箐目光带着询问向白如枫看去,白如枫用余光冷冷的扫了一眼白晋鹏,是在告诉她,这是白晋鹏的意思。 白箐箐便不由在心头冷笑,果然她家这么父亲可真是个会心软的好父亲啊。 虽然在家里她和白如枫已经和张明艳-母女二人撕破了脸,但是在外面该有的场面还是要做的,毕竟豪门里嘛都有一块遮羞布,谁也不愿意人家看到自己家庭不和。 是以待得白晋鹏与万老袁老打过招呼之后白箐箐还是非常和气的跟白晋鹏张明艳白鸢打招呼。 这边众人打过招呼,却见那边又有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一个俊美的男子缓缓向这边走来,那青年男子在袁老身边站定,袁老便冲万老介绍道:“这位是我家老大家的老大,泽宪。” 袁泽宪和袁泽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瑞星鞋业董事长袁锋的前妻所生。 不过虽然是同父的亲兄弟,但这两人却不太像,反而袁泽宪和袁泽凯这两个堂兄弟看上去更像是亲生的。这兄弟两在这个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只是不同于袁泽凯总是痞痞的不正经,袁泽宪却是要成熟稳重许多。 袁泽宪含笑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而众人这才发现袁泽凯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即便有袁泽宪袁泽凯两兄弟在,这男子依然俊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实际上,自从袁泽宪带着他进来的时候白箐箐就注意到他了,实在是不得不注意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司机黎之安。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黎之安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搭上了袁泽宪。 袁泽宪见大家将目光看过来,便把黎之安拉到跟前冲大家道:“这是我公司新到的技术部的总管,他是清大的高材生,在编程代码方面是高手,是个难得的技术精英。” 白箐箐突然想起来黎之安的确是清大的毕业生,而且主攻的就是计算机系。 要说在京都存在的时间最长且依然繁荣的家族,那大概非袁家莫属了。袁家的皮鞋产业可追溯到上个世纪初期,国内能跟国外那些大牌奢侈品皮具抗衡的大概就只有瑞星了。 而瑞星在90年代初期的时候成立了一个专门用于网上购物的网站,名叫唯善网,这个购物网站比白家的蜜蜂网还要早成立好几年,刚刚成立的时候还真是风光了一把。只是后来袁家内斗激烈,倒是对唯善网疏于管理,这才给了蜜蜂网崭露头角的机会。而蜜蜂网比唯善网更稳定,页面也没有卡壳和闪退这些毛病,尤其是蜜蜂网还开发了一个专门用于网上购物的电子钱包,一经推出便带走了唯善网不少流量,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到如今,蜜蜂网已经牢牢的压住了唯善网的势头。 实际上瑞星的高层目光还是比较长远的,知道随着网络时代的到老,网上购物这块会比较吃重,只是因为瑞星家族内斗矛盾不断对唯善疏于管理,唯善才慢慢退步,不过瑞星也不打算对唯善放手,近几年也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不过因为滞后了几年,唯善现在要追上蜜蜂网已经不太容易了。 要说袁泽宪也是个倒霉催的家伙,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袁泽宪可没有白如枫那么幸运,即便有了后妈还能被父亲重用。而他那个继母也是个能人,有她的作用,瑞星以后的当家人他是别想做了,可是作为袁家人也不能让他没事干啊,所以唯善这个不好不坏的鸡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这袁泽宪也是个有抱负的人,被家族丢到这里也不气馁,有心要将唯善发展好,是以接手唯善之后一直大力招揽人才。 想来黎之安也是他所招揽的人才之人,能将他带来出席这种场合,看得出来袁泽宪对他也挺看重。 只是白箐箐看着这人却觉得实在是膈应得很。 黎之安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是面对这些上流社会的大佬们他却是一点都不怯场。 万老,袁老,廖定轩,白晋鹏,白如枫,一一打过招呼,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他的表情倒是和煦许多,“廖太太。” 白箐箐真想甩他一个冷眼,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表现得太无礼了好像也说不过去,是以便含笑着点点头。 “说起来,我们家跟这位黎先生倒也有一段渊源的。” 廖定轩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落下,在场不知情的人倒是都面带惊愕向他看过来。 而那知情的几人面上一时间都有些复杂,却见白晋鹏眉头微蹙,张明艳和白鸢却明显紧张起来,白箐箐则是一脸疑惑,不知道廖定轩要做什么。 “是吗?”问话的是袁泽宪,“倒没想到这么巧,原来黎之安和廖先生还认识。” 廖定轩的语气依然淡淡的,“黎之安原本是我太太的司机,不过却与外人勾结泄露主人隐私,甚至还意图谋害主人性命,被我和我太太知道之后就赶出了门。也是我太太心慈,没将他送到监狱里,倒是没想到他摇身一变就成了唯善的技术主管了。” 这话一落,在场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袁泽宪如此稳重的一个人也是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望着黎之安。 白箐箐倒是没想到廖定轩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黎之安这么不客气,不过转念想想也对,他跟袁家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也用不着去考虑那么多的人情。 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家庭里,最忌讳的就是身边养着白眼狼,吃着自己的用着自己的却还要想着算计自己。再加上廖定轩这么说就是在明确的告诉众人,黎之安是站在跟廖家敌对的那一面,哪怕只单单看在廖定轩的面上,在场的这些人以后也不会再用他了,当然这么一来也就彻底断送了黎之安想要打入京都上流社会的想法。 不得不说,廖定轩虽然年轻,但是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挺有威望的,他想将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踢出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即便袁泽宪的面容克制得再好,那眼底依然还是蒸腾起一股无法忽视的怒火,他紧紧逼视着黎之安,冷声询问:“有这回事吗?” 黎之安微微颔首掩盖面上神色,他并没有被人揭短之后的慌张,也没有即将丢掉工作的害怕,他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突然抬头,面上带着他招牌式的微笑,眼中的笑意也干净澄澈得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他就这么带着笑容望着白箐箐,轻声询问,“廖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吗?” 来了来了,又开始装无辜扮纯良了,只是白箐箐可再也不会吃他这一套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说话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不是我这么想不想,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他要勾结白鸢陷害她,她凭什么还要给他怜悯给他宽容? 得到她的回答,他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他是那般不以为然,似乎在这里讨论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袁泽宪的面色不太好,和众人道了一声失陪便将黎之安带走了。 白箐箐不想也知道,袁泽凯将他带下去大概就是要让他直接滚蛋的。 这边小插曲一过,众人似乎也没有太当成一回事,大家该聊天的聊天,该谈生意的谈生意。 实际上白箐箐猜的没错,袁泽宪叫黎之安出去的确就是叫他滚蛋的。 黎之安站在洗手池前慢条斯理的洗了个手,他的面色很平静,并没有一点因为丢了工作而会有的失落。洗完了手,用纸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然后对着镜中的人咧嘴一笑。 他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眉梢会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整张脸都洋溢着一种神采,看上去格外迷人。 就这般带着笑意走出来,不料走廊尽头的右侧拐角处却探出一颗脑袋叫他,“小安过来。” 他转头看去,待看清叫他的人是谁,面上那浅浅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他目光微眯着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直到他走到跟前了白鸢才冲他道:“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不同于白鸢见到他的惊喜,黎之安的神情却淡淡的,“你有什么事吗?” 白鸢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语气?我都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明知道白箐箐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却不告诉我?” “不知道。”他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白鸢。”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不少,“上一次我已经说过了那我是最后一次帮你。我在白箐箐身边当你三年的卧底我欠你的也算是还清了。” 白鸢生怕他会离开,急忙抓着他的手腕哀求道:“小安我求你再帮我一次好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我被白箐箐弄得多惨,我连继承权都失去了,这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黎之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白鸢却咬了咬嘴唇,“倒是有点难以启齿。” 黎之安便将她的手冷冷抽开,“那就不用启齿了。” “……”白鸢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直接冲他道:“等下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你进去告诉所有人你跟白箐箐有染。” 黎之安转回身,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大窟窿,许久之后他突然笑了,“你这是要让我去送死吗?” “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有你在?”黎之安语带嘲讽,“你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 白鸢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软了声音哀求道:“小安,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我求你了,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就再也不来找你了。” 黎之安冷冷将手抽开,眉眼间难得的带上了怒火,“白鸢,一个人不能自私成这个样子!”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直接转身走了,然而刚转过拐角他却脚步一顿。 白鸢见他脊背僵住,很明显是碰到什么人了,白鸢心头一咯噔,莫非是有人偷听? 会是谁在偷听?不过只要不是温昊听到,任是谁她都觉得没关系,反正她现在跟白箐箐已经撕破脸了,她跟白箐箐不和白家所有人都知道。 黎之安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离开了,白鸢走上前去,一看到来人她整个人就仿若被雷劈到一般。 竟然是温昊!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白鸢全身僵硬望着眼前的男人,本来是要叫住黎之安的,这会儿却什么都忘记了,她眼中带着慌乱,嘴巴张了张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的阴暗,她的坏,连白晋鹏知道了她都不怕,可是唯独怕温昊,怕他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 上次在白家他已经知道了她故意拍下她和白箐箐的照片陷害他们,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如今却又让他亲耳听到她要对白箐箐不利,想来这会儿她不管再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会信了。 白鸢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温……温昊哥……” 温昊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他待人和气,对女士极具绅士风度,不管对谁都带着三分笑,可是现在,他看她的眼神却明显带着厌恶。 这种厌恶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深深的刺进了白鸢心里。 “我没想到,原来知书达理的白三小姐竟然长了一颗蛇蝎心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他的话说得极不客气,以他平时和气大方的行事态度来看,如果不是厌恶一个人厌恶到了极限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这种感觉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大概没有人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痴心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她面色苍白如纸,带着乞怜的目光望着他,似乎是在以此让他对她不要那么残忍。 “白三小姐以后可千万不要在人前说认识我,我可认识不起你这样的人。”他语气冷冰,连他天生那种待人良好教养的风度都不屑给她了,“白三小姐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他果然就转身离开了。 白鸢身体一歪重重的靠在墙壁上,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划烂了,碾碎了,简直痛不堪言。 她的温昊哥,那个温文尔雅的温昊哥,那个总是会对她笑的温昊哥,竟然觉得连认识她都是一种侮辱。 所以说她这辈子跟他再无可能了是吗?他如此讨厌她,又怎么可能还给她机会呢? 白鸢一直在这边呆呆的缓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张明艳从宴会厅急匆匆跑过来找她,一看到她便急忙冲她道:“哎哟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温昊过来了,你快找机会跟他解释一下,我教你的话你还记得吧?你放心吧,这男人只要好好的哄一哄就好了,到时候你和他跳跳舞,多展现一下你的魅力,让他对你着迷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明艳说完才发现她的神色不对,她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鸢将她的手打开,“我先回去了。” 张明艳一听这话就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一趟带你出来费了多大的劲?!” 白鸢苦笑,这一趟出来的确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父亲的,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想要拼尽一切将他挽回来,可是哪里知道…… 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也没有再解释那么多,只道:“我很累,我先回去了。” 没用了,再怎么挣扎都没用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温昊是和老爸温家良一起来的,在进宴会厅之前他先去上了趟厕所,却没想到上一趟厕所就撞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太当成一回事,一进宴会厅就都抛到脑后了。 温家良见了他进来就嗔了他一眼,“还不快进来见过长辈们。” 温昊便大方有礼的跟长辈们打过招呼,他和廖定轩是好友,倒是没有那么拘谨,只点点头就算了,跟长辈们打完招呼便走到这边跟他聊天。 两人聊得挺尽兴,从足球到彩票再到最近的股票走势,从这两人的言谈间也能看出这两人非常有默契。 白箐箐突然想到之前廖定轩连着两次在她背后捅温昊的刀子,她还以为这两人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要好的,倒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谈得来,还真像是好朋友的。 只是在跟温昊聊天的时候,廖定轩却一直将手搭在白箐箐的腰上,这倒让白箐箐极不自在,不过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夫妻她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正在这边凑成一堆说着话,却见万老先生的助理突然急匆匆走过来在万老先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万老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冲众人一笑道:“各位,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跟大家认识。” 袁老先生非常捧场的问了一句,“那倒挺有意思的,不知是哪位朋友。” 万老先生笑眯眯的在廖定轩身上看了一眼,笑道:“说起来,这位朋友跟廖董事长一样是位青年才俊呢!” 白箐箐一听到这话就皱了皱眉头,这介绍词怎么这么熟悉?上次在米国的时候库什纳先生也是这么介绍言浩宇的。 只是,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吧,跟廖定轩一样的青年才俊又不止言浩宇一个。 众人都挺好奇这位青年才俊是谁的,万老先生也不卖关子了,忙让助理将那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叫进来。 第47章 47 白箐箐的目光也随众人向门口看去,却见宴会厅的大门被拉开,一个男人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在场的女性除白箐箐之外无一不发出一阵惊叹。 来人一身灰色西装,西装衣襟大敞,却见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马甲,那马甲上还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怀表。 衣服剪裁得体,每个细节处都透着工匠精益求精的细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低调奢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自让他带着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尊贵。 他看上去很年轻,单单从面容来看,他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他身上却有一种年轻人所没有的稳重内敛的气质。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让人惊艳的大概是他的长相,他长得很俊美,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让人屏息的俊美,在他周身那尊贵的气质衬托下,这俊美更透着一种张扬,让人想忽略都难。 白箐箐在看到这人的那一刻,只觉得呼吸都差点停滞,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只是看到这人难免又让她想到了前世。 她以为米国那一次只是意外,她真的没想到她还能再遇到这个斯文败类,这个糟践她半生的变态。 她慢慢的调整呼吸,不能让自己在这种场合失态,上次不是也见过吗,不是也相安无事吗,没事的,放轻松就好。 言浩宇走过来,万老先生知道这人有轻微洁癖,是以只跟他简单的握了握手,然后将他大方的介绍给众人,“这位是C&G珠宝的当家人,不过我想大家可能更熟悉他的另一个称呼,达斯拉加州赌王。” 言浩宇手中的C&G珠宝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他手上的赌场事业却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从在达斯拉加州开办了一个小赌场开始,不到几年,赌场已经扩大到了世界各处,内地对赌博打击力度较大,所以可能他在内地的知名度没有那么高,可是在港城,澳城,湾湾这些地方,达斯拉加州赌王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介绍完了言浩宇,万老先生又一一给他介绍京都的各位权贵,而言浩宇全程都是态度谦和又不卑不亢的与人打招呼,他的礼貌谦卑内敛自持倒是赢得了在场不少人的赞赏。 介绍到廖定轩的时候言浩宇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跟廖董事长见面了。” 廖定轩也客气道:“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与赌王还真是有说不出的缘分。” 言浩宇含蓄浅笑,随即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绅士而又礼貌的道:“廖太太,又见面了。” 此时白箐箐已经将自己复杂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她冲他颔颔首,态度自然又大方的打招呼,“言先生,你好。” 两人目光客气的相撞然后移开,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一切都恰到好处。 言浩宇与众人客气的寒暄过后拍卖会便正式开始了,大家在会场中央的位置上就坐。 万先生作为发起人,坐在最前排的中间,而廖定轩和言浩宇则分坐在两边,白箐箐作为廖定轩的太太,就坐在他的身边。 在正前方搭了个方形的台子做拍卖物品之用,拍卖会开始,台子上的灯光亮起来,而座位处的灯光却暗了下去。在昏暗中廖定轩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白箐箐浑身一僵,侧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微微俯下身,将嘴巴凑在她耳边,她以为他会对他突然握住她手的行为作出解释,不料他却道:“等下有看中的东西就告诉我。” 白箐箐有些不自在,想将手从他手中挣开,奈何他握得紧,她根本抽不出来,这边还有这么多人,她挣扎太过了也会惹人怀疑,两人如今还没有离婚,在外面她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是以便没再挣扎,故作淡然的冲他点点头。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个现代抽象大师的作品,被一个连锁超市的太子爷买走了,第二件是某位王妃戴过的一顶帽子,被某个奢侈品牌大中华区的总裁买走送给他太太了,接着第二件第三件…… 廖定轩看到有合适的就问她想不想要,白箐箐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更何况都要离婚了她也不会再要他的东西,也就没让廖定轩白花钱。 接着拍卖会进入尾声,最后出场的是一个压轴的拍卖品。 这最后一件拍卖品挺大,被五六个壮年男子给合力抬进来,司仪将搭在上面的白布扯开,却见是一架略显陈旧的钢琴。 司仪在上面介绍,这是“钢琴之王”李斯特曾经用过的钢琴,距离现在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 然后又对它的做工和它的历史价值做了介绍,接着才说出最关键的——起拍价一百万。 廖定轩微微俯下身来冲她道:“这个挺适合你的,我拍下来送给你吧。” 白箐箐还没来得及说话,廖定轩就已经将写好的牌子举了起来,“五百万。” 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这跳价也跳得太高了吧,看来廖董事长是对这钢琴势在必得的。 不过身后很快有人加价,“伍佰伍拾万。” 廖定轩举牌,“七百万。” 周围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加价,“八百万。” “一千万。”这话却是坐在万老先生另一边的言浩宇说的。 廖定轩几乎没做什么思考,然后举牌,“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百万。”言浩宇沉着应对。 廖定轩正要再加价,白箐箐急忙拦住他,“你别拍了,实际上我非常不喜欢李斯特,你送给我我也不想弹。” 廖定轩凝眉看她,“真的?” 白箐箐急忙点头。 “……”廖定轩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加价了。 其实白箐箐是骗他的,她不仅不讨厌李斯特,相反还挺喜欢他的,她练钢琴技法的时候弹的就是李斯特的曲子。 只是对这架钢琴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言浩宇曾经买来送给她的。 要知道这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家伙平时别说是钢琴了,连音乐也很少让她听。 他知道她对音乐的痴迷,可是他不准她对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或者东西感兴趣,她不准弹钢琴,不准喜欢音乐,她只能想着他,时时刻刻都得想着。 那时候她才被人灌药打掉了孩子,言浩宇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将李斯特用过的钢琴拍下来送给她。 只是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他为什么还要竞价?拍卖场的规则白箐箐还是略知一二的,言浩宇这是在故意坑廖定轩呢! 廖定轩没再竞价,这钢琴自然就落到了言浩宇的手中。 言浩宇起身走到钢琴旁,随意的在琴键上戳了戳,立刻便传出几声悦耳的琴音。 “经历过百年音色还能保持得这么好,看样子真是一把好琴,只可惜我不会弹琴,大概也体会不出它的魅力。” 言浩宇说到此处,突然将目光向台下看过来,他站在台上光线很明亮的地方,本来就是光彩照人的人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更是有一种光芒四射的魅力。 带笑的目光望向台下黑暗中的某处,他笑得很好看,“廖太太是作曲的,想来应该也是会弹琴的吧。” 白箐箐颔首而笑,“会弹。” “那不知可否请廖太太为我们弹一曲,让我们领略一下这古老钢琴的神秘魅力?” 白箐箐笑吟吟的望着他没说话,而周围已经非常捧场的响起了掌声。大家都这么有兴趣,看样子她若是不弹的话那也太扫兴了。 一旁的廖定轩却突然凑过来低声冲她道:“不想弹的话就不用去弹了。” 白箐箐当然不想去弹,反正廖定轩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怕得罪人,正要拒绝,坐在廖定轩身边的万老先生却笑吟吟的道:“我听说廖太太弹钢琴弹得挺不错的,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一饱耳福。” 这下白箐箐倒是犯了难,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万老可是今天拍卖会的发起者,再加上老人家又德高望重,他都亲自开口了若她拒绝的话那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罢了,不过只是弹一曲而已又没有什么。 白箐箐冲万老笑笑,这才站起身走上台冲台下鞠了一躬道:“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献丑了。”说罢便冲言浩宇相互颔首致意,言浩宇又冲她绅士的比了个“请”的手势便走下台去,将舞台完全留给了她。 白箐箐走到钢琴边坐下。毕竟是放过太久的钢琴了,白箐箐一坐下便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 这股霉味简直太熟悉不过了,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这架钢琴的时候在它身上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手扶琴键,在这样的场合那就弹一首欢乐颂吧。 烂熟的乐谱她早已记在心头,流于指间,琴音便一蹴而就。 第一次在这架钢琴上弹奏的时候她弹的并不是这一首曲子,是什么曲子呢,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即兴创作出来的,就在那个时刻,在那种心情下,指尖落在琴键上,像是不用思考就自然而然的弹奏出来了。 可是,虽然乐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知道那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很悲伤。 怎么可能不悲伤,她才刚刚失去了她的孩子…… 五个月大了,早已成型,是一个男孩。 虽然她恨极了言浩宇,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毕竟是长在她身上的一块肉,她对他的到来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为了他对言浩宇这个变态妥协,她不再跟他对抗,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可以不要自尊,什么都不要,她只祈求她的宝贝能健健康康长大。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见面就被人从她的身体里硬生生夺走。 失去孩子的她彻底绝望,就坐在这架钢琴前,她将她的绝望她的痛苦都用音乐发泄出来,以此来祭奠她的孩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紧紧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上台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为什么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前世,为什么明明已经获得新生她还是被前世重重牵绊住。 台下的掌声更为热烈,而她也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来,大方的鞠了一躬然后下台,在廖定轩身边坐下。 她的表情已恢复如常,在昏暗的光线中大家也看不到她发红的双眼。跟她距离最近的廖定轩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一切都很平常,她不过就是上去弹了一首曲子而已。 拍卖会结束,大家陆续散场,白箐箐在离开之前去了一趟卫生间,心里的情绪依然很复杂,她需要平复一下。 她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这里封闭而狭窄,不会有人看得到她。 其实上天对她已经很公平了,最起码还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至于为什么言浩宇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大概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考验吧,让她直面她的过去直面她的痛苦。 可是她不会害怕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新生,她绝对不会再让它毁于一旦,什么言浩宇,她通通都不怕! 这些痛苦算什么呢?都已经经历过的,又何必再怕回忆? 再走出隔间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她依然还是那个端庄大气的廖太太,她以后还会是人人称赞的白作曲。 她会很好,非常好。 卫生间旁边有一个吸烟室,白箐箐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却听得里面有人叫她。 “廖太太请留步。” 白箐箐转头去看,却见言浩宇就坐在吸烟室那真皮沙发上,他将西装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配着藏青马甲。 衬衣的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手腕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见她看过来,他将香烟放在烟灰缸中摁灭,然后起身向她走过来。 他的个子虽然没有廖定轩的高,可是比平均线还是高出了许多,他身上没有廖定轩那种压迫人的气场,可是他这么走过来的时候却还是让人悠然而生一种紧张感,似乎是在告诉面对他的人,他虽看着和蔼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有了刚刚在厕所中那一番心理建设,白箐箐再面对他的时候就坦然多了。 “言先生叫我有什么事吗?” 他在她跟前站定,双手插兜,面上的笑容温和又平易近人,“廖太太刚刚弹的曲子很好听。” 白箐箐谦虚颔首,“谢谢夸奖。” 他没有再说话,白箐箐便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转身却突然听得他道:“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会哭?并不是客气的询问,反而夹杂着一种沉重感。 白箐箐浑身一僵,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转头向他看去,却见面前的男人依然还是那带笑的模样,面上既不过分亲切也不过分疏离,是恰到好处的礼貌。 似乎刚刚那沉重的一句问话只是她出现了幻听。 “廖太太把眼泪流在了我的琴键上了,我只是很好奇,明明弹的是那么愉快的曲子,廖太太为什么会哭。” 白箐箐暗暗握紧双拳,然而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的,她一脸抱歉的望着他,“大概是最近遇到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了,弹着弹着想起了那些不愉快所以就哭了。” “是这样啊……”他微眯着的目光透着高深莫测,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箐箐。”一旁突然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 白箐箐一听到这声音就松了一口气,她转头一看,果然来人是廖定轩。 也不知道为什么,廖定轩一出场,白箐箐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那让她紧张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她冲言浩宇坦然一笑,“我先生来找我了,告辞。” 言浩宇也客气的笑笑,“再见。” 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走远言浩宇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凝结下来,助理走到他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先生,那个司机已经带来了,要见他吗?” 言浩宇面容冷肃,“见。” 两人一直出了酒店上了车廖定轩才问她:“刚刚言浩宇跟你说了什么?” 白箐箐耸耸肩膀一脸不以为然,“没什么啊,就是说我弹钢琴弹得好这一类的。” 廖定轩点点头,倒是没多问了。 车子开到浅水湾,廖定轩让她先回去,他还有一点事情处理,白箐箐倒是没多想,跟他道了别就先回去了。 直到白箐箐的身影进了别墅的大门,廖定轩才吩咐司机开车,他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只在司机调头离开的时候冷冷的吩咐一句,“让陈康来见我。” 一个小时之后,廖定轩回到了位于乐派集团最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身材瘦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将一张脸遮了大半,他一进门便将口罩摘下再将帽子扔在一边,一脸不快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的,等下不管要我查什么都要给我加钱。” “少废话。”廖定轩的语气不太好。 来人果然没什么废话,直接问,“倒是难得你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将我叫来,想来这次要调查的人很棘手吧?” 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的廖定轩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双眼似乎微眯着,隐约给人一种凝重感。 “你知道言浩宇吗?” 陈康微楞,“达斯拉加州赌王?” “你认识他?” 陈康耸耸肩,“他在湾湾开赌场的时候来给我家买过地。”随即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头,“怎的,你让我调查他?” “不。” “那是谁?” “他的妻子。” ** 四海酒店总统套房里,言浩宇洗完了澡裹着浴袍正端着一杯茶喝。 没一会儿助理敲门进来冲他躬了躬身道:“先生,人带来了。” 言浩宇冲他挥挥手,助理明白,转身下去了,没过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人进来。 言浩宇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末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微微掀着眼皮向来人看去,“你是廖太太的司机?” 面对眼前这个漂亮而又危险的男人,黎之安却格外淡定,听到他这么问便笑着答了一句:“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要紧。”言浩宇摸出一根雪茄点燃,他双腿优雅的交叠着,微眯着目光看着他,“你在廖太太身边呆了几年,想来对她的习惯也是了解的。”顿了顿,干脆利落地甩来他此番带他来的意图,“我想听听关于廖太太的事情。” 黎之安微楞,片刻之后看向他的目光便多了一种意味深长,面对他的目光言浩宇的面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似乎他对一个已婚女人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什么不对。 黎之安微微颔首笑了笑,“可是大概会让言先生失望的,我只是个司机,对廖太太并不了解。” 言浩宇没说话,就那么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他。 黎之安冲他颔了颔首,“没办法帮到言先生真的很抱歉,告辞。”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字里行间却有一种绝对的自信。 黎之安转身的脚步一顿,微挑着眉头,满脸兴味的望着他道:“我想要什么言先生可知道?” 言浩宇伸手弹了弹烟灰,仿若闲聊一般,“万莹莹是你妈妈吧?” 黎之安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下来,那原本看向言浩宇随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凌厉。 言浩宇却并没有将他的惊愕太当成一回事,他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语气中依然带着闲散的笑意,“你看,我连你的身世都知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 “如果没有人帮忙,你觉得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而我,我的能力帮你绰绰有余。” 黎之安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他已恢复如常,面上依然含笑,没有惊愕也没有慌张,“你为什么想知道她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他沉默片刻,笑容突然深刻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廖太太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两个老流氓面前,女主的智商根本不够看! 第48章 48 白箐箐回去之后洗了个热水澡又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心情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乐稿完全制作完之前她都不得空,所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去公司报到,好在新总监上任了,一切工作都回到正轨,也不用像之前那样熬夜加班了。 下午她准时从公司出来,这段时间京都城区堵车严重,公路瘫痪是常事,所以这些天她每天都是坐地铁回家的。 地铁站就在公司的斜对面倒是挺方便,地铁站附近有个公园,白箐箐穿过马路之后要从公园经过。 那公园前方摆了一排座椅供人休息,白箐箐从那排座椅经过的时候发现有个小女孩坐在上面,她身边并没有大人照看,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如今正是下班时间,周围有不少人从这边经过,有路过那小女孩的要么诧异的看上一眼就算了,要么就假装没看到。 小女孩最多四五岁大,剪着一头齐肩的短发,留着厚厚的齐刘海儿。她的圆脸蛋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镶嵌在粉嫩嫩的脸蛋上,就像是在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镶嵌了两颗黑色宝石。滴溜溜看着人的时候,那清澈又无辜的双眼真是看得人一颗心都要化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家长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曾经失去过做母亲的资格,只要一看到小孩子她就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白箐箐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向那小女孩走过去,实际上自她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就一直在盯着她看,带着一种对陌生人的好奇。 见她突然转身向她走过来,她竟一点也没有对陌生人的防备,相反还冲她裂开嘴巴笑了笑,唇红齿白,眼睛弯成了两颗月牙,甜甜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要把人的一颗心都暖化了。 白箐箐见状也不由冲她笑了笑,她走到她跟前蹲下,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给她指了指某个方向,稚嫩的声音软糯糯的,“阿姨去那边拿东西了,让我在这里等着她,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箐箐猜想她口中的阿姨应该是她的保姆。最近孩子失踪的新闻频繁,这保姆也是心大,竟然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里。 白箐箐对她柔柔的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和蔼的阿姨,“那阿姨陪你在这边等好不好?” 小女孩甜笑着点点头。 白箐箐便在她身边坐下,把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小女孩愣了愣,睁着大眼睛望着她,“阿姨不冷吗?” 白箐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阿姨不冷。”这边处在风口上,她一个大人坐在这里都冷飕飕的,更何况是孩子了,这么小的孩子若是生病了得多遭罪。 小女孩小眉头拧了拧,低垂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她突然抬头冲她甜甜一笑,“阿姨你要不要抱着我?” “嗯?” 她笑得很甜,就像一颗小糖果一样,“我身上热乎乎的,阿姨抱着我的话就不会觉得冷了。” “……” 小女孩大方地冲她伸出手来,“阿姨来抱我吧。” 这个小女孩好像对陌生人真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啊,这样可不太好。 不过白箐箐虽然这样想着,望着她的小模样她却不忍心拒绝,遂伸手将她抱起来。 小女孩不重,她抱得挺轻松,她穿得挺厚的,全身上下裹得圆鼓鼓的,像一颗小肉球。这小肉球抱在怀中,软乎乎又热烘烘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刚刚还觉得冷飕飕的,这会儿却感觉有一股热气往身上冲,果然是一颗人肉小暖包,抱着就不觉得冷了。 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奶香味,这股味道真是将她所有母性都激发出来的,她下意识的在她身上嗅了嗅,猛然想到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差不多也这么大了。 想起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白箐箐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正失落间她却感觉脖子上一暖,一抬头才发现是小女孩将围巾分了一半围在她的脖子上。 她对她甜甜的笑,“阿姨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 笑容堆砌在她小小的圆脸蛋上,很纯洁,软糯糯的声音甜蜜得好似糖果,白箐箐一颗心被暖得不像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拥有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宝贝啊? 白箐箐帮她整理了一下围巾,问她,“可以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非常大方地告诉她,“我叫言斓雅。” “yan?”白箐箐却皱了皱眉头,“哪个yan?” “语言的言。” “……” 居然跟言浩宇同姓,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一下运气实在太好,这么稀少的姓都能被她给撞上。 “阿姨你怎么了?”小女孩水润润的眼睛里含着担忧。 白箐箐急忙回过神来冲她道:“没事。”她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过,你的爸爸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因为世界上还有许多坏人,我们不能给坏人机会。” 小女孩摇了摇小脑袋,“我爸爸很忙,我平时都跟阿姨在一起。” “那你妈妈呢?” 小女孩低垂着脑袋,脸上满是失落,她捏了捏小手才冲她道:“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声音低低的简直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此刻的样子太让人动容了,白箐箐只觉得心脏似乎抽痛了一下,她急忙将她抱紧一点安慰道:“没有关系,你还有爸爸,还有疼爱你的阿姨。” 小女孩也伸出嫩嫩的小手抱着她,她的小脑袋靠在她的胸口,软软的声音似乎很享受,“阿姨,你的怀抱好软哦,是不是妈妈的怀抱也像这样软?” 白箐箐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她就像是安慰小动物一样,在她的后背上轻抚着了,柔声安慰,“其实你的妈妈并没有离开你,她一直在你的身边,不过只有在你睡着了的时候才会出现,她会抱着你,就像我这样。” 小女孩从她怀中探出脑袋,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真的吗?” 白箐箐点头,“当然。” 小女孩似想到什么,非常开心地冲她道:“我虽然没有和见过我妈妈,可是我有妈妈的照片,我一直都记得她长什么样子,我妈妈长得很漂亮,阿姨你要看吗?” 白箐箐见她那么热情的想要跟她分享,也不好让她失望,便道:“好啊。” 小女孩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包,包包是毛茸茸的玩具包,还有两只兔耳朵,非常可爱。她从包包中拿出一个粉嫩嫩的小钱包,将钱包打开举到她跟前,笑得很开心,“阿姨你看,这就是我的妈妈。” 白箐箐就着她的手凑过去看,照片是一寸照,就夹在钱包上。 这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孩留着黑长直发,有着一张非常标准的鹅蛋脸,她五官精致,对着镜头浅浅的微笑。没有化妆,没有PS,即便是在如此高清镜头下她依然美得惊人。 只是白箐箐望着照片上的这个人却是惊呆了。 这一寸照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自己。 小女孩说这个人是她的妈妈,怎么可能?! “阿姨,阿姨你怎么了?” 她被小女孩轻轻的推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她猛然向她看去,双眼微眯,眼神锋利。小女孩似乎被她这样的表情吓到了,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闪烁着,小心翼翼的叫她,“阿姨……”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太吓人了,她忙收敛神色,尽量语气平静的问她,“你的爸爸是不是叫言浩宇?” “阿姨你认识我爸爸吗?” “……” 果然,这是言浩宇的孩子。 就在这时候,却听得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叫了一句,“小雅!” 言斓雅转头一看,笑起来,“是我阿姨来接我了。” 白箐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见走过来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虽然是保姆阿姨,不过这个女人却打扮得很是齐整。 小雅将围巾取下来,谢过了她便向那女人跑去,又冲她笑呵呵的介绍道:“这位阿姨刚刚一直在这边陪我等你,还将她的围巾分给我。” 女人便牵着她的手过来对白箐箐连声道谢。 “没关系的。”白箐箐听到自己非常平静的说。 女人似乎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道完了谢便牵着小女孩离开了。 白箐箐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却是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还真是巧,她竟然碰到了言浩宇的女儿,只是这个女孩怎么将她当成她的妈妈呢?她绝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女儿,前世那个巴掌大的孩子是她亲手埋葬的,而且她失去了生育能力也不可能再有孩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孩子是言浩宇和别的女人有的,也对,言浩宇外面那么多女人,有私生子女也不奇怪。 只是若是想要给私生子女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她就必须要记在他们夫妻的名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孩子把她认成是妈妈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言浩宇的女儿?真的只是巧合吗? 白箐箐目光眯了眯,最近碰到言浩宇实在是太频繁了一点。想着上次拍卖会上的事,白箐箐觉得她还是跟言浩宇离得远一点比较好,好歹还是上辈子跟她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的,跟他离得太近多少会露出破绽。 这个小插曲一过,白箐箐也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第二天照常上班。下了班之后,白箐箐依然过马路到对面赶地铁。 只是她刚刚到地铁入口处时却突然听得身后有个小女孩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 白箐箐脚步一顿,转头看去,果然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却见她从车上跳下来,似乎非常高兴见到她,对她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 她冲她小跑过来,对她递过来一个东西,声音软软的冲她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阿姨。” 她手上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编织手链,手链上还串有五颜六色的珠子,只是小女孩笨拙,那手链编得并不是那么紧。 小孩子的礼物,白箐箐也没有计较那么多,便伸手接过,冲她笑了笑:“谢谢。” 小女孩很开心,又指了指身后,“我是和爹地一起来的。” 白箐箐早已注意到了那停在不远处的车辆,却见小女孩伸手指过去的时候,那车上正巧就走下一个人来。 他穿着一件深蓝衬衣,因为天气冷,外面加了一件灰色针织毛衫,底下是一条黑底暗色条纹的长裤,再下面是一双铮亮的皮鞋。 衣着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可是上好的衣料却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如今再面对言浩宇,她已经比前两次镇定了许多,她冲他颔首一笑,“言先生好。” 言浩宇也极为绅士有礼地冲她笑笑,“廖太太好。” 他走过来双手搭在言斓雅小小的肩膀上,极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女孩抬起头来,冲他甜蜜蜜的一笑,他也回以她温柔一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慈爱。 收回神来,再看向白箐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含蓄了许多,“昨天是我家保姆疏忽了,将小雅一个人丢在这里,还好有廖太太相陪,不然若是遇到坏人将小雅拐走了,那我可就要懊悔终生了。”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已。”白箐箐回答得很客气。 “不知可否请廖太太吃一顿饭,聊表感谢。” 白箐箐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麻烦了。”她冲他晃了晃手中的绳子,“我已经收了小雅的礼物。”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言浩宇又道:“那我送廖太太回家吧!” 言斓雅也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阿姨你就让我爹地送你吧,我很喜欢阿姨,想跟阿姨多呆一会儿。” 她双眉紧拧着,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恳求。 如果换成是别的小孩她恐怕早就答应了,只是这是言浩宇的孩子,与言浩宇有关的一切她都必须防备着。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抱歉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哄道:“最近堵车严重,阿姨等下回家还有事情,如果回去迟了就不好了,所以阿姨只能坐地铁,地铁要快一些,所以很抱歉,阿姨只能谢过小雅的好意了。” 小女孩很失落,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 白箐箐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正要起身离开,言浩宇却又说了一句:“小雅如此喜欢廖太太,想跟廖太太多呆一会儿,我做父亲的也不想让她失望,不然这样吧,我带着她和廖太太一起坐地铁。” “……” 言浩宇挑眉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起来,“廖太太不会连这个也要介意吧?” 是啊,我介意,非常介意,不想和你站在一起,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一句话,甚至连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都不想。 我真的,非常非常介意。 然而,她却客气的笑笑,“不会,请便吧。” 言浩宇果然不是说着玩的,还真跟她一起进了地铁站。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人很多,他一手抱着言斓雅,一手拉着吊环,小女孩被他结实地护在怀中,以防被人给挤到。 他低调奢华的衣着跟地铁中的人群实在有些格格不入,更何况长得帅还抱着个孩子,一进地铁便引得不少人往这边侧目。 小女孩很乖,被男人抱在怀中被人群挤来挤去的也不哭,她的小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好让男人轻松一点。其实在这拥挤的车厢中是非常不舒服的,可是她全程却没有动来动去的,一直都是乖乖的。 白箐箐故意跟他们隔了几个人站着,小女孩似乎害怕她走丢,目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身上,每每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就冲她笑一笑。 虽然她是恶魔的孩子,可是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懂事,笑容也很甜。 看得出来她很想跟她说话,可是车厢中人太多,白箐箐又故意跟他们拉开距离,小女孩一直没有机会,始终眼巴巴的望着她,后来可能是太困了,就趴在男人的肩上睡着了。 白箐箐所住的地方靠近郊外,正好是这趟地铁的终点站,地铁驶出城区的时候人慢慢就少了,白箐箐和言浩宇这才有了位置坐。 白箐箐依然是故意跟他隔了两个人的位置坐下,只是随着地铁越往郊外开,车上的人就越来越少,在最后几站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而他们所坐的这节车厢就只剩了他们三人。 言斓雅在他怀中睡得很熟,不知什么时候言浩宇已经将身上那毛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又将衣服仔仔细细的掖好,将小女孩硬生生裹成了一个小蝉蛹。 如此一来他身上就只剩了一件衬衣,虽然地铁中有空调,但是在这个天气里只穿一件衬衣还是略显单薄了。 白箐箐倒是没想到啊,这个手段残忍,冷酷无情的男人还有如此慈爱的一面,果然“虎毒不食子”这话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小雅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很容易感冒。” 寂静的车厢中他突然说了一句。 白箐箐也客气的回了一句,“小孩子嘛,身体素质是要差一点。” “我听说昨天廖太太怕小雅着凉,将她抱怀中取暖是吗?” 白箐箐面色不变,“是小雅懂事,怕我冷,让我抱着她的。” 他低头笑了笑,帮女儿将搭在鼻尖的一缕头发理开,他的动作很温柔,就怕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就将她惊醒了。 “廖太太有所不知,小雅很怕生,长这么大,除了我她从未让任何人抱过,包括照顾她的阿姨。” “是吗?”白箐箐的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可能是我比较招小孩子喜欢的缘故吧。” 他没说话,大掌温柔的在女儿的身上轻轻拍着。 虽然白箐箐所坐的位置跟他隔了一点距离,可是在如此寂静的车厢中和他独处,依然让她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其实在言斓雅睡着的时候她就提议过,让他不必将她送到终点站,早点抱孩子回去休息,不过他却拒绝了,他的理由理所当然。 “既然都送到了这里,那就一路送到底吧。” 白箐箐和他无话可说,假意闭着眼睛休息。 “小雅她是个试管婴儿。” 寂静的车厢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白箐箐睁开眼来,故意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惊奇向他看过去。 “还有这回事?” 他对她笑笑,眼睛微微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箐箐的错觉,她竟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 “我太太生前身子一直不太好,无法怀孕,可是我很想和她有个孩子,所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打了麻药让人偷偷取走了她的卵子,和我的……在体外受精,再找人代孕。不过,可能是我太太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走了,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轰! 白箐箐只觉得头顶好似有一记惊雷炸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握紧,目光中带着无法控制的震惊向他看去。 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仿若闲聊一般,对上她惊愕的目光,他甚至一脸诧异的反问,“廖太太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我看到已经有姑娘猜到了小女孩的身份,你们咋就那么聪明呢,我感觉我在你们面前像个智障一样。 第49章 49 白箐箐向他怀中的小女孩看去,她睡得很甜,那白皙的肉嘟嘟的小脸安详得像一个小天使。 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看到她的感觉,她觉得她很亲切,莫名其妙的,分明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她却有一种亲切感,她以为只是因为她喜欢孩子的缘故。 如今再看着这张脸她似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会对她有亲切感,是了,这个孩子跟前世的她有几分相似。 “廖太太?!” 言浩宇稍微提高了音量,而处于震惊中的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她向他看去,却见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越发意味深长起来了,他含笑问,“廖太太在想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 “之前倒是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不少试管婴儿的报道,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接触,所以觉得挺惊奇的。” 他收回目光,落在怀中的女孩身上,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他的嘴角含着微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不再是那种浮在表面上的,像是戴着面具一样的笑容,而是完全不做假的,他就是在笑,对着他的女儿。 “我也觉得很惊奇,做梦都想不到我和她会有孩子。” 白箐箐看着眼前这个人别提有多诧异了,那个记忆中冷酷无情的变态,那个自私又残忍的鬼畜,他从不会过问别人的意愿,他就像一个暴君一样,霸道而强硬的实施着他的手段,不让你死,永远给你留一口气,却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这个人,此时此刻却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话,不再是那种含笑却又冰冷的,像是毒蛇缠绕在人身上的声音,而是如此温柔。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言浩宇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终点站到了,地铁缓缓停下,白箐箐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感觉她双腿发软,每落一步在地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小腿的肌肉在抽-搐。 然而她却一直忍着难受,以最正常的姿态走出地铁。 言浩宇抱着言斓雅跟着她出来,白箐箐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冲他道:“言先生就送我到这里吧,因为家里有客人不方便请言先生过去坐,所以很抱歉。”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强求,含笑道:“廖太太慢走。” 白箐箐冲他颔颔首便转身离去了。快步出了地铁站,又快步回到别墅里,地铁站和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明明是十分钟的路程,她五分钟就走到了,就仿若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她稍微慢一步就要被它追上,就要万劫不复。 匆忙回到别墅里,匆忙回到房间,她关上门,整个人才像是虚脱了一般,就背靠着门慢慢的跌坐到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缺氧的人,似乎稍微慢一步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拽得很紧,似乎要将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前一世因为那个孩子的死,她整个人都绝望了,她大开杀戒,将杀死她孩子的人通通杀掉,没杀掉的也几乎成了残废,即便最终那个毁掉她半生的罪魁祸首还活着,虽然有怨恨有不甘,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跳进了火海中。 她烧掉了前世的过往,烧掉了与前世的一切纠葛。 而当她变成白箐箐之后她是惊喜的,她开始了崭新的人生,她终于好好的活着了,前世的一切就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什么能给予她牵挂,她可以肆意的痛痛快快的享受她的新生。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她跟那个可恨的男人的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言浩宇这个疯子!这个可恨的疯子! 还有,她现在不得不怀疑昨天她遇到那个孩子不单单是偶然那么简单的。看今天言浩宇那么宝贝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舍得将她一个人放在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广场上,说不准昨天他就躲在某个地方远远的看着,看着她靠近她的女儿,看着她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们亲密。 而且,他故意将孩子的身份告诉她肯定也不是闲聊跟她说说这么简单的。 他在想什么,他这么做究竟意图何为,是在试探她吗? 他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吗? 她捧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两次相遇言浩宇的经过,到底有哪些地方出了纰漏惹了他的怀疑。 第一次在米国的餐厅中,他看到她狼吞虎咽,说她跟他的太太吃东西的时候很像,第二次应该就是前几天的宴会上,她在他的钢琴上流下了眼泪。 应该就只有这两次,可是单单只凭这两次也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言浩宇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会相信这世上有灵魂重生这种事情的存在,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她就是丘天杨,他只是在怀疑,怀疑每一个跟丘天杨相似的人。 所以他拿出孩子,应该也只是试探。 索性她刚刚的表现也没有太过激的地方,毕竟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即便再震惊也不可能奔溃。 白箐箐闭着眼睛,慢慢的调整着呼吸,言浩宇以为这样她就要认输了吗?以为弄一个孩子出来她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如地狱一般的人生中逃出来,好不容易她的人生有了好转,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踏进深渊。 那个孩子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这是言浩宇自己制造的错误,她并不想为这样的错误买单。 她已经不是丘天杨了,和丘天杨有关的一切再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今天晚上下起了雨,已经快入冬了,雨势并没有那么大,淅淅沥沥的,带着一种渐进冬日的凉意。 这两天廖定轩一直在公司忙碌,忙着合作案,忙着分公司的发展计划,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在等结果。 那个人的身份一直就像一根刺梗在他的心头。 这天晚上,他依然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办公室的门把突然被人扭动,他转头看去,却见来人快速闪身进门,再悄无声息的将门关上。 廖定轩一看到来人那紧拧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可是猛然想到什么,那舒展的眉头又紧拧起来。 陈康将鸭舌帽取下来抖了抖上面的水珠,一边走过来一边道:“你怎么要得这么急啊?我说明天给你送过来都不行,这么大的雨!”他将手中的文件袋扔在他的桌上,“这是你要的东西,剩余的款什么时候给我打过来?” 他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不会少了你的。” 陈康也挺爽快,“行,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说完果然戴上鸭舌帽便闪身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他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目光像是盯着那文件袋,可是他的瞳孔却并没有聚焦,很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 直过了许久他才伸手将那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叠资料,他翻开第一页,望着那上面的一张照片和几个字,目光便危险的眯了眯。 这应该是一张学生时代的照片,她身上还穿着校服,笑得很灿烂,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即便是他这种不解风情的人看着也觉得很美。 照片旁边是她的名字。 丘天杨。 果然是她。 廖定轩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握着资料的五指却下意识收紧,他将资料翻了一页继续看下去。 她的姑姑是言浩宇父亲的二婚妻子,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姑姑带到了米国生活。她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国内的音乐大学,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上学,三年后她和言浩宇结婚,夫妻很恩爱,两人还育有一个女儿,只是五年前却因为一场火灾意外身亡,死的时候那个孩子还不足月。 廖定轩看着资料上那“夫妻恩爱”“育有一女”的字眼,握着资料的双手越收越紧。 那永远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容之上慢慢爬上了一条裂痕,裂痕越来越大,竟让他的脸显出几分狰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拽紧资料的手才慢慢放松,他的面容也一点点恢复如初,他站起身来,用火机将资料点燃,面无表情的丢在办公桌旁那价格不菲的瓷瓶中,冷眼看着它燃烧殆尽。 这天晚上白箐箐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她的噩梦永远都是关于言浩宇的,这一场也不例外。 她梦到她在黑暗中逃跑,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身体很累,胸口难受,可是她却不敢停下,依然不间断地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没有力气跌坐在地,然后那个可怕的声音便像是贴在她耳边响起,“天杨,你要跑到哪里去呢?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她站起身来,茫然四顾,可是周围是一片黑暗,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那个声音依然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白箐箐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将台灯打开,抽了纸巾将身上的汗擦干净,又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外面下起了雨,窗户一打开,飞雨便带着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箐箐站在窗户边,深呼吸了许久才让自己缓过劲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凌晨一点,距离天亮还早,她便关上窗户准备继续睡。 可就在这时候她听到重重的敲门声。 这个点了,蛮姨不可能还来找她,能敲她门的大概就只有廖定轩了。 白箐箐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廖定轩。 却见他在那黑色肃穆的西装外面还加了一件黑色风衣,那风衣的肩膀上凝结了几滴水珠,头发也有少许被水珠浸湿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有这一张肃穆的脸和那种强到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他永远也不会显得狼狈。 “廖先生,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白箐箐的语气中明显透着惊愕。 廖定轩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一张脸紧绷着,似乎心情很不好,可是他的目光却很平静,没有半分戾气。 他没回答,直接走进屋中,反手将门关上。 白箐箐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戒备,“廖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廖定轩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这才抬头向她看过来,她的房间挺宽敞的,可是他高大的身影往那里一坐,竟让房间显得逼仄起来。 “言浩宇把黎之安带走了,他在查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说得很平静,仿若只是在跟她闲聊,又仿若只是简单的陈述。 可是这句话落入白箐箐耳中无疑于一阵惊雷炸响。 对了,她怎么把黎之安给忘了。 黎之安跟原身白箐箐相处了三年,对于她的习性了如指掌,她成为白箐箐之后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这个人太聪明了,即便她再小心翼翼也难免会在他跟前露出破绽,是以上次在古镇和他撕破脸的时候他才会问她是谁,实际上他早就开始怀疑了。 虽然她一直没有承认,可是原身和她之间的细微差距他还是看在了眼中,如果言浩宇抓到了他,从他口中套问出她的生活方式…… 言浩宇对她的了解不亚于黎之安对原身的了解,她本来已经惹得他怀疑了,如果黎之安透露出的习性哪怕只要跟丘天杨有一点相似的将会更加让他怀疑。 可是……廖定轩他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 白箐箐猛然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也正看着她,刚刚她脸上那一瞬间的仓皇早已落在了他的眼中。 白箐箐故作诧异的冲他道:“我不知道廖先生什么意思。” “在你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我才能与言浩宇对抗,如果不想他找到你,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谁。”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字里行间却给人一种强硬的压迫感。 白箐箐重重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她不傻,廖定轩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比谁都了解。 她突然想起来那一次她和他一起去廖家,晚上两人睡在一起,她做了一场噩梦,然后还说了梦话,并在梦话中叫出了前世的名字。 后来他问她丘天杨是谁,她随便编了一个谎话将他糊弄过去。从去米国开始她的怪异还有面对言浩宇之时的局促不安想来他早已察觉到了。这个人的狡猾和聪明丝毫不亚于言浩宇,言浩宇都开始怀疑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怀疑。 只要他调查她,只要他查到了丘天杨的名字,那么以他的智慧大概就能联想到她跟丘天杨之间的联系。 可是与言浩宇的试探不同,他却是直接向她逼问。 简单又干脆,不给她任何退缩的余地。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若是你错过了,以后言浩宇要对你怎么样,我不会过问。”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简单明了,这就是他给她的唯一退路。 言浩宇要对她怎么样? 前世的种种屈辱一时间翻涌而上。 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死也不想! 她重重的闭上眼睛,突然笑了笑,可是她知道她这样的笑容一定又凄凉又难看。 白箐箐睁开眼来,那仓皇惊惧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了,她的目光很平静,因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再怎么克制,声音中还是带上了颤抖,“我是丘天杨,真正的白箐箐已经死了。” 她望着他,他的表情很平静,他是如此镇定的一个人,似乎天崩地裂了依然不能在他的心头掀起一丝波澜。 这样的人让人害怕,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却又让人觉得安全。 “前一世,我是言浩宇的妻子。” 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们很恩爱?” 白箐箐苦笑着摇摇头,“那只是言浩宇对外做出的假象,实际上我只是他的囚奴。” “……” 她微微仰着头,似乎要将眼泪逼回去,“我姑姑是他的继母,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被我姑父和我姑姑逼死的,所以他憎恨他们,连带我也一并憎恨。我姑父和我姑姑死了之后他就用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我满足他那疯狂的报复欲,后来我意外怀上了他的孩子,却被人陷害打掉。我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心如死灰,将那些杀掉我孩子的人一把火烧掉,最后跳进火海身亡。”她苦笑着望着他,“他把我害得这样惨,我还会和他恩爱吗?” 他那平静的一张脸上,双眉终于微微蹙了蹙,半晌才问道:“你和他有一个女儿是吗?” 她只觉得累极了,疲惫的摇了摇头,“那个孩子是试管婴儿,我生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瞒你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前世和他还有个孩子。” 廖定轩何其聪明,她不用说得太清楚他也差不多就知道所谓的试管婴儿是怎么回事了。 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向她走过来,他在她跟前站定,他比她高了很多,她只能仰着脸才能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目光深邃难懂,她根本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他突然开口,语气明显放软了不少,“我可以保护你让你不被言浩宇带走,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吗?” 听着他这话她却是自嘲一笑,声音因为疲惫和太过复杂的情绪而带着颤抖,“如此不堪的我你还要吗?” “我要。” 她猛然抬头向他看去,他的面容依然平静,可是他的目光却突然柔和下来,那两个字也说得清晰有力。 我要。 即便明知她的过往不堪如此,他还是对她说,我要。 他要她,愿意保护她。 白箐箐一时间只觉得心头滋味复杂难言,她怔怔的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么,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白箐箐?” 即便明知道她已经再无退路了,可是他问出的话依然带着几分不确定,神色间似乎还隐含着紧张。 他怕她会拒绝,很怕,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连这样她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他只能注定彻底失去她。 他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浑身紧绷着,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怔怔的看了他许久,又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许久许久她都没有回答。 时间每过一秒他的心就低落一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她摇了摇头,那紧绷的身体就这么定格在原地,他许久都不能动弹一下。 她摇头 ,是拒绝的意思吗? 浓浓的绝望瞬间蔓延而上,他闭上眼睛,想将心头那让他窒息的难受压下去。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的吗? 即便明知道回头是深渊她也不愿意往他跟前踏一步?!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与她错过!他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姑娘,他怎么舍得放走她? 他睁开眼来,眼中已漫上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厉,可是他还没来得急开口说出他的想法,就看到刚刚还低头沉思的人竟向他这边跑过来,她跑到他跟前,猛地扑到他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着。 “我留在你身边。” 我留在你身边,她这样对他说。 他却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目光带着几许茫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又说了一句:“我说我留在你身边。”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她说她留在他身边。 就像是在绝望的心上突然降下了甘霖,他内心有多惊喜是可想而知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转变,刚刚有多绝望此刻就有多欢喜。 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抱紧她,就像是慢了一步她就要从他身边逃开一样,他不断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他的身体里。 其实对于白箐箐来说,言浩宇无意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她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言浩宇的身边?那个可怕的人,她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经历了。 而且她真的没有想到廖定轩会对她说这些话。 即便重活一世,可是她不敢喜欢任何人,因为她心头的伤口,她很自卑,即便那样的伤口恐怕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可是她还是不敢去喜欢别人。 过去的她实在是太过不堪了,不管跟谁在一起好像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侮辱。 她没有想过要喜欢上谁,因为她早已没有了喜欢别人的权利。 可是现在,她那条丑陋的伤口被赤-裸=裸的摊开,以为会被鄙夷被嘲笑,可是她没有料到,骄傲如他,却坚定的告诉她,他要她。 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廖定轩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喜欢到即便了解到她不堪的过往却还是要留她在身边。 所以这样的人,如果她真的错过了,定会后悔终生。 也不知道两人就这样抱了多久廖定轩才将她松开,他自上而下望着她,语气中竟不知为何染上了几分沙哑,听在耳中却显得格外温柔。 “你先去床上躺着,我过一会儿就过来。” 带着暧昧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白箐箐根本不敢抬头向他看,只点点头。 廖定轩放开她转身出去了,而白箐箐也听话地去床上躺好。 其实刚刚脑子还乱哄哄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在床上躺下,所有纷乱的思绪顷刻之间就消失殆尽了。 廖定轩所说的留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她自然都懂,他对她有意,所以不想离婚,希望她能好好做他的妻子,这样他才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选择已经做出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更何况跟言浩宇比起来,她是一万个愿意呆在廖定轩身边。 廖定轩没过一会儿就过来了,他已经洗了澡换了件浴袍,他走到床上躺下,简洁明了的冲她道:“过来。” 既然答应了要好好跟他做夫妻,白箐箐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便往他身边挪了挪,而廖定轩却直接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发糖啦!愿所有经历过创伤的姑娘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看到有很多姑娘要求换男主,我表示被惊到了,我没想到原来大家的口味竟然这么重!Σ( ° △ °|||)︴ 第50章 50 他浴袍的领口半敞着,白箐箐被他一搂过来,脸颊直接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皮肤略滚烫,她急忙将脸侧开。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抱着她,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白箐箐身体略僵硬,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他似乎比她还要僵硬。 “廖定轩。”她叫他。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白箐箐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真正的白箐箐已经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有当成一回事。 “她那么喜欢你,可是现在我却用着她的身体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我。” 他却突然埋下头来与她的目光对视,他眉心微蹙,面容紧绷着,显得格外严肃。 “你没有占用谁的身体,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你的。” “……” “你能成为白箐箐证明轮回这种事情是的确存在的,而之前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属于她白箐箐的人生已经结束,她也已经进入了属于她的轮回中,或许会在某个将死之人的身上醒来,或许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只是她没有你那么幸运可以拥有前世的记忆。” “……” “所以这具身体现在就是你的,你并没有占有谁的人生,这就是你的人生,是上天给你的人生,至于以前住在这具身体里的那个人,她的人生上天另有安排。” 白箐箐低头沉思着,许久之后便释然一笑,果然还是廖定轩这样的人看得透彻。天道轮回自有上天注定,谁都没有那个本事去抢夺别人的人生不是吗?只是可能轮回的时候出了错,上天还让她记得前世的记忆。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廖定轩的接受能力这么强,连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行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好好睡觉。” 白箐箐点点头,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真是累了。不得不说廖定轩的怀抱真的挺舒服,虽然略显坚硬,可是暖暖的,白箐箐靠在他怀中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廖定轩已经穿戴整齐了,此时正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衬衣衣领,他从镜中看到她坐起来,便转头对她道:“我还要去公司开个早会,等下就不在家里吃饭了,你差不多起来去吃早饭。” 白箐箐点点头,他交待完便向门口走去,可是手碰到门把手又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向她这边走来。 白箐箐看着他高大的身体靠近,疑惑道:“怎么了?” 他没回答,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微微躬下身体,一手撑在床头稳住身体,一手勾过她的脑袋,头一偏便吻了上来。 吻并没有持续多久,轻轻的允了允便放开她,他却没有急着起身,大掌依然还勾着她的脑袋,他的脸也与她近在咫尺。 “等下下班我去接你。” 带着漱口水清新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一种撩拨人心的温柔,也没有等她回答,在她怔楞的时候他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直到那扇门合上白箐箐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热的气息。 她还没漱口呢他就直接亲过来,都不嫌脏的么? 廖定轩说好的下了班来接她的,不过白箐箐下班出来之后廖定轩却还没来,她也不急,就在门口等着。 “阿姨!” 白箐箐在公司大门口等着的时候却听得身后有道甜甜的声音叫了一声。白箐箐身体一僵,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有个小团子自一辆车上下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极其俊朗的男人。 白箐箐眉头微蹙,望着那向她跑过来的小女孩,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她和前世的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可是大概并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缘故,总感觉这种血缘关系有什么东西隔着,很奇怪。 看着她她会觉得亲切,但是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言浩宇就站在车边,也没有走过来,他脸上依然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虚伪的谦和笑容,冲她挥挥手打招呼,“廖太太。”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昨天与廖定轩的坦诚,如今她再面对言浩宇的时候就要坦然许多,果然廖定轩这条粗大腿的力量就是大,一抱着就觉得什么都不值得害怕了。 所以白箐箐面色如常的冲他点点头打招呼,“言先生好。” 说话间言斓雅已经跑到了她跟前,她看上去挺高兴,笑得大大的眼睛眯起来,圆圆的脸蛋就是一朵绽开的花儿。 她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甜糯糯的声音中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过几天是我五岁的生日,阿姨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家喔!” 她递给她的是一张邀请卡,邀请卡粉嫩嫩的,上面印着维尼小熊的图案,充满了童趣。 白箐箐接过了,冲她笑笑,“阿姨如果有空的话一定会去的。” 话音刚落,却见一辆车徐徐开到大门口停下,车门打开,廖定轩那高大的身影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看到言浩宇和他女儿出现在这里他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冲白箐箐道:“走吧。” 白箐箐便和言浩宇颔首道别,又冲言斓雅挥了挥手便上了廖定轩的车子。 言浩宇对廖定轩挺客气,笑眯眯的打招呼,“廖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喝一杯。” 以前不知道言浩宇和她的关系,廖定轩倒还挺有意向跟他合作的,可是现在知道了,他看那小子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顺眼,再想着他曾经对她的伤害,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两拳。 不过生意人嘛,该有的客气还是会有,他便敷衍的冲他说了一句:“再说吧。”上了车他便直接发动车子离开,将那父女二人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他们找你做什么?”廖定轩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白箐箐冲他挥了挥手中的邀请卡,“说是过段时间是言浩宇女儿的生日,邀请我过去参加。” “你要去吗?”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白箐箐耸耸肩,“看情况吧。”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冲她道:“如果你要去跟你的女儿团聚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白箐箐凝眉转头看去,却见他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她离不离开都没什么关系。 这男人在想什么?而且他那种什么都不当成一回事的样子看着真是讨厌。 既然他要作,那白箐箐就让他作个够。 她便冷冷哼了哼冲他道:“那行啊,你停车吧。” 他终于转头向她看过来,眉心拧着,“什么?” 她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我要去跟我女儿团聚你不拦我吗?那你停车啊!我去跟我女儿团聚了。” 他的面色一点点阴沉下来,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你敢!” 白箐箐差点对他翻白眼,“那不就得了,明明心里就不想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某人转过头去专心开车没说话。 白箐箐叹了口气,硬的上了,也该来点软的哄哄他,便冲他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吧,我对那个小孩并没有什么感情。你自己想想啊,这世上捐精捐卵的人那么多,这些捐出去的人难不成还得将自己的种一个个认回来啊?我就只当我是捐了一颗卵子,更何况还不是我心甘情愿捐的,要是我知道用的人是言浩宇,我死也不会捐。再者说,这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再说有什么意思,这辈子我是白箐箐,是你的妻子,跟上辈子的那个人无关,你说我说得对吗?” 他没回答,不过那面色看上去似乎好了很多。 两人去吃了饭就一起回到了浅水湾别墅,白箐箐本打算直接回房的,不料走在身侧的廖定轩却突然向她丢来一句,“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 他一脸理所当然,“如今没有必要再分房睡。” 其实之前白箐箐也想到过廖定轩会这么提,是以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她也没有什么好诧异的,况且她答应了要留在他身边,好好跟他做夫妻,睡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是以便冲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白箐箐回到房中,果然将一些必要物品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拿,就是一些换洗衣服和她平日里要看的书。 白箐箐敲门进去的时候廖定轩正坐在圈椅上喝茶,两人的房间都是和衣帽间连通的,不过廖定轩并没有特别弄一个衣帽间出来,只在床边摆了一个大衣柜,是以他的房间看着比她的还要宽敞许多。 说真的,突然跟廖定轩转变关系以这种方式相处她还真是有些不自在,是以进屋之后跟他打了声招呼,也没敢多说什么,就走到那大衣柜旁边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去。 廖定轩的衣服不多,衣柜里面许多地方都空着,白箐箐将自己的睡衣和换洗衣服放在上面,见他的衣服全部都是黑乎乎的便冲他道:“你的衣服怎么全是黑色的?为什么不买点其他的颜色,你天天穿黑色穿不腻么?” 廖定轩所坐的位置就在她对面,他看似认真喝茶,实际上从她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手上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目光却从杯沿上划过去望着对面的女人。 他看到她将他的衣服挪开,再将她的衣服放进去,两人的衣服就紧紧挨在一起,这才有夫妻的样子。 这一刻,他真的就觉得她是他的妻子了,他们距离这么近,让他觉得很温馨。 听到她这话廖定轩才回过神来,他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下,因为刚刚就那么呆呆看了她许久,嘴唇上方已凝了一层茶末子,他拿过纸巾擦了擦,反正她也没看到,不算丢脸。 “你是当家的,给丈夫添衣服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好。” “……” 呃……其实她也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而已。不过她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便道:“那行吧。” 将衣服放好了,白箐箐这才转头向他看去,他就坐在对面的圈椅上,双腿交叠着,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扶着杯沿慢慢的摩挲。 他身形高大,再加上他身上那特有的上位者的气场,即便距离挺远,但她还是感到了一种让人不适的压迫感。 她显得有些局促,“那我就先回房了,等下睡觉的时候再过来。”呆在这边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说啥。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他男性浑厚的嗓音轻飘飘的传来,“过来。” 白箐箐身体一僵,略想了想还是乖乖转回身往他那边走,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她才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端着茶抿了一口,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掉你吗?” “……” 白箐箐便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在他跟前站定,正要开口询问,哪想到他竟突然拽着她的手猛的将她一拉,再用另一只手拦腰将她一勾,下一刻白箐箐就重重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来得太快,白箐箐那惊呼都还卡在喉咙口没叫出来就被他抱了个结实。 她僵硬着身体一脸惊愕地向他看去,“你……这是要干嘛?” 说着就要从他怀中挣开,他却双手并用将她紧紧圈着,目光自上而下望着她,那一向平静无波的双眸中似乎含着点点笑意,因为有着笑意的晕染,他的神色看上去温柔了不少。 “抱一下都不行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温柔的磁性,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冰冷又刻板的人。 这话倒将白箐箐给问倒了,对啊,抱一下都不行吗?他可是他的丈夫,别说抱她了,把她那啥了都可以。 白箐箐便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说不可以,就是太突然了。” 他没说话,就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箐箐也没敢抬头看。 他的身体硬硬的,有着一种男性的力量感,可是他的怀抱却很温暖。白箐箐跟他离得这么近,他身上的味道一直缠绵在她的鼻端,他并不喜欢用香水,他身上的是一种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还有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味。 她不知道是不是廖定轩看上去比较“man”的缘故,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也似乎比别的男人浓许多,总之被他身上这种气息笼罩着,她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关键两人还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这么一来就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他喷在头顶的呼吸,甚至连他喉结轻微的蠕动她都能感觉到。 房间很大,可是白箐箐却觉得仿若满室都被一种浓烈的暧昧所填满,她浑身僵硬着,连动一下都不能。 当然,她浑身僵硬的原因不仅因为两人之间太过暧昧,还因为他那个不可言说的某处梗在那里让她极不自在。 白箐箐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问他,“你这样抱着我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白箐箐咬了咬唇,“可是……我不太舒服。” “嗯?”他的声音听上去严肃了许多,“怎么了?” 白箐箐稍微挪了挪身体,他以为她是要从他身上逃开,急忙收紧了手臂,这么一收紧,白箐箐就更是感觉臀部挤到了那里。 她真是尴尬得想哭的心都有了,沉默着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他道:“那个……”话到嘴边还是出不了口。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又问她:“哪里不舒服?” 白箐箐闭了闭眼,咬牙道:“坚硬似铁。” “……” 廖定轩许久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白箐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刚刚那话出口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越发暧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着的廖定轩终于开口道,“箐箐,我已经三十出头了。”他的语气很平静,仿若只是在跟她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她格外诧异。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今我哥哥不在了,传宗接代的重任都落在我身上,奶奶和妈妈也都盼着我有个孩子。” “……” 白箐箐眼皮重重的跳了跳,那不正常的红霞一瞬间就爬满了整张脸。 她又不傻,传宗接代意味着什么她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 “廖定轩,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什么?”语气很平静,似乎没因为她转了话题而生气。 白箐箐略想了想,稍微措了措辞才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虽然想过了要好好跟他做夫妻,也深知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但是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毕竟之前她跟廖定轩实在算不上熟悉,从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跳过了恋爱的程序一下子做了夫妻,这多少让她感觉无措。 更何况因为前世在那种事情上被那个变态折磨过,她对那种事情下意识感到恐惧,她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跟廖定轩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总之不管怎么说她都需要时间。 “要多久?”他的语气沉了几分。 白箐箐本来想说一年的,可是一听他这语气不对劲,便只能将时间缩减一半,试探着冲他道:“半年。” 她明显看到他那温和下来的目光慢慢的被一层阴影笼罩,白箐箐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那,三个月?” 依然还是那阴翳的眼神,可白箐箐却不想再让步了,“最少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他就用这种阴翳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她搂紧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说话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却又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怒火,“你是想憋死我吗?” “……” 白箐箐听着他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他好像挺想跟她那个啥的,而且也不像是单纯的为了传宗接代,不然他不可能用“憋死”这个词。 这倒让白箐箐诧异了,这个隐忍克制的男人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败下阵来?而且一向高冷又骄傲的他丝毫也不掩饰他想跟她那个什么的想法…… 她突然想到上次在廖家他让她摸他那个地方的事情,看来这个男人那高冷又克制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另一面,让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另一面。 绝对够无耻! “那之前你不也过来了吗?” 他却说得理所当然,“之前不是没有你吗?” “……”白箐箐略想了想,“那要不我们稍微保持一下距离好不好?” “不好。”语气干脆强硬,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白箐箐转头看去,却见男人眉心微皱,整张脸都笼罩着一种阴沉,可是在阴沉之中似乎又夹杂着淡淡的委屈。 白箐箐:“……” 廖定轩避开她的视线,突然偏着头在她的耳根处轻轻的咬了一口。 咬得不是很重,是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白箐箐却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紧绷着,惊道:“你干嘛啊?” 他没回答,不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咬人的动作太粗暴了一点,转而温柔的在她的耳根处吻了一下,又伸出舌头含着轻-允。 白箐箐被他这又亲又咬的弄得浑身乱颤,想要推开他,奈何浑身酥麻半点力气都没有。 廖定轩吻了一会儿才将她松开,白箐箐被他这么折腾了一会儿,一张脸简直红得不像话,双眼中也蒸腾着一股水汽,透着一种被欺负的委屈和愤怒,看在眼中却格外惹人怜惜。 廖定轩调整了许久的呼吸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道:“抱着我箐箐。”可是出口却还是带着一种无法自控的沙哑,似乎是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绪是多么的不稳。 “什么?” 他用鼻尖在她的脸颊处蹭了蹭,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嗅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在感受她脸颊的柔软。 “抱着我,像你昨天那样。” “……” “连抱着我都不可以吗?” 白箐箐便不好再说什么,果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抱住,可是想着他刚刚咬自己的耳朵还是不太痛快,便拧眉质问他道:“你刚刚咬我干嘛?” 他微微抬头向她看去,嘴角微弯,目光滟涟着柔意,“要不你咬回来?” “……” “舍不得吗?”他微挑了挑眉毛,略带挑衅。 白箐箐觉得他这样子看上去实在可恨,便毫不客气的就向他的耳根处咬去,可是哪里想到这个奸诈之徒却在她快要咬上的时候突然偏过头来,而白箐箐要咬上去的嘴巴刚刚好就落在了他凑过来的嘴唇上。 然后就在她怔楞的时候,直接将她的嘴唇含住,毫不客气的进行掠夺。 他的嘴唇狠狠的含住她的,微微躬身,搂着她的身体向后仰,这么一来,她的下颌只能下意识张开,而他便直接长驱直入,霸道又蛮横的索取着她。 他的双臂紧紧箍住她,她小小的身体在他跟前简直不能看,所有的反抗都被他轻易的化解,到了后来她只能将身体软成一团,由着他予取予求。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月只是女主说说啦,其实要不了那么久的,要相信廖先生是器大活很好的(我似乎暴露了什么(。•ω•。)ノ♡) 还有,原主已经进入轮回,她会有崭新的人生,也会有属于她的幸福,所以你们不要担心她,你们老是惦记着她她会很惶恐的。 嗯,我以后天天撒糖让你们受不了哈哈 第51章 51 就这般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将她放开,他终于坐直了身体又搂着她在他怀中坐稳,白箐箐被他强吻了这么一会儿早就呼吸不稳了,一时间只能靠在他的怀中重重的呼吸。 而他也没有比她好多少,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大喘气。 白箐箐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拿眼瞪他道:“你这没事就喜欢亲人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他一点也没有强吻了别人的觉悟,一脸理所当然,“不让我传宗接代,连亲也不可以吗?”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啊,什么叫不让他传宗接代?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话还真将她堵得哑口无言,就是啊,说好的要留在人家身边跟人家做夫妻可是连亲一下都不可以吗? “廖定轩,我怎么感觉你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了。”那个永远淡然又衿傲的男人,她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无耻的一面。 他突然搂紧了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侧头在她的下巴处吻了吻才道:“我是人又不是神,自然也有七情六欲。” “……” 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轻轻笑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也觉得奇怪,我在你面前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从未这样过。” 她偏头斜眼看他,“是吗?” 那小模样明显是不信的,他眼中笑意却更甚,“骗你做什么?”又心情大好的在她的耳根处吻一吻,“真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声音温柔得要腻死人。 白箐箐被他肉麻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着她在这边跟他也腻了一会儿了,便抬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表。 “已经这个点了啊。我的乐稿还有一点需要修改,我还得去弄一下,我一会儿再过来好吗?” 原本眉梢舒展的某人因为这句话面色又一点点冷了下来,白箐箐看着他这模样也觉得自己似乎挺扫兴的,便放软了声音同他商量,“没办法啊,这是我的工作,我得好好做。” 他倒是也没有“无理取闹”,慢慢将她松开,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却冲她道:“我跟你一起。” “……”白箐箐没反应过来,“你跟我一起干嘛?” “我也还有文件要看,你弄你的乐稿我看我的文件,我们一起。” “可是我弄乐稿会很吵。” “没关系。” “……” 白箐箐可真是服了他了,最终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廖定轩果然便拿着他的文件跟着她一起来到她的工作间。 白箐箐的工作间中有个办公桌,上面乱七八糟的摆了她画的音符,这会儿便胡乱的整理了一下对他道:“我这边比你的书房简陋多了,你确定你要在这里?” 他却已经走过去坐下了,“没事。” “……” 既然他这么坚持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自走到钢琴边坐下,一边比对着做好的乐稿弹奏一边修改。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刚开始她还挺不自在的,后来慢慢专注起来她也就没去管那么多了。 廖定轩翻着文件看的时候,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她就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她的侧面。 认真做事的她总是习惯性的拧着眉头,神情专注而凝重,像一个小老太太。 可是这个小老太太那一双眼睛中却绽放着一种奇异的火光,是完全不同于以前那个白箐箐的,就是这样的火光将她整个人都点亮,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自信的神采,即便她的容貌并不是特别的出众他依然被她迷得七魂八魄都出了窍。 廖定轩的视线简直太过直接了,再加上他这人存在感又强,白箐箐很快就发现他在盯着她看。她下意识转头向他看过去,却见原本正紧紧盯着她看的人急忙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神色很淡定,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箐箐却皱了皱眉头,“你看我做什么?” 他头都没抬一下,“看一下又不会让你少一块肉,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紧张了啊? 白箐箐撇撇嘴,没搭理她。 接下来两人都各自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当白箐箐忙完之后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转头向廖定轩看了一眼,“你还要继续忙吗?” 廖定轩已经将文件都看了一遍,此刻正刷刷刷地签着他的大名,闻言便冲她道:“快完了,你先过去洗澡。” 白箐箐也没多说什么,果然乖乖去他房间洗了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廖定轩就进来了,自去洗了澡爬上床,再将她重重往怀中一搂。 虽然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抱她了,可是白箐箐被他搂在怀中之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廖定轩意识到她的不自在,便小声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白箐箐一听到他这话果然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夜好眠,他果然说到做到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第二天白箐箐醒来的时候依然还躺在他的怀中,她抬头向他看,却见他已经醒了。 白箐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天是在他房间跟他睡了一晚上,果然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没适应过来。 “醒了?”他透着沙哑的嗓音冲她打招呼。 白箐箐点点头,自她怀中起来,这么枕着他睡了一晚一起来就感觉脖子酸酸的,是以她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冲他道:“廖先生,我觉得我们这样抱着睡迟早会出事。” 他要起床的动作一顿,微皱着眉头看着她,“我说过了,我不会强迫你。” “……”白箐箐被他给逗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略想了想,眉头微挑问她,“难不成你害怕你会爱上我?” 白箐箐可真想对他翻个大白眼,这男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长时间这么抱着睡,你会得肩周炎我会得颈椎病。” “……” 廖定轩在心头默默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太无趣又太扫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她给迷得要死不活的。 他也懒得理她了,直接从床上起身,脱下浴袍扔在圈椅上便打开衣柜找衣服换上。 白箐箐见他这旁若无人的动作却是呆了呆,他这浴袍底下可就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 廖定轩已经拿了一条长裤穿上,白箐箐语气带着不满冲他道:“廖先生,你就不能拿到浴室里去换么?我还在这里呢!” 某人完全不以为然,一边将裤子往身上套,一边面色淡然的转身对着她,白箐箐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来,目光猛地就和那鼓鼓的地方撞上,她倒抽一口凉气,急忙转开头,红着脸怒道:“你干嘛?!” 她却听得他低低笑了笑,声音带着嘲讽,“又不是没摸过。” “……” 白箐箐被他给结结实实的堵了一下,可真是无语死了,索性直接下床拿过衣服去卫生间换了,管他干嘛? 换好了衣服下楼,廖定轩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了。 “你等下要去公司?”对面的他问了一句。 “嗯。”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们又不同路。” “没关系,我送你。” 白箐箐想了想,“好吧。” 两人吃完饭就一同上了廖定轩的车子,刚一在车上坐下廖定轩就抓过她的手握着,白箐箐面带疑惑向他看去,却见他一脸淡定,仿若抓她的手是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见她看过来他还如闲谈一般问她,“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才有空?” 白箐箐向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廖定轩表现得这么淡定的倒显得她想多了,遂也没有将手抽出来,只道:“可能还会忙一段时间。” 廖定轩点点头,没说话了。 车子开到彩石外面停下,白箐箐正要挣开手,不料某人却握得更紧,白箐箐一脸诧异向她看去,“我到了。” “你不跟我道个别?” “……”白箐箐便冲他笑了笑,“下午见廖先生。” 可是握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正要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却又听得他道:“现在换我跟你道别了。” 然后就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突然将她往他跟前一拉,再伸过一手勾着她的脑袋,头一偏就吻在她的唇上。 深深的一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放开,吻完之后一脸淡定的松开她,“好了你走吧。” 白箐箐却是呆了呆,那司机还看着呢,他这是干嘛?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太让他没有面子,便也故作不以为然的冲他道:“我走了。” 开门下了车就直接向公司里走去,直到走到车中的人看不见了才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廖定轩怎么动不动就喜欢亲人啊,而且还当着人家的面亲,就不觉得羞人么? 坐在车中的廖定轩直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将领带扯了扯,整个人都瘫坐在座位上,直缓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问司机阿文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阿文身体明显一抖,非常识时务的表示,“我刚刚在打盹儿,什么都没看见。”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依然还是那个一丝不苟,永远严肃又不怒自威的决策者。 下午廖定轩来这边接她,也和昨天一样,两人腻了一会儿就各忙各的,晚上还是抱着一起睡觉,但是廖定轩很自觉,真的没有乱来。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邹可岚主打歌的曲子终于落下帷幕,剩下的事情白箐箐不用负责,而她好不容易迎来了几天的休息时间。 正好廖定轩这天也休息,是以跟她约好了今天一块儿出去玩。 这算得上是她和廖定轩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出于对对方的尊重,白箐箐觉得她有必要重视一下。 是以在出发之前她特意画了个妆,刚化完就听到敲门声,她知道是廖定轩提醒她该出门了。她在镜中端详了几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开了门。 “走了。” 门外的廖定轩冲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可是这么一扫之后他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又猛地转头看向她,这么一看,整个人就僵住了。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短外套,而下面则是一条黑色小短裙,小短裙下面则是极诱人的黑色蕾丝袜。 当然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她化了妆,他可是难得看到她在他跟前化妆的。 她的皮肤本来就好,自从长完痘痘之后就更好了,如今打了粉,那张脸越发显得白皙动人,双眼也是黑黑亮亮的,嘴唇涂了桃红色的唇脂,就像是有两片粉嫩的桃花落在了上面,看着别提有多诱人了。 白箐箐一见他那呆样就知道自己今天的化妆很成功,她故作疑惑的眨眨眼,问他,“你怎么了?” 廖定轩回过神来,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面容倒是挺淡定的,“没什么,走吧。” 两人在车上坐下,白箐箐才冲他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廖定轩将票递过来,“去参加一个个人展,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白箐箐将票接过来看了看,她对个人展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反正也没事,去看看也无妨。 廖定轩自从上车之后就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她倒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以前在他面前总是不修边幅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现在,她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特意化了妆。 廖定轩想起秦旭告诉他的“女为悦己者容”,他心里很舒坦,说话的声音就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你今天化妆了?” 白箐箐点点头。 “是为我化的吗?” 白箐箐想了想,很实诚的回答,“算是吧。” 虽然并不是特别的肯定但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他拉过她的手握着,握得很紧。 白箐箐向他看去,却见他也正看着她,他嘴角微弯,眉眼含笑,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 廖定轩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到达目的地。个展在英雄纪念馆旁边举行,廖定轩牵着她的手下了车,再一路牵着她的手进入展示厅。 迎面碰到廖定轩的熟人,远远的就热情的招呼道:“廖总廖太太,没想到在这边遇到你们。” 廖定轩上前与他寒暄了几句,怕白箐箐觉得无聊就冲她道:“你先去那边走走,我一会儿过来。” 他们聊生意白箐箐也听不懂,便与那人告辞之自去别处参观了。 个展里面的东西挺丰富的,有日本武士军刀,有苏联军制造的手榴弹,还有一些收藏品,类似于张大千的画这类的。 展厅挺大,但因为不是对外开放的,所以里面的人并不多。 白箐箐对这些收藏品都没什么兴趣,一路看得很乏味。就这般闲闲的走了一会儿,白箐箐却被不远处的一件展品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件刺绣旗袍,穿在人偶模特身上,被装在一件玻璃罩子里展览。 白箐箐急忙走过去将旗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却见那粉白色的底子上绣着百蝶穿花,一针一线皆由手工绣成,看上去华丽又精致,旗袍旁边有个小招牌,是对旗袍的介绍。 名称:白蝶戏牡丹旗袍。 作者:不祥。 白箐箐看到这“不祥”两字却皱了皱眉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姑姑的作品。 白箐箐的姑姑是一位苏绣大师,姑姑的作品她从小就看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廖太太。” 正在白箐箐思索间,一旁却突然响起一记带笑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白箐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头去看,却见男人就站在不远处,他双手插兜,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他本就长得俊朗,这么笑着看人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就更是动人。 白箐箐心脏猛地一跳,暗暗冷笑一声,这可真是绝了,真是走哪里都能跟言浩宇碰上。 不过白箐箐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冲他客气一笑,“言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言浩宇走上前来,与她并肩站着望着橱窗里的旗袍,带笑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才问:“上次小雅的生日,廖太太为什么没去?因为你没去小雅可是失落了好久。” 不得不说,言浩宇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每次看到他她都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镇定,尤其如今他还跟她站得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茉莉的清香,他喜欢用一切茉莉味的东西,牙膏,沐浴露,洗发水。 在前世每每最痛苦的时候鼻尖总是充斥着这股气味,所以一闻到这个味道她总会想起前世的噩梦。 白箐箐双手下意识握紧,她深呼吸几口气,好歹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才冲他道:“很抱歉,这段时间我都很忙,不过我会抽空将礼物送过去的。” 言浩宇微挑眉头,“小雅收到你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白箐箐客气的笑笑,正要找理由离去,不料身旁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廖太太喜欢这件旗袍吗?” 白箐箐浑身一僵,却依然保持着镇定道:“女生嘛,对漂亮的衣服总是要看上两眼的。” 他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赞同她的话。 “事实上这件衣服的主人我倒是认识的。” “哦?”白箐箐淡定的挑了挑眉,故作疑惑,“是吗?” “不得不说,她的手艺很好,是一位很杰出的刺绣大师。”说到此处他却突然嘲讽一笑,话锋一转,“不过她的人品却不怎么样。”他转头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她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自私又可恶,好在上天开眼,即便她是个难得的大师却也沦落到无钱看病的下场,最终病死在床上。” 白箐箐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紧又放松,一直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渐渐平息了自己。 这个混蛋,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姑姑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他可真是不要脸! 姑姑为什么没钱看病?还不都是他霸占了她所有的财产,他竟然还有脸说这是上天开眼?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白箐箐真的差点控制不住要跟他拼命了。 可是即便已经怒到了极限了她却还是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上了言浩宇的当,他只是在试探自己,就像拿出那个孩子来试探她一样。 只要她在他面前有一丝丝的奔溃那她就彻底的输了。 所以她必须要镇定,镇定,她不能再让自己踏入万劫不复之中。 是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疑惑的转头看他,挑眉问,“有这回事?” 他笑得坦然,答得坚定,“当然。”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真是活该了,这世上的小三都没有好下场。” 他没说话,望向她的目光微微眯了眯,他面上依然带笑,可是那笑容中明显夹杂了些什么。 白箐箐无意间一转头看到廖定轩正向这边过来,便冲他道:“我先生来找我了,告辞。” 冲他颔了颔首,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去,廖定轩见她过来了,便站在那里等他,期间只向言浩宇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 白箐箐走过去之后廖定轩才发现她的面色不太好,他拉过她的手握着,只觉得她的手冰得可怕。 他眉头一皱,倒是没多问,只冲她道:“要继续看还是回家?” 白箐箐实在不想再看到言浩宇,便冲他道:“回家吧。” 廖定轩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上了车,白箐箐一上车便感觉全身的力气仿若都用尽了一般,瘫倒在座位上。 廖定轩眉心微蹙,却是没急着开口,冲阿文吩咐一句,“你先出去等着。” 直到阿文出去了他才问道:“刚刚言浩宇跟你说了什么?” 白箐箐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疲惫,“你知道我刚刚看到的那件旗袍是我姑姑的作品对吗?” 廖定轩倒是没否认,“我以为你看到会开心,所以才带你来这边。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言浩宇。” 果然是这样,今天廖定轩带她来看这场个展实际上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白箐箐苦笑道:“言浩宇刚刚在我跟前说我姑姑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却慢慢转冷,“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他父亲强取豪夺,我姑姑现在早就结婚生子儿孙满堂了。” 姑姑年轻那会儿是个有名的美人,那次她去港城参加刺绣大赛,偶然遇到在那边做生意的言浩宇的父亲,言父对她姑姑一见钟情,回去之后就跟自己的妻子离了婚。那时候姑姑已经有了未婚夫,本来打算马上就要结婚了,可是却被言浩宇的父亲强横抢走。 姑姑这一生过得很悲惨,生了病没人给她治,死了却还要被言浩宇这般污蔑。 廖定轩将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再将她搂在怀中抱着,双手将她冰冷的双手握在掌心中。 他的怀抱很宽阔,白箐箐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的包裹在里面,双手又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刚刚和言浩宇对峙,她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心底一点点暖起来。 廖定轩就这般一直默默地抱着她回到家,下了车他又牵着她的手,白箐箐就由着他牵着,一直到他的房间他才将她松开。 他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就立在她跟前,沉默地望着她。 白箐箐见他眉心微蹙,面容透着几分严肃,就这么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箐箐被他这么看着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正要询问,廖定轩却突然弯下腰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他的面容很认真,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很沉重,“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怪吓人的,白箐箐小心翼翼的询问,“什么?” “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是白箐箐,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丘天杨,前世的一切都过去了,与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有彻底将前世放下言浩宇才没有任何机会,你明白吗?” 虽然他表情严肃,可是他的话语间却透着耐心和温柔,他看上去是真的很担心,担心她会放不下以前的事情,担心言浩宇会趁虚而入。 这个仿若不会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的男人实际上也有他温柔贴心的一面,会给她披上他的外套,会将她冰冷的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会担心她,会在意她。 这种反差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温暖,又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看到不一样的他。 她对他点点头,“我答应你。”前世真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父母不在了,疼爱她的姑姑也不在,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所有让她牵挂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她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廖定轩严肃的面容这才放松下来,正要拉着她过去圈椅上坐着说说话,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廖定轩拿起一看是秦旭打来的,他略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秦旭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定轩,你快来看看晓苒吧,她就快不行了。” 廖定轩就站在她跟前,秦旭说话的声音又大,白箐箐想不听到都难。 廖定轩下意识的转头向白箐箐看了一眼,这才拧着眉头,沉声问道:“怎么了?” “晓苒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她饿得昏迷不醒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就过来看她一眼,好歹让她吃一点东西,不然我怕她真的熬不住了。” 廖定轩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的命是她自己的,没有人能帮她珍惜,我不会过去的。”话说得很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电话那头的秦旭却是怒了,提高了音量道:“廖定轩,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白家将人作践成这样也够了吧?你为什么还不能给她一点怜悯?就算不看在你们曾经在一起过的情分上好歹也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吧,你怎么就这么冷酷无情?!” 廖定轩面色慢慢沉下来,语气也冷了不少,“秦旭,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那就不要试图破坏我的家庭我的婚姻,我对方晓冉没有任何责任,我也没有任何亏欠她的地方,我不会过去的。” 秦旭似乎被他给堵住了,半晌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道:“好好好,你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了。”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秦旭的冷嘲热讽廖定轩却没有当成一回事,他走到圈椅上坐下,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刚刚秦旭在电话中说的话白箐箐也听到了,她倒是没想到方晓冉还真能折腾,前几天闹割腕,现在又闹绝食。 别怪她心理阴暗,她是一点也不觉得方晓冉是真想死,真正想死的人只会悄无声息的死,像她这种搞得轰轰烈烈生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死。 白箐箐目光带着探究向廖定轩看过去,他的面色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不过他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是这种态度,也不能完全说明他就对方晓冉的事情不上心。 是以白箐箐想了想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要去看方小姐吗?” 他端着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向她看过来,漫不经心的问:“你希望我去吗?” “我希望你去你就去了?” “不去。”他回答得很干脆,随即挑了挑眉,“那你究竟希望我去吗?” “不希望。” 这句话很明显取悦了他,他嘴角微弯,靠在圈椅上笑吟吟的向她看过来,“这可真是奇怪了,你之前不是连我跟她一起吃饭都不在乎吗?这会儿怎么又这么介意我去看她了?” 白箐箐也不扭捏,如实回答道:“之前是因为想过我们会离婚啊,所以你跟她吃不吃饭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既然我说了我要留在你身边,当然就是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的丈夫去安慰别的女人?” 他没说话,依然是那笑吟吟的模样,就这般看了许久,他突然轻声的,又带着淡淡命令口吻的语气道:“过来。” “……” 白箐箐略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过去,走到他跟前站定,正要问他想干嘛。他却突然拽着她的手将她往他身上重重一扯,再横过一只手来按在她的后腰上,修长的双腿往她的腿中间一伸,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白箐箐便被他强制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箐箐身体一僵,这个姿势还真是……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男主越无耻你们越喜欢。 第52章 52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拧眉瞪他,“你干嘛?” 他微眯着目光,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蹭了蹭,“你们女人的唇膏是什么味道?” 白箐箐见他眼中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欲望,顿时提高了警惕,“没味道。” 他凑到她唇边嗅了嗅,“香香的。” 白箐箐下意识避开一些,“闻起来香,可是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我尝尝。”是简单的陈述句,并不是在跟她商量。 “……” 白箐箐还来不及婉拒,他就直接埋下头来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唇舌含着她的嘴唇轻咬,还真是在吃她的口红的。 白箐箐微楞,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了,面对他的侵犯她也淡定了许多,就由着他在她的口中肆虐。 廖定轩亲了许久才将她松开,他捧着她的脸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明显气息不稳,粗重又温热的呼吸重重的喷在她脸上。 白箐箐被他吻得有点缺氧,此时的呼吸也有些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彼此靠着额头调整着呼吸,直到白箐箐慢慢从那种眩晕中回过神来察觉到他的变化。 她感觉他抵着她身体的某个地方重重地跳了跳。 白箐箐这么挨着那处感觉极不自在,便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廖定轩以为她要逃走,在察觉到她往后挪的时候急忙收紧双手将她往他身上重重一按。 白箐箐毫无意外的就撞了上去,她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喉结重重的蠕动了一下。 而白箐箐这么挤着他也真是羞死了,便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他却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转而突然将她如抱小孩一般抱起来,白箐箐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你做什么啊?” 廖定轩没回答,抱着她在床上躺下,他高大的身体也覆上来,半压在她的身上。白箐箐被他这个危险的动作给吓到了,猛然抬头向他看去。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廖定轩的面色不太对劲。 却见他眉头紧拧着,额头青筋一根根凸出来,发根处已凝聚了一层汗珠。他眼底泛着淡淡的红晕,感觉像是有一蹙小火苗在里面燃烧。 白箐箐一边挣扎一边软了声音同他商议,“廖定轩,你……你先放开我。” 他纹丝不动,突然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平息着什么,半晌之后才睁开眼来,眼中那红晕倒是明显消散了一些,不过残留的红看上去依然可怕。 “箐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能耐,我是正常男人,有自己的欲望。我之前没有遇到你也就过了,可是现在我遇到了,这种感觉很难受,我很想,真的很想。” 他的语气急促又有些语无伦次的,可是白箐箐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她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急忙冲他道:“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强迫我。”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又拿到唇边吻了吻,然后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声音很轻,含着一种沙哑,听上去就像是重病的人在压抑痛苦,“我不会强迫你,可是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你让我试一下,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我就停下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一种乞求。 他一边这么说着,那大掌一边在她的腰上揉捏,有好几次手掌要顺着她的身体往上游走,可是每每过了腰部就会收回来。 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在克制,而且克制得很辛苦。 其实他说得也对,她们是夫妻,她既然答应了要留在他身边,那这种事情就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她依然很害怕,前一世被那个人强按着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那种痛苦简直无法言说。 “箐箐,你让我试一下可以吗?”他又放软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 白箐箐闭着眼,咬了咬牙,迟早都会来的,她也很想知道她对这种事情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大。 她闭着眼睛点点头。而廖定轩也不再多话,大掌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慢慢往上游走。 她全程都闭着眼,浑身僵硬不堪,倒不像是在享受,反而像是在受刑。廖定轩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尽量放柔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放松,不要害怕。” 白箐箐慢慢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廖定轩很快将她的衣服脱掉,铺天盖地的吻也随之而来。 待得他要伸手解她裤袋的时候白箐箐却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她猛然睁开眼,含着泪光的双眼紧紧望着他摇头。 “廖定轩,不要,不要我求你了。” 还是很害怕,一想到前世遭受的那种痛苦,铺天盖地的恐怖就会席卷而来。 廖定轩慢慢松开手,伏在她的身上调整着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她身上抬起头来,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而那一双眼睛里也没有了刚刚那可怕的红晕。 他帮她将衣服穿上,又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着,说话的语气还有些不稳,“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你不要害怕。” 听得出来他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会吓到她。 白箐箐闭上眼睛,许久之后那种恐惧感才从她的身上消散开,她摇了摇头,带着歉意冲他道:“很抱歉。” 他却在她头顶低声笑了笑,“没事的,我愿意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听到这话白箐箐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想着刚刚他的样子,他也是真的很想要吧,毕竟他说得也没错,他是男人,有欲望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他却能为她克制住,还反过来安慰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看重她的。 这个男人她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原来褪去所有的强势之后他可以这么温柔。而这股温柔就像是温热的泉水一般流进了她的心里,让她觉得很熨帖,浑身都舒坦下来。 两人就在家中腻了一天,哪儿都没去。白箐箐休假完了之后要去一趟湾湾,这是之前公司安排好的,她要随公司的代表团一起去参加两岸音乐交流会,要去两天。 这件事之前就跟廖定轩说过的,不过他将她送到公司的时候却还是不太放心,一直叮嘱她到了就给他打电话。 到了公司楼底下,廖定轩从后车厢帮她将行李拿下来,又道:“我送你进去吧。” 白箐箐简直哭笑不得,去湾湾的是她,他却搞得比她还要紧张。她从他手中拿过行李,倒还是安慰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拿得动。” 他眉峰微蹙着,没说话,白箐箐便冲他挥挥手道:“我先进去了,你也快些去公司吧。” 他终于点点头。 白箐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头望着他,却见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车边,目光一直紧紧盯在她的身上,这个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那目光中竟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舍。 像一个孩子一样。 白箐箐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向他走过去,他也向她走过来,脚步比她更为急促,走到彼此跟前,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紧紧的将对方拥进怀中。 她听到他在她的发间深深的嗅着,又用脸颊在她的脸颊上眷念地蹭了蹭。 白箐箐以前看电视剧,总感觉里面的情侣太过做作,分个别还抱个没完,如今真谈恋爱了她才知道,原来热恋期真的就是这样难舍难分的。 白箐箐靠在他的胸膛上,把他的味道都蹭在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想去湾湾了,就想呆在他身边跟他腻在一起,果然恋爱真是一种□□。 “会想我吗?”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柔声问。白箐箐重重点头,“会想的。” 本以为他也会说一句“我也会想你”,可是等了半天却只听得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 廖先生之前说过可以为她变成像温昊那样的情话boy,看样子这项任务对他来说比较艰难,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 白箐箐与他抱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将他松开,而廖定轩也没再闹她,一直目送着她进了公司才上车坐下。 一上车廖定轩那柔和的面色就慢慢阴沉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种冷厉,“护在太太身边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他双腿交叠着坐在后车座上,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交握,目光锐利,面容冷肃,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刚刚处在热恋期的,与老婆难舍难分的大男孩,而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决策者。 坐在驾驶座上的阿文急忙回了一句:“都安排好了,随时听候廖董的吩咐。” 他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随即又问:“确定言浩宇已经回米国了吗?” “确定的,几天前他就带着女儿和保姆回米国了。” “嗯。” 廖定轩轻应一声,微微后仰,将脑袋枕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白箐箐在公司跟同事们集合之后便直接出发去湾湾了。 到达湾湾的时候是下午,音乐总监先带着大家去订好的酒店将行李安顿好。 酒店是湾湾方订的,名字叫做“玫瑰园”据说在北区非常出名。到达酒店,总监说明来意之后酒店工作人员便将每个人的房卡发给大家,让白箐箐意外的是,她所分到的房间跟其他成员并没有在同一层楼,她在第九楼,而其他成员都在八楼。 为此音乐总监余海炅询问是怎么回事,酒店服务人员只说八楼的客房都已经满了,只能将其中一位安排到九楼。 余海炅对酒店这样安排不太满意,毕竟独留白箐箐一个人在九楼也不太方便,不过酒店服务人员却一脸抱歉告诉他们房间换不了。 白箐箐想着酒店或许也有为难之处,便说服余海炅不用跟她们闹了,住九楼就九楼吧,反正电话都方便,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打来她就下去了。 被她这么劝了一通之后余海炅这才没有与酒店方争辩了。 白箐箐在八楼跟同事们分别之后就独自来到九楼的房间,房间挺大的,采光也不错,看样子湾湾方对她们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才刚刚将行李放下廖定轩的电话就来了。白箐箐将电话接起来,只听得电话那头的他问道:“到了吗?” “到了,别担心。” “要不要换个酒店?我联系一下那边的朋友,换个好一点的,住着也舒服。” 白箐箐无奈的摇摇头,“不用了,我跟着同事们出来是工作的,要是搞特殊待遇也不太像话啊。”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边住着方便吗?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还是几个人合住?” 白箐箐一边将行李箱中的睡衣找出来一边道:“这边挺不错的,房间也很大,是一个人住的。”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仿若闲聊般问了一句:“温昊住在哪里?” “温总啊?”白箐箐倒没当成一回事,“他和艺人小分队先一步来,并不和我们住同一个酒店。” “这样啊。”依然是那轻飘飘的语气。 白箐箐要整理衣服,便准备让他先挂了等下她弄完再打给他,不料电话那头的人却突然叫了她一声,“箐箐。”很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依恋。 白箐箐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整个人都酥麻了,廖定轩的声音比较浑厚,很有男人气概,可是他声音压低了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尤其还在语气中夹杂着温柔,这种一向强势的爷们儿一旦温柔起来真是要命。 白箐箐停下手中的事情,忍着心头泛起的小甜蜜问他,“怎么了?” “我想过去找你。” “……”白箐箐愣了愣,随即无奈一笑,“你过来干什么啊?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再说你不用上班吗?你们最近分公司的事情不是挺多?来来回回的不麻烦啊?” 他却是想也不想就到:“我去了,明天早上早点走,来回也就几个小时。” 白箐箐是真没想到这个大男人竟然这么粘人,才离开了一会儿他就要追过来。 “你就好好在家里了,两天一晃就过了。” 那边沉默,像是在跟她赌气一样,白箐箐正准备安慰两句,却突然听到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我想你了。” “……”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是在唇齿间缠绵许久才说出来,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撞击在她的心间。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泛起了一层层粉红色的泡沫,泡沫从头到脚将她淹没,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哪里不会说情话,只是他的情话在他看来是那般慎重,轻易不会说出来,可是一旦出口那就不是有意为之的情话了,是真的他的心声,想她了就是想她了,很想很想,实在想到受不了,终于出口了。 白箐箐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因为心间被震荡着,她说话的声音也放软了不少,“我也想你,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好吗?” 真是没想到她和廖先生的相处方式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她竟然像是大人一样安慰着他这个任性的孩子。 那边的人思索了许久,恐怕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可笑了,终于道:“我等你回来。”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温柔一笑,“好。” “你把你房间的照片发给我,还有外面走廊的环境也一块拍下照片发给我。” 白箐箐知道他这是想确定一下她所住的环境好不好,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挂断电话她果然就将房间的照片连同走廊的照片一块儿发给他。 才发了没一会儿廖定轩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样,我说了我这边的环境还不错吧。” 白箐箐的话音刚落却突然听得电话那头的人用一种极压抑却依然带着一种沉重的声音唤她,“箐箐。” 白箐箐感觉他的声音不对劲,急忙正了正脸色问:“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里?” 白箐箐被他给问懵了,“我在房间里啊。” “你现在马上出房间。” 白箐箐听到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种颤抖,她也不由被他弄得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你的房间里有别人。” 她听到他略显凝重的声音这般道。 白箐箐只觉得好似有一股凉意自尾椎一直蔓延到头顶,正要下意识转头打量,电话那头的他又急促的说道:“不要到处乱看。” “……” “你现在听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出房间。” 白箐箐感觉心跳在慢慢加快,她的房间里有别人,那么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她房间的,而她在房间呆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没有发现,那么他现在躲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看着她,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什么目的。 一想到这些白箐箐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一定要将床单换成红色?”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故作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服务台问问看。” 她握着电话,一步一步向门口走来,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她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来到门边,她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正要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去,不料还没来得及将门打开便感觉腰上被某个尖利的东西戳了一下,然后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不要动!” 白箐箐只觉得身体一僵,如果她没有猜错,那抵在她腰上的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她急忙调整着呼吸,保持着镇定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 手机还没有挂断,电话那头的廖定轩自然也听到了她这话,她听到他用着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急切声音叫她,“箐箐?” 然后白箐箐还来不及回答身后那人就已经将手机夺过再挂断扔在地上。 白箐箐闭了闭眼,“我包包里面的钱你都可以拿走,□□的密码我也可以告诉你,你不要杀我。” 对方是一个男人,如果硬拼她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先保住命才是要紧。 “我不要钱,我只想保命,你现在听我的让我安全离开这里,不然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明白吗?” 白箐箐尽量稳着他的情绪,没做多想便道:“好。” 那人便在身后冷冷的命令,“开门,坐电梯下负一楼。” 白箐箐听他的话,开了门又上了电梯,他就走在她身后,藏在袖中的刀子一直戳在她的腰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还以为他只是虚虚搂着她的腰。 白箐箐从房间出来之后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很高而且很强壮,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脸上还用一个大大的口罩遮住,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两人上了电梯,白箐箐一直祈祷中途能有人上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运气太好,两人竟然一路畅通无助来到负一楼。 那人劫持着她来到一辆车前,将车门打开,冷冷的命令,“进去!” 白箐箐却是没动,转头同他商议,“我已经让你安全下来了,你放了我吧。” 不料他却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她往车中一推,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将她的双手绑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开车离开。 不过车子开出停车场没一会儿白箐箐就发现身后有几辆车子追了过来,她猜想这应该是廖定轩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白箐箐略想了想又冲他商议:“你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再带着我也是个累赘,倒不如将我放了,后面那几辆车上的人也不过只是想保证我的安全而已。” 倒不想他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冷冷警告,“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直接杀了你!” “……” 白箐箐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真是不敢再多嘴了,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如果单单只是想将她当成人质让他安全离开完全没必要将她带走,而且后面几辆车追着,他带着她无疑就是一个累赘。 还有,这人究竟是怎么进入她房间的,每个房间都需要刷卡才能进去,那么他又是怎么拿到房卡的?又或者他并不是从门进去而是翻窗?不过她位于九楼,上面还有十几层下面还有八层,翻窗户这个应该说不通。 看如今这情形,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可是从一开始他就说了他不要钱,就证明说他并不是想绑架她再勒索,那么他劫持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疑问太多了,她根本就想不过来,要说试探,这个人口风又紧,她也试探不出什么来,只希望后面那几辆车给力一点,不要等这人将她弄死了再追上来。 当然了,虽然白箐箐嘴上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可是手上也没有闲着,他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系得挺紧,要解开还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却也不算难解。 车子很快开出了城区,而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这人开车的技术挺不错,即便被身后的几辆车追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被追上。 车子开过了一段长长的高速公路之后便拐了个弯驶上了山道,身后那几辆车依然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人突然拐了一个非常陡的弯道,白箐箐并没有系安全带,直接被甩倒在座椅上。 待弯道过去之后她才慢慢坐起身,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让她惊愕的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几辆车竟然消失了,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它们出现。 不可能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甩开了?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个人还有同伙,那几辆车已经被他的同伙给拦截了下来。 这下可怎么办?如果这几人被拦截了下来的话廖定轩就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那么他还怎么救她? 还有这个人劫持她究竟想干嘛? 白箐箐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冷静,如今绑着她的绳子已经被她给解开了,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机会逃走或者直接将这个人给勒死。 这人带她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山上应该没住什么人,放眼望过去一路都是黑漆漆的。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正要借口自己要上厕所让他停车,不想这人就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白箐箐:“……” 那人一边将车门打开一边冲她道:“你在车上好好呆着,我去解个手,安分一点,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果然就转身走了,没一会儿他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树丛中。 多么好的机会,她不逃走还等什么? 而且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太自信于她会乖乖听话,竟然连车门都没有反锁。白箐箐推开车门下车之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逃走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一路向山下跑去。 她跑得很快,就怕身后那人会追上来,她一边跑一边在心头告诉自己,一旦听到路上有汽车开来的声响就闪身到树丛中,等车子过了她再出来,而且她不仅要提防身后那个劫持着,还得提防身前会出现的他的同伙。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路过来她竟然一辆车都没有遇到,那劫持者竟然也没有追上来。 白箐箐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总感觉今天这事儿怪怪的。 就这般不知道跑了多久,白箐箐路过一个缓坡的时候没注意绊了一下,直接就从缓坡上滚了下去,还好这个缓坡并不陡,她摔得也不重,就是脚崴了一下,一时间有些疼。 白箐箐坐在地上等脚上的疼痛缓解一些,正要爬起身来,却突然看到有车子的探照灯从坡下照过来。 白箐箐悚然一惊,急忙爬起身来欲闪身到一旁的树丛中,可是一起身脚上吃痛,才走了两步她又摔在地上,正要爬起身来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她这么一摔倒又爬起来的功夫那行驶速度极快的车子已经开到她面前停下了。 车灯直直照过来,白箐箐被照得眯了眯眼睛,她听到车门打开,有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 白箐箐不断在心头祈求这人千万别是那人的同伙,不然她就真的完蛋了。 那人就走到距离她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白箐箐稍微适应了一下车灯的光线才抬头向他看去,他背光而站,车灯只能照出他的剪影,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让人感觉他个子很高长得也很精瘦。 如果换成真正的白箐箐,就这么看着来人根本无法判断他是谁,可是作为丘天杨,她可是比谁都认识他的,即便只是一个剪影她也认得出他。 化成灰她也认识。 言浩宇,这个变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和鬼畜的正式对手戏开始,嗯,知道你们想看虐言浩宇。 上一章我有个地方有点问题,以言浩宇的人设来看,他不可能当着女主的面和别的女人啪。有个小天使提醒了我我才发现问题,的确是之前看到不少人觉得男主不太好,光环不够啥的,我也确实是有意在黑言浩宇这个角色,纯属为黑而黑。实际上一开始并没有设定这个情节的,只是看到大家竟然那么喜欢他有点出乎意料,所以就开始黑他,黑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好吧,那个情节我已经删掉了,但就算没有那个情节他也还是个BT! 第53章 53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看着暴露在车灯光下的她的表情。 许久许久才听得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询问,“廖太太,你怎么在这里?” 对啊,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这么不巧就遇到了言浩宇。 想着这一路而来的疑惑,此刻看到言浩宇她终于解开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劫持者根本就是言浩宇安排的。为什么她所在的楼层跟同事们不同,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言浩宇作为达斯拉加州赌王,他的赌博产业在国内除了内地,其他地方几乎都有涉及,港城,澳城,湾湾,他的名望在这些地方也很高。 不管她所住的那个酒店的老板是谁,只要他想将手伸到酒店里,酒店老板都会给大名鼎鼎的达斯拉加州赌王几分面子,又或者说,实际上他就是玫瑰园酒店的隐形老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安排个人在她的房间里守株待兔就再容易不过了。 让她被劫持,然后再让她逃走,在惊慌失措和恐惧中突然遇到他,作为真正的白箐箐,且还跟他有过交集的白箐箐自然会向他求救。 然后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就会顺理成章的将她带到他住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样呢? 想来是前几次的试探还不够,他还得近距离观察一下,再从中试探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丘天杨。 至于为什么他要搞得这么复杂,原因很简单,像言浩宇这般处事谨慎的人,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她就是丘天杨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而弄出一个她被劫持再被他所救的假象,即便之后他不能确定她就是丘天杨,他也算是卖了廖定轩一个人情,毕竟他是在廖太太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她不是? 这就是言浩宇,这个奸诈之徒。 从她踏进湾湾一开始其实就已经掉进了他给她设的圈套之中。 “廖太太?”依然是那带笑的语气,平易近人又友好。 白箐箐回过神来,故意拧着眉头疑惑问:“是言先生吗?” 言浩宇在她跟前蹲下,嘴角含笑望着她,“是我。” 白箐箐“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真是的言先生。” 言浩宇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眼中多了几分关切,“廖太太这是怎么了?” 白箐箐面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我被人劫持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言先生,可真是巧了。”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语气,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而他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望着她的目光依然带着关切,“我来这边是有事情要办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廖太太,廖太太需要我帮忙么?” 需要吗?作为廖太太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熟人,而且还是一个意图与自己的丈夫合作的熟人,她自然会毫不犹豫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作为丘天杨,她希望他帮他吗? 如果寻求他的帮助那无疑就彻底落在了他的手上,可不寻求他的帮助,她敢肯定只要他一离开,那个一直没有追上来的劫持者就会再次出现,她会再次落入他的手中,然后经过百般周折她又会再次回到言浩宇跟前。 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会寻求他的帮助,如果她拒绝了那倒更是让人怀疑了。 “不知道可否借言先生的手机一用,我给我先生打个电话。” 言浩宇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将手机摸出来非常大方的递给她。白箐箐望着他这动作倒是诧异了,正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的时候就听得他道:“不过这山里的信号不太好,也不知道电话打不打得过去。” 白箐箐眉头一拧,接过手机看了一下,随即在心头冷笑,什么信号不好,这根本就没信号! 这个王八蛋! 白箐箐将手机抵还给他,“看样子这里并没有信号,不过不知可否麻烦言先生将我送下山去,等我见到我先生一定会让他好好感谢你的。” 言浩宇将手机揣好了,却是为难的皱了皱眉头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和我的司机都是刚刚下了飞机就往这边赶,我们都很累了,尤其是我的司机,从这里开到山下可还有很长一段路。廖太太你也知道疲劳驾驶的危害,对廖太太和我的司机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白箐箐眉头拧得更紧,做出焦急却又无奈的样子,“那还真是。” “不过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如果廖太太不嫌弃的话大可以跟我过去住一晚,等明天早上休息好了我再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白箐箐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他这话也只是一脸歉意的问:“那会不会打扰到言先生?” “不会。”他的笑容很大方,昏暗的光线中,他的俊脸越发带着一种致命的魅惑。 言浩宇说着便要伸手过来扶她,白箐箐却不等他将手伸到她身上就站起身来,又冲他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言浩宇倒是知趣不再强求,只带着一种极有风度的笑容冲她道:“那廖太太小心。”而且还先一步走过去帮她将车门打开。 不得不说,言浩宇这种伪君子真是时时刻刻都将他的虚伪演绎得出神入化。 白箐箐客气的跟他道了谢才上车坐下。言浩宇就坐在另一边跟她隔了些距离。 此时的白箐箐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即便此刻身边坐着一个大变态她依然还是保持着属于她廖太太的端庄持重,一丝不乱的坐在那里。 车子平缓的行驶着,走了一会儿言浩宇突然将目光在她脚上打量了几眼向她道:“我看廖太太的脚好像受伤了,我在跌打扭伤方面也有一定的经验,若廖太太不介意的话我倒可以给你看一看。” 让言浩宇来捏她的脚?想想都恶心好吗? 白箐箐笑容客气的拒绝,“没什么大碍的,等下回去用热水烫一烫就没事了。” 言浩宇也没有再强求,只绅士的笑笑就算了。 行了没一会儿车子果然在一座别墅前面停下,白箐箐望着前方那掩映在树丛中阴深深的别墅再四下打量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附近还有什么别的建筑。 她可真是佩服言浩宇的胆量,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变态竟然敢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怕晚上有恶鬼来找他。 站在一旁的言浩宇给她比了个请的动作,白箐箐收回神来,这才向别墅走去。 这别墅挺大的,进门是客厅,不过客厅里却空空荡荡的,连沙发也没有,想来平时并没有人来住。 白箐箐随着言浩宇上了楼,他推门进了某个卧室,白箐箐却站在门口没进去,言浩宇直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了一套衣服又折回到将衣服递给她道:“这是我之前的女朋友穿过的,洗得很干净,廖太太别嫌弃。”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套女士睡衣,衣服是长袖长裤的还算保守。 白箐箐接过睡衣道了谢又问:“我等下在哪个房间睡?” “廖太太可以先到我房间的浴室洗个澡,我等下带你到客房。”说到这里他又解释了一句:“这房子里只有我房间是通热水的。” 白箐箐微垂着头没说话,言浩宇见状便问道:“怎么了廖太太,有问题吗?” 言浩宇说其他房间没有热水那一定就是没有热水的,即便之前有热水但是在她来之前也会让它没有热水。 白箐箐清楚,言浩宇这个人有轻微洁癖,对别人“用过的”女人他不会感兴趣,所以在还没有彻底确定她的身份之前他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更何况,谨慎如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得罪廖定轩。 想清楚了这些,白箐箐再抬头的时候就坦然了很多,“卫生间在哪里?” 言浩宇给她指了个方向,白箐箐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虽然她知道言浩宇暂时不会对她怎样,不过对于言浩宇这个变态她还是要提防着一点,所以一进卫生间她就四处搜索了一下,确定了里面没有摄像头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洗澡。 白箐箐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跟言浩宇在深夜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如此危险又惊心动魄的一件事情,可是此时此刻的她竟然也没有慌乱,这种奇异的平静才是让她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白箐箐才从浴室出来。这个卧室挺大的,在进门不远的地方有个茶几,茶几旁边放着几个沙发,白箐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言浩宇正坐在沙发上,那茶几上已经泡了两杯茶。 白箐箐一闻到这茶的味道就皱了皱眉头,如此浓郁的茉莉花香,不用想也知道言浩宇此刻泡的肯定是茉莉花茶。 言浩宇很喜欢茉莉花,用的沐浴乳也是茉莉花香味的,所以凡是有他在的地方,那种茉莉花的味道总是如影随形,尤其是在折磨她的时候,因为身上热气散发,他身上那股茉莉花的味道更是浓郁。 她很恶心言浩宇也很恶心这种味道,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茉莉花香味。 言浩宇见她出来,冲她挑了挑眉头道:“廖太太此番受到了惊吓,快过来喝一杯花茶压压惊。” 白箐箐一闻到茉莉花的香味都要吐了,更何况还喝进去。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麻烦了,我晚上没有喝水的习惯。” “都已经泡好了了,廖太太就赏脸喝一口吧,不然就这样倒了多可惜。” 白箐箐又不傻,自然是明白他这是又在开始试探了。 她恶心茉莉花味道言浩宇是知道的,而上次廖定轩也说过言浩宇将黎之安带走了,想来他也从黎之安口中得知了原身白箐箐的喜好,作为真正的白箐箐是不恶心茉莉花的,相反,原身白箐箐很喜欢喝花茶。 如果她想要打消他的怀疑,那么她就不得不恶心一下自己。 这个死变态!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点点头,“那就喝一口。” 白箐箐说完果然就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过面前的那一杯茉莉花茶,越是靠近了这种味道就越是恶心,越是恶心脑海中那该死的让她痛恨的记忆便越是清晰。 他被她牢牢压在床上,他在她的身上起伏,鼻端全部都是茉莉花的味道,难闻得她快要窒息了。 杯子端到嘴边还没有喝进去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可是就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 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还难受。 对面的他见状,眉梢微挑,那迷人的嘴角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了廖太太?该不会是怕我在茶里下毒吧?”说到此处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灿烂了,“廖太太放心吧,我与你无冤无仇,没有必要害你。” 白箐箐真的好想直接将杯子砸在这个死变态的脸上,可是她明白此时的自己必须得忍,她不仅要跟他斗智还得跟他斗勇。 如果她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她在言浩宇面前只能输得一塌糊涂。 白箐箐屏住呼吸,将茶喝了一大口再重重咽下,浓郁的恶心的味道沿着咽喉一路窜到胃里,她只感觉像是有炸弹在胃里炸开,一时间更是难受得直想吐。 然而她面上却云淡风轻的笑笑道:“言先生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必要害我。”她笑容很大方得体,“言先生的茶很好喝,谢谢款待。” 言浩宇浅笑着望着她,他的目光渐深,眼底有点点锐利浮现,他紧紧的逼视在她的脸上,似乎要从她的细微表情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和言浩宇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个人戴面具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白箐箐不能学到他的精髓,可是学个七七八八也是没有问题的。 “言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带我去客房吧。”她的面色不变,态度坦然而大方。 想来是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言浩宇终于收回目光,不过他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依然带着谦和大方的笑容。 他从沙发上起身,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白箐箐便随着他出了门。 客房就在他房间旁边,他帮她将房门打开,在她进去的时候还礼貌的道了一声:“廖太太晚安。” “晚安。”白箐箐客气的回了一句。 言浩宇帮她将门关上,白箐箐把门反锁,这才走到床边将灯关上再在床上躺下,在拉上被子的时候还暗中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摸到枕头底下。 胃里翻腾得厉害,她几乎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要吐的欲望,实际上这房间也带了一个卫生间,可是她不能去吐。 因为她敢肯定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监控器,而她也敢肯定,此刻正有一双暗沉的双眼躲在某个黑暗的地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要藏一个烟灰缸作为防备都要暗中小心翼翼的来,而只要她去吐了,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势必就会察觉出她的异样。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反常,不然就白恶心自己一阵了。 实际上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此时的白箐箐很疲惫,一沾上枕头就想睡觉,可是因为处在变态的监视中,她比任何时候都紧张,全部神经都紧绷着,她根本无法安睡。 所以,在听到推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立刻就惊醒过来,手也下意识的摸索到烟灰缸的位置。 在黑暗中,又是在全身处于紧绷的状态下,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敏-感,听力也比平常要灵敏许多。 她听到门被轻轻的推开,然后再被小心的关上,来人动作很轻,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可她就是清楚的听到了。 然后有脚步声向她靠近,因为对他的脚步太过熟悉了,她知道来人是言浩宇。 这个死变态,大晚上的跑到她的房间干什么。 白箐箐紧紧拽着烟灰缸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背对着那人,可是她还是集中注意力去听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床边停下,就站在床边,她很清楚的感到有两道锋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就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白箐箐都要忍不住“假装醒过来”之时,她突然感到她身旁的床陷下去了一块,她知道是那个变态爬上了床来。 白箐箐心脏猛地一跳,她大概猜到了这个变态要干嘛,他应该是要来看看她是不是装睡的。 想到这里,白箐箐急忙让自己放松下来,假装自己真的睡着了。 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而那人身上的味道也越来越近,他撩开被子钻到了她的被窝中,他一钻进来,她就感觉他身上的热气直往她背上冲。 白箐箐抓紧手中的烟灰缸,她知道这个时候紧张慌乱都没有用,她必须得冷静,必须得放松。 身后的他慢慢靠过来,他清浅的呼吸很快就扑到了她的脖颈上,他就像是老鼠一样在她的脖颈上嗅了嗅,又用手指尖缠了一圈她的头发把玩着。 他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温柔的在她耳边道:“天杨,我知道是你。” 如此温柔的语气,可是在白箐箐听来却感觉像是被一条蛇缠绕着,他的话就是吐在她耳边危险的蛇信。 白箐箐一动不动,“睡”得很熟。 那把玩着她头发的手却突然收回来,慢慢的落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中染上了一种笑,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知道你醒着,不要装了天杨。” 他将凑在脖颈上的脑袋向上移了一点,嘴唇贴在她的耳垂上,温热的话语就像羽毛一般拂在她的耳边,“如果睡着了,怎么还将烟灰缸握得那么紧?手不酸吗?” 白箐箐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恶心的变态,她终于装不下去了,挥起手来,握着烟灰缸便向他重重砸去! 可是还没有砸到他身上就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她手中的烟灰缸便非常不争气的直接掉到床上,只听得啪嗒一声,顿时一室灯火通明。 却见他就跪坐在床上,手指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他的脸上不再是那如戴着面具一般总是谦和又礼貌的笑容,他眉心微蹙着,那一双漂亮的鹿眼微微眯起,嘴唇也紧紧的抿着,就这般表情凝重的望着他。 白箐箐想从他手中把手挣开,奈何他握得很紧,她根本没办法挣开。白箐箐也是火了,面带怒容向他道:“言先生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做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要努力在她的身上寻找着什么,可是大概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眼底竟藏着一种失落。 是永远不会在言浩宇身上出现的失落。 是的,像他这种永远不顾别人感受,残忍又心狠手辣的变态怎么会有失落? 他将她的手松开,突然勾唇一笑,那种凝重的表情一闪而逝,他脸上又爬上那种落落大方谦和又温柔的笑意,“很抱歉廖太太,我以为进了小偷,刚刚正要确认这床上是廖太太还是小偷。” 白箐箐收回手来,隔着衣袖在手腕上揉了揉,看似揉着被他捏痛的地方,实际上是想将他残留在她手腕上的气味擦干净。 “小偷?”白箐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看来言先生跟那个小偷很熟啊,不然怎么还知道她的名字叫天杨?” “……” 他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被她戳穿谎话的慌乱,依然用那含笑的眼神望着她。 而白箐箐的笑容却是越发嘲讽起来,“不过因为之前言先生有意要和我先生合作,言先生知道的,作为商人,当然要将合作者的底细查明白,所以当时我先生就去打听了一下关于言先生的事情,也得知了言先生故去的太太是叫丘天杨,言先生刚刚叫的大概是她吧?怎地?言先生竟然将自己故去的太太说成是小偷?” 他的神色依然还是那么淡定,闻言他低头笑了笑,语气也很从容,“实际上我刚刚对廖太太撒了谎,我过来并不是因为要捉小偷。”他突然抬头看过来,面上依然带笑,目光却变得深沉起来,“只是因为廖太太太很像我故去的太太,所以每每看到你总让我想起她,很抱歉,我是因为太思念我太太了。” 思念?真可笑!言浩宇思念她什么?还没将她折磨够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连番的试探弄烦了,此刻的白箐箐听着他这话竟然一点紧张和慌乱都没有,她只是一脸嘲讽的望着他道:“是吗?那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跟言太太相似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怒火,然而她的怒火又是这般的理所当然。 他微微诧异,一时也怔楞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勾唇一笑道:“廖太太我和太太一样都是作曲的,都喜欢狼吞虎咽吃东西。” “就因为这样吗?”白箐箐真的是受够了!她不知道言浩宇这个死变态究竟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上辈子那样折磨她还不够是吗?她都已经烈火焚身而死了还要怎么样?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想要走下去的人,为什么他又要出现? 一次次的试探又究竟是为什么,试探出了她是丘天杨呢,他要干嘛?又要将她抓回去折磨么? 凭什么?她前一世已经赔给他了,凭什么这一世还要赔给他? 这个死变态,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要死咬着她不放! 就算他妈妈的死跟她的姑姑有关,可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凭什么要报复在她的身上?好吧,就算报复吧,前一世的她都已经被他折磨死了还要怎么样?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白箐箐越想越觉得愤怒,她冷冷一笑,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跟你太太一样是作曲的,喜欢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就是你太太了?言先生未免太过可笑了吧?言太太已经死了,就算再像也不是你太太!你要缅怀她就请跪在她的坟墓前好好缅怀,与我有什么关系?用不着半夜鬼鬼祟祟的跑过来吓我!更何况,言先生你这么想念你的太太却又随便看了一个人就觉得是她的替身,而且还大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抱着我叫你太太的名字,你不觉得你很对不起她么?”白箐箐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嘲讽,语气也越来越冷,“哦……我忘了,刚刚言先生说这睡衣是你的女朋友穿过的,想来言先生身边也早已有了别的女人,当然也无所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言先生又要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好像对你故去的太太念念不忘,言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虚伪很让人恶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不要再吐槽女主啦! 嗯嗯,男主快来了,救了老婆然后吃肉哈哈哈 第54章 54 他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目光也慢慢转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危险气息。 白箐箐一看到他这表情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言浩宇这人心思敏感自尊心又强,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如此不给面子,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白箐箐这才感到后怕,她不知道真将言浩宇惹怒了他会将她怎么样。不过,既然都骂出去了,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扛了。 当下便两厢冷眼对视,谁都不相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色阴沉的他却突然勾唇一笑,笑得很虚伪,让人觉得恶心。 “是我失礼了,很抱歉,廖太太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出去了,改日定备一份大礼亲自与廖太太赔罪。” 说完他果然就转身出去了。 白箐箐望着那扇门合上,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瞬间瘫软下来,她摸索着将灯关上,这下可真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力气用尽,困倦很快席卷上来,这下白箐箐是再也忍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箐箐慢慢睁开眼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白箐箐一看到他就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一脸戒备道:“你怎么又在我的房间?” 他将窗帘重重一拉,白亮的阳光瞬间洒进来,白箐箐一时间不能适应,被晃得眯了眯眼睛。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兜,眉梢挑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嘴角也弯着一抹笑意,本就俊朗的面容因为这样的笑意便更让人觉得惊艳。 白箐箐皱眉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言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来我房间了?” “实际上我昨天离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然后我就一直在这边守着。”说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热烈了,“廖太太昨天做了什么梦可还记得?” 轰! 白箐箐只觉得头顶好似有一道惊雷炸响!她的样子她的话或许可以骗人,可是她的梦却骗不了人,而且她还很喜欢说梦话。 言浩宇这话什么意思?他听到了她说的梦话了? 她昨天做了什么梦?可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白箐箐此刻心头可谓是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却依然很平静,她望着他,故作疑惑道:“言先生是什么意思?” 言浩宇突然向她走过来,那含笑的面容是那般温和,走过来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可是白箐箐依然感到自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场。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正要从床上跳下去,言浩宇却仿若知道她的动作一般,突然快步走过来,他将双手撑在床头上,把她牢牢禁锢在他和床头之间。 他浓浓的气息扑过来,逼得她差点要尖叫,他的俊脸就跟她近在咫尺,白皙细腻的皮肤好得像是上好的绸缎。 那一双好看的鹿眼含着笑容牢牢锁住她的脸,他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危险,“我听了你一整晚的梦话,你一直在骂我,骂我禽兽,还诅咒我下十八层地狱,你甚至还说到兰瑟。兰瑟,你的那只小猫,你让我把兰瑟还给你。”他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笑意盛满了眼眶,似逼得眼角泛起点点晶莹,“丘天杨,若不是你,怎么这般恨我?怎么又知道兰瑟?” 他突然抬起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能逼得她扬起脸来与他相对,他突然凑过来,浓浓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漂亮而又危险的一双眼睛也紧抓着她的眼睛不放,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紧紧将她笼罩。 那含着笑意的如毒蛇缠绕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告诉我,你是丘天杨对吗?” 白箐箐觉得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以为昨天那番话会打消他所有的疑虑,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变态一转眼竟然直接在床边守着她。 他看上去是打消疑虑了实际上就是在让她放松警惕,他是一个如此经验丰富的捕猎者,他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的猎物乖乖钻进他的囚笼。 有那么一刻,白箐箐真的想什么都不管,她真的受够了,想要跳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她知道如果那样的话那么她就什么退路都没有了。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她的梦话她都不能承认,或者说她必须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这是她唯一的退路,她必须得赌,她要赌昨晚上的她没有做梦,而言浩宇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所有这些不过都是在诈她。 神经紧绷状态下的猎物面对捕猎者的一次次侵犯会变得焦躁不安会失去理智。 然而她不能失去理智,她必须要平静下来沉着应战。 是以,她重重将他的手打开,一脸像是看疯子一样的表情望着他,“言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他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那一双漂亮的鹿眼美得动人心魄。 白箐箐嗤笑一声,“言先生你用不着用这些话来诈我,我说过了我不是言太太。” 他没说话,倒是慢慢的站起身来,又从裤包中摸出手机,轻飘飘的冲她道:“你昨晚的梦话我都录下来了,要听听看吗?” 轰!又是一阵惊雷在头顶炸响。 白箐箐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这种紧张到极限的感觉逼得她快要炸裂了。 可是她很快就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一定是诈她的,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能承认。 是以,白箐箐冲他冷冷一笑道:“那你放啊!” 他果然将手机解锁,然后动作缓慢的再上面点了几下,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目光时不时的往她脸上瞟一眼,非常仔细的在观察她的表情。 此刻的白箐箐心头七上八下的,她甚至已经在考虑如果他真的将她的梦话录下来了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反抗,怎么拖延时间等待廖定轩来救他。 他在手机上重重一点,然后里面很快就有声音放了出来。 “言浩宇,你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的亚瑟,把我的亚瑟还给我,言浩宇混蛋把亚瑟还给我。”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上去真的很像梦话,可是这声音却听得不太清楚,根本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白箐箐一听到这声音,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那抓紧床单的手也放松下来。 如果言浩宇真的录下了她的梦话,要以此逼她承认的话,肯定会录得清晰一点,可是他放的这段录音噪音很重,说话的时候总是听到沙沙沙的声音,让人根本听不出说话之人的音色。 不用想,这个奸诈之徒肯定又在诈她呢! 昨天的他究竟有没有在她床边守了一晚上她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她绝对没有做梦,也没有说一句他刚刚诈她的那些话。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好办了。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嘲讽起来,“言先生,这声音是我的吗?” 他将手机收起来挑眉,“难道不是?” 白箐箐却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言先生,你这神神叨叨的毛病是该治一治了,我不是你的太太。”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不是!” “……” 白箐箐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让人觉得你有病的,真的!” 他却没有生气,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冲她丢来一句,“快换了衣服下楼吧,廖先生来接你了。” “……” 白箐箐待要询问他却已经关上门出去了。 她倒是没想到廖定轩竟然到这里来了。 不过刚刚真的好险,还好她没有被这个变态的连番试探搞到奔溃,一直保持智商在线。 换了衣服出门却见言浩宇就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便冲她客气的笑笑道:“廖太太请吧。” 嗯,又叫她廖太太了,看样子白箐箐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了。 白箐箐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别墅的大门,这才看到别墅外面停了密密麻麻的一排车子,而在大门口上,正有两波身穿西装的人在那里僵持着。 白箐箐一在大门口出现,便见那停在门口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不是别人,正是廖定轩。 “廖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言浩宇客气的向他打了声招呼。 “还不赖。”廖定轩也客气的回了一句。 门口的两拨人明显剑拔弩张的,偏偏这两个领头的却一点刀光剑影的味道都没有,真的好像两个熟人见面相互问好。 “廖太太昨天在这边被人劫持了,是我路过救了她,廖先生想来是误会了。” “是这样啊?”廖定轩淡然的应了一句,转头看着白箐箐,“你没事吧?” 白箐箐摇摇头,廖定轩便向一旁的人使使眼色道:“将言小姐请出来。” 白箐箐一听这话就皱了皱眉头,果然见那人下去之后便从身后一辆车上带出一个四五岁左右大的女孩子。 正是言斓雅! 言斓雅一出车门便冲言浩宇甜甜的打招呼,“爹地!” 一点也没有被人劫持的慌张和害怕。 廖定轩一本正经的冲他道:“还真是不巧,昨天我遇到有人贩卖小孩,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小孩是言先生的女儿,所以顺手救了下来,这番连夜赶来就是将她归还给言先生的,倒没想到言先生昨天也救了我太太,这么一来我与言先生也就两清了。” 白箐箐一听这话就感觉眼皮重重的跳了跳,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毫无疑问,言斓雅是被廖定轩给劫持了,而且劫持的手段跟她被言浩宇劫持的手段还挺相似。 之前她觉得言浩宇简直就是个奸诈之徒,如今看来廖先生跟他也是半斤八两,都TM的是混蛋! 听到廖定轩这话,言浩宇倒是挺镇定的,转头问言斓雅道:“小雅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雅摇摇头,笑容很甜美,“没有哦,大个子叔叔对我很好,还给我买糖果。”她用手指头指了指廖定轩的方向。 白箐箐的嘴角重重一抽,默默的望了望天空,果然小朋友还是太傻太天真。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她倒是疑惑了。 想来言浩宇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言斓雅在廖定轩的手中,他要保证女儿的安全就必须要将她还回去,可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他又要试探她呢,如果说她在他的试探下露了馅让他知道了她就是丘天杨又会怎么样? 正思索间,言斓雅已被廖定轩的手下给牵了过来,言浩宇也冲她道:“廖太太也回去吧。” 白箐箐点点头向廖定轩走去,在路过言斓雅的时候小家伙却突然扯住她的衣服冲她道:“阿姨上次为什么没有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姨很忙,没空来参加,下次将礼物补上好吗?” 小女孩一听,一双眼睛亮起来,像是在眼中装了两颗星星,“那阿姨要说话算话哦。” 白箐箐点点头,这才离开了。 来到廖定轩跟前,他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只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白箐箐乖乖坐上车,廖定轩也在另一边坐下,这才问她,“真的没事吗?” 没事才怪,都快吓死了,在面对言浩宇那个可怕的变态之时,她都能够克服恐惧沉着应对,可是如今一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得委屈得要死。 她终于控制不住,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却还是不想让他太担心,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很想你。” 真的很想他啊,就在刚刚,她真的想过如果她赌输了该怎么办,她或许又会被言浩宇给禁锢起来,而和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甚至想着他失去了她会怎么样,大概也会痛苦也会难受。 可索性,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好好的,还能回到他身边。 廖定轩也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就好了,我在这里了你不用害怕。” “好。”白箐箐哽咽着应了一句。 可是她一时间也不想从他怀中离开,而廖定轩也舍不得放开她,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用脸颊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两人在这边耳鬓厮磨,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却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我说你们要秀恩爱好歹还是注意一下场合好吗?有考虑过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吗?” 白箐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前面的副驾驶座上还坐了一个人。 她终于从廖定轩的怀中离开,因为羞窘,面上染上了一片红晕,带着歉意道:“抱歉啊……”说着又疑惑的转头看了廖定轩一眼问:“不过这位是……” 不等廖定轩回答,这人已经非常热情的冲她伸出手来道:“你好,我叫陈康,我跟廖定轩是表亲,我的奶奶是他的姨奶,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表哥。” 白箐箐恍然大悟,她突然想起来廖老太太还有一个姐姐,听说是嫁到湾湾来了,想来就是他口中说的姨奶了。 原来是亲戚啊,白箐箐收回神来正要与他相握,廖定轩却直接将陈康的手打开道:“打招呼就好好打招呼,握什么手?” 这话听得陈康就不乐意了,他瞪了他一眼道:“打招呼不握手还要干嘛?这么宝贝你老婆,握一下手都不能?” “……”白箐箐有点窘,这两表亲怎么看着火药味这么重。 “那个……”她想出口缓解尴尬,不料廖定轩却直接将她的手往大掌中一拽,冷冷道:“我就舍不得又如何?” “……” 陈康不屑的切了一声,转回头去懒得理她,而白箐箐却诧异的看了廖定轩一眼,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幼稚。 这一路到机场,因为有陈康在两人也没有再做太亲密的举动。 之前廖定轩就已经跟温昊打电话说明过情况,要直接带她回内地,不去参加两岸音乐交流了,虽然白箐箐觉得失去这次机会很遗憾,但经过这件事,她也不想在这边继续呆下去,遂也答应了廖定轩的提议。 陈康将他们送到机场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而这一路上白箐箐也略略了解了陈家的情况。 陈家是湾湾出了名的地头蛇,陈家的家主也就是陈康的老爸是湾湾天竹帮的的老大,而陈家的产业在湾湾也分布甚广,总之在湾湾,没人敢招惹陈家。 白箐箐之前只知道那位姨奶嫁的是湾湾的一个大户,却没想到背景竟然这么牛,也难怪廖定轩能这么快找她了。 两人上了廖定轩的私人飞机之后廖定轩就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开始处理公事了。白箐箐坐在一旁无事可做,只得玩手机打发时间。 其实自从两人见面之后廖定轩除了一开始抱过她显出几分关切外,之后的态度就一直都淡淡的,也没有虚惊一场的惊喜,也没有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释然,表现得非常平淡,给她的感觉就是他来湾湾来玩再顺便将她救了这么简单。 白箐箐思索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廖先生,这两天你有没有担心过我?” 他刷刷刷的在文件上签了字,这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嗯。” 哇,真的好淡定哦,不愧是廖定轩。 白箐箐撇撇嘴,只感觉心里哇凉哇凉的。 两人回到京都之后快要到下午了,廖定轩陪她回到家又陪她吃了一点饭才匆匆返回公司,因为昨天找她他耽搁了一些事情,必须得回去处理,为此白箐箐倒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廖定轩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白箐箐还没有醒。望着躺在他的床上熟睡着的她,他又想起了前天她出事之时他的恐慌。 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感觉那么强烈,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这样的分量,当时的他差点就要疯掉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这一路回来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惊喜,如今再看到她好好的躺在他眼前,他就觉得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她可真是有毒的人,而他也被她给毒得不轻。 他去洗了个澡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这个点差不多也到了白箐箐的生物钟了,是以他抱上来没一会儿她就醒了。 白箐箐看到是他,她便伸长了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她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瞪瞪的将脑袋靠在他的怀中道:“你现在才回来么?” 这种像是小孩子在跟他撒娇的样子真是让他父爱爆棚,他温柔的揉着她的脑袋,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从他怀中探起头来,依然迷离的双眼向他看过去,“那你先睡一会儿吧,你昨晚忙了一晚上了。” 哪里舍得睡啊?他才刚刚担惊受怕过,这会儿就只想好好抱着她。 他的五指插-入她的发中,手心抬着她的脑袋将她向上托了托,而他的脸也紧跟着埋下来重重吻上她的唇。 白箐箐愣了愣,随即伸手推他,被他吻着,声音含糊不清的道:“我还没漱口呢!” 他又不嫌弃。 他霸道的将她圈起来,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舌头探进去,含住她的唇舌不顾一切的索取。 白箐箐挣扎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用也就慢慢放松下来,搂着他脖子的双手也逐渐收紧,回应着他的吻。 就这样不知道吻了多久,再放开的时候他的气息明显不稳。 他突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也放在她的腰处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白箐箐被他吻得脑袋发晕,这会儿却突然惊醒过来,目光带着惊慌向他看去,“廖先生,你……” 廖定轩埋首在她耳边,轻轻在她的耳垂上吻了一下才喘着粗气道:“给我生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大家没看到虐鬼畜不过瘾,情节需要慢慢发展,之后会有虐鬼畜的放心。 嗯,下章开船 第55章 55 看到她那么温柔的揉言浩宇女儿的脑袋他心里就不太舒服,虽然明白她对每个小孩子都很友好但他还是不舒服。 他想要和她有个孩子,他希望她的慈爱只对他和她的孩子。 前世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实际上白箐箐比谁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 她眼中盛满了恐惧望着他,“可是我害怕。” 他尽量放柔了声音安慰,“不要害怕,我会很轻的。” “……” “好吗箐箐?”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生怕会吓到她。 白箐箐想了想便点点头,她也想试一下,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 廖定轩见她点头,便慢慢将大掌伸到她的衣服里,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在抚摸一件难得的宝贝。 白箐箐双手紧紧拽着床单,全身紧绷着,廖定轩弄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放松下来便柔声冲她道:“箐箐,放松。” 他的嗓音中已带上了一种压抑的沙哑,看样子为了很好的安抚她,他忍得很辛苦。 白箐箐听他的话,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廖定轩慢慢的将她的衣服脱了,然后是裤子。 这一次脱她裤子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像前一次一样反抗,只是将她的裤子脱下之后她似乎更加紧张了,身体僵硬得不像话,一双眼睛也紧紧闭着,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廖定轩将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了,再将她的双腿分开,手掌覆上去轻轻的揉着。可是手指才触碰到她那儿她却猛地睁开眼来,她的眼中满是恐惧,摇着头带着哀求的声音冲他道:“廖定轩,不要,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双眼中布满了红晕,眼中也有晶莹在闪烁,廖定轩望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心脏似乎被深深刺了一下,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对待才会如此恐惧。 一想着他喜欢着的,想一辈子呵护着的姑娘曾经被人那样伤害过他就真的恨不得将言浩宇那个王八蛋给碎尸万段。 他停下动作,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安慰道:“箐箐,不要害怕,是我。”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你看着我,我是廖定轩,我不是言浩宇。”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喃喃唤道:“定轩……” “对,是我。”他在她的指尖吻了吻又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箐箐。” 白箐箐望着眼前这个人,却见他额头的青筋凸显出来,脸颊上已凝结了汗珠顺着侧脸滑落,她知道他怕伤害到她,一直在为她克制着。 她摸着眼前这人的脸,是的,他不是言浩宇,他是廖定轩,跟言浩宇是不一样的。 廖定轩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又继续动作,他俯下身来,轻柔的吻着她,滚烫的吻一路滑下来。 而白箐箐也不断鼓励着自己,尽量让自己忽视心头的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箐箐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急道:“你不要吻那里啊,好脏!” 却不想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握着她的双腿动作温柔的将她拉下来,依然将嘴唇凑上去吻着。 “……” 白箐箐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向高傲的廖定轩此刻却吻着她那个地方,不管怎么想他都是在为她牺牲,因为换做是她她就做不到。 白箐箐急忙坐起来躲避着他的吻,她鼻子酸得难受,忍不住扑上去抱着他,轻声道:“你别吻那儿了,好脏啊。” 被她抱着的他却轻声笑了下,嗔道:“真是傻瓜,我又不嫌弃。” “可是我接受不了。” 廖定轩也没说话,将她放开之后就直接吻上她的唇,白箐箐刚开始还略有抗拒,可慢慢的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廖定轩将她重新放到床上,也没再乱吻,只用指头试探,白箐箐怕疼,推着他的肩膀可怜兮兮的道:“廖定轩你轻一点,我怕疼。” 他急忙吻着她安慰,“别害怕,我会很轻的。” 白箐箐是真的又害怕又紧张,可是想着他刚刚让她放松都牺牲到那个份上了,也只得硬着头皮承受着。 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点痛,廖定轩一看她紧绷起来就急忙吻着她安抚,动作也很轻柔。 实际上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这么大的年纪又是初次,更何况还憋了这么久,可是一看她皱眉他就害怕,他怕他会弄疼她,怕她会恨她。 所以他也只能慢慢的来,忍住要爆发的欲望耐着心安慰她。 白箐箐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准备工作做得太好了,想象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并没有出现,只在一开始的时候痛了一下,这种痛不重,跟前世那种痛比起来简直差远了,她完全可以忍受。 也可能是廖定轩的动作太过温柔,在一开始的痛之后她就没有那种痛的感觉,相反还觉得挺舒服,而且这种舒服的感觉很撩人。 尤其是随着廖定轩的动作慢慢加大,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又难受又痛快,到了最后她只觉得好似头顶有五颜六色的烟花炸开,整个人都愉快得飘了起来。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许久才缓过去,待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她身上的廖定轩正粗喘着气笑吟吟的望着她。 他的笑容中带着释然,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得意,像是才刚刚做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白箐箐也是一脸惊喜的望着他,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接受了这种事情,更不敢相信的是,原来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她甚至还觉得很痛快。 “怎么会这样廖定轩,为什么完全不一样。”因为才酣畅淋漓过,她说话的声音已完全变了音调。 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吻了吻,略带沙哑的嗓音冲她道:“因为和你做的人是我,所以会不一样。” 白箐箐真的就觉得自己好像寻找到宝藏一样急需跟别人分享,说话的声音愉快又急促。 “廖定轩你知道吗,我刚刚就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痛了一下,然后然后就……” “就觉得很舒服?”他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补充。 白箐箐羞赧地点点头。 廖定轩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快,“那不是很好吗?你看有我在是不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白箐箐急忙点点头,兴奋的搂着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着,“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真的,我没有想到……” 没想到有一天能和别人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廖定轩回搂着她,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然后又抱着她起身,白箐箐吃了一惊,忙问他:“怎么了?” 廖定轩抱着她往浴室里走,“带你去冲个澡。” 白箐箐这才放松下来,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轻声道:“好。” 然后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廖定轩又要了一次,他的动作时而轻柔时而急促,而白箐箐又再次体会到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 完事之后白箐箐想着廖定轩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了,就让他先休息,而她是睡不着了,就起身下楼吃早饭。 吃了早饭,白箐箐实在是抑制不住心头那种激动的情绪,一路小跑到海边,然后对着大海大笑着嘶吼了两声。 她是真的激动得快哭了,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做这种事的。 所以之前她没有想过要和谁结婚,她觉得这辈子或许只能孤独终老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真的接受了,而且还体验到了从未体验过的美好。 而且她身体健康,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这让她怎么不激动呢? 白箐箐又绕着沙滩跑了两圈再嘶吼了两声那种激动的感觉才稍微平复一些。 正当她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廖定轩,他远远看到她便冲她道:“这边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一点衣服?” 白箐箐怔怔的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之前虽然两个人也有亲密,可是她总觉得好像还隔着什么,直到和他做了这种事,她突然就觉得跟他再也没有任何隔阂了,这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他虽然也强势,可是他从来不会用他的强势来摧毁她的自尊,他有他的底线,而他也尊重她的底线。 想着刚刚那个男人温柔的安抚,白箐箐一时间只觉得又是欣慰又是辛酸。突然想到上一次在米国的时候他抱着她说他会治好她的,实际上她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她自己的心病她自己清楚,没有谁能治得好。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从那之后再看到言浩宇,再想起多么可怕的事情她都没有再暴食,而且他连她最大的心魔都治好了。 他让她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阻碍,完全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和廖定轩有今天,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强势而清冷的男人会成为她的救赎。 慢慢和他接触之后她才发现,实际上这个男人那坚硬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这颗心不会轻易示人,只能将他坚硬的外壳一层层剥开,彻底走进了他的心里才能看得见。 可一旦发现了这颗心就像是找到了宝藏,会让人受用一生。 白箐箐快步向他跑过去,廖定轩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本来是要拿给她的,却见她像是疯了一般向他跑过来,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张开双臂将她接住。 白箐箐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廖定轩将衣服给她披在身上,这才如抱小孩子一般将她抱住。 “回去了?”他轻声问她。 白箐箐点点头。 他便就这样抱着他往别墅走。 “你怎么都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 这个家伙还真是…… 不管廖定轩对她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可是这一刻她很幸福,她真是何其幸运才能遇到他。 她将他抱紧一点,语气不由带着几分怅然,“廖定轩,若是我能早些遇到你该多好。”如果能早些遇到她,或许她就不会有前世那么悲惨的遭遇了。 抱着她的男人却沉默下来,白箐箐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问:“怎么了?” “你早一点遇到我,我也不能保护你。” “……” 也是啊,十年前他也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才刚刚接手了乐派,哪里有现在的威望? 而十年前的言浩宇已经二十六岁了,他十七岁就接手了C&G珠宝,十九岁就开了自己的第一间赌场,二十六岁的言浩宇在达斯拉加州已经小有名气,作为初出茅庐的廖定轩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不过不管怎么说,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她还是跟他遇上了,其实这样也好,她轮回成了白箐箐,变成了他的妻子,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都省了。 她真是何其幸运啊,在经历过那些之后还能遇到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果然幸福迟早都会来的,哪怕经历过一次轮回,可是属于她的幸福还是轮到了她的头上。 她很感恩,也很知足。 “不过……”他话锋一转,大掌在她的后脑勺揉了揉,“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白箐箐急忙点点头,实际上她也并没有多失落,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不过,只要她和他现在还在一起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廖定轩一直将她抱到别墅里才放下,白箐箐冲他道:“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 白箐箐拉着他的大掌,“你不是说我不在你身边你睡不着吗?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 他脸上慢慢浮现淡淡的笑意,也没说话,直接拽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走上去之后却又问她,“你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我一边看书一边陪你。” 他思索片刻,“也好。” 白箐箐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廖定轩就躺在她身边,双臂轻轻环着她的腰。白箐箐看了一会儿书再低头向他看去的时候却见他双眼紧闭面色安详,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白箐箐端详着这张脸一时间却没移开目光。廖先生的脸长得并不够惊艳,不过却很大气,双眉浓密似远山,鼻子也很挺翘,就是嘴唇太单薄了一些,不过配着他的脸型也恰到好处。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却越看越觉得好看,不会让人觉得腻。再加上他气质独特,身上有一种很强的人格魅力,就算不看长相,单单就看他的气质他也是男人中的翘楚了,偏他还这么有能力,不得不说廖先生绝对属于男人中的精品。 不过这个精品却躺在自己身边,这么乖顺。白箐箐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在他那浓浓的眉毛上轻轻的摸了摸。 “你这样花痴我会让我犯罪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就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白箐箐急忙缩回手来。她目光向他看过去,却见他双眼依然紧闭着,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看到她脸上漫起的红晕。 “你怎么还没睡着?”她没好气的问。 “快要睡着了却被你看醒了。” “……”白箐箐有点囧,却还是故作淡然道:“那你快睡吧,我不再看你了。” “嗯。”他应了一声,又将她抱紧一些。 好巧不巧的,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或许是这接二连三的状况把他弄烦了,他睁开眼来,眉头紧蹙,目光带着几分不满向她看去。 “抱歉抱歉。”白箐箐抓过手机又冲他道:“你睡你的,我出去接。” 他却抱着她不撒手,语气冷冷的,带着命令,“就在这里接。” “……” 白箐箐没办法,只得接起来。电话是白如枫打来的,刚一接起就听得电话那头的白如枫冲她道:“今天下午回一趟家。” “回家?”白箐箐满脸疑惑,“回去做什么?”她可不想再看到张明艳和白鸢那两张讨厌的脸。 “白鸢的股权转让书和放弃继承权的合同都没有签,你忘了吗?” 白箐箐恍然大悟,是了,她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那行,我等下回去。” “你的律师我会帮你安排的。” 听到白如枫这话白箐箐却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还是冲她道:“那个律师就不用你麻烦了,我会跟廖定轩商量的。” “嗯?”白如枫明显吃了一惊,“你跟他商量什么?不是要离婚了吗?” 在白箐箐和白如枫打电话的时候廖定轩看似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实际上一直耳尖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听到跟离婚有关的话题,他急忙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自身后环着她,耳朵却贴在手机上想将两人的话听得仔细一些。 他突然跟她离得这么近,白箐箐只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她浑身一阵酥麻,一时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电话那头的白如枫等了一会儿不见她不回答,略带不满道:“你怎么了?” 白箐箐回过神来,给廖定轩使了使眼色,意思叫他好好躺好不要跟她离这么近,这家伙却假装看不懂她的意思,还非常大胆的在她的嘴角上吻了一口。 白箐箐一阵头皮发麻,虽然白如枫看不到此刻两人的状态,可她还是觉得特别羞人。 他这么缠着她她也拿他没办法,就只能稳了稳声音才道:“那个……我不打算跟廖定轩离婚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搞什么?”语气明显透着不满。 白箐箐也觉得自己这样变来变去的有点烦,说话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心虚,“事情有点复杂,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 白如枫却冷冷一笑,“所以你是和你老公联合起来玩了我一把是吗?” 白箐箐被狠狠刺了一下,急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你还需要投资我让定轩再投给你,你看行不行?” “呵呵。” “……” “算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既然你不需要我帮你找律师我也懒得白费这个力气,我还要忙,先挂了。” 说完她果然就挂断了电话,白箐箐握着手机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旁的廖定轩听到她唉声叹息的明显不满,皱眉问她,“你叹什么气?你又没欠她什么。” 白箐箐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廖定轩没说话,面色沉沉的看着她,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凶他,呃……人家好歹还是大BOSS呢,自己这样好像太不给他面子了,正要软了声音将这个话题揭过,不料面前这人却勾唇一笑,凑过来咬了咬她的鼻尖,“敢这么吼我,胆子不小嘛小丫头。” 虽是责备的话却因为略带沙哑而显出几分宠溺的意味,关键是声音还挺有磁性,听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箐箐摸了摸被他咬过的鼻子,不满的推了他一下道:“行了说正事了,那个律师要怎么办?” 廖定轩重又在床上躺下,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这还不简单?等下我让阿文安排一下就好了。”他又楼上她的腰,“我先睡一会。” 白箐箐想着他昨天忙了一晚上,刚刚和她那啥的时候为了安抚她又颇费了一番力气,想来是真的累了,白箐箐一时心疼起来,帮他拉好被子道:“行了你睡吧。”说完默默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廖定轩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来,期间白箐箐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书看累了就陪他一起睡。 廖定轩醒来之后就给阿文打了个电话,两人在家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没一会儿阿文就带着律师过来接人了。 两人来到白家的时候却见白家众人都在,就连在寄宿学校上学一年也难得出现一次的白明杰也在。 而且除了白家众人之外白箐箐还意外的发现白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个,白箐箐一看到她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很明显非常不欢迎她的到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方晓冉。只是她不明白方晓冉怎么还有脸跑到白家来。 白箐箐和廖定轩带着律师进来的时候屋内的氛围并不好,白晋鹏沉着脸,白如枫则面无表情,白鸢呢则是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而白明杰跟白晋鹏一样板着个脸,倒是白明艳在和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有意无意的聊天,只面上还是带着几分尴尬。 看得出来,除了张明艳和白鸢,其他人明显都不太欢迎这三人的到来。 白箐箐的面色也不太好,一看到方晓冉,她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她走到这边和白晋鹏等人打过招呼便和廖定轩在沙发上坐下,白晋鹏这才指着三人中的其中一位道:“这位是秦太太,你可以叫她伯母。” 白箐箐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这位秦太太衣着华美,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尊贵,她猜想这位秦太太应该就是秦旭的母亲,方晓冉的姨母。 白箐箐客气的跟她打了声招呼,“伯母好。” 秦太太一看到她表情就不太自在,却还是客气的回了一句,“你也好。” 白晋鹏又接着介绍旁边那位,“这位是秦太太的妹妹。”又指过去,“这位是方小姐,你也认识的,不用我介绍了。” 秦太太的妹妹不用想就是方晓冉的妈妈了,白箐箐倒还是客气的跟她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虽然是两姐妹,不过同源不同命,这方母的气度跟秦太太比起来就差远了,她目光闪烁着,忙满脸堆笑道:“廖太太好。” 跟她打完了招呼白箐箐这才将目光淡淡的扫在方晓冉的脸上,许久不见,方晓冉看上去瘦了很多,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灰败感,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大方得体的神采。 不过白箐箐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连招呼也懒得跟她打一下。 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秦太太和气的笑了笑冲她道:“箐箐啊,我今天带晓苒过来就是专门给你赔礼道歉的,之前的确是晓苒做错了,她也知道错了,还望箐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秦太太这话说完,方晓冉也急忙起身走到她跟前来,作势要握住她的手,白箐箐不等她挨上便避开,方晓冉扑了一个空,悻悻的收回手来,重又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才道:“箐箐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错了?请求她原谅?白箐箐向她看过去,却见她咬着双唇,双眼也含着泪光,就这般殷切的望着她,脸上的表情还真是说不出的诚恳。 不过,不要怪白箐箐心理阴暗,她可不觉得方晓冉是诚心来跟她道歉的,要说她真知道错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向她赔罪,偏偏要拖这久。再加上方晓冉这人心比天高,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向她低头,她猜想大概是因为白家和廖家的作用,方晓冉已被逼到无路可走,这才来向她道歉的吧。 坐在方晓冉身边的方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再递到白箐箐面前,笑道:“这是晓苒精心为廖太太挑选的礼物,还望廖太太笑纳。” 白箐箐向那盒子里看去,却见那红色丝绒布上躺着一个翡翠手镯,翡翠是满绿的,市场售价起码百万,百万虽然在白箐箐看来并没有什么,不过在方晓冉这样的中产阶级家庭算是全家半辈子的积蓄了,用半辈子的积蓄买这么一个贵重的礼物来给她道歉,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的。 白箐箐望着这翡翠手镯却没说话,方晓冉咬了咬唇,忍不住向她道:“箐箐你就原谅我好不好?”说完又向廖定轩看过去,放柔了声音道:“定轩你也表个态吧。” 望着方晓冉看廖定轩的眼神白箐箐目光危险的眯了眯。却见她双眼闪着晶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弱的娇柔来,而且跟廖定轩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放软了声音,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着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好嗓子。 虽然方晓冉极力克制着,可是女人天生的敏锐还是让她发现了她对廖定轩态度带着一种微妙。 很明显,这个女人对廖定轩还不死心,想来这次来向她道歉不仅是被整惨了,恐怕还想以退为进慢慢翻身。 这个贼心不死的贱三!休想她给她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有小天使说打脸方晓冉太轻了,嗯,这次会好好打脸 第56章 56 白箐箐目光冷冷的将那翡翠手镯推过去,语气也带着不客气,“很抱歉,我没办法原谅一个曾经试图伤害我的人,说我小心眼也好,说我爱计较也好,我就是没办法原谅。” 对面那三人都呆了呆,秦太太回过神来,急道:“箐箐啊,晓苒她是真的知道错了,这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她也得到了惩罚,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给她一次机会?”白箐箐语气带着嘲讽,“之前方小姐在网上那样骂我的时候又何曾给过我机会呢?如果没有那个扒皮者帮忙,现在被人骂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的人可就是我了,我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更何况……”白箐箐一脸意味深长的向秦太太看过去,“若换做是伯母您,有别的女人来招惹您的丈夫还发那样的话骂您,是您您会原谅她吗?” “这……”秦太太明显被她给堵了一下。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事态的张明艳见秦太太明显被白箐箐说得尴尬,她略想了想,便故作好意的劝道:“箐箐啊,这秦太太可是长辈,你说话好歹也注意着一点。” 白箐箐目光一凛,这话听着像是长辈在教导小辈,实际上不就是在说她作为晚辈对长辈不敬,要让秦太太记恨她吗? 白箐箐暗中冷笑一声正要开口,一直没说话的白如枫却冷了声音道:“明姨,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箐箐不尊重长辈没有家教没有教养啊?” 张明艳心头咯噔一声,白晋鹏还在这里呢,她若说白箐箐没家教没教养不就是在打他的脸么? 张明艳忙笑道:“哪里的话,我作为长辈不也是在教导她么?” “教导她?”白如枫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我爸爸都还在这里呢,若说要教导也该由他来教导,你一个后母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导不好还来插什么嘴?怎的,是想说箐箐没教养不尊重长辈好让秦太太记恨上她么?” 话说得这么直白,简直就是在直接打张明艳的脸了,张明艳倒抽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面容略显僵硬道:“如枫,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也不过是好意。” 白如枫冷哼一声,没再搭理她,反正她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稍微明白一点的人也该猜到张明艳那小心思。 “秦伯母。”一直没有说话的廖定轩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我希望秦伯母记住,我们两家是世交,可不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小事坏了两家的交情,不然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太太倒抽一口凉气,实际上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她家那位就警告过她不要参合进来,可是奈何她的亲妹子老是来哭求,她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当这个和事老,不过在来之前家里那位就提醒过她要适可而止。 秦太太当然也怕因为自己而得罪了廖家,到时候两家闹得难看,家里那位肯定饶不了她。 一直没说话的白晋鹏这时也冲管家道:“送客吧。” 秦太太也知道事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叹了口气,在离开之前倒还是客气的道了一句,“今天实在是打扰了。” 方母见状也知道今天这趟是白来了,没办法,她也只得将翡翠手镯收起来跟着秦太太离开,而方晓冉呢,她却是最不甘心的那个,在离开之前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向廖定轩身上看。 方晓冉一家离开了,屋中就只剩了廖定轩和白家众人,白晋鹏凝眉沉默了片刻才道:“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想了,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谈正事吧。”白晋鹏冲身后的律师打了个手势,那律师便拿出几分文件出来,双手递给他。 白晋鹏转手递给白箐箐道:“你先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吧。” 文件有两份,一份是股权转让书一份是白鸢的放弃继承权承诺书,白箐箐仔细翻了翻,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不过她还是转手递给廖定轩让他看,廖定轩翻看了几眼又拿给他带来的律师,律师看过没什么大问题了,两人才正式开始签字。 转让书是一式两份,白箐箐和白鸢各签上自己的名字,继承权放弃书是白鸢一个人的,文件递给她的时候,看得出来她明显在犹豫,可最后还是咬牙签下了。 签字完毕,白晋鹏又冲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白如枫却直接起身道:“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要先回去了。” 白箐箐也起身道:“我和定轩也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白明杰是和白如枫一起来的,见大姐要走,他也起身道:“我也还有许多功课没做完,得回去做了。” 张明艳一听他这话却是急了,忙道:“明杰你难得回来一趟,陪妈妈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白明杰却是想都没想,直接冲她道:“我以后再随大姐回来陪妈妈吃饭吧。”说话间已随着白如枫走出门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屋中就只剩下了白继鹏等三人,白晋鹏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疲惫道:“开饭吧。” 白箐箐和廖定轩一块儿上了车,想着刚刚方晓冉看他的眼神她还不太舒服,这会儿便冲他道:“廖先生,看样子方小姐对你还贼心不死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廖定轩话说得很干脆,又抓过她的手握着,声音放柔了一些,“跟你也没关系,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仔细想想也对啊,方晓冉贼心死不死的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他们好好过自己的,管她那么多干嘛? 廖定轩拉过她的手亲了一下,又将她拉到怀中抱着道:“别去管那么多了知道吗?” 白箐箐点点头,也拉过他的手回亲了一口。 ** 自从那次和廖定轩做过那事儿之后,初次尝到甜头的两人就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几乎天天都会啪一次,解锁各种姿势,那种事情也越来越和谐。 邹可岚的主打曲子很快也弄出来了,只是歌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写,公司里倒是有不少专门写词的,不过音乐总监看过之后一直不太满意,最后干脆将白箐箐叫来让她自己作词。 白箐箐在作词方面不太擅长,本来想婉拒的,可音乐总监却说她做的曲子由她配词再好不过了,没办法,白箐箐也只得接下来。 是以才刚刚有过几天休息的白箐箐又要开始忙碌了,而且作词比作曲可要头疼多了,尤其还是她这种没什么经验的。 连着好几天她都在家中研究歌词找灵感。 这几天廖定轩每天都准时回家,一回来就跟她腻在一起,都快要腻出油了。 不过这天下午白箐箐却接到廖定轩的电话,他说他要跟朋友们聚一聚,不回来吃饭了。白箐箐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都要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倒是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还让他玩得开心一点。 廖定轩和朋友们聚会的地点就在秦旭家开的一间□□里,今天来的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哥们儿。其中有几人叫了几个模特过来玩,而像廖定轩和温昊以及温昊表姐夫这种逼格高又洁身自好的人,对外面这些女人都没什么兴趣,就三个大老爷们儿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三人正聊着最近秦旭家赌马场的效益,却见东道主秦旭突然从大门口走进来,手上还牵着一个女人。 秦旭牵着那女人走到廖定轩跟前站定,又倒了一杯酒在空着的酒杯中举到廖定轩面前道:“我今天是特意带着我表妹过来给你赔罪的。” 没错,秦旭拉着进来的那个女人正是方晓冉。 今日的方晓冉穿了一件红蓝格子相间的毛呢连衣裙,连衣裙带着一种苏格兰风格,裙身也是极为修身的,方晓冉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这修身的连衣裙穿在身上,更显得她细腰纤柔不盈一握。 而且今天的她还特意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脸色可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好了不少。她就站在秦旭的身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目光带着可怜巴巴向廖定轩看过去。 廖定轩眉心微蹙,秦旭却像是没看到他的不快,接着道:“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即便晓苒她真有什么错,你们都已经将人作践这么久了,也该过去了,如果你还当我是好哥们儿就饮下这杯酒,之前的事情就不再计较了,以后大家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就算你和晓苒做不了朋友,也没有必要做仇人。” 廖定轩将身体往沙发上重重一靠,微眯着目光向两人看过去,最后定格在方晓冉身上,目光转冷,“上次我太太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确么?她不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他的话冰冷又不客气,方晓冉没想到都时隔这么久了他对她还是这种态度,她鼻头一酸,双眼也漫上了红晕,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哽咽,“定轩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廖定轩看也不看她一眼,“你知道错了也没什么用,只要我太太一天不原谅你,你就最好一天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太太面前。” 他这左一句“我太太”右一句“我太太”听在方晓冉耳中简直别提有多刺人了,方晓冉心里难受,再见他面色冷肃,目光坚定,想来是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的,看样子她今天是白来了,精心打扮的这一身也是白打扮了。 听着他这话,秦是明白他这是彻底不想给他面子的,他一时也火了,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些,“廖定轩,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 方晓冉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急忙拉住他道:“算了表哥,你和定轩哥是好兄弟,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今天是你们的聚会我本来就不该参和的,我这就回去了,表哥你和定轩哥他们好好玩,我现在就走。” 方晓冉说完又抹了抹眼泪,果然就转身走了,秦旭想叫住她,奈何她走得急,他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已经出门了。 秦旭简直快要气死了,又望着廖定轩那一脸“我是大爷”的样子简直越想越来气,不免冷哼一声冲他道:“廖定轩,你和那白箐箐才认识多久?我们和晓苒可是从小就认识的,不过是一个给你下了药想强上你没成的浪-□□人,你竟然还为了她这么对待晓苒,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原本正慵懒坐着的廖定轩听到他这话却是目光一沉,猛然抬脚将那大理石方桌重重一踹,只听得桌脚摩擦地面滑过一声刺耳的声响,这么笨重的方桌却被他给踹出老远,桌沿直接撞在秦旭的膝盖上。 秦旭被撞得连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却见廖定轩目光带着警告盯着他道:“适可而止秦旭!” 秦旭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的确过分了一点,是以这会儿虽然被桌子撞得双腿发麻倒是也没再跟他杠,只冷冷哼了一声便在一边坐下,而温昊表哥和另几个人也急忙过来当和事老。 实际上,自从秦旭带着方晓冉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温昊就给白箐箐发了一条短信。 白箐箐收到短信的时候正陪着白如枫逛街,她面无表情的将短信看完,又将手机揣回包中,这才冲白如枫道:“我有点事情,恐怕不能陪你逛街了。” 白如枫见她面色不太好,忙问道:“怎么回事?” 白箐箐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闲谈,“方晓冉又去廖定轩跟前作妖了。” “……”白如枫眉头一皱,“要我帮忙么?” “不用了。”手撕小三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解决比较好。 白如枫倒是也没有强求,只让她自己小心一些。 秦旭家开的□□正好就在距离她们逛街的地方不远,白箐箐开车过去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下了车她把钥匙扔给司仪就直接跑了进去。 廖定轩众人所在的地点就在□□的二楼,白箐箐直接从大堂走楼梯上去就行。 说来也是巧了,刚跑上楼梯就看到从包厢中哭哭啼啼抹眼泪跑出来的方晓冉。从她的摸样来看,似乎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委屈。 方晓冉无意间一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上的白箐箐也是愣了愣,一时也停下了抹眼泪的动作,目光带着几分凌厉向她看过去,语气冰冷又不客气,“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模样,哪里还是上次来她家,低声下气给她赔礼道歉的方晓冉。 果然这个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 白箐箐满脸嘲讽望着她,“我老公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倒是你……你怎么来这边了?还哭哭啼啼的?是勾引我老公不成反被我老公打脸了吗?” 对于方晓冉白箐箐已经不想再跟她客气了,若换做以前,她知道要跟廖定轩离婚,倒是懒得去管她对廖定轩纠缠不纠缠的。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她要跟廖定轩好好过日子,方晓冉却要来勾搭她的老公,她忍得下去才怪! 方晓冉嘴角抽了抽,明显被她给刺了一下,不过方晓冉这女人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很快便将面色恢复如常,反而还学着她的模样,一脸嘲讽反问,“就算我被定轩打脸又怎么样呢?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嘲笑我,偏偏你没有这个资格!真以为他娶了你你就是廖太太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啊,忘了上次你被我推倒撞破了脑袋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他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这一次也一样,若不是看在白家的面上,你以为他会管你么?”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挖苦人的技能可真是练得炉火纯青,而且专门找人家最弱的地方刺,原身白箐箐就是因为被她刺激受不了才招致杀身之祸的。 不过方晓冉这种小伎俩倒还入不了她的眼。想来上一世跟鬼畜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的好处,最起码将她的心理素质练得比普通人强许多。 白箐箐双手抱胸挑眉望着她,她嘴角含笑,似乎并没有将她的挖苦当成一回事,“你还真是说错了,这世上偏还真就我最有资格嘲笑你,不管廖定轩因为什么娶我,我都是廖太太,而你呢?你算什么东西?” 她看到方晓冉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动了动,看得出来她这些话的杀伤力不小,白箐箐冷眼看着她,继而又道:“就算廖定轩是不得已才娶我的又怎么样?在外面,我就是廖太太,所有人都会尊敬我,而你呢,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三而已!” 白箐箐说完这话便抬起手来,冲她晃了晃手上的腕表,笑容灿烂明媚,“这块表你该认识吧?” 果然,方晓冉一看到她手腕上的表整张脸都黑了,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道:“你怎么会有这块表?”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老公送给我的啊。”她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 “……” 这块表是廖定轩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的哥哥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戴着,所以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块表对于他的意义。 而现在,他却将这块表送给她了,意味着什么…… 方晓冉的脸色很难看,而白箐箐却并不想给予她任何同情,毫不客气使用她的绝杀。 “你一直觉得廖定轩是不得已才娶我的,可是真是奇怪啊,既然他是不得已才娶我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珍视的手表送给我?为什么要说喜欢我?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要亲我?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搂着我让我给他生个孩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些话谁不会说呢?她当初不就是这样刺激原主的么?明知道原主那么喜欢廖定轩却还故意做出和廖定轩亲密的样子刺激她,而且一个小三却还那么理所当然,她好歹还是正房太太呢! 白箐箐明显看到方晓冉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嘴唇发白,明显气得不轻。 “你胡说八道!”她冲她怒吼道。 不同于她的激动,白箐箐却表现得格外淡定,她依然眉眼含笑,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像是在与她闲聊,“我胡说八道?那我手上这块表是怎么回事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廖定轩啊,去问问他是不是喜欢抱我喜欢亲我,去问问他是不是很希望我能给他生个孩子。”说到此处,她噗嗤一声笑起来,“说到这里我倒是突然想到,上一次在廖家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和定轩是多么相爱,他怎么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怎么疼惜你,可是后来我问他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根本不喜欢你,是你一直对他纠缠不清,他连手都不想跟你牵!” 方晓冉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浑身燃烧着一股熊熊烈火,真是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 白箐箐非常满意她的表现,再接再厉道:“你大概不知道廖定轩的怀抱多么温暖多么宽阔,被他疼爱的感觉是多么享受!而这一切,作为他的妻子的我是最有资格享受的,可是你呢?你算什么?!你这辈子连靠近他都不可能,更别说享受他的爱了!” 看得出来方晓冉已经气到极限了,不过和原主冲动的性格不同,方晓冉明显段位要高上许多。 即便已经气得恨不得要弄死她,可她还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显然她是在慢慢平息自己的怒火,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从这点来看,方晓冉这种人的心机真的很难有人达到。 而且,几乎是没过多久方晓冉的面色就平静下来,她目光往她身后的楼梯上扫了一眼,随即勾唇冷冷一笑,一步步向她走过来,“你觉得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些话你就赢了吗?你死心吧,我不会放手的!” 她故意说这些话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想来这会儿她应该是想着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反驳她,对她的其她动作就会疏于防备。而等下她走过去的时候会假装无意撞她一下,再故作手忙脚乱的去拉她,当然她是“拉不住”她的,后面的楼梯挺陡的,她从这里摔下去,有没有命活,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方晓冉慢慢走到她跟前,眼中的笑容越来越讽刺,越来越得意,“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吗?” 话落,她目光一冷,浓浓的杀意自脸上浮现,然后她肩膀往她身上一撞,后面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只是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目光中的冷笑慢慢变成得意,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双手毫不客气的向她推过去。 只听得白箐箐惊呼一声,却是在她手还没有挨到她之前,急忙往旁边一闪,再在监控摄像头死角的地方暗中绊了一下她的脚。 用力推过去的方晓冉毫无意外扑了一个空,然而她还来不及惊愕,身体就因为重力的作用一头栽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爽的话就多给我送一点花花吧 第57章 57 身在嘈杂包厢中的廖定轩却耳尖的听到了这一声惊呼,他自然听出了这是白箐箐的声音,来不及多想,他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他走了出来。 廖定轩一出来就看到了那靠在墙壁上大喘着气一脸惊魂未定的白箐箐,他面色一沉,急忙向她走过去。 而白箐箐也看到了快步走过来的廖定轩,待他一走过来便扑到他的怀中,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般呜呜哭起来。 秦旭跑过来之后很快就看到了那滚落到地上的方晓冉。 方晓冉并没有摔死也没有摔晕,相反,她竟然还有力气爬起来,只是她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血。 方晓冉当即惊呼一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一摊血迹。原来她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好巧不巧,脸就正好被墙根处一块凸出来的拐角给划了一下,她从高处滚落下来,本来冲击就大,想来她脸上那伤口被划得不浅。 秦旭急忙跑下去,看到满脸是血的方晓冉他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方晓冉想到什么,猛然抬头,带着恨意和不甘的目光向白箐箐看过去,指着她大叫道:“是她,是她将我推下来的!” “你胡说!”白箐箐自廖定轩怀中抬起头来,毫不客气的反驳,“明明是你过来推我,我闪开了你自己摔下去的。”说完怕别人不信,她还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头道:“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调出监控录像来看,我并没有骗人!” 方晓冉听了她的话,原本怒火冲天的一双眼睛却显出几分呆滞,对啊,那摄像头是背对着她的,只能拍到她好似撞了白箐箐一下,根本拍不到白箐箐伸脚绊她。 她却是不甘心,立刻大叫道:“你敢发誓你刚刚没有绊我吗?你敢吗?” 白箐箐却是不回答她,像是被她给吓到了,躲在廖定轩的怀中哭泣。 秦旭担心她的伤势,急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到医院去。” 方晓冉也明白自己脸上的伤要及时处理,当下也没时间再跟白箐箐争辩,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却还是留给她一种刻骨的怨恨和愤怒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她迟早要撕了她。 白箐箐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原主可是连命都搭进去了,而她也不过是毁了容而已,算起来还是太清了。 廖定轩也将他扶起来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在车上坐下之后廖定轩将她搂在怀中这才冲她道:“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箐箐从他怀中坐起来,也不敢看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道:“实际上我刚刚是故意激怒方晓冉的。” “……” “我激怒了她,让她对我起了杀心,再故意将机会给她,却在她出手的时候给了她一记反杀。” “……” 白箐箐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这才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面色沉冷,目光也显出几分凝重来。 他突然凑过来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冷厉的眼神逼视在她的脸上,白箐箐以为他是觉得她心机太重所以生气了,正要向他解释,不想他一开口却道:“谁让你这样冒险的?” “……” 白箐箐愣愣的望着他,却见他又偏开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回头来,他脸上的冷意已经缓了不少,目光透着无奈望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松开来,转而将她抱在怀中,声音放软了不少,“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知道吗?” 白箐箐没想到这个男人是担心这个,她松了一口气,急忙回搂住他宽厚的腰身,忙不迭点点头。 白箐箐猛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收敛笑容冲他道:“廖定轩,我之前杀过人,而且现在还对方晓冉这样,你不嫌我坏吗?” “不嫌。”他回答得很干脆,“你坏透了,我也要。” “……” 廖定轩不太会说情话,他每每与她说的话都是大实话,所以这话并不是他故意说来安慰她的,而是他真的就这么想。 即便她坏透了他也要。 白箐箐只觉得一颗心说不出的熨帖,她可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白箐箐也没当成一回事,方晓冉怎么样了她也懒得去过问,反正这都是她自找的。 白箐箐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作品,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她写了好几首词出来都感觉不太满意。 眼看着总监给她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白箐箐也不免紧张起来。 她倒是知道国内有一个作词大师,只是这位大师住在洱海,距离京都有点远。 实际上白箐箐从一开始就想去拜访他的,只是一来是太远了,二来她和廖定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一去少说也要一个星期,她怕廖定轩不同意。 只是现在,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知识匮乏,她真的觉得很有必要去找这位大师学习一下。 所以这天晚上等廖定轩“吃饱”之后就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要去多久?”廖定轩的语气明显不太好。 “就去几天。” “具体几天?” 白箐箐略想了想,“可能就三天吧,去恶补一下多多少少也有好处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我让人去将他接过来。”是陈述句。 “哪能这样啊?我是去学东西的却让人过来,多大的脸啊?再说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也经不起颠簸。” “……” “我就去几天,几天就回来了。” 直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轻声叹了口气,“我派人跟着你。” 上一次遭遇言浩宇那事儿给白箐箐敲响了警钟,是以听到他这么说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虽然廖定轩是答应了,但是她离开那天他还是不高不兴的,时间紧迫白箐箐也来不及去在意那么多了,与他道了别就匆匆去了洱海。 大师已经年过七十了,是国内著名的作词人,一生没结婚,如今身边只有一个管家在身边照料。 大师姓叶,白箐箐就叫他叶老师。叶老师住的房子是比较古朴的大宅院,院子里还有个天井,因为院子挺大,房间也多,白箐箐可以放心住在这里,也不用再去外面找酒店住了。 白箐箐原本以为这些老艺术家都有怪脾气,倒没想到叶老师一点架子都没有,听了她的来意之后非常高兴,当下便热情的指导起她来。 还别说,果然大师就是大师,她才学了半天,做出来的词就比之前有韵味多了,白箐箐简直觉得受益良多,有心要跟他好好学一学,这一学就是好几天。 期间廖定轩倒是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三天的期限过了之后白箐箐也将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再宽限她几天,她想在这边好好学学,廖定轩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每天就是例行公事问她在那边习不习惯这些。 这天她刚刚回到住的地方就接到廖定轩的电话,他照例是问了一下她在那边有没有什么事,白箐箐也实话跟他说了他在这边一切都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话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白箐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可能还要几天。”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再出口的时候语气明显冷了不少,“我给你开个公司。” “……”白箐箐被他这话给说懵了,“怎么突然又扯到这个上面了?” “我给你开个公司,这些都让人帮你弄好,你就只需每天在家数钱就行了。”他的语气越来越冷。 白箐箐知道他在生气,倒还是耐着心冲他道:“哪能这样啊?我在外面工作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的。” “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我也不需要你证明什么能力,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他的话又冷又强硬,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白箐箐听着这话就来气了,“是,我承认,我赚的钱远远比不过你,可是这是我的爱好,我想要把我喜欢的事情做好这有什么错?你不要这么独断专行好不好廖定轩?” “……” 白箐箐觉得再说下去两人可能就要吵起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免得伤了和气,遂冲他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在床上躺下想着廖定轩那话白箐箐还有些生气,这个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太强硬太大男子主义了。 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白箐箐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一看是廖定轩打来的,她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带上火气。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中,白箐箐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正要怀疑他是不是按错了,就听得那边好像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是他很软很软的声音。 “白箐箐,我就是想你了,很想你。” “……” 原本还以为他打电话过来就是要跟她闹的,倒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而且他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种无奈和落寞,刚刚还强硬的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了,白箐箐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你走了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她又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 这个男人,白箐箐也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态度强硬的时候让人格外讨厌,可是一旦软下来又让人心疼。 她无奈的叹口气,也放软了声音安慰他,“我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再耐心等几天好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妥协道:“这一次你不要再拖延了。” “不会!”白箐箐向他保证。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将电话挂断,白箐箐望着手机想着刚刚听到他说的想她的话,刚刚还觉得他太过分,这会儿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白箐箐跟叶老师学习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脑海中老是想着昨天廖定轩说想她之时那落寞又无奈的声音。 实际上她也挺想他的。 所以下午学完了之后她就辞别了叶老师,带着廖定轩给她安排的保安直接去机场买了到京都的飞机票。 在回来之前她并没有给廖定轩打过电话,实际上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不过让白箐箐意外的是廖定轩竟然没有在家,白箐箐问蛮姨廖定轩是不是还没有回来,蛮姨给她比划了一下,大概是说他回来拿了些东西就急匆匆走了,看样子是要出远门的。 莫非他出差去了?白箐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出手机给他电话,电话倒是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白箐箐问他,“你在哪儿?” “我在大门口。” “……”白箐箐跑到别墅大门口看了一眼,根本没人,“你在哪儿的大门口?” “洱海。” “……” “我就在那个老师家大门口,你来帮我开门。” “……” 白箐箐听着他这话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竟然跑到洱海去了。 廖定轩似乎意识到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白箐箐却不知道怎的,突然就觉得特别好笑,她不受控制的低低笑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冲他道:“我回来了傻瓜!你跑去洱海干什么啊?”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沉沉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今天回来的,之前没告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白箐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你呢,你去洱海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白箐箐无奈的摇摇头,“行了,你快回来吧。” “嗯。” 挂断电话之后白箐箐还有些哭笑不得的,果然一恋爱,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从那边到这里飞机要三个小时左右,不过路上耽误再加上飞机有所延误可能需要五个小时。 他到的时候应该是在凌晨,而白箐箐也不急,吃了晚饭还去外面逛了个街,然后买了两条好看的睡裙。 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睡裙便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男人回来。 不过她没想到廖定轩的动作这么快,十一点过一点就回来了。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白箐箐望着那推门进来的男人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不同于她看到他的惊愕,男人非常淡定,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领带扯下挂上,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来。 却并没有上床,只双手插兜,直挺挺的在床边站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他的头发两侧剪得很短像寸头,只在头顶稍微留得长一点,整个人显得很清爽。此时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鞋子也是黑色的,因为全身黑色,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严肃刻板的感觉。 他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衣袖的扣子也解开了,袖子上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座山一样。而且这座大山不苟言笑,显得沉稳又禁-欲。 再加上那解开的领口下露出一截结实的胸口,这样的他看上去实在是性感。 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白箐箐其实也挺想念他的怀抱,是以她直接将书扔在一边,完全忽视掉他那冷肃的面容,从床上跳下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 而原本酷酷的,仿若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眨一下眼的男人却在她跑过来的时候急忙从裤包中抽出手来将她抱住。 大掌无意间碰到她大腿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低头向下一看,这才发现她今天穿的裙子很短,只能刚刚遮过屁股,露出白嫩嫩的一双腿。 廖定轩只觉得呼吸一紧,目光中也有暗色涌动,“你这裙子怎么这么短?” 说到这个,白箐箐倒觉得挺羞人的,这是导购小姐帮她选的,导购小姐说男人都比较喜欢看女人穿这样的睡裙,白箐箐本来就是要买来取悦他的,想着他应该也会喜欢,就买了。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喜欢吗?”实际上她挺怕他觉得她风骚的。 他没说话,大掌却在她的大腿上捏了捏,白箐箐皱眉瞪他,“你干嘛啊?” 他索性蹲下-身来将她往上一抱,当即便如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床上,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躺好,高大的身体也跟着倾轧过来。 大掌非常不客气的直接顺着她的腿往上走,到了目的地,在上面捏了几下才道:“喜欢。” “……” 一边干着这样的事情偏偏面容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然而这种一本正经的坏最是撩人。 白箐箐勾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直接吻上去,她难得主动来亲他,廖定轩身体微僵,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当即便攫住她的唇热情的回应。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之前几乎每天都会来一发的,隔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做过,简直要多火热就有多火热。 廖先生简直格外的热情,一下一下的像是要将她吞噬干净。 她望着伏在他身上的他,他在她身上不断的动作着,很激烈,可是他神色看上去却很平静,只眉梢微微拧着,眼中带着淡淡的潮红。 这个男人可真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能这么镇定,她都看不出来此刻的他是不是在享受了。 不过他好像挺乐意做这种事情的,所以应该也挺享受的吧! 可是既然是享受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出享受的样子来呢,她有时候被他弄的都忍不住叫出声来,偏他还能这么淡定。 白箐箐不满,捧着他的脸吻他,而他也闭着眼睛回吻着,身下的力道加重,白箐箐终于再也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了,因为她已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潮淹没。 这一晚上闹得很晚了两人才洗澡睡觉,白箐箐再在床上躺下的时候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在迷迷糊糊间听到身后的男人轻声在她耳边对她说:“以后可以多穿这样的衣服给我看。” 看样子,廖先生也挺喜欢她风-骚的。 虽然只是在叶老师那里恶补了几天,但是白箐箐发现还是挺有用的。实际上她已经想好了邹可岚这首主打歌的歌词大致内容要怎么写,只是在遣词造句方面她还有所欠缺,经过一番恶补,这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提高了一些,再来来回回作了几次,白箐箐再看的时候就觉得好了许多。 虽然做不到像专业作词人那么精炼,但好在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不过白箐箐也不知道一向高要求的音乐总监能不能满意,反正她已经尽了全力,如果他还不能满意的话那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倒是没想到,音乐总监看到她作的词之后虽不至于大加赞赏但也还算满意,到此白箐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行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接下来这三天你就不用工作了,好好休息,有活做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有假放那当然挺开心,白箐箐当即便连连谢过老板。 接下来几天白箐箐都无事可做,她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手工diy毛衣的教程,想着自己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动动手。 廖定轩洗了澡出来就看到白箐箐正坐在床上整理毛线,他走过去撩开被子在她身边坐下,问道:“你要织毛衣?” 白箐箐点点头。 他眉梢一挑,面色透着几分喜悦,“给我织的?” 白箐箐却斜了他一眼,“你咋那么自恋啊?”说完她却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给我未来的宝宝织的。” 某人在她身边侧躺下来,一手撑着头望着她,语气透着不快冲她道:“有句话叫做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就只知道给你未来的宝宝织毛衣,怎么不想一想是谁给你的宝宝?” “……”白箐箐侧头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廖定轩却直接将她手中的毛线劈手夺过来再放在他这边的床头柜上,在她怔楞间又抱着她的腰往下一拉将她拉到被窝中。 白箐箐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抢我线干嘛?” 廖定轩翻身压在她身上,埋头在她的脖颈一侧,嘴唇含着她的耳朵咬了咬才道:“不是想要宝宝吗,我给你。” 压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明显是情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你们说我开船开得简单,嗯,所以我想开得羞耻一点,就酱。 第58章 58 白箐箐却推了推他,“你能不能节制一点,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将身体掏空的!” 他根本就不听她的,直接将手伸到她的衣服里握住他想要的,白箐箐被他弄得倒抽一口凉气,又推他,“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他用另一只手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道:“这个不需你操心,我到了六十岁依然耕得动你。” “……”白箐箐伸手在他的肩头锤了一下,嗔道:“你这个死鬼!” 他却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胸前抬头向她看,他的面色很平静,不像是听到她骂他死鬼生气了,可是他的眉峰却微微蹙起。 望着他这副样子白箐箐倒是正了正面色问道:“怎么了?” 却见他那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上慢慢浮现几分笑容,目光也漫上了点点笑意,他低头在她的嘴角处吻了一口,磁性的嗓音温柔动听,“你刚刚叫我什么。” 白箐箐握着拳头在他背上锤了一下,才道:“死鬼。” 他含着她的唇舌吻了几下这才道:“我挺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 他却是不等她回答,直接往前一顶,白箐箐被他顶得差点没有灵魂出窍,以至于瞬间就将不相干的话题都抛到脑后,就随着他的动作渐沉渐浮。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终于云收雨歇,廖定轩伏在她身上稍稍平复了一下便要扯开,白箐箐却急忙搂着他的腰道:“你别动。” 他一脸诧异的向她看去,他眼中满着红潮,脸颊上也含着几许红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才刚刚激烈运动过的关系,他的嘴唇带着一种桃粉色,看上去格外诱人。 “怎么了?”他用着低哑的嗓音问她。 白箐箐却不敢看他的目光,将头侧开,红着脸道:“你等一下再出去,这样不至于流出去,然后也很容易受孕。” “……”他嘴角微勾着笑了笑,“你在哪里看到的?” “书上。”她说的一本正经。 他倒是没多问,乖乖伏在她的身上,嗯,没撤走。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却突然在她耳边低笑两声道:“你别夹着我,我现在很敏感,你夹我我会很痒小傻瓜。” “……” 虽然这家伙情话技能并不是特别的好,不过时不时的也会冒两句对她的昵称,比如小丫头,小傻瓜这类的。 虽然这种称呼在情侣之间不算什么,可是这些话从廖定轩口中说出来总觉得特别让人诧异,因为他平日里就是一本正经又不苟言笑的,他很少表现出他如此肉麻的一面。 可是他一旦表现出这一面,那杀伤力可是巨大的。 白箐箐只感觉他似乎浑身都紧绷起来,他低笑着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叫你别夹我了,你怎么还夹这么紧?” “……” “你在想什么?是又想要了吗?” 白箐箐只觉得羞耻急了,她就是想着他刚刚叫她小傻瓜,一听他这么叫她她就浑身紧张。 “我……什么都没想!”她磕磕绊绊的道。 可是话音才落她就发现了他的变化,而伏在她身上的人也慢慢的动了起来,白箐箐一脸惊恐的向他看去,“你怎么又……” 趴在她身上动作的人一脸理所当然,“你自己惹起来的,别怪我。” “……” 白箐箐简直欲哭无泪。 而且因为刚刚才来了一次,这一次的他弄得格外漫长,完事的时候白箐箐只觉得浑身酥麻到连指尖都在颤抖,后来连怎么睡着的都忘了。 几天之后是白晋鹏的生日,虽然白箐箐和白如枫跟那边闹得有点不愉快,但白晋鹏毕竟是两人的父亲,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是以白晋鹏生日这天,一到时间白箐箐和廖定轩便拿着准备的礼物去了白家。 白箐箐和廖定轩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只是白箐箐发现这次白如枫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这人她也算是认识,上次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他是袁泽凯的堂兄,那个被父亲放弃了的长子,袁泽宪。 白箐箐和廖定轩走过去跟白晋鹏等人打过招呼,轮到和白如枫打招呼的时候白箐箐便笑着调侃道:“大姐,你身边这位不介绍一下吗?” 白如枫也不忸怩,便故作一脸郑重的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你未来的姐夫,上次在拍卖会上见过的,袁泽宪。” “……”白箐箐笑得有些僵硬,急忙冲袁泽宪打招呼道:“你好,未来姐夫。” 不同于白如枫的淡定,袁泽宪却显得有些羞涩,他不太好意思的伸出手来与她握了握,笑得温和好看,“幸会幸会。” 袁泽宪不仅准备了白晋鹏的贺礼,连其他人的礼物都有准备,从这点来看,袁泽宪倒是挺会做人的,打完招呼之后袁泽宪便将给白箐箐和廖定轩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两人急忙接过客气的道了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箐箐也不好多问,便和廖定轩一起走过去坐下。 白如枫之前也交过不少男朋友,不过没有一个被她带回家里来过,她能将袁泽宪带到这里,看得出来她这次是来真的。只是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且还发展得这么快,已经快要谈婚论嫁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开饭了,在饭桌上张明艳和白鸢都挺热情,尤其是张明艳,心情好到一张脸都要笑开花了。 至于她为什么开心白箐箐大约也能猜想到。袁泽宪虽然是袁家人,可是袁家的瑞星集团很明显他是没办法继承的,他现在手上的唯善也不过是瑞星快放弃的鸡肋,是以袁泽宪的前景可谓是一片黯然。 而白如枫如今好歹是蜜蜂网的总裁,手上握着蜜蜂网30%的股份,身价自比袁泽宪要高很多,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袁泽宪有袁家这样的门楣镶边也是远远配不上白如枫的。 张明□□女高兴自然就是高兴白如枫找了个没什么前景的男人,白如枫和白箐箐不同,张明□□女之所以不喜欢白箐箐,一来她毕竟是前妻的女儿,作为后母和继妹当然不会喜欢她,二来是白鸢从小嫉妒她比她好,张明艳作为母亲自然会帮女儿对付她。 不过张明艳和白鸢这母女二人也清楚,她们最大的威胁是白如枫,如果白如枫一旦接手蜜蜂网,这母女二人的日子将不会好过,所以白如枫过得越差,手中的牌越烂,对她们就越是有利。 白箐箐望着母女二人那时不时暗爽的表情心头不太舒服。待得吃完了饭,袁泽宪和廖定轩白晋鹏坐在一起聊天,白箐箐便将白如枫拉到阳台上去喝咖啡,正好趁机问问她情况。 “你跟袁家这位大公子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可是一点都没有听你说过的,怎么突然间他就变成我未来姐夫了?” 白如枫抿了一口咖啡,略思索了一会儿才冲她道:“实际上他之前就一直在追我,我是最近才答应的。” “啊?”白箐箐吃了一惊,“那你怎么就突然答应了?” 白如枫耸了耸肩,“大概是被他的真心打动了吧。” “……” “有什么问题吗?” 白箐箐沉思片刻才郑重地问道:“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 听到这话白箐箐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冲她笑笑:“你喜欢就好,不管怎么说,你能找到幸福我很替你开心。” 白如枫冲她挑了挑眉头,“谢谢。” 话虽是这么说的,不过白箐箐回去的路上还是担忧,毕竟袁泽凯手上的唯善和蜜蜂网是竞争关系,她总感觉他追求白如枫的目的没有那么纯粹。 廖定轩洗了澡出来却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想着她一路回来都心不在焉的,这会儿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我总觉得袁泽宪他对我姐姐没那么真心。” 廖定轩拉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不同于她一脸凝重,他表情却很平淡,说话也轻飘飘的,“商人行事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利益。” 白箐箐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她转头向他看去,故意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廖先生你不也是商人吗?那你对我好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利益啰?” 廖定轩听着这话却不太高兴了,他面色沉了沉,语气也严肃了不少,“你自己不会看吗?我对你若因为利益,何必还这么掏心掏肺?” “……” 白箐箐本来就是故意逗他玩的,见他这么认真的,她便凑到他怀中将他抱着,戳了戳他下巴的胡渣道:“也对,我们家廖先生这么好。” 廖定轩也反手将她抱着,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不过你姐姐也是老油条了,她做事自有分寸的,你不用太担心她了。” 白箐箐点点头,“也对。只是我姐姐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只希望袁泽宪能好好对她。”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希望白如枫能找到幸福,也真的很希望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不过廖定轩说得也对,白如枫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情她自己懂得分寸的。 这件事白箐箐便暂且抛到了一边没再去想,几天之后又到了两人去廖家聚会的日子,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直接去了古鸣街。 这一次除了廖家和廖定轩姑姑一家之外白箐箐还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她有原主的记忆,认得这人是廖定轩的大嫂。 不过自从廖定轩的大哥过世之后这位大嫂就一直在道观里面清修,平时也难得回来一次的。 廖定轩的大嫂名叫钱梦,长得很是瘦弱,穿着也很朴素,可能是多年在道观清修,生活过得很清苦,她的面容看上去带着几分沧桑感,不过一双大眼睛还算明亮动人,再年轻几年也是个清秀的美人。 白箐箐知道钱梦的日子不好过,自从廖定轩的大哥出事之后她也没有改嫁,一直都在等着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这一等就是十年。 而对于这位大嫂白箐箐也是挺尊敬的,与各位长辈打过招呼之后便在她身边坐下,认真的询问了一句,“大嫂最近过得还好吗?” 钱梦笑容很和善,“还是老样子。”似想到什么她又笑着打趣了一句,“倒是你,你跟定轩都结婚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要个孩子?” 周围还有这么多长辈看着,白箐箐被她这一问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低垂着脑袋红着脸道:“我也挺想的,只是可能缘分还没到吧。” 钱梦还没回答,一旁的廖老太太就开口道:“你们也不要老忙着工作的事情,这工作重要,孩子也重要,要多抽点时间相处才行。” 白箐箐最怕的就是一来廖家就被长辈们问关于孩子的事情,搞得她压力很大,所以廖老太太这话说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冲廖定轩抛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廖定轩倒是挺有眼力见,见状便冲廖老太太道:“奶奶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和箐箐迟早都有孩子的,以后生一大堆,专门陪奶奶玩如何?” 廖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不过看得出来她挺高兴的,“你看你说的这话,好像你们生孩子就是给我玩似的。” 廖定轩脸皮很厚,依然是一脸坦荡荡的,“当然是要给老奶奶玩,不然给谁玩?” 廖老太太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他,看似在责备,不过眼底却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来,看得出来她被廖定轩哄得挺开心。 之后廖定轩又适时的转了话题,这个话题才被彻底揭过,而白箐箐也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吃了饭之后大家召集着打牌,钱梦对打牌并没有什么兴致,独自去了后院,白箐箐见状便冲各位长辈道:“难得大嫂回来,我过去陪陪她吧。” 廖老太太叹口气,也道:“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也有话说,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你能陪她说说话解解闷也不错。” 白箐箐便辞别了各位长辈直接去后院了。白箐箐过去的时候正看到钱梦靠在墙壁上玩手机。 看到她出来钱梦倒是愣了愣,“你怎么出来了?不陪奶奶打牌?” 白箐箐走到她跟前笑道:“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钱梦有些无奈,“你快过去陪她们吧,我不要紧。” 白箐箐却不理会她的,目光在她的手机上扫了扫,转了话题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看到钱梦带笑的表情中明显漫上了一种失落,她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答了一句:“看你大哥的围脖主页。”她自嘲的笑笑又问:“你大概是要劝我看开一点,我还年轻还有未来,不要老沉湎于过去是吗?” “……” 呃……还真被她给说中了,这下白箐箐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想了想索性冲她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钱梦没回答,却是反问一句:“那我问你箐箐,你爱定轩吗?” 白箐箐想了想点点头。 “那如果发生这件事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白箐箐被她问得呆了呆,她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钱梦又道:“我爱他已经用尽了我的所有,我再也没有精力去接受别人,去和另一个人因为将就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白箐箐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可是不管怎样,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这是她唯一可以劝的话了。 钱梦冲她笑笑,“我会的。” 白箐箐不想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便聊了一些别的,又跟她相互关注了围脖。 两人在这边聊了一会儿,白箐箐觉得有点冷,是以上楼去准备将她的外套穿上。 只是她一推开房间的门却意外地发现她和廖定轩的房间里已经站了一个人,而这人此时正穿着她的衣服,站在镜子跟前一脸享受的照着镜子。 一听到推门声,她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急忙转过身来,待看到来人是白箐箐,却见她面色一白,结结巴巴道:“表……表嫂。” 这人是蒋天海的妹妹蒋天薇,不过她怎么跑到她和廖定轩的房间里来了?还穿她的衣服?她目光无意间扫到她的脖子上,却见她的脖子上还戴着她的项链。这项链是廖定轩之前去彩石送礼物的时候送给她的,刚刚她陪熙熙玩的时候怕将项链弄丢了,所以就和外套一并放在房间中。 白箐箐走进来,面上明显带着不快,“你怎么在这里?” 蒋天薇急忙将衣服脱下来,又取下项链重新放到抽屉里,这才冲她道:“我……我就是看到表嫂这衣服很好看,所以想试一试,本来打算试完了就下去跟你说一声的。” 她双手交握着站在不远处,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犯了错之后的局促不安。 白箐箐没说话,蒋天薇低垂着脑袋局促的站了一会儿便道:“那……表嫂你就先忙吧,我出去了。”说完果然一溜烟跑出去了。 蒋天薇离开之后白箐箐望着那被她穿过的外套却皱了皱眉,虽然穿她的衣服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不打招呼就这样做也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一点。 白箐箐冷冷一笑,她对这奇葩的一家子是越来越无语了。 还好她多拿了一件备用的衣服,白箐箐正要从衣柜中找出衣服换上,目光无意间扫到桌上,却见蒋天薇的手机还放在上面。 手机屏幕还没有锁定,屏幕上是蒋天薇的个人围脖主页,白箐箐这么无意间一扫就看到了,而且她还看到了她的围脖昵称。 她的昵称叫做小碧根果。 白箐箐一看到这昵称目光却眯了眯,这名字看着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正思索间却听得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白箐箐猜想应该是蒋天薇回来拿手机的。她将手机拿起来,将屏幕锁定了,再拿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蒋天薇,一看到她便笑呵呵的道:“表嫂,我的手机……” 她话还没说完白箐箐就直接将手机给她递过去,蒋天薇急忙接过道了谢,一时间却没走,她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似乎要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还有事吗?” 蒋天薇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没事,表嫂晚安。”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白箐箐关门进屋,越想越不对劲,小碧根果这个名字她分明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对了! 白箐箐猛然想到什么急忙拿出手机打开她的围脖主页,之前许曼妮在网上污蔑她的时候,她的最新一条围脖评论底下遭到许多键盘侠的攻击。 她急忙翻到评论最多的那条微博,然后将评论一页一页的往下翻,因为那条留言被人点了不少赞,白箐箐没翻多久就找到了。 这评论人的昵称的确就叫小碧根果,白箐箐点进她的主页看了一下,分明就是刚刚她在蒋天薇手机上看到的那个主页。 白箐箐眉头越皱越紧,面色也一点点阴沉下来。她又返回评论区,望着那小碧根果给她的留言。 “像她这种被宠坏的公主哪里管别人的死活?当然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该踩谁上位就踩谁上位,谁挨上谁自认倒霉,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富二代有关系呢?不过对于她这种结了婚之后还在外面瞎搞的贱-婊,我只想说,你还是早死早超生,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白箐箐真的不敢想象这些话是出自蒋天薇之口,蒋天薇在蒋家那家人中算是最安分的一个了,就是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爱搭理人,不过自从上次廖定轩口头教训过之后,蒋天薇倒是乖巧了许多,有时候即便是在楼上看书,得知了她们来也会特意下楼打一声招呼。 她自认她跟蒋天薇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倒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憎恶她?而且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如此憎恶她却还要偷穿她的衣服? 不过白箐箐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实际上她所用的这个账号就是之前的白箐箐留下来的,她为了不惹人怀疑就一直都用着。她翻看了一下之前原身白箐箐发的围脖。 其中有一条是白箐箐跟国外的同学的合照,然后她非常意外的发现在这条围脖发了没多久之后小碧根果就发了一条非常激愤的围脖。 围脖内容是这样的:长那么丑,即便穿了一身古蛇也掩盖不了你的丑!后面还发了几个鄙视的表情。 很不巧,白箐箐那天的确就穿了一身古蛇品牌的衣服。 而且几乎白箐箐每发一条图片围脖,小碧根果没过多久就会发一条讽刺她的,比如白箐箐发了一条和家人去国外度假的围脖,小碧根果没过多久就发了一条,“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国外镀金,不过你再光鲜靓丽又如何,内里还不是一个草包?” 还有好几条差不多都是这样了,如果一条是意外,接二连三的都是含沙射影在骂她,那就不能当成是意外了。如果这个账号真的是蒋天薇在用的话,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白鸢和方晓冉等人讨厌她好歹还是明面上的,可是蒋天薇呢,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若不是她偶然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她如此憎恶她。 最可怕的是,她连蒋天薇为什么会讨厌她都猜不到,白鸢讨厌她是因为她嫉妒她比她好,方晓冉讨厌她是因为她是她的情敌,可是蒋天薇为什么讨厌她呢?若说她是因为上次廖定轩警告她们一家的事情而讨厌她的话,那么为什么以前那个白箐箐还在的时候她也讨厌她呢?那个时候的白箐箐跟她完全没有过节的。 白箐箐越想越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廖定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箐箐站在床边望着手机发呆,他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一边走过来一边道:“你在看什么?” 白箐箐回过神来,见来人是廖定轩,她略想了想还是将手机冲他递过去。 廖定轩拿过看了一眼,却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白箐箐便凑过去冲他解释,“这个人是蒋天薇,之前在我评论底下骂过我。”她点出蒋天薇留言的那条评论指给他看,“刚刚蒋天薇跑到我房间里来偷穿我的衣服,被我发现之后就急匆匆走了,手机却忘在了这里,我无意间发现的。” 廖定轩望着蒋天薇留在她评论里的那些话,眸色渐深,他沉默半晌才将手机递给她嘱咐道:“你不用管她,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就转身进去洗澡了。白箐箐觉得廖定轩说得也对,对于蒋天薇,她根本就不用去管她浪费时间,蒋家人都是归廖定轩管的,交给廖定轩处理就好了。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这个蒋天薇为何如此憎恶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开始打脸啦。 看到有读者问言浩宇为什么不出来了,他当然会再出来的啦,不出来怎么虐他,只是情节需要慢慢推动。 第59章 59 白箐箐在床上坐下,想起刚刚她和钱梦互关围脖的事,便点开钱梦的围脖看了看。 这一看白箐箐就震住了,几乎所有的围脖都是关于廖定轩的大哥廖定邦的。 看到这一条条都是思念丈夫的围脖,白箐箐真的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廖定轩洗了澡出来发现她还抱着手机看,他面色沉了沉,走到床边冲她道:“刚刚我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别看了吗?” 白箐箐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看的是大嫂的主页。” 廖定轩面色却是更凝重了,他拉开被子躺下,将她的手机夺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才冲她道:“别看了,看多了会让人抑郁。” 白箐箐突然想到刚刚钱梦跟她说的那番话,她问她,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怎么做。 如果出事的是廖定轩,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箐箐脱了鞋爬上床移到他怀中将他抱着,廖定轩倒是愣了愣,“怎么了?” 白箐箐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盯了好一会儿才道:“刚刚大嫂问我,如果发生这件事的是你,我会怎么做。”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将她捧在他脸颊上的双手拿下来握着,又问她:“若是有一天我真出事了呢?” 这问题真是让人难受,偏他还说得那么云淡风轻的,白箐箐深吸一口气,也故作一脸不以为意的道:“还能怎么做,找个人改嫁好好过日子啊。” 这话她是故意逗他的,谁让他做这种让人难受的假设。 不过她说出这话之后倒是挺担心的,廖定轩这人的占有欲很强,她怕廖定轩听到她这么说会发怒。然而她等了许久都他都没有回应,她便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原本如闲聊般慵懒的面色不知何时已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微微眯着,手指一下下的卷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他并不像是生气了。 “你在想什么?”她忍不住问。 “其实你这样选择也挺不错。” “……”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我并不想你跟大嫂一样,你忘了我,好好找个人过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 白箐箐没想到廖定轩会这么说,这个强势的男人竟然让她忘了他。 白箐箐只觉得鼻子酸得难受,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目光紧紧的与他对望,一字一句的冲他道:“廖定轩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也答应了你要给我个孩子的,这些你都还没有做到,所以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他眉头微挑着,将脸上的阴霾驱散,嘴角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 这个混蛋,她明明说得这么严肃,他在想什么?白箐箐简直气死了,伸手在他的胸口上重重拧了一下,怒道:“我说正经的。” 她拧得挺重的,一拧完就后悔了,又问他:“痛不痛?” “痛。”他回答得简单明了。 “……”白箐箐瞪了他一眼,“痛你为什么不躲?” 他依然还是那似笑非笑的,不太正经的表情,他一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一手摸上她的脸,大拇指温柔的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被你虐待,你打我骂我我都觉得挺享受。” “……” 白箐箐对他无语死了,嗔他,“简直有受虐倾向。” 他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脸我是大爷的表情冲她道:“我就是有受虐倾向那又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火热的大掌一路往上游走。 白箐箐拍打着他,急道:“我还没洗澡呢?” “我又不嫌弃。” “……”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话的缘故,这一次两个人都做得特别投入,尤其是廖定轩,一下一下的像是要将她深深凿进他的身体里。 而这种凶狠的刺激又让白箐箐体会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美好…… 廖家大宅一共有三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客房,二楼则是廖家的卧室,三楼住的则是廖定轩姑姑一家。 没事的时候廖品芳和蒋天薇都喜欢聚集在蒋天海和何秀颖的屋里玩耍,廖品芳负责和何秀颖闲聊,而蒋天薇则抱着蒋天海家的小婴儿一边逗着玩一边督促蒋天海家老大蒋志杰写作业。 这天,屋里几人正闲聊间,却见蒋天海气冲冲的从门外走进来,劈头盖脸的就问道:“你们谁又得罪廖定轩了?” 屋里几人都被他问得愣了愣,廖品芳回过神来见他面色不对劲便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天海恨恨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怒道:“廖定轩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让人调查我,我私扣员工年终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今天开会的时候他还当众教训了我一顿,我好歹还是他表哥呢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廖品芳一听这话也是皱了皱眉头,“你之前不是说过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吗?他之前不过问,怎么突然就过问了?” “就是啊!”蒋天海提高了音量,“所以你们究竟又是谁得罪了廖定轩?上次他警告的话都忘了么?如今时机还不成熟就跟他硬抗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下好了吧?我好不容易爬上了后勤主管的位置,这样一来别说是主管了,我还能不能好好留在乐派都难说!” 廖品芳和何秀颖相互对望了一眼,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秀颖想了想便道:“我和妈妈这段时间都没有跟定轩和箐箐正面起过冲突,志杰这段时间也被我拘着没有调皮,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那怎么会这样?”蒋天海的气倒是消了一些,又转头望着蒋天薇道:“天薇你呢?” 蒋天薇一边逗着小侄子一边不以为意的道:“我最近都忙着考研的事情,哪里有空去得罪别人?” “那这就怪了,既然我们家里都没有人得罪他们,他凭什么突然就对我们发难?” 廖品芳和何秀颖也不明白廖定轩究竟有什么意图,尤其是廖品芳,她越想越气,不免狠狠骂道:“这个定轩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猛然想到什么又道:“要不你去求求你外公?” “外公?”蒋天海冷笑一声道:“我外公如今不管事了,公司里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再说了……”说到此处蒋天海略显烦躁道:“我的确也克扣了员工的年终奖,廖定轩他要处罚我外公也没什么说的。” 廖品芳却是急了,“那这下可怎么是好?” 几人在这边头痛着,这边蒋天薇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依然认真的逗着小孩子玩。 只是在一低头的时候,却见有一股阴霾自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从廖家回来的第二天,白箐箐上围脖无意间点进蒋天薇的主页里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蒋天薇竟然将围脖都清空了。 正好这时候廖定轩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白箐箐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啊?蒋天薇的围脖都清空了。” 廖定轩拉开被子躺下,又将她揽到怀中才道:“我让人将蒋天海克扣员工奖金的事情爆出来了,他之前是后勤部的主管,如今这件事弄出来他的主管是当不成了。蒋天海是蒋家的顶梁柱,只要他一倒,她们那边就折腾不起什么了。” 白箐箐点点头。 廖定轩又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爷爷现在还在,要将他们一家赶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白箐箐自然也明白,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不过廖定轩这么一行动也告诉了那家人,他们一家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将他们一家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当然也让蒋天薇明白她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小碧根果”的事情。 白箐箐倒是很好奇,蒋天薇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廖定轩抱着她在床上躺下又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家里很吵?如果你觉得吵的话,我们以后就尽量少回去。” 白箐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没有啊,相反,我觉得一家人就该这样吵吵闹闹的。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却还喜欢斗嘴,婆婆虽然有自己的事业却也并不强势独断,大姑子也是明事理很好相处,就连小侄女也挺可爱。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姑姑那家人,不过谁家还没有一两个极品呢?”白箐箐将他搂紧一些,笑得一脸满足,“你不知道,其实我很羡慕你有这样健全的家庭,你身上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我迫切需要的。” 听着他的话廖定轩却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若是我没有健全的家庭,你也不一定就跟我在一起了?” 白箐箐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脑回路?”说着她戳了戳他的下巴又道:“只要你是廖定轩就好了。” 廖定轩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抓过她的双手握着放到嘴边吻了吻,眉眼含笑望着她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白箐箐故意斜了他一眼,“你可真是自恋!” 廖定轩也不生气,笑吟吟的望着她又道“我记得之前你对我的态度可是很强硬的,若不是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承诺可以保护你不被言浩宇抓走,我们早就离婚了不是吗?”他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蹭了蹭,“告诉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他的?说起来白箐箐自己也不能确定,反正之前她坚持要跟他离婚的时候看到他那么难受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大概在那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吧?只是她一直自卑于自己的过往,所以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他的心意,以至于后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还坚持要她留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管了。 白箐箐却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 听到她这么说,他却似乎更开心了,声音放轻了不少,温柔又有磁性,“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我,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这话还真是将她给问住了,喜欢他什么呢?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反正就是他这个人,只要他这个人就好。 廖定轩却突然埋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是不是喜欢我的又粗又长?” “……”白箐箐握着拳头在他身上锤了一下,骂道:“你怎么这样啊廖定轩?” 这个男人可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廖定轩不依不饶,将她的双手抓起来举到头顶,一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嘴唇上吻着一边问她:“就说你究竟喜不喜欢?” 他这一下又一下的吻简直啄得她浑身颤栗,她略想了想便点点头,“喜欢。” 要是他一开始问她这个问题,她绝对是不敢这么回答的,可是如今时间长了,和他也熟悉了,而且也体验到了那种事的销魂滋味,要说不喜欢那就是矫情了。 廖定轩咧嘴笑,放柔了声音诱惑她,“想要吗?” 白箐箐想了想便点点头,廖定轩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 白箐箐略想了想还真是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不过这也不怪她吧!谁让他要让她知道那种事儿的销魂滋味呢? 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毒品一样,一旦尝到了以后就戒不掉了。 廖定轩一边伸手脱她的衣服,一边将嘴巴凑在她的耳边,压低的声音中有着诱惑人的磁性,“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廖定轩果然说到做到,这一晚上简直让她要多销魂有多销魂,发狠的给着她,凶悍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几天之后廖定轩就直接割除了蒋天海的职务,其实廖定轩是想直接将他开除的,不过因为廖品芳在廖老先生跟前哭求一通,有廖老先生发话,廖定轩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不过这件事还没完,将蒋天海的职务割除之后廖定轩又缩减了蒋家那家人的开支,那一家人可是吃穿都靠廖家的,廖定轩这么做跟断了她们的口粮也差不多,所以即便有廖家这光鲜亮丽的门楣撑场面,蒋家那一屋子人一时间却过得很拮据。 廖品芳也在廖老先生跟前闹过,不过没什么用,因为廖定轩的理由很充分,最近乐派效益不好,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得勒紧裤腰带,更别说是家里了。不过究竟是不是效益不好也只有廖定轩一个人知道,是以廖品芳再闹也没什么用。 廖定轩做了这么一系列动作,蒋天薇却一直都很安静,她应该是知道为什么廖定轩会出手的,不然也不会将她发的围脖删掉,可是出了这么一些列事情之后她却一次都没有在跟她前出现过,更别说来向她认错道歉了。 嗯,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很沉得住气。 不过白箐箐也没空去管她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邹可岚的EP很快就发行了,不到一个星期主打歌的下载量就已经破了千万,这个成绩简直让彩石上下都大吃一惊,尤其是白箐箐。 她想过或许这次的成绩会比邹可岚以往的成绩好一点,但是没想过会好这么多。 很快温昊就召集音乐编辑部的人和邹可岚的团队召开紧急会议,商议邹可岚演唱会的计划。 邹可岚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演唱会了,是以一听到温昊的安排她有多激动是可想而知的。 开完会之后白箐箐和邹可岚并肩走出会议室,两人一边走一边商议着演唱会唱那几首歌,在快出门口的时候邹可岚突然向她道:“谢谢你白作曲。”她的语气格外郑重。 白箐箐笑了笑,“你谢我做什么?这都是你努力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邹可岚依然坚持。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谢。” 邹可岚又道:“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吧?” 白箐箐略想了想,“吃饭就不必了,你倒是可以送一张你演唱会的门票给我。”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这顿饭我必须得请。” “……”白箐箐无奈的摇摇头,“那行吧,有空我们再约。” 和邹可岚告别之后出来,白箐箐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空。 已经是腊月了,天气很冷,不过今天却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实际上她也很兴奋,邹可岚的音乐成绩那么好,这也是对她努力的一种认可。 辛勤努力之后收获了喜悦,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白箐箐。” 一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拉回了白箐箐的思绪,她转头看去,却见距离彩石大门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他微挑着下巴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俊脸上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 白箐箐下意识蹙了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若是要列一个白箐箐生平最不想碰到的人物,袁泽凯绝对要排在前三位。像袁泽凯这种脸皮又厚又没有羞耻心的极端危险份子,她这辈子都不想碰到。 袁泽凯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向她走过来,白箐箐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袁泽凯停下脚步,跟她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内,他的笑容中多了一抹促狭的意味,挑了挑眉头才冲她道:“怎么你每次看到我都这么怕我?如今你姐姐和我堂兄在一起了,万一以后结婚了我们两个可就是亲戚了。” 白箐箐没工夫跟他攀亲戚,直接冲她道:“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可以来找你吗?” 白箐箐后退一步,“没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转身离去,身后的袁泽凯却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堂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箐箐转头看他,总感觉他这话满含深意,她目光微眯,略想了想才道:“成熟稳重,温和懂礼。” 袁泽凯点点头,笑容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堂兄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堂兄心思重,手段也挺厉害,而且他还非常懂得利用一切他可以利用的资源。” 白箐箐笑了笑,“你作为堂弟竟然背着他这么说他的坏话?” 袁泽凯没理会她的嘲讽,继而又道:“我只是善意提醒,信不信在于你,只是……”他笑容渐深,“我堂兄最近跟你继母来往频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 白箐箐倒是被他这话给惊到了,袁泽宪和张明艳来往频繁?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扯到一起的? 正在白箐箐怔楞间,一辆车子却缓缓开到这边停下,廖定轩从车上下来,看到出现在这里的袁泽凯他面色沉了沉,又叫了白箐箐一声。 白箐箐本来还想再问得清楚一些的,不想袁泽凯看到廖定轩来了便冲她笑着颔颔首道:“该说的我说了,告辞。”说完便转身走了。 白箐箐上车坐下,一旁的廖定轩这才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袁泽凯怎么跑到这里了?” 因为受到袁泽凯这些话的影响,白箐箐的面色还有些凝重,她略想了片刻才冲他道:“袁泽凯刚刚告诉我他那个堂兄心思重,很善于利用手中的资源,而且他还说他堂兄最近跟张明艳来往频繁。” 听到她这话廖定轩的面色倒是好了不少,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抱着,柔声道:“你大概不知道袁泽凯他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的形象是他故意做给外界看的,实际上他的心机跟他那两个堂兄比起来只有深没有浅的,而且对瑞星这块肥肉他也从未想过要放手。” 白箐箐倒是愣了愣,诧异道:“还有这事儿?” 廖定轩点点头又道:“袁泽凯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他是被袁老爷子抚养长大的,现在袁老爷子不管事了,能帮他的不多,所以要得到瑞星他只能靠自己。而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他大伯家的两个儿子,不管是袁泽宪还是袁泽文能除掉一个对他都是极有利的。”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不由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袁泽凯他这是要借我们的手除掉袁泽宪?” 廖定轩眸色淡淡的,并没有将这件事太当一回事,“也不全是这样。” “……” “总之他的话不能全信。” 白箐箐点点头,不过不管袁泽凯的目的为何,因为这其中牵扯到张明艳,所以这些话她都必须跟白如枫说一说,至于信与不信那就交给白如枫自己决定。 所以当天回去之后她就给白如枫打了个电话,再将袁泽凯的这番话转述了一遍,谁知道白如枫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冷笑一声嘲讽道:“袁泽凯这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话别信。” 白箐箐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自己注意着一点。” “放心吧,我相信袁泽宪的为人,我爱他也愿意信任他。” 她都这么说了白箐箐还能说什么呢,便道:“那行吧,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之后白箐箐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白如枫和廖定轩一样为人谨慎,连廖定轩这个局外人都没有全盘否定袁泽凯的话,可是作为当事人的白如枫却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 她是真的完全信任袁泽宪呢,还是爱情让人昏了头脑,就算平时再怎么谨慎的人一旦遇到爱情都会变成傻子? 想到此处白箐箐便若有所思的看了廖定轩一眼,却见他正坐在床上用ipad看报表,白箐箐略想了想便试探着冲他道:“廖定轩,你学两声狗叫给我听呗。” 他抬头望着她,眉头紧拧,“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 实际上白箐箐也不过是随便试一试而已,廖定轩好歹还是乐派的老大,在京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学狗叫这种低俗的事情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他当然不会做。 嗯,看样子廖先生还是挺有理智的,没有在爱情面前变成傻子。 白箐箐也没太在意,端起水杯正准备喝水,那认真看着报表的某人却突然发出两声轻轻的“汪汪!”。 “……” 白箐箐喝水的动作一顿,身体僵直了片刻才转头向他看过去,他依然认真看着报表,头都没抬一下,一脸不耐烦的道:“叫了。” “……” 白箐箐机械的转回头来,果然爱情会让人变成傻子,而且傻得不清。 ** 第二天廖定轩不上班,最近这段时间白箐箐将邹可岚EP的工作都忙完了也没什么事,所以两人就打算出去好好约个会,可是临行前却接到廖定轩母亲的电话,说是让两人回家一趟。 两人也不知道廖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没多想,急匆匆就往古鸣街赶去。 白箐箐和廖定轩来到廖家之后,一进入大厅便感觉屋里的氛围异常凝重,两人对望一眼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自走过去跟各位长辈们打过招呼,这才在沙发上坐下。 刚一坐下廖定轩的姑母廖品芳就道:“定轩啊,你看能不能将每个月给我们的钱稍微提高一点。你表哥不争气被你革除了职位我也不好说什么,天薇大学毕业之后我提过让你将她送到国外留学,你说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的两个侄子都还小,你也知道小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你给我们每个月分配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 一开口就是直接伸手要钱,看样子廖定轩缩减开销是将这一家子给逼急了。 廖定轩却是想也没多想,神色淡淡的道:“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大家的生活费都缩减了不少,连奶奶都有缩减,难不成你们还想越过奶奶去?” 廖品芳嘴角一抽,忙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我们这边的情况不是要复杂一点吗?” “复杂?”廖定轩的语气冷冷的,“先说我表哥,是他犯了错在先,我对他做出惩罚也是对公司员工做出交待,还有蒋天薇,我并不是不送她到国外留学,只是我之前明确说过,想去国外留学可以,只要她考上了我可以全权负责她在国外的费用,是她自己考不上的。” 说到此处廖品芳急忙打断道:“天薇她是没考上,不过多花一点钱还是能让她在国外上个不错的学校的。” 廖定轩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风却透着凌厉,“廖家人都是要凭自己的实力做事,有多大的能力就享受多大的待遇,这是廖家的家训,既然你们要住在廖家就该遵守廖家的规则,我是一家之主,自然不可能破坏规矩。” 这话将廖品芳给堵了一下,她面色不太好看却也没再说什么。 “还有,如今表弟妹已经出了月子很久,小的那个也断了奶,若真嫌生活费太少大可以自己出去赚钱花,如果不愿意出去赚钱,倒是可以直接将你们屋中的保姆辞退,两个孩子三个大人还带不好吗?” 廖品芳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廖定轩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们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却还要伸手要钱吗? 廖品芳明白廖定轩这是铁了心不给她们一家好脸色的,便苦着一张脸冲廖老先生道:“爸爸,你瞧这……我们那边本来事情就多,真是少了一个人都不行的。” 廖老先生却闭着眼睛,语气沉沉的道:“家里的事情都由定轩做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么。” 廖品芳简直要被气死了,廖老爷子一向偏爱廖定轩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偏爱到这个程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怎么不想想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亲外孙!他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是外孙,跟亲孙子亲孙女还能差到哪里去? 屋中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凝固,廖老先生闭目养神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廖老太太面色不太好,不过对廖品芳这家人的事她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是以就沉着脸静默,而廖定轩的妈妈也静静的坐在对面喝茶,时而跟廖老太太说几句话让她心情好上一点。 廖定轩一向都比较淡定,也自静默着坐在一旁,只有白箐箐被这种氛围弄得有些不自在,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全程故作淡定。 就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中,却见蒋天薇突然自楼上跑下来,她跑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跑到大厅中,然后红着眼睛噗通一声在白箐箐跟前跪下道:“表嫂,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吧!” 这话说完,那泛红的双眼中便适时的滑下两行泪,她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真的就是犯了错内疚不已的模样。 “表嫂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跟你打招呼就偷穿你的衣服偷戴你的项链,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知道表哥最近这些动作都是因为想要为表嫂解气,只是这是我一个人的错误,表哥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不要再连累我妈妈和哥哥嫂子侄儿们了!” 她哭得声泪俱下,就像是犯了什么大罪的人在忏悔。 白箐箐见状却是皱了皱眉头。原来这位表妹如此沉得住气就是要在这里发力,而且她避重就轻,不谈她在网上辱骂她,单单就只谈她偷穿了她衣服的事情,倒是显得她心胸太过狭窄,为了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不惜给廖定轩吹枕头风让他对付他们一家。 大家都被蒋天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廖品芳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急忙走过来一把将蒋天薇拽起来道:“你外公还在这里呢!你犯了多大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主,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去跪别人的。” 蒋天薇被这么一提醒便急忙在廖老先生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她扑倒在他的膝盖上,呜呜哭起来,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外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直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坐在一旁的廖老先生这会儿却突然皱了皱眉头,他目光冷冷的向白箐箐看过来,声音沉沉的问:“箐箐,有这回事吗?” 白箐箐心头咯噔一声,廖老先生偏心廖定轩当然是因为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而蒋天薇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她一个孙媳妇在他眼中的分量自然要往亲外孙女的后面排。 原本她没将蒋天薇在网上辱骂她的话公诸于众就是希望这件事能暗中解决,她能在她跟前好好道个歉,这件事就这样一了百了,她这么做不过就是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想闹得太难看,可是没想到人家这样沉得住气,原来是等着这样的机会再来将她一军。 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打脸啪啪啪! 第60章 白箐箐心头冷笑,面上却一片和气道:“这件事情若不是天薇表妹提起来我都忘了,上次天薇表妹的确是偷穿了我的衣服,不过我却没有当成一回事。天薇表妹说我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让你表哥来帮我解恨这个我却是很费解,难不成我本事这么大,不仅能让天海表哥偷偷克扣员工的年终奖,而且还能影响乐派公司的效益,天薇表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坐在对面一直静静喝茶的夏侯蓉也道:“我今天倒是开了眼界了,原来自己犯了错遭受了惩罚不去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倒还要怪别人陷害自己。”她笑盈盈的望着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爸爸妈妈,这话听得连我都替箐箐觉得委屈。” 不同于夏侯蓉的和气,廖老太太却是冷冷一笑道:“别的不说,就说这不经别人允许就偷穿别人衣服的事情,还好这人是你表嫂,你表嫂心善不跟你计较,要是换做别人人家怕都是要笑死了,好歹还是在廖家长大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人家说起来也只会说是廖家家教不好!” 蒋天薇听着几人这一来二去的也是急了,忙又哭道:“外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到妈妈和哥哥嫂子过得那么不好,所以一时心急了,我并没有任何怪表嫂的意思,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行了。”廖老先生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你先上楼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蒋天薇非常知趣,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果然点点头,乖乖的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上楼去了。 廖品芳见状却不太甘心,又开口道:“爸爸,这……” 廖老先生不等她说完就直接厉声打断道:“就照定轩说的做,要么辞掉保姆要么出去工作!在这个家里,除了我和你妈这两个老得动不了的人还有你们那一大家子谁整天呆在家里癞吃癞喝的?” 廖老先生话说得直白又不客气,堵得廖品芳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过廖老先生都发火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涨红了一张脸坐在那里,双手将衣角绞扭成一团。 廖定轩和白箐箐在廖家吃了午饭就离开了,白箐箐上了车之后才冲廖定轩道:“看不出来你这表妹倒是个挺能耐的人,不过我却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跟她可是无冤无仇的。” 廖定轩略想了想才道:“你觉得你妹妹为什么会讨厌你?你跟她也是无冤无仇的,不仅如此,你们还有血缘关系。” 这个问题倒很简单,白箐箐没多想就道:“大概她觉得我过得比她好,所以看不惯。” “蒋天薇和你妹妹也差不多,她自视甚高,可是她的努力却配不上她的野心,因此怨怪一切比她好的人。”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她猛然想到什么又转头向他道:“那她怎么不怨怪你呢?你不是比她好更多吗?” 廖定轩一脸理所当然,“因为她明白我跟他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就比如你看一个明星光鲜亮丽,你不会嫉妒,但是一旦你觉得不如你的人变得光鲜靓丽了,你就会心存不满。” 白箐箐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你表妹觉得我不如她?” “可以这么说。” “……” “不过。”廖定轩话题一转,他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压低了声音又道:“你有我这样的老公就是她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白箐箐冲他眨眨眼,一本正经问道:“廖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自恋?” “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 “……” 他伸手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嘴唇上摩挲着,他眸色微暗,轻声问她:“我很自恋,那又如何?” 白箐箐可没有他那么大胆,当着司机的面还能坦然被他调-戏,她将他的大掌拿下来,一脸无奈道:“我还能如何?” 他的手却一点都不安分,被她拿下来之后又摸到她的腰上,白箐箐抓着他要作乱的手瞪他,“别闹了。” 他眉眼含笑,嘴角也弯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他最喜欢她的就是她这种在他的调戏下又羞又窘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她很喜欢他,只有被喜欢的人调戏了她才会害羞。 不过他也不想真的将她弄生气了,遂轻声在她耳边道:“逗你玩的。” 说完果然就安分下来没再逗她了。 从今天廖家这件事也看得出来,蒋天薇是不可能来向她道歉的了,当然她不道歉就说明她没有任何的悔改之心,不过也没关系,既然没有悔改之心那她也就对她没有什么好仁慈的了,毕竟人家憎恶她,诅咒她,辱骂她,那她又何必客气?而且她也要让她知道她伤害了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这个代价她们一家人能承受到什么时候那就不是她要去过问的了。 这段时间白箐箐都在公司帮着邹可岚筹备演唱会,在邹可岚的演唱会开始之前一年一度的莱美奖颁奖典礼却提前举行了。 这一次邹可岚的主打歌《我也想过要放弃》入围了两项提名,一个是年度最佳女歌手奖,一个是年度最佳作曲奖。 对于年度最佳作曲将白箐箐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这次入围的有好几个大师极的作品,不过年度最佳女歌手奖还是有很大机会得到的。 一般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一个是表演嘉宾,一个是受邀的观看嘉宾,还有一个就是买入场券入场的观众。 白箐箐属于第二类,她的位置就在邹可岚旁边,颁奖典礼还没有开始,两人时不时低声说一两句话。 邹可岚今天穿了一条肉色透视连衣裙,化了妆,状态看上去挺不错。不过白箐箐却从她神色间看出她略显紧张,她也能理解,在这种情况下被提名的歌手多多少少都会紧张的。 她来的时候她另一边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在跟邹可岚低声聊天的时候她感觉似乎有人走过来,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来人也在看她,他笑容温和,明亮的双眸因为笑意而变得璀璨夺人,不知是不是灯光刚好在他头顶的缘故,偌大的会场中人山人海,他却如此的耀眼,鹤立鸡群。 白箐箐看到这人却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来人便笑吟吟的冲她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白小姐,真是巧了。” 白箐箐敏锐的发现他对她的称呼变了,她收回神来也冲他淡淡的笑了笑,“言先生也是受邀嘉宾吗?”这边可是嘉宾席。 言浩宇冲她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卡,“我跟颁奖典礼的主办方认识。” 白箐箐眯了眯眼睛,“这样啊……” 言浩宇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只是被言浩宇挡着她看不清楚,这会儿他身后站着的那人却偏过头来向她看了一眼,惊道:“咦,真是表嫂,你跟我干爹认识吗?” 出乎白箐箐的意料,言浩宇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蒋天薇。却见今日的蒋天薇穿了一件珍珠白的旗袍,裙摆刚刚盖过大腿,露出一截白嫩的小细腿来,旗袍很修身,勾勒得她身材凹凸有致的。她的头发长及肩膀,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柔顺自然垂落在肩头,耳侧的头发被特意夹在耳后,露出带着流苏的复古耳坠。她还化了妆,本来人年轻皮肤就好,这么一上了妆更透出一股精神气,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打扮下来她才发现原来蒋天薇长得还挺好看,而且身材也不错。 不过她叫言浩宇干爹?这称呼倒听得她愣了愣。 言浩宇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廖先生跟我的一个好朋友有合作关系,因此认识了他们夫妻。” 蒋天薇点点头,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白箐箐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眼,最后又落在蒋天薇身上,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道:“言先生什么时候成了你干爹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蒋天薇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她坦然又优雅的冲她笑了笑道:“我和干爹也是不久前才认识的,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不过过几天我就会带我干爹回去跟大家见面的。”说完这个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和我干爹也是挺有缘分的,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没过多久干爹就认了我为干女儿,干爹还答应了要送我到国外上学。” 白箐箐笑了笑,“那挺不错的,言先生可是个难得的贵人,你可得好好抓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蒋天薇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声音也阴阳怪气的,“这是当然,不用表嫂费心。” 白箐箐也没再搭理她们,自转过头去与邹可岚聊天。 而言浩宇和蒋天薇也在座位上坐下,好巧不巧言浩宇的位置就在她旁边。 白箐箐之前还觉得诧异,为什么廖定轩接二连三的动作蒋天薇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不仅如此竟然还能避重就轻反咬她一口。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家找到了新靠山了,有言浩宇这个有钱的“干爹”撑腰,她还怕什么? 只是她倒是很疑惑,言浩宇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竟然还要帮她去国外上学,以她对言浩宇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好心。而且他这种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会帮助蒋天薇,只能说明他也能从蒋天薇身上得到好处。 至于蒋天薇身上有什么好处,除了她年轻漂亮身材好之外白箐箐实在想不到其他,所以他做蒋天薇的“干爹”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干爹”而是那种很暧昧的“干爹”吧? 当然她还有一种猜测,言浩宇跟蒋天薇在一起是想借机接近她,虽然上次在湾湾她看似打消了他的疑虑,但他真正怎么想的谁知道,说不准他还想找别的办法来试探她。 一想到这个白箐箐就觉得心累,言浩宇这个变态究竟还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她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好在,她虽然和言浩宇坐在一起,但在刚开始打过招呼之后彼此就没有说过什么话,白箐箐想着这颁奖典礼也不是她家开的,她也没资格将人家赶走,是以全程都尽量无视他的存在。 颁奖典礼用的是晚会的形式,中间会穿插一些歌手的表演。快要到颁发最佳歌手奖的时候白箐箐明显感觉邹可岚开始紧张起来。 在颁奖嘉宾上台的时候邹可岚猛的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白箐箐知道这次获不获奖对她的意义很重,她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说获不获奖都没关系重在参与这些都是假的,谁都希望得到嘉奖,谁都喜欢自己能光芒万丈站在人前,尤其是像邹可岚这种之前一直处于低谷的人,她比谁都希望得到认可。 颁奖的嘉宾是主办方代表和某位很有分量的女演员,大屏幕上各提名名单来回滚动着,女演员含笑又好听的声音响彻在会场。 “获得这次莱美奖最佳女歌手的是……” 她目光向底下扫视了一圈,而被提名的几个歌手几乎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然后她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三个字,“邹可岚!”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而刚刚还紧张到浑身发抖的邹可岚听到这三个名字之后却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一般,顿时放松下来。 不同于其他获奖人一样几乎激动到流泪,这个刚刚还紧张得要死的女人却是一脸淡定,镜头扫到她这边来,她对着镜头优雅一笑,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优雅韵味,也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因强大而生的自信。 她从容不迫起身,缓缓步入舞台上,在接过奖杯以及致辞的时候一直都是从容又优雅的。 不愧是曾经站在顶峰的天后,她的大气从容真是无人能及。 致辞完毕,邹可岚缓缓走下舞台,白箐箐由衷冲她说了一句:“恭喜你。” 邹可岚在她身边坐下与她相视一笑,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眼中满是感激,嘴角翕动着,却是什么都没说。不过白箐箐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有些话太沉重了,并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可即便她不说她都懂。 白箐箐拍了拍她的手,以此表示她知道了。 颁奖继续,接下来是最佳作曲奖,邹可岚已经获得了最佳女歌手,所以对这个最佳作曲白箐箐并没有太抱希望。 颁奖的依然是本次莱美奖的主办方和那个女演员。 女演员的声音很动听,却听得她温柔又缓慢的声音慢慢的念出那三个字,“白箐箐。” 刚刚听到自己获奖之时一直淡定从容的邹可岚在听到这三个名字之后却激动地捂住了嘴巴。 “箐箐,是你,你获奖了。” 白箐箐却有些恍惚,她看到坐在四面八方的人都向她这边看过来,好像在等着她做出什么表示,然而她却一直呆呆的坐着,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2016莱美奖最佳作曲奖获得者,白箐箐‘我也想过要放弃’”女演员温柔动听的声音又重复了一句。 “箐箐,快上去领奖。” 一旁的邹可岚见她一直都呆呆的便推了推她,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向舞台而去。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晚礼服,晚礼服长及脚踝,越发衬得她的身材纤细修长。 她优雅的走上舞台,大方的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她站在舞台上,放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她想过她会出人头地,想过真有一天自己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会怎么样。 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紧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因为怯场而语无伦次? 可是现在,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就站在了这里,台下是许多优秀的歌手作词人,还有来自音乐行业的精英和老板们。 很奇怪,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会害怕却没想到真的站在这里的时候能这么坦然。 她对着台下众人浅浅一笑,笑容自信优雅,仿若得奖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谢谢所有认可我的人,也谢谢一直在我身边默默支持我的人,当然也谢谢一直勤勤恳恳努力的自己。” 她后退一步,一手握着奖杯,一手放在胸口冲台下九十度鞠躬,然后掌声响起,她就在这样的掌声中慢慢走下台去。 虽然她一路上台领奖到回到位置坐下都表现得极其淡定,但实际上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得这个奖。 她在位置上坐下之后坐在身边的言浩宇突然转过头来冲她说了一句:“恭喜你白作曲。” 白箐箐冲他礼貌的颔颔首,“谢谢。” 她表情淡淡的,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而他也很知趣,并没有再多言。 最佳作曲和最佳歌手奖颁奖完毕之后就轮到嘉宾表演,这次的表演嘉宾是邹可岚,她带来的正好就是这首获奖作品,《我也想过要放弃》。 邹可岚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其实在之前试听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听着这首歌,一直都在懵逼状态的白箐箐才像是被拉回魂来。 我也想过要放弃 因为失败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躲藏在黑夜中的哭泣都是对现实残酷的回应 每个昨天都想过要努力 可是天亮之后却找不到奋进的勇气 高-潮这一部分,邹可岚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仿若在发泄着什么。 她终于不用在黑暗中挣扎,这么多年,从顶峰跌落,以为再也看不见曙光,可是现在,她又站在这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她不再是那个任何新人都能欺压的邹可岚,她终于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邹可岚终究会夺回属于她的“王位”。 坐在坐位上的白箐箐抱着奖杯,听着邹可岚的歌,眼泪不受控制从她的眼眶中滚落。邹可岚唱的又何尝不是她呢? 那个曾经在黑暗中行走浴火重生终于迎来曙光的人除了邹可岚还有她啊。 尤其是那个曾经给过她痛苦的变态还坐在她的身边,他就是她曾经痛苦生活的见证。 可是万幸一切都过去了,前一世自己就那么死了,满腔才华不得施展,她有多不甘心是可想而知的,可是终究上天还是给了她机会证明自己,而她的确也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而她,不管是作为丘天杨还是白箐箐,只要有不服输的灵魂,只要她活着,那么她就必将登上顶峰创造属于她的辉煌。 立体声环绕,耳边不断响起邹可岚很有感染力的歌声,她抱着奖杯哭得不能自已,旁边那人却突然递过来一张纸巾。 她转头看过去,泪眼朦胧中,她竟看到他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真是难得,这个惯爱戴面具的男人,很少会表现出他这一面。 白箐箐却转回头来淡淡的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她拿出包包中的纸巾将眼泪擦干净。 他也没有说话,就保持着递过来纸巾的姿势停留了许久才收回手来,似也没有将她的拒绝当成一回事。 颁奖典礼完了之后白箐箐随着邹可岚一起走出场地,邹可岚本想送她回家的不过被她拒绝了,之前廖定轩就说过会过来接她,想来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言浩宇和蒋天薇一前一后从会场中出来,言浩宇让司机先送蒋天薇离开,蒋天薇是个知趣又听话的人,当下也没有多问,只随着那司机上了车,在离开之时还跟白箐箐招了招手告别。 只是白箐箐却发现蒋天薇的笑容中有一种虚荣心被满足过后的得意,这种得意可真是藏都藏不住,溢满了整张脸。不过白箐箐却不明白她在得意什么,是得意找了个有钱的干爹,还是得意自己有专车送回家? 白箐箐倒是没太在意,也冲她挥挥手告别。 言浩宇在米国属于黑白通吃的人,出行带保镖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所以他出门一般都会带两辆车,一辆是自己坐的,一辆是保镖坐的,刚刚离开的那辆是保镖坐的车,如今还剩了一辆。 此时司机已经走下车来拉开车门恭候他上车。 言浩宇就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才走上前来道:“白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晚上天气冷,你站在这里吹了冷风会着凉的。” 白箐箐下意识退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客气道:“谢谢言先生好意,不过我先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在这边等着就好。” 他没说话,就站在那边含笑望着她,没过一会儿却见他脱下衣服来,眼看着就要搭在白箐箐身上,白箐箐却是急忙后退一步,言浩宇的动作僵住,他依然含笑,神色坦然,“我怕你冷。” 这一次,白箐箐的面色却是沉了沉,“言先生你用不着如此。” 他也没生气,将衣服搭在手腕上,笑容优雅又和气,“白小姐还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上次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不是有意要冒犯的?白箐箐却嘲讽的笑了笑,“实际上那次从湾湾回来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想来之前在酒店绑架我的人应该也是言先生派去的吧?” “是啊。” 白箐箐倒是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却见他神色坦然,一点也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又或者说他并不觉得他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也对,像言浩宇这种坏事做尽了的家伙,他干起坏事来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实际上我上次对你说的话是真的。”他又笑着说了一句。 白箐箐倒被他这没来由的话给搞懵了,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他脸上的笑容都渐渐淡了下来,他双眼微微眯着,眼底似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我上次告诉你我很想她,并没有骗你,我很想她,而你又跟她太像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她,所以心急如焚,不顾一切,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他的话很沉重,每个字都似乎在他的唇齿间徘徊许久才出口,因为太过沉重了,使得他的语气听上去微微变调。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那种面具似的微笑,甚至还透着几分凝重,他眉梢紧紧拧着,以至于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像是要看到她的最深处。 白箐箐移开目光,语气冷淡道:“我已经说过了言先生,我并不是你太太,再像也不是,你太太早就死了。” 他勾唇笑了笑,“是啊,她早就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再有奇迹的。” 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苍凉,就像是经历过重创的人,即便只是听着他这样的语气也能想象到他经历重创之时的沉痛。 白箐箐诧异的向他看去,却见他嘴角含笑,笑容中却带着苦涩,她明显注意到他那双漂亮的鹿眼中漫上了几分红晕,仿若回忆到某种让他难以忍受的痛苦,即便他再能克制依然无法阻挡那痛苦爬上脸颊。 他这副痛失所爱的样子真是看得白箐箐直诧异,她是一点都不相信言浩宇会对她存有半分仁慈的,更不可能相信言浩宇会对她的死有一点悲伤,还记得上一世她要杀掉文心妍,他却将文心妍护在身后,厉声吼她,“你够了丘天杨,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明明就知道是这些人动手杀掉她的孩子的,她为了自己的孩子报仇他却觉得她是在闹,那个孩子也有他一半的骨血啊,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还觉得她报仇是在无理取闹。 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在意。 所以她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护着杀掉他孩子的仇人却还要背着她弄一个孩子出来,明明留她在身边就是为了折磨她,却还要表现出如此怀念她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这模样是演给谁看! 白箐箐心里冷笑,根本不想将他沉痛与难过当成一回事。 第61章 61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辆车子慢慢自远处开过来靠边停下,廖定轩从后车座上下来,白箐箐一看到他来,不等他招呼便直接向他走过去,廖定轩帮她将车门打开照顾她上车之后他才走到另一边坐下,期间只冲言浩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车子慢慢开动了,而言浩宇也慢慢的被甩在了后面,廖定轩从后车镜中看了一眼,他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仿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白箐箐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他也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刚刚在那里解释上次绑了我的事情。” 听到这话廖定轩的眉心却蹙了蹙,他突然伸过手来将她紧紧揽在怀中,白箐箐一脸诧异向他看去,却见他将脑袋半靠在椅背上,面色显出几分凝重,他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目光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箐箐猛然想到一件事又道:“对了,蒋天薇和言浩宇竟然认识,而且蒋天薇还认了言浩宇为干爹。” 他的面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轻应一声:“我知道了。” “……” 见她面露诧异,他又解释了一句:“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白箐箐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看来只有让言浩宇彻底消失,他才能不在你面前出现。” 他突然轻飘飘的这么说了一句,可是白箐箐听到他这话却是吓了一跳,她拉过他的手握着,一脸郑重冲他道:“言浩宇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不要冒险。” “嗯。”他轻轻应了一句,面色依然凝重。 接下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只这么抱着她,一直到浅水湾他也没有将她松开,一直抱着她进了别墅。 来到房间他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影也倾轧下来,他却是什么都没做就只这么由上而下望着她,指尖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在上面触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埋首吻了下来,他的吻很重,像是要将她吞进身体里。 接下来的事情也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只是这次的廖定轩跟之前很多次都不太一样,他感觉他好像在紧张,为了压抑这种紧张,他的每一次都很用力,他全程都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她,看得很认真,直到最后那一刻的时候他才粗喘着在她的耳边道:“箐箐,你是白箐箐,你是我的妻子。” 他一遍遍,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白箐箐这才想明白原来他的紧张是来自这里,为了让他安心,她也反手抱着他,轻轻在他耳边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廖定轩这么无措,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因为害怕失去某个重要的东西所以拼命想要抓住,那个自信又强大的他,真的很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后来两个人都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白箐箐醒来的时候廖定轩已经起来了,他正站在镜子面前穿衣服,她从床上坐起来,却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今天的他终于换了一件别的颜色的衬衣,这是上次她给他买的。 衬衣是白色的,或许是他从未穿过如此亮色系的衣服,这衬衣穿在他的身上便让她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他从镜中看到她坐起来了,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冲她道:“醒了吗?” 白色衬衣的下摆被他装进了裤子里,长裤是极为修身的,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臀部也微微上翘,看上去极有男人味。 他的头发打理得很短,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简洁干练的气息。他的眉眼间带着那种他惯常会有的威严和霸气,仿若与生俱来一般。他依然还是那个站在顶端的王者,他优雅尊贵,强大而自信,似乎任何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哪里还是昨天那个无措得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的男人。 果然廖先生就是廖先生,什么都影响不到他。 他整理好了袖子便走到她这边坐下,他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脸蛋,微勾着嘴角问她:“还没有睡醒吗?” 他高大的个子坐在那里,神色间带着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种宠溺,白箐箐只觉得他身上父爱气息爆棚,她忍不住扑到他的怀中。 他大掌托着她的后背,低头看她,面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还不起来?” 她冲他眯着眼睛笑了笑,“快了。”然后又在他怀中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而廖定轩却全程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后背,生怕她伸懒腰的动作太大了会一头栽倒下去,他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个处处呵护自己“女儿”的“父亲”。 白箐箐觉得这样的他简直帅呆了,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跑到浴室里去洗漱了,只是刚跑了两步却听得他透着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小孩子脾气。” 白箐箐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却见廖定轩还站在房间里没走,显然是在等着她的,白箐箐倒是诧异了,“你今天不去公司?” 他从桌上拿出两张入场券递给她,“你最近也没事,等下陪我去参加一个手游发布会,你未来姐夫的,这个面子不得不给。” 白箐箐接过他递过来的入场券看了一眼,却见上面印着大大的几个字,“疯狂的松树手游发布会”。 “疯狂的松树?”她下意识念出这几个字来,这几个字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是了,白箐箐突然想了起来,前段时间白如枫带领团队一直在研究开发一款手游,那款手游的名字就叫“疯狂的松树”,而且当时她还看过游戏图,跟印在入场券上游戏角色图案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白箐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疯狂的松树是蜜蜂集团这一年的重头戏,而且属于公司的高级机密,白箐箐作为蜜蜂集团的股东兼蜜蜂集团总裁的亲妹子也才知道这么一件事,而之前也根本没有听白如枫说过会将疯狂的松树转让给唯善开发,可为什么已经被蜜蜂网备案开发的疯狂的松树还没有对外公布唯善就先一步发行了呢? 白箐箐只能想到两个原因,一个就是白如枫真的为爱情脑热了,将开发权偷偷给了唯善,二来就是唯善的人盗走了蜜蜂网的核心技术,偷偷研发,并在蜜蜂网之前先一步推出疯狂的松树这款手游。 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跟白如枫脱离不了干系,毕竟唯善的老总是她的男朋友,而且两人都已经快要谈婚论嫁了。 廖定轩见她面色不太好,急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白箐箐回过神来,她觉得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向白如枫问清楚,她来不及多想,忙拿出手机拨打白如枫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廖定轩又问了一句,他的面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 白箐箐来不及跟他解释了,忙道:“我现在要去一趟蜜蜂网,以后再跟你细说。” 廖定轩却急忙追上去,“我陪你去。” 在去蜜蜂网的一路上白箐箐将事情简单的跟廖定轩说了一遍。期间她不断拨打白如枫的电话,那边始终都处在占线状态,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蜜蜂网外面围了一大圈保镖阻止一切外来人员入内,而白箐箐作为蜜蜂网的股东竟然也被他们给拦了下来。 没办法,白箐箐只得再次坐车回去,在回去的一路上廖定轩倒是一直在安慰她,不过白箐箐始终放不下心来。 这一次被唯善盗走了公司的机密,又被唯善捷足先登推出“疯狂的松树”这款手游,公司的损失是可想而知的,不管白如枫知不知情都牵扯到了其中,到时候不要说继承公司了,能不能在白家呆下去都难说。 白箐箐突然想到上次袁泽凯对她的提醒,他说他的堂兄很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还说他堂兄和张明艳等人来往频繁。 那么袁泽宪是不是就是张明艳等人为白如枫埋好的地雷呢?一旦时机成熟这地雷就会引爆,然后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白箐箐想一想就觉得害怕,白如枫可是这世上除了廖定轩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一点都不想她出事。 晚上白如枫总算给她回了个电话,白箐箐一看来电显示是她的,急忙接起来,虽然心头着急却还是尽量平静了语气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白如枫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款‘疯狂的松树’的手游不是你们正在开发的吗?” “是袁泽宪盗取了机密。”白如枫回答得很平静。 “……”白箐箐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她顿了顿又道:“对了,明天蜜蜂网要召开董事会,你是股东,也该过来参加,到时候你就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了。” 白箐箐点点头,“明天几点?” “早上九点。”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九点白箐箐就到达了蜜蜂网集团总部,白箐箐来的时候白晋鹏,张明艳,白如枫都已经到了,其他的董事也都陆陆续续的到场。 白箐箐是公司的第四大股东,位置就在白如枫身边,白晋鹏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在上首,而对面坐着的是张明艳。 白箐箐坐下之后却见对面的张明艳冲她浅浅一笑,不过也只这么笑了笑她就微挑着下巴将脸移开,又跟其他董事打招呼,态度明显热络了不少。 要知道虽然她们两姐妹跟张明艳在白家闹得有点难看,但是在人前张明艳还是跟她们维持着一家人的亲密,一来是看在白晋鹏的面上,二来也是畏惧白如枫在蜜蜂网的权势,可是如今张明艳却对她这么冷淡,简直就像是在对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看样子,张明艳是胜券在握了,这一次她们是认定了会给白如枫以重创的。 白箐箐昨天晚上一直担心这个,以至于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还好她今天早早就起来化了妆没有显得太疲惫,不然她的狼狈会让张明艳越发得意的。 白箐箐转头向白如枫看了一眼,从她进来开始白如枫就一直在看文件,一边看一边在上面做批复,都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工作,白箐箐可真是佩服她。 白箐箐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害怕多问反而落人口舌,是以只能强忍住,故作淡定。 很快董事们都悉数到场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而会议也正式开始。 坐在上首的白晋鹏环视一圈之后便沉声道:“今天我将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要商讨唯善剽窃我公司机密的事情,对此大家有什么看法?” 话音落下之后,却见坐在张明艳旁边的某位董事就道:“之前我听说唯善网的负责人袁泽宪和白总裁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想对于唯善盗取公司机密的事情白总裁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 白如枫总算是停下批复文件的动作,她慢悠悠抬头看过去,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那人,“我清楚什么?你是在怀疑我将公司的机密告诉了他?” 那董事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长得略胖,此刻便眯着一双小眼睛,冷哼一声道:“这个就只有白总裁你自己清楚了。” “我不清楚,你倒是可以跟我解释一下。”白如枫面色如常反问。 这董事倒是被她给堵了一下,他嘴角一抽,下意识转头看了张明艳一眼,张明艳跟他倒是挺有默契,接收到他的眼风便道:“其实在今天开会之前我就联系过唯善网的负责人,而且他也答应了会来这边说明情况,我想为什么明明是蜜蜂网备案开发的手游转眼间却被他们抢先发布没有人比唯善网自己更清楚。” 说完她转头向白晋鹏征询的看了一眼,白晋鹏皱着眉头点点头,张明艳便叫来助理跟他耳语几句,助理点点头便下去了。 助理下去之后会议室里却响起了一阵小声的议论,白箐箐听不清楚他们在议论什么,不过对面张明艳带笑的面容她倒是看得清楚。 她的笑容中倒没有得意,就那么淡淡的笑着,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从容。 白箐箐又转头向白如枫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倒也没有什么变化,面色很平静,仿若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白箐箐却开始担忧起来,袁泽宪竟然同意来这种场合,这是不是又是他和张明艳联手搞出来的,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她思索间,会议室的门却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直到白晋鹏应了一声外面的人才推门进来。 正是那去而复返的助理,他身后还跟着袁泽宪以及几个和袁泽宪一样西装革履的男子,想来应该是他助手秘书一类的。 袁泽宪进来的那一刻,在场众人都齐刷刷向他看过去,面对这么多复杂目光的注视,他的面上却完全没有盗窃了别人会有的心虚和慌乱,他笑得那么坦然,好像他偷窃了蜜蜂网的机密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他对着白晋鹏礼貌的鞠了一躬,又向张明艳和白如枫白箐箐打招呼,全程态度自然,礼貌又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亲切,望着他这模样白箐箐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了。 白晋鹏依然沉着面色,袁泽宪进来这么一会儿了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待得他跟在场众人问候完了他才冲他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问问你情况的,‘疯狂的松树’可是我们公司备案开发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你们的了?到底怎么回事?” 袁泽宪却是诧异的看了白如枫一眼,“如枫你还没有告诉伯父吗?” “我告诉他什么?”白如枫全程表情淡漠,说话的语气也平静得像是闲聊。 袁泽宪一脸理所当然,“‘疯狂的松树’是你转让给我开发的啊,也是你亲手将数据和资料给我的,虽然只是口头转让,但是你说过会向伯父说明的,怎么,你还没说吗?” 这话一落,周围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如果袁泽宪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白如枫这么做无疑就是背叛了整个公司。‘疯狂的松树’可是公司上上下下的心血,说转让给别人就转让给别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她这么做将公司的利益置于何地? 白箐箐明显注意到几个元老级的股东表情都不太好,她略带担忧的向白如枫看了一眼,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白如枫会这么做的,她也不相信白如枫真的是那种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人。 白如枫平静的面容之上终于出现了淡淡的嘲讽,她挑眉看着袁泽宪,笑得意味深长,“你说是我将数据和资料给你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袁泽宪笑吟吟的,“就在上个月,在你的公寓你,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你给我的,忘了吗?” 随着这话落下,在场各位董事的议论更加激烈了,而白箐箐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中夹杂着类似于“不像话”“不负责任”这类的词语。 白箐箐放在桌上的双手下意识握紧,袁泽宪这么说不就是在表达他和白如枫多么亲密吗,在床上就把什么大事的解决了。可是这么一来,白如枫就成了那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没有责任心,没有使命感,为了讨情郎开心全然不管公司上下几千口人的死活。 如果她是白如枫,如果他真的是在污蔑她的话,白箐箐真是恨不得跳起来撕了他。 要知道之前她提醒白如枫的时候白如枫是如此的信任他,她还记得她当时说过的话,她说她爱他也愿意信任他,可是现在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她,将两人的床事也拿到这么多人跟前说,显然是一点都不尊重她的。 白箐箐简直为白如枫感到不值,白如枫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渣男! 不同于白箐箐的愤恨,作为当事人的白如枫却依然很淡定,她眯眼向他看过去,笑道:“你说是我亲手将数据资料给你的,你确定吗?真的是我亲手给你的吗?” 袁泽宪笑得温和好看,“确定啊,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我比谁都记得,怎么可能不确定?” 白箐箐放在桌上的双手越握越紧,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闭嘴。这个贱男!亏得白如枫那么信任他,他竟然这么无耻,陷她于不仁不义之中,他知不知道因为他这些话,白如枫将要背负怎样的骂名,而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也终将会毁于一旦。 她向对面的张明艳看过去,却见她拧着眉头,仿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是在她的眼底深处,却有一种胜利在握的喜悦一点一点漫上来,刺得白箐箐浑身不舒服。 果然,这一切都是这两个人联手搞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毁掉白如枫。 那么白如枫呢,她究竟有没有防备?她突然想到上次她提醒她之时她说过信任袁泽宪的话,所以她应该是对他们毫无防备的吧?她一旦没有防备那么势必就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可是她从开始到现在又表现得这么平静,她是想用平静掩饰着她被重击之后的狼狈还是说她根本没有将这两个人的手段当成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要知道白姐姐是个很牛逼的人物。 先把小三母女解决了再开始虐言浩宇 第62章 62 作者有话要说:  白如枫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直接走到那投影机所在的地方,却见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U盘来插-上,然后握着鼠标轻点几下。 周围众人都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连白箐箐也被她的行为给弄懵了,投影机启动,而对面的大屏幕上也慢慢出现了画面。 白如枫播放的应该是一个录像视频,却见视频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白如枫按了暂停,再将画面拉近,而在场众人也看清了这人的脸。 正是袁泽宪。 袁泽宪从一开始就含笑又淡定的面色在看到这个画面之后,就像是在那滴水不露的坦然面容之上出现了一条裂痕,他的面容一点点僵硬下来,那原本含笑的双眼中也似涌起了惊涛海浪。 白如枫抬起头来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她目光冷漠,仿若只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你大概不知道我在我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所以你偷偷溜进我房间再偷走装资料与数据用的U盘的经过都被拍了下来。” 画面继续,却见袁泽宪鬼鬼祟祟溜进白如枫房间之后便一通翻找,终于在书架角落中的柜子里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急忙将东西拿起来揣到了包包中,然后快步走出房间。 白如枫却将画面回放,在他拿起U盘的时候她将视频拉近,让众人能看清他所拿U盘的形状。因为白如枫所用的U盘都是独家定制的,所以形状很独特,且因为是定制的,世上不会有相似的第二个,在场有不少都是公司高层员工,当然也认得这枚U盘。 白如枫将画面关闭,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说道:“我的U盘丢失之后我就报了案,想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派出所也该立案了。” 她话音刚落,却听得有人敲了敲门,白晋鹏应了一声,便见他的助理推门进来再在白晋鹏耳边耳语几句。 白晋鹏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吩咐白如枫就道:“刚刚开会之前我联系了警-察同志,想来这会儿应该是警-察同志到了,让他进来吧。” 助理却向白晋鹏看了一眼,见白晋鹏点点头才下去了,没过一会儿便带着几个警-察从门口进来,那警-察中为首的一个直接走到袁泽宪身边,冲他出示了证件以及逮捕令,然后在他怔楞的时候直接将手套给他考上。 白如枫双手抱胸站在投影机旁边,她面带笑容向他看去,简洁的陈述着,“袁先生入室盗窃,且数额巨大,想来未来很多年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而且堂堂袁家大少竟然因为入室盗窃被捕,不知道你母亲泉下有知会不会气活过来。” 她虽然面上带笑,可是她看他的目光却冰冷得毫无温度,没有对爱人背叛的恨,也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就是那种完全不伤心不在意,根本不将他当成一回事的冰冷。 白箐箐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惊呆了,尤其是望着此刻白如枫对待袁泽宪的态度,这哪里是对待自己曾经喜欢过又背叛自己的人之时会有的模样?那之前为什么白如枫又跟她说她爱袁泽宪愿意相信他呢?她这么说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说此刻的她故意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目的就是不让敌人看到她的狼狈和失落而得意。 可是不管是什么,她都太佩服这个人了,她沉着冷静,不感情用事,而且聪慧机敏,不管对手如何欺压都一直沉默隐忍,直到对手最得意最嚣张的时候再给予对方一记重创。 这一记反杀不得不说真的干得太漂亮,以至于袁泽宪在警=察出现将他考上手铐之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很显然,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脸不敢置信的向白如枫看过去,他眉头紧拧,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淡定从容,那带着怒火和不敢置信的目光逼视在白如枫身上,像是在以此询问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大概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爱他的人却这么防备他,而且竟然还如此无情叫了警-察来抓他! 白如枫却懒得多看他一眼,而袁泽宪很快就被警-察给带出去了。 会议室里陷入一种凝重的安静氛围之中,白箐箐向对面的张明艳看去,她看到张明艳的面色不太好,而且白箐箐还发现她神色间似隐隐透着一股紧张,只是在对上白箐箐看过来的目光之时她又恢复如常,而且还冲她笑了笑,笑得很自然,似乎并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当一回事。 白如枫在周围扫了一圈,带着作为蜜蜂网总裁特有的威严语气询问:“所以现在,还有谁质疑我?” 无人应答。 “那好。”白如枫又移动鼠标在电脑上轻点几下道:“我现在再给大家看一个更好玩的东西。” 画面很快播放出来,却见视频上是一男一女,拍摄者的位置应该站得有点远,不过在场众人都对那两人不陌生,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张明艳看到这视频的时候面色顿时一白,视频上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明艳和刚刚才被警-察逮捕的袁泽宪。 却见视频中张明艳从袁泽宪的车上下来,然后又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人发现之后才随着袁泽宪进了唯善网总部大楼。 视频很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唯善网总部大楼之后就结束了。白如枫一脸意味深长的向张明艳看过去,声音却透着冷意质问道:“明姨,你倒是跟我们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跑到唯善网总部去?” 张明艳嘴角抽了抽,面对周围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急忙深吸一口气,从容应答道:“之前你不是跟袁泽宪在一起了么?我过去也不过是跟他商议一下你们两个的婚期,怎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得不说张明艳这个人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好的。 白如枫的声音越来越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明姨要找袁泽凯商议我们的婚期却还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难道去找他商议婚期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哪里有鬼鬼祟祟的……” 白箐箐不等她说完便又道:“视频中明姨的样子分明就是鬼鬼祟祟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都有眼睛,看得清楚。” 张明艳眉脚剧烈的跳了跳,而白如枫不等她回答又问了一句:“还有,我房间的密码袁泽宪是不知道的,那么又是谁告诉她的呢?” 张明艳的表情有些僵硬,“这个我哪里知道?之前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他知道你的密码也很正常吧?” “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明杰是跟我大姐住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大姐告诉他的,想来应该就是明杰告诉他的,明杰是明姨您的亲儿子,和明姨里应外合引贼入室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明艳一听到白箐箐这话,就像是被刺了一下,当即便涨红了一张脸,怒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白箐箐笑了笑,“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明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事情真像我说的这样,所以明姨你是狗急跳墙了?” 事到如今,她们姐妹两对张明艳-母子几人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你……”张明艳很明显被她给堵了一下。 而白如枫又道:“所以明姨,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跑到唯善网去!还有之前你又用了什么法子跟唯善网的负责人袁泽宪联系上让他过来对我泼脏水?” “够了!” 说话的是白晋鹏,却听得他一声怒吼,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白晋鹏面色不太好,说话的语气也冷硬似冰,“这件事情就到这里,散会!” 说完果然就直接起身离开了,而张明艳想也不想也随着他离开,周围董事们见董事长都发话了也不好说什么,也都陆陆续续离开。 白如枫和白箐箐是最后走的,两人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白箐箐就直接跟着她来到她的办公室里。 进去之后关上门白箐箐才问道:“你对袁泽宪是真的没有上心吗?” “当然。”白如枫回答得很干脆,“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跟张明艳的勾-当。两人想联手将我拉下水,只要我倒了将来公司就是白明杰的,而张明艳也答应了袁泽宪,只要白明杰上位,蜜蜂网就会帮助他将唯善发展起来。他们的计划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包括袁泽宪来追求我都是在她们的计划之中。可以说为了将我打倒她们几乎是下了血本,如果计划成功了,我就会被直接踢出局再无翻身的可能,不过让她们没料到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而且我早有防备。” 白如枫的样子很平静,看得出来是真的没有将袁泽宪当成一回事的,白箐箐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白如枫被背叛了会受伤。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白晋鹏突然叫散会实际上就是在维护张明艳,他不笨,大概也猜到了这件事是张明艳和袁泽宪勾-结的,可是现在他却还维护她们。” 白箐箐点点头,刚刚白如枫被人围攻的时候,作为父亲,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出面维护的。 实际上自从白如枫和白箐箐和那边闹得不愉快之后白晋鹏的天秤就已经明显偏向那边了。 “我和白晋鹏的争夺战迟早都要拉开的,所以我现在问你,一边是你的父亲,一边是你的姐姐,你选择站在那一边?” 白如枫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白箐箐却是想都不想,“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要知道,当她被白鸢陷害的时候作为父亲他不过就是略做小惩就算了,若不是白如枫跪在她身边为她讨回公道,如今白鸢说不准依然像没事人一样到处蹦跶呢! 白如枫倒是愣了愣,随即笑道:“行了,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箐箐和白如枫告别之后就直接回浅水湾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好险,如果不是白如枫早有防备的话现在被打得爬不起来的人就是她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白如枫竟然连她也骗了,她之前还真的以为白如枫对袁泽宪是用了心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接下来白晋鹏会有什么行动,如果对张明艳等人一点惩罚都没有的话,那她们两姐妹可真是要对他彻底寒心了。 白箐箐才回来没一会儿就接到白如枫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白如枫语气很急促,“白明杰晕倒了,你现在过来跟我汇合,我们一块过去。” 听到这话白箐箐倒是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你先过来吧!” 白箐箐来不及多想,还没好好歇口气便又急匆匆出了门,她先去找了白如枫,然后两人便一路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两人换了无菌服进去的时候却听得医生冲白晋鹏道:“从化验的结果来看,白明杰应该是长期服用含汞的食物导致了汞中毒。” 张明艳和白鸢也在病房里,两人一人一边守在白明杰的病床前。白明杰已经晕过去了,此刻就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而张明艳一听到医生这话却哭得更厉害了,“明杰,你还这么小,你千万不要丢下妈妈离开了。” 白鸢看到白如枫和白箐箐从门口进来,也抹了抹眼泪一脸愤然道:“大姐,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明杰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话听得白如枫和白箐箐两人都皱了皱眉头,白如枫面色沉冷,语气也不客气,“你什么意思?” 那医生见情况不对劲,报告完了病情便出去了,白鸢见没有外人在便更加大胆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明杰他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不是你给他下毒的还能是谁?” 白箐箐可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张明艳-母子几人的后招,以此来转移注意力,毕竟勾结外人陷害白如枫和白明杰的生命比起来,白晋鹏当然是更重视后者。 这母子几人为了保住自己还真是下得了狠手! 白箐箐目光向白明杰扫了扫,疑惑道:“明杰他是真的中毒了吗?” “啪!” 随着白箐箐话音落下,一记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白箐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她一脸不敢置信的向白晋鹏看过去,却见他气得浑身发抖,见她看过来便怒声斥责道:“你是在怀疑什么?觉得明杰是故意装病欺骗人的吗?他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关心他的死活竟然还有时间发出这样的疑问?在你看来兄弟手足的性命就真的这么不重要么?” 白箐箐听到白晋鹏这番话也是气笑了,“我也不过是想问清楚情况而已,之前明明好好的人突然就说中毒晕倒了,谁都会有疑惑,爸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白如枫也是被白晋鹏这一巴掌给惊住了,她是没想到白晋鹏会对白箐箐下这么重的手,他这么教训白箐箐不就是做给她看的么? 白如枫走上前来将白箐箐拉到身后,她挺直了腰背站在白晋鹏跟前,望着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如果之前多多少少还因为血缘关系敬着他是她的父亲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说是对他彻底心寒了。 白晋鹏见她竟然直视着他的脸,丝毫没有一点尊重他的意思,他便冷了声音质问道:“怎么?你要反了吗?” 白如枫却是冷冷一笑道:“爸爸你看起来真的很在乎白明杰啊……只是你确信他就是你的亲生子吗?” 就像是有一阵惊雷平地炸响,这话一落下,在场众人都被炸得呆了呆,就连张明艳和白鸢也都停止了哭泣,纷纷转头像白如枫看过来。 张明艳很快回过神,怒声冲她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白晋鹏却是一脸被打击到的茫然,也不知道是白如枫的气势太强还是他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拧眉望着她,语气也不似刚刚的锋利,“你是什么意思?”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白如枫的面色依然很平静,她笑了笑,笑容嘲讽,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明姨被接回来之前还有一个相好,为了和这个相好厮守明姨还不惜将白鸢寄养到福利院中,这件事情大概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吧?不过我这里有很多明姨与那相好在一起的证据,如果你想要的话,我通通发给你。” 白晋鹏重重后退一步,而张明艳却是一脸惨白,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白晋鹏跟前,语气急促道:“晋鹏你不要听她胡说,明杰他的确是你的孩子!” “是不是,做一下DNA验证不就知道了吗?之前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会受不住这个打击,不过如今看着你为了外面的野种竟然动手打自己的孩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免得以后你为了这个不知名的野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更过分更残忍的事情!” 这一句句野种简直就像是有一把把刀插在了张明艳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只抓狂的猫一样向她扑过去,怒道:“你闭嘴!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如枫直接躲过了她的攻击,张明艳扑了一个空,差点就摔倒。而炸弹已经丢下,白如枫也知道再呆在这里没什么意义,遂冲白箐箐道:“走吧。” 白箐箐随着白如枫走出医院,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白明杰真的不是白晋鹏的孩子吗?” “是。” “……”白箐箐倒是更疑惑了,“那你刚刚为什么?” 白如枫转头望着她,她的面色很凝重,“不过,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变成不是。” “……” “白晋鹏疑虑重,再加上张明艳之前的确跟别人还有过一腿,只要我把张明艳跟别人在一起的证据发给他,他必然会让人检验白明杰和他的DNA,而我要做的就是要让亲子鉴定的结果由是变成不是。” 见她愣愣的望着她,白如枫苦笑了一下:“你是觉得我太狠心了吗?” 白箐箐摇了摇头,张明艳-母子几人是她最大的威胁,如果他们安分一些还好,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可她们偏偏不安分,不仅如此,他们还一心想要除掉她。如果她不做出反击,说不准将来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就是她。 白如枫不是圣人,她有欲望,蜜蜂集团这块肉她自然也想得到,更何况蜜蜂集团也有她们母亲的心血,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别人。 只是白箐箐想着今天这事儿还有些地方不明白,“白明杰中的毒应该不是你下的吧?” “不是。”白如枫回答的很干脆。 “那……” “白明杰会中毒,要么就是张明艳给他下的,要么就是他自己下的,不过既然是慢性中毒,我更加倾向于后者。”说到此处白如枫目光微眯,冷冷一笑,“我养了他十多年,这便是他对我的回报。” “……” 白箐箐真的不敢相信了,白明杰一个十三岁左右的人,为了对付将自己养大的大姐,竟然连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这样的人一旦他羽翼丰满将会是白如枫和白箐箐最大的威胁。 “我现在再问你一句,白晋鹏和我,你站在哪一边?” 白箐箐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我当然站在你这边。” “那好,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 “前段时间你得了最佳作曲奖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白箐箐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不是让我帮你吗?需要我帮什么?” “你获了奖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电视台邀你上节目,你选一个受众广的电视台参加,然后帮我制造舆论。” 白如枫和张明艳那边的较量是必不可少的了,而她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在那边手忙脚乱的时候架空白晋鹏的权利。 在今天过后她会找个时间召开紧急会议,她会为了公司的长远考虑,痛心疾首却又无奈的述说着自己的父亲作为公司领头人是怎样昏聩的。白晋鹏明知道张明艳跟外人勾结陷公司于不义却依然不做出惩罚,不仅如此还故意袒护他,他这么做分明就是不将公司的利益放在眼中。 公司的董事和高层们基本都只是以利益为重,而白晋鹏这些年来的确也没有发展出什么成绩,倒是白如枫这些年一直带领着大家努力,再加上那天在会议室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白晋鹏怎么袒护张明艳的情景大家也都还记得。 这些追名逐利的老家伙们当然是想也不想就站在白如枫这边。 而白箐箐要做的也跟白如枫差不多,要在电视台上述说这些年她们姐妹两过得如何艰辛,继母是如何的恶毒,而父亲明知道继母的恶毒却依然纵容。 与白如枫商议好了之后白箐箐才回了浅水湾。她回去的时候廖定轩正在书房里看资料,他推开书房的门,廖定轩听到响动也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一看到是她他便放下手中的资料向她走过来,面上含着担忧道:“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这一天简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白箐箐只觉得累极了,看到廖定轩就像是看到可以让她栖息的港湾,她走过去,扑进他的怀中将他抱着。 她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廖定轩就看到了她脸上的异样,这会儿他将她的脸自他的怀中捧起来,却见那脸上果然有几条清晰的五指印,廖定轩皱了皱眉头,“不是去参加董事会了吗?脸上怎么回事?”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就像一头被侵犯了的野兽。 白箐箐叹了口气,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听到她这些话,廖定轩面色越来越沉,他拉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又抱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箱,里面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廖定轩拿出来帮她轻柔涂抹在脸上。 “定轩,你会不会觉得我和我姐姐很残忍,连兄弟手足都不顾?” 他听到这话却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在豪门里面这些事情都很正常。” 听到他这么说白箐箐却并没有松一口气,面色反而越发担忧起来,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我以后的孩子不要这样。” 他给他涂药的动作一顿,一脸严肃冲她道:“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最起码我不会制造私生子出来抢夺你和孩子的资源,甚至威胁你们的生命。” 白箐箐望着他神色严肃的模样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扑到他怀中将他抱着,语气轻快了不少,“也是,毕竟人和人还是不同的。” 几天之后白箐箐果然就受到电视台的邀请,白箐箐按照之前跟白如枫商议好的,选了一家受众比较广的电视台。 在节目上主持人就她获奖的事情大加赞赏一番,又问了一下她创作过程中的趣事,白箐箐也认真的回答了一下。 “我知道白作曲不仅作曲作得好,写词也写得不错,这首歌的歌词据说也是白作曲自己的写的是吗?” 白箐箐礼貌又谦虚的颔颔首,“是我写的。” “我看到网上有不少人讨论,说白作曲能写出这么感染人心的歌词是因为自己曾经也经历过低谷,不过据我所知白作曲家庭条件优渥,如今也组建了幸福的家庭,想来这些话都是别人乱猜的吧?” 白箐箐想着关于她作品的事情也都谈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转到她要谈的话题上了,她略想了想便道:“实际上他们说得没错,我在结婚之前其实一直过得并不快乐。” 主持人想来也是看出有爆点可以抓,忙故作惊愕道:“还有这种事情?不知道白作曲方不方便跟我们谈一谈?” 白箐箐故意让自己的笑容带上几分苦涩才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妈妈实际上是我的继母,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个继母原本是我父亲的小三,我妈妈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之后被打击到才郁郁寡欢而死的。”白如枫说过要制造舆论,所以白箐箐就没有必要再给白晋鹏张明艳等人留面子了,“我的继母对我和我姐姐都非常不好,再加上我继母给我父亲生了儿子,我父亲又是个极其重男轻女的人,所以有时候明知道我继母对我们不利他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和我姐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爆出唯善负责人盗窃蜜蜂网高级机密的事情,实际上这件事就是我继母和唯善网负责人勾结所做。我姐姐当时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而唯善网的负责人如今也已经被捕归案,只有我继母,她死不认账,我父亲又偏袒她,她现在依然还活得好好的,指不准哪一天还会做出不利于我和我姐姐的事情来。” 白箐箐说到这里,适时的抹了一下眼泪,“其实我父亲现在掌权的蜜蜂网是我妈妈一路陪着他打下来的,我妈妈离开之前将公司的股权分给了我和姐姐,这也是我姐姐之所以能在公司任职的原因。我父亲和继母所生的儿子从小就由我姐姐抚养,我父亲这么做就是希望我姐姐能将身上的技能都交给他,好让他以后能顺利继承蜜蜂网,所以我姐姐在我父亲眼中也不过是辅导他即位的工具而已。在白家,我和我姐姐一直都过得很艰难,我也是结婚了生活才慢慢好转起来,而我姐姐呢,为了守住妈妈留下的东西却只能继续留在蜜蜂网,也不知道那些人还要怎么作践她。” 主持人完全被她的话震到了,她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抽了纸巾给她递过去。 白箐箐擦了眼泪急忙冲她道:“很抱歉,说到伤心处就没忍住。” 想来主持人也是怕她再伤心影响了节目的录制,所以之后便没有再聊这个话题,但是聊到这个程度对于白箐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让大众知道张明艳这种小三阴狠毒辣的手段再让大众知道白晋鹏的偏心就足够了,而接下来她和白如枫要做的就是静等舆论持续发酵。 而白晋鹏的声望毁了,白如枫要架空他的权利就轻而易举了。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白姐姐狠心,然而她就是这样的人,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得有手段。 嗯,祝大家元旦节快乐! 老是看到有读者说我防盗章的字数比作者有话说多,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了不下三遍了,实在不想再多说。我建议说这些话的人先把两个地方的字数数清了再来说这些话,不要啥都没搞清楚就一副讨伐者的口吻,看着真糟心!谢谢! (我是防盗章,不用管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谢谢!) 在酒店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夏安安已折腾出了一身汗,没办法,身高只有165体重却有两百斤的她可是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子,对于她这种吨位的胖子来说,即便是大冬天的随便折腾几下那汗水也能流成河,更何况是七八月这种闷热的天气里! 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拖着一身波澜壮阔(?)的肥肉向酒店大门口走去,却不想刚走到大门口竟碰到两个熟人。 如果要她选择,夏安安宁愿死也不愿在满脸油腻,腋窝周围已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的状态下碰到这两个人。 “安安?” 叫她的是一个容颜娇美的女子,女子穿着一件一字领的超短裙,这短裙做得极为修身,衬得她□□的格外性感。在她这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下,夏安安那存在感极强的身体便显得极为惨不忍睹。 女子身边还站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夏安安已经平静了许多年的心不可抑制的紧了紧。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姜晓琪和白熠宸,她曾经的好朋友和她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 夏安安暗中调整呼吸,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自己越来越慌乱的眼神和因为自卑而起的局促,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两人。 “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是白熠宸,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疏离之感,好似跟她这种已经胖到抽象的胖子多亲近一点都会自减了身份。 “我……”夏安安控制着语气,好让它听起来正常一些,“我在……” “唉,夏师傅,你还没走啊?” 学徒远远的跟她打招呼,这孩子待人较为热情,不过有时候有些热情过头了就让人讨厌,比如现在。 她明显看到姜晓琪听到这句话之后那越来越丰富多彩的表情。 师傅……夏师傅…… 而且学徒穿着的那身高帽厨师制服还没有换下来…… 学徒见这边的氛围不大对劲,本来要上前请教师傅几个问题的,好歹还是激灵的刹住了脚,“夏师傅,明天见。”说完,挥挥手,脚步一拐一溜烟出了酒店的门。 姜晓琪掩嘴笑了笑,“安安,原来你现在是这酒店的厨子啊?唉……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拿到‘未来之星’舞蹈冠军的舞蹈天才如今竟然沦落为一个厨子,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对啊,你如今这状况大概也只适合做厨子了。” 即便她说着惋惜的话,可夏安安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白熠宸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看着夏安安越来越局促,他目光微沉,阻止了姜晓琪还要出口的话,“好了,你忘了我们还有正事么?”转眼看向夏安安,“安安,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姜晓琪目光转了转,伸手挽住白熠宸的胳膊,她将脸颊亲热的靠在白熠宸的肩膀上,故意放软了声音道:“那就再见了安安,要好好工作哟!” 夏安安低垂着脑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直到确定这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她才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夏安安觉得她今天真倒霉,居然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还让她们知道她现在是个厨子。 不过转念一想,被她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自从成为一个胖子之后丢脸的事情也没少有,她已经习惯丢脸了。 挤公交回家之后衣服已经湿透了。 夏安安在房间洗了个澡,身上终于好受了一些。 她穿着最大码的睡衣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那张惨不忍睹的胖脸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曾经也是个又白又美的瘦子,不过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是舞台上的精灵,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鲜花和掌声,在二十岁的年纪便拿下‘未来之星’舞蹈大赛的冠军,成为舞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也就是在那一年,在她人生走上巅峰的时刻,她却意外的出了车祸,虽然最后康复出院,但因为注射激素过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整整翻了一倍,而且因为当初车祸伤到了筋骨,虽然日常生活不受影响却再也不能跳舞。 而她的人生也是在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曾经在舞蹈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各人的境遇不同相继从她生命中离开,就连曾经承诺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初恋也离她而去。 直到成为一只名副其实的胖子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胖子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物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看不顺眼,即便只是单纯的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扯着嗓门侮辱,“喂,死胖子,长这么胖就不要出来瞎晃了,很占地方的好吗?” 长得胖又不是我的错,我不出门难道还要我在家里等死么? 夏安安闷闷的想。 躺在床上夏安安发现她失眠了,脑海中总是盘旋着今天看到的那两个人,白熠宸对她的疏离,姜晓琪对她的鄙夷。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酒店干嘛?要呆几天?会不会明天上班又碰到? 一想到很有可能再碰到这两人夏安安就觉得烦躁。 睡不着觉她索性起来看电视。 房子只有六七十平米,是她攒钱好不容易才买下的,虽然这房间就足够她一个人住,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难免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对于已经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更何况夏安安还是一只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恋爱和结婚可能的大胖子,这种好像世界毁灭的孤独感简直比惊悚片还让人恐惧。 夏安安几乎是逃也似的关上了电视,立刻龟缩到她的小房间里,抱着她的小熊,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睡觉睡觉睡觉。 要是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怎么办? 学徒凉菜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怎么教都教不会,以为她是软包子好忽悠是吧?明天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厨师长今天交待了几件事,是什么来着? 明天上班的时候还是换件衣服吧,换件透气的,不然太难受了。 ……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每天早晨七点半是夏安安的生物钟,时间一到不用闹钟她都可以自然醒来。 一睁眼,夏安安总会下意识的向窗口瞟上一眼,看看是不是已经天亮,然后再去摸手机看看具体的时间。 不过,今天夏安安下意识瞟向窗口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她们家原本灰色的窗帘居然变成了淡蓝色。 不对!! 夏安安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得不可思议却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大概有五十平米的房间却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房间装饰简单却隐隐透着一股奢华,这哪里是她那个堆满了东西的小蜗居? 有那么一刻,夏安安觉得她还没有睡醒,她用双手拍了拍脸,猛地发现不对劲,她将双手拿到眼前一看。 她肥厚的熊掌和波澜壮阔的麒麟臂哪里去了? 这白嫩得如莲藕一般纤细修长的手臂他妈是谁的啊? 夏安安将被子拉开,望着那一双纤长笔直又紧绷的双腿时她只觉得好像脑袋被个重锤给砸了一下似的。 她的大象腿呢?她的水桶腰呢?都去哪儿啦? 身上这质地柔软的丝绸睡衣又是谁的?她记得她明明穿的就是那件小花猫睡衣啊! 夏安安惊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猛然发现那衣柜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急忙从床上跳下去,凑到镜中打量。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黑段般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肩头,给人一种神秘的魅惑之感。圆圆的脸蛋白皙细腻,虽不是非常出众的一张脸,却胜在耐看,五官小巧精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却也给人一种清新明丽的美,越看越能品出其中的韵味。她的额头上包着纱布,隐隐透出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虽然被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包裹着,可是却也能看出睡衣遮挡下的玲珑身段。 镜子里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她还没长胖之前的样子嘛。 她没有做梦吧,她怎么突然之间瘦了这么多? 夏安安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快便有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她根本没有做梦啊。 可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好吗? 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这房间如此陌生,她敢肯定之前根本没有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安安呆坐在地上思索了许久却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带着一个个的疑问,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她决定先找个人问一问。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夏安安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她的房间左侧和右侧都是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欧洲仿古设计的护栏,另一侧则是不同的房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一侧的墙壁上装点着欧洲古画和壁灯,看得出来主人非常注重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楼梯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上面静静的,竟没一点声音。 从楼梯上下来,入眼的视野非常开阔,房间与房间之间竟没有阻隔,看得出来主人非常喜欢这种空旷的空间带来的美感。 楼梯口的正面应该是客厅,摆放着几个欧式田园风格的沙发,而右边则是餐厅,当夏安安将视线扫到餐厅之时,正好看到那宽大的餐桌边上坐着两个人。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也抬头向这边看。 他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的包子脸,一双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他那粉嫩的嘴唇上还粘着牛奶,奶白色和粉嫩的脸色相互辉映,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用最嫩最软的白面揉成的团子。 当他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时,那一双晶润的大眼亮瞬间得不像话,就像两簇被点燃的小火苗,吃到一半的早餐也不吃了,小身板从椅子上挤下来,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她跟前。 可是在距离她一定的距离却又怯生生的顿住,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担忧向她看过来,他的双手局促的捏成了两个小拳头,软糯糯的声音问她:“妈妈,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妈妈?他叫她妈妈? “!!!!!!!!!!!!!” 什么情况啊这是?! 婚都没有结她那里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好吗?一觉醒来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材突然恢复到十年之前不说如今竟然还有个小男孩叫她妈妈?! 夏安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就在夏安安疑惑之时,那坐在餐厅的男子突然站起身向这边看过来。 刚刚他背对着她坐着她并未看到他的模样,如今他转过身她才发现这男子长得格外英俊。 他的个子很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底下是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简洁干练,从他身上那低调却隐隐透着奢华的衣着和他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即便不是出生名门也绝对也是一个业界精英。 他五官轮廓分明,略显深邃的眉眼给他那张英俊的脸平添了几许凌厉;那高挺的鼻子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立体;他嘴唇紧抿,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猜测这人平时定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在看到她的一霎那,他深沉的目光闪了闪,目光中透着几许不可思议,可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他挪开椅子,迈开长腿向她走过来,走到小男孩身边停下,他的目光在她额头上逡巡了片刻,薄唇轻启,“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么?”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磁性。 夏安安望着面前这张不算陌生的脸,惊得后退一步,就好似看到鬼一般,“霍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目光一紧,那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浓密眉头微微皱了皱,“安安,你怎么了?” 小男子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夏安安,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奇怪,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材伟岸的男子,软软的声音道:“爸爸,妈妈她没事吧?” 爸爸?!!! 夏安安觉得她快被眼前的景象给搞疯了。 小男孩叫她妈妈,叫这个男人爸爸,那么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天啊,这究竟是在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可能跟霍明轩扯上关系?! 霍明轩是她大学同学霍明姗的哥哥,拥有超高颜值和无敌的智商,在上学时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冷学霸,受到无数少女的青睐,毕业之后便成立了一家自己的软件公司,凭借出色的头脑和商业天赋,他所带领的“蓝曜”公司如今已超百亿资产,据说他38岁了还没有结婚,是泸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许多名门闺秀都等着要嫁给他呢!! 她以前跟霍明姗一起去过她家,跟霍明轩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怎么可能嫁给霍明轩,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霍……霍大哥,明姗呢?我想见她。” 能把她和霍明轩联系到一起的人只有霍明姗,更何况霍明姗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能信任的人只有霍明姗,所以她觉得还是从霍明姗口中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可靠。 霍明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以前每次去霍明姗家里的之前她总会先打听一下霍明轩在不在,如果霍明轩在的话她是铁定不去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霍明姗这个哥哥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他往那里一坐,总给人一种帝王临幸的压迫感。 所以,一向畏惧霍明轩的夏安安实在顶不住他这样看她,她局促的低下头,紧张不安的揉着手心。 “好,我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安安总觉得霍明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不管怎么说,夏安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便见霍明轩向小男孩看了一眼,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原本深沉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慈爱,“千煜,等下我让李叔叔送你上学。” 这种完全不会属于霍明轩这种严肃刻板之人的温柔动作让夏安安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看得出他应该非常疼爱他的孩子。 叫千煜的小男孩一脸纠结的看看夏安安又看看霍明轩,他小嘴微微嘟起来,抓着霍明轩的裤腿摇啊摇,“我想要留下来。” 霍明轩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等你放学了爸爸就去接你,千煜是懂事的孩子不是么?” 千煜小朋友依依不舍的望着夏安安,含着水珠的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嘴唇纠结的咬了许久才泄气的道:“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霍明轩点点头。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走进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男子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霍先生,霍太太。”这才向千煜小朋友道:“走吧小千煜,叔叔送你上学。” 千煜小朋友又向夏安安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好似在等着她的挽留,又好似在走之前想争取时间多看她一眼。 “妈妈要记得吃早餐哦。”在和青年男子一起出门之前他不忘软软的向她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夏安安一颗心都快化了,如果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话,那可真上天眷顾,长得那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现在给明姗打电话,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霍明轩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向他看去,果然看他拿出手机来按下号码,电话没过一会儿便被接通了。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他打完电话,直到他将电话重新放进包中她才向他道:“我……还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吧,明姗会来的对么?” 他点了点头。 夏安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急忙转身向楼上跑去,就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追上。 她原路返回刚刚的房间,在她出来之前已经发现那房间里有一个洗手间,她可以在里面洗漱。 回到房间里,夏安安依然无法平复这种被震撼到的心情,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看样子,她等下只能等待明姗将一切都告诉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姗姗一定不会对她隐瞒的。 她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这才打开衣柜,准备换一件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很多,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款式,设计简单,大方得体,她给衣服的主人道了个歉之后便随便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望着镜子里那被修身设计的连衣裙衬得□□的自己,夏安安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究竟有多久没有穿过漂亮裙子了,自从十年前长胖了之后她买衣服再也不能按照喜好买,能买到适合她的尺码就谢天谢地了。 她有点担心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梦醒了之后她依然还在她那六七十平米的蜗居中,依然拥有一个两百斤的身体,依然要担心今天走在街上会不会被人骂成死胖子。 就在她心情复杂的纠结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夏安安急忙收回心神,深呼吸几口调整了一下之后这才忐忑的开了门。 在这个时候见到霍明姗夏安安别提有多激动了,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冲她兴奋的喊道:“明姗,你终于来了!” 却没想到霍明姗竟然比她还激动,她一把抱住她,热泪盈眶道:“安安,你终于肯见我了么?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夏安安一头雾水!前几天才一起逛过街的好么? “安安,对不起,是我不好,当年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可是我发誓,我对你并没有存任何的坏心思,你要知道五年前你被选中参见‘未来之星’舞蹈大赛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所以才将我哥哥的房子借给你训练,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会提前从国外回来,更想不到我哥哥回来之后会被洛美珠给下了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洛美珠那个贱人的计谋没有得逞,竟害得你……” “安安,我哥哥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洛美珠下了药才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难免会犯错,更何况这个错误又不是我哥哥有意为之,安安,这么多年了你惩罚他还不够么?对,我哥哥是罪大恶极,是他做了错事,是他让你怀了身孕,害得你失去了参加舞蹈大赛的机会,即便如此,可是千煜呢,他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啊,安安,你不要再这样折磨大家也折磨自己了好么?我知道我们霍家欠了你太多,我知道是我们霍家将你的未来给毁了,可是我们也一直在弥补对你的亏欠不是么?” “安安,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么?这次你跳楼自杀,你知道我哥哥多担心你么?你知道千煜哭得有多伤心么?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了好不好?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哥哥,但是我求求你好歹还是为千煜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 谁能告诉她霍明姗究竟在说什么鬼?为毛她一句话也听不懂?!! (我是防盗章,不用理我) 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对她们霍家苦大仇深似的,还寻死觅活?她夏安安若是想找死,十年前的时候分分钟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明……明姗,你……” 霍明姗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慢慢将夏安安放开,却见面前这人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就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一通是在讲天方夜谭。 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在她看来要么夏安安还是跟以前一样冷着脸让她滚,要么就是跟她抱头痛哭,可是面前这人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是怎么回事? “安安?”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句。 夏安安呆呆的,“啊?” 她原本还指望着能从霍明姗这里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却没想到霍明姗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却越来越扯。 不对,等等! 霍明姗刚刚说她借了她哥哥的房子给她练习跳舞。 她记得,当年,在距离比赛的前几个月的某一天,霍明姗的确是这么说过,她说他哥哥到国外去了,可能要去好几个月,他的房子大,正好可以让她安安静静的练习跳舞。 可她明明记得当时她是拒绝了的啊,怎么听霍明姗的口气,她竟是同意了? 霍明姗这个人她非常了解,她是不会跟她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的,而且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也就是说她刚刚对她说的这些并不是她瞎扯淡。 如果顺着霍明姗的话想下去,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来到她哥哥的房子练习跳舞,可是本应该好几个月之后才回来的霍明轩却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被一个叫做洛美珠的女人下了药。 至于这药……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说,被下了药的霍明轩对她……然后她怀孕了,不能再参加比赛,然后就被霍明轩给娶回了家,生下了那个叫做千煜的小朋友,可是因为跟舞蹈大赛的机会失之交臂,她变得郁郁寡欢,她憎恨霍家所有人,最后竟然还跳楼自杀? 可是她当时明明拒绝了霍明姗的好意,最后也参加了舞蹈大赛,只是在得到了最高荣誉之后却出了车祸,最后成了那个惨不忍睹的胖子。 难道说这是她的另一种人生,转折点就在她究竟有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 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去了她哥哥的房子,那么事情就是按照霍明姗口中所说的发展,她并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那么事情就是按照她所知道的发展……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造就了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而现在,她另一个人生中的灵魂竟然附着到了这一个人生的身体之上。 刚刚霍明姗提到她跳楼自杀,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个人生的“夏安安”已经死了,所以才给了她另一个人生中的灵魂趁虚而入的机会? 虽然这样的解释听上去有点扯,但如果没有这么扯的解释根本就说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所遇到的这些看上去更扯好不好? 她要不要将她所分析出来的这些告诉霍明姗?告诉她她会相信么?她会不会觉的她是疯子? 她一定会的!! 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霍明姗见她目光呆滞,面上的表情却是复杂多变,就好似中了邪似的,顿时吓得不轻。 “安安,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啊安安!” 站在楼梯下面的霍明轩看似在悠闲的品着咖啡,可是双耳却敏锐的听着楼上的动静,霍明姗已经跟他形成了默契,所以她进了房间故意没有关门,她知道他哥哥的脾气,他虽然平时总是绷着一张脸显得有些薄情寡义,但是她知道他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对这个老婆更是劳心劳力,而此刻他定然会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观察着动静。 所以听到楼上传来霍明姗的呼叫,霍明轩目光一紧,急忙迈开长腿向楼上走去。 “怎么了?”来到房中,他的语气却是完全听不出情绪的淡漠,就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夏安安一听到霍明轩的声音,瞬间就从这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猛地向他看去。 高大俊逸,单单从外型上来说真是好到无可挑剔,虽然不知道这一世的人生中霍明轩究竟有没有她所知道的那一世那么成功,但是从他的穿着和谈吐来看,这世的霍明轩应该也是事业有成的。 这样的人居然是她的老公…… 第63章 63 如白箐箐所料,节目播出之后果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而且还有人扒出了张明艳小三上位的经过。这个年代小三渣男人人喊打,这帖子发出后不久就有不少人到蜜蜂网官方围脖下面留言,大骂张明艳不要脸白晋鹏渣男,因为骂的人太多了导致蜜蜂网的官方围脖页面几度瘫痪。 白箐箐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越多的人对白晋鹏张明艳不满那么对她和白如枫就越有利。 这段时间因为舆论的作用,张明艳和白鸢出门都要戴上口罩。白明杰已经醒了,不过因为汞中毒还是经常头晕,还并发了口腔炎,所以必须得呆在医院中观察治疗。 张明艳和白鸢来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大厅的电视屏幕上好巧不巧就在播放白箐箐的专访节目,大厅里面有不少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坐在公用椅子上观看。 张明艳和白鸢一进去看到这一幕,急忙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再快步走向电梯,只是路过那群人的时候却还是听到有不少人大声议论。 “这个后母也真是恶毒哦!” “可不是嘛,果然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两个孩子也真是可怜的。” 之后还有许多更难听的话,不过两人没时间去听,直接上了电梯就离开了。 白鸢愤愤然将口罩摘下来,怒道:“白如枫和白箐箐可怜?真是笑话,人家比这些人过得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哪里轮得着她们来可怜?!” 张明艳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搭腔,白鸢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妈妈,这段时间怎么不见爸爸过来看明杰?” 听到这话张明艳却冷冷一笑道:“外界都说你爸爸偏心我们不关心原配的两个孩子,哪里是这样?你爸爸这个人实际上谁也不偏心,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想来上次白如枫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白鸢吃了一惊,“你是说爸爸他怀疑……那他该不会真要做DNA验证吧?” “八九不离十了。” “……”白鸢皱了皱眉头,不过猛然想到什么她又释然道:“即便做了也没什么,弟弟本来就是爸爸的亲生子。” 张明艳目光危险的眯了眯,“你弟弟当然是你爸爸的亲生子,怕只怕白如枫和白箐箐会从中耍手段。” 白鸢想起白如枫上次说到这件事那笃定的模样,若白晋鹏果真要做DNA验证的话,白如枫必然要动手,到时候若白如枫真的偷梁换柱了,那么她们就惨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听到张明艳这话白鸢倒是松了一口气,母亲是个谨慎的人,想来早有防备。 邹可岚巡回演唱会的事情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而白箐箐也终于迎来了她的年终休假。白箐箐本来打算趁着休假养一养精神的,不料休假第一天就接到了夏侯蓉的电话,她让两人回家一趟,白箐箐询问什么事她也没多说。 下午廖定轩回来之后白箐箐就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一下,廖定轩倒也没多问,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她回了廖家。 不过白箐箐猜测,夏侯蓉突然叫她们回家又不方便说的事情一般都是跟蒋家那家人有关,也不知道这家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白箐箐和廖定轩回去的时候却见廖家一家人和蒋家一家人都在,而且除了这两家人之外白箐箐还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 一看到这个人白箐箐就觉得好似浑身都被刺了一下,非常不舒服,而廖定轩看到他也蹙了蹙眉,显然不太欢迎他的到来。 言浩宇,他竟然跑到廖家来了。 廖定轩和白箐箐两人也没多问,自走过去跟长辈们打招呼,打完招呼之后两人才在沙发上坐下,对面坐在言浩宇身边的蒋天薇就笑吟吟的冲两人道:“我郑重的向表哥和表嫂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干爹,言浩宇先生。我听我干爹说表哥和他的朋友有合作,想来你们也是认识的吧?” 廖定轩淡淡的瞟了言浩宇一样,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语气也冷冷的,“认识。” “言先生手上经营了一个很大的珠宝品牌,而且还是有名的达斯拉加州赌王,是个厉害人呢!我们家天薇可真是三生有幸才碰到这样的大贵人。”廖品芳的声音简直别提有多热络了,眉眼间的得意可真是藏都藏不住。 言浩宇却是谦虚的笑笑,含笑的声音中透着良好的教养与风度,“过奖了。” 廖定轩并不想搭理言浩宇也不想太将他当成一回事,是以这会儿便和廖老先生谈着公司近来的情况。 而白箐箐是真的没有想到蒋天薇还真将言浩宇带到廖家来了,看样子言浩宇还真是有心要收蒋天薇这个干女儿的。如果廖品芳和言浩宇真成了亲家,以后言浩宇要来廖家就更方便了,到时候她跟他定然就避免不了要碰面。 白箐箐想一想就觉得心烦,而且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意见,想来就是让廖品芳自己拿主意的。看廖品芳那么奉承言浩宇,她当然是巴不得跟言浩宇结成亲家。 “这认干爹也不是随便认的,还得算算两人的五行合不合,八字这些冲不冲……” 白箐箐这话还没说完廖品芳就打断道:“人家言先生可是米国人,不兴这些的。” 廖品芳这话隐隐有种奉承的意味,然而言浩宇对这样奉承却并没有理会,转而道:“我虽然入了米国的国籍,可是我身上依然流着华人的血,所以华人的传统我当然也是要兴的。” 廖品芳急巴巴奉承人家人家却没当回事,面色有些尴尬,蒋天薇见状便道:“这个就不劳表嫂费心了,我和我干爹一早就去算过了,我五行缺水,我干爹正好是属水的,所以我拜他这个干爹很合适。” 她都这么说了白箐箐还能说什么呢,遂淡淡道:“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箐箐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言浩宇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如今竟然还打到廖家来了。想着以后时不时就要见到他,她就觉得胸闷,可是人家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都没意见她也没资格说什么,只希望回去之后能与廖定轩想想办法让这个人离得远一点,最好千万不要跟廖家扯上关系。 “时间不早了,我等下还有个会议就先告辞了。”言浩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在场的人礼貌的说了一句。 廖品芳听到这话却是急道:“这还没有吃晚饭呢!” 言浩宇已经站起身来,又礼貌的说了一句,“晚饭就不用了,以后有空再来也一样。”说着他又礼貌的冲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恭敬的鞠了一躬,二老照例客气挽留一番,言浩宇礼貌婉拒了。 廖品芳见是留不住他的便冲蒋天薇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送送你干爹?” 蒋天薇正有此意,闻言便随着言浩宇一起出了门。 一直到出了大门了蒋天薇才一脸歉意冲他道:“干爹你也别生我表嫂的气,她那个人就是那样的。” 言浩宇准备上车的动作一顿,他转头向她看去,笑吟吟的道:“我并没有生气。”他挑了挑眉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表嫂是哪种人。” “她啊?”说到此处蒋天薇故作无奈的笑了笑,“我表嫂就是那种很自以为是的人,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的。” “哦?”他笑容不变,“听上去你好像不喜欢她?” “那倒没有,只是……”蒋天薇犹豫了一下,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最终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我表嫂这个人人缘很差,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不喜欢她。而且她心胸狭隘,很爱记仇,之前有一次我无意间穿了一下她的衣服她就一直记恨着我,还在我表哥跟前吹枕头风,让我表哥对我们一家出手,我们家现在过得这么惨就是拜我表嫂所赐。”她越说越低落,语气中已染上了委屈,“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寄人篱下?” 她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了,而且干爹对她也挺不错,知道她受了委屈肯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再加上干爹也是个厉害人,即使有表哥护着她,想来要对付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那还真是傻的。 言浩宇没说话,只含笑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打开车门冲她道:“你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吗?我都当你干爹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听到他这话蒋天薇却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议带她去他家呢,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想去他家看看,她很好奇这样的人物究竟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不过她一直没敢提,一来是怕他有戒心,二来主动提出去他家也显得太着急太有目的性了。 虽然心头雀跃,可面上她却还是做出犹豫的样子来,“我去可以吗?” “当然。”他回答得很干脆。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略思索了片刻才道:“好吧,作为干女儿也该知道干爹住在什么地方。”说完她便直接上了车。 言浩宇所住的地方是以前的租界区,这边还保留着二三十年代的风格。 大铁门外面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看到车子过来两人微微鞠了一躬才将大门拉开,车子徐徐开进去,穿过一个很大的花园才到达别墅的正门。这别墅是以前的教堂,只是后来修缮过后就变成了豪宅,房子很大,看上去就像一座城堡。 刚刚那巍峨的雕花大铁门已足够让她惊讶了,如今再看着这雄伟大气的别墅建筑,她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震惊了。 司机下车帮她拉开车门,蒋天薇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随着言浩宇向门口走去。开门的是一个帮佣,见到来人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先生。” 言浩宇冲她指了指身边的蒋天薇,“这位是蒋小姐。” 帮佣立刻又恭敬的道:“蒋小姐好。” 蒋天薇目光在那帮佣身上打量了几眼,却见她身上衣服的质地很不错,虽然只是个帮佣却没有畏手畏脚的,神色间还带着一种不卑不亢。有如此高素质的帮佣照料,由此也可以看出言浩宇的财力有多雄厚。 蒋天薇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高傲对她笑笑之后便随着言浩宇进了别墅。 客厅很大,穹顶也很高,正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吊灯,吊灯灯罩是鎏金设计,使得整个大厅都带着一种富丽堂皇。不仅如此,蒋天薇还发现房间里不少摆设也都是鎏金设计的,绷皮沙发,那个大大的大理石方桌,就连壁橱的周边也都是鎏金,一进门来就跟走进古代欧洲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般。 蒋天薇目光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不断在心底发出赞叹,究竟是多有钱才能装修得这样豪华。 言浩宇上了楼梯见她还没跟着便道:“楼上还有更好玩的东西,跟着我。” 蒋天薇回过神来,急忙跟在他身后上了楼,言浩宇走到某个房间外面推开门,顺便给她让出一条通道极为绅士的让她先进去。 蒋天薇还没来得及踏进门就被屋中摆设的东西惊呆了。水晶橱窗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项链首饰,缀着钻石的铂金项链,镶嵌着玛瑙的耳坠,有着红宝石点缀的石英手表。在房间白亮的灯光照耀下,这些东西都散发出一种夺人的璀璨光芒。 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漂亮首饰的。蒋天薇一踏进房间便忍不住流连在其间,仿若整个灵魂都被这些东西摄取了,她只是变成了一个木偶,被这些夺人眼球的宝物牵连着前行。 站在门口的言浩宇冲她笑了笑道:“如果有看上的随便拿。” 蒋天薇这才回过神来,却是一脸不敢置信向他看去,“可……可以吗?” 言浩宇冲她点点头。 蒋天薇心里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就该表现得对这些东西都不上心,这样就会给他一种她是一个不受财色所迷,有着高洁品性的人,也会让他高看她一眼。 可是她只是个人,有着正常的想法和欲望,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根本做不到真正的不去在意。 不过好在她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是以她便在几款看重的项链间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忍痛选了一款钻石项链。 言浩宇非常大方,见她选好了,果然就道:“等下我会让你包好了拿给你。” 蒋天薇想着他应该还有事情要跟她谈,是以也只能暂时收回流连在珠宝上的目光,只是在随着他出门的时候望着那款珍珠项链却又懊恼,等下要不要让干爹将这个一并送给她。 出了门之后言浩宇便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他推开门后依然是先给她让出路来,蒋天薇进去之后言浩宇也随着近来反手将门关上。 这个房间就是正常的休息用的房间了,在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大床对面还有一个书架。 蒋天薇近来之后便感到一种浓浓的局促感,尤其此刻他就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看着她,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她也不敢看他,双手放在身前低垂着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他突然问她:“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蒋天薇认真的点点头,“干爹对我很好。” “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回报我呢?” 蒋天薇猛的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含笑,那漂亮的眼睛中因为盛满了笑意而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那一张俊美得不像是凡人的脸也变得更加迷人,简直比刚刚那满室的珠宝还让她惊艳。 蒋天薇望着这张脸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她羞窘的低着头,咬了咬唇才道:“干爹需要我怎么回报你?” “那得看你有什么。” “我……”蒋天薇越发紧张起来了,她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着,没过一会儿手心便出了一层汗,“干爹你知道的啊,我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你自己吗?” 蒋天薇只觉得小心脏猛的跳了跳,她小心翼翼的向他看过去,“干爹,你是什么意思?” 言浩宇指了指她,“你可以用你自己来回报我,愿意吗?” 蒋天薇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用想也知道,可是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之前两人认识不久他要收她为义女就已经让她足够惊愕了,没想到现在他又对她说这些。 愿意吗?她当然愿意!他多金英俊,完美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只是听说他有个女儿,但这也没有什么,那女孩还小威胁不到她,也不妨碍她和他在一起,更何况她们在一起之后她也可以给他生孩子。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呆呆的看了他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是说真的吗干爹?” “当然。” “……” 他似乎很有耐心,她不回答他就一直等着。实际上蒋天薇不回答并不是在犹豫,她只是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说真的,她挺爱慕这个男人的,从第一眼看到就爱慕,她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会受得了他的魅力,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偏偏还有权有势,而且为人温和大方,有教养有风度。 他要当她的干爹已经让她像被馅饼砸中一样兴奋了,而他现在竟提出要当她的……男人…… 蒋天薇只稍微一想就难掩激动,她暗中调整了许久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我其实……也挺喜欢干爹的,我当然……也愿意。” “果然是个乖宝宝。”他笑得温柔好看,“既然如此,那就去床上躺下吧。” 蒋天薇猛地向他看去,却见他挑了挑眉头,“怎的?不是说愿意吗?” 蒋天薇是真的没想到干爹竟然这么性急,不过既然她都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而且两人尽快确认了关系对她也好。 蒋天薇深吸一口气,果然乖乖走到床上躺下,在床上躺下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言浩宇走过去,他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兜,笑吟吟的看着他,哪怕是用这个角度由下而上看他,他依然帅得让她心醉神迷,她目光已含了几许迷离,喃喃唤他:“干爹……” “这是你自愿选择的,对吗?”他柔声问她。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是一阵春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声音,当下点点头,“我自愿的。” 他笑得更好看了,脸上洋溢着的温和笑容看得她整个人都要化开了。他微微俯下身来,拉过她的一只手举到头顶,然后扣动了什么,不过眨眼间便有一个圆形的铁扣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正神驰在他温柔与俊朗中的蒋天薇猛然醒过神来,担忧道:“干爹……这是……”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动听,“别害怕,这样会更好玩。” “……”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扣上,然后将她的双脚也扣上。 蒋天薇下意识的挣了挣,这才发现这扣子好像镶嵌在了床垫里,她根本就挣不脱,她不由开始害怕起来,不确定的叫着他,“干爹……” 言浩宇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又冲门外叫了一句:“进来吧!” 话音一落,却见门口果然走进一个高大的男子来,男子是一个黑人,长得很壮,上身赤-裸,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 却见他脸盘很大,眼球从眼眶中凸出来,嘴唇肥厚,长得其丑无比。 蒋天薇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人顿时吃了一惊,她一脸紧张的冲言浩宇道:“干爹这人是谁啊?” 他笑得那么温和那么好看,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柔如春风一般,“他就是要陪你玩的人。” 蒋天薇听到他这话只觉得好似被一阵惊雷狠狠砸到,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干……干爹你在开玩笑的对吗?”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你自己选的。”他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好了,好好享受吧。”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而那个强壮的男人也扯开拴在腰上的遮羞布,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蒋天薇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干爹会这样对她。眼看着那个男人越靠越近,她挣扎得越是厉害,一边挣扎一边因为害怕嘶声尖叫着。 然而不管她再怎么嚎叫言浩宇都没有再出现,那强壮的男子却猥琐的笑着,一下跳到床上开始享受属于他的盛宴。 当蒋天薇被那男子享用完毕带出门的时候一双腿都是软的,她几乎就是被这男子强拖下楼的,可以想象刚刚的她遭受了怎样残暴的对待。 楼下言浩宇和木年正对坐着下象棋,而在他的身后有十多个保镖排得整整齐齐,面容严肃的站着。那黑人男子将蒋天薇一把扔在地上,也自走到最末尾的地方站好。 正在布棋的言浩宇微挑了挑下巴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却见蒋天薇头发蓬乱,衣服也穿得歪歪扭扭的,她浑身瑟瑟发抖着,想来刚刚被折腾得不轻。 言浩宇却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就像是看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东西一样,只一撇就将目光移开,又冲木年使使眼色,木年会意,将那精致的盒子打开再递到蒋天薇跟前,却见里面躺着的正是她刚刚看准的那条项链。 蒋天薇那因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而麻木又瑟瑟发抖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光亮,她呆呆的看了那项链半晌又抬头向言浩宇看去,像是在以此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言浩宇慢条斯理的将一子落下,也没看她,优雅又温和的声音缓缓道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拿着这条项链离开这里,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你离开之后我和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二是留在这里,我依然还是你的干爹,以后你也还可以得到更多比这项链更好的礼物,只是……”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我身后这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手下,因为特殊原因他们一直没有娶妻,可是作为男人总有饥渴的时候,所以你必须要满足他们,而且随时随地。” 蒋天薇愣愣的,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漫上了她的眼眶,她望着坐在那真皮沙发上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分明是那般优雅,那般温和,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有风度,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那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 言浩宇眉头微挑着,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怎么?既想得到又不想付出?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蒋天薇摇摇头,眼泪不断顺着眼眶滑下来,“你刚刚明明说了让我用自己回报你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哭得梨花带雨,简直格外的惹人怜惜,然而言浩宇望着这样的她却是蹙了蹙眉头,“我让你用自己回报我,但我没说用你的人是我。” 蒋天薇简直又是不甘又是难过,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终于忍不住吼出来,“我就那么差吗?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 “不,你很好,最起码我这些手下都看得上你,只是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含笑的目光向她看过去,他一字一句道:“我对除了我妻子之外的女人不感兴趣。” “……” “机会给了你了,你自己选择吧,要走还是要留你自己拿主意。” 蒋天薇突然发现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这个哪里还是那个温和又大方,优雅又有风度的男人,她可真是佩服他,顶着那样好看的皮囊,用着那么温和的笑容竟然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有那么一刻,她竟觉得他好似生活在地底的魔鬼,他只是披了好看的皮囊蒙上了他可怕的那一面,然而这依然改变不了他作为魔鬼的本质。 作者有话要说:  招惹上了言BT就自求多福吧! 第64章 64 蒋天薇闭着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眼来,她拿起那放到她跟前的项链,愤愤然起身,终于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冲他怒声骂道:“你就是一个王八蛋!” 他依然慢条斯理的下着棋,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而蒋天薇见骂不动她心里更是气愤难言,她咬咬唇,决然转身离去。 木年望着她的背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这位蒋小姐倒是挺有脾气的。” “有脾气?”言浩宇嘴角微勾,轻轻落下一子,“与太太比起来如何?” 木年却是想都不想,“跟太太比起来当然是差远了,太太可是连您……”说到此处木年急忙改口,“太太可是只有您才能驯服的。” 言浩宇听到这话却笑了,笑容中似含着无奈,“别抬举我了,她就是头倔牛,谁都驯服不了,除非……”说到此处他目光一暗,“除非她心甘情愿被人驯服。” 木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是不敢接话,转而想到什么又问:“既然蒋小姐离开了,那么我们布置的线是不是也该撤回来了?” “不急。”他语气不疾不徐,笑容笃定,“她还会回来的。” “……” 果然大概半个小时候之后,刚刚决然离开的蒋天薇却又再次出现在这里,言浩宇也不过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乎早有预料,他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开口。 蒋天薇走到他跟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留下,你说的话算话吗?” 他转头向她看了一眼,笑容依然那么好看,“当然。” “不过我有个条件……” 不等她说话他却慢悠悠的打断,“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蒋天薇沉默半晌,红着眼眶点点头,“好。” “既然如此……”言浩宇转头向立在他身后的几人看了一眼,“你们谁想要的尽管动手,或者一起动手也可以。” 蒋天薇下意识退后一步,一脸惊恐望着他,言浩宇却笑着安慰道:“放心,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声音是那么柔和,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害怕的小孩子。 随着言浩宇这话落下,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都一同向蒋天薇走过来,蒋天薇一看到这乌压压走过来的男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下意识要跑,却有一个高个子男子在她还没跑出去之前一把将她抓住再将她往肩上重重一扛。 蒋天薇嘶声尖叫着,又用求助的目光望着言浩宇,然而他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神情闲适与木年下着棋。 *** 蒋天薇好不容易搭上了言浩宇这种牛逼烘烘的贵人,廖品芳当然得好好的在廖家其他人跟前将他夸一夸也好出了这么多年在廖家所受的恶气。 是以蒋天薇和言浩宇刚走没多久廖品芳就像是闲聊一般说道:“要说这言先生出手就是大方,才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一个玛瑙耳坠,瞧瞧这成色,在外面起码得上百万。” 不过出于她意料的,她说完之后在场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廖品芳不太甘心,又道:“我们天薇就是好福气,遇到了言先生这样的贵人,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屋里依然很寂静,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廖品芳觉得很没意思,遂撇了撇嘴,自上去逗小孙子玩了。 今天晚上白箐箐和廖定轩留在这边过夜,吃完饭之后廖定轩将廖老爷子叫上楼,说是有事情找他商议。 两人一起来到廖老先生的书房,进门之后廖老先生便冲他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天薇要拜干爹,你姑姑自己定了就好,我也不好说什么。” “其他人我也不想过问,只是这言浩宇我不过问不行。” 廖老先生听到这话便不由正了正面色问道:“你和那言先生有过节吗?” 廖定轩点点头,“其实之前怕你们担心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之前箐箐去弯弯出差的时候被人劫持了,劫持她的人就是言浩宇,好在我有姨奶家陈康表哥帮忙倒是很快就将箐箐救了出来。”说到此处廖定轩顿了顿,故意加重了语气才说出最关键的话,“言浩宇对箐箐有意,想将她据为己有。” 廖老先生明显被他这话给惊到了,他皱着眉头,面色也凝重起来,“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不知道言浩宇和蒋天薇扯上关系是不是想借此来打箐箐的主意,可若是放任他再和廖家接触只会对箐箐不利。” 廖老先生自然也知道问题的所在,他是不想管蒋天薇认谁当干爹的事情,可是若有人要抢他孙子的媳妇儿他可就不得不管了。 是以廖老先生略想了想便冲他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我不会看着你姑姑她们引狼入室破坏掉你和箐箐的婚姻。” 有了廖老先生这话廖定轩就放心了,廖品芳毕竟是他的姑姑,他能管着她们在廖家的吃穿用度,但是在人际交往方面他却没资格说什么。爷爷就不一样了,他是长辈,廖家所有人的事情他都管得着。 白箐箐和长辈们打完了牌就直接回房间了,廖定轩去找廖老先生的事情她也知道,她猜想廖定轩此番去找廖老先生多半是为了言浩宇的事情。 她洗了澡在床上等了没一会儿廖定轩就回来了,他洗了澡之后便在她身边躺下,白箐箐非常自觉的滚到他的怀中,这才问道:“你刚刚去找爷爷是不是跟他说言浩宇的事情?” 他用指尖将她脸上的头发撩开,轻轻应了一声。 “爷爷怎么说的?”白箐箐略紧张的问他。 廖定轩见状便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爷爷会帮我的。” 白箐箐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可若是你姑姑执意要与言浩宇结亲家呢?”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紧紧抱着她,柔声道:“爷爷自有决断的,别担心,快睡。” 廖定轩都这样说了白箐箐自然也不会再多问,果然乖乖靠在他的怀中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蒋天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回去之后她先去换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她全身上下都是红痕,看着简直别提有多触目惊心了。这样的红痕绝对不能让妈妈她们看到,不然免不了又要一番盘问。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她装晕过去,她非得被他们玩死不可。 换了衣服之后她就去了廖品芳的房间,廖品芳一看到她就嗔道:“昨天跑哪里鬼混了?也不打个电话,没规矩的东西!” 蒋天薇在她身边坐下,面色如常解释了一句:“干爹要带我去他家参观一下我就去了,只是他家很大,参观完天就黑了,干爹就留我在那里住了一晚,我没打电话是我的不对,你也别生气。” 廖品芳瞪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且看得出来她也没有多生气,蒋天薇见状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就真的只是带你去参观一下房子,没有对你做什么?” 蒋天薇听到这话却嗔道:“妈妈你说什么啊?我和我干爹就是很正常的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 “真的?” 蒋天薇点点头。 廖品芳见状却有点失望,她叹了口气道:“要说你那个干爹倒是个挺不错的人,虽然结过婚但好在那女人也死了只留下个女儿也威胁不到什么,若他看上了你,而你又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那你的好日子才是享也享不尽!” “妈妈,你就别乱说了,说得人怪不好意思的。”蒋天薇虽然面上故意带着不快,可是心头却比谁都失落,她倒是也想人家看上她啊,可是人家对她压根就没有想法,不仅如此竟还…… 想到此处蒋天薇心里就一阵绞痛。 廖品芳笑起来,嗔了她一眼:“不过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说不定你和他的缘分在后面呢!” “妈!”蒋天薇这下是真恼了。 廖品芳急忙笑着讨好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却见蒋天薇的大嫂何秀颖突然推门进来道:“妈妈小妹,外公让我们下去吃早饭。” 听到这话廖品芳却是疑惑道:“早饭不是各吃各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外公是这么说的。” 廖品芳和蒋天薇对望一样倒是没多想,便随着何秀颖下去了。 几人下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廖品芳坐下之后便问道:“爸爸,这早饭不都是各自吃各自的吗?突然把大家伙凑到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廖老先生面色凝重,沉声道:“今天将你们叫到这里是有一件事情要同你们商议一下。” 望着廖老先生的面色廖品芳有些发憷,忙笑道:“多大的事情啊,弄得这么郑重?” 廖老先生凝眉向她看去,“是关于天薇认干爹的事情。我听说那个言先生在米国是混黑道的,我们家万万不能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蒋天薇一听廖老先生这话,那放在膝上的双手便下意识握紧,她低垂着头,掩盖住脸上那冰冷的神色。果然啊,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她们一家好,变着法在廖老先生跟前嚼舌根。 “这,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一早上起来您这主意说变就变了?”廖品芳的语气有些急促,“再说了,混黑道怎么了?”她目光下意识往廖老太太身上看了一眼,“湾湾二姨家不也是混黑道的吗?” 廖老先生面色更是凝重了,沉声吼道:“你二姨家做得可是正当的营生,那姓言的能比吗?” 廖品芳暗中撇撇嘴,正当营生个屁啊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么,谁知道里头有多脏多乱?不过这话廖品芳却不敢当着廖老先生的面说出来。 “外公啊……”蒋天海一脸为难道:“我们之前都已经跟人家言先生说好了,这突然又不结亲家了不是得罪人吗?” 廖老先生的声音依然沉沉的:“那就找个理由跟人家说清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蒋家几人都没搭腔。 廖老先生在几人面上看了一眼,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大女儿一家的脾气他最是了解了,惯爱贪人家的小便宜。他昨天可是听定轩说过关于言浩宇的事情的,这个人可不是蠢货,绝对不会任由别人贪自己的便宜,他们跟这人走得太近了迟早要坏事。 廖老先生清楚不给他们一些压力他们是不听的,遂冲蒋家几人道:“你们若还当我是你们的长辈那就好好听我一句劝,离那言浩宇远一点。若你们执意要跟言浩宇结亲家就从这里搬出去,总之我廖家是绝对不会跟那位言先生扯上关系的。” 蒋家几人听到这话却是吓了一跳,廖品芳一脸不敢置信向他看过去,声音也不由结巴了起来,“爸爸……你……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廖先生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沉声吼道:“听不懂人话是吗?我是在赶你们走吗?我是在让你们做出选择!” 蒋家几人愣愣的没说话,廖老先生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遂又软了声音道:“天薇要拜干爹,我让定轩他爸爸找个家风正的同僚也行,为什么非得去拜一个混黑道的米国人?” 蒋天薇听着这话却是在心头冷冷一哼,家风正的人?家风正的人哪里能比得上言浩宇的权势? 几人依然没搭腔。廖老先生见状就有点不高兴了,声音也沉了下来道:“我给你们几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尽快给我答复。” 这个话题就这样告一段落也没有人再提。大家吃完早饭之后就各自散了,蒋家几人回到房间之后,廖品芳就一脸急切道:“看你们外公刚刚的样子是来真的了,要不言浩宇这个亲家我们就不结了吧?” 蒋天海却是想也不想就道:“那怎么行呢?言先生说了他要在这边开个分公司,到时候就让我当分公司的负责人,再说我们之前就跟人家说好了,临头了又将人家一脚踹开,这不是太不将人家当成一回事了吗?” 其他几人听到蒋天海这话却是惊呆了,廖品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那言先生真这样说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我下了夜班回来的时候。” 廖品芳捂着胸口愣愣的在床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来,你不就成了老板了吗?” 蒋天海挑了挑下巴,略显得意,“可不是吗?” 何秀颖听到他那话也是惊呆了,这会儿回过神来便激动道:“那不是比在乐派好多了?” 蒋天海哼了哼,“起止是好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也不想想我在乐派过得是什么日子,累死累活那么多年也才当上了一个主管,而且这主管说没了就没了,如今呢,人家言先生直接让我当老板,从此以后在国内的分公司里就我说了算!谁还敢给我脸色看?” 这么听上去倒是真的挺不错,然而廖品芳想着刚刚廖老先生的话又担心,“可是,刚刚你们外公可说了,若是执意要跟言先生来往就只能搬出去外面住。”廖老先生毕竟是她的亲爹,她当然是相信亲爹胜过相信外人的。 实际上自从刚刚廖老先生说出那话之后蒋天薇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言浩宇这颗大树她是攀定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在言浩宇那里所遭受的折磨。 而且言浩宇也说过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就是她的干爹,她想要什么他都会送给她。她还想借言浩宇的势头闯出一片天地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如今言浩宇都已经帮着她哥哥开公司了,想来她们家以后还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即便这辈子做不了言浩宇的女人,但她也不想放过这块肥肉。 是以蒋天薇听到她这话之后便走过去坐下拉过她的手道:“搬出去就搬出去呗,在这边我们遭的冷眼还不够多吗?再说人家言先生对我们多好,这又送我们东西又开公司给我哥哥管的,妈妈你想想我们在廖家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这还是我们亲外公的家呢!而且这段时间表哥对我们那么狠你看不到吗?” 何秀颖也跟着劝道:“天薇说得对,妈妈你就算不为我们想想也要为两个小的想想吧,言先生对我们一家子这么好,以后我们有的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们手上宽裕了不就可以让大的那个上个好一点的学校,也让小的那个吃一点好的奶粉吗?” 这几人一来二去的劝说,廖品芳也被说得心动了,的确,他们在廖家这么多年,外头人看着光鲜亮丽,可真正的富贵荣华却是一点都轮不到她们一家来享受。和言先生才认识了多久,这人家又是金银又是珠宝的送,可比她的娘家对他们好多了,尤其现在还给天海开了公司,若天海发展得好,那她就可以跟外头那些富贵太太比肩了。 在廖家显然是没他们什么好处了,最起码跟着言先生他们还有盼头不是? 打定主意之后廖品芳当天中午便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到廖老先生跟前,廖家一大家子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笑,氛围其乐融融的简直好不热闹。廖品芳见状就更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一样,永远融不进人家的热闹里面。 更可恨的是,一看到他们一家来,他们立刻就停止了说笑,就仿若他们一家是瘟神,当着他们的面说笑也会变得不吉利一样。 见此,廖品芳就更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廖品芳带着一大家子人走过去冲廖老先生道:“爸爸,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哦?”廖老先生挑了挑眉头,面色好了不少,“想清楚了就好,那什么言先生并不是善类,少跟他来往对你们也有好处。” 廖品芳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打算搬出去住。” 廖老先生那好转的面色又沉了下来,他望着廖品芳沉默了半晌才问:“真的想好了吗?” 廖品芳想也不想就点点头,“嗯,想好了,在廖家癞吃癞喝这么多年,我们也该搬出去了。”廖品芳说到这里,想着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那双眼就不由得红了红,“也免得再留在这里讨你们的嫌。” 这话说得简直就像廖家多么亏待他们一样,实际上他们这家人除了蒋天海在公司工作其他人每天屁事不干,廖家供着他们一家也算是不错了。 然而人家还不满意。 廖老先生的面色非常不好,这话听着谁都觉得刺激,尤其这个仿若在讨伐他的人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既然你们想好了,那就尽快搬出去吧。” 廖品芳却冷冷一笑:“爸爸放心吧,我们既然说了要搬出去就不会再死癞着的。” “如果姑姑你们确定要搬出去,那么你们之前住的房间我就会另作别用了。”这话是廖定轩说的。 廖品芳听着这话却是怒了,不免冷声冲廖定轩道:“定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们搬出去住了,我还是你爷爷的女儿,我也有义务过来看望他。” 廖定轩面色不变,慢条斯理道:“姑姑要来看望爷爷当然是可以的,廖家客房多,够你们住。”又转头问廖老先生道:“爷爷意下如何?” 廖老先生面无表情,“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 廖品芳嘴角一抽,倒是也没说什么,带着一家子气呼呼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蒋家一家人故意在跟廖家人赌气,还是说蒋家一家人找到了靠山腰板硬了,有心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第二天就直接搬了出去,在离开之前还说了类似于之后他们一家过得好了一定不会忘了廖家人这类的话,简直别提有多膈应人了。 对于蒋家一家人搬出去的事白箐箐倒是没在意,以后去廖家碰不到这遭人厌的一家子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廖品芳等人觉得跟着跟言浩宇就有好日子过,她倒不这么认为,毕竟和恶魔扯上关系,那就注定了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怕只怕到时候廖品芳会哭着跑来求廖老先生再收留她们一家,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第65章 65 不过白箐箐倒是没想去管他们,而白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过问。 果然如白如枫所说,上一次她将张明艳与她曾经相好的事情丢出来没过多久白晋鹏就拿了白明杰和他的头发去做DNA验证了。 不过白晋鹏却没有选那种非常权威的医院,而是选了一家研究所,如果白如枫想偷梁换柱必须得通过他。不过这研究所的负责人和白晋鹏是好朋友,并不好收买,要是一个不注意将自己搭进去,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如枫来到浅水湾之后便将这件事跟白箐箐和廖定轩说了一下,希望她们两人能和她一起想想办法。 廖定轩端了一杯红酒站在窗边,闻言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既然利诱不成,那就威逼,直接将他的家人绑了就是最干脆的办法。” 白如枫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倒是轻松,那研究所的负责人是在国外安的家,家人都在国外,且不说还得花时间去寻找他们家的住址,再说要将人家家人绑了也不是一件易事,哪怕真成功了,说不准结果都已经送到白晋鹏手上了。” 廖定轩端着酒杯晃了晃又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这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的儿子和老婆已经被我请到安全的地方了。” 这话听得白如枫和白箐箐都愣了愣,白如枫很快反应过来,挑眉笑了笑,“不愧是廖定轩,果然出手快准狠!既然人都已经到你手上了,那威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那你呢?”廖定轩问了一句。 白如枫一脸理所当然,“我自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我的意思是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白如枫目光眯了眯,语气也沉了不少,“廖定轩,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姨子,你帮你大姨子的忙竟然还要讨价还价?” 廖定轩根本不为所动,“我从来不做亏本的卖买你是知道的。” “你……”白如枫气结,不过她也明白眼前的形势紧急,她必须得依靠廖定轩的帮忙,她急忙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这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蜜蜂网首页乐派的永久广告权以及永久的弹窗推荐位。” 白如枫嘴角抽了抽,随即冷冷一笑,“你怎么不去抢啊?” 廖定轩神色淡淡的,“要不要交易在于你。” “……”白如枫简直要气死了,廖定轩这个王八蛋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她转头向白箐箐看过去,冷冷道:“你就看着你老公这么坑我?” 白箐箐原本就只想当个静静的吃瓜群众,闻言便不以为意道:“这是你跟他的事情啊,你们商量就好。” “……”白如枫深吸一口气,“果然啊,一嫁人就忘了亲姐了。” 白箐箐摊摊手,对于她的话她表示很无奈,反正她还记得某人曾经因为一个亿就把她给卖了。 白如枫思索了片刻便咬牙道:“行!” 廖定轩面色很平静,似乎刚刚捡了一个大便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时间把合同签了吧,什么时候签好了我什么时候帮你办事。” 白如枫冷冷哼了哼,“既然我现在在这里,那就现在签吧。” 廖定轩略想了想,“也好。”说完便从桌上放着的文件袋中拿出合同来,递到她面前。 白如枫目光越眯越紧,这个奸诈之徒,果然是早早就将合同准备好了来坑她的。白如枫冷冷的瞪着他,廖定轩却格外淡定,好像她签不签字都与他无关。 白如枫咬咬牙,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签了字。 “既然合同签了,这件事你也尽快给我办好。” 廖定轩非常爽快,“这是自然。” 白如枫便将包包拿起来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在出门之前还不忘瞪了白箐箐一样。 白箐箐:“……” 搞什么啊,明明坑她的是廖定轩,她瞪她干嘛? 白如枫离开之后,廖定轩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插兜向她走过来。不同于刚刚他平静的面色,此刻他嘴角却含着笑意。 白箐箐就坐在沙发上,廖定轩走过来之后微微弓下-身来望着她,虽然这人气场强大,总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之感,可是白箐箐却觉得此刻眼前的男人笑得有点不正经。 白箐箐挑眉嘲讽的笑了笑,“怎么?刚刚坑了我姐姐得意了?” 廖定轩却一点都不生气,伸过大掌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用着仿若哄小动物般的语气冲她道:“真乖。” “……”白箐箐将他的手拿下来,“什么?” “难得你站在我这边,挺乖。” 白箐箐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我刚刚可是哪一边都没站的。” “你不说话在我看来就是站在我这边了。” “……” “所以以后就要这样明白吗?我可是你未来孩子的爹,而你姐姐只是你未来孩子的姨妈,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知道为什么,白箐箐总有种廖定轩在跟白如枫争风吃醋的错觉。她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毫不留情给他泼冷水,“孩子的影都还没有呢还未来爹?” 廖定轩却直接拉过她的手搂在他的脖颈上,再搂着她的腰如抱小孩子一般将她抱起来,白箐箐下意识夹着他的腰以防自己掉下去,瞪他道:“你又想干坏事了吗?” 廖定轩的双手非常流氓的捏着他的屁股,声音带着咬牙切齿,“想要个孩子,我真是急得不行了。” “……” 白箐箐觉得她若是将廖定轩平日里的行为说给认识他的人听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廖定轩是这样的混蛋,可实际上这家伙的确就是这样的混蛋,他将自己隐藏得那么深,若不是成了他的妻子,她永远不知道那高冷威严又不可侵犯的外表之下住着一个怎样火热又无耻的灵魂…… 几天之后白箐箐接到白如枫的电话,电话中白如枫叫她回去一趟,在这个时候让她们回去,白箐箐不得不想到关于DNA鉴定结果的事情上,是以白箐箐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应该是吧,不过白晋鹏只叫我们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白箐箐想了想便道:“那好吧,等下下午我去找你,我们一起过去。” 当天下午,白箐箐和白如枫就一起去了白家。白晋鹏张明艳白鸢三人都在。 两人进去之后跟白晋鹏打了声招呼,白如枫便问道:“爸爸你找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吗?” 白晋鹏却皱着眉头在两人身上冷冷的瞥了一眼道:“怎么?不认识你们明姨了吗?她可是你们的长辈,为什么不跟她打招呼?” 白箐箐望着白晋鹏的态度不由疑惑起来,白晋鹏明知道她们姐妹二人跟张明艳不和却还要故意说这番话,几个意思? 白如枫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道:“爸爸你也别说我不孝,我实在是没办法将一个勾结外人陷害我的人当成是长辈。” “简直胡说八道!”白晋鹏冷叱一声,“就凭一个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视频就证明你明姨跟袁泽宪勾结了?你明姨去找他也不过是同他商议你们两的婚事,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难听,你还跟袁泽宪在一起过呢!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引狼入室?” 白箐箐和白如枫相互对望一眼,白晋鹏的表现实在是不正常啊……这张明艳还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这几天对白晋鹏吹了什么枕边风,竟然这么相信她。 “比起妈妈和袁泽宪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视频,大姐和二姐所做的事情难道没有更过分吗?大姐你在公司肆意传播妈妈的坏话,这样还算了,竟然还要让爸爸背上骂名,爸爸好歹也是公司的董事长,你这样将他置于何地?或者说大姐你是想借此让爸爸的声望一落千丈,你好爬到他的头顶上吗?”白鸢一脸正气说完这话便又转头冲白箐箐道:“更过分的是二姐,竟然跑到电视节目上去污蔑爸爸和妈妈,就算妈妈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家里的事情家里解决就好了,二姐你凭什么要拿到电视台上去说?让大众窥探我们家的隐私,再给爸爸和妈妈泼脏水,二姐你究竟还没有把爸爸放在眼中把妈妈放在眼中?!你又究竟将家族的脸面放在哪里?!” 白鸢越说越气愤,真的就像是白箐箐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而且白如枫和白箐箐都是她的姐姐,她却敢这么颐指气使的骂她们,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但见白晋鹏也没觉得白鸢这么指着她们的鼻子骂有什么不妥,反而看向她们两人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看样子最近这段时间张明□□女二人在白晋鹏面前做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错。 面对白鸢这一项项指控白如枫却很淡定,“爸爸,我和箐箐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就是不希望你被有心人所骗,而且我们说得也是实话,之前明姨做过什么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年的确过得很不容易。”说到此处白如枫话锋一转,语气骤然转冷,“更何况,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爸爸你就这么笃定明姨她没有欺骗你吗?” 不料白晋鹏听到这话之后却是想也不想的就道:“DNA验证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你明姨,也相信明杰是我的孩子,以后这些混账话你们也不必再说了。” 这话听得白箐箐大吃一惊,就连一向淡定的白如枫也不由蹙了蹙眉头。 这母女二人果然是好手段啊。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管家阿姨突然走到白晋鹏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白晋鹏听完沉了沉面色犹豫了一下才道:“让他进来吧。” 管家阿姨下去没一会儿便带了一个人进来,白如枫和白箐箐之前看过这个人的资料,自然认得他就是那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负责验证白晋鹏和白明杰DNA的。 却见他手上还握着一叠资料,他来这边应该就是来送结果的。 那人走进来之后也不废话,双手将资料捧到白晋鹏跟前道:“白先生,这是你要的结果。” 白晋鹏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冲他道:“这结果不用给我了,我相信明艳。” 白箐箐和白如枫听到这话,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他真的不看结果选择相信张明艳,那么她们折腾这番又有什么作用呢? 白箐箐正要说话,坐在白晋鹏身边的张明艳却叹了口气道:“既然都已经送过来了那就看看吧,我行得正坐得端也不害怕,再说看了结果也能让人心安,免得以后如枫再把明杰说成野种。” 这话听得白箐箐和白如枫都愣了愣,看张明艳的模样,她是笃定了这结果是对她有利的吗? 白如枫不由转头向白箐箐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以此询问廖定轩究竟有没有把事情办成,白箐箐急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实际上她心里也不太确定,谁知道廖定轩做成了之后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小插曲。 而且她现在不得不往那个最坏的可能想,如果说廖定轩真的没有得手,那么看到结果,白晋鹏就能百分百确定明杰是他的孩子。而之前白如枫的怀疑大概就会被白晋鹏想成是不怀好意的污蔑,再加上白明杰现在还在医院里,有张明艳在白晋鹏身边作用,白晋鹏也只会将白如枫往最坏的方向想。虽然现在白如枫在想办法架空白晋鹏的权利,但只要白晋鹏还是董事长一天那么蜜蜂网就是他说了算,到时候白如枫不仅会被白晋鹏踢出局,怕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变成给白明杰做的嫁衣裳了。 白晋鹏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将文件袋接过。他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白箐箐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下意识握紧,坐在白晋鹏身边的张明艳倒是比较淡定,而白鸢呢,却冲白箐箐抛来一个得意又冰冷的眼神,仿佛是在对她说,你死定了。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完全无视掉她的挑衅。 白晋鹏拿过文件之后就开始翻看起来,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黑,张明艳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心头猛的咯噔一声,正要询问,白晋鹏却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文件劈头盖脸的向她的脸上砸来。 “你这个贱人!” 张明艳完全被砸懵了,她很快回过神来,将洒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她越看越愤怒,待得看完之后便将那文件重重一扔,急忙冲白晋鹏道:“晋鹏,你相信我,明杰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白晋鹏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站着的那研究所的负责人便走上前冲白晋鹏递过来一张□□道:“实际上在白先生将头发送到我的研究所不久之后令夫人就来找了我一趟,还拿了这张卡想收买我让我将结果改一下,当时我假意答应了她,就等着将结果送来之后再揭穿她的真面目,这是令夫人送我的卡,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白晋鹏望着那递过来的卡,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他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支撑着桌子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白鸢也被眼前的状况给搞懵了,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将散落在地的文件捡起来看了一下,看到结果之后她的面色比张明艳还要愤怒。她急步走过去,紧紧拽着白晋鹏的手道:“这是不可能的爸爸,明杰他真的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她手指着白如枫和白箐箐的方向,“一定是她们动了手脚,爸爸你不要被她们给骗了啊。” 白如枫直到看到白晋鹏发火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结果已经变得于她们有利,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是以面对白鸢的指控,她面色淡定道:“白鸢,你也太看得起我和箐箐了吧?连明姨给的□□也收买不了的人我和箐箐能收买?” 白鸢却不依不饶,指着两人怒吼道:“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搞的鬼!” “够了!”白晋鹏重重的吼了一声倒是让白鸢闭了嘴,可是因为他吼得力气太大了,吼完之后当即便重重咳嗽起来。 白如枫见状,急忙走过来扶住他,白晋鹏便急忙冲她道:“快扶我上去休息。” 白鸢不甘心,还要再说,白如枫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没看到爸爸现在不舒服吗?你是不将他气死不罢休的?” 被她这么一吼白鸢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如枫和白箐箐将白晋鹏扶到床上躺下休息,白晋鹏躺下之后却还拉着白如枫的手语重心长道:“是爸爸冤枉你了,你不要怪爸爸好吗?” 白如枫急忙回握住他的,柔声安慰道:“爸爸也是被有心人欺骗,我怎么可能怪你?” 白晋鹏听到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又转头望着白箐箐道:“也让箐箐受委屈了,是爸爸不好。” 白箐箐也急忙道:“我不会怪爸爸的,就像大姐说的,爸爸是被有心人骗了。” “好好好。”白晋鹏就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他一手拉着一人的手又道:“好在,爸爸还有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才是我的孩子。” 两人又急忙安慰了他几句,又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在这时候却突然听得门上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然后是张明艳歇斯底里的声音:“晋鹏,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自己算算日子,明杰他是你的孩子啊!” 白晋鹏却是皱了皱眉头,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带上了怒火,“我累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这话是对白如枫说的。 白如枫和白箐箐对望一眼,这才点点头,“好,爸爸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又照顾着白晋鹏躺好才出了门来,张明艳被白晋鹏的助理兼保镖拉住没能闯入,只是在白如枫开门出来之时她却猛的扑过去,白如枫眼疾手快,在她还没扑到屋内时在她小腿上重重踹了一脚,张明艳受痛,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白鸢此时就在她的身边,见状便扯着嗓子道:“大姐,我妈妈好歹还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对她动手,你眼中还有没有尊卑这两个字?” 白如枫明白她的意思,说这么大声不就是想故意让白晋鹏听到好为她们讨公道吗?白如枫也不急,只一脸不以为意道:“长辈?我还没有如此无耻的长辈!把外面的野种抱回来让爸爸白白养了别人的儿子这么多年,若这件事传出去,爸爸怕是就要成为全京都人的笑话了。” 白鸢可以提高声音让白晋鹏听到好为她们讨公道,白如枫自然也可以提高了声音让白晋鹏受刺激,果然这话才一落下白晋鹏就狠狠的道:“让她滚!” 张明艳一听到白晋鹏的声音立马又哭道:“晋鹏我只跟你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白如枫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冲那助理使了使眼色,助理二话不说,直接走过来拖着张明艳便下了楼。 一路走下楼张明艳依然不甘心一路大叫着,那助理将她拖下楼之后又向白如枫看了一眼,白如枫便冲他指了指门口,他会意,便直接将张明艳拖到门口再不客气将她重重扔在门外。 白鸢见状也是怒了,冷声冲白如枫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爸爸说了要赶妈妈出门了吗?” 白如枫看也没看她一眼,毫不客气道:“你若是心疼你妈妈,大可以出去陪她。” “你……”白鸢被她给堵了一下,但是自己的亲妈她也不可能不管,想了想还是出了门将倒在地上的张明艳扶起来,而在她出门的时候白如枫却毫不留情,直接将门重重合上,将这两人彻底关在了门外。 做完这些之后白如枫和白箐箐才走到沙发上坐下,白箐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险。” 白如枫倒是一直都挺淡定,只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吗?” 白如枫摇摇头,“只要白晋鹏一天没有跟张明艳离婚,蜜蜂网一天没有真正在我手上就不算解决。” 白箐箐点点头,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白如枫笑了笑,“很简单,只需要好好扮演好女儿的角色就好了。” 白箐箐果然听了白如枫的话,这段时间都和她一起在白晋鹏身边照料,两姐妹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他,和他聊聊天,谈谈小时候的趣事逗他开心。 这天大家正说到白箐箐小时候的糗事,白如枫取笑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馋,好像几辈子没见过西瓜一样,竟然连皮也一块儿吃下去。” 白箐箐被白如枫取笑了不服输,忙拉着白晋鹏道:“爸爸,你也说说姐姐小时候的糗事吧,不然每次都是她取笑我,我都没有取笑她的,简直太不公平了。” 白晋鹏笑呵呵的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你姐姐从小可比你懂事多了,哪有你那么调皮?我这里可没有她的糗事说给你听,你就认命吧!” 白箐箐嘟着嘴一脸不开心,而白晋鹏和白如枫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白晋鹏似突然想到什么,他正了正面色,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白如枫道:“这个你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白如枫接过看了一下之后却是吃了一惊,“这个……” 白晋鹏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老了,身体也不好,公司的事情有很多都处理不过来,倒不如将公司全权交给你。” 白箐箐虽然没看到那文件的内容不过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白晋鹏大概是要将手上的股权转让给她,让她成为董事长。 握着文件的白如枫却是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一脸不确定向白晋鹏看去,“爸爸,你……” “不过我希望你能让白鸢回家,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她手上已经没有股权和继承权了也威胁不到你,你就只要给她一口饭吃就好。” 白如枫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只要小鸢想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明姨和明杰呢?” 一听到她提起这个白晋鹏就冷冷的哼了哼道:“我已经向法院提了离婚诉讼,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和她离婚,她和那个野种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白如枫和白箐箐也都没接话,白晋鹏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不提他们了,如果没有问题你就将字签了吧!” 白如枫双眼微微发红,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 签完字之后两姐妹又陪了白晋鹏说了一会儿话,白晋鹏最近这段时间一下子老了很多,身体也变差了不少,很容易疲惫,几人没说一会儿话他就困了。 等他睡着之后姐妹两人才从房间出来,上了车之后白箐箐才冲白如枫道:“我原本还担心爸爸会对张明艳留情,倒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绝,不给这两人留后路。” 白如枫却冷冷一哼,一脸不以为意道:“如果我们没有成功,今天被赶出家门的可就是我们了,而且我们肯定会比张明艳更惨。” 白箐箐没说话,只凝眉沉思着,想着白如枫拿到股权的事情,白箐箐便道:“不管怎么说都要恭喜你,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你了。” 白如枫却一脸颓丧靠在椅背上,白箐箐见状不由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拿到股权还不高兴吗?” 白如枫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你以后有了孩子抱一个给我养吧。” 白箐箐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了?要养孩子自己生啊!” 白如枫摇摇头,面上突然带着一种难言的失落,“你大概不知道,经历过妈妈的死亡之后我再也不相信婚姻也不相信男人,所以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结婚。” “……” “不过我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我只问你,你舍得将你的孩子抱给我养吗?” 白箐箐几乎是想都没想,“不舍得。” “……” 白如枫在她脚上踩了一下,恨恨道:“真是心狠!” “为什么一定要抱我的孩子养,你可以自己养自己的孩子啊,就算不结婚也还可以从精子库里买了精子在体外受精也行啊。” 白如枫略想了想,“也是。”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白箐箐一脸懵逼,“什么?” “帮我找男人啊。” “……” “我觉得借精生子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不想人工受精,而是想自然受精,所以这个选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自然受精?所以她是想……嗯…… 白如枫见她不回答,瞪她道:“你不愿意?” 白箐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当然愿意,谁让你是我姐呢?”所以这个帮她找男人受-精的艰巨任务只能交到她头上了。 白箐箐回去之后便果然开始帮白如枫找男人。“重金求子”的广告发出去之后响应的人还真很是不少,经过白箐箐的层层筛选最终确定了三个人,不过最终的人选还得由白如枫来定夺。 选好之后的当天中午白箐箐就拿着资料和照片去了白如枫所住的公寓,她进去的时候白如枫刚刚午休完毕起来。 白箐箐一边将资料拿出来一边冲她道:“之前你让我帮你物色男人,我选了三个出来,你先看看。” 她将照片和资料递过去介绍道:“这个是高智商才子,这个是颜值较高的小模特嗯还有这个,据说是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 白箐箐故作淡定的道:“就是床上功夫非常不错。” “……” 白如枫拿过资料和照片翻看,从三个人的体检报告上来看这三人都挺健康,而且看得出来白箐箐是精心挑选过的,这三个人的长相都在中等以上。 白如枫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高智商的才子……我智商够高,所以不需要他的高智商基因。”她说完便将那高智商才子的照片和资料放到一边,又拿着那天赋异禀的照片和资料看,“至于这个天赋异禀,我对那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也用不着。”最后她又拿起那个小模特的资料和照片,这一次她的目光稍微多停留了几秒,“冯天景?长得挺顺眼。”她用食指敲了敲照片,“就他吧。” 白箐箐点点头,“那行,不过什么时候开始?” 白如枫往后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相握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才刚刚接手公司,公司里的事情多,而且我还得做一下备孕,所以得推后一下。” 白箐箐却为难道:“不过这个冯天景家里好像遇到困难,他要钱要得急。” 白如枫略想了想,“那你就尽快安排吧。” 白箐箐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脸意味深长道:“难得白大总裁竟然能对别人让步,想来是看上这个小模特了吧?要不直接将他发展到现实里吧,你身边有个男人照顾着也挺好。” 白如枫却是想也不想就摇摇头,“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相信男人,任何男人都不相信,和男人之间最多只能是交易。” 白箐箐撇撇嘴,“OK,我会尽快安排的。” 实际上白箐箐倒是挺惋惜的,这个冯天景真的长得挺好看,而且家境也清白,如果白如枫能留在身边用一辈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只是白箐箐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年轻时期走投无路不得不卖身救兄的美男子在几年之后就会成为横扫各大奖项的影帝。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总裁VS痴情影帝,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会在番外里写。 第66章 66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白箐箐回去还有事便准备告辞了,正好白如枫要去公司,两人便一块儿下楼。 电梯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一下电梯便看到那地下停车场里站着个人。 看到这人两人明显愣了愣,很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明艳就是专程在这里等着白如枫的,一看到白如枫出来她便急忙走过去,红着一双眼睛道:“如枫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明杰吧!” 白如枫蹙了蹙眉头,“这话可怎么说?将你们赶出去后我可就没有再动手了。” 张明艳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里那种贵妇的神采了,她用手指揉了揉眼泪又道:“明杰他还没有恢复,需要钱观察治疗,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好歹还是你的亲弟弟,你就行行好,帮他一码吧!” “亲弟弟?”白如枫却嘲讽道:“DNA验证结果都出来了还算哪门子的亲弟弟?” 张明艳急道:“那DNA验证的结果为什么会那样你不是最清楚吗?我都不贪心求你让我回去了,你就救救他吧,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啊!” 白如枫却是想也不想,冷声道:“毒又不是我下的我为什么要救他?你们自己害人不成终害己,我凭什么帮你们承担责任?” 张明艳可能也是走投无路了,听到她这话便噗通一声在地上跪下道:“我求求你了如枫,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就救救他吧!”说完又膝行到白箐箐身边作势要拉她的手,白箐箐却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一个空,张明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道:“箐箐,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白如枫的语气越发嘲讽起来,她微微躬身,目光平视着张明艳的脸,她的脸上一片冷然,目光中也带着一股穿透一切的冰寒,“你这样装无辜装可怜给谁看?当年若不是你在我妈妈跟前挑衅她也不会病倒,你让我给你机会,可是谁又给我妈妈机会?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就去死吧,带着你那双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在世上的儿女一起去死,去到我妈妈跟前跪在她面前认错赔罪!” 她慢慢站起身来,语气依然冰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挑衅我的耐心,我现在不动手但指不准被你搞烦了还真忍不住动手了,到时候只怕你一睁眼白明杰和白鸢就永远不见了!” 张明艳重重跌坐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如纸,而白如枫却不再理会她,直接转身离去,白箐箐亦没有多看她一眼,随着她离开。 上了车之后白如枫问她:“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白明杰救还是不救?”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摇摇头,“刚刚你不是也说过了吗?毒又不是你下的,这是他们自作自受,没有人需要替他们承担责任,这既然是他们自己造的因,那就该由他们自己承受后果。而且,若我们真救了他,那我们也太不对不起我们含恨而死的妈妈了。” 白如枫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是我妹妹该有的样子,以前的你可真是太傻太善良了,我很欣慰看到你变成这样,妈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子也会很欣慰的。” 白箐箐却没说话。 白如枫又问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白箐箐这才道:“我之前在福满园定了一个镯子,你就送我到那儿吧。” 白箐箐来到福满园之后就直接拿出小票去柜台取手镯,在等待柜台小姐将手镯包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表嫂。” 白箐箐转头去看,却见来人穿了一件皮草大衣,一双鹿皮靴子,还化了精致的妆容,第一眼她还没把她认出来,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她才确定来人是蒋天薇。 几天不见,蒋天薇倒是出落得更加漂亮了,而且打扮得也越来越贵气,看来言浩宇对她们还挺不错。 对于蒋天薇白箐箐实在给不出好脸,遂语气淡淡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边买一点东西。”蒋天薇一边说着一边向她身后那柜台小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柜台小姐正将白箐箐定好的镯子放进一个精致的礼物盒中。 “那镯子是表嫂定的?”蒋天薇又笑着问了一句。 白箐箐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表嫂,这个镯子我挺喜欢的,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转让给我?”询问的意思并没有那么明显,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柜台小姐已经将镯子包好了,白箐箐接过之后直接塞到包包中,一脸不以为意道:“我也挺喜欢的,所以很抱歉不能转让给你了。” 白箐箐并不想与她多言,这话说完之后便要转身离去,蒋天薇却急忙叫住她道:“可是我觉得我比表嫂更适合这个镯子。” 白箐箐离开的脚步一顿,挑眉向她看去,但见蒋天薇婷婷站在那里,笑容明媚又刺眼,“我的皮肤比表嫂的白,手腕也比表嫂的细,我刚刚试了一下,我挺适合这个镯子的。” 白箐箐双眼微微眯了眯,她倒是没想到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蒋天薇也有如此嚣张跋扈的时候。果然以前的沉默只是隐忍,一旦有了靠山就什么本性都暴露出来了。她现在可真是怀疑蒋天薇出现在这里就是故意等着挑衅她的,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她,我现在有了靠山我过得很好我变得很美而我现在也可以站在高处鄙视你了。 白箐箐觉得她可真倒霉,完全没有招惹过别人却还惹得别人这么讨厌她。不过她实在没空理会她的挑衅,遂道:“即便我皮肤黑得像块碳,即便我手粗得像水桶,这镯子也是我定的,我拿回家做摆设也成,就是不想将它转让给别人,所以,你还有别的事吗?” 蒋天薇明显被堵了一下,她的笑容有些僵硬,正想着说什么话来堵回去,目光无意间扫到那从大门口进来的人,蒋天薇面上的笑容又明媚起来,甜甜唤了一声:“干爹。” 白箐箐心头咯噔一声,转头一看,那进来的人不是言浩宇是谁。 言浩宇走进来,含笑的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白小姐也在这里?”又转头望着蒋天薇,“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事情?” 因为言浩宇的到来,蒋天薇的底气明显更足了,她笑容甜美,眉眼间带着一种神气,“我刚刚正同我表嫂商议,让她将她的镯子转让给我,我挺喜欢这镯子的。” 言浩宇目光向白箐箐手上那精致的盒子上扫了扫却没说话。 白箐箐觉得她这一趟出来可真是晦气,碰到蒋天薇就算了竟然还碰到言浩宇,她实在是没功夫跟他们纠缠,正要直接离开,不料蒋天薇又道:“我出双倍的价格买表嫂手中的镯子 如何?” “双倍?”白箐箐抬眼向蒋天薇看去,却见她微挑着下巴,然而她说出这句话之时却又那般随意,好像钱多钱少在她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 白箐箐微敛眸光想了片刻,随即勾唇一笑道:“你真的很喜欢这个镯子?” 蒋天薇回答得很干脆,“当然。” “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你就出十倍的价格如何?” “……” 白箐箐目光带着意味深长向言浩宇看过去又道:“我这镯子就十多万,十倍价格也才一百多万,对于言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一百多万只是一笔小钱了,想来言先生也不会吝啬这种小钱来让干女儿开心的吧?” 言浩宇始终面含微笑,闻言却没有任何表示。蒋天薇听到她这话面色却有些难看,她冷冷的笑了笑道:“表嫂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吗?” 白箐箐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头道:“我哪有?你不是说你喜欢吗?既然这么喜欢出十倍的价格又有什么呢?你现在有了这么个有钱的干爹难道还心疼十倍的价格么?” “……” 这话还真将蒋天薇给堵住了。一百多万对言浩宇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他虽然是她的干爹可她又不能舔着脸去问他要。 蒋天薇本来就是想给她难堪的,这会儿却被她堵得下不来台,心里有多不是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蒋天薇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打算向言浩宇求助,她正准备开口,言浩宇却突然向柜台那边走过去,却见他走过去之后便指了一个东西让柜台小姐给他装上,蒋天薇看清楚了,那是一对蓝宝石耳坠。 她刚刚在这边逛的时候也看过那耳坠,它的价格可比白箐箐的手镯贵多了。蒋天薇猜想,言浩宇买这个耳坠应该是要送给她的,白箐箐当着他的面让她如此下不来台,她好歹还是他的干女儿,是他的人,她当着他的面让他的人下不来台,以他的作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如此正好,他买一个比那镯子贵重得多的东西送给她,也是借此告诉白箐箐,他的人不屑于她那个破镯子,以此来将白箐箐的脸打得啪啪响。 想通了这些,蒋天薇的面色又慢慢好转起来。 白箐箐倒是没在乎言浩宇要干什么,又挑眉冲蒋天薇道:“怎的?不要了?” 蒋天薇笑得一脸春风得意,“这镯子还是表嫂自己留着吧,我干爹以后会送我别的。” 白箐箐在心头撇撇嘴,倒也没多说什么,既然把她的嘴堵上了白箐箐也没有再留在这边的必要,正要转身离去,不料身后的言浩宇却叫住她。 “白小姐请留步。” 白箐箐皱眉向他看去,“言先生还有事吗?” 本来刚刚眼看白箐箐要走蒋天薇是有点着急的,若是白箐箐一走那等下她干爹还怎么打她的脸,正要想办法留住她呢不料干爹就叫住她了。 这会儿那柜台小姐已经将耳坠装好了送到了言浩宇手上,想来他叫住她就是要给她难堪的,蒋天薇倒是很期待等下言浩宇将东西送到她手上时白箐箐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微微颔首掩盖住脸上的笑意,静静等着干爹走过来将东西递给她。等下干爹将东西送给她的时候她一定要用一种很随意的表情接过,要让白箐箐知道她收这样的礼物可是常态。 言浩宇慢慢走过来,蒋天薇心怀雀跃抬头向他看去,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生动明媚起来。却不想言浩宇直接走到白箐箐身边,并将手中包好的礼物递给她。 蒋天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干爹竟然将东西送给白箐箐?!他这是在干什么? 白箐箐看到言浩宇递过来的东西也是愣了愣,不解问他:“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言浩宇笑得很和蔼,说话的语气也很真挚,“我干女儿不懂事,这礼物是我向白小姐赔罪的。” 一旁的蒋天薇听到这话有多震惊是可想而知的,干爹竟然向她赔罪?!她可非常清楚他这种人的手段的,连对她他都不留情面,白箐箐她算什么,他竟然卖礼物向她赔罪!? 其实白箐箐听到言浩宇这么说也挺疑惑,若非为了利益,他绝对不会这么大方这么和气,竟然还买东西向她赔罪,明显是在讨好她。不过,如今廖定轩已经明确表示出不想跟他合作,她也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讨好的。 白箐箐向他递过来的东西上随意的瞟了一眼,耸了耸肩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赔罪就不用了。” 她也不想再与他多言,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蒋天薇觉得白箐箐这个人简直不知好歹,不过她也清楚言浩宇这种表面温和内心却住着魔鬼的人是很记仇的,白箐箐如此不客气也不知道言浩宇会不会给她记上一笔,当然,如果能让言浩宇记恨上那白箐箐就更好了。 蒋天薇走上去,故意带着一种愤然的神色道:“我表嫂也太过分了,你都这样跟她道歉了她却还端着,也太不把你放在眼中了吧!” 言浩宇转头向她看过来,他目光微眯,也不知道是不是蒋天薇的错觉,她竟觉得言浩宇看她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冷,这种冷让她觉得他浑身似有一股杀意在蔓延。 不过再仔细看去似乎又不是那种样子,他转回头去,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淡淡道:“走吧。” 上了车之后,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后车座上,蒋天薇见他面色不好也非常知趣不再说话,只是目光瞟向他手中的盒子时,想着那耳坠的确也挺好看的。 言浩宇一转过头去就对上她的目光,蒋天薇急忙移开,又冲他表情自然的笑了笑。言浩宇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想要?” 蒋天薇却不以为意道:“干爹不送给我的东西我哪里敢要?” 言浩宇却直接将东西冲她丢过去,就像在丢一个不值钱的破烂石头,“想要就送给你吧。” 蒋天薇极力掩盖住要溢在脸上的喜悦,忙故作镇定说了一句:“那就谢谢干爹了。” “我之前听你说过,廖家每个周末都会举行家庭聚会,明天正好是周末,我是你的干爹,想来也是有资格参加你们家庭聚会的对吧?” 听到言浩宇这话蒋天薇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言浩宇他们家搬出来的事情,这会儿便冲他道:“我之前还没来得急跟干爹说,我们家已经从廖家搬出来了。” 言浩宇眉峰微蹙,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要搬出来?” 蒋天薇倒是没太在意,解释道:“不知道谁在我外公跟前乱嚼舌根,说干爹你做的不是正当营生,我外公知道就让我们全家不要跟你来往,不然就搬出去住别跟廖家扯上关系。”说到此处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起来道:“可是干爹你知道的,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你,为了你,我们就搬出来了。” 言浩宇收回目光,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冲司机道:“靠边将车停下。” 蒋天薇却诧异了,“干爹怎么了?” 言浩宇笑吟吟的向她看过去,慢条斯理道:“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干爹了。” “……”蒋天薇愣了愣,随即笑道:“干爹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之所以会认你当干女儿……”他依然面带笑意,耐心又温柔的解释着,“只是因为想以此跟廖家搭上关系,可是现在你们已经被廖家放弃了,于我也没有了半点作用。” 他的面容是如此的温和,他说话的语气也轻声细语的很是动听,然而他出口的每个字都冷酷而残忍。 蒋天薇呆住了,一脸不敢置信望着他,语气急促道:“干爹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的神色很温和,根本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敌意,“以后不要再叫我干爹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明白吗?”说到此处,他的面色却逐渐冷淡下来,“所以,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下车吧。” 蒋天薇这才明白过来,言浩宇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刚还好好的…… “干爹你不能这样,我们一家这么喜欢你,我们都为了你从廖家搬出来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为了我?”他的眉眼间带着一种冷淡与嘲讽,“是为了我的钱还是为了我的权?” “……” “下车!”语气带着冷酷的命令,显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干爹!”蒋天薇也是急了,顾不得许多,就要扑过去拉他的手,然而手刚刚伸过去却骤然对上他冰冷的双眸,蒋天薇急忙缩回手来,焦急道:“干爹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上次说过的,只要我留下来你就是我的干爹,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言浩宇一脸不以为意,“可是我并没有说过我会当你一辈子的干爹,你不要忘了,这一切的主动权都在我的手上,我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 “……” 蒋天薇怎么甘心啊,为了能搭上他这颗大树她牺牲了那么多,因为焦急和恐慌,她的双眼已经漫上了红晕,“干爹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你这样对我们,我遭受的那些又算什么,我可是你的手下们……”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大哭起来。 言浩宇望着她这模样却皱了皱眉,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冷,“你可不要忘了,你们家也从我的手上拿到了不少好处,你有付出也有收获,做人可不要太贪心,我对你们已经够仁慈了。”说完他又冷冷冲司机吩咐了一句,“将她拉下去。” 那司机果然下车,直接打开后车座的车门就将蒋天薇一把扯下去,也不管她的哭闹直接将她扔在地上,在关上门之前言浩宇又含着警告冲她丢下一句:“好好记住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蒋天薇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得很伤心,然而那车子却根本不管她的死活绝尘而去。蒋天薇望着那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子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说结束就结束了?刚刚明明都还还好好的…… 那么他们一家接下来又该怎么办?为了言浩宇他们跟廖家闹得那么难看,要回去应该是不可能了,可是现在连言浩宇也放弃了他们了,那么没有了言浩宇的撑腰他们又该怎么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言BT世界里,没有道理没有情面,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第67章 67 刚刚她被人直接从车上拉下来之时街上也有不少人看见了,此刻她坐在地上哭得那么难看,周围便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蒋天薇回过神来,她将眼泪擦干净,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管别人的嘲笑与指点,直接转身离去。 蒋家一家从廖家离开之后就在某个新开发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一家人就住在这里,原本他们的打算是在这里将就住一段时间,等言浩宇在这边开了公司,蒋天海又上手之后再去买一座大别墅。 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别说买大别墅了,能不能好好生活下去都困难。 蒋天薇回来之时廖品芳正坐在沙发上看连续剧,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她,再瞟到她手上拿着的漂亮盒子,廖品芳便笑道:“你干爹又送你好东西了啊?”说罢又一脸愉悦道:“这言先生对我们一家就是好!” 蒋天薇却没说话,神情呆滞走到沙发上坐下,廖品芳这才发现她面色不太好,忙正了正面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蒋天薇没答话,却见这时候蒋天海从门口走进来,一进门看到蒋天薇就问道:“天薇,你跟言先生怎么了?我刚刚打电话过去找他,是他助理接的电话,说是让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联系言先生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廖品芳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顿时一脸焦急道:“究竟是怎么了啊天薇?是不是你跟言先生吵架了啊?” 蒋天薇却嘲讽一笑,“言浩宇已经彻底放弃我们一家了!” 听到这话廖品芳和蒋天海都愣了愣,廖品芳最先回过神来,忙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蒋天薇笑容越发嘲讽,目光却一片苍凉,“就是说言浩宇不想跟我们结成亲家,他已经一脚将我们踹开了。” 廖品芳和蒋天海对望一眼,两人明显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蒋天海便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蒋天薇深吸一口气又道:“言浩宇告诉我,他之所以认我当干女儿不过就是想跟廖家搭上线,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从廖家搬出来了,我们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廖品芳听到这话却不太高兴了,她皱着眉头,冷声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可是为了他才搬出来的?” “告诉了啊,不过他说我们只是为了他的钱和权,还让我们一家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 “……” 廖品芳面色越来越难看,她重重一拳砸在沙发上,狠声道:“这言浩宇也太过分了吧!说话说得这么难听!他当我们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想接近就接近,不想接近就一脚踹开?!以为我们是那么好打发的?!”廖品芳简直越想越气,又想着他们一家都已经为了他从廖家搬出来了,他却还这么对他们,他这么做不是将他们往绝路上逼是什么?廖品芳实在是气不过便冲蒋天薇道:“不行,我们得去找他理论!” 说着便拉起蒋天薇作势向门口走去,蒋天薇却急忙拉住她道:“妈妈别去了,我们是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也得斗!”廖品芳越想越不甘心,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冷,“他这么欺负我们了我们还得忍着吗?你也给我争气一点,老是这么胆小怕事能成什么事?” 蒋天薇并不是胆小怕事,她是真的很清楚言浩宇的手段,她怕他们会惹祸上身。 “妈妈,真的别去了,言浩宇他并不是一个好人!” “我管他是好人坏人,这个理我必须得找他说清楚!” 廖品芳说着便将她向门外拖,蒋天薇争不过她,便向蒋天海求救道:“哥哥,你快劝劝妈妈。” 不料蒋天海却直接冲她道:“我觉得妈说得对,言浩宇这么做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他把我们一家当什么了?这个理我们是得好好找他说清楚。”说着便直接走过来道:“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最终蒋天薇无奈被两人一块拖上了车,她知道言浩宇所住的地址,在廖品芳和蒋天海的逼问之下她也只得说了,几人便一路顺着地址开过去。 言浩宇所住的别墅大门口照例有两个保镖守在那里,蒋天薇等人从车上下来之后其中一个人就指着他们狠声道:“干什么的?” 廖品芳一看有人这么指着他们的鼻子不客气心里就不舒服,便挑着下巴冲她道:“我们是来找言浩宇的,叫他出来!” 这两人对望一眼小声议论了几句,便见刚刚说话的那个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背对着他们又加上说话小声,倒听不清他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是说完之后他却冲另一人使了使眼色,两人便一块将大门打开,那人又冲他们道:“进去吧!” 廖品芳见状,暗想这言浩宇倒还挺识时务,神色间便不免带上了几分神气,蒋天薇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这所房子里她遭受过什么可是比谁都清楚的,她上去拉住廖品芳又冲她道:“妈妈我们还是回去吧!” 廖品芳觉得这孩子简直太没有眼力见了,便骂道:“回去什么?都已经来这里,别给我磨磨蹭蹭的!” 说着便直接拽着她走了进去,蒋天海也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大门,三人刚一进去,身后那大铁门便徐徐合上了。 从大铁门到别墅还有一段距离,三人一路走过来廖品芳不断赞叹着,“这院子可真是漂亮。”远远看到那别墅,她又忍不住道:“这房子也太大了吧,简直像城堡一样!” 别墅门前有一个喷水池,只是如今已经进入冬天,喷水池也干枯了。 三人从花园穿过来就见言浩宇站在喷水池边上,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保镖,每个保镖手上牵着两条狗。 他双手插兜,神情闲适,明显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廖品芳一看到他,这才收起了艳羡的目光冲他道:“言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吗?你突然就将我们一家踢开,是不是也太不将我们当成一回事了?” 言浩宇目光微眯向蒋天薇看去,“我对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实际上蒋天薇挺害怕言浩宇的,而且此刻他身边的保镖手上还牵着几条凶猛的大狗,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种架势她就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 她扯了扯廖品芳的衣服正要再劝,廖品芳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耐烦将她的手甩开又冲言浩宇道:“言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我们一家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明明之前大家都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家是你养的狗吗,你说甩开就甩开?!” 本来之前蒋天海还挺愤怒的,到手的公司就这么飞了任谁都受不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比廖品芳多见过一些世面,总感觉此刻的氛围有些不对劲,是以这会儿他急忙将廖品芳拉了拉,好言好语道:“我知道言先生想跟廖家搭上线,虽然我们家现在是搬出来了,不过廖家毕竟还是我外公的家,如果廖先生要与廖家合作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当牵线人的。” “你?”言浩宇冷冷的嗤笑一声,“我的兴趣不在与廖家合作上,我的线也并不是你能搭得上的。” 他这话听得几人糊里糊涂的,不过言浩宇话语间的嘲讽她们倒是听得很清楚。 廖品芳觉得他这么说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顿时就火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客气,“言浩宇,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 蒋天薇听到这话,当即便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生怕她还说出更激怒言浩宇的话出来。 她急忙向言浩宇看去,却见他目光微眯着,单从面色上也看不出是不是生气了,蒋天薇正要冲他解释,便听得言浩宇慢条斯理的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而且也特意交待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既然你们这么不听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他又指了指身边的四条大狗冲几人道:“这几头斗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我想让它们咬谁它们就咬谁。”他挑了挑眉头,笑吟吟的冲几人道:“想试试看么?” 言浩宇虽然面上带笑,可是这样的笑容却看得人毛骨悚然,蒋天海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敢肯定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说着玩那么简单的。 是以他急忙拉过廖品芳冲着言浩宇赔笑道:“对不起言先生,是我们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廖品芳却觉得言浩宇就是故意要给他们虚张声势,这种吓唬人的伎俩谁不会,他觉得这样吓吓他们事情就算了吗?那也太便宜他了吧? 廖品芳却不顾他的拉扯,直接冲他道:“我告诉你言浩宇,我可是廖家人!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言浩宇勾唇冷冷一笑,直接冲身边两人使使眼色,却见两人点点头,对那几条狗打了个手势再将狗项圈取下来,便见那几头高大的斗犬不由分说便向那几人扑过去。 廖品芳几人都惊呆了,这斗犬的奔跑速度过快,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这斗犬便已经跑到跟前,纵身一跳便向几人扑过去。 却见一只斗犬直接将蒋天薇扑倒在地,含着她的大腿便狠狠撕咬,蒋天薇当即疼得嗷嗷直叫,不断用另一条腿去踹那斗犬的脑袋。 廖品芳倒还好一点,那斗犬只咬在她的衣服上,将那昂贵的衣服撕开一条巨大的口子。蒋天海却惨了,被两条斗犬围攻,他好歹还是一个高大的壮年男子,却被瞬间扑倒在地,却见一只斗犬咬住了他的手掌,另一只斗犬便直扑他的面门而去。 言浩宇依然一脸闲适站在不远处,望着他的斗犬咬人,就像是在看一场好玩的游戏,他目光含笑,冲身边的人吩咐道:“好好看着,哪条先咬死人,晚上多加一份肉。” 一旁的人领命,立刻点头应是。 那被斗犬围攻的几人听到言浩宇这话,这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可怕,看来廖老先生说的他在米国混黑道这话并不作假。这个人根本没有将人命当成一回事,杀人在他看来简直就如闲聊一般简单。 那边的战况激烈,这边言浩宇也看得很开心,就在这时候却听得廖品芳尖叫一声,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句:“天海!!!” 原来是围攻蒋天海的其中一条斗犬直接咬上了他的脖颈,却见那被咬到的地方顿时血流如注,而蒋天海却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嘴中也不断吐出鲜血,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做出反抗。 廖品芳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然而她被一只斗犬缠上了,根本没办法脱身,蒋天薇见状也是惊呆了,她一边踢打着那撕咬她的斗犬一边冲言浩宇哭求道:“言先生,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言浩宇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冲一旁的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蒋天海的方向,那人会意,过去查看了一番回来回他,“怕是活不了了。” 听到这话廖品芳更是一声惨叫,哭得撕心裂肺大叫着蒋天海的名字。 言浩宇却一脸不以为意,略想了想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叫警察过来吧。”说完,目光含笑扫了几人一眼,又轻飘飘丢来一句:“在警察来之前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白箐箐才从廖定轩的口中得知了蒋家发生的事情,据说是蒋家母子三人跑到言浩宇的别墅入室行凶,被言浩宇养的斗犬发现,蒋天海当即被斗犬咬死,而廖品芳和蒋天薇则被咬成了重伤。 听到这话白箐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这几人可怜吧,可是这一切都是这几人自找的。之前廖老先生就对他们说过言浩宇不是什么好人,廖定轩更是透露过若她们走了就别再回来,然而人家就是不听,硬要去投奔言浩宇。 可若说这几人活该吧,这家人的确好吃懒做又挺不要脸而且嫉妒心还挺强,不过也没像张明□□女二人那样要将人置于死地,所以她们也罪不至死。 白箐箐叹口气,问廖定轩,“你会为他们报仇吗?” 廖定轩昨天晚上连夜被叫到了廖家去,想来也没有睡好,脸色有些难看,闻言他皱了皱眉头道:“蒋天海毕竟也是我的表哥,他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做过害我的事情,我再怎么也得拿出一点行动。” 白箐箐点点头,也没再多话了。 因为言浩宇的人一口咬定了是蒋家几人入室逞凶,而言浩宇所住的那个地方又比较隐秘,周围都没有监控,倒是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真的入室行凶。言浩宇本来打算赔点钱了事,不过因为有廖家的作用,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许多。 这件事闹得挺大的,连地方台的新闻都报道了。不过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作为当事人的言浩宇却依然淡定。 这天他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雪茄,木年从外面进来冲他道:“先生,法院那边又来人了。” 言浩宇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道:“让人看着打发了。” “是。” 言浩宇弹了弹烟灰,微微勾了勾嘴角,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看样子,廖定轩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跟我杠上了。” 不同于言浩宇的淡定,木年的面色却显得有些凝重,他略想了想便道:“这边廖家势力大,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硬拼了。” “我知道。”言浩宇淡淡的应了一声,“吩咐下面的人,准备撤回。” 木年点点头,“我马上去办。”复又想到什么,木年轻轻叹了口气,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惋惜道:“只可惜蒋家那几个没用的东西坏了先生的好事,先生手上的那张王牌短时间之内怕是都没有办法再用了。” 言浩宇却没当成一回事,笑了笑道:“无妨,总有机会用到的。” 木年见他面色淡定想来是另有安排,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之后便下去安排了。 木年走了之后言浩宇面上的笑意却一点点凝固起来,他重重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却见他微眯的双眼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在涌动,只是因为有烟雾的阻挡,这眼神显得太过飘渺了却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他手上的最后一张王牌了,如果这一次她还无动于衷,只能说明她真的不是她。而他也要收起他的痴心妄想,彻底承认她是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因为廖家的不依不饶,言浩宇没办法,只得将那看养狗的人推出去抵罪,而他则直接逃回了他的老巢。 廖品芳母女康复出院之后就去廖家跪在聊老爷子跟前哭求了一通,廖老爷子念在天海已经死去的份上就心软了,让她们住了回来。 不过住回来的母女二人倒是安分了许多,廖品芳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平时也是呆呆的,没事就要抹着眼泪讲一下她的丧子之痛。而蒋天薇呢,则完全又变成了认识言浩宇之前的样子,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沉默寡言,每次看到白箐箐都低垂着头,仿佛连看她一眼都不敢,倒是跟上次在福满园挑衅她的蒋天薇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蒋家的事情,廖家今年这年都过得阴沉沉的。不过不同于廖家这边死气沉沉的,白家这边却好了很多。 白如枫接过公司之后很快就上了手,而她和冯天景经过两次的“相处”也成功怀上了孩子,白箐箐得知她怀孕之后简直比她还高兴,不管怎么说她的娘家算是有后了。 两人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在白如枫的公寓里,白箐箐热烈的表达了一下她的喜悦之情之后又问她:“你也挺高兴的吧?马上就要当妈了。” 白如枫神色却淡淡的,“我生孩子只是想有个继承人并不是因为喜欢,所以也没有多高兴。” “……” 白箐箐简直不能理解白如枫的想法,小孩子多好,简直像是天使一样,怎么可能不喜欢? “对了,冯天景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白箐箐急忙保证,“你放心吧,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不会知道你是谁。” 白如枫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 “不过……”白箐箐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冲她道:“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发展一下吗?我送他离开的时候看的出来他挺不舍。” 白如枫想也不想就摇摇头,“没有什么好发展的,不过就是一笔单纯的交易而已,我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听到她这么说白箐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白箐箐就告辞了。 不过白箐箐在为白如枫高兴的同时,想着自己和廖定轩都同房这么久了可是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免急了。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之后她便问他,“你觉得是不是我有问题啊?不然怎么我姐姐两次就怀上了,可是我们这么多次了我还怀不上?” 廖定轩听到这话不太高兴,嗔道:“乱想什么?怀不上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万一是我的问题呢?” 白箐箐却道:“怎么是你的问题,你看上去那么健康的。” “行了,别乱想了。”廖定轩搂着她打了个滚,翻身压在身上,又安慰一句:“大概是缘分还没到。” 不过白箐箐却不得不乱想,忙又问道:“万一我真有问题呢!你看你现在担负起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如果我不能生孩子怎么办?你会跟我离婚重新娶一个吗?” 廖定轩眉头越拧越紧,冷声问她,“你在乱想什么?” 白箐箐却不理会他警告的语气,又问道:“你会怎么做?”她实际上也是挺担心这个问题的。 “不会。”他回答的很干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只是为了生孩子。” 听到这话,白箐箐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不过她却还是担忧道:“那你没有孩子没有继承人该怎么办?” 廖定轩却是想都没想,“我现在正值壮年,这个问题以后再考虑。” “……” “不过……”他话题一转却又突然道:“万一是我的问呢,你那么想要孩子,而我又不能给你孩子,你会离开我吗?”他问得一本正经。 白箐箐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道:“当然不会,我跟你一样,跟你在一起并不是只是为了生孩子。” 他嘴角微弯,目光中也漫上的笑意,他低头埋首在她耳边,压低的声音中充满了诱人的磁性,“不过,我答应过的,会让你有孩子的。” 说完双手将她的浴袍拉开,又开始了他最爱对她做的坏事。 这一晚上白箐箐被弄得酣畅淋漓,由此也可以看出廖先生的身体有多强壮,若说他有问题她还真是一点都不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圈椅上的他,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那里看杂志。 望着他,白箐箐倒是愣了愣,“你怎么没去公司?” 他合上报纸又看了看表冲她道:“我在等你。” “等我?”白箐箐被他这话给弄懵了,“你等我做什么?” “昨天你睡着了我没来得急跟你说,今天我要去一趟港城,正好你也没事,我们一块儿去,我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放心。” 白箐箐却眯了眯眼,“真是因为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他面容一本正经,“不然呢,还因为什么?” 白箐箐却撇撇嘴,某人的瘾那么大,还能是因为什么。 白箐箐也没搭理他,自下床穿衣,如今与他熟悉了,她穿衣也没再避着他。换好衣服,两人又简单的用了一点早餐便出发了。 廖定轩这次去港城就是要跟正弘地产的万正宏先生谈合作的,上次两人在拍卖会上认识之后就有了合作意向,而这也是廖定轩开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所以他很重视。 他要和万老合作在港城盖一座大楼。 不过廖定轩这人处事谨慎,联想到万正宏跟言浩宇的关系不错,所以他对万正宏也很提防,这次去港城带了不少人。 两人到达港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晚上万老有一个私人宴会,两人下了飞机就直奔万老的别墅。 万老的管家已经在别墅外面专门等候着二人,两人下了车之后管家毕恭毕敬的打完招呼又毕恭毕敬的将两人请进别墅里。 屋子很大也很热闹,万老就站在客厅中央,他身边已围了不少人,而白箐箐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他身侧的言浩宇。 周围青年才俊有很多,可偏偏言浩宇这个妖孽就是那么的扎眼,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无法忽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怪虐的差不多了,也该轮到终极大BOSS了。 当然,在虐言之前得先让女主掉个马,你们永远猜不到言BT是怎么让女主掉马的。 第68章 68 这里是万老的私人宴会,言浩宇作为万老的朋友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几个月前因为言浩宇的狗咬死了蒋天海的事情,言浩宇被廖家整得不得不退回他的老巢,那时候她还想着真希望这辈子都别再看到他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不过,白箐箐如今看到他已经很淡定了,就像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是以白箐箐一路保持端庄优雅随着廖定轩走过去,万老见到两人进来急忙走过来迎接,廖定轩礼貌的与他握了握手,而白箐箐也恭敬的冲他打了招呼。 “多日不见,廖先生廖太太别来无恙。”言浩宇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插在裤袋中,他嘴角含笑,微眯着双眼向两人看来。 因为蒋家的事情廖家的言浩宇相互敌对基本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可如今仇家见面,言浩宇却还能这般自得跟廖氏夫妇打招呼,不得不说这人虚与委蛇的功夫真的练得挺不错。 当然,廖定轩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将白箐箐的手拉到手中握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冷淡与疏离客气的回了一句:“不牢赌王挂念,我和我太太都很不错。” 言浩宇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一瞟而过,并没有当成一回事,“那就好。” 待两人打完招呼,万老又将廖定轩引荐给港城的各位富商认识,认识完毕,大家便客气的开始聊着港城和内地的经济发展趋势,廖定轩怕她无聊,就让她先去吃点东西。 白箐箐对他们聊天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在这边站着也是尴尬,遂礼貌的辞别众人之后便离开了。 万老家客厅靠着墙壁的地方摆放着各种食物,白箐箐拿了餐盘走过去,捡了一些自己爱吃的。 选好了食物她正要去不远处的餐桌就餐,不想突然有一双小手扯了扯她的裤腿,然后她便听得一记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唤她,“白阿姨。” 白箐箐低头一看,却见脚边站着的是一个白嫩嫩的小团子,她仰着小脸对她甜甜的笑起来,笑得肉嘟嘟的小脸往上堆,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上去特别可爱。 许久不见,言斓雅倒是长高了不少,白箐箐也对她笑笑,“小雅,你怎么也在这里?” 言斓雅冲她指了指言浩宇的位置,“我是跟我爹地一起来的。” 白箐箐点点头,正要询问她要不要吃一点东西,就见言斓雅的保姆阿姨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一脸担忧道:“我的大小姐,这里人这么多,你怎么能随便乱跑?”说完又抬头冲白箐箐笑了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廖太太你好。” 白箐箐也冲她笑笑,“你好。” 实际上小雅的保姆阿姨过来找她的时候手上还牵着一位老太太,白箐箐与她打完了招呼之后目光便下意识的向她身边那位老太太看去。 老太太穿得倒是挺齐整,只是神情显出几分呆滞,她一会儿将头偏到右边一会儿又将头偏到左边,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什么,而且在她将头偏向右边的时候白箐箐还发现她的左脸颊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以下,最后隐没在衣服里。 从疤痕的形状来看有点像是烧伤的,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是有点吓人。 白箐箐心头泛起疑惑,这里是万老的私人宴会,要说言浩宇带着女儿和保姆来参加倒是说得过去,不过这位跟保姆一起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斓雅注意到她看向那位老太太疑惑的目光,急忙拉过那老太太的手冲她一脸兴奋的介绍,“白阿姨,这位是我外婆,她以前出了意外所以脸上留了疤,不过她是好人,白阿姨你不要害怕她哦。” 白箐箐正疑惑间,猛然听到言斓雅所说的“外婆”两个字,她只觉得好似有一枚炸弹在她的头顶炸响,她顿时被炸得耳朵一阵轰鸣,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白箐箐目光紧紧盯在那位老太太的身上,如果她是言斓雅的外婆的话,那么她就是……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她的父母早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在爆炸中身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言斓雅见她全身僵硬着站在那里,面色也显得很是难看,她一双小眉毛担忧的皱起来,急忙摇了摇她的手问道:“阿姨你怎么了?”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向言斓雅看去,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仿若不认识她一样,直过了许久白箐箐才找到自己的理智问她,“你还有外婆?” 言斓雅冲她甜笑着点点头,似乎觉得有外婆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她一脸欣喜的与她分享着,“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外婆还活着的,这次我和我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外婆的,爹地也是找了好久费了好多力气才将外婆找到了,只是外婆以前受了伤,这里不太清醒了。”她指了指脑袋的地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面上带着几分难过,可随即又甜笑道:“不过我外婆她人很好的。” 言浩宇会大费周章跑到华国来寻找她的妈妈,她可是死也不信的。 所以这位老太太应该也是他故意弄出来试探她的吧?而且怎么就偏偏这么巧,在他千方百计试探她未果之后她前世的妈妈就出现了。 白箐箐又向那位老太太看去,她左脸上那块丑陋的疤不像是作假,真的就像是经历过火灾的,而她前世的父母是在爆炸中身亡的,如果真的活着,身上多多少少也会留下这样的疤痕。 如果这人是言浩宇找来试探她的,那他做戏倒做得挺足的。 就在白箐箐沉思间,却突然听得那老太太低声的呢喃了一句,“兰兰,兰兰。” 白箐箐心头猛地一跳,兰兰,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这是她前世的小名,只有她的父母这么叫过。 白箐箐猛然抬头向她看去,却见她双手放在胸前相互绞扭着,一双眼睛就盯着双手,口中不断的呢喃那两个字。 兰兰,兰兰,兰兰。 言斓雅以为她这么盯着外婆看是在疑惑她叫的是什么,便认真的冲她解释了一句,“我们找到我外婆之后她就一直叫着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她在叫谁。” 白箐箐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怎么会叫着这两个字,难道她真的是她前世的母亲? 不对,前世她的父母分明都在那场爆炸中死了,若是她真的还活着的话,前世姑姑还在世的时候早就找到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可若是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为什么又知道她的小名? “箐箐。” 就在白箐箐怔楞间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转头看去,却见廖定轩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他眉峰微蹙,一脸担忧的望着她道:“怎么了?” 白箐箐摇摇头,她惊疑未定,根本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陪你过去用点东西吧?” 白箐箐点点头,在离开之前才反应过来,又冲小雅说了一句:“你外婆她受过伤你要好好照顾她,这边人多,不要让她走丢了。” 小雅眨巴着大眼睛冲她点点头。 白箐箐又向那神情呆滞的老太太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随着廖定轩离开,眼神却无意间扫到那正站在人群中央与人谈笑风生的言浩宇身上。 似乎也只是无意间的一撇,他的目光也正好就扫到了她这里,她看到他嘴角的弧度渐深,眯着眼睛对她笑。 白箐箐却面无表情的收回神来,随着廖定轩离开。 两人找到一张空着的餐桌坐下,廖定轩帮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又帮她将食物切成小块,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没多问,只嘱咐道:“刚刚不是说饿了么?多吃一点。” 白箐箐点点头,木然的叉起食物吃起来,吃进口中什么味道她却并不清楚。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小声冲廖定轩说了一句:“刚刚站在言斓雅身边那位老太太是她的外婆。” 廖定轩慢条斯理的吃着牛排,闻言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 “你别忘了你是白箐箐,言斓雅以及她的外婆,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白箐箐慢吞吞的将食物吃进口中,没回答。 两人吃完了饭之后在这边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白箐箐洗了澡就直接在床上躺下,没过一会儿廖定轩也洗完了澡上床,自身后抱着她。 他在她的耳垂上吻了吻,轻声问她,“这一路回来都是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白箐箐沉默了许久才道:“刚刚我听到言斓雅的外婆叫着我前世的小名,那个小名只有我父母才会叫。” “刚刚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廖定轩的声音沉了不少,“你现在是白箐箐,不是丘天杨,你前世的一切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已经过去了明白吗?” “……” 廖定轩叹了口气,声音又放软了下来,“即便她叫着你前世的小名,你就认为她是你前世的母亲了?要知道你前世的小名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去你出生的地方打听一下,虽然会费一些周折,但也不是不能打听得到的。” 白箐箐点点头,廖定轩这话说得也对,单单凭一个小名倒也不能说明什么。 “还有……”廖定轩说话的声音突然郑重起来,“前世的一切你都不应该再去想了,如果你想要摆脱言浩宇就不能让他牵着你的鼻子走。”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箐箐骤然醒过神来,是的,她应该对言浩宇多提防一些,没有十足的证据,她绝对不会相信那人就是她的妈妈。 廖定轩见她点头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晚他也没有再要她,就只这么搂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廖定轩要正式跟万正宏谈生意了,一大早就得离开。在离开之前他特意嘱咐了白箐箐,不管去到哪里都一定要将他安排给她的人带在身边。 白箐箐知道他担心她会有事,她不想他有后顾之忧,自然是急忙就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白箐箐并没有出去逛的兴致,还好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本书,倒是可以在房间里看书打发时间。 而廖定轩安排保护她的人就一直守在她的房间门口,有人来见她都必须得经过她的同意他们才放行。 期间万老的大儿媳妇怕她无聊来过一次,她约她出去走走,白箐箐婉拒了。 万老的大儿媳妇离开之后白箐箐也简单的用了一下午餐,刚刚用完手机就响了。 是林刚打来的,林刚是她的保镖中管事的那个,白箐箐接起来,只听得电话那头的林刚冲她道:“太太,言小姐带着她的外婆过来这边找您了,您要见吗?” 白箐箐犹豫了片刻便道:“让她们进来吧。” 一个小孩一个老人还威胁不到她什么,实际上她对小雅这位外婆也充满了好奇。虽然说她这一世轮回成了白箐箐,但是她毕竟还有前世的记忆,对前世与她母亲相关的人她做不到真的不去在意。 一阵消磁声响过后,门把被人扭开,林刚将小雅和她外婆两人一并请进房间,而白箐箐也放下书站起身向两人走过去。 言斓雅看到她很开心,面上的笑容灿烂得不像话,“我爹地告诉我阿姨住在这个房间里,我在房间里呆着很无聊所以就想过来找阿姨玩,不过我不放心外婆一个人在房间,所以就将她一块儿带上了,阿姨你不会介意的吧?”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会。” 白箐箐又向她身后那位老太太看去,却见她正盯着她的脸好奇的打量着。白箐箐也眯着眼睛在她的脸上打量。 对于父母面容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貌难免会有所变化,所以单单凭长相白箐箐还真判断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她前世的母亲。 却见这老太太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笑起来,喃喃的叫了一声,“兰兰。” 小雅听到这话急忙在一旁纠正,“外婆她不是兰兰,她是白阿姨,你不要认错人了。” 老太太没理会小女孩的话,依然歪着头打量她,似乎想到什么,她急忙在包包中摸索了一会儿,随后掏出一双小手套出来,她拿着手套冲她晃了晃,笑得很灿烂,“这是我给兰兰织的手套,兰兰喜欢的波浪纹的手套。” 她面上带笑,说话的声音也透着愉悦,可是白箐箐听到这话,却只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前世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了,可是有一个片段她还记得很清楚。 那是灾难发生之前的一段记忆。 她一直想要一双波浪纹的手套,妈妈答应了她会织一双送给她。这天不用去上课,她就端着一条小板凳坐在妈妈跟前看她给她织手套。 真恨不得手套马上就织好,她马上就能戴上去给小伙伴炫耀。 她眼巴巴的样子让妈妈觉得好笑,她就揉了揉她的脑袋冲她道:“兰兰你出去玩一会儿,玩一会儿进来妈妈就织好了。” 她不依,妈妈就瞪她,“你这样看着妈妈妈妈会分心的。”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而这一出门倒是让她免于了这场灾难,可是这一出门却也是和父母的永别。 那双她一直期盼着的,有着波浪纹的手套,妈妈也未能亲手给她戴在手上。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记忆,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的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可是关于小手套的记忆她却一直铭刻在脑海中。 这段记忆只有她和母亲知道,她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她的姑姑都不知道。 可是这个人她为什么会知道? 就算言浩宇能查到她小时候的小名叫兰兰,可是她和母亲的这段小事情除非是当事人告诉他,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查到! 这件事情她连姑姑都没有说过,更不可能告诉言浩宇,所以眼前这个人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是言浩宇告诉她的。 由此推断,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妈妈。 白箐箐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这个人,她面容枯瘦,即便穿着再华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脸上因岁月和灾难留下的沧桑。 她脸上的疤痕丑陋又狰狞,那是她经历过的痛苦所留下的痕迹。 即便生活的重创将她的面容和理智摧毁,可她依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她依然还记得最后给女儿留下的关于波浪纹小手套的承诺。 她握着手套,踏着小碎步向她走过来,她拉过她的手,动作轻柔的帮她将小手套套在手上。 可是套了许久都套不进去,她握着她的手疑惑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这才释然一笑道:“我说怎么小了这么多,原来我的兰兰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她望着那套在她指端歪歪扭扭的手套,感情的冲击太过剧烈了,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漫湿了她的眼眶。 妈妈,这个人真的是她前世的妈妈,她还没有死。 白箐箐再也控制不住,她伸手搂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抱着这个满目疮痍却还一直惦记着她的母亲。 泪水顷刻间洒落下来,她哽咽着,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唤她:“妈妈,妈妈。” 一声又一声,是这么多年来她对她的思念。 一旁的小雅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的阿姨却抱着外婆哭了,她皱着小眉头,一脸担忧的扯了扯白箐箐的衣服,带着关切的声音询问,“阿姨,你怎么了?” 白箐箐真的无法描述此刻心里的感受,太震撼,真的太震撼了,从六岁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母亲,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 即便已经时过境迁,即便她已经变成了别人,可她还是很开心了,终究还是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就这般将她抱了许久她才将她松开。 被她抱着的人却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她,呆滞的面容之上竟慢慢浮现几丝心疼来,她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兰兰不哭,兰兰乖。” 要与她相认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丘天杨了,能见到她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再没有什么遗憾,只希望她好好活着就行。 白箐箐很快就恢复了情绪,她蹲下-身来揉了揉小雅的脑袋道:“小雅,阿姨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你先带外婆回去,等阿姨休息好了你再来找阿姨玩好吗?” 小雅愣了片刻才点点头,可随即又拧着眉头关切的问了一句:“阿姨你怎么了?” “没什么,阿姨就是太累了。”她又推了推她,“快带着你外婆回去吧。” 小女孩虽然有些疑惑,可最终还是带着外婆离开了。直到门再次合上白箐箐才重重的在沙发上坐下。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又将脑袋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眼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白箐箐拿起一看是林刚打来的。 她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将手机接起来。 “怎么了?” “太太,言先生过来了,说是刚刚白小姐掉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在房间里,要进去找一找。” 白箐箐眉头一皱,猛地坐直了身体。 怎么这么巧,小雅和她外婆一走他就过来了。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言浩宇这个极危险的人,白箐箐是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的,是以她略想了想便冲林刚道:“告诉言先生,我现在要休息,等下我找到了小雅的东西会让人送过去的。” 然而她话音才落,却突然听得电话那头的林刚焦急的大呼一声,“言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白箐箐心脏猛的一跳,正要询问,电话却毫无预兆直接被挂断,然后她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打斗的声响,接着是一阵消磁声,然后那紧闭的门就被人给推了开来。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言浩宇,他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在门合上的前一刻,白箐箐看到门口站了乌压压一群人,而林刚等人早已被那些人给制服住了。 “砰!”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一室寂静,只余她与言浩宇两人摇摇对望。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掉马。 第69章 69 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灰色的西装,再里面是一件天青色的衬衣,衣料做工精致,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勾勒得他的身材精瘦挺拔。 不同于以往的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虚伪的谦和笑容,此时站在门口的他却紧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冷意。 他就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她,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实际上,在言浩宇靠近这边的时候林刚就警惕地跟廖定轩发了个短信,这也是廖定轩交待的,只要看到言浩宇靠近这里,不管他目的是什么,都必须要告知他。 廖定轩正带着人在正弘地产的会议室里与万正宏商议合作计划,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林刚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廖先生,言浩宇过来了。 廖定轩目光危险的眯了眯,来不及多想,他急忙将手机收起,站起身冲万正宏道:“很抱歉万老,我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合作计划的事情恐怕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详谈了。” 而他身后的助理已经非常有眼力见的走上前来帮他将桌上的资料收起,动作迅速,眨眼间的功夫,厚厚的一叠资料就已经被助理收拾好了夹在了文件夹中。 廖定轩又抱歉地冲万正宏鞠了一躬便要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转身却听得万正宏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廖先生这样似乎不太好吧?两方合作可不是儿戏,才谈到一半廖先生说走就走,这么不将我万某放在眼中么?” 虽然此刻的廖定轩内心很焦急,但还是耐心冲万正宏解释了一句:“很抱歉万总,实在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说完便带着人直接向门口走去,然而还未走到门口却见门外突然涌入一大批穿西装的保镖,将他和他身后的助理团团围住。 廖定轩眉头蹙得更紧,正要询问万正宏是几个意思,却听得他冷冷的笑了笑道:“廖先生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廖定轩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他脸上倒丝毫惊慌也无,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转头向他看去,语气淡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我想,从一开始就没有诚心合作的人是万老吧?想来这一次诱惑我来港城也是你与言浩宇计划好的对吗?” 六十岁的花甲老人,那一向对晚辈慈爱的面容之上明显多了几分商人的狡黠,他眯着眼睛望着他,嘴角勾着老奸巨猾的笑容,“你很聪明。” 廖定轩微垂着头沉思片刻,再抬头,他面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那一张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老辣的沉稳。 “不过,我得提醒万老一句,与虎谋皮,怕是要得不偿失的。” 万正宏叼着雪茄吸了一口,低低的笑起来,直笑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廖先生别忘了这里可是港城不是内地。” 对着这只奸诈的老狐狸,廖定轩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轻飘飘的嗓音中带着满不在乎的嘲讽,“所以万老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 白箐箐觉得言浩宇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他浑身杀气腾腾的,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很平静。这种平静就像是波澜不起的湖面,看似平静,可是没有人知道里面潜藏的杀机。 在短短的与他相望的几秒钟里,她只觉得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下来,她心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知道她即便要面对的比以往她任何时候面临的险境更加危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客气质问,“言先生,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这样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你不觉得很不礼貌吗?” 那站在门口,仿若被定格了的人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向屋中走过来,他手上戴了一双黑色的皮手套,他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的将黑色手套摘下,再从包包中摸出手机在上面轻点几下,只听得手机里很快就响起了说话声。 “我爹地告诉我阿姨住在这个房间里,我在房间里呆着很无聊所以就想过来找阿姨玩,不过我不放心外婆一个人在房间,所以就将她一块儿带上了,阿姨你不会介意的吧?”是小女孩甜糯糯的声音。 “不会。”这是她的声音。 白箐箐顿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她一脸不敢置信的向言浩宇看去,而他却面无表情与她对望,然而那一双原本温和诱人的鹿眼中却含着锋利的逼迫。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言浩宇应该是在小雅的外婆身上安装了监听器,所以刚刚她们在她房间里的对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果然,接下来手机中响起的对话都跟刚刚她们三人在这边交谈过的一模一样,而很快,她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她压低的声音带着哽咽轻唤: “妈妈。” 她说得很小声,可是手机播放出来的效果却非常清晰,想来那窃听装置应该就安装在小雅外婆的背上。 白箐箐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心中翻滚着巨浪,可是她却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要冷静,面对言浩宇这种心思缜密的变态,她必须要冷静才能有获胜的机会。 录音播放完毕,言浩宇收起手机来,从一开始就紧绷的面容这会儿却突然缓和下来,他冲她勾唇一笑,双眼中也盛放着笑意,“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白小姐要抱着我的岳母叫她妈妈。”声音虽然含笑,却夹杂着一种强烈到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逼迫感。 白箐箐将握紧的双拳放松,将所有会在她面上表现出仓皇无措的情绪强压下去,语气依然嘲讽而又不客气,“看到受过苦难的老人所以想到了我早早就离世的妈妈,一时情之所至而已,这有什么?” 言浩宇挑着眉头,下巴微挑,“是这样吗?”他走到窗边站定,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敲击了几下桌面,随即转过头来,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逼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她的死活也与白小姐没有关系了。” 他说得轻飘飘的,可白箐箐听到他这话身体却禁不住剧烈的颤了颤。她眯眼看着他,声音转冷,“什么意思?” 依然是那好看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将她大卸八块再将她的尸体拿去喂狗也与你无关对吗?” 明明是满含笑意的声音,可是听在人耳中却不由让人脊背发寒。 白箐箐重重后退一步,张了张口,却感觉好像有人紧紧箍住了她的喉咙,她根本发不出一个字出来。 大卸八块,拿去喂狗,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字眼能出现在这个变态的口中,那他就绝对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的。 他低垂着头,极低极低的冷笑一声,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他的黑色皮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礼貌而绅士的冲她颔了颔首,“白小姐告辞。” 说完果然就转身向门口走去,白箐箐却来不及多想,急忙冲他道:“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他倒是停下了脚步,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满含嘲弄的目光向她看过去,“犯法?”他似笑非笑的咬着这两个字,随即一笑,“白小姐大可以去告我。” 说完也不再理会她,白箐箐见他要走,又急道:“小雅她还那么小,你作为父亲难道不该为她积积福吗?” 他脚步再次停下,却是连转头看她一眼也懒得,语气依然带着一种不以为意的淡笑,“这个就不劳白小姐操心了,小雅她自有她的福气,用不着我给她积福。” 他说完就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扭开门把,似乎想到什么,又转头笑吟吟的冲她道:“哦,对了,到时候我将她的身体拿去喂狗,倒是可以将她的脑袋寄给白小姐。” 每一个字都那么沉重,似乎都是要摧毁白箐箐紧绷的神经,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大声嘶吼出来,真的好想不顾一切索性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在他踏出门前的那一刻,她却听得她用着异常平静的声音冲他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言浩宇?” 那要出门的动作停下,挺直的身体就站在门口,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直过了许久他才转回身来,他眉眼含笑,是他惯常戴在脸上那虚伪的面具。 “在我决定要怎么样之前我得要知道你是谁。” 白箐箐闭着眼睛,不断的调整着呼吸。所以兜兜转转这么久,不管她怎么隐藏,最终还是要撕毁所有的面具与言浩宇正面相对了吗? 所以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在他跟前承认她就是丘天杨了是吗? 可是,她是如此的不甘心! 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呢?为什么偏偏就要紧抓着她不放呢?前世将她折磨死了还不够么?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过正常的生活? 她的要求是如此的简单,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恶的变态连如此简单的想法都不留给她。 她慢慢睁开眼来,眼中是如死寂一般的平静,而那站在门口的男人也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她并没有躲避,冷眼看着他走过来。他走到她跟前,猛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他紧紧捏着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起头来与他相对。 他微微躬身,俊朗的面容逼近她的脸,他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的双眼,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媚,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冷意,就像一条自脚底沿着她的脊柱缠绕上来的毒蛇。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说来也是奇怪了,与他靠得这么近,被他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望着,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恐惧,果然,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笑起来,比他的笑容更为热烈,“我是谁?”与她面上热烈的笑容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却格外的冰冷,“小时候你曾经给我买过一条上面印着杰瑞老鼠图案的连衣裙,后来我不小心将那条连衣裙弄破了,我还难过了好久。嗯……二十一岁那年你逼着我嫁给你,你还亲手给我做了一个头冠,那头冠最顶端的一颗并不是珍珠,而是被打磨成珍珠形状的肋骨,那是你中学时期被你父亲打断的一根肋骨,你让我戴着你的肋骨嫁给你。再后来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你给过我一个孩子,孩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名字叫安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被人给打掉了。”她笑得双眼漫上了晶莹,“你说,我怎么就记得这些呢?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些?为什么呢?”她深吸一口气,那原本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却带上了刻骨的怨恨,“你留给我的一切我都好好记着的,我的浩宇哥。” 言浩宇面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因为太过复杂的情绪,他的双眼微微眯了眯,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却开始颤抖起来,抖得越来越厉害。 就这般在她脸上逼视良久之后他突然低下头去,低声笑起来,并不是爽朗的笑也并不是压抑痛苦的笑,而是一种复杂的却让人脊背发凉的笑。 就像是每一次她与他作对之后他惩罚她之时都会在她耳边发出的笑。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听着他这样的笑声,白箐箐还是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伸手将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打开,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言浩宇一直低笑了许久才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笑得太过激烈的缘故,他再抬头的时候她竟看到他的眼角处泛着浓浓的红晕。 他收敛了笑意,目光紧紧的望着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大的仇人一般,眼中满含杀意,说出的话也透着咬牙切齿。 “丘,天,杨。” 他满含怒意,这三个字也像是从他的牙缝中蹦出来一般。 让白箐箐意外的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原来并没有她想的可怕,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释然,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甚至面对这个给了她太多噩梦的变态,她还能一脸嘲讽的笑起来。 她冲他挑衅的挑着下巴冷笑,“是我!” 她看到言浩宇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鬓角的肌肉也在明显的翕动着,似乎是在克制着某种快要爆发出来的情绪。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面色就恢复如常,似乎看到死而复生的人突然站在了他跟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刚刚问我究竟想要怎么样。”他顿了顿,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捕猎者在抓捕唾手可得的猎物之时都要寻找它们脸上的惊呼失措来达到他捕猎的快-感,“一命换一命,我的天杨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白箐箐最讨厌的就是看到言浩宇这种,想要看到她挣扎,绝望,渴望着她向他求饶的目光。 他逼迫着她,摧毁了她的自尊,她的梦想,连她重生之后的生活他也想要摧毁,她已经被他逼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体会那种胜券在握的捕猎欲-望? 是以,她冷冷的笑了笑道:“不过我在跟你离开之前得向你说明一个事实。”她学着他看她时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我已经被廖定轩‘用’过了,你还要吗?” 她看到他那得胜的笑意一点点凝固起来,眼底慢慢的泛起一种像是要摧毁一切的杀意。他突然向她走过来,拽着她的手,将她强拖到床边,再将她重重往床上一扔。 虽然床垫很软,可是白箐箐被他这么一扔却还是感觉脑袋被震得一阵天旋地转的,她正要爬起身来,他高大的身影却覆盖下来将她压住。 这个动作太过危险了,白箐箐来不及多想,惊呼一声便向挣扎,精瘦却强壮的男人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她的手,他一手握着她的双手手腕举到头顶,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 他伏在她的身上,俊脸逼近了她,他看上去是怒到极限了,额头的青筋一下下的跳跃着,原本迷惑人心的俊脸此刻却扭曲成一种可怕的狰狞面容。 他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的冲她道:“你以为说这些话来恶心我我就会放过你吗?”他语气加重,捏在她下颌上的力道也加重,“别做梦了丘天杨,你生生世世都是我言浩宇的,记住,是生生世世!” 她双脚被他牢牢的压着,双手也被他给制服住,她根本就反抗不得,再加上离得这么近,他身上的味道不断笼罩在她的脸上,她被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禁锢在她下颌上的手突然松开,转而拽着她的领口猛地向下一扯,因为在室内,她就只穿了一件针织衫,领口被他扯开,她肩头的皮肤便裸-露出来。 白箐箐就像是被刺到一样,当下便剧烈的挣扎起来,然而身上这人却牢牢的压住她,他不顾她的挣扎,二话不说,头一埋便直接吻了上去,含着她的锁骨重重的咬着,似乎是在惩罚她。 白箐箐疼得眼泪直冒,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心头满是绝望。 所以她真的注定了会再次沦为这个变态的囚奴吗? 她紧紧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原本剧烈反抗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挣扎。 他将她的衣服撕开,又将她的肩带扯下来,白箐箐心底一片绝望,可是过了许久那要落在胸口的疼痛却始终没有到来。 她听到他似乎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吻突然之间落在她的脸颊上,顺着她眼泪流过的痕迹一路吻到她的眼眶,然后含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泪水舔舐干净。 吻完了这一边,又换另一边。 而白箐箐被他按在头顶的手也很快摸索到了枕头底下,那里放着一把她用于防身的匕首。 这是她最后的退路了,她不挣扎不反抗,不过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再趁他不备的时候赌上一切向他刺过去。 吻过了她的眼睛,他的吻慢慢落到了她的唇上,让她意外的是,这个一向暴力的变态,竟吻得如此温柔。 温热的嘴唇覆盖在她的唇上,轻柔的碾过,舌尖再探进去,撬开她的贝齿,攫住她的软舌轻允。 一点粗暴都没有,动作很温柔,带着一种缠绵。 她不哭不闹也不挣扎,就由着他吻。 就在他吻的最深最浓的时候却突然听得惊天一声巨响。 “砰!”是门被重重撞开的声音。 他吻着她的动作骤然停下,却见他紧皱着眉头,带着一种被打扰到的暴怒和杀意向门口看去。 白箐箐也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 却见是廖定轩带着乌压压一帮人闯进来,原本满心满眼的焦急,可是在看到屋中的情形之时,他那深邃的目光中却腾起一股铺天盖地的怒火。 言浩宇目光盯着来人,手却下意识的拉过被他扯下的衣服将她□□在外的皮肤遮挡住。 而一直等待着机会的白箐箐就在言浩宇分神的这一刻迅速挣开他的束缚,握住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他的胸口刺去。 “刺啦。”是锋利的匕首扎进肉体的声响。 言浩宇闷哼一声,却是慢悠悠的转回头来,目光望着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的她,那泛红的,含着湿意的一双眼睛似乎被什么深深的刺到了,他的眼底突然漫上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痛楚。 “滴答滴答”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从他伤口中流出的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胸口上,声音却是如此的清晰。 他低头,一脸茫然的望着她插在他胸口的刀子,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第70章 70 而此刻将刀子插-进他身体中的白箐箐在刚开始那不顾一切的冲劲之后望着那扎在他胸口处的刀子却也是惊呆了。 因为她没想到她会成功。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廖定轩却快步走过来一把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他将他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言浩宇被推倒在地上,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刚爬起来走了两步却又摔倒在床上,他目光望着疾步出门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丘天杨,你跟我站住!”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已经被那个人给带走了。 廖定轩在保镖的护送下将白箐箐抱下楼再塞到车上,他上车坐下便冷冷的吩咐司机开车。 言浩宇的人马上就要赶过来了,他必须得趁着他们还没有赶来之前离开这里,只要回到内地,言浩宇就无能为力了。 白箐箐被廖定轩搂在怀中,一时间还有些惊魂未定。 廖定轩捧着她的脸,拇指轻柔的在她的脸颊上揉了揉,柔声问她,“你没事吧?” 白箐箐搂着他的腰,在他的怀中摇摇头,廖定轩暗中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好险好险,如果他晚来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箐箐躲在廖定轩宽阔的怀中平复了许久才冲他道:“廖定轩怎么办,我妈妈在他的手中。” “她并不是你妈妈。” 白箐箐一脸诧异向他看去,廖定轩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叠资料来递给她。白箐箐接过翻看,身边的廖定轩也适时的给她解释。 “那个人并不是你妈妈,只是生活在米国的华人,几年前丈夫和女儿在火灾中身亡,她也被火烧成了重伤,丈夫和女儿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从此她便流落街头,以街头表演为生。” 这资料上的确就是对那人的详细介绍,白箐箐越看越感到后怕。 不过她猛然想到什么又问:“可是不对,这人知道我小时候的一段记忆,这段记忆就只有我和我妈妈知道的。” 廖定轩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带着一种心疼,声音也放柔了很多,“你忘了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吗?” “……” “你爱说梦话。” 是了,这的确是她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她爱说梦话,她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又以梦话的形势说出口正好被言浩宇听到也不是不可能。 白箐箐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可怕了,言浩宇不过就是拿了一个假扮的人就差点把她给骗了。 幸好廖定轩来得及时,不然被言浩宇带走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旦踏上米国的国土,来到言浩宇的地盘上,廖定轩再要救她就不太可能了。 白箐箐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不由紧紧的搂着身边的男人,还好他及时赶来了。 “可是廖定轩,言浩宇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怕他不会放过我,从而也会对你不利。” 他却在她的头顶低笑一声道:“我说过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会护你周全的,你忘了吗?” 他的声音温柔动听,慢慢将她心头的不安驱散,她靠在他的怀中,因为与言浩宇对峙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白箐箐就这般靠在他的怀中,无意间看到他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痕,她急忙坐起身来拿过他的手腕查看,上面的确有一条红色的於痕,於痕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才留上去的。 廖定轩却像是被刺了一下,急忙将袖子往下理了理将伤痕遮住,又从她手中抽出手来,拇指在她的脸上揉了揉,一脸不以为意的道:“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这还只是她看到的,看不到的伤又有多少? 白箐箐也不傻,与万正宏谈生意的廖定轩为什么会受伤,唯一的解释就是万正宏和言浩宇是一伙的,在言浩宇逼问她的时候万正宏则负责将廖定轩拦住。 白箐箐目光渐深,冷冷一笑道:“想来这次万正宏找你过来这边谈生意也并不是真心要与你谈生意的吧?” “嗯。”他似乎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只轻轻的应了一声。 “倒是没想到万正宏这样算计你,我们一开始可是很尊敬他的。” 廖定轩将她拉到怀中抱着又道:“他的事情你不用去想了,我自有决断。” 怎么可能不去想呢,他可是她老公啊,她老公被人给设计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过想着廖定轩的手段,他应该也不是那种被人欺上头来却无动于衷的软包子。 是以她又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来问道:“你是不会放过万正宏这头老恶狼的对吗?” 他将五指插=入她的发中,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插-入头发的五指一下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头皮,他敛眸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许久之后他突然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却是答非所问,“等下回去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 “什么?” “回去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廖定轩让她洗了澡就去他的书房找她,白箐箐洗完澡去给他泡了杯咖啡,敲门进他书房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那大大的办公桌后面看资料。 她将咖啡端过去放在他面前,问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廖定轩将手臂环过来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白箐箐已经习惯了与他的亲昵倒是也没有当成一回事。 廖定轩双臂环着她的腰让她坐得稳一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你看看这个。” 白箐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桌上是一叠厚厚的资料,资料上面放着一张照片,白箐箐将照片拿起来,却见照片上是一个长得极为貌美的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浓眉大眼高鼻梁,再加一张诱人的樱桃小嘴,这女子的美艳丝毫不输前世的她。 照片很陈旧,从这女子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十年代拍的。白箐箐看着照片上的女子总感觉有几分眼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她一脸诧异向廖定轩看过去,“这个……” “她叫万莹莹。” “万莹莹?”白箐箐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不知道廖定轩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是以越发疑惑起来,“那是谁?” “万正宏的侄女。”他轻声解释了一句,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耳旁的乱发,捧着她的脸在鼻尖亲了一口,似漫不经心的道:“她也是黎之安的妈妈。” “什么?”白箐箐被他这句话给惊呆了,“那黎之安他岂不是万正宏的侄孙?”怪不得她刚刚看万莹莹的照片觉得有点眼熟呢,原来她是黎之安的妈妈,这两人长得还真挺像。 她是真的没想到万正宏和黎之安还有这层关系的,不过不对啊,上次万正宏在这边举行拍卖会的时候黎之安也到了,那会儿两人的表现不像是认识的。 廖定轩倒是很快就给出了解释,不过这个解释让白箐箐更为吃惊。 “黎之安是万正宏的儿子,跟万莹莹的私生子。” “……” 白箐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所受到的惊吓了,叔叔和侄女的私生子,那这两人岂不是…… 不同于她的惊讶,廖定轩却格外的淡定,就像是与她闲聊一般冲她道:“这资料上都有,你可以自己翻翻看。” 白箐箐收回神来,果然将资料拿起,一一翻看起来,资料很详细,看得出来调查的人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万正宏和万莹莹的父亲是亲兄弟,万莹莹父亲排行老大,万正宏则是老九,两人相差二十岁。两人的父母离世的时候万正宏还年幼,所以万正宏几乎是被万莹莹父亲一手带大的。正弘地产的前身叫“兴才发展公司”,是由万莹莹父亲一手创办的,因万莹莹父亲膝下只有这一女,再加上其他的兄弟要么已经离世要么庸碌无为,所以万莹莹的父亲离世前就将公司交给了万正宏,这才有了后来的正宏集团。 万正宏和万莹莹虽然是叔侄关系,但万正宏只比她大了五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愫暗生,可能是彼此爱得太过浓烈了,最后竟然冲破了所有禁忌发生了有违伦理纲常的事。 不过不同于万莹莹那不顾一切的爱,万正宏在对她浓烈的情感中却又多了一份理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是不可能真的走在一起,而随着手中的产业不断壮大,他也需要一位合理的继承人。 所以万正宏不顾万莹莹的反对与别的女人结婚,万莹莹被爱人背叛,伤心欲绝之下远走他乡,从此再无下落。 实际上万正宏这些年从未忘记过万莹莹,在她离开之后便在暗中不断寻找她,终于在几之后寻到了她的下落,可是那时候的万莹莹已经死了,不过万正宏却发现万莹莹在离开不久之后就生了一个孩子,是和他的孩子。 当初万正宏选择结婚完全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这么简单,对他来说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是以当时就没做多少考虑,随便挑了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破落户外家却因为和他结成姻亲利用他在港城的势头不断发展壮大,不出几年的时间已经发展成了能与万家抗衡的大家族,而那位破落户家的小姐与他结婚之后先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再加上有外家的支撑,要将万正宏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万正宏格外忌惮他们。 因为有这层关系,他明白他与万莹莹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一来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份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二来他怕被人知道之后他的两个儿子会对他不利。 所以这些年他也只是暗中让人保护他,再暗中让人教他东西,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万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当然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多了一个廖定轩,不过白箐箐猜想,除了廖定轩这个外人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还得算上言浩宇一个。 不过白箐箐也不敢确定,是以向廖定轩问了一句:“言浩宇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嗯。”他轻应一声,随手将资料翻了翻又道:“言浩宇和万正宏之间应该只算是一种交易。” “交易?” “这些年万正宏和原配的儿子们越来越强横,他早就忌惮他们了,是以有意要将手下的产业交给黎之安,不过他不能明着和儿子们对战,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了言浩宇。言浩宇帮黎之安□□,而他则成了言浩宇在国内的爪牙,帮他做事。”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猛然想到什么她又问道:“再怎么说那原配给他生的也是他的亲儿子啊,他真的要让一个外人对付他们么?” 廖定轩一脸不以为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豪门之中的斗争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啊,她们家也跟着差不多的不是吗?只是不是父亲对儿子,只是姐弟间的骨肉相残。 廖定轩很快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他眉心微蹙,问她:“你在想什么?” 白箐箐急忙收回神来,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转而想到什么又道:“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港城万家这种秘辛之事并不是谁想查就能查到的。 “陈康帮我查到的。” “陈康?”白箐箐略了想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这人上次也是见过的,是湾湾姨奶家的孙子。 “天竹帮的人遍布世界各地,实际上他们家也是一个信息中转站,只要钱给得足够多,想要知道什么他们都能查到。”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能那么快知道我那个前世母亲是假的也是他们的功劳?” 廖定轩点点头。 “不过,万家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 “……” 廖定轩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快给出了解释,“在万正宏找我合作的时候我就让人将他调查过。我要与他合作就必须要知道他的底细,而且最好是要知道他的把柄,这样若是哪一天他背叛了我,我也有退路反击。” “……” 之前白箐箐还在为廖定轩被万正宏咬了一口而心生不平,如今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廖定轩这家伙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奸诈许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京都踏出一席之地,不仅取决于廖家的家族背景,很大一部分也得靠廖定轩自己。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人欺负到头上? 廖定轩见她呆呆的望着他,目光不由得眯了眯,“怎么?觉得我城府太深了?” “……” 廖定轩突然发现她那呆呆的样子也挺可爱,他嘴角弯了弯,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也放软了下来,“你要知道商场如战场,如果我不多一个心眼,我会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白箐箐叹了口气,“我知道的。” 廖定轩却不满,“你知道还叹什么气?” 实际上白箐箐意识到这个老公的可怕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感触的,她的老公这么奸诈,那若是他以后要欺负她,她该怎么办。 不过白箐箐可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便转了个话题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对于她转了话题,廖定轩倒并没有生气,略沉思片刻便冲她道:“言浩宇千方百计才知道你的身份,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而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言浩宇要对付你也会对我不利。不过言浩宇在国内的势力不够大,他想要对付我就只能用万正宏这只利爪,所以,如果不想被这只利爪给伤到的话,我要做的就是尽快除掉利爪。” “要怎么除?”万正宏好歹还是港城的大佬,要直接对付的话,就算真的将他打倒了,他也会损失惨重。 廖定轩见她面色凝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目光含笑,声音也软了下来,“只需将万正宏和万莹莹的事情公诸于众就好,不用我动手。” 白箐箐恍然大悟,对啊,如果让万正宏的两个儿子知道还有黎之安这号人物存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万正宏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而且还是个有名的大慈善家,要是让世人知道这位大慈善家竟然和自己的侄女……万正宏这些年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这么一来他还能不能坐稳正宏地产一把手的位置可就难说了。 不过白箐箐又想到一个问题,“要怎么将这事公诸于众呢?就算我们通过网络或者报纸杂志,万正宏矢口否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很简单。”廖定轩并没有将这个问题当成一回事,回答的很平淡,他指了指万莹莹的照片,“由她来再好不过。” “……”白箐箐觉得他疯了,“万莹莹已经死了啊!” 廖定轩一脸理所当然,“言浩宇都能让人假扮你妈妈,为什么我不能让人假扮万莹莹?” 这哪里能一样啊? “言浩宇之所以能让人假扮我妈妈,那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可是万莹莹可不一样,万正宏那么爱她,绝对记得她的样貌,就算时隔这么多年,他也绝对能够一眼分辨。” 廖定轩并不将这个问题当一回事,语气轻飘飘的道:“那就假扮得像一点。” 白箐箐似乎猜到他要怎么做了,“你是说……” “我让人找了一个跟万莹莹脸型相像的女子,如今已让人送到国外整容,就算不能整得一模一样,可是□□分的相似度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化妆的作用,要以假乱真也不是不可以。”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一来,只要整容成功再找到机会,我们就能给万正宏和言浩宇一记反杀了?” 廖定轩突然伸手捏过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嘴唇,话说得漫不经心,“而且之前黎之安不是勾结白鸢害你吗,这个仇还没报,如今正好一起清算。” “……” 白箐箐明显发现廖定轩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却见他眸色渐深,面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白箐箐不由紧张起来,轻声询问,“怎么了?” 他用拇指轻柔的在她的唇上蹭了蹭,一脸若有所思的道:“他刚刚吻过这里。” “……” 白箐箐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难受,她急忙扑到他怀中将他抱着,焦急道:“对不起定轩,是我太蠢了,那么容易就被他给骗了。”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大掌搂上她的后背,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不能怪你,换做是我也做不到绝对的理智。” 白箐箐却在他怀中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的确就是我太蠢,没能听你的话将过去事情彻底抛下。”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安慰道:“不用自责了,也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他说着便弯下腰来,往他的唇上亲过来。 白箐箐却在他亲上来之前下意识躲开,廖定轩眉头一皱,语气明显带着不满,“怎么了?” 白箐箐低垂着脑袋,沉默片刻才道:“你不嫌么……” 话还没说完,他却直接伸手将她往他身上重重一搂,埋下头来,嘴唇重重吻在她的唇上。白箐箐在片刻的怔楞之后便回过神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回应着她。 两人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一放开她,廖定轩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始解腰带。白箐箐望着他的动作愣了愣,惊道:“你不会要在这里吧?” 廖定轩已经洗了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他将腰带一解开,胸膛那结实的肌肉便袒露出来。解开了他自己的他又伸手解开她的,然后便凑过来一路吻下去,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廖定轩用一手托住她的身体,让她微微后仰,好让他吻得轻松一点,火热的吻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他便开始用手指试探,起先是一个指头,接着是第二个。 试探了一会儿他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搂着她的身体微微坐直,再扶着她的身体让她坐下去。 第71章 71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书房里做的,白箐箐有点紧张,再加上这个姿势本来就足够刺激,这么一坐下去,两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直缓了好一会儿廖定轩才抬着她的两条腿开始动作。 这种刺激让白箐箐不太受得了,一直让他慢一点,刚开始廖定轩还能听她的话,越到后来越控制不住,动作简直大开大合的,弄得白箐箐直流眼泪。 完了一次他还不过瘾,又将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来了第二次,第二次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廖定轩又抱着她进去洗了个澡才回房睡觉。 白箐箐再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还是麻的,想骂他却连骂的力气都没有。 在港城的时候白箐箐在言浩宇身上刺了一刀,不过白箐箐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够大,这一刀不足以让言浩宇毙命,如果言浩宇没死的话,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两人回到京都之后便提高了警惕,廖定轩给她的保镖也从原来的两个增加到了五个。 不过出乎白箐箐的意料,一连半个月都不见言浩宇有所行动,他整个人都仿若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以她对言浩宇的了解,这个捕猎者就是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不行动,只是因为他正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最好是在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才会扑过来一招毙命。 是以,即便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言浩宇的消息白箐箐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段时间白箐箐手上只有一个作曲任务,忙完了就没什么事了。她呆在家里也无事可做,索性就将廖定轩的衬衣拿出来一一熨烫好。 廖定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她就站在窗边,她将他的衣服摊开放在桌上,微微弓着身体,仔仔细细的熨烫着。 她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错,一边熨着衣服一边哼着小曲,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给她裹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廖定轩突然就感到一种浓浓的生活的味道,很温馨,他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 白箐箐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走路都不发出声音的吗?吓死我了。” 廖定轩搂着她的腰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却没说话。 白箐箐也没管他,眼见衣服熨得差不多了便冲他道:“好了。”又将衣服叠起来放到一旁。 白箐箐见廖定轩还抱着她不放,便道:“你还抱着我做什么?” 廖定轩依然不撒手,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对她道:“万莹莹已经准备好了。” 白箐箐不由愣了愣,随即惊道:“这么快?” “嗯。”他轻应一声,偏头在她的侧脸处吻了吻,语气很平淡,仿若只是在跟她闲聊,“过几天港城那边有个大型的投标会,万正宏会到场。言浩宇在港城那边有项目,也会派人去,而这次他派的人会带上黎之安,到时候我会秘密安排人将‘万莹莹’送过去,大家都在场好戏才能上演。” 白箐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猛然想到什么又问:“你呢?” “我?”他语气带着笑意,突然蹲下-身来将她打横抱起道:“我当然是在家陪你造孩子了。” 白箐箐被他抱起来,下意识的勾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瞪了他一眼道:“我给你说正经的。” 他一脸理所当然,“我也跟你说正经的。” “……” “港城那边,由我安排的人负责就可以了,我完全用不着到场。”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白箐箐很快发现不对劲,“你干嘛将我往浴室抱啊?” “上次在浴室的时候你很兴奋,我想再来一次。” “……” 实际上这个贪吃的家伙不止来了一次,反正结束的时候白箐箐是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果然,几天之后港城的一条爆炸性新闻就将各大媒体的网络版面刷屏了。 正弘地产的创始人万正宏不仅爆出有私生子,而且这私生子还是和亲侄女乱X所生。 那个港城的大慈善家,那个德高望重的万老先生,从万人景仰一夜之间变成万人唾骂。 新闻上面还有几张图片,一张是在宴会中,“万莹莹”面无表情的站在万正宏跟前,而万正宏却显得很激动,若不是身后有人拉住他,他恐怕就要直接抱上去了。 另一张照片则是一张特写,照片上的人正是万先生的私生子黎之安。 白箐箐将新闻随意的看了看便关了,既然她已经确定事情成了,那么之后万家人要怎么内斗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这天晚上,廖定轩搂着她“吃饱喝足”之后突然冲她道:“我明天要去一趟米国。” 她自他怀中探起头来,眼中带着惊愕,“米国?去做什么?” “那边分公司的项目启动了,我作为老板必须亲自去一趟。” 白箐箐面色不由凝重下来,“可是你去……”米国是言浩宇的地盘,不管廖定轩去那边做什么,她都担心言浩宇会对他不利。 这段时间她偶尔也会关注米国那边的情况,言浩宇作为达斯拉加州赌王,在米国的名号还是算响亮的,不过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关于他遇刺受伤的消息,想来他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既然他活得好好的,他就肯定不会放过她,而廖定轩作为她的护身符他自然也不会放过。 廖定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急忙安慰道:“我并不能因为言浩宇在那里我就不去,那样会显得我很懦弱,你不用担心我,只需在家好好等我回来就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依然还是担忧他,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言浩宇的手段,这个变态,为达目的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言浩宇要对你不利的话,你不要跟他硬拼。” 廖定轩听到她这话却笑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保护你?” 白箐箐想想也是,她家廖先生能坐到这个位置,想来手段也是不容人小觑的。 廖定轩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他过去会呆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后天应该就会回来。 廖定轩走了之后白箐箐一直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第二天一早她瞅准时间便给廖定轩打了个电话。 廖定轩才刚刚下飞机,没过一会儿就接了起来,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问他:“你到了没有?” “到了,别担心我。” 白箐箐想着他那边应该是晚上了,便冲他道:“那你去酒店好好休息,我等你回来。” “好。”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白箐箐知道廖定轩在那边是有正事要忙的,是以也没敢打电话过去打扰她,可是因为长时间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心里又担心着他。 第二天晚上白箐箐终于接到廖定轩的电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想来在那边一切顺利。 “在忙什么?” “在织毛衣呢!”白箐箐笑着答了一句。 “哦?”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兴味,“给谁织的?” 白箐箐假意想了想才道:“给我未来的宝宝……”她听到那边似乎失望的叹了一声,她便又笑着补充,“他爸。” “……”他愣了片刻,随即声音愉悦的问她:“真的?” “当然。”、 “什么时候能织好?” “可能要几个月吧,不过我的手艺不太好,到时候你可别嫌丑。” “不嫌。”他答得简洁干脆。 两人就这般闲聊了几句,又问了一下对方的情况便挂了电话。 廖定轩去工地视察之后便被库什纳先生邀请到他的别墅中用午餐,用餐途中他借口去洗手间,正好就在洗手间里给白箐箐打了个电话。 从洗手间里出来,廖定轩却看到洗手间门外站了一个人,他双手插兜一脸闲适,想来应该在这边站了一会儿了。 廖定轩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说话的语气却冷冷的,“原来言先生有偷听别人墙角的习惯。” 言浩宇笑得很和气,“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上卫生间,正好里面有人,我在这边等着而已。” 廖定轩不想跟他废话,便冷冷的道:“请便吧。” 正要绕过他离开,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听得他压低了声音,阴沉沉的道:“打算什么时候将我太太还给我?” 廖定轩脚步一顿,眉头紧蹙,“你太太?” 言浩宇笑吟吟的转头与他对视,说话的声音却越发阴冷,“你早就知道她是丘天杨了不是吗?” “不知道。”他冷冷的应了一声便直接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却又听到身后的言浩宇问道:“她的暴食症好些了吗?”不是那种阴沉沉的警告,话语中明显夹杂着关切。 廖定轩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似嘲非嘲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你担心,已经被我治愈了。” “……” 不等他回答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而言浩宇就保持着那种浮在表面的笑容站了良久才离开。 言浩宇回到位于他在达斯拉加州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他直接来到别墅的后院,那里有个大大的铁丝笼子,这是他平常锻炼身手的地方。 言浩宇在佣人的服侍下换了衣服,然后走到铁笼中,等了没一会儿便有两个黑人警察带着一个罩了面罩的男子进来,再用着流利的英语冲他道:“这是前几天抓获的一个恐怖分子,分局长让我们拿来送给言先生,言先生想怎么玩都行。” “替我谢过你们分局长。” 言浩宇淡淡的道了一句便冲两人挥挥手,黑人中的其中一个便将那恐怖分子的头罩摘下来,再和另一位警察一起离开了。两人离开没一会儿守在一旁的保镖便过来将笼子锁上。 这恐怖分子是中东人,典型的绿-教,一双眼睛里带着一种麻木的冰冷。 言浩宇竟手中的匕首丢给他,用流利的阿伯拉语冲他道:“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去。” 这恐怖分子在他身上看了看又在他扔在地上的匕首上看了看,思索了片刻便将小刀捡起来,他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温度,随即嘶吼一声便冲言浩宇刺来。 动作又狠又急,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两人过了还不到三招言浩宇就已经从后面钳制住了他的脖子,他扯过他的头发让他脑袋后仰,又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之上。 含笑却冰冷的声音慢悠悠的自他的身后传来,“你们平时最喜欢割人脑袋是吗?” 那人咿呀哇啦的不知道骂些什么,言浩宇却笑起来,笑得很好看,俊朗的面容似散发着一股生动的柔光,然而他就这般笑着,一手扯着他的脑袋,另一手握着匕首慢悠悠的在他的脖颈上割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看上去很温柔,可是在他温柔的动作之下,却见那人的脖颈处很快便喷出一股股鲜血,随之而来的是他凄厉的惨叫。 言浩宇却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依然慢条斯理的动作,说话的声音中依然含着笑意。 “割了那么多人的脑袋,你也好好体验一下被别人割脑袋的滋味吧。” 割到一半他却停下动作,将那人扔在地上,却见那人痛得全身抽搐,不断在地上打着滚。很快有保镖过来帮他将笼子打开,他看也未看那在地上痛哭打滚的人一眼,将手中的刀子随手扔在保镖手中便离开了。 来到后院的某个密室中,他将带血的衣服脱下来,赤露着身体进入浴室将身上的血腥气味冲洗干净。 也不知道冲洗了多久,那站在莲蓬头下的人却突然冷冷的笑了笑,眼中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寒。 “治愈了?你可真是有本事。”水声冲刷着,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般的不真切。 冲洗完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浴袍才从密室中出来。别墅的前院才是他平时生活的地方,他进来的时候帮佣已经将拖鞋准备好了,他换上拖鞋一边向上走一边问道:“小姐睡了吗?” 帮佣恭敬的回答了一句,“已经睡了。” 言浩宇来到某个房间,轻手轻脚的拧开门把手进去,这是一个充满了童趣的粉色公主房,里面的窗帘和床单都用了蕾丝装点。 那小小的一张床上躺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言浩宇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床头的台灯按亮,光线并不是很亮,再加上有灯罩的作用还不足以晃到沉睡的小人,不过这亮度却已足够让他将她看清楚。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手指轻轻的刮过她嫩嫩的小脸,他的眼中充满了慈爱,一张脸也柔和得不像话。 也不知道就这般看了多久,他才带着一种满足的喜悦轻声对她说:“你长得可真像她小时候。”又附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我的小公主。” 将台灯关上他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房间外面已经有几人等在那里了,言浩宇出来之后,其中一人便递了一支雪茄过来,另一个人忙摸出打火机点燃,恭敬的凑过去。 言浩宇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才眯着眼睛问:“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一个急忙点点头,“先生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言浩宇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浴袍的袖口,他勾唇笑了笑,目光微微眯起来,眼中却是一片冰凉,“不要让他活着回国!” 廖定轩走后的第三天,白箐箐一大早起来之后就想给他打电话,不过想着他那边应该是晚上,她又怕打电话过去会影响到他休息。 他说过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就会回来,他要回来之前肯定会提前跟她说一声,快到中午的时候她还没接到廖定轩的电话,白箐箐终于忍不住给他拨了过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电话竟然提示无法接通,白箐箐又打了廖定轩助理阿文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怎么会这样?莫非两人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没办法接电话? 可是没道理啊,廖定轩要回来一定会提前跟她说一声的,没道理会这样啊…… 难道说他出事?白箐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廖定轩那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出事? 白箐箐这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廖定轩的手机接不通她就无法放下心来,一直到晚上她都在试图跟他联系,可是电话那头始终提示无法接通。 白箐箐越发不安起来,这一晚上也睡得不太好,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便急忙摸出手机,上面并没有未接电话,她又拨廖定轩的号码,依然是无法接通。 白箐箐的一颗心越来越沉,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觉得有必要跟廖家人说一下如今的情况,人多一些才能更好想出对策。 她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她急忙拿起一看,却见号码归属地是米国的,白箐箐急忙接起。 “定轩是你吗?”她语气急促的问。 那边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笑声很轻,似乎只是从鼻端发出的,可是白箐箐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哪怕只是一声轻笑她也知道对方是谁。 白箐箐只觉得有一阵凉意自脚底窜到了头顶,她身体僵硬着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概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廖定轩。”含笑的嗓音中带着一股邪气的冷意,“想听听廖定轩的声音吗?” 白箐箐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歹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道:“你把他怎么了?” 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过一会儿白箐箐就听到一记压抑又带着痛楚的声音冲她道:“箐箐,不要管我,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 白箐箐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她听得出来,这是廖定轩的声音。 可是他的声音怎么沙哑成了这样,他在那边又经历了什么?所以她一直无法与他取得联系就是因为他被言浩宇给抓走了吗? “定轩你怎么了?”白箐箐的声音已带上了哽咽。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廖定轩的回答,只听得那边言浩宇带着笑意的声音又道:“放心吧,他现在还死不了,不过等下会不会死就不知道了。” 白箐箐简直又心痛又愤怒,终于克制不住怒火冲他吼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言浩宇?” 不同于她的激动,他却显得很平静,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股子慵懒的意味,“你明明就知道的,我从始至终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丘天杨,前一世他还没有把她折磨够,这一世他还得将她囚禁起来折磨。 白箐箐却冷冷一笑,“你觉得这样我会信吗?你觉得你这样我就会乖乖去你身边了?就单单凭和廖定轩相似的声音?不可能!除非你让我看看他的脸,我必须得确定他是廖定轩才行!” 她听到他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丘天杨,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了,信不信在于你。只是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好好把握,不然说不准下次你见到的廖定轩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白箐箐真的好想从电话筒中钻过去,真的好想将这个可恶的人撕个稀烂,她紧紧闭上眼睛,不断的调整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她的目光已恢复了平静,声音也平静得连她自己听到都觉得惊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你想保廖定轩的命那就甩开他安排在你身边的人,我会让木年在人民广场附近等你,他会带你来见我,我见到你之后自然会放了廖定轩。不过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之后木年就会离开,而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廖定轩的存在。所以你自己拿主意吧,记住,你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他平静的陈述完这些话便直接将电话挂断,白箐箐无力的将手机放下,望着窗外的天空,泪水汨汨滚落。 所以说她终究还是要落入言浩宇的手中了是吗?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不管她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他就是她生生世世的劫难,不管她轮回多少世,她依然躲不过他。 她不知道那个跟廖定轩声音相似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可是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她也不能真的就弃他于不顾。 这个人,即便明知道她的过往还是要将她留在身边,疼爱她照顾她。明明知道招惹上她就是招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他却还是对她不离不弃。 这本来就是她和言浩宇的恩怨,可如此无辜的他却被牵扯进来。 他还有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还有他的事业,他才三十二岁,他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她不能让他因为她有任何的闪失,不然她到死也不会瞑目。 其实她是真的很想和他好好走下去的,越与他相处她就越能发现他身上有太多她所需要的东西,家庭的温暖,爱人的尊重,这些他通通都能给她,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嫌弃她,不会嫌弃她肮脏的过去,不仅如此他还包容她爱护她。 她真的好像牢牢抓紧他,就像在黑暗中前行的人抓住骤然绽放在眼前的光明。 可是大概她和他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她转头望着床头柜,那里放着她还没有为他织好的毛衣,他一直嚷嚷着要穿她织的毛衣,如果织好了他穿上一定很高兴。 两个小时的时间,她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了,多耽搁一分钟他就会多一分危险。 白箐箐急忙收拾好情绪,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下几个字再将纸条放在床头柜上,临走还是不舍,她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枕头才转身离去。 廖定轩给她安排了不少人在身边保护,不过他们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不会限制她的自由,白箐箐要去哪儿都可以,只是必须得让他们在身边跟着。 人民广场附近有个商场,白箐箐去逛商场逛了一圈,再借口要去厕所让他们等着,在厕所里她趁着没人注意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从商场后面绕过去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广场,那广场附近停了不少车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辆,因为那辆车前站了一个人,那人脸上留了一条刀疤,他是言浩宇身边的走狗,名叫木年。 木年看到她过来,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恭敬的鞠了一躬便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白箐箐做出了选择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深吸一口气便直接坐了上去。 可是即便如此,当飞机缓缓飞离地面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难过。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害怕与言浩宇相对,她只是难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要这样错过了。 到达位于达斯拉加州朱安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木年并没有直接将她带到言浩宇的老巢,而是将她带到朱安市区的一个公寓中。 公寓里并没有人,木年将她带进去之后就让她在这边等着,先生一会儿就会过来。他交待完这些就直接出了门,白箐箐知道他肯定会守着她一直等言浩宇来。 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而只要一闭上眼睛,前世那种种屈辱又可怕的回忆就会跳到眼前,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她竟也没有害怕没有慌张,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 也对啊,前世连死亡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言浩宇,他要做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 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之后才听到门外有人按动密码锁的声响,她面无表情的抬头看过去,却见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人扭开门把走进来。 他一身黑色的大衣,大衣衣领敞开,露出里面灰白的衬衣和衬衣外面套着的蓝灰条纹的羊绒衫。他身材高挑精瘦,那修身的藏青色长裤更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他双手插兜慢条斯理的从门口走进来,走到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没有如平日里那浮在脸上的虚伪笑容,他和她一样的面无表情,只是相比于她太过平静的目光,她却明显看到他的眼底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在波动。 两人就这般对望,隔着两世的轮回,隔着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虐言 第72章 72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问他,“廖定轩呢?” 他目光眯了眯,嘴角却慢慢弯着一抹笑意,“一出口就问的廖定轩,看来你真的很关心他。” “别说这些废话了,既然我来了,把廖定轩放了吧。”她话说得冰冷又不客气。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突然轻笑一声,他的眼角却泛红了,有几许晶莹在其中闪烁。 “如果我没有猜错,廖定轩现在已经安全回国了。” “什么意思?” 他浅浅的笑着沉默片刻才道:“看样子你与廖定轩生活了这么久也还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我本来是想杀掉他的,不过这人很机敏,不仅成功躲掉了还让我折了不少人,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入我的手中,你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也是我让人假扮的。” 白箐箐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收紧,眼中不由染上了一种刻骨的怨恨与愤怒。也就是说她再一次被言浩宇骗了吗?不过只是一场骗局她便再次跌入他的牢网之中。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我让人破坏了他所在地区的信号,他没办法跟你联系,而我也趁此机会赌了一把,赌他能不能在我出手之前回国,赌你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他将他手上那双黑色的手套慢条斯理的取下来,话也说得漫不经心的,“看来我赌赢了,达斯拉加州赌王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 白箐箐闭着眼睛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愤怒不甘是有,可另一方面她又很庆幸,最起码廖定轩是安然无恙的。 他没有被他抓走,没有被他伤害过,在她看来就是再好不过了。 “咣当!” 一阵清脆的声响突然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睁开眼来,却见言浩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丢到地上。 她目光冷冷的向他看去,以此询问他想做什么。 他将脱下的手套随手扔在她身边的沙发上,话说得轻描淡写,“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白箐箐目光微眯,满脸嘲讽,“什么?”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好看,满含晶莹的双眼中璀璨如洒了碎钻一般,“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现在我给你机会,你杀了我吧。” “……” “把手套戴上,匕首上就不会留下你的指纹,我死了别人只会以为我是自杀的,外面守着的人也不会走漏风声。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我一死,自有人立马将你送回国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样子带着一份慵懒和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跟她讨论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白箐箐听着这些话却是惊呆了。 言浩宇让她杀了他?这个变态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见她久久没动,他的笑容中便多了几分促狭,“怎么了?不是恨不得杀掉我吗?现在把机会给你了你却又舍不得了?” 白箐箐在他脸上看了看,又在他扔到她跟前的匕首上看了看,她可真是一点都不相信言浩宇这种人会给她机会让她杀掉他。 她放眼在四周打量着,也不知道这屋中是不是有摄像头,如果她真将他杀了或许她也逃不掉。 他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吟吟的冲她道:“放心吧,这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完全没有顾虑杀掉我。” 白箐箐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许久之后她嘲讽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言浩宇?” 他慢慢收敛了笑意,回答得一本正经,“我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兴致。” “……” “不要废话了,不是那么想杀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赶快动手!” 想杀掉他吗?当然想,前世每每遭受屈辱的时候都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在今生每每在噩梦中被他纠缠的时候,她都恨不得他被天打雷劈而死。 这个给她留下满身伤痕和屈辱,这个亲手摧毁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的恶魔,她真的恨不得让他死一百遍。 她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将手套戴上再将匕首捡起来,她走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 他是那般的淡然,嘴角凝着笑意,一点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慌。 经历过他的奸诈,望着他这模样她便不免深思起来,言浩宇为什么要给她机会杀掉他?这个自私又恶毒的变态怎么可能这么甘心去死?就因为知道她恨他,恨不得他死所以他就给她机会杀掉她?她有自知之明,自认她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样的分量! 他究竟要做什么?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番阴谋? “还在想什么?快动手啊!” “……” “好好想一想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想一想我是怎么将你锁在床上折磨你,想一想我是怎么看着你姑姑遭受病痛的折磨见死不救。” 白箐箐握着匕首的双手禁不住发抖,被他这么一提醒,前世那沉重又痛楚的回忆便尽数涌上,她满面怒容望着他,咬牙切齿的冲他道:“闭嘴!” 他一脸不以为意,面上依然是那种云淡风轻的笑意,“想想那个被人打掉的孩子,想想我是怎么一手摧毁你的梦想,想想……” “你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她便握着匕首往他身上重重一刺! 够了,真的是够了!如果能让这个魔鬼从这世界上消失,她也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利刃划过肉体的声响,他一声闷哼过后,那说到一半的话就这般戛然而止。 他目光依然望着她,可是因为骤然出现的痛苦,原本张扬的眉梢微微拧着,带笑的面容之上也多了一抹扭曲。 眼角的红晕越漫越浓,那闪烁在他眼角处的晶莹也越发璀璨。 可他还是依然深深的望着她,将她锁进他的目光里,然而在他的目光深处,却有点点痛意弥漫。 他笑着,因为面色痛苦的扭曲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苍凉。 “对了,就是这样……”他笑着对她说,复又握着她的手冲她道:“可是你这样刺得太轻了我是死不掉的,要这样……” 话落,他握着她的手重重往他身上一刺,尖利的匕首完全没入。 白箐箐简直惊呆了,她猛然挣开他的手重重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一切简直出乎她的意料,言浩宇竟然真的是想让她杀掉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恶心的变态,他究竟在想什么? 言浩宇将身上的匕首费力的抽-出来再重重扔在地上,只见那匕首才一□□便有如注的鲜血自那伤口处涌出,不过一会儿他所站的地方已经凝聚了一摊血。 他捂着伤口慢慢向她走过来,因为重伤在身,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他眉头拧得死紧,可是依然对她笑着,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天杨,天杨,天杨……” 面对他的逼近她却步步后退,白箐箐真的觉得她快要被他逼到奔溃了,她浑身戒备,不断冲他吼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却还是一步步的向她走来,那么执着,鲜血如注一般顺着伤口流下,不断的在他的脚底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可是还没有走到她跟前他便重重的摔了下去,含血的一双手冲她伸过来,他想说什么,口中却不断有鲜血涌出来,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怕她听不明白,他就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他要说的话。 而最终她也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没有死,你就原谅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浑身颤抖着,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而他终于用完了他最后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人或许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立刻从外面闯进来,木年同着几个身着西装的保镖看到屋内的景象,却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惊愕没有慌张,只是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言浩宇扶起来,架着他匆匆出了门。 白箐箐依然还呆呆站在屋中,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言浩宇就这样死了吗?她真的不敢相信! “白小姐。”身旁突然响起一记略显苍老的女声。 正处于浑身紧绷状态的白箐箐被吓了一跳,她猛然转头看去,却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圆圆的发髻,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扣子一直扣到脖颈处,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严谨刻板。 见她看过来,来人才恭敬的自我介绍:“我是白先生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林嫂。” 五年前言浩宇的前管家已经被她杀掉了,这位应该是他新找,她并没有见过。 白箐箐极力稳着声音冲她道:“有什么事?” 她双手交握放在腹部,脑袋微微颔着,模样恭敬,说话却不紧不慢的,带着从容不迫,“先生交待了,在确认他死亡之前由我来照顾白小姐,如果他死了我便负责将白小姐送回国内,如果他还没死,那么就等他醒来再听候发落。” 也就是说在确定言浩宇死之前她都要被她们软禁起来吗? 林嫂恭敬的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白小姐跟我来。” 白箐箐略思索了片刻便跟着她出了门,而她出了门之后那候在外面的几人便进去将屋子里的血迹打扫干净,不过片刻的功夫屋里便焕然一新,就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气味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白箐箐随着她乘电梯下楼,却见楼底下已经停了几辆车子。她刚一出公寓的大门便见从一辆车上跳下一个小女孩,她冲她甜甜的笑起来,语气中带着难言的兴奋冲她道:“白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箐箐看到出现在这里的言斓雅眉头便下意识皱了皱,她转头向林嫂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她明白她要问什么,便凑到她耳边小声冲她道:“先生吩咐了,如果他死了小姐会交由您抚养,毕竟小姐也是您的孩子。” 白箐箐没回答,林嫂也不再多话,只冲她道:“白小姐上车吧。” 白箐箐走过去,言斓雅也迎上前来,笑呵呵的冲她道:“白阿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来看我的吗?” 白箐箐冲她笑着点点头,“嗯,我来这边有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 “真的啊!”小女孩眼中带着亮闪闪的光芒,“林婆婆告诉我你会陪我去郊游是不是真的?” 白箐箐向林嫂看了一眼,却见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显然并不打算解释的,白箐箐便冲她道:“对,阿姨会陪你郊游。” 小女孩兴奋的拍起手来,“那太好了。” 两人在这边说了一会儿话,林嫂便催促她们快上车,两人在车上坐下之后言斓雅便冲她道:“阿姨我这里有晕车药,如果阿姨等下难受的话就告诉我,我拿药给你。”她拍了拍怀中那个毛茸茸的小包包。 “好。”白箐箐只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小女孩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又冲她道:“阿姨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好啊。”她只敷衍的应了一句。 小女孩却开始认真的讲起来,小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说的故事也充满了童趣。 可是白箐箐明显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言浩宇会不会死,如果他真的死了,她真要抚养这个小孩么?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抚养她,这是言浩宇自己遗留下来的错误,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种错误,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也是无辜的。 还有廖定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她。 小女孩或许是讲累了,便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坐在前面的林嫂将毯子递过来,白箐箐便帮她盖上。 她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处投落下浓浓的一片阴影,就像一只栖息在上面的小蝴蝶,她的脸肉嘟嘟粉嫩嫩的,嘴唇也是粉嘟嘟的。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车子一直开到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才停下,在确定言浩宇死亡之前她和言斓雅都要住在这里。 两人一住就是好几天,这边有专门的厨师为她们做饭,屋子周围有四五个保镖巡逻,林嫂为了她的“安全”不允许她踏出门一步。 言斓雅的课业却不能落下,每天都有专人护送着老师过来给她上课。偶尔白箐箐也会教她写写中文字。 不同于别的小孩喜欢动来动去,这个小女孩却一直都很乖,学得也很认真。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白箐箐也逐渐摸熟了她的习性,偶尔也会学着林嫂帮她洗洗澡什么的。 这天晚上白箐箐给她讲完了睡前故事,她却并没有任何睡意,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许久之后才冲她问道:“白阿姨,我爹地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跟前问起言浩宇,实际上白箐箐知道她一直都惦记着她的爹地,因为每每听到门外有响动她都会兴冲冲的跑出去看,可是每每看到来人她都会满脸失落。 而现在,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恐怕是真的很想念爹地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白箐箐叹了口气,帮她掖了掖被子,“你爹地很忙,等他忙完了会来看你的。” 她微垂着眼帘,露在被子外面的双手相互绞扭着,“我爹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透着一股低气压,而白箐箐也清楚的看到她的大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小孩子实际上很敏感的,她们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懂,可是心里却明白着。 白箐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许久她问她,“你很喜欢你爹地吗?” 小女孩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点点头,“我爹地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言浩宇吗?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听上去都像是一种反讽,可是小女孩却说得那么认真,她目光坚定,她的爹地是好人,她认定了。 看来这个手段残忍的大魔头活得也不算失败,最起码还有他的女儿信任他,依赖他,爱他。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你爹地不会有事的,他忙完了就来看你,你好好睡觉好吗?” 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言浩宇真的死了她会有多伤心,真的,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是言浩宇的呢? 小女孩却突然抓住她的大手,面上带着恳求冲她道:“阿姨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很想爹地,我现在有点难过。” “……” 白箐箐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脱下鞋子慢慢在她身边躺下,小女孩又一脸眼巴巴的问她:“阿姨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白箐箐冲她张开手,“来吧。” 小女孩便乖乖的靠在她的怀中,小手紧紧的抱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胸口,她闭着眼睛突然笑起来,“阿姨我觉得你好像我妈咪。” 白箐箐浑身一僵,随即便放松下来故作淡然问道:“怎么这样说?我跟你妈咪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的。” 小女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阿姨很像我的妈咪。” “……” 白箐箐摸摸她的头,“好了快睡吧。” 小女孩点点头,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间看到有个人坐在床边上,从这人的身形来看倒是很像言浩宇。 言浩宇?白箐箐猛然惊醒过来,却见那坐在床边的人还真的就是言浩宇,她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目光戒备望着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不敢置信,“怎么是你?” 言浩宇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良久才道:“看样子,我没死让你很失望。” 说真的,白箐箐真的是很希望他死的,这个魔鬼,留在世上也是一个祸害,所以此刻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她有多不甘心是可想而知的。 两人的交谈声将还在熟睡中的言斓雅吵醒了,小家伙迷迷糊糊的从被窝中爬起来,一看到来人她顿时眼前一亮,想也不想便扑过去兴奋的叫道:“爹地!” 言浩宇急忙将她接过,他的大掌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道:“小雅有没有乖乖听阿姨的话?” 看得出来他的到来让小女孩很开心,他勾着他的脖子,就像一只树袋熊一般吊在他的身上道:“小雅很听话的,阿姨对我也很好,还教我写字。” 言浩宇转头看了白箐箐一眼,整张脸都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轻柔的在女儿的后背上拍了拍,柔声道:“那就好,小雅乖乖的爹地才能安心。” 门并没有关上,却见林嫂突然出现在门口,又在门上敲了敲,这才恭敬道:“先生,我带小姐下去梳洗。” 言浩宇便将小女孩放下来,又帮她将鞋子穿上才冲她道:“去跟林婆婆下去将小花脸收拾干净,爹地要跟阿姨说几句话。” 小女孩点点头,在离开前却还是不放心道:“爹地你这次要好好陪陪我才能走哦!” “好。”他轻声答应。 小女孩这才放心地跟着林嫂离开了,林嫂在出去时还帮两人将门拉上。寂静的房间中一时间就只剩下了言浩宇和白箐箐两人。 白箐箐对他依然很戒备,她后背紧紧的靠在床头上,双手也下意识抓紧了枕头。相对于她的紧张,言浩宇却显得很轻松,他含笑的目光深深的望了她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 他穿了一件休闲夹克,里面套了一件毛衣,却见他站起身来将那夹克脱掉,又将毛衣脱下,在他的腰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那纱布上却不知何时浸上了一大滩血渍。 他走到那挂着一幅壁画的地方,将壁画移开再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箱,打开药箱之后便将腰上的纱布一圈圈理下来,望着腰上那一大滩血渍,他似乎很无奈,轻笑一声道:“这丫头的力气还真是大。” 将纱布取下,他拿过酒精在他的伤口上消毒,他的动作透着一种机械化的冷漠,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伤口被酒精刺激的痛苦,又仿若对待的并不是他的身体。 他所站的地方正好背对着她,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有着一条条丑陋的伤痕,那是他年少时期被他父亲毒打留下的。 她的姑父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离世了,她对他的记忆很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很爱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残暴的毒打言浩宇。 只要言浩宇某个地方有一点点不合他的心意立刻遭到他的毒打,一边打着还会一边用言语辱骂,类似于“蠢货”“败类”这些极具侮辱性的词。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那一天,她来到后院玩,那底下室的窗户正好开到地面上,正和猫咪玩捉迷藏她路过那里,无意间向里面瞟了一眼,她看到那个一向和蔼可亲的姑父竟对着年少瘦弱的浩宇哥哥拳打脚踢。 他打得非常粗暴非常狠,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从他那粗暴的动作来看,仿若他对待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物。 那一次言浩宇被打成了重伤,肋骨被打断,折断的肋骨还□□了肺里,最后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手术才取出来,而言浩宇也勉强保住了一命。 那被打断的肋骨还被他一直留着,最后他逼着她结婚的时候将那肋骨打磨成了珍珠的形状镶嵌在了他亲手为她做的新娘头冠上。 她有时候也会想,言浩宇之所以那么残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年少时期的遭遇。有什么样的因就种什么样的果,所以多年之后当言浩宇告诉他,实际上那一次他爸爸攀岩出了意外从高处跌落摔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她也没有觉得太惊奇,她惊奇的只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言浩宇消完了毒,又将止血药和消炎药创伤药这些一起倒在纱布上,做完了却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不过来帮帮我吗?”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却默然的转开头去,并不想多看他一眼。而他也没生气,很快将药上好,再将纱布缠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将毛衣套上这才走到这边来,他在床边坐下,笑着问她:“你刚刚在想什么?” 白箐箐没回答。 “是在想小时候你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抱着我哭的事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箐箐还真就想起了这件事。 言浩宇每次挨打过后都会被姑父关在地下室里思过,他吩咐了人不许给他饭吃。 小小年纪的她依然天真善良,只觉得浩宇哥哥好可怜,她害怕他在地下室里饿着了,每次都会悄悄的拿着伤药和零食去找他。 她身体小,可以从窗户翻进去,而言浩宇就从里面接住她,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在他吃着她偷偷带给他的东西的时候她就会小心翼翼的帮他上着药,被毒打过的他全身伤痕累累,后背血肉模糊,消瘦的脸上也满是淤青。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很心疼他啊,帮他上药的时候就不争气的哭了。 而他对他身上的伤却是那般的不在意,看到她哭他还不太高兴,嗔她:“你哭什么?” 小小的她握着拳头揉着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对他说:“我就是看到浩宇哥哥受伤了好难过。”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没心没肺的,“你可真是个傻瓜。” 如今想一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的就是个傻瓜,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小时候的她根本就不该浪费自己的善良去管他的死活。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坐在床边的他却突然伸手过去想要抓住她,白箐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而他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却也没收回来,只冲她笑道:“这么怕我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声音中竟含着沙哑。 白箐箐没回答,想也不想便要从床上爬下去,他却在她爬下床之前猛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床上一拉,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便要用另一只打他,然而手掌还未落在他脸上便被他给拽住。 他拉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整个人顺势倾轧下来,这个动作太过危险,白箐箐被吓得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目光含着恐惧和戒备瞪着他,怒道:“言浩宇,你想做什么?” 就这般禁锢着她他却没有动作,他的表情慢慢的带着一种凝重感,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奇怪,太过复杂,像是有许多感情糅杂在里面。 “真的是你,真的没想到是你。” 他的声音很轻,不再是那种如毒蛇一般冰冷含笑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浓浓的眷念,是那种千回百转之后的呢喃细语。 “真的没有想到此生我还能再见到你。” 不管怎么说,我想把言浩宇这个人物写好。 (我是防盗章,不用管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谢谢!) 在酒店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夏安安已折腾出了一身汗,没办法,身高只有165体重却有两百斤的她可是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子,对于她这种吨位的胖子来说,即便是大冬天的随便折腾几下那汗水也能流成河,更何况是七八月这种闷热的天气里! 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拖着一身波澜壮阔(?)的肥肉向酒店大门口走去,却不想刚走到大门口竟碰到两个熟人。 如果要她选择,夏安安宁愿死也不愿在满脸油腻,腋窝周围已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的状态下碰到这两个人。 “安安?” 叫她的是一个容颜娇美的女子,女子穿着一件一字领的超短裙,这短裙做得极为修身,衬得她□□的格外性感。在她这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下,夏安安那存在感极强的身体便显得极为惨不忍睹。 女子身边还站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夏安安已经平静了许多年的心不可抑制的紧了紧。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姜晓琪和白熠宸,她曾经的好朋友和她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 夏安安暗中调整呼吸,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自己越来越慌乱的眼神和因为自卑而起的局促,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两人。 “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是白熠宸,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疏离之感,好似跟她这种已经胖到抽象的胖子多亲近一点都会自减了身份。 “我……”夏安安控制着语气,好让它听起来正常一些,“我在……” “唉,夏师傅,你还没走啊?” 学徒远远的跟她打招呼,这孩子待人较为热情,不过有时候有些热情过头了就让人讨厌,比如现在。 她明显看到姜晓琪听到这句话之后那越来越丰富多彩的表情。 师傅……夏师傅…… 而且学徒穿着的那身高帽厨师制服还没有换下来…… 学徒见这边的氛围不大对劲,本来要上前请教师傅几个问题的,好歹还是激灵的刹住了脚,“夏师傅,明天见。”说完,挥挥手,脚步一拐一溜烟出了酒店的门。 姜晓琪掩嘴笑了笑,“安安,原来你现在是这酒店的厨子啊?唉……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拿到‘未来之星’舞蹈冠军的舞蹈天才如今竟然沦落为一个厨子,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对啊,你如今这状况大概也只适合做厨子了。” 即便她说着惋惜的话,可夏安安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白熠宸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看着夏安安越来越局促,他目光微沉,阻止了姜晓琪还要出口的话,“好了,你忘了我们还有正事么?”转眼看向夏安安,“安安,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姜晓琪目光转了转,伸手挽住白熠宸的胳膊,她将脸颊亲热的靠在白熠宸的肩膀上,故意放软了声音道:“那就再见了安安,要好好工作哟!” 夏安安低垂着脑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直到确定这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她才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夏安安觉得她今天真倒霉,居然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还让她们知道她现在是个厨子。 不过转念一想,被她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自从成为一个胖子之后丢脸的事情也没少有,她已经习惯丢脸了。 挤公交回家之后衣服已经湿透了。 夏安安在房间洗了个澡,身上终于好受了一些。 她穿着最大码的睡衣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那张惨不忍睹的胖脸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曾经也是个又白又美的瘦子,不过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是舞台上的精灵,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鲜花和掌声,在二十岁的年纪便拿下‘未来之星’舞蹈大赛的冠军,成为舞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也就是在那一年,在她人生走上巅峰的时刻,她却意外的出了车祸,虽然最后康复出院,但因为注射激素过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整整翻了一倍,而且因为当初车祸伤到了筋骨,虽然日常生活不受影响却再也不能跳舞。 而她的人生也是在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曾经在舞蹈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各人的境遇不同相继从她生命中离开,就连曾经承诺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初恋也离她而去。 直到成为一只名副其实的胖子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胖子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物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看不顺眼,即便只是单纯的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扯着嗓门侮辱,“喂,死胖子,长这么胖就不要出来瞎晃了,很占地方的好吗?” 长得胖又不是我的错,我不出门难道还要我在家里等死么? 夏安安闷闷的想。 躺在床上夏安安发现她失眠了,脑海中总是盘旋着今天看到的那两个人,白熠宸对她的疏离,姜晓琪对她的鄙夷。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酒店干嘛?要呆几天?会不会明天上班又碰到? 一想到很有可能再碰到这两人夏安安就觉得烦躁。 睡不着觉她索性起来看电视。 房子只有六七十平米,是她攒钱好不容易才买下的,虽然这房间就足够她一个人住,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难免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对于已经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更何况夏安安还是一只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恋爱和结婚可能的大胖子,这种好像世界毁灭的孤独感简直比惊悚片还让人恐惧。 夏安安几乎是逃也似的关上了电视,立刻龟缩到她的小房间里,抱着她的小熊,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睡觉睡觉睡觉。 要是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怎么办? 学徒凉菜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怎么教都教不会,以为她是软包子好忽悠是吧?明天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厨师长今天交待了几件事,是什么来着? 明天上班的时候还是换件衣服吧,换件透气的,不然太难受了。 ……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每天早晨七点半是夏安安的生物钟,时间一到不用闹钟她都可以自然醒来。 一睁眼,夏安安总会下意识的向窗口瞟上一眼,看看是不是已经天亮,然后再去摸手机看看具体的时间。 不过,今天夏安安下意识瞟向窗口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她们家原本灰色的窗帘居然变成了淡蓝色。 不对!! 夏安安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得不可思议却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大概有五十平米的房间却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房间装饰简单却隐隐透着一股奢华,这哪里是她那个堆满了东西的小蜗居? 有那么一刻,夏安安觉得她还没有睡醒,她用双手拍了拍脸,猛地发现不对劲,她将双手拿到眼前一看。 她肥厚的熊掌和波澜壮阔的麒麟臂哪里去了? 这白嫩得如莲藕一般纤细修长的手臂他妈是谁的啊? 夏安安将被子拉开,望着那一双纤长笔直又紧绷的双腿时她只觉得好像脑袋被个重锤给砸了一下似的。 她的大象腿呢?她的水桶腰呢?都去哪儿啦? 身上这质地柔软的丝绸睡衣又是谁的?她记得她明明穿的就是那件小花猫睡衣啊! 夏安安惊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猛然发现那衣柜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急忙从床上跳下去,凑到镜中打量。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黑段般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肩头,给人一种神秘的魅惑之感。圆圆的脸蛋白皙细腻,虽不是非常出众的一张脸,却胜在耐看,五官小巧精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却也给人一种清新明丽的美,越看越能品出其中的韵味。她的额头上包着纱布,隐隐透出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虽然被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包裹着,可是却也能看出睡衣遮挡下的玲珑身段。 镜子里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她还没长胖之前的样子嘛。 她没有做梦吧,她怎么突然之间瘦了这么多? 夏安安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快便有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她根本没有做梦啊。 可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好吗? 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这房间如此陌生,她敢肯定之前根本没有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安安呆坐在地上思索了许久却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带着一个个的疑问,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她决定先找个人问一问。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夏安安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她的房间左侧和右侧都是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欧洲仿古设计的护栏,另一侧则是不同的房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一侧的墙壁上装点着欧洲古画和壁灯,看得出来主人非常注重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楼梯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上面静静的,竟没一点声音。 从楼梯上下来,入眼的视野非常开阔,房间与房间之间竟没有阻隔,看得出来主人非常喜欢这种空旷的空间带来的美感。 楼梯口的正面应该是客厅,摆放着几个欧式田园风格的沙发,而右边则是餐厅,当夏安安将视线扫到餐厅之时,正好看到那宽大的餐桌边上坐着两个人。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也抬头向这边看。 他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的包子脸,一双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他那粉嫩的嘴唇上还粘着牛奶,奶白色和粉嫩的脸色相互辉映,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用最嫩最软的白面揉成的团子。 当他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时,那一双晶润的大眼亮瞬间得不像话,就像两簇被点燃的小火苗,吃到一半的早餐也不吃了,小身板从椅子上挤下来,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她跟前。 可是在距离她一定的距离却又怯生生的顿住,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担忧向她看过来,他的双手局促的捏成了两个小拳头,软糯糯的声音问她:“妈妈,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妈妈?他叫她妈妈? “!!!!!!!!!!!!!” 什么情况啊这是?! 婚都没有结她那里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好吗?一觉醒来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材突然恢复到十年之前不说如今竟然还有个小男孩叫她妈妈?! 夏安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就在夏安安疑惑之时,那坐在餐厅的男子突然站起身向这边看过来。 刚刚他背对着她坐着她并未看到他的模样,如今他转过身她才发现这男子长得格外英俊。 他的个子很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底下是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简洁干练,从他身上那低调却隐隐透着奢华的衣着和他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即便不是出生名门也绝对也是一个业界精英。 他五官轮廓分明,略显深邃的眉眼给他那张英俊的脸平添了几许凌厉;那高挺的鼻子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立体;他嘴唇紧抿,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猜测这人平时定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在看到她的一霎那,他深沉的目光闪了闪,目光中透着几许不可思议,可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他挪开椅子,迈开长腿向她走过来,走到小男孩身边停下,他的目光在她额头上逡巡了片刻,薄唇轻启,“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么?”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磁性。 夏安安望着面前这张不算陌生的脸,惊得后退一步,就好似看到鬼一般,“霍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目光一紧,那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浓密眉头微微皱了皱,“安安,你怎么了?” 小男子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夏安安,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奇怪,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材伟岸的男子,软软的声音道:“爸爸,妈妈她没事吧?” 爸爸?!!! 夏安安觉得她快被眼前的景象给搞疯了。 小男孩叫她妈妈,叫这个男人爸爸,那么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天啊,这究竟是在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可能跟霍明轩扯上关系?! 霍明轩是她大学同学霍明姗的哥哥,拥有超高颜值和无敌的智商,在上学时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冷学霸,受到无数少女的青睐,毕业之后便成立了一家自己的软件公司,凭借出色的头脑和商业天赋,他所带领的“蓝曜”公司如今已超百亿资产,据说他38岁了还没有结婚,是泸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许多名门闺秀都等着要嫁给他呢!! 她以前跟霍明姗一起去过她家,跟霍明轩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怎么可能嫁给霍明轩,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霍……霍大哥,明姗呢?我想见她。” 能把她和霍明轩联系到一起的人只有霍明姗,更何况霍明姗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能信任的人只有霍明姗,所以她觉得还是从霍明姗口中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可靠。 霍明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以前每次去霍明姗家里的之前她总会先打听一下霍明轩在不在,如果霍明轩在的话她是铁定不去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霍明姗这个哥哥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他往那里一坐,总给人一种帝王临幸的压迫感。 所以,一向畏惧霍明轩的夏安安实在顶不住他这样看她,她局促的低下头,紧张不安的揉着手心。 “好,我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安安总觉得霍明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不管怎么说,夏安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便见霍明轩向小男孩看了一眼,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原本深沉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慈爱,“千煜,等下我让李叔叔送你上学。” 这种完全不会属于霍明轩这种严肃刻板之人的温柔动作让夏安安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看得出他应该非常疼爱他的孩子。 叫千煜的小男孩一脸纠结的看看夏安安又看看霍明轩,他小嘴微微嘟起来,抓着霍明轩的裤腿摇啊摇,“我想要留下来。” 霍明轩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等你放学了爸爸就去接你,千煜是懂事的孩子不是么?” 千煜小朋友依依不舍的望着夏安安,含着水珠的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嘴唇纠结的咬了许久才泄气的道:“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霍明轩点点头。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走进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男子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霍先生,霍太太。”这才向千煜小朋友道:“走吧小千煜,叔叔送你上学。” 千煜小朋友又向夏安安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好似在等着她的挽留,又好似在走之前想争取时间多看她一眼。 “妈妈要记得吃早餐哦。”在和青年男子一起出门之前他不忘软软的向她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夏安安一颗心都快化了,如果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话,那可真上天眷顾,长得那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现在给明姗打电话,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霍明轩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向他看去,果然看他拿出手机来按下号码,电话没过一会儿便被接通了。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他打完电话,直到他将电话重新放进包中她才向他道:“我……还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吧,明姗会来的对么?” 他点了点头。 夏安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急忙转身向楼上跑去,就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追上。 她原路返回刚刚的房间,在她出来之前已经发现那房间里有一个洗手间,她可以在里面洗漱。 回到房间里,夏安安依然无法平复这种被震撼到的心情,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看样子,她等下只能等待明姗将一切都告诉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姗姗一定不会对她隐瞒的。 她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这才打开衣柜,准备换一件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很多,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款式,设计简单,大方得体,她给衣服的主人道了个歉之后便随便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望着镜子里那被修身设计的连衣裙衬得□□的自己,夏安安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究竟有多久没有穿过漂亮裙子了,自从十年前长胖了之后她买衣服再也不能按照喜好买,能买到适合她的尺码就谢天谢地了。 她有点担心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梦醒了之后她依然还在她那六七十平米的蜗居中,依然拥有一个两百斤的身体,依然要担心今天走在街上会不会被人骂成死胖子。 就在她心情复杂的纠结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夏安安急忙收回心神,深呼吸几口调整了一下之后这才忐忑的开了门。 在这个时候见到霍明姗夏安安别提有多激动了,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冲她兴奋的喊道:“明姗,你终于来了!” 却没想到霍明姗竟然比她还激动,她一把抱住她,热泪盈眶道:“安安,你终于肯见我了么?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夏安安一头雾水!前几天才一起逛过街的好么? “安安,对不起,是我不好,当年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可是我发誓,我对你并没有存任何的坏心思,你要知道五年前你被选中参见‘未来之星’舞蹈大赛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所以才将我哥哥的房子借给你训练,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会提前从国外回来,更想不到我哥哥回来之后会被洛美珠给下了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洛美珠那个贱人的计谋没有得逞,竟害得你……” “安安,我哥哥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洛美珠下了药才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难免会犯错,更何况这个错误又不是我哥哥有意为之,安安,这么多年了你惩罚他还不够么?对,我哥哥是罪大恶极,是他做了错事,是他让你怀了身孕,害得你失去了参加舞蹈大赛的机会,即便如此,可是千煜呢,他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啊,安安,你不要再这样折磨大家也折磨自己了好么?我知道我们霍家欠了你太多,我知道是我们霍家将你的未来给毁了,可是我们也一直在弥补对你的亏欠不是么?” “安安,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么?这次你跳楼自杀,你知道我哥哥多担心你么?你知道千煜哭得有多伤心么?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了好不好?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哥哥,但是我求求你好歹还是为千煜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 谁能告诉她霍明姗究竟在说什么鬼?为毛她一句话也听不懂?!! 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对她们霍家苦大仇深似的,还寻死觅活?她夏安安若是想找死,十年前的时候分分钟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明……明姗,你……” 霍明姗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慢慢将夏安安放开,却见面前这人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就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一通是在讲天方夜谭。 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在她看来要么夏安安还是跟以前一样冷着脸让她滚,要么就是跟她抱头痛哭,可是面前这人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是怎么回事? “安安?”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句。 夏安安呆呆的,“啊?” 她原本还指望着能从霍明姗这里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却没想到霍明姗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却越来越扯。 不对,等等! 霍明姗刚刚说她借了她哥哥的房子给她练习跳舞。 她记得,当年,在距离比赛的前几个月的某一天,霍明姗的确是这么说过,她说他哥哥到国外去了,可能要去好几个月,他的房子大,正好可以让她安安静静的练习跳舞。 可她明明记得当时她是拒绝了的啊,怎么听霍明姗的口气,她竟是同意了? 霍明姗这个人她非常了解,她是不会跟她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的,而且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也就是说她刚刚对她说的这些并不是她瞎扯淡。 如果顺着霍明姗的话想下去,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来到她哥哥的房子练习跳舞,可是本应该好几个月之后才回来的霍明轩却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被一个叫做洛美珠的女人下了药。 至于这药……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说,被下了药的霍明轩对她……然后她怀孕了,不能再参加比赛,然后就被霍明轩给娶回了家,生下了那个叫做千煜的小朋友,可是因为跟舞蹈大赛的机会失之交臂,她变得郁郁寡欢,她憎恨霍家所有人,最后竟然还跳楼自杀? 可是她当时明明拒绝了霍明姗的好意,最后也参加了舞蹈大赛,只是在得到了最高荣誉之后却出了车祸,最后成了那个惨不忍睹的胖子。 难道说这是她的另一种人生,转折点就在她究竟有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 她接受了霍明姗的好意去了她哥哥的房子,那么事情就是按照霍明姗口中所说的发展,她并没有接受霍明姗的好意,那么事情就是按照她所知道的发展……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造就了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而现在,她另一个人生中的灵魂竟然附着到了这一个人生的身体之上。 第73章 73 他的表现实在让她惊愕,可是在片刻的怔楞之后她却冷冷的笑了笑,语气不客气道:“言浩宇,这里没有别人,你用不着这么虚伪!” 他目光眯了眯,似乎被深深的刺了一下,“虚伪?”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怒意,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沉痛,“你觉得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我虚伪?” 白箐箐挑眉,一脸嘲讽,“难道不是吗?” 他静静的望着她没有说话,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看她的眼神依然那般复杂,可是他的表现却很平静,这个只要她一激怒他他就会发狂的男人,此刻她这么反驳他,这么与他作对,然而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也不知道就这般看了多久,他突然轻笑起来,“那么……如果我说我想你你也不会相信的是吗?” 白箐箐却仿若听到笑话一般,嘲讽反问,“想我?想我什么?想把我重新禁锢起来?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目光微眯,像是在以此掩盖眼中越来越浓重的痛苦,他嘴唇翕动着,许久才道:“所以在你眼里,我就真的一点好都没有了吗?!” “你的好?”白箐箐却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她笑得眼中泛着晶莹,语气却冰冷又不客气,“你有什么好?囚禁我?摧毁我的梦想?折磨我的身心,这就是你的好吗?真是可笑,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好,只有你言浩宇,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恨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恨不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已经受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言浩宇要怎么样随他的便,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如何? 很明显,他被她这些话气得不轻,他嘴唇颤抖,鬓角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举到她头顶的手指越钳越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白箐箐却无所畏惧,依然冷漠又强硬与他对视。 她对言浩宇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就容不得她反抗他,只要她不听他的话,只要她敢反抗他,他就会用尽他一切手段来惩罚她。 而白箐箐也静静的等着,只要他敢对她怎么样,她不介意与他同归于尽。 等了许久他依然没有动作,却见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他的表情也慢慢的柔和下来,他松开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他抱得很紧,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轻柔对她说:“是我错了天杨,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了太多让你难过的事情,我错了,对不起。” 听着他的话白箐箐简直惊呆了,一时间也忘了要反抗。她没有听错吧?言浩宇竟然向她道歉?!那个冷酷无情的暴君,那个手段残忍的变态,那个自私又可恶的魔鬼,他竟然会向她道歉?! 白箐箐有多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我不懂得怎么表达我的感情,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含着沙哑,低低的述说着,声音很轻柔,可是每个字听上去却又带着一种沉重感,“直到你走后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心意,我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这些年你无法想象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小雅或许我也随你而去了,对不起天杨,对不起。” 白箐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受到的惊吓了,言浩宇竟然说爱她?这个折磨了她半生的男人,这个将她折磨死了的男人竟然说爱她? 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想将他推开,对于他这些话她全然不以为意,只冷冷道:“你放开我!”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很紧很紧,紧到她能感觉到他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的身体。 “你放开我言浩宇!”白箐箐提高了音量怒吼出声。 她听到言浩宇在她肩头重重吸了一口气,用着完全变调的嗓音说:“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天杨。” 白箐箐一点也不想再听这个可恶的人再说这些完全无用的废话,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言,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她听到他闷哼一声,想来应该是她无意间碰到了他腰上的伤口,白箐箐意识到什么,想也不想急忙将膝盖向他腰上撞去。 而他终于慢慢松开了她,他捂着腰上的伤口处,却见他米白色的毛衣上已经浸出了血迹。 他苦笑着望了她一眼又看着腰上的伤,像是对什么无奈透了,摇摇头笑道:“果然啊,你们母女俩都是来向我讨债的。” 说完他便艰难的撑着床边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又重新拿了纱布将药倒上,可是很明显,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如上一次那么利索,可能是这次的伤口裂开得太严重了,她看到他的手明显在颤抖。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将鞋子穿上。 言浩宇换完了药,并没有将她把他的伤口弄出血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只冲她道:“走吧!” 白箐箐却是没动,一脸警惕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言浩宇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她问的是废话,他一脸理所当然,“回家。” “回家?回第一大道?” “当然。” 白箐箐却是想也不想,“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言浩宇。” 他面色不变,依然是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你没有选择了,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让你杀掉我,可是你并没有杀掉,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所以你注定了只能留在我身边。” 她依然还是没动,言浩宇却笑了笑,一脸促狭道:“你是希望我过来抱你吗?” 说着果然就向她这边走来,白箐箐见状急忙道:“你别过来,我自己走!” 他停下脚步,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两人从房间出来之时言斓雅和林嫂及一众保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子,言浩宇抱着言斓雅上了中间那一辆,林嫂也催促白箐箐上车。 白箐箐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坐上去跟那父女二人坐在一起。 车子缓缓启动,白箐箐却看着窗外出神,言斓雅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便甜笑着冲她道:“白阿姨,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白箐箐转过头来,正要谢绝她的好意,却听得抱着她的言浩宇轻声冲她道:“小雅,爸爸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好好听着好吗?” 小雅收敛笑容,顿时认真起来,“爹地要跟我说什么?” 言浩宇便指着白箐箐冲她道:“你不要再叫她白阿姨了,要叫她妈咪。” “……” “……” 白箐箐震惊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怒声冲他道:“言浩宇你在胡说什么?” 小女孩却是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可是妈咪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言浩宇完全无视掉白箐箐的话,又温柔的揉了揉小雅的头发道,“妈咪离开了,可是她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她就变成了白阿姨,小雅之前不是跟我说你觉得白阿姨很亲切吗?你还说感觉她就像是妈咪一样,因为她本来就是你妈咪,所以小雅一靠近她就感觉出来了。” 白箐箐真的没有想到言浩宇会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她简直气急了,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一些,“言浩宇你闭嘴,你对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小女孩可能是被他说糊涂了,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看又在白箐箐脸上看了看,最后又望着言浩宇,眼巴巴的道:“爹地你没有骗我吗?” 他爱怜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爹地骗你做什么?她就是你的妈咪,你可以叫她妈咪。” “可是……”小女孩拧着小眉头一脸为难,“可是白阿姨是大个子叔叔的妻子啊!” 言浩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她不是谁的妻子,是别人抢走了她,可是爸爸现在将她带回来了。” “言浩宇你够了!”这个变态他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小孩子说这些?她想也不想急忙冲小雅道:“小雅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骗你的!” 小雅愣愣的看了白箐箐一眼,又看着言浩宇,用眼睛询问着,言浩宇便又冲她笑道:“她就是你的妈咪,你以后就叫她妈咪。” 小雅转头望着白箐箐,可能是她那面带怒容的模样看上去太可怕了,她又转回头来,皱着小眉头一脸为难。 言浩宇又安慰的揉了揉她的脸,“没关系,反正你只要知道她是你妈咪就够了。” 白箐箐闭上眼睛,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当着小孩子的面,她真的不知道要对言浩宇这个死变态说什么了。 车子开到某个小饭店外面的时候停了下来,几人要去吃过午餐再出发。 言浩宇抱着言斓雅下车之后,小家伙却将言浩宇神秘兮兮的拉到某个隐秘的角落处问他,“爹地,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吗?白阿姨她真的是我的妈咪吗?” 言浩宇蹲下-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容慈爱,声音温柔,“爹地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一路上小家伙明显已经消化了这个消息,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她一双眼睛顿时亮起来,脸上带着一种兴奋,以至于小脸蛋红扑扑的很可爱,“也就是说妈咪她没有死,她只是变成了白阿姨,可是她还是我的妈咪?” “嗯。”他认真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小女孩越来越兴奋,双眼中也漫上了一股水汽,“那这么说的话,小雅以后也是有妈咪的小孩了?” 他笑得更加和蔼,“当然。” 可是她猛然想到什么,又低下头来,面上带着失落,“可是妈咪好像并不喜欢我,刚刚你说她是我妈咪的时候她好像很生气,妈咪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男人将小女孩搂在怀中抱着,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当然不会了,小雅这么可爱,妈咪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妈咪只是还没有适应过来,等她适应过来了她就会接受的。” 小女孩在他肩头重重的点头,“嗯,我以后会乖乖听妈咪的话的。” 言浩宇将她放开,刮了刮她的鼻尖,“走吧,我们去吃饭了,妈咪还等着。” 小女孩开心的点点头,拉着爸爸的大手一块儿进了饭店,却见白箐箐已经在某张桌子前坐好了,小雅走过去挨着她的身体坐下,她冲她甜甜的笑着,却是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妈咪。” 白箐箐只觉得被刺了一下,她也没看她一眼,只冲她道:“你不要叫我妈咪,我不是你妈咪。”目光落到对面言浩宇身上的时候却见他正笑吟吟的望着她,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一张脸明媚得不像话。 白箐箐望着他这模样却觉得刺眼得很。 小雅笑容慢慢淡下来,可是她很快又笑起来冲她道:“没有关系,我以后都会乖乖的,等妈咪你喜欢我的时候再答应我。” 白箐箐闭着眼睛,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睁开眼来,冷冷的看了言浩宇一眼道:“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出了饭店,选了个没人的僻静处等着,言浩宇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笑眯眯的望着她道:“怎么了?” 白箐箐望着他的笑容只觉越看越不舒服,“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说那些?” 他一脸理所当然,“你本来就是她的妈妈。” “你够了言浩宇,这是你自己犯的错误,我是不会认的,如果你不想伤害小雅的话就好好跟她说清楚,我并不是她的妈妈。” 她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言浩宇却猛地拽住她的手,白箐箐急忙挣了挣,他却拽得更紧,她转头向他看去,语气冰冷,“你还想说什么?” 他眉峰微蹙,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之前那个孩子没有的时候你也很难过的,为什么你对小雅却这么冷漠?” 白箐箐用了一点力气将他的手甩开,她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冲他道:“之前我也并不想那个孩子出现,可是他出现了我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存在于身体里的孩子。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存在,我恨你,她没有在我身体里存在过我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感情,谁生的她你就让谁认,总之我是不会认她的。”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回到饭店,饭菜都已经上齐了,小雅看到她的时候对她甜甜的笑了笑,白箐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叹了口气,只在一旁默默坐下。没过一会儿言浩宇也进来了,他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几人静默着吃完了饭便出发了。 回到第一大道别墅的时候是在下午,这是她前世居住过的地方,有着她前世最惨痛的回忆。 站在别墅大门口,望着巍峨的大门,即便不走进去,她也能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也带来了铺天盖地的回忆。 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所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能逃过她的宿命。 言浩宇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过来要拉她的手,白箐箐在他还没碰到之前急忙避开,面无表情道:“我自己可以走。” 那伸出去的手一时间却没收回来,蜷曲握紧才慢慢放下,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走吧。” 随着父女两人走进门,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还是她离开之时的模样,走进大门来到正厅,里面的陈设依然没有变,还是她离开之时那种欧洲中世纪的风格。 只是几人走进来之时却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她听到声音慢慢抬头看过来,在看到言浩宇和言斓雅之时,她的双眼中明显绽放出一种奇异的温馨的光芒,只是当目光扫到白箐箐身上之时,她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愣愣的看了她许久才冲言浩宇打招呼,“浩宇哥,你回来了。” 言斓雅也甜甜的叫了一声,“心妍阿姨。” 没错,这人正是文心妍。 不同于她的热情,言浩宇却不太客气,“你怎么来这里了?” 文心妍收回端详白箐箐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道:“我好几天没有看过小雅了,过来看看她。”她又打量了白箐箐几眼,“这位不是廖太太么?好久不见了廖太太你还好吗?” 白箐箐还来不及回答,言浩宇便冷冷道:“她不是廖太太,是金氏夫妇曾经去华国旅行时弄丢的孩子,如今找回来了,名字叫金素熙。我马上就要和她结婚了,以后她就是言太太。” 听到言浩宇这话,不仅是文心妍惊呆了,连白箐箐也惊呆了,什么金氏夫妇的孩子,什么金素熙?还有言浩宇说什么,要与她结婚? 文心妍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干笑道:“浩宇哥你在说笑的吧?” “我没没功夫跟你开这种玩笑。” “……” 却见文心妍面色变得很难看,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那闪烁的双眼中也溢满了痛苦,可以想见文心妍所受的打击不小。 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双拳紧握着,看得出来她忍受着打击忍受得很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冲言斓雅招呼道:“小雅过来。” 小雅乖乖走过去,文心妍便从包包中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她的眼神带着亲切,动作也很温柔,“阿姨给小雅买的。” 小雅却是没接过,礼貌的谢过之后便道:“爹地不让我吃糖果,我要乖乖听爹地的话。” 文心妍有点尴尬,又将糖果重新塞回包包中,笑道:“好吧,那就不吃吧,小雅是乖孩子。” 她说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女孩虽然没有反抗,可是看得出来她对她亲昵的动作很排斥。 “我带小雅上楼去了,教她画画。”话虽然是陈述句,可是她目光却带着征询望着言浩宇,直到言浩宇点点头她才拉着小雅的手上楼上去了。 两人离开之后白箐箐才冲言浩宇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又道:“过几天我会将‘廖太太’烧焦的尸体送回去,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白箐箐这个人。而你是金素熙,是我一个下属的女儿,我会着手策划婚礼,我们下个月结婚。”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白箐箐却是冷笑道:“我同意了要跟你结婚了吗?”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说过的,机会你已经错过了,我没死便是天意,是上天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白箐箐没回答,目光冷冷的望着他,要和他结婚吗?上一世受的苦还不够吗? 这一路走过来,从让小雅叫她妈妈开始到现在逼迫她与他结婚,他就是故意不给她退路,似乎认定了她就必须要留在他身边。 要与他结婚,再遭受一次他的□□?那她还不如直接去死算了。 她重重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用着她此生最平静的语气冲他道:“言浩宇,你杀了我吧。”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来,面色不太好,“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杀了你?你以后的好日子还多得是,用不着这么想不开。” 她满面怒容瞪着他,声音中也染上了怒意,“你这样逼迫我有意思吗?” “我没有逼迫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选择要来我身边的,更何况我也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 “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耍诈在先的。” 言浩宇笑了笑,“我耍诈?谁让你那么笨呢?” “……” 所以他使诈欺骗别人没有错,倒还要怪她太笨了? “行了,别闹脾气了,你再笨我也要。”他说得轻声细语的,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你以前怎么受苦的,以后我让你加倍还回来行不行?感谢你的女儿,我现在脾气变得很好,也有足够的耐心让你折磨。” 他说得可真是轻松了,以为他给她的折磨是一件可以等价交换的物品么?她以为她所受的痛苦都能弥补回来的吗? 不会的,那些留在记忆中痛苦又屈辱的回忆,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就在两人僵持间,文心妍却突然从楼上急匆匆跑下来,语气急促道:“浩宇哥,小雅出事了,你快跟我来。” 言浩宇笑容收敛,皱眉道:“小雅怎么了?” “你快跟我来看看吧。” 言浩宇没多想便直接往楼上走去,文心妍在离开之前却又冷冷的冲白箐箐道:“廖……金小姐,你也随我一起来吧。” 她的语气不太好,就像是对待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白箐箐倒是奇怪了,却不知她干了什么坏事让文心妍变成这样,连最基本的客气也没有了。她低头略想了想还是随着两人上了楼。 来到小雅的房间中,却见小雅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白箐箐进去的时候文心妍正撩开小雅的袖子,指着一块青紫的地方对言浩宇道:“浩宇哥,你看看这个,小雅明显是被人虐待过的。” 见到她进来,文心妍又转头望着她,她目光转冷,语气带着愤怒,咬牙切齿的冲她道:“我听小雅说这些天她都是跟这位金小姐在一起的,也不知道小雅什么地方得罪了金小姐让你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她还只是个孩子呢!” 她的指责带着一种正气凛然,她脸上的怒火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像是她真的做了这么恶毒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白箐箐突然想到前世里,文心妍陷害她与言浩宇的司机私通之时也是这样正气凛然,她指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质问她这么做对得起浩宇哥吗?她一脸卫道士的模样,觉得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然后伙同其他人趁着言浩宇不在给她灌下堕胎药。 就在她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却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文心妍冲她轻轻的笑起来,带着得胜的笑容冷眼看着她痛苦狼狈。 若不是上一世有言浩宇护着她早就杀掉她了,这一世因为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破,是以她也一直没有对她动手,只是现在那不该看破她身份的人都看破了,那她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文心妍,新仇旧恨我就跟你一起算吧! 第74章 74 她面无表情的向文心妍走过来,而文心妍依然带着那凛然的怒火望着她,对她的靠近显然并没有任何防备。 白箐箐走到她跟前,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抡起手来,一巴掌重重落在她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顿时在屋内回响。 她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文心妍整个人都被她给打懵了,她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怒声道:“你为什么打我?”随即又一脸委屈的望着言浩宇,眼中已泛上了泪水,可怜巴巴的道:“浩宇哥,你看到没有,她竟然出手打我,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而白箐箐懒得再听她的废话,直接扯过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狠狠一摔,文心妍顿时惊呼一声,显然被摔得不轻。 白箐箐正要上前,不料言浩宇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白箐箐转头,目光冷冷望着他,语气中满含嘲讽,“怎么?你舍不得?又要护着她?” 言浩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他叹口气,慢慢松开手来,“你随意吧。”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耳罩来给小雅戴上。 白箐箐不想再理会他,直接走上前去,狠狠在那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文心妍身上重重的踹了几脚,随即又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起来重重的往墙上撞。 文心妍痛得哇哇大叫,她却完全不顾她的死活,扯着她的头发,一下下狠狠的将她撞在墙上。 直到撞累了她才将她往地上狠狠一摔。 文心妍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许久才慢慢撑起上半身,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头上,一张俏丽的脸上也满是鲜血,她眼巴巴的望着言浩宇,眼泪不断自眼眶中滚落下来,“浩宇浩宇救我啊,她是做贼心虚,她想杀了我。” 言浩宇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小声冲白箐箐提醒道:“你可以将她拖到外面去打,小雅还在睡觉。” 文心妍愣愣的望着他,即便她满脸是血也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她显然没料到言浩宇竟然由着她这么对她。 不过,虽然言浩宇给言斓雅戴了耳罩,她还是被惊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喃喃问了一句:“爹地发生什么事了?” 文心妍一看到小雅醒来,来不及多想,急忙冲她道:“小雅快告诉你爹地,是这个女人虐待你。” 小雅从床上坐起来看到那满脸带血的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她往言浩宇的怀中缩了缩,小脸上带着恐惧,“爹地,心妍阿姨怎么了?” 言浩宇却没当成一回事,将她的袖子撩开指着她手臂上的於痕问道:“这个是谁给你弄的?” 小雅用小手摸了摸那个於痕,却是满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刚刚还没有呢。” 文心妍却慢慢爬过来,指着白箐箐的方向,语气急促冲她道:“是她,是她给你弄的。” 小雅却害怕她的靠近,双手紧紧抓着言浩宇胸口的衣服,声音明显带着受到惊吓后的颤抖,“爹地,我怕。” 言浩宇警告又冰冷的目光向文心妍看去,文心妍见状也不敢再靠近,只冲小雅道:“小雅快告诉你爹地,是她给你弄的,是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箐箐慢悠悠走过来指了指放在小雅床头上的一个杯子,问道:“小雅,你睡觉之前是不是喝过水?” 小雅点点头,“心妍阿姨给我喝的。” 白箐箐便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雅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然后有人便在她熟睡的时候在她身上狠狠揪了一把,再用冷水泡一下,不一会儿就会形成这样的於痕。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将这个杯子拿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残留的安眠药成分,不过我猜想她给小雅用的安眠药应该不会太多,毕竟是小孩子,当然,就算浓度再低,仔细查一下也还是可以查出来的。” 文心妍听到她这话,就像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直呆了许久才摇头道:“不,浩宇你不要听她胡说。你知道的,我睡眠不太好,一直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所以小雅睡着了之后我也用她的杯子吃过安眠药,即便上面有残留也是我留下的,我本来打算陪小雅睡一会儿的,可是无意间发现了她的身上的於痕,这才下去将你叫上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爬过来,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不断滚落下来,“我怎么可能害小雅呢,浩宇!”她指着白箐箐又对言斓雅道:“小雅,她是坏女人,是她要害你!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小雅听到她这话,一向好脾气的小姑娘却紧拧了眉头冲她道:“心妍阿姨你不要胡说,我妈咪才不是坏人!” 文心妍愣了愣,却像是被人深深刺中了某个柔软的地方,她激动道:“她怎么可能是你妈咪,我才……” 话还没说完言浩宇就重重一脚踹在了她的心口上,他面色冷肃,怒声警告:“你给我闭嘴!” 他的力气甚重,文心妍被他踹倒在地上之后许久都没有缓过劲来,而言浩宇则起身开了门将林嫂叫进来又吩咐她道:“将她拖出去,以后不准再让她来这里。” 林嫂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走过去拖着快要痛晕过去的文心妍出了门。 两人出去之后言浩宇又重新走到床上坐下,放柔了声音安慰小雅,“爹地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小雅摇摇头,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因为她说妈咪的坏话爹地才教训她的,爹地不允许任何人说妈咪的坏话明白吗?” 小雅又重重点头。 言浩宇便将她抱到床上躺下,又帮她盖上被子道:“小雅再睡一会儿吧。” 小雅听话的点点头,乖乖将眼睛闭上。 言浩宇起身走到白箐箐身边,目光复杂的望了她一眼这才叹息一声道:“你跟我来。” 白箐箐随着他来到隔壁的房间里,进了门之后便冲他道:“文心妍就是小雅的代孕母亲吧?” 他点点头,“当初我不让你杀了她也是这个原因,当时她已经怀上了小雅,如果你杀了她小雅也活不成了。” 听到这话白箐箐却嘲讽一笑,“为什么是她呢?你明明知道当初就是她陷害我与你的司机私通,也是她勾结管家和帮佣们将我的孩子打掉的,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用她?” 被她这么质问着,他的面色依然坦然,“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让她做代孕,我的孩子因她而死,她必须承担这个责任。再加上她从小在言家长大,我对她知根知底,也好控制,让她做代孕总比去外面随便找个女人更让我放心。” “好,就算是如此,那么小雅现在已经出生了,为什么她还好好活着?那个孩子也有你一半的骨血,你就眼睁睁看着害死他的人好好活着而无动于衷?” 他微敛眸光,沉默了一会儿才冲她道:“你应该知道文心妍从小就有设计天赋,C&G珠宝有好几款很畅销的首饰就是她设计的。” 文心妍从小就有设计天赋白箐箐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姑父发现她这个天赋之后还带在身边好好教导过,在她离世之前文心妍就已经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在C&G工作了。 不过,这个解释并没有让白箐箐觉得安慰,她的面色反而越发嘲讽起来,“是啊,在你言浩宇眼中什么都没有利益重要,几款畅销的首饰就能抵过你骨肉的性命。” 他本来就是冷酷无情,一切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不是吗?她寄希望于他能为孩子报仇简直就是在自找没趣。 白箐箐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丢下这话便要转身离开,然而她刚刚转过身去,身后的言浩宇却突然自后面抱住她。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圈在他的怀里。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摩挲着,说话的语气带着温柔和耐心,“我留着她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白箐箐也没有推开他,听到他这话只冷冷一笑道:“是吗?” “嗯。”不在意她的嘲讽,他却回答得很干脆,声音依然温柔,“跟在我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也需要女人。” “……” 白箐箐知道言浩宇手底下有一个秘密组织,那秘密组织中有一群神出鬼没的人,至于这些人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却不清楚,总之这个组织是一个让人格外胆寒的存在。 他轻声叹了口气,声音很软,很轻柔,带着一种眷念,“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天杨。死去的那个也是我的孩子,我对他的心痛并不亚于你,对于杀掉我孩子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对文心妍来说,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比让她死了更能给她惩罚,你明白吗?”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他闭着眼睛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就像是沉迷于某种事物无法自拔的人,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缱绻意味,“不要再怨我了好吗天杨?过去是我不好,我会补偿你。” 言浩宇的话白箐箐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是对于这个人她依然从心底感到害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真的希望我不再怨你?” “嗯。”他闭着眼睛在她肩上轻轻点头。 “那你放我回去,给我自由。” 那正抱着她贪恋着她的温暖,无比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刻与她相处的时光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倏然睁开双眼。 那一双雾蒙蒙的漂亮鹿眼中慢慢有冷意凝固,就像是有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巨大的涟漪。 他将她松开,板过她的肩膀让她与他相对,他脸上的温柔全然不见,平静的面容底下是被他深深压抑着的怒火。 “放你回去?让你和廖定轩重聚,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恩爱是吗?”听似平静的语气中却透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如若不是情非得已,她根本就不想再回到言浩宇的身边。如今的她体会到了她渴慕已久的温暖,她怎么舍得这么轻易就放开? 纵使如今的他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留在言浩宇身边依然让她感觉无比的压抑,这种压抑几乎让她每时每刻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很清楚言浩宇的耐心有限,而听着他这隐含警告的语气,若她想要全身而退,那就最好是见好就收,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他骗到身边。 是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冲他道:“你将我强行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过去的已经过去的,我插了你一刀就当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两清了。我也不需要你弥补我,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弥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就只想回到廖定轩的身边,我就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 言浩宇薄唇紧抿着,一张俊脸紧绷得不像话,她甚至能看到他额头那隐隐跳动的青筋,显然她这话已彻底将他激怒了。 那带着怒火的锋利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每一个眼风都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拽着她的手腕将她重重一扯,再将她往墙壁上狠狠一推,在她的后背撞上墙壁之前他却先一步过来托住她的后背,她的后背撞在他的手心上倒不觉得疼。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撑在她的头顶,就这般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墙壁和他的胸膛间。 他微微俯下-身逼视着她的脸,眼中满含怒火,语气也含着冰冷的警告,“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你要回廖定轩身边这种话,明白了吗?” 就是这样,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有一点不合他心意的地方,他就会这样威逼她警告她。她就是她的傀儡,她不能有一点她的想法,必须完全按照他的心意来行事。 她真的是受够了!前一世已经被他逼死了究竟还要怎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好生活?一定要再将她逼死一次他才甘心吗? 即便此刻的言浩宇身上透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危险气息,而她也深知将他惹怒了会有怎样的结果,可是被他逼迫到极限的她已经什么顾不上了。 她微仰着下巴直视着他的面容,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冲他道:“我为什么不能说?我爱他,我想要回到他身边这有什么错?” 他没有回应,周围顷刻间陷入一种如死亡一般的寂静中。 她看到他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抖动,看到他眼角蕴含的怒火像是要冲破一切将她烧成灰烬,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做,依然用那锋利的目光逼视着她。 这种被他目光凌迟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她伸手推了推他,他依然不动如山,她根本推不动他。 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整张脸逼视过来,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一句,“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爱谁?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指简直就像是铁钳子一样,白箐箐只觉得下颌传来一阵尖锐的痛苦,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已经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白箐箐被他这般禁锢着,只能被迫与他相对,可是下颌受痛,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他却突然埋下头来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下颌被他捏住,嘴巴是张开的,他便直接长驱直入,攫住她的唇舌惩罚似的啃咬吮-吸。 他的身体很结实,她被他牢牢抵在墙上根本就动弹不得,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承受着他粗暴的惩罚。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将她松开,他喘着粗气,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就算这般惩罚了她,他的怒火却依然不见消退,他的面色依然难看,那眼中依然带着像是要摧毁一切的煞气。 “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廖定轩三个字,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信不信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碎尸万段,再把他的人头拿到你的面前当球踢!还有……给我好好记清楚你是谁的,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再挑衅我,你试试看!” 他说完,这才松开钳制着她的手,再次扔给她一记冰冷的眼神便直接转身离去。 白箐箐却像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一般,沿着墙根无力的坐下去,看样子言浩宇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那么她真的要认命,真的要一直留在他身边么?还有廖定轩,也不知道他知道她离开之后会怎么样。 ** 因为言浩宇的作用,廖定轩一直无法与白箐箐取得联系,实际上他也很着急。一下飞机便立刻拨打白箐箐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显示无法接通。 廖定轩上了车便立刻吩咐阿文和林刚等人联系,而他则继续试着打白箐箐的电话。 可是不管拨打多少次都是无法接通。廖定轩是个心思敏锐的人,这种反常的情况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文与林刚联系过后面色也难看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在廖定轩面上看了一眼才道:“廖董,阿文告诉我,他们将太太跟丢了。” 出乎阿文的意料,廖定轩的面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沉声问了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文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的道:“林刚告诉我,今天太太要出去逛街,到商场的时候借口要上厕所离开了一会儿,可是他们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叫来商场的负责人进去一看,太太已经不见了。” 廖定轩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面色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太当一回事,只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阿文也看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发话他也很知趣不多问,乖乖开车离开。 廖定轩怎么可能不当成一回事呢,只是他非常清楚,此时再发怒再焦急也没有用。白箐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出事了,当然,不可能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将人劫走,如果他没猜错,白箐箐应该是故意甩开林刚等人,自愿离开的。 车子开到浅水湾,廖定轩进了别墅,看到蛮姨在客厅里忙碌,虽然他心中已明确了白箐箐已经离开,可看到蛮姨他却还是抱着期待问了一句:“太太回来了没有?” 蛮姨对他摇摇头。 廖定轩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步上了楼,回到房间里,却见房间收拾得很整齐,还是他离开之时的样子。 只是那床头柜上多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在毛衣旁边还放有一张小纸条。廖定轩走过去将那纸条拿起来看。 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定轩,你要好好生活。 这是她留下来的。 他重重坐在床上望着这几个字发呆,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纸张团成一团拽在手心,他紧紧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的力气太大了,那手背的青筋一根根浮现出来。 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让她好好在家里呆着等他回来,为什么要到处乱跑? 好好生活吗?她说得倒是轻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来,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就像是黑夜中沉寂的海面,仿若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惊起波澜,只是那一双发红的双眼却又像是那平静面容之上的一条裂痕,泄露出了那被他压抑在平静面容之下的痛苦。 廖定轩将那纸团随手扔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站起身来直接转身出去。 他不可能好好生活的,没有她在,他如何好好生活?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找回来,不管她去了哪里他都要找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几章都有点虐,我写得都快吐血了。我真的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在写最后这个部分,因为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言,但是我是真的想把前世的恩怨交待清楚。 第75章 75 阿文还等在外面,他上了车之后就直接冲他吩咐:“让人联系陈康。”他淡定自若的指挥着,仿若面对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依然面不改色从容作战的将军,“现在,把我送到蜜蜂网。” 廖定轩闯进蜜蜂网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白如枫刚刚接完电话,他身后还跟着白如枫的秘书,秘书跟在他身后急匆匆追进来却还是拦不住他,面对白如枫看过来的目光,她就更是焦急了,正不知道说什么便见白如枫对她挥挥手,秘书如同大赦,急忙转身出门,还帮两人将门带上。 白如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真是难得一向淡定自若的廖大董事长竟然还有这么慌张的时候,连礼貌都忘了。” 廖定轩懒得去在意她的调侃,直接开门见山冲她道:“白箐箐被人劫持了。” 白如枫正准备喝杯咖啡,闻言动作一顿,凝眉向他看去,“被谁劫持?” “言浩宇。” “言浩宇?”白如枫略想了想,“是那个达斯拉加州赌王?” “嗯。” “……”白如枫觉得他在逗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他劫持我妹妹做什么?” 廖定轩很清楚,想要让她帮忙就得让她知道实情,遂直接冲她道:“他看上箐箐了。” 白如枫差点没被咖啡给呛死,她也顾不得咖啡烫不烫了,急忙咽下去,一脸惊愕道:“你在开玩笑吧?” 廖定轩面容一本正经,“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白如枫慢慢回过神来,也正了正脸色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 听到这话白如枫却蹙了蹙眉,“在你的地盘上?” “我前几天去国外出差了。” “……”白如枫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又问:“那言浩宇看上白箐箐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吧?你既然知道箐箐被人盯上了,在离开之前都不做一点措施的么?而且言浩宇在这边可没什么势力啊,他在你地盘上将你劫走,不太可能啊……” “……” 白如枫沉眉想了想,“该不会是白箐箐自愿跟着人家走的吧?” “……” 廖定轩的面色逐渐难看起来,白如枫见状便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这不叫劫持,顶多算是私奔。” 廖定轩的面色这下是彻底沉下来了,他冷冷冲她道:“言浩宇用我做威胁箐箐才跟他走的。” “哦。” 廖定轩目光眯了眯,“你不信?” 白如枫双手一摊,“我没说不信啊。” “……” “所以现在你来找我是想……” 白如枫那似笑非笑的仿若了然一切的表情看得他极不舒服,他面色难看,语气也不太好,“言浩宇防着我,所以我是见不到她的,但你是她的姐姐,他不会防着你,所以我想让你去米国见她一面,我要确定她是不是安全。” 白如枫似乎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拿出文件看起来,“好啊,等过段时间我就去。” 廖定轩见她那满不在意的模样也是怒了,“我希望你最好搞清楚,你的亲妹妹被人劫持了!有什么比得上你亲妹妹的性命重要?” 劫持个屁啊,分明是跟人私奔还劫持?白如枫看在他是她妹夫的份上都不想打击他了,不过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却也让她觉得很不爽。 “我知道她被人劫持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忙吗?我等下还有个会议,过几天还得却参加一个投标大会,再说我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三个月时间还没到,我可不敢跑来跑去,我妹妹的性命重要,白家未来继承者也很重要不是?” “……” “所以你先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忙完了会去看她的。” “你要忙到多久?” 虽然白如枫一直都不太喜欢廖定轩这个人,但是看着他如今这焦急的模样倒也挺同情他的,她叹了一口气,“我下个星期会去医院看一下,如果医生说我胎像稳定了我就去,这已经是我退让的极限了,不能再提前了,你觉得如何?” 廖定轩略想了想便点点头,“好,到时候你过去,蜜蜂网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的。” 白如枫冲他比个“OK”的手势,廖定轩这才离开了。 ** 言浩宇从房间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书房,木年正在那边等着他。 木年看到言浩宇进来,明显发现他的面色不好,木年倒是很诧异,先生这些年都在静心养性,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看到先生这种样子了。 是以在言浩宇进来之后他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先生,您没事吧?” 言浩宇冲他挥挥手,他很能理解木年的诧异,实际上他自己也很诧异。那个让外界闻风丧胆的达斯拉加州赌王竟然也有被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果然还是她有本事,轻易就能搅动他的情绪。 言浩宇走到书房的沙发上坐下,又摸出一支雪茄,木年急忙半跪在地帮他点燃。言浩宇深深吸了一口这才问道:“那烧焦的尸体准备好了?” 木年恭敬应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言浩宇点点头,“那就找个时间把它送过去吧。” 木年急忙应“是”,猛然间想到什么又问:“文小姐要怎么处置?” 或许是抽了几口雪茄慢慢平复了他的情绪,此刻他便慢悠悠的道:“太太现在回来了,看到她会影响心情,以后不能再让她靠近这里,公司也不要让她去了,重新挖个设计师过来顶替她。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吧,总之不要将人玩死了,随便怎么作践都行。” 木年领命出去了,而言浩宇将雪茄抽完让情绪完全平复下来之后才出了书房。 言浩宇推门进去的时候白箐箐依然还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她也不过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言浩宇就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才冲她道:“你跟我来。” 白箐箐却没动,言浩宇倒也没生气,又勾了勾唇道:“你是想让我抱你过来还是想让我牵着你的手过来?” 白箐箐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已经没有力气与他纠缠了,索性直接起身向他走去。 她还算是听话,他脸上的笑容更好看了,他将门推开给她让开路,“请吧。” 白箐箐也没多问,出了房间被言浩宇带到最尽头的一个房间外面,他帮她将门推开让她进去。 白箐箐却是没动,只愣愣的看着房间里放着的东西,她诧异的转头望着他,“这是……” 她那意想不到的面色让他很满意,他的笑容明媚了一些,那一张脸看上去就更是动人,“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工作室,你想怎么用都行。” “……” 房间很大,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钢琴,架子鼓,古筝,墙上还挂着一把琵琶。房间的角落处还有一套音响设备。 言浩宇说这是他为她准备的工作室?白箐箐简直不敢相信,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他是多么的反感她弄音乐,他反感她对音乐的痴迷,在她的世界里她只能痴迷他言浩宇一个人。 他把她的乐谱烧了,毁掉了姑姑买给她的钢琴,还警告她,如果再让他看到她写那些让他讨厌的音符他就将她关在地下室不给她饭吃。 却没有想到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突然有一天,会亲手为她准备一个工作室,会放任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不会拦着你做音乐,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联系米国的音乐经济公司,这边的音乐公司比华国成熟,你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我甚至还能为你开个公司。” 她真的不敢相信言浩宇会对她说这些话,这怎么可能呢?她以为她回到他的身边,他会像之前一样禁锢着她,却没想到他不仅放任她做音乐,竟然还说要为她开公司? 言浩宇非常满意她的表现,那被她刺激到的心情这下才是彻底好起来,“我还有事要去公司,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怎么玩都行。”说完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冲她道:“等我回来小丑鱼。” 白箐箐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猛然间听到这个称呼,她重重将他的手打下来,怒道:“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 他也没生气,非常好脾气的道:“好,不叫。”他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冲她眨眨眼,“要乖乖的,知道吗,小丑鱼。” “……” 却是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的身影走远,想着这个“小丑鱼”的称呼她还有些恍惚。 小丑鱼,真的是很遥远的称呼了。 她还记得那一年她九岁,她一直很想学游泳,这天言浩宇正好有空说要教她。可是她从小就怕水,被他抱到游泳池中却一直不敢撒手,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般牢牢的吊在他身上。 言浩宇好言好语劝了几句她依然不撒手,他也是不爽了,沉声道“你这样抱着我还怎么学游泳?” 她死命抓着他,哭唧唧的道:“我怕啊,你别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他叹了口气,又轻声细语的哄她:“你先放开我,我就抱着你的腰,不会让你掉到水中的,不然你这样永远都学不会。”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道:“那你一定要紧紧抓住我。” “嗯。” 她这才松开他,而他也将她放在水中,果然全程拖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她却还是害怕,一直牢牢抓住他的手。 那个时候的言浩宇已经十七岁了,比她高了一大截,游泳池的水才够到他的腰部,他就这样拖着她的腰帮她掌握平衡,她觉得在水中浮着的感觉挺好玩,慢慢的就放松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他是人又不是木头,这么托了她一会儿手酸了,就同她商议能不能先歇一会儿,她玩起了劲,哪里舍得下来,死皮赖脸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撒手。 连着好几次之后他的好脾气也磨光了,索性直接将她往水中一丢。不过也只是看到她一沉下去就立刻将她捞起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呛了好大一口水。 他将她从水中抱起来,望着她狼狈咳嗽的样子却心情大好,笑得一脸欠揍。 她就掐他打他向他耍赖,直到他答应了等下会给她买糖果她才收拾了脾气。 他抱着她上了岸,帮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她狼狈的样子觉得太好笑,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戳着她的额头道:“你看你这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小丑鱼,我以后就叫你小丑鱼好不好?” 这个名字简直难听死了,她才不要呢,可是不管她怎么反抗都无效,每次他要逗她的时候必然就叫她小丑鱼。 实际上言浩宇给她的也不全是痛苦的记忆,最起码他给了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小时候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他是她的浩宇哥哥,会逗她开心,会给她买好吃的浩宇哥哥,别的小朋友都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小时候的她也觉得她能拥有这样一个哥哥真的好幸福。 她依赖他,信任他,甚至傻到想过长大后要嫁给他。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她的浩宇哥了,又或者说她从小认识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而真正的言浩宇才是这个,像魔鬼一样的人。 他成功的摧毁了她对他的信赖和喜欢,让她对他只留下恨。 “妈咪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甜甜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白箐箐这才发现小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白箐箐回过神来冲她道:“小雅醒了吗?”她目光无意间扫到她的双脚,这才发现她没穿鞋子就跑出来了,白箐箐急忙将她抱起来道:“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我带你回去穿鞋子?” 她甜笑着冲她点点头。 她将她抱到房间里,让她在床边坐下,她则蹲在她跟前帮她将鞋子穿上。在给她穿鞋的时候,那坐在床边的小人就伸出小手掌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柔声安慰她:“妈咪你不要难过,我和爹地都会保护你的。” 小孩子的声音,有一种童真的,软糯糯的味道,偏偏又要说着这小大人似的话,听上去简直直戳人心窝。 白箐箐身体微僵,倒是没想到她竟看出来她在难过。 她抬头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冲她道:“小雅,我不是你的妈咪,你的妈咪已经不在了你明白吗?” 小雅却冲她笑着摇摇头,她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又用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你不认我没有关系的妈咪,爹地说了,你现在还没有适应,等你适应了你就会认我的。” “……” 此刻她抱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就靠在她的怀中,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有一种安抚人心神的作用,白箐箐刚刚还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听着她这些话白箐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这么懂事这么善良,简直就是一个暖人心窝的小棉袄。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言浩宇手中长大的孩子会这样,这样温暖人心。 她鼻头酸酸的,真的不忍心再让她难过。 “妈咪,你教我写字好不好?我想学写字。” 白箐箐从她怀中抬起头来冲她笑笑,“好。” 白箐箐帮她穿好了鞋子又帮她穿好了衣服之后便抱着她一起坐在窗边的小课桌前。 刚刚坐下之后小丫头便握着笔有模有样的在写字本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没一会儿写好了,拿起给她看,“妈咪你看我会写你的名字。”言语间带着一种小小的得意。 白箐箐定睛看去,却见那白纸上写着“丘天杨”三个字。这三个字她可没有教过她,便问道:“这是谁教你写的?”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以前看过我爹地写过,每当他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用毛笔写这几个字,后来我才知道这三个字是妈咪的名字,然后我就偷偷的学会了。” 白箐箐沉默了片刻,转了话题,“你想学写什么?” “我还不会写爹地的名字,你教我写好不好?” 教她写言浩宇的名字吗?“言浩宇”这三个字她真的一个都不想写。 小雅生怕她拒绝,仰着小脑袋又扯着她的袖子问:“妈咪你就教我写好吗?” 白箐箐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教你写。” 小雅挺高兴,急忙拉过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握着,把姿势摆好。白箐箐没办法,只能一笔一划教她写着那三个字。 小雅学得很认真,她教了几遍之后她基本就会写的,虽然写得歪歪扭扭的,但基本的字形是对的。小雅将她写出的那三个字拿起来给她看,一张小脸上带着求表扬的兴奋,“妈咪你看,我有没有写错。” 白箐箐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记带笑的声音道:“很棒。” 小雅抬眼看去,却见言浩宇不知何时就站在两人身后,她急忙从白箐箐身上爬下来一脸兴奋的跑过去,而言浩宇也适时的蹲下-身来,在她跑过来之时一把将她接住,再搂着她的咯吱窝举了一下高高才将她抱在怀中,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问她,“在家乖不乖?” 小雅重重点头,又得意的笑笑道:“刚刚妈咪教我写字了哦,我会写妈咪的名字,也会写小雅的名字还会写爹地的名字了。” 言浩宇捏了捏她的小脸,“嗯,小雅很棒。”说完又转头瞟了白箐箐一眼,“妈咪也很棒。” 白箐箐移开目光假装没听到。 言浩宇将小雅放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道:“去外面看看晚饭做好没有,爹地要跟妈咪说几句话。” 小雅非常懂事,也没多问,急忙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垫着脚尖帮两人将门关上。 屋里就只剩下了言浩宇和白箐箐二人,言浩宇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笑吟吟的望着她。小雅的房间其实挺宽敞,可白箐箐总觉得和言浩宇单独站在一起会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我也出去了。” 她说完这话便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要经过他的身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故意绕开了一些,不料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他将她猛地往后一拉,再将她一把揽在怀中。 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白箐箐下意识挣了挣,奈何他抱得紧,她根本就挣不开。 她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只冷冷冲他道:“言浩宇,你放开我!”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他靠在她的肩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声音中满是喜悦,“看到你教小雅写字,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我突然意识到我有家了,我有妻子有孩子,我也有一个属于我的家,我很幸福天杨,真的。” 他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脑袋,语气却莫名紧张起来,“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天杨?我和小雅都需要你。” “可是我并不幸福言浩宇,这一切都并不是我的意愿。”不同于他的愉悦,她说话的声音却冷冷的。 抱着她的人身体突然僵硬下来,他慢慢松开了她,却见他浓眉紧拧面色凝重,微眯的双眼中有点点红晕在蔓延,就像一只受到重创的动物。 白箐箐闭了闭眼,尽量平静着语气冲他道:“放过我好不好言浩宇?” 他许久没有回答,而她终于忍不住向他看去,没有她意料中那山雨欲来的怒火,他的面上依然带着一种让人压抑的凝重。 可是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冲她慢慢的弯出一抹笑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语气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温柔,“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出去吃饭吧。” 说罢便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拉过她的手腕向门口走去。 佣人将饭菜都准备好了,而小雅也已经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由着林嫂给她围围裙,看到两人过来,她急忙甜笑道:“爹地妈咪快过来吃饭。” 言浩宇拉着她在小雅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才一坐下小雅便热情的用勺子舀了一大坨肉丸子在白箐箐的碗中道:“妈咪你多吃一点。” 白箐箐急忙道了谢又道:“你乖乖吃你的了,我自己夹。” 她乖巧的点点头,笑道:“妈咪放心哦,我会乖乖吃饭的。” 言浩宇握着刀叉却是没动,就这么眉眼含笑望着两人的互动,直到白箐箐意识到他的目光转头向他看去,他才移开目光,却见他面上故意带着一种失落冲小雅道:“小雅现在有了妈咪了都不管爹地了。” 小雅小朋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冷落了爹地,便急忙用勺子舀了一勺沙拉给她的爹地,甜甜道:“爹地你也吃。” 言浩宇这才展颜笑起来,“小雅真乖。” 白箐箐望着言浩宇这摸样倒有些诧异,没想到言浩宇这个大魔头竟然也会向女儿撒娇吃醋,简直像一个孩子一样。 而且看得出来他真的挺疼小雅的,能让小雅那么依赖那么信任,他应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正思索间,身边的人却突然给她夹了一块大大的牛排过来,白箐箐抬眼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间含着笑意,看上去心情挺不错。 “专心吃饭。”他柔声嘱咐她。 白箐箐没说话,他夹过来的牛排她也没动。 “丘天杨。” 身边的人突然叫她。 白箐箐转过头去,“又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一大块沾了酱汁的牛排便塞到了她的口中将她的话都堵了进去,白箐箐愣愣的看过去,却见言浩宇故意沉了面色警告道:“你信不信你敢吐出来我就敢再给你塞回去!” “……” “吃了!” 白箐箐实在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自讨苦吃,遂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将牛排吃下去。 对面的小雅见状却不高兴,“爹地你干嘛对妈咪那么凶?” 言浩宇挑眉看她,“怎么?才当了你几天妈咪你就这么护着她了?” 小雅嘟着嘴瞪他,“爹地你快跟妈咪道歉。”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被女儿这么凶着太丢脸,他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这才转头向白箐箐道:“小雅妈咪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白箐箐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懒得理他,不过对着小雅抛给她的笑容,她也回以她一个友好又温柔的笑。 被无视掉的言浩宇并没有生气,而且他看上去似乎心情更好了。 第76章 76 吃完了晚饭,小雅拉着言浩宇道:“爹地我们去散步吧。”又指了指白箐箐的方向,“我们把妈咪一起带上。” 白箐箐一听这话急忙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完就要向楼上走去,言浩宇却急忙拉住她道:“小雅既然这么想跟你一起散步你又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小雅也过来拉着她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妈咪你就跟我们一起去散步吧!” 而言浩宇也不等她回答,已经先一步拽着她向门口走去。 言浩宇位于第一大道的别墅就在基洛山下,几人出去的时候太阳刚好落了一半在山头,剩下的那一半就像一个圆圆的烧饼挂在山尖上。 夕阳倾洒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这边人烟稀少,周围只有几个农场,从别墅出来没走多远就到了田野。 此时正是仲春世界,田野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被淡淡金色笼罩着,一切看上去都那般飘渺不真实,只觉得好似走进了童话世界中,美好而又充满趣味。 小雅很高兴,一到田野就挣开了言浩宇的手,兴冲冲的跑过去摘野花了。 小雅一走,这边就只剩下了言浩宇和白箐箐两人。路边上有一大丛蔷薇,言浩宇走过去摘了一朵下来,又走回来,二话不说就要往白箐箐的头上戴。 白箐箐急忙躲开,他扑了一个空却没有生气,非常有耐心的又向她的头顶插过去。白箐箐这下也是火了,再次躲开之后便瞪他道:“你烦不烦?” 言浩宇这种霸道的家伙哪里容得下别人这样一而再的下自己的面子,他面色一沉,索性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再将那蔷薇花往她的头发中一插。 白箐箐最反感的就是言浩宇这种强硬的行为,刚刚让她吃牛排也是,现在让她戴花也是,她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将花取下来,却听得言浩宇沉声警告道:“戴上又不会死,你敢取下来试试。” 一而再的这样强迫她,她是有多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了,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她直接将那花从头上取下来再重重扔在地上,怒声冲他道:“言浩宇你有完没完?为什么老是喜欢强迫别人做别人不喜欢的事情?” 白箐箐觉得她可能免不了要在这里跟他打一架了,而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 她仰着脑袋,毫无畏惧与他对视,完全一副他要干什么就放马过来的样子。 而言浩宇的面色的确很难看,要是换做平时,有人敢这么跟他作对,他多半当场就炸了。 然而此刻,他也只是面色沉沉的与她对视几秒钟之后便收回神来,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却见他蹲下-身去将那被她扔在地上的花捡起来再往耳朵上一别,冷冷的嘀咕一句,“不戴就算了,我自己戴。” “……” 别好了就冲她厚脸皮的笑了笑,轻声问她:“好看吗?”那一脸友好的模样,仿若刚刚与她剑拔弩张的另有其人。 夕阳的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他一身纯色的针织衫,一条修身的休闲裤,他的衣着很有品位,即便只是简单的衣裤也能穿出一种特别的味道。尤其此刻被夕阳的光晕晕染,他衣裤散发出一种舒服的质感,又有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作用,即便耳朵后面别着一朵花实在滑稽,可是他看上去依然透着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 要是让人撞见那个心狠手辣的达斯拉加州赌王竟然也有如此滑稽的一面,不知道会不会被吓一跳。 然而白箐箐望着眼前的人,眼神却恍惚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六岁的那一年,那时候她刚刚来言家,父母过世的事实给她的打击很大,离开了父母,来到异国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小小年纪的她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当着姑姑的面,她很乖巧很懂事,可是背着姑姑,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想着父母,她总是忍不住偷偷哭泣。 而几乎每次偷偷的哭都会被他发现。 她还记得第一次哭是在后院那个凉亭中,他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她在那里哭,那时候两人还不熟,他就坐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非常淡定的看着她哭。 而被人发现了自己偷偷哭的她好像也挺淡定,所以两人就这样,一个淡定的哭着,一个淡定的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可能觉得看着她哭实在无聊就逗她,说她哭花了脸很丑很难看,听到他这么说她不仅没有收拾的趋势,反而哭得更伤心。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摘了一朵花来送给她,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扔在了地上,然后他就像刚刚一样,将花捡起来往耳朵上一别,笑眯眯的问她:“好看吗?” 简直滑稽死了。 正伤心哭着的她望着他的模样,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从那之后每当她哭总能被他发现,而他也总能用各种方法将她逗笑,有时候偷偷拿了洗衣婆婆的假发戴上,有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口红将嘴巴涂成香肠。 小孩子忘性总是很大,再加上多了这么个大哥哥陪伴,她也慢慢的就忘掉了父母离世的痛苦。 此刻望着眼前的他,她突然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还是言浩宇啊,还是像第一次逗他开心的时候故意耍滑稽,可是这一切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言浩宇见她愣愣的不说话,他将花取下来,勾着嘴角问她,“在想什么?”他勾唇的时候总会习惯性挑眉,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白箐箐回过神来,“没什么。” 小雅已经摘了一大捧花,此刻拿着花兴冲冲的跑过来递给白箐箐道:“妈咪,我们把这些花养起来吧。” 白箐箐接过揉了揉她的头,“好啊。” 言浩宇蹲下-身来冲她招了招手,小雅非常有默契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言浩宇将她抱起来,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完全成了一只小花猫。” 小雅咯咯笑起来,故意拿脸去蹭他,言浩宇假意嫌弃的躲着,嗔她道:“简直脏死了,哪里来的小花猫,快躲开!” 父女二人就这么说笑着原路返回了,白箐箐拿着花跟在两人后面,一路走过去都能听到小雅愉快又爽朗的笑声。 几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小雅已经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言浩宇将她抱进房间,又端了热水来给她擦脸擦手,他的动作很娴熟,平时应该是经常做的。 给她擦手的时候他蹙了蹙眉,故作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抓了什么了,小爪子弄得这么脏。”他说罢,突然抬头向门口的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简直跟某人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箐箐默默的移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帮小雅收拾完了又给她换了睡衣帮她盖好被子他才从房间出来,白箐箐这才冲他道:“我睡哪里?” “跟我来。” 白箐箐也没多想,随着他来到某个房间,直到进了房间白箐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言浩宇一脸理所当然,“嗯,的确是我的房间。” 白箐箐眯眼向他看过去,“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理当跟我睡在一起,就是这么个意思。” 白箐箐实在懒得跟他争辩,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却听得身后的言浩宇慢条斯理的道:“你不跟我睡也可以,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白箐箐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这才转头一脸嘲讽道:“有意思么?” 他向她走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因为你的女儿我现在很有耐心,你要折腾我也陪你折腾。” “……” “行了,时间不早了,好好睡觉吧。而且我被你戳了一刀子,如今重伤在身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 白箐箐突然想到这里可是言浩宇的地盘,若他要对她怎么样她还真是无能为力,她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他强迫她的时候跟他同归于尽。 所以睡哪里实际上都是一样的。 言浩宇从衣柜中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白箐箐没接,他就直接扔在床上道:“去洗澡吧。虽然我受了伤,不过我也会去搓一下的,知道你破讲究多,免得被你嫌弃。”说完他就直接转身出门了。 白箐箐洗完了澡在床上躺下,或许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她倒没有觉得太害怕。 没过一会儿听到推门声,她知道是言浩宇进来了。言浩宇走到床边脱了鞋爬上床,他挪到她这边,由上而下望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睡着了吗?” 她闭着眼睛没说话。两人距离很近,他暖烘烘的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笼罩在她的鼻端,一闻到这股味道她就感觉莫名的紧张,胃也开始痉挛起来。 言浩宇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便在她身侧躺下,再从后面横过手臂来将她抱住。 白箐箐浑身一僵,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言浩宇,如果你敢碰我的话,我立刻咬舌自尽。” 他搂着她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可是他依然没有松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笑了一声道:“我说过我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 她没说话,闭着眼睛尽量忽略掉他的存在。 言浩宇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指上轻轻摩挲着,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天杨,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对你无话可说。”她的语气透着一种疏离的冰冷。 他却低声笑了笑,笑容中似含有苦涩,“可是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有很多话,很多还来不及说的话想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 “……”身后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叹口气道:“不管你听不听我都想要说出口。” 房间一时间陷入沉默中,他酝酿了许久才道:“我十二岁那一年,我父亲看上了你姑姑,执意要与我母亲离婚。我母亲深爱着我父亲再加上舍不得我,始终不同意离婚,后来我父亲将离婚协议递上了法院,再加上他从中使了一些手段,最终与我母亲强制离婚。” “我父亲是个极薄情的人,离婚判决书下来之后就要赶我母亲出门。我原本以为我母亲会抵死不从,可是那一天她却很平静,管家来带她走,她说她要打扮一下,要走也要风风光光的走。她本来就是个爱美的人,大家也都没怀疑什么,给她时间让她打扮。直到我意识到不对劲将她的房门踹开,这才看到打扮明艳的母亲吊在了屋顶的风扇上,管家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低,像是在掩盖着什么,可是掩盖得太用力了,反而有一种压抑的沙哑充斥在其间。 “这一幕成了我这辈子的噩梦,也是我痛苦的开始。我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我被我父亲毒打的时候会扑过来护着我的人,她心疼我安慰我,用她的温柔抚慰我的伤口,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她一样疼爱我了。我痛苦绝望,仇视一切,可是我却将这些都埋藏得好好的,没有人发现,然而随着我年纪的增长,随着我父亲越来越粗暴的毒打和辱骂,仇恨的种子慢慢在我心底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植根在心头的巨树,我被仇恨折磨着,心头有太多沉重的东西需要发泄,如果不发泄我将被这可怕的仇恨反噬,最终只有死路一条。而我的确也开始一步步的发泄着我的仇恨。我并不后悔亲手杀掉我父亲,也不后悔将你姑母折磨死,更不后悔用另类的方法杀掉与我作对的人,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而我也并不觉得成为一个恶魔有什么不对,唯一让我觉得不对的就是你,我此生唯一后悔的就是那样对过你。” 他将她拥紧一些,就像拥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生怕一不注意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不见。 就像是有粗粝的沙子在喉咙口摩擦着,他的声音粗哑又沉痛,“对不起天杨,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一直以为我是恨你的,就像憎恨你的姑姑一样,可是直到亲眼看到你跑进大火中,看着你被大火吞噬,看着你在我眼前消失我才知道我做错了。看着你就那么消失在我的眼前,这种痛苦一点都不亚于当年亲眼目睹我母亲的死,我后悔莫及,痛不堪言,如果我不念着小雅,我会奋不顾身与你一同跳进火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好好将小雅养大,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要活下去的目的,我的心死了,整个人也像是被掏空了,对你的思念每分每秒都在折磨我,对于我来说,真的,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平复情绪,许久之后才道:“我原本打算将小雅养大之后就去找你,我会向你忏悔,会弥补我所犯的过错,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就算你已经变了样子,可你依然是我的天杨。” “天杨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一直一动不动听着他说话的白箐箐这才从他怀中坐起身来,她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言浩宇也坐起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浴袍的领口向一侧滑了一些,襟口敞开,露出他里面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 却见他眉头紧蹙,一双眼睛泛着红晕,许是想到某种让他难受的回忆,在那深重的红晕中还弥漫着一种像是要席卷一切的痛苦,因为有这种痛苦的存在,他的面容也带着一种压抑的凝重感。 白箐箐就这般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许久,她突然勾唇一笑,“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因为你母亲的死你仇恨一切,你痛苦你难过,可是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她语气慢慢转冷,眼中也漫上了怒火,“你觉得听着你这些话,我就会心疼你会体谅你,会原谅你对我犯下的罪行?不可能!” 随着她这些话落下,她明显看到他的眉头越蹙越紧,而那弥漫在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发浓重起来。 他伸手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白箐箐却急忙躲开,不仅如此她还跳下床去与他拉开距离。他也爬下床来一步步向她靠近,随着他走动的动作,拴在腰上的腰带松了一些,那衣襟大敞着,敞开的缝隙快要漫过胯间了他却浑然不觉。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循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过来。 “在你看来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好吗?想想你小的时候,你小的时候我们明明那么要好……” 面对他的靠近白箐箐下意识的后退,她浑身戒备,周身燃烧着怒火,听到他这话,她身上的怒火却燃得更旺了一些,不等他说完她便直接冷声打断,“你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提小时候!?” 她已经退到了墙角,而他依然不紧不慢的逼近,“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天杨,你对我就只有恨,没有一点点爱吗?” 听到这话她却是笑了,连面对他靠近时带给她的威胁都顾不上,她一脸嘲讽道:“爱?言浩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爱?对,我承认,小的时候我的确很依赖很喜欢我的浩宇哥哥,可是那个让我喜欢的浩宇哥哥早就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在你从机场将我抓回来开始囚禁我的时候他就彻底死了!你根本就不是他,你不过是披着跟他一样皮囊的魔鬼!你没有资格提到他,也没有资格跟我说爱,我对你不会有一点爱,只有恨,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你下地狱!” 他已走到她跟前,此时的她就像一只竖起了自己满身的刺随时准备战斗的刺猬,弥漫在她身上的怒火似乎也化成了一柄柄隐形的利剑。 他却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抱住,他并没有生气于她对他无情的诅咒,相反,他说话的声音很软,就像在安抚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孩,“我知道你恨我,没有关系,我会慢慢化解你对我的恨的。你相信我好吗,我会将你对我的恨连根拔起,我依然还是你的浩宇哥哥,那个会疼你的浩宇哥哥。” 白箐箐却是一把将他推开,怒声冲他道:“我并不想留在你的身边,一点都不想!我都已经赔了一条命给你了你究竟还要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生活!?为什么你总是要摧毁我的幸福?!为什么?!”她越说越气愤,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 原本满脸痛苦的言浩宇,仿若被什么深深刺激到,他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目光中也多了一种让人心底生寒的阴冷。 他向她走过来,一手撑在她头顶处,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头,他深寒的俊脸逼近,透着寒意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 “放过你?!”语气中已明显多了一种可怕的危险,“我放过了你那么谁又放过我呢?不管你变成谁,白箐箐还是黑箐箐,又或者只是一只猫一只狗,只要你还是丘天杨,哪怕你只是一只不会动的木偶我都要将你留在身边,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除非我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将你带走,你明白了吗?” 一字一句都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 白箐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对啊,像言浩宇这种占有欲这么强的变态,她怎么可能奢求他对她放手,他才没有那么伟大要去成全她的感情。 想清楚这些之后,一切的不甘和怒火也都慢慢平息下来,她很累了,实在不想再与他死扛。 原本杀气十足满身戾气的言浩宇看到她这个样子之后,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在他身上戳了一下,那满腔怒火和戾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微微叹口气,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转而将她拉到怀中抱着,他紧紧的抱着她,声音因为太过紧张而透着一种沙哑,“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没有你我会生不如死,你想要怎样都好,就是不要离开我。” 第77章 77 白箐箐没有回答,他抱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打横将她抱起,白箐箐已不想再与他争执浪费力气,便由着他将她打横抱到床上。 他侧躺在她身边,又将她搂在怀中,他的情绪已平复下来了,此刻便柔声冲她道:“你就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明白吗?我说了会弥补你就会做到的。”他将她的头发温柔的梳到脑后又道:“你看,我将我们的女儿教育的很好对不对?即便没有妈咪在身边她跟别的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相反她懂事又乖巧,这都是我的功劳不是吗?”他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得意,又用脸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道:“我能当一个好父亲也能当一个好丈夫,相信我好吗?” 她没回答,而他也没有因此感到失落,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好了,快睡吧。” 白箐箐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让她意外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再睡在言浩宇身边她竟没有做恶梦。 第二天白箐箐醒来的时候言浩宇已经起来了,此刻的他就站在床边,靠窗的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他半裸身躯,正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摊开的纱布上。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见她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挑了挑眉头冲她笑笑道:“要帮我换药吗?” 白箐箐没说话,他也很有耐心,又慢条斯理的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过来帮我上药,一个是被我亲,你选哪一个?” “……” 她依然坐在床上没动,而他也停下了动作向她走过来,“看样子,你很渴望被我亲?”他的笑容中多了几分邪气。 眼看着他就要走过来了,她这才从床上爬下来,而他也停下脚步满意的看着她的动作,又笑道:“这才乖嘛。” 白箐箐穿好鞋子却直接绕过他走到卫生间里,再将门重重关上,言浩宇望着卫生间那合上的门却是愣了半晌,随即轻笑一声:“果然这坏脾气一点都没变。” 白箐箐洗漱完毕下楼,言家父女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吃完早饭之后言浩宇会去公司而小雅也会去学校,不过小雅在离开之前却冲白箐箐道:“妈咪,我等下要离开好一会儿,你能不能亲我一下,不然我等下会很想你的。” 她背着一个小书包就站在她跟前,仰着小脑袋瓜子眼巴巴的望着她,神色间又有点紧张,仿佛怕她拒绝。白箐箐望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蹲下-身来平视着她,语重心长冲她道:“我可以亲你,不过不是以你妈咪的身份,而只是一个普通的阿姨,明白吗?” 小雅却冲她甜甜一笑,“没有关系,只要你能亲我就好了。” 白箐箐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言浩宇可恶,可是小孩却是无辜的,她没必要迁怒于她,遂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拍拍她的头道:“好好去上课吧。” 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言浩宇正好就看到这一幕,双脚就像是突然被黏住了一样,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那两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他下了楼,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等下也要走了,我也有好一会儿看不到你,你也该亲我一下吧?” 白箐箐就当没听到,完全无视掉他的存在,只嘱咐小雅等下去学校的时候小心一点。 被完全凉在一旁的言浩宇有点尴尬,尤其是面对女儿看过来那同情的目光他只觉得所有脸都丢光了,不过他却并没有生气,淡定自若的直接走过去将小雅一把抱起来,又冲白箐箐笑道:“我和女儿先走了,你在家里乖乖等我们回来知道吗?” 白箐箐依然没理他,言浩宇清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这才抱着小雅出门。出了门之后他就笑吟吟的在小雅脸上亲了一口道:“爹地也亲你一口,免得等下会想你。” 小雅却皱了皱眉,“这里是刚刚妈咪亲过的。” “嗯。”言浩宇根本没当成一回事。 然而聪明如小雅却很快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爹地你是想亲妈咪吧?” 言浩宇一脸淡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诚实道:“对啊。” 小雅却失落的叹口气,“可是妈咪好像不想让你亲。” “……”被戳到痛处的言浩宇依然淡定,他温柔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放心吧,你妈咪总有一天会给我亲的。” 言浩宇将小雅送到学校之后就直接去公司了,他一般都是晚上去赌城巡逻,白天基本都呆在C&G珠宝总部。 言浩宇来到C&G珠宝的办公大楼,才刚刚进入办公室木年便进来冲他道:“先生,有位叫白如枫的小姐想要见您。” “白如枫?”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她是白箐箐的姐姐,言浩宇略想了想便冲他道:“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说,就说要见您。” 言浩宇想了一会儿便冲他道:“让她进来吧。” 白如枫进来的时候言浩宇已经在办公桌前坐好了,看到进来的人,他非常温和的笑了笑,“白小姐你好。”又非常礼貌的冲她比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请坐吧。” 白如枫倒也没客气,走到椅子上坐下之后便直接冲他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今天来就只想问你,我妹妹是不是在你手上。” 言浩宇却挑了挑眉头一脸诧异的望着她,“我不明白白小姐在说什么?” 白如枫却冲他挥挥手,“行了你也别装了,我并没有让你将我妹妹还回来的意思,若是你和她真想在一起我和我父亲也是不会反对的。” 言浩宇目光微眯,慢慢靠坐在椅背上,一脸兴味的望着她。 “不过这凡事有个先来后道,我妹妹如今毕竟还是廖定轩的妻子,就算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想要在一起好歹也等两人离了婚再说,不然你将我妹妹留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你背上了破坏人婚姻小三的骂名,我妹妹也会被人所不齿。” 言浩宇没说话,静静的沉思着,片刻之后他又坐直了身体,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以一种格外严谨的态度冲她道:“你说得很对,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妥帖,箐箐的确是在我这边,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将她照顾得很好。” 白如枫点点头,“那就好。不过,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言浩宇倒是挺爽快,“你大老远跑来想要也舟车劳顿了,我让人安排你去酒店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带箐箐来见你。” 白如枫倒是没多想,只道:“好,你尽快带她来见我。” 白箐箐在别墅里无事可做,索性直接去言浩宇给她准备的琴房练曲子,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听到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她也没在意,直到那人走上前来从身后抱住她,白箐箐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倒是也没有挣开,只冷冷问道:“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回来了?” 他搂着她的腰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口才道:“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白箐箐没说话,他抱着她与她厮磨了一会儿才冲她道:“你姐姐来找你了,你要见她吗?” 听到他这话她却愣了愣,一脸诧异向他看过去,“我姐姐?” 他笑道:“白如枫,不是你的姐姐吗?” 她从钢琴前站起身来,面色严肃向他看过去,“她在哪儿?” “我把她安排在酒店里休息。” 白箐箐双眼眯了眯,“你同意我去见她?” “你去见我未来的大姨子我为什么不同意?” 白箐箐听着他这话觉得不对劲,她眉头紧皱,“大姨子?你什么意思?” 不同于她的紧张,言浩宇却是从容不迫冲她解释道:“你姐姐说了,只要你和廖定轩离婚了,她和你父亲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也省得我再重新给你换个身份,毕竟是白家小姐,真要让你‘消失’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 “所以你要去见她吗?”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当然。” 实际上白箐箐一直不太相信言浩宇真的要让她去见白如枫,直到他将她带到他公司旗下某个酒店的房间外面,他告诉她白如枫就在里面。 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让她来见白如枫的,这倒让她诧异了,不过她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这酒店是言浩宇的,既然他能让她来见白如枫,那么他就一定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说不准那房间里到处都是监控。 想到此处白箐箐觉得她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门被打开,白箐箐走进去,自有人帮她将门关上。白如枫正坐在屋中喝咖啡,听到开门声这才抬头看过来,一看到白箐箐进来便冲她道:“你跟言浩宇怎么回事?” 白箐箐见到果然是白如枫终于才松了一口气,她走到她身边坐下才道:“你怀了身孕怎么还跑来跑去的?” 白如枫也没当成一回事,语气淡淡道:“廖定轩他以为你被言浩宇劫持了,央求我来看你。” 听到“廖定轩”几个字白箐箐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白箐箐没说话,却听得白如枫又道:“不过,你应该是跟着言浩宇私奔了吧?” “……”这话倒听得白箐箐愣了愣,不过转念一想,上一次的确是她“自愿”跟着言浩宇走的,白如枫会误会也不奇怪,白箐箐叹口气,问她,“廖定轩没事吧?” 白如枫略想了想才道:“他看上去倒不像是有事的,不过我知道他暗地里在到处想办法救你。” 白箐箐只觉得心里极不是滋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白如枫又问了一句。 “……” “就是言浩宇啊,那个小白脸,你看上他了?” “……” 小白脸…… 白箐箐知道此刻言浩宇肯定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两人,也不知道听到白如枫说他是小白脸他会是什么心情。 嗯,堂堂达斯拉加州赌王被人说成小白脸,这酸爽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 “不过要说这言浩宇也还不错,长得挺好看,在米国也算是有权有势,一点都不输廖定轩,你们两若真是有心,你跟他在一起我和父亲也不会反对。不过……”说到此处她话题一转,语气顿时严肃了几分又道:“对于你感情的事情我和父亲都不会干涉你,可是你自己也要想清楚,廖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你真要跟言浩宇在一起也要先将廖定轩这边处理好了明白吗?” 白箐箐点点头,“我明白的。”说罢她又叹口气道:“你回去帮我劝劝廖定轩吧,让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想着我了。” 白如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听你这话,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以她现在的情况她走得掉才怪,不过她不能跟白如枫明说,不然到时候只怕连白如枫都脱不了身。 是以她便故作为难道:“我过几天回去。” 白如枫略思索了片刻便道:“行了,你在廖定轩身边大概也过得挺压抑的,你要呆在这里放松一下就呆着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劝着的他的,就是不知道廖定轩能不能放手了。” 白如枫应该还不知道她跟廖定轩的婚姻状况,只以为她是因为廖定轩不离婚才被迫留在他身边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再跟他聊廖定轩的话题,她也担心刺激到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等下又要好一通折腾,她略想了想便转了话题道:“对了,我之前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蛮姨交待,我工作间的阳台上养了一株含羞草,那是我的幸运草,你回去帮我跟蛮姨交待一声,让她好好好帮我照看着。” “行了,这些花花草草的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好好将你自己照顾好吧。” 白箐箐却还是不放心,“你别忘了。” “好好好,我会记得向蛮姨交待的。” 白箐箐听到这话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最近公司里的事情也多,既然我见到你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白箐箐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听到她这么说倒也没挽留,只道:“你路上要小心一些。” 白如枫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从房间出来,却见言浩宇正带着一干人等等在门口处,两人一走出来他便笑容和气冲白如枫道:“白小姐要走了吗?” 白如枫点点头,“既然我见到我妹妹了我也该走了,不过我走之后希望言先生能好好对她。” “当然。”言浩宇回答得干脆又爽快,又冲身后指了一下道:“这些都是我送给白小姐的见面礼。” 他身后站了一排人,每人手中抱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皆是C&G的顶尖珠宝,纵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白如枫看到这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也暗自吃了一惊,看样子这个言浩宇比她想象的还要财大气粗。 不过白如枫却道:“见面礼就不用了,只要你好好对我妹妹就好。” 言浩宇依然坚持,“那怎么行?这都是我一片心意,还望白小姐笑纳。” 白如枫略想了想,“那行吧,我就收下了。”说完又冲白箐箐嘱咐道:“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劝劝廖定轩的。” 白箐箐点点头,白如枫这才转身离开了,而言浩宇也挺周到,安排人将她护送到机场。 直到白如枫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言浩宇才转过头来一脸意味深长的望着她道:“我这个小白脸你看上了吗?” 白箐箐却皱了皱眉,“你偷听我们说话?” 即便被戳穿了他却依然坦然,甚至还一脸理所当然道:“只要是跟廖定轩有关的人我都必须要防着。” 说着便直接过来牵着她的手,好似牵她的手也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白箐箐真是烦透了他这种霸道又蛮不讲理的模样,换做谁被人这般理所当然的偷窥隐私也不会高兴。 所以她直接将他的手甩开,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她甩开了他又伸过去牵住。白箐箐想也不想再甩,可是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他扣得很紧,她根本就甩不动。 “放开言浩宇!” 他笑眯眯的,“牵一下手又不怎么样。” 白箐箐又试着甩了几次依然甩不开他,而言浩宇望着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还死皮赖脸对她笑,白箐箐看着他那笑容就烦,甩不动他索性直接上口咬。 然而言浩宇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抱着低声在他耳边道:“这边还有人看着呢,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回去让你好好咬个够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轻快,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痛。白箐箐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在白费力气,像言浩宇这种变态,别说是咬他了,就是将他的手掰断了他也不一定会皱一下眉头。 白箐箐松开口,不想再白费力气,而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她很听话,就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才拉着她离开。 上了车之后他依然扣着她的手不松开,白箐箐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去公司吗?” 他将头靠在车座上,含着笑意的目光痴痴的望着她道:“不去了,去了一会儿又想你,还不如好好在家陪着你。” 白箐箐没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真的打算跟廖定轩离婚吗?” 白箐箐微垂着目光掩盖住眼中神色,语气平静道:“如果廖定轩要跟我离婚我自然会同意,不会耽误他。” 他笑得更好看,将她的手握紧一些,“那就最好了。” 不过白箐箐说是这样说,但是她清楚廖定轩是不会对她放手的,她只盼着白如枫能将她跟她说的话如数带到廖定轩跟前。 白如枫回国之后才一下飞机就被廖定轩的人带到他的车上,白如枫在后车座上坐下,不满的瞪了廖定轩一眼道:“你怎么这么急?也不让我喘口气!” 廖定轩端坐在一旁,看上去气定神闲的,话也说得慢条斯理,“你见到她了吗?” 白如枫点点头。 廖定轩眉心微蹙,眼中漫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酝酿许久他才开口,“她还好吗?” 白如枫却没太当成一回事,只道:“她挺好的。” “……”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她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白如枫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劲,想着这话说出来他多半也挺伤心,一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然而他也不急,就静静等着,白如枫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她让你忘了她好好生活。” 她注意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的神色却很平静,“还有呢?”他轻声问。 “还有……”白如枫想了想,“对了,她说她养了一株害羞草在工作间的阳台上,她当时走得急没来得及跟蛮姨说,特意交待了我要吩咐蛮姨帮她照料。” 她这话说完,却见一直将目光望着窗外的廖定轩却慢悠悠的转头望着他,他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冲她道:“她从来不养花花草草,她的工作间的阳台上也没养什么害羞草。” 白如枫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愣了愣,“那她为什么这样对我说?” 廖定轩也不回答,只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白如枫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出口的语气就沉重了不少,“箐箐她该不会真的是被言浩宇给劫持了吧?” 廖定轩面上嘲讽的意味更重,“你觉得呢?” 白如枫面色越发凝重起来,“恐怕不仅是劫持这么简单,言浩宇多半将她控制起来了,所以她在我跟前连真话都不敢说。” 廖定轩没答话,白如枫却是越发焦急了,“如今该怎么办?” 廖定轩转回头望着窗外,他深邃的双眼中逐渐漫上冷意,语气也沉冷似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救回来。” 白箐箐跟着言浩宇回来之后就直接被他拉到了后院中,后院挺大的,除了最深处是言浩宇的秘密基地任何人都不能踏入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公共区域。 可是越被他拉着往某个方向走白箐箐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她记得很清楚,就在后院中靠近西北角的地方有一株很大的棕榈树,而她曾经就将那个孩子亲手埋藏在那株树下。 越是靠近那里,那天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大雨瓢泼而下,她用手指挖出一个坑,她把那个小小的身体埋在里面,亲手将他掩埋好,雨水冲刷而下,混合她的泪水一起渗进了泥土里。 “言浩宇你快停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握得更紧,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甩不开。越往前走他的步子就越急,白箐箐急得双眼发红,不断拍打着他的手,然而她的反抗根本毫无用处,她依然被言浩宇拉到了后院的那一处。 他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重,“你还记得这里吗?” 白箐箐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语气道:“我很累了,我想上去休息。” 然而他却依然拽着她的手不放,却听得他突然笑了笑道:“我在这里给他盖了一座房子。” 白箐箐身体微僵,这才慢慢抬头向前看去。却见围着那棕榈树的树干不知道何时搭了一个小木屋,棕榈树的叶子就从那木屋顶端穿过,那木屋上还有两扇充满童趣的窗户。 “我为他搭了一座小房子,这样太阳大的时候也晒不到他,下雨也淋不到他,我想他的时候也会去木屋里面坐坐,陪他说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含着一种淡淡的沙哑。 白箐箐望着远处那小房子眼泪却不受控制滚落下来,身边的人见状,急忙将她拉到怀中抱着,他抱得很紧,在她的头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她听出他的声音中含着哽咽,他的语气很急促,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他是我的孩子,我对他的心痛一点都不比你少,我也会想他的,会很想他。” 白箐箐也没说话也没反抗,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浩宇才将她放开,他却是背过身去,他看到他用大拇指抹了抹眼睛,又仰着头平复着什么。 白箐箐肩头的衣服湿了一片,她知道是他哭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言浩宇哭,那个在地下室里被父亲暴打甚至断了一根肋骨的少年,她都没有见他流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他的眼泪却将她肩头的衣服濡湿了一片。 白箐箐突然发现言浩宇或许真的跟她一样,也对那个孩子的离开感到痛心。看他对小雅就知道,他真的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管这个人对别人怎么残忍,可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他还是疼爱的,他也跟任何一个父亲一样,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后会心痛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想知道有多少人讨厌言。 第78章 78 可纵是如此,纵是他有美好的一面,但也无法磨灭掉他曾经对她犯下的错误。 言浩宇平息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他双眼依然发红,可是眼中已没有了泪水的踪迹,他冲她没事人一般笑笑,又拉着她的手道:“走吧,我们进去了。” 白箐箐却从他手中抽出手来,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强求,与她一前一后进了屋中。 “你等下做什么?”他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白箐箐却诧异的向他看了一眼,却见他对她笑道:“你好好安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难得他这么安分不纠缠她。白箐箐点点头便直接进了工作间中,坐在钢琴前,她却完全没有了创作的兴致。窗户临着后院,从她所坐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那株棕榈树的叶子。 心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她索性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弹奏了一曲《安魂曲》。 言浩宇的书房就在她工作间的隔壁,此刻的他就站在窗边望着不远处那株棕榈树还有搭在树上的小房子,耳边传来她弹奏的琴音,像是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合在了里面,浓烈的伤感和浓烈的思念种种情绪交-合着。 他眯着眼睛,狠狠的吸着手中的雪茄,在她琴音的伴奏中,思念着那个他还没来得及抱一下的孩子。 也不知道弹了多久,直到白箐箐听到敲门声她才停下动作。她起身开了门,却见小雅就站在门口,一看到她开门便冲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声音软萌萌的冲她道:“我回来了,妈咪有没有想我?” 白箐箐蹲下-身来与她平视,问她:“饿了没有?” 小雅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她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她伸出小手来摸着她的脸,一脸担忧问:“妈咪你哭了吗?” 白箐箐摇摇头,正要若无其事的冲她解释一句,不想小女孩却一把扑过来抱着她的脑袋,她的小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着她,“妈咪你不要难过,小雅会保护妈咪的。” 白箐箐身体微僵,张了张口,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片刻她才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的,小雅不用担心。” 小雅这才放开她,却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又牵着她的小手道:“走吧,我们去吃饭了。” 白箐箐站起身来,正要牵着小雅下楼,一起身却看到言浩宇就站在他书房的门口上,此刻正笑吟吟的望着两人。 他的笑容中有一种满足也有一种欣慰,笑容很温柔,就像是在那张俊脸上打上了柔和的光芒,使得这俊脸越发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小雅看到他忙笑着跟他打招呼,“爹地。” 言浩宇冲她伸出手,小雅非常有默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然后小丫头便一手牵着一个兴高采烈的下了楼。 吃完了饭小雅央求白箐箐教她写字,白箐箐见她那么期待的,也不想让她失望,遂就将她抱到房间中手把手教她。 小雅的生物钟很准,一到时间点不用人哄就睡着了,白箐箐望着那个将小脑袋靠在她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的小家伙简直哭笑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正要将她放到床上,一转身就看到言浩宇正坐在小雅那张小床上目光含笑望着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在那里坐了多久。 白箐箐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一说完才意识到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又放柔了声音冲他道:“小雅睡着了,要给她换睡衣吗?” 言浩宇站起身来给她让开地方,小声冲她道:“你先把她放在床上。” 白箐箐便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放下,刚一放下言浩宇就冲她递过来一套衣服,白箐箐一脸诧异的望着他,却见他冲她笑了笑道:“帮她换上。” 白箐箐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换?” 言浩宇点点头。 “……” 白箐箐想了想还是将衣服接过,不过她并没有给小孩子换衣服的经验,又怕将她给弄醒了,全程简直弄得别提有多小心了,直到将睡衣换好再帮她将被子盖上,她额头上已经累出了一层汗。 她站起身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没想到伺候小孩这么累,比完成一首高难度的曲子还累。 她下意识转头向言浩宇看了一眼,却见他正面含笑意望着她,自从她被他带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喜欢用这种眼神看她,白箐箐不太自在,她蹙了蹙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没回答,却是直接向她走过来,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白箐箐待要挣扎,想着小雅还睡着了怕吵醒她,便压低了声音怒声质问道:“言浩宇你发什么疯?” 言浩宇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出门,再将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而他的身体也顺势倾轧下来。 白箐箐被他这个动作给惊呆了,她一脸惊恐望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他伏在她身上,手指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撩开,拇指滑过她的眉毛又滑过她的脸颊,不同于刚刚那带着笑意的面容,此刻的他却微微蹙着眉头,面色显出几分凝重来。 就这般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用着略微变调的嗓音冲她道:“不要再为安佑难过了。”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道:“我再给你一个孩子,这样也可以抚慰你失去安佑的难过。” 听着这话,白箐箐只觉得好似一道惊雷砸在头顶,她想也不想,猛地将言浩宇推开,身体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她一脸戒备望着他,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你疯了吗言浩宇?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丘天杨,我是白箐箐,我跟廖定轩还没有离婚,我现在还是他的妻子。” 他的眼中有点点怒火浮现,他突然冷冷一笑,拽着她的大腿一把将她拉过来,他扑过去压在她的身上,轻而易举擒住了她打过来的拳头,再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 他浑身带着一股冷意,面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当成是耳边风吗?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提廖定轩这几个字吗?!”他越说越冷,每个字几乎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妻子?” 说到此处他大手一挥,只听得“撕拉”一声,她身上穿着的衬衣便被他一撕两半,他提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大掌伸到她的身后轻而易举解开了她的内衣,将她的内衣一把扔开,他火热又蕴含怒火的目光瞪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冲她道:“我今天就告诉你,究竟谁才是你的丈夫。” 白箐箐简直害怕极了,上一世的他就是这样的,完全不顾她的意愿,粗暴的在她的身上发泄着,以此来惩罚她。 那种屈辱和痛苦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头,哪怕稍微一碰到就感觉撕心裂肺的疼。 因为恐惧她的双眼中已经漫上了泪水,她不断的挣扎着身体,一遍遍冲他哀求道:“我不要,言浩宇,不要。” 此时的言浩宇已然动情,再加上又处在盛怒中,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只想本能的逞凶,他俯下身来狠狠的吻着她,火热又霸道的吻一路沿着她的身体往下,他一手握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从她的裤子里探进去,又用双脚将她的大腿分开好方便手指行动。 白箐箐在刚开始的剧烈挣扎之后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言浩宇真要对她用强,她不管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言浩宇已经将手指探进去动作,动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他慢慢停下动作抬头向她看去。 却见她直挺挺的躺在他的身下,她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可是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神采,面色也是一片麻木,就仿若一个绝望到极致,毫无生机的人。 言浩宇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的理智顷刻间恢复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急忙从她身上翻下身来,又将被子拉上去把她的身体遮好,这才从身后将她搂在怀中,他一手蒙着她的眼睛,放柔的声音中却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紧张。 “不要用这种眼神天杨,这会让我觉得我会再次失去你。我真害怕,我害怕极了你这样的眼神。” 他安抚性的在她的肩头吻了吻,又道:“我不会碰你了,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再碰你。”将她搂紧一点,语气却越来越紧张了,“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态了,听到你说你是廖定轩的妻子这让我很难过,尤其是我想着或许他曾经对你做过那种亲密的事情,即便你换了一具身体,可是你依然是我的天杨,我只要稍微一想到他或许抱过你亲过你,我就痛苦极了,你是我的,我不想你跟别人扯上一点点关系。” 他又吻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耳垂,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我知道你跟廖定轩做过夫妻,我就只当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接受这样的惩罚。可是以后你不要再在我的跟前提他了好吗?你就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吗?” 白箐箐没有说话,一来是那种恐怖的余韵还没有散去,她需要时间来平复,二来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言浩宇会这般收手,那个强制的男人,只要惹怒了他就势必要遭到他惩罚的男人,她没想到他会在盛怒的状态下对她放手。 不过她并不会因此而对他感激,他对她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还起身去给她找了一件睡衣来帮她穿上,之后他也没有再对她做什么。 而白箐箐也是累极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白箐箐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敲门声来得急促,敢在深夜中吵醒言浩宇,要么是底下的人找死,要么就是出了大事。 言浩宇警觉性很强,敲门声才一响起他就猛地惊醒过来,他打开台灯下床开了门,却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林嫂,林嫂一看到他便急道:“先生,小姐她又发高烧了。” 白箐箐也被吵醒了,一醒来听到这话便瞬间睡意全无,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正要询问是怎么回事,言浩宇已经随着林嫂急匆匆离开了。 白箐箐也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出去。 小雅的房门打开着,她一走到门口便看到里面围了许多人,都是言家的帮佣。却见有两个帮佣此刻正坐在床的两边,一人拿着一张帕子为小雅擦身体,而另有两个帮佣则不断的从卫生间进进出出换水。 房间里的氛围很紧张,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情,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白箐箐随着两人进去的时候听到林嫂冲言浩宇道:“我已经让人打电话去请詹姆斯医生了。” 言浩宇点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到床边,那坐在床边的帮佣非常有眼力见,见他过来便急忙让开,又将手中的帕子拿给他,而言浩宇便在床边坐下,开始细心的为小雅擦拭。 白箐箐已经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她走进房间来便一脸担忧问:“小雅她怎么了?” 林嫂面色很沉重,一边指挥着人忙碌,一边冲她解释道:“小雅小姐身体一直不太好,很爱生病,发烧也是常事。” 白箐箐突然想起之前言浩宇也提到过小雅很爱生病。她目光下意识向床上躺着的人儿看去,却见她闭着眼睛,小脸赤红,一向爱笑的她此刻却紧紧蹙着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的缘故。 白箐箐走到床的另一边,坐在这边的帮佣见她过来便急忙给她让开,又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白箐箐愣了愣,略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她学着言浩宇的样子,拉过小雅的手正要为她擦拭,可是手才碰到她的小手她就吃了一惊。 “天啊,怎么这么烫?”她目光向周围的人看去,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白箐箐被小雅的体温吓到了,这么烫的体温,大人怕是都承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 白箐箐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目光向言浩宇看过去,试探着问道:“小雅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言浩宇为小雅擦着身体,头都没有抬一下,闻言只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 “……” 屋里的氛围让她觉得很沉重,她也没有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在小雅的手臂上肩膀上擦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了,熟睡的小雅突然嘤咛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白箐箐见状,急忙停下动作一脸紧张的冲她道:“小雅,你没事吧?” 言浩宇也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小手上吻了一下,柔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爹地。” 发着高烧,浑身难受到极点的小雅望着两人,却冲他们咧嘴笑了笑,“我没有关系的,你们不要担心我。”她如游丝般的声音艰难的说着这些话,“我就只是觉得有点冷,还有点困。”她慢慢阖上眼睛,又不放心的嘱咐着两人,“我真的没有关系的,你们不要太担心我了,我睡一会儿,睡一小会儿就好了。” 声音越说越轻,说到最后她终于闭上眼,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白箐箐望着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小人,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怀疑她就这样醒不过来了,这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姑娘,纵使难受到极点却还不要人为她担心的小姑娘,她真的担心她就这样没有了。 “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语气带着担忧问到。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答,然而他却看到他放在大腿上的那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紧抿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她知道他在压抑着他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来冲她道:“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这样。” 看得出来他比她还担心,可他还是用平静的语气来安慰着她的情绪。 白箐箐却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她是真的无法想象若是小雅没有了会怎么样。虽然此生与她无缘做母女,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跟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了感情,再加上这个孩子毕竟跟前世的自己有血缘关系。即使做不成母女她还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长大,她希望她健健康康,每天都开开心心,她不想看到她难受,更不想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就在这时候却见林嫂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白人医生,看到他来,言浩宇急忙给他让开,情况紧急,那医生也不过是简单的跟他寒暄一下便开始着手检查小雅的身体。 小雅发烧已经有一会儿了,必须得输液退烧,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将点滴给小雅打上了詹姆斯才道:“等下白小姐出了汗退了烧就好了,如果烧持续不退,那就只有将她送医院了。” 言浩宇点点头,让人将詹姆斯医生带下去休息。他向白箐箐看了一眼,却见她还坐在那里握着小雅的手一动不动。 言浩宇看着也心疼,便尽量放软了声音冲她道:“你先过去睡吧,我在这边看着她。” 她却是木然的摇摇头,“我睡不着。” 言浩宇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自走到床边一个手指形状的懒人椅上坐下。他看上去疲惫极了,面上再也没有那种独属于言浩宇的神采,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神色间也显出几分老态。 白箐箐一直守在小雅身边,时不时伸手探探她的温度,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小雅身上开始出汗,她身上的体温也慢慢降下来,白箐箐见此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下来的缘故,她只觉得一股倦意袭来,没过一会儿便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明亮又清澈的大眼睛,白箐箐定了定神仔细看去,的确是小雅醒了。 白箐箐捧着她的小脸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白箐箐担忧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小雅伸手摸着她的脸,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愧疚,“妈咪,是我不好让妈咪担心了。” 白箐箐揉着她的脑袋,闻言急忙摇摇头,“没有,小雅很坚强。” 言浩宇就躺在小雅的另一边,他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目光柔和望着那两人,或许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这两人发现他的存在,他终于感到一种被无视的失落,他略不满的扯了扯小雅的衣服道:“我昨天也在这边陪了你一夜,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小雅这才转过头去,和言浩宇相视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声“爹地”便滚进他的怀中将他抱着。 言浩宇也搂着她,大掌摸着她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虚惊一场带给他的庆幸是没有人可以想象的。 父女两人就这般腻在一起,而终于放心下来的白箐箐也起床回房洗漱了。没一会儿林嫂过来照顾言斓雅,言浩宇这才回了房间。 他进来的时候白箐箐正站在卫生间里梳头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头发都很爱打结,不太好梳。 言浩宇进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叹了口气,直接拿过她手中的梳子,白箐箐一脸诧异向他看去,他却已经将那打结的头发撩起来,从发尾开始一点点帮她梳顺。 一边梳着一边像是闲聊一般冲她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让我帮你梳头发,为了帮你梳头发我可是被迫学会了好几种扎辫子的方法。如今我给小雅梳起头发来如此得心应手就是那时候打下来的基础。”他梳到一个打结打得很死的地方,顿时皱了皱眉头,“怎么换了一具身体头发还是这么难梳?” 白箐箐从镜中望着那为她梳着头发的男人,被他这么一提醒,她突然就想起了某段记忆,竟然连拒绝都忘了。 小的时候她很贪玩,一到下午头发必定毛躁,她怕姑姑会骂她,就央求言浩宇帮他梳头发。 言浩宇一个大男生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他想也不想严词拒绝,那时候的她挺厚脸皮的,死皮赖脸的央求他,甚至故意哭唧唧来骗他。 最终他没办法,只得对她妥协,是以一到下午他就会坐在后院那凉亭中,而她则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跟前,乖乖的让他帮着梳头发。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老是抱怨她的头发难梳,简直就像是干枯的稻草。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梳得不太好,可是慢慢的他梳辫子的手艺就越来越好,甚至已经超过了姑姑,而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他跟前求他给他梳辫子。 她所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阳,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总是被太阳光照得眯起眼睛,可是她却很开心,小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容易满足,只要他给她梳一个美美的辫子她就可以高兴一整天。 第79章 79 他帮她将头发梳好了,这才发现她从镜中望着自己,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迷离,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专注的看过他了。他一时情难自禁,猛地将她拉过来,再搂过她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来得这么突兀,她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要挣扎,他却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用身体牢牢的抵住她,双臂也如铁钳子似的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深重而又霸道的吻席卷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似要在每一处都留下属于他的味道。 就这般强制着吻了她许久他才将她松开,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喘着粗气。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此刻的美好。 “你老是说你不再是丘天杨你是白箐箐,可是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放得下关于丘天杨的一切吗?既然你是白箐箐,为什么要为安佑难过?为什么看着小雅生病你要担心,你不是一直觉得她是多余的吗?她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负担了不是吗?可为什么还要那么紧张她呢?还有你刚刚一定在想小时候我帮你梳头发的事情对吗?既然你是白箐箐为什么还要想着这些,这些都是属于丘天杨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想?” 他的语气很轻柔,不像是在质问她,倒更像是在与她呢喃细语。 白箐箐将他推开一些,她微微仰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她面容坦荡,语气也很郑重,“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为安佑难过只是因为我拥有丘天杨的记忆,我是人不是机器,我做不到那么理性不去回忆。至于小雅,哪怕是与一只小动物相处一段时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小雅还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孩子,看到她生病难受我为她难过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做回丘天杨。” 他眉头紧蹙,略显急促将她抱住,声音中明显透着紧张,“不要这样天杨,我需要你,小雅也需要你,你是丘天杨,你是小雅的妈妈。”他大掌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道:“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了你太多的痛苦,我也知道你恨我,你留在我身边,尽可以好好报复我折磨我,你想怎么发泄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却是笑了,“报复你,折磨你?我拿什么报复你?拿什么折磨你?” 他低下头来,面含笑意看着她,“这世上除了你,没有谁能折磨到我。” 不过白箐箐却并不觉得这样的特殊是一种荣幸,她一脸嘲讽望着他道:“你真的希望我折磨你吗?” 他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得很温和,“你想怎么折磨都行。”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就算我留在你的身边思念廖定轩你也能接受吗?” 那抚摸着她头发的动作一顿,他目光透着几许锋利向她看去,望着他这摸样,白箐箐脸上嘲讽的意味更甚,“我之前就告诉你的,我很爱廖定轩,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他吗?” 她明显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然而白箐箐却并不在意,继而又道:“他虽然也强制,但是他从来不会触碰我的底线,他尊重我,爱护我,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宠着。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健全的家庭,健全的人格,健全的三观,他身上有着我需要的一切东西。” 他微眯的双眼中阴云密布,那冰冷又警告的意味是那般明显,白箐箐却仿若没看到,她反而又仰了仰脑袋,声音越发讽刺,“你也知道我与他做过夫妻,我与他亲密之时都是我自愿,他也从来不会强迫我,他很温柔,可以给予我……” “够了!” 随着他一声粗暴的吼声落下,他蕴含怒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她脸侧的玻璃上,只听得滋啦滋啦,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白箐箐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依然用那带着嘲讽的目光望着他。 看得出来他已经是愤怒到极限了,眼角红晕弥漫,抿紧的嘴唇剧烈颤抖,紧绷的一张脸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所以,你真的已经做好了让我折磨你的准备了吗?我和廖定轩的一切我还有很多很多可以给你讲,你真的要听吗?” “我说够了丘天杨!”他咬紧牙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 他与她离得近,他说话间,她能看到他舌尖上沁出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气到极限了,竟然将舌尖咬出了血。 他后退一步,将砸在镜子上的拳头拿下来,那拳头依然紧握,紧得能看到他的手臂在颤抖。 那被他拳头砸碎的玻璃渣子刺进了他的手背中,此刻却见那握紧的拳头上不断有凝聚成珠的鲜血滴落下来。 怒火滔天的他真的让人觉得很可怕,其实白箐箐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是在冒险,她也担心盛怒之下的他会对她做出惩罚,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曾经对她的精神折磨又起止这些呢? 他身上凝结着一种可怕的怒火,狭窄的卫生间似乎都装不下他的怒火,氛围紧绷得让人快要窒息了。 他就这般用着那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的目光望着她,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将她碎尸万段,看来刚刚她那些话对他的刺激的确不小。 然而他始终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浑身的气势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属于猛兽那可怕的威胁眨眼间消失不见,几乎是在同一刻,他全身仿若被一阵浓浓的颓丧席卷,就仿若一只被驱逐出领地的失败者,带着一身伤痕,带着失败者的落魄,他转过身去,带着他残破的身躯和残破的意志离开了这里。 白箐箐在这边静静的呆了许久才从盥洗台上跳下来,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言浩宇站在桌前,正慢条斯理的用镊子将扎进肉中的玻璃渣子取出来。 将玻璃渣子取出来之后他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才向她走过来,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没有了那种席卷一切的怒火也没有了那铩羽而归的落寞,他依然面含笑意,是那种言浩宇才能有的,让人着迷的微笑。 他走过来轻轻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又柔声嘱咐她道:“我昨天在家里陪了你半天,今天不能再陪你了。我想要你和小雅有更好的生活我就要多努力一些,不过小雅昨天发烧,我给她请了假,她今天可以在家里陪着你,这样你也不会那么孤单。” 此刻的他是如此温柔,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是刚刚那怒火滔天,恨不得撕了她的男人另有其人。 他说完这话就直接转身出去了,正好小雅从房间出来,见他要走了便过来抱着他黏糊,言浩宇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柔声嘱咐道:“在家里好好陪妈咪好吗?” 小雅乖乖点头,随即发现他手上包着的纱布,小雅小眉头一皱,担忧道:“爹地你怎么受伤了?” 言浩宇下意识向白箐箐瞟了一眼,却是故作不在意的冲小雅安慰道:“不小心弄到的,没关系。” 小雅却捧着他的手轻轻的吹着,一边吹着一边用着童稚又天真的嗓音冲他道:“我帮爹地吹一下爹地就不疼了。” 他似乎对他的小女儿很无奈,爱恋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儿之后小雅才放他离开。言浩宇离开了,小雅便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妈咪我们去吃饭吧。” 白箐箐蹲下-身来,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眼,又不确定问她:“小雅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小雅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安慰道:“我都好光光啦,妈咪别担心。” 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她一起下楼吃饭,吃完了饭白箐箐提议教小雅弹琴,小雅小朋友也欣然接受。 小雅之前学过一点钢琴,基础的东西都会,白箐箐教的也挺轻松,而且她发现小雅弹钢琴还挺有天赋的,倒是认真的教了她一些弹奏技巧。 教了一会儿两人吃了中午饭,小雅要午休,她睡觉的时候拉着她不放,白箐箐没办法,只能躺下来跟她一起睡。 因为小雅高烧才退,精神不是很好,再加上白箐箐昨天担心她担心了一整夜也没大休息好,两人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下午。 言浩宇从公司回来之后,一进门就问:“太太和小姐呢?” 林嫂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冲他道:“在小姐的房间里睡觉。” 言浩宇点点头便直接上了楼,来到小雅房间外面,他的动作却放轻柔了很多,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果然看到两人一起躺在小雅那张小床上。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睡得很香。他轻手轻脚进了屋,站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出神。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他的女人和他的女儿。言浩宇只觉得心头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竟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脱了鞋准备爬上床和她们一起躺一会儿,可想着她那种不洗脚不让上床的臭脾气,他又整折回卫生间洗了个脚才爬上床。 他躺在白箐箐身后,伸出长臂将属于他的两个女人都搂进怀中,言浩宇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低声笑着,狠狠的嗅着她头发的味道。 他的动作很轻柔白箐箐还是被他惊醒了,她转头看到来人是他,浑身一僵,正要说话,言浩宇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箐箐这才意识到小雅还在熟睡中。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挣开他的怀抱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戒备的望着他,言浩宇心情挺不错,望着她这摸样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从床上下来,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白箐箐浑身一僵,瞪着他小声道:“你放我下来言浩宇,我自己可以走!” 他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出了小雅的房间,来到他的房间中,他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搂着她的腰,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她:“想我了没有?” 她没回答。言浩宇也没有失落,又道:“没有想我也没有关系,我想你就够了。” “我没在家,你和小雅有没有乖乖吃饭?”他又问道。 她依然没回答,他却自顾自的笑着,“你放心,我赚钱够多,你和小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最好吃成两只小猪。” “……” 他抱着她,贴着她的脸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顾自说话太没趣,他也没有再开口。就这般与她厮磨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廖定轩跟我联系了。” 被他搂着的她浑身一僵,一脸不敢置信向他看去,“什么时候?”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目光却微微眯着,“看样子还是廖定轩比较吸引你的注意力。” “……”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廖定轩想要见你一面,他要让你亲口告诉他,你要跟他离婚。”说到此处他却冷冷一笑,“我答应了。” 望着她那明显不信任的目光他又笑了笑道:“但是,我是不会让他见到你的,我会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有去无回。” “……” “当然,廖定轩也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人,他此番过来一定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你从小爱看动物世界应该清楚,雄性为了争夺雌性往往会打个你死我活,实际上人也一样,只要我们两个都不对你放手,我们就免不了要拼死一战,到时候只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突然冲她温柔的笑笑,“我猜,你大概比较希望死的是我吧?我死了,没有人再禁锢着你,你也能和他双宿双栖了。” “……”白箐箐沉默了一会儿才冲他道:“你们完全用不着如此,你让我见他,我会好好劝他,我也会跟他离婚的,用不着拼个你死我活。” 言浩宇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哼笑,“你现在这么想跟他离婚了?就这么担心死的是他?廖定轩也不弱,万一是我栽在他的手上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似乎别人的性命甚至他自己的性命他都不放在眼中。白箐箐听到他这些话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她稍稍提高了音量冲他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也要为小雅想一想,你死了小雅怎么办?” 他根本没当成一回事,笑吟吟的道:“不是还有你吗?” “……”白箐箐望着他那不以为意的模样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打人的欲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怒火才冲他道:“好啊,我会抚养小雅,到时候小雅跟着我生活自然就会叫廖定轩爸爸,她年纪还小,很快就会忘掉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如果你这么希望小雅叫别人爹的话,那你请便吧。” 她明显感觉他身体一僵,他那微眯的双眼中有一种冰冷的危险在凝聚。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就这般微眯着双眼望着她,许久之后他勾唇一笑,“好,我让你见他。”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放松下来她骤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她猜想大概是例假来了。 言浩宇很快发现她的面色不对劲,他忙坐直了身体问道:“怎么了?” 白箐箐从他腿上爬下来,这一次言浩宇没有再强留她,她下意识往他的大腿上看了一眼,却见那昂贵的西裤上已经浸了一摊血迹,白箐箐也没有解释,直接去了卫生间,而言浩宇看到那血迹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一次痛经来得这么汹涌简直在白箐箐的意料之外,自从有了那种生活之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了。 她收拾了一下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言浩宇已经换了一条裤子,看到她出来,他脸上明显带着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白箐箐没说话,直接去床上躺下,前一世她也经常痛经,言浩宇也算是有经验了,见状便直接去外面吩咐林嫂准备一碗生姜红糖水,吩咐完了之后就直接脱了鞋在她身边躺下,再将她搂进怀中,用手掌在她小腹处轻柔按摩着。 白箐箐身上不舒服也没有管他,言浩宇又将手从她脖颈底下穿过来,将虎口抵在她的唇边冲她道:“咬着吧,这样会好一点。” 白箐箐却没动。 她突然想起来好像前世也是这样,每次她痛经的时候他就这样抱着她,一边为她揉肚子一边让她咬着他的手。 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言浩宇会变得格外温柔,细心照料着她,直到她康复,而只要她一康复他又会开始对她施暴。 她简直恨透了那个暴虐的他,所以每次咬他的时候都是发狠的咬,以此来发泄着她积压的怨恨。 此刻也是一样的,她简直讨厌死了再次将她禁锢起来的他,表面上说着怎么怎么爱她,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他的占有欲。 所以她不过是愣了片刻之后便一口咬在他递过来的虎口上,她咬得非常狠,然而跟以前很多次一样,他就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就由着她咬。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直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她这才放开他,他去开了门,接过林嫂递过来的红糖姜茶。 他返回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把红糖姜茶一口口喂给她吃。白箐箐疼得难受,也没有再反抗,乖乖将一碗红糖姜茶喝干净。 喝完之后他又抱着她躺在床上,一手为她按摩小腹,又将另一只横过来让她咬着,而白箐箐这才看到他虎口上不知何时已浸出了血,想来是刚刚自己咬得太用力,竟然将他的虎口咬出血了。 言浩宇见她不动便问道:“怎么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虎口上渗出的血,他却并没有要去处理伤口的意思,反而一脸无奈的问她:“是嫌弃我手上沾了血吗?”他微微起身扯了一张纸巾将那鲜血擦干净,又将手递过来:“这样行了吧?”语气轻柔,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那为她按摩肚子的手上还缠着纱布,这会儿这一只手又被她咬出血来,想着之前她在他肚子上插了一刀还没好,也不知道之后他还会因为她受多少伤。 白箐箐突然感到很无力,她闭着眼睛,“算了,你不用再给我咬了。” 言浩宇却并没有太在意,反而笑道:“没关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挨打,我已经疼习惯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小时候被他父亲将肋骨打断了□□肺里差点死了,他却连吭都不会吭一声,这一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说得真的很轻松啊,好像真的对疼痛一点都不在意,可是究竟痛不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道怎么的,白箐箐突然觉得心里梗得难受,她苦涩的笑了笑,“言浩宇,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又可恨又可怜。” 他愣了片刻,随即抱住她,他在她的耳垂处吻了吻又道:“你是在可怜我吗天杨?”不等她回答,他又道:“我并不需要你的可怜,我只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只为了恨我,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怎样都好。” 白箐箐没有说话,而他也没有再开口,只一下又一下温柔的帮她揉着肚子。 因为例假的关系,第二天白箐箐起来的比平时晚了一些,言浩宇和小雅都已经走了。 她下了楼去,林嫂一看到她便立刻让人去将早餐热一热端上来,在白箐箐吃早餐的时候却见言浩宇急匆匆从门口进来。 如今还没有到中午休息时间,也不知道言浩宇跑回来做什么。 不过白箐箐明显发现言浩宇的神色很难看,进来的脚步也很匆忙,如果不是遇到急事,这个人很少会表现出他慌乱的一面。 看到在餐桌旁吃早饭的她,他倒只是轻声冲她丢来一句“吃完之后来书房找我”便直接带着木年上楼了。 白箐箐倒是很纳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言浩宇也慌乱起来。 她吃完早饭之后便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木年已经走了,却见此刻的他正站在窗前抽烟。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她,他将手中的烟头摁灭才向她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走到她跟前停下,神色凝重,“小雅被廖定轩带走了。” “……”白箐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怎……怎么会这样?”之前他不是告诉过她廖定轩要见她的吗,怎么又对小雅下手了。 言浩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透着促狭,“廖定轩这一招声东击西倒是用得挺好,一方面为了见你表现出可以放弃一切的架势,却在我防备着他将你带走的时候将小雅带走,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小雅,他想用小雅换走你。” “……”白箐箐微敛眸光沉思片刻便冲他道:“你是怎么想的?要将小雅换回来吗?” “我会将小雅救回来的,但不是拿你来换。” “救?你要怎么救?廖定轩若是将她带回国了你要怎么救她?廖定轩在这边斗不过你,可是你在国内也斗不过他,你想要从他手中救走小雅根本不可能!” “总之我会救她出来的,我不会用你交换!”他的语气透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硬。 白箐箐目光眯了眯,“如果说这世上只有用我将小雅换回来一种方法才能救出小雅,你也会选择不换是吗?” 他凝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白箐箐望着他这模样只觉得一颗心沉了沉,“言浩宇你究竟在想什么?小雅她是你的女儿,她那么依赖你那么信任你……” “可我也不会拿你交换!”他沉声吼出这一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吼完之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粗暴了,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面色倒是好了不少,他直接走过来将她拉到怀中抱着,柔声冲她道:“他是我的女儿,我很爱她,但那是因为我爱你才会爱她,我不会拿你交换,在我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你重要。” 第80章 他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她,在她的鼻端吻了一下又道:“我会让人送你去港城,你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我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你放心我会让小雅平安回来的。” 这话才落下就听到门上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言浩宇将她松开,又叫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女保镖,进门之后她先冲言浩宇鞠了一躬,又冲白箐箐恭敬的打招呼,“太太您好。” “把太□□全送到港城,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想活着。” 女子急忙领命,又走到白箐箐身边冲她道:“太太请吧。” “言浩宇,你……” 言浩宇不等她说完便冲那女子挥挥手,“将太太带出去!” 那女子领命,冲白箐箐丢下一句“得罪了”便直接架着她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安全抵达港城,白箐箐已经在飞机上得知了,她身边这位保镖名叫安柔。 和安柔一起从机场出来便见有一排车子在外面等着,安柔帮她打开第二辆车的车后座,白箐箐发现那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人,她心头疑惑,也不知道言浩宇安排了什么人来接她。 白箐箐上了车,安柔帮她将车门关上,这才在打头的那一辆车上坐下。 而白箐箐上了车之后这才看清后车座上的人是谁。 却见他穿了一身干练的正装,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多日不见了,他身上倒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 她才一坐下他就对她笑了笑,是那种他惯用的毫无心机的清澈笑容,“又见面了箐箐。” 黎之安,还真是好久不见。不过白箐箐搞不懂他怎么会在港城,之前万正宏爆出丑闻,黎之安作为万正宏的私生子不应该四处躲避万正宏儿子们的追杀么,怎么还能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港城? 而且竟然还能坐豪车,还有专属车辆为他开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之安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便笑吟吟的冲她解释道:“我现在是正弘地产的负责人。” “什么?”白箐箐明显被惊呆了。 黎之安笑意不变,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他和气又大方与她讲述着他的近况,“我能有今天倒是要感谢你和廖先生,如果不是你们推波助澜,我也不会这么快拿过正弘地产的大权。” “……” 他的话并没有带着嘲讽,真的只是在认真表达着他对他们的感谢。 白箐箐听着这些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所以说她和廖定轩的作为不仅没有打击到黎之安等人,反而弄巧成拙,为黎之安拿过大权助了一臂之力?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言浩宇的作用,倒是没想到被她插了一刀他竟然还有精力去帮助黎之安,果然这个变态的意志力不是任何人能想到的。 “最近过得好吗?”黎之安又问。 这个问题问得白箐箐很烦躁,既然黎之安现在已经成了言浩宇的鹰犬,她被言浩宇带走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既然知道还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在真心关心她过得好不好还是在趁机讽刺。 白箐箐面容冷冷的,“还好。” 或许是看出了她并没有要与他说话的兴致,之后黎之安便没有再与她说什么。 车子一直开到尖沙咀某座别墅前才停下,这座别墅她之前和廖定轩来过,是万正宏的私人别墅。 白箐箐下了车之后,一旁的黎之安便冲她解释了一句:“我父亲受了刺激,身体一落千丈,如今在医院中疗养,现在这座别墅是我住着。” 原来这座别墅已经易主了,白箐箐直到现在才确定黎之安真的已经拿到了正宏集团。言浩宇的爪牙不仅没有剔除,反而变得更年轻更厉害了。而且言浩宇把她交给黎之安,很明显是想黎之安看住她的。 白箐箐默默叹了口气,随着他进了别墅。她在别墅的沙发上坐下便有佣人给她端上来一杯安神茶,白箐箐下了飞机之后又坐了这么一会儿车也真是累了,遂端着那安神茶喝了一口。 就在她喝茶的时候,换了衣服走过来的黎之安竟突然在她跟前蹲下-身来,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她发皱的裤脚。 周围还有几个帮佣并几个保安,黎之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白箐箐也被他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她急忙往后挪了挪,一脸惊愕道:“你在干嘛?” 黎之安依然还蹲在她跟前,却见他冲她笑笑,一脸理所当然,“你裤子皱了,我帮你卷一下。” “……” 之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总是细心照顾着她,当她的司机还兼职她的保姆和厨子。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两人早就撕破了脸,更何况现在他作为正宏集团的负责人,根本用不着再做这些。 黎之安倒没觉得有什么,他站起身冲周围的人吩咐一句,“都下去吧。”、 顷刻间,偌大的客厅中就只剩了她二人。黎之安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他脸上的笑容渐收,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白箐箐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开门见山问他,“你把人都支开了,想对我说什么?” 许是他即将要说的话太过沉重了,他酝酿了许久才开口,“你……真的不是她吗?” “她?”白箐箐挑眉,面上带着嘲讽,“你在言浩宇身边呆了这么久,早就明白我是谁了吧,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我?” 他收回看向她的目光,笑容中带着苦涩,仿若自言自语,“看来你真的不是她……真的不是……” 她注意到他眼角含着晶莹,似乎很难过,白箐箐倒是很诧异他的表现,她冷冷一笑道:“真正的白箐箐在方晓冉将她推倒撞破脑袋之后就死了。这其中,也不知道你和白鸢是不是又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动过什么手脚。”如果真动过什么手脚的话,那他如今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就真的太恶心了。 他笑容中的苦涩意味渐浓,他抬眸望着她,神情显得很颓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是你见过最恶心的人。” 白箐箐也没接话,等着他说下去。 “小时候我所在的福利院发生坍塌,是白鸢将我从废墟中背出来的,她救了我一命,我也欠了她一个人情,后来她让我来她的身边当卧底,我为还她的人情就答应了,可是我不争气,爱上了那个人,所以每次为白鸢做事之后我都会想办法补救。”他似笑非笑的向她看过去,“我之前并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她,所以对你也是一样,我并没有害过你。” 听到这话白箐箐却是笑了,“没有害过我?嗯,的确啊……拍下我与温昊的照片再与白鸢联手想要搞坏我的名声,若不是我发现得早,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怎么作践呢,你的确是……”她语气加重,“没有害过我。” 面对她嘲讽的语气他却没有生气,他的态度依然坦荡,只轻描淡写的冲她道:“竹下相公是我。” “……”白箐箐愣了愣,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她面上满是不敢置信。 竹下相公,这个人她可还记得的,当初白鸢和许曼妮勾结想搞坏掉她的名声,再加上方晓冉的污蔑推波助澜,那段时间她在网上可受到了不少谩骂,后来就是这个竹下相公跳出来将方晓冉扒皮,再将她和温昊的照片做了分析,她才可以反败为胜,可以说她能那么快扭转对她不利的局势都要感谢当初那个竹下相公。 后来她也让白如枫帮她调查过这个竹下相公是谁,不过一直没有眉目,倒是没想到竹下相公竟然是黎之安。 也对,黎之安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能将方晓冉扒皮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对她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不会害她,也不会害你。” “……” 黎之安却没有解释那么多,他站起身来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远道而来也累了,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 被人带到房间之后白箐箐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之前知道他和白鸢勾结害她的时候她真是挺恨他的,不仅恨他还为原主感到不值,可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根本没害过他。 这么一来,那她对他的憎恨和报复又算什么呢? 不过她倒是没去想那么多,她更担心的是米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廖定轩和言浩宇正面交锋了,也不知道他打不打得过言浩宇那个变态。 因为心头有这些事,她晚上也没什么胃口吃饭,简单的用了一点就上去休息了。期间她并没有再看到黎之安,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晚上,白箐箐躺在床上一直辗转难眠,就在她翻不知道第几次身的时候突然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白箐箐心生警惕,也没下床,只冲着门口问道:“谁呀?”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我。” 这声音听上去像黎之安的。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我有话要对你说。” 虽然知道他就是竹下相公,但他毕竟是言浩宇的人,白箐箐对他还是很防备的,闻言便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后白箐箐便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转眼间门便从外面打开,黎之安直接从门口进来再反手将门关上。 白箐箐只在床头开了一盏台灯,可即便如此,黎之安那走得跌跌撞撞的模样她还是看得清楚。 他很快走到床边,而她也看到了他脸上那明显的红晕和双眼中的迷离之色。 白箐箐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床边,他双手抱着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白箐箐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酒精气味扑鼻而来,很明显,这家伙喝醉了。 白箐箐推了推他,“黎之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双手紧抱着她不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喃喃道:“箐箐,我很想你,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 “……” “你回来好吗?回来见我一面,我会给你煮一大碗用腰果熬的燕麦粥,我会放很多腰果,你最爱吃的腰果。” 白箐箐那要推开他的动作就这样僵硬下来,看样子黎之安说他爱上了原身白箐箐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之前还为原身白箐箐感到不值,可好在这个家伙还没有坏到让人不可原谅的地步。 她之前一直爱别人而不得,能有这么一个人爱着她她也挺为她高兴的。 她有白箐箐的记忆却并没有白箐箐的感情,也不知道白箐箐对黎之安又是什么想法,这个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她会不会也对他有一点点动心呢?大概也会有好感的吧?只是一个已经爱着别人,一个态度不明,所以这种好感也只存在于恰当的范围之内。 可就是因为这样让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果黎之安之前能够主动一点,把她从廖定轩的“泥潭”中□□,或许白箐箐就不会悲剧。 “箐箐,是我不好,我的功利心太重了,我一心只想得到属于我的东西,我根本不敢放手去爱你,可是现在我终于得到了我才发现我并不快乐。我很想你,想和你一起在海边散步,想听你给我讲小时候你外婆给你讲过的故事,想你再教我玩自拍,想我们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箐箐,原谅我,不要怪我好吗?我没有害过你,真的没有害过你。” 他说得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语无伦次。白箐箐明显听出他语气中带着哽咽,一个心机如此重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想来他应该真的很思念“白箐箐”吧? 可是思念有什么用,该珍惜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再珍惜已经来不及了。 白箐箐就这般一动不动的由着他跪在她跟前对着另一个人追忆往昔,从他们相遇说起,一直说到如今对她的思念,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黎之安竟然这么能说。 一直到半夜他的絮叨才完毕,而他的酒劲也缓了不少。他这才从她的床边爬起来,白箐箐挑眉看了他一眼:“酒醒了?” 他点点头,微微偏过头去掩盖住他濡湿的眼眶,白箐箐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叹口气道:“既然酒醒了,那就回去好好睡觉吧。” “好。”他倒是答得很干脆。 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白箐箐见状倒是愣了愣,“还有事吗?” “我明天送你回去。”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没反应过来,待要再问却听得他又道:“我送你回廖定轩身边。” “……” “不过,我身边到处都是言浩宇的人,我要送走你不太容易,好在我之前已经与廖定轩联系过。明天我会在游轮上举办一个宴会,到时候廖定轩会乔装进来,廖定轩是个周到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再加上有我做掩护,要带走你也不是不容易。” 白箐箐听着这话却是惊呆了。 黎之安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开门把便要出门,白箐箐回过神来急忙问:“若是让言浩宇知道你放走了我,他不会放过你。” 他却是头都没回,“你别担心我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赎罪,帮了你也当是帮了她了。” “……”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出门了。 黎之安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就带着她出发了,那游轮所停的地方就在距离这边不远的一个港口。 对于他要帮她这件事情白箐箐一直都很担心,所以在进入游轮之前她又问了一句:“你将我放走了,言浩宇不放过你你该怎么办?” 他却并没有太在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不要担心我,我自有应付的法子。” “……” 白箐箐其实对他挺过意不去的,之前以为他和白鸢勾结,她真是挺讨厌他的,可哪里想到他竟然就是竹下相公,说起来也不算害她,而现在又这样帮她。 那些虚的白箐箐也不想多说,便只真诚的冲他道:“谢谢你。” 他愣了愣,转头望她,“是真心的吗?” 白箐箐点头,“当然。” 他笑了,是他经常对她露出的那清澈又好看的笑容,“好。” 因为之前白箐箐陪廖定轩来过港城,港城这边有不少人认识她,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她来白箐箐特意戴了顶有面纱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两人进入游轮,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黎之安是港城的新贵,又是游轮的主人,他一进去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有人问起白箐箐他就只简单的介绍了一句她是他的女伴,别人见他态度淡漠,猜想这女伴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也就没有给予她太多的关注。 这对白箐箐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周围的人。 黎之安说过廖定轩会乔装进来,但是她目光在游轮中逡巡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和他相似的人。 白箐箐有些失落,正要向黎之安低声询问一句廖定轩什么时候出现就听得身旁突然响起一道醇厚的嗓音问她,“小姐,要喝香槟还是红酒?” 这个声音…… 白箐箐只觉得心跳在开始加快,她急忙调整了一下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才转头看过去。 来人一身侍者打扮,嘴唇上长满了胡子,鼻翼上长了一颗大大的黑痣,这么一来倒是遮住了他那张冷肃又威严的脸所带来的光芒,就算是白箐箐,单单就看他这张脸也认不住他来。 可是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身上自有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是以只听他的声音她就知道他是谁。 廖定轩!他真的出现了! 人潮汹涌的游轮中与他再次相见,不过就是隔了短短的几日,然而却像是轮回了几世那般漫长。 白箐箐只觉得鼻头发酸,可是她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态,这周围可还有不少言浩宇的人。 她极力按捺住自己,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又用着恰当的距离感的语气冲他道:“香槟,谢谢。” 他从托盘中端起香槟来恭敬递上,白箐箐接过之后礼貌的道了谢,他绅士的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全程并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一旁的黎之安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待看到廖定轩的身影消失之后便故作不经意的冲她道:“刚刚不是说要去卫生间吗?”他指了指某个方向,“在那边,过去吧。” 他所指的方向跟刚刚廖定轩离开的方向不太一样,可是白箐箐清楚廖定轩应该会绕到那里等着她。 她面色如常冲黎之安点点头,又冲周围与黎之安交谈的人礼貌的表达了一下歉意,这才转身离开。 从这边走过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供客人休息用的房间,卫生间就在走廊尽头处,也不知道廖定轩此刻是不是就等在哪里。 白箐箐一路走过来都格外警惕,还好,那位叫安柔的女保镖并没有跟着她。可纵使如此白箐箐心头还是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感。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廖定轩见面,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能混进来,这一切好似都来得太容易了,会不会又是言浩宇的陷阱?言浩宇现在又在哪里?他将她送到港城来就是想专心对付廖定轩,可是廖定轩已经离开了,那么他是不是也跟着追来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担忧,然而想着等下就可以见到廖定轩了她又说不出的激动。 这般胡思乱想着,白箐箐在经过某间客房的时候却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猛的一拽。 白箐箐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给拽进了房间中。 房间里开着灯,一室明亮,那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跟前,他微皱着眉头目光深深的凝望着他,他伸手将他脸上的胡子黑痣扯掉,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望着眼前的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下意识要出口的惊呼就这般硬生生的被堵了回去,她愣愣的望着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他。 “定轩……”她喃喃的唤了一句。 他目光逐渐迷离,伸手抚上的她的脸,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易碎的宝贝,他的动作格外轻柔。 “你还好吗?”是酝酿许久才出口的一句话,似乎千言万语才汇聚成一句“你还好吗”。 白箐箐泪湿了眼眶,点头,声音已带上了哽咽,“嗯,我还好。”她握着他抚摸在她脸上的手,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索了许久才问了一句:“不是让你好好生活吗?为什么要冒险来找我?” 他注视着她的脸,目光逐渐深刻,像是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中,“这世上有一种鸟,一生只有一个配偶,一旦他的配偶离他而去,他就会停在花枝上昼夜不息鸣叫,以此来表达他的思念,直到泣血而死。”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就是这种鸟,我没有你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生活。” 第81章 81 白箐箐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将他抱着,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控制不住眼泪从眼眶中落下,而他也不再说话,紧紧回搂住她。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他才将她松开,他帮她将眼泪擦干净,柔声冲她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箐箐点点头,廖定轩便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两人出去之后就直接往楼梯的方向而去,不过一路走过去白箐箐总感觉不对劲,刚刚她到这边的时候一路上总能听到大厅中传来说笑声,可是如今再走在走廊中却是安静得出奇。 廖定轩拉着她上了楼梯,上了楼梯就到了甲板,再从甲板上下去他们就算是彻底离开这里了,而廖定轩的人应该会在甲板上接应。 然而当两人上了甲板之后却见那甲板上已经站了一大群人,在那一大堆人的正前方放了一把椅子,而言浩宇就坐在那椅子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盯着手机看。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慢悠悠的看过来,他狭长的目光微眯,脸上带着笑意,“你们要去哪儿?” 他的语气很轻,似乎只是在与他们闲聊。 廖定轩和白箐箐显然都没有料到言浩宇会出现在这里,廖定轩倒还算淡定,只蹙了蹙眉头便将白箐箐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护着。 言浩宇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将手机递给身后的人,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淡下来,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危险,“把他带上来。” 很快就有人架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走上甲板,那人被两人架着扔到言浩宇面前。自那人被带上的时候白箐箐就看清楚了,这人是黎之安。 黎之安身上那原本整洁的西装裤被弄的皱皱巴巴,他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才刚刚被人揍过。 言浩宇双腿交叠,就像是逗狗一样,用脚尖将黎之安的下巴挑起来,他神情闲适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将□□上膛,他直接将枪口对准黎之安的脑袋。 黎之安已经被打得没有反抗的力气,却见他闭着眼睛,脸上一片麻木,没有哀求也没有恐惧。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为什么我帮了你你却要背叛我?” 这话分明是说给黎之安听的,然而言浩宇却笑吟吟的望着白箐箐的方向,显然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他似乎是在警告她,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白箐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廖定轩身后绕过来道:“言浩宇,是我让黎之安帮我的,与他无关,你放了他。” “放了他?”言浩宇挑眉笑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怎么会饶了他?” 她看到他的手指一点点扣向扳机,白箐箐急忙道:“言浩宇你住手!”说完她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她生怕激怒了他,立刻又软了声音道:“你放了他,我们好好谈。” 言浩宇目光含笑,一脸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片刻之后他将黎之安一脚踹开,再将□□丢给一旁的人,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道:“好啊,你想跟我谈什么?” 廖定轩却是不等她说话就直接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对着言浩宇那压迫性的目光,他却浑不在意,那平静的脸上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把她放了,我把你的女儿还给你。” 白箐箐知道言浩宇就是为了她而来,要让他放了她怕是没那么容易,而且若是将他惹怒了,怕是连廖定轩也走不掉了,是以白箐箐便冲他道:“你放了廖定轩,我跟你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廖定轩被她这话给激怒了,那平静的面容之上腾起几许怒火,说话的语气中也明显带着怒意,“你疯了吗你?!” 望着两人这一来二去的言浩宇却是冷冷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别争了,今天你们谁都走不掉。” 廖定轩一把拉住白箐箐怕她会趁他没注意又犯傻跑过去,一边面无表情冲他道:“你的女儿你不想要了吗?你就不怕她在我手中我会对她不利?” 言浩宇却全然不在意,反而还嘲讽一笑,“你要怎么对她不利?你大概不知道你身边那个女人看着她发个高烧也心疼得要死,你若是敢对她怎么样,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这话似乎并没有刺激到廖定轩,他依然面色不变冲他道:“我的确不会对她怎么样,相反我还会好好养着她,我会让她叫我父亲,我还会告诉她我有个仇人叫做言浩宇,她还那么小,要给她洗脑轻而易举,说不准几年之后她就忘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言浩宇浑身一僵,猛然抬头向他看去,微眯的目光中有点点杀意浮现。 廖定轩也没有将他那警告的眼神当成一回事,依然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两股强大的气场相互撞击,站在三米之内的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样让人窒息的氛围之中,却见有一大群身穿制服的人突然跳上甲板,这些人中每人手上皆握着一把枪,对着在场的人警告道:“都不许动!” 言浩宇眯眼向这些人看去,又向身边的人小声问道:“条子怎么来了?” 木年躬身回答:“不知道,多半是廖定轩搞的鬼。” 言浩宇冷冷一笑,根本就不将这些闯进来的人当成一回事,只淡淡的冲他吩咐一句:“放吧!” 突然冲过来的警察让白箐箐有片刻的怔楞,她转头向廖定轩看了一眼,见他回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白箐箐便猜想这些警察都是廖定轩找来的。 这些警察慢慢向这边围过来,而廖定轩就拉着白箐箐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到他们的掩护圈中了,却见言浩宇身后的人突然丢过来几枚□□,只听得滋滋几声,周围瞬间烟雾四起,什么都看不到了。 几乎就在烟雾腾起遮住视线的那一刻,白箐箐感觉廖定轩被什么袭击了,她听到他闷哼一声,然而拉着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定轩……定轩……”白箐箐被烟雾熏得泪水直流,想要确定廖定轩有没有事。 她感觉廖定轩像是在跟谁打斗,而且斗得有点激烈,可不管怎么斗,那拽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而且他也一直护着她不被打到。 白箐箐看不清方向便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不给廖定轩造成负担。 也不知道就这般过了多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一只手一把拽着她的另一只手腕,白箐箐惊呼一声,待要甩开那只手,那拽着她的人又横过一只手来一把捂住她的嘴,而廖定轩拽着她的那只手也被人给强行扯开。 她听到廖定轩焦急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白箐箐被捂住了嘴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而身后那人已经钳制着她离开了这里。 虽然四周都被烟雾笼罩,但白箐箐感觉她被那人拽着进了游轮,然后到了走廊,来到走廊上的某个房间外面,那人一脚将房门踹开,再带着她走近屋中。 “砰。”她听到门被重重关上。 门将烟雾隔绝在外面,而白箐箐这才看清楚劫持她过来的人是言浩宇。 言浩宇那件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此刻他就只穿了一件衬衣,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也不知道刚刚与廖定轩打斗的是不是他。 这房间是一间客房,有床有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言浩宇将她带进来之后便放开了她,而此刻两人就站在屋中看着彼此,一时间也没有人说话。 白箐箐是累极了,什么话都不想说,而言浩宇看她的目光却很复杂,似乎千言万语都藏在其间,又似乎他要说的话都太过沉重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就这般过了多久,却见他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带着苦涩,面容透着几分苍凉,“你都已经回来我身边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抱你,为什么?” 一点都不像刚刚外面那个被众人簇拥着,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对一切都不在意的言浩宇,此刻的他仿佛褪去了所有伪装,像一只弱小而又无助的动物。 白箐箐听着他这话却呆了呆,他怎么知道廖定轩抱她的事情?她突然想到刚刚他和廖定轩来到游轮外面的时候言浩宇手中正拿着一个手机看,想来这游轮中也装了监控,当时的他正在看监控画面。 自己的私密事情被人以这种方式窥见了,是谁都不会太开心,她嘲讽一笑,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质问和那种莫名其妙像是被背叛了之后的痛苦视而不见,她微抬下巴望着他道:“他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抱他?” 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她明显看到他双眼中的晶莹剧烈的颤了颤,“丈夫?”他用力的咬着这几个字,他像是生气到极限了,可又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哪怕气到了极限也没有力气发怒。 “他是你的丈夫,那么我又是你的谁?” 明明应该是怒火滔天的一句质问,然而他却问得有气无力,喉咙也像是被人割破了一样,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沙哑。 白箐箐后退一步,“你是我的谁?你谁都不是。”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过来,他的双眼中已经泛起了红晕,“我是你的丈夫,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的偏执他的霸道真的是让她累极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并没有欠他什么,相反,前一世他将她的一切都剥夺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 她摇着头,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歇斯底里的冲他道:“你是丘天杨的丈夫你不是我的,属于你的丘天杨已经被你逼死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那不断向她走过来的人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就站在那里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眼中红晕弥漫,眼角有晶莹闪烁,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难受到极限了。 他怔怔的望着她,嘴角翕动着许久才颤声问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声音透着紧张和惶恐,就像是溺在水中的人急切的要抓住水中的浮木。 白箐箐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这个人真的是,可恨,可是又可怜。 可是因为曾经的遭遇,她真的没有办法给予他同情,她也没有看他,她含着眼泪摇摇头,“不可能再有机会了言浩宇,我们已经错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属于你的丘天杨已经不在了,已经被你折磨死了。” 他久久沉默。 白箐箐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他看去,他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她从未看到过的绝望,就算是曾经被他的父亲打到住院命悬一线,她都没有看到他露出这种绝望的神情,他总是能很好的将自己最懦弱的一面掩藏起来,他从来不会让人发现他的弱点,他永远都是□□着主宰着无数人命运的言浩宇。 所以,望着这样的他她觉得很陌生,她甚至都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她偏过头去,尽量平静着语气冲他道:“放手吧言浩宇。” 她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许久之后他突然冲她道:“如果当初我没有伤害过你,我们会走到一起吗?”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会,我们会走到一起,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我们会有很多的孩子。我可以陪着你,可以听你述说你压抑在心头的痛苦,我也可以用我最大的努力帮你从你曾经经历过的阴影里走出来,只要你一直当我的浩宇哥哥,我就一直不会离开你。” 说到最后,她终于克制不住泪如雨下,不可否认,她曾经是爱过他的,有多么的爱他,被他伤害的时候就有多么恨他。 言浩宇凄凉一笑,那泛在眼角的晶莹慢慢滚落下来,他走过来猛地将她抱在怀中,哽咽着冲她道:“对不起天杨,对不起。” 白箐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的。 他抱着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低低的哭泣,真的就像一个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而委屈的孩子。 他终于完全卸下了他的铠甲,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发泄着这么多年来积压的痛苦和委屈。 他所经历过的苦难,他所承受过的痛苦,他所犯下的错误,通通用这种最懦弱,最让他瞧不起的方式发泄出来。 白箐箐一动不动,由着他抱着她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轰隆一声,伴随着这巨响而来的是剧烈震动的地面。 白箐箐浑身一僵,而言浩宇这才从她的肩头抬起头来,他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泪痕,面对她看向他疑惑的目光,他便冲她解释了一句:“这游轮上有很多不能让条子发现的东西,一旦有条子上来,必须要将整艘游轮炸毁。” 他说完,转身走到那书架旁,蹲下-身来在柜子里拿出一个没有充气的救生圈,他用口将救生圈吹胀,又折返身过来,抓过床单从中间大力撕开,一边撕着一边冲她道:“炸药一旦引爆,首先炸掉的就是出口,所以要从出口逃走不太可能,但是你可以从这边跳下去,这边距离岸边不远,这救生圈可以带着你安全游过去。” 他说完,见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皱眉道:“快过来帮忙,你想被炸死在这里吗?”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帮他将床单一条条的撕下来,言浩宇将撕下的床单一条顺着一条打了死结绑在一起,又将另一头绑在救生圈上,他将救生圈丢下去之后便握着床单的另一头冲她道:“快过来从这里爬下去。” 就在两人刚刚忙碌的时候游轮上又传来两声巨响,而且这响声明显距离这边越来越近了。 白箐箐却没动,问道:“我下去了,那你呢?” 言浩宇却没在意,只淡淡的冲她解释了一句,“这救生圈只够你一个人用,我就算游泳的技术再好,也无法从这里游上岸,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跳下去说不准都会死在海里。” “……”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下去!” 言浩宇这话刚落,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这次的响声格外清晰,仿若就是在两人耳边炸响。 白箐箐感觉地下剧烈颤抖,她死死的抓住窗棂才控制住自己不被甩在地上。 “快下去,没时间了!”言浩宇又冲她吼了一句。 白箐箐这才看到那门已经被震开,有火苗舔着墙角燃烧过来。白箐箐也不敢再犹豫,急忙跳到窗户上拉住用床单做的绳子,可是她却没有立刻顺着绳子爬下去,只一脸紧张的冲言浩宇问道:“你会没事的对吗?” 他却对她笑了笑,是属于言浩宇那种没心没肺的,欠扁的笑容,“你不是很想我死吗?我死了不是更好?” 白箐箐却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跟我一起跳下去,小雅需要你,你不能死!” 言浩宇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放柔了声音冲她道:“你大概一直觉得我将你留在身边只是我的占有欲对吧?” 白箐箐没有回答。 他抬起头来,目光温柔的望着她,他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划过,从她的眉毛到她的嘴角,他的目光中明显含着不舍,仿佛一闭眼就看不到她了,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将她的一切都刻在眼中,印在心里。 “我是真的很爱你天杨,比任何人都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去死。”他说得很轻,并不像是在与她明志,就仿若只是在跟她简单的叙述某个事实,“你是因我而死,如果我今天死了就当我还你一条命好吗?” 白箐箐却是想都不想,“不要!我不要你以这种方式死,不要!” 从门口窜进来的火苗已经逐渐蔓延过来,言浩宇知道再耽误就来不及了,他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刚刚我将你带走的时候廖定轩也被他的人拉走了,想来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游轮,你活着就可以好好与他在一起,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人生,至于小雅,如果你想养着她就养着,如果不想养她就将她交给林嫂。”他重重扯开她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沉声道:“快走吧!再不走你就活不成了!” “言浩宇……” “快走!” 白箐箐看到火苗已经快要烧到言浩宇脚边了,她闭了闭眼,慢慢顺着床单拧成的绳子爬下去。 慢慢有火苗爬过来,在她落到救生圈上的时候她看到有火苗爬上了他的背,在熊熊的烈火中,他不断催促着她快走。 白箐箐不敢多看他一眼,抱着救生圈慢慢向岸边游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言浩宇他不会有事的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她一边向岸边游去,一边这么想着。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她前行的动作一僵,仿若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找到力气转头看去。 火光滔天,整艘游轮已被大火吞噬。 好突然,这一切真的都来得好突然,刚刚还站在她跟前让她讨厌,让她憎恨的人,就这般被吞噬在火光中了。 “我今天死了就当我还你一条命。” “我是真的很爱你天杨,比任何人都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去死。” 他的话一遍遍的回响在她的脑海中,还有更早的…… 那时候她刚刚被姑姑带到言家,她站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看到有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翩翩然从楼梯上走下来,他长得真好看啊,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他走到她跟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完全陌生的他靠近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怕,她呆呆的望着他,轻声对他说:“我叫丘天杨。” 他笑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眯起来,亮晶晶的像是有钻石在里面闪耀,“我叫言浩宇,我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她的浩宇哥哥,她的依赖。 脸上湿润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渐在脸上的海水还是从眼眶滑落的泪水。 这可真是奇怪啊,没想到再世为人之后她竟然还有为言浩宇哭的这一天,这个陪伴着她长大,给了她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痛苦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告别。 第82章 82 作者有话要说:  白箐箐转回头,冲着与那火光相反的方向划过去。 白箐箐游到岸上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她找了一块礁石靠坐着稍微避了一下海风,身体累,也很困倦,可是她却睡不踏实 ,一闭上眼,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那游轮被熊熊烈火包裹的画面。 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直到天空破晓。 “廖先生,您已经找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远处突然响起的说话声传进白箐箐的耳朵,她听到“廖先生”这几个字,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从礁石后面探头看去,果然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廖定轩站在一艘快艇上,正准备拉动快艇却被两个人拉住,其中一个便说了刚刚那句话。 廖定轩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冷声爆呵一句:“给我滚!” 他身上凝聚着一股可怕的怒火,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烧成灰烬。 那两个人却是不敢放松,那另一个又劝道:“您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过觉,昨天又在海水中泡了一晚,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夫人重要,您的身体也重要。” 廖定轩看上去是急上头了,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正要将两人踹开,目光无意间望到这边,他的身体瞬间僵住。 天空还没有大亮,周围是灰白色的一片,因为对那个人太熟悉了,即便只是一个身影,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是谁。 他直接从快艇上跳下,踏着海水而来,清晨的海水冰凉刺骨,他却浑不在意,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整个心神似乎都被她牵引着,他已经注意不到其他了。 白箐箐也从礁石后面出来向他走过去,她从未看过廖定轩如此慌张急切的模样,他的步子又大又急,无意间踩到一颗石子,他高大的身躯差点被绊倒,那个遇事从容,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被他放进眼中的人,此刻却如此慌张狼狈。 他很快走到她跟前,却见他眉头紧拧,面色焦灼,那冒出的淡淡青色胡渣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一种疲累,那个高高在上永远淡定自若的男人,好似一夜之间失去了他所有的光彩,他变得灰败而狼狈不堪。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焦急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 “你没事吧?”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音调。 白箐箐摇摇头,“我没事。” 听到她这话之后他才舒了一口气,他闭着眼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显得很激动,搂在她身上的力气很大,他的双臂坚硬有力,白箐箐只觉得身体被他勒得发痛。 也不知道就这样紧紧抱了她多久他才放开她,他捧着她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将衣服脱下来套在她身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将她打横抱起便离开了这里。 白箐箐真的是累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她终于安下心来,就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廖定轩的私人飞机上了,此时她就躺在他的怀中,她的衣服已经换了,身上也香喷喷的,想来也是洗过澡了。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她醒来的时候他正用另一只手一下下的梳理着她的头发,见她醒了,他冲她弯了弯唇角笑道:“饿了没有?” 他明显也换洗过,脸上的胡渣也刮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那个耀眼的廖定轩仿若又活过来了。 白箐箐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真的回到廖定轩身边了,真的离开那个人了。 可是并没有她以为会有的雀跃,心头反而觉得沉重。 廖定轩见她望着他出神便又问了一句:“饿了没有?”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廖定轩便抱着她起床,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简单的用了一点之后廖定轩又问她:“再休息一会儿吗?” 白箐箐的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了,没必要再休息,便冲他道:“我看会儿书。” 廖定轩略想了想,“那我陪你。” 两人便一块儿坐在沙发上,白箐箐拿了一本杂志看,廖定轩则看要处理的文件,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廖定轩叫她。 白箐箐诧异转头看去,“怎么了?” 廖定轩眉峰微蹙,面上隐隐带着几分担忧,“你看这一页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 廖定轩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你在想什么?你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白箐箐摇摇头,“没什么。” 廖定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过她的手握着,她转头看去,却见他一脸郑重冲她道:“我是你的丈夫,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白箐箐愣了愣,想着这事儿也应该跟他说一说的,便叹口气道:“是言浩宇救了我,在我逃生之前他都没有从游轮上下来,虽然我恨他,但我不想他因为救我而死,我不想欠他什么。” 廖定轩凝眉沉默了一会儿,“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回去之后安心休息,我会让人去探查言浩宇的下落。” 白箐箐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两人回到国内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一下飞机两人就直奔浅水湾别墅,白箐箐打开浅水湾别墅的大门,一抬头就看到言斓雅和蛮姨坐在沙发上,蛮姨将小雅抱在怀中,小雅手上拿了一本故事书正给她讲故事,蛮姨听得挺开心,小雅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脸上一直带着笑。 白箐箐见小雅面色红润,想来在这边的这段时间廖定轩也没有亏待过她。 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小雅一看到她便急忙从蛮姨怀中爬下来。 她激动的撒着小短腿跑到这边,白箐箐怕她摔倒了便蹲下-身来迎接她,小雅扑进她的怀中将她紧紧抱着,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妈咪!”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见妈咪身后只跟着大个子叔叔,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大个子叔叔好。” 廖定轩点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小丫头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人,便拧着小眉头问道:“妈咪我爹地呢?” 白箐箐心脏猛的一跳,她怎么忍心告诉小丫头她的爹地有可能已经不在了,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柔声冲她道:“你爹地现在有事情,过几天就来接你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小丫头明显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点头,乖乖的道:“好。” 白箐箐便冲蛮姨招招手又冲小雅道:“小雅跟着婆婆一起去沙滩玩一下,婆婆带你去捡贝壳好不好?” 一听到捡贝壳小丫头的眼睛又亮起来,急忙点点头,蛮姨过来牵着她的手,她便性兴高采烈地随着她离开了。 直到小雅和蛮姨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之后白箐箐才起身向廖定轩看去,廖定轩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之前在米国的时候言浩宇告诉小雅我是她妈妈,所以她一直就叫我妈咪,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的性格跟言浩宇很像,都很执拗。” “嗯。”廖定轩淡淡的应了一句,好像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白箐箐略犹豫了一会儿又冲他道:“言浩宇在救我之前跟我说过,要是他死了,我想养着小雅就养着,不想养着就将她交给林嫂。如果言浩宇真的因为救我死了的话,我不管小雅的死活将她交给别人好像就显得太无情了,所以小雅暂时只能由我养着,毕竟言浩宇是因为救我才死的,他本来是可以逃走的。” 廖定轩没说话,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白箐箐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她咬唇沉默半晌又道:“我……我并不想让你觉得委屈,毕竟帮别人养孩子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净身出门。” “什么意思?”他目光微眯,语气骤然转冷。 白箐箐叹了口气,她抬头向他看去,正对着他深邃而又强势的目光,“如果你接受不了小雅,我们可以离婚,我什么都不要。” 他目光微眯,眼神凌厉,他也没说话,只这样看着她。 他锋利的眼神割得人生疼,白箐箐错开脸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许久之后她却听得他冷冷一笑道:“言浩宇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孩子而要跟我离婚?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费了这么大的精神才将你找回来,我做的这些努力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白箐箐心头咯噔一声,他说得对,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在拼命救她,本来就是她太过愚蠢被言浩宇欺骗,却还要累得他跟她一起受苦,这会儿再对他说这些话真的对他太残忍。 白箐箐走过去将他抱住,她将脸靠在他的怀中,许久才冲他道:“很抱歉定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心里乱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定轩轻轻叹了口气,刚刚燃起来的怒火因为她的靠近顷刻间就消失殆尽了,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柔的揉着她的脑袋,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你在乱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我是你的丈夫,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跟我商量吗?你要养着小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我的确是无法欣然接受为别的男人养孩子,尤其这个孩子还跟你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可是我爱你,很爱你,我愿意为你忍受,我做不到对她视如己出,但是我也愿意为了你不亏待她。所以,你不要再说离婚这些话了,听着这两个字我真的很难受你明白吗?” 听着他这些话白箐箐心里也很难受,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还能为她如此退让,此生她真的不能辜负他。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好,我会留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再说让你难受的话了。” 两人商议定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廖定轩这段时间忙着找她,公司里的事情耽误了太多,如今她回来了他便要过去处理,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 晚上大家吃过饭之后小雅拉着白箐箐要和她玩,玩累了她就趴在她怀中睡着了。白箐箐将她抱上楼的时候廖定轩正好从书房中出来。 白箐箐冲他歉疚的看了一眼道:“我将她抱到床上之后就去找你。” 廖定轩却道:“你就陪她睡着吧,她很敏感,来这里之后一直睡不安稳,难得你让她安定下来,你陪着她一起睡她也能睡得好一点。” “……”白箐箐叹了口气,“好吧。” 廖定轩说小雅睡不安稳这话倒没有说错,白箐箐才将她放到床上她就醒了,醒了之后她就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妈咪,我们回家去好不好?我们回家去等爹地。”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她思考了片刻,始终觉得要调节她和廖定轩还有小雅三人的关系就不能让小雅老是将她当成她的妈妈。 是以白箐箐略想了想便冲她道:“小雅,实际上是你爹地搞错了,我并不是你的妈咪,只是因为有很多地方跟你妈咪相像所以你爹地就错将我当成了你的妈咪。” 小雅从她怀中探出来,却见她那双大眼睛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漫上了眼泪,她的小脸蛋上满是委屈,带着哭腔的嗓音问道:“妈咪你不要我了吗?” “……” 白箐箐见状急忙道:“我虽然不是你妈咪可是我是你妈咪的好朋友,我可以像你妈咪一样照顾你,只是你以后不能再叫我妈咪了,因为我并不是你爹地的妻子而是那个大个子叔叔的妻子,你明白吗?” 小雅却摇摇头,那眼泪随着动作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扑到她的怀中将她抱着,哭道:“妈咪,小雅会乖乖的,妈咪不可以不要我,小雅不想再做没有妈咪的孩子。” “……” 白箐箐望着那紧紧搂在她身上像是小树袋熊一样的人,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是言浩宇养大的孩子,简直跟他一样的执拗,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别想说服她了。 白箐箐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每天睡不着也挺遭罪的,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好了好了,你快睡觉吧,天晚了。” 小雅果然慢慢放松下来,只是那小手依然搂在她的脖子上不撒手。 就这样沉默着,白箐箐觉得她已经睡着之后却听得她道:“妈咪你不是大个子叔叔的妻子对不对?只是之前大个子叔叔一直替爹地照顾你。” “……” 白箐箐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解释了,便道:“你快睡吧,别乱想了。” 小丫头果然就不再多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白箐箐醒来没一会儿小雅就醒了,她自理能力还不错,衣服这些都可以自己穿,就是鞋子穿不上。 白箐箐蹲在她跟前帮她穿鞋子的时候却听得她突然道:“妈咪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等爹地,我不想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 白箐箐帮她穿鞋的动作一顿,她倒是没说话,直到将她的鞋子穿好了才冲她道:“小雅可以将这里当成你的家,我和大个子叔叔会对你好的。” 小雅却坚定的摇摇头,“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爹地。”她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服,“妈咪,我们回去好不好?”声音软软的,带着恳求。 白箐箐叹了口气,又放柔了声音哄道:“你再在这边呆几天,呆几天你爹地就来接你了,你要乖乖的好不好?不然我会很累。” 听到她这话,那紧紧拽在她衣服上的手才慢慢松开,她大眼中有晶莹闪烁,却强忍着眼泪冲她点点头,“好,小雅会乖乖的。” 白箐箐望着她这样子也是无奈,想说几句话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下去吃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廖定轩的存在让小雅有了危机感,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有廖定轩在的时候小雅就会缠着她,睡觉也跟她一起睡,所以白箐箐回来几天了却还没有好好跟廖定轩聚过。 这天晚上白箐箐将她哄睡着了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来到廖定轩房间,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再拧开台灯,却见廖定轩双手枕在头后躺在床上,她一拧开台灯就对上他那双深邃的双眸。 白箐箐吓了一跳,“怎么还不睡?” 他将被子撩开示意她躺上来,又问道:“你呢?你怎么还不睡?” 白箐箐缩到被子里,又被他拉到怀中抱着,他的身体很暖和,白箐箐一趟进去就感觉被一阵暖意包裹,很舒服。 她靠在他的怀中,想着她都回来几天了也没有跟他好好说过话,她心里很内疚,便放软了声音冲他道:“定轩,真的很抱歉。” 廖定轩抱着她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冲她道:“我让人去港城查过了,现在警察正在盘查尸体,但是并没有发现言浩宇,他要么就还活着,要么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白箐箐很清楚,言浩宇活着的几率并不大,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来找她和小雅的,这么多天还不出现,想来已经遇难了。 如果换做以前,言浩宇死与不死于她关系并不大,甚至她还非常希望他死,可是现在,想着那日大火已经烧到他身上了他依然拉着绳子让她爬下去,白箐箐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你快过去吧,我怕等下小雅醒了会找你。” 廖定轩的话拉回她的思绪,她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没头微皱,话是这么说,面上却明显含着不舍。 本来之前她和他都是好好的,如果不是她太蠢被言浩宇骗走,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他也不用负担这些他本不用负担的东西。 把小雅留在这里他真的是做了最大的退让,而让他容忍小雅的存在也真的是太委屈他了。 想着她认识的廖定轩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制性格,他能如此,大概真的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吧。 白箐箐越想越觉得内疚,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安慰,索性捧着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 廖定轩有片刻的怔楞,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便回过神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亲近过她了,再加上连日来的思念和担忧,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抱着她不撒手,可是中间有太多的隔阂,而且他也感觉因为对言浩宇遇难的内疚,她并不愿意多亲近他,他清楚她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不愿意逼她,只想给她时间让她慢慢走出来。 可实际上他发狂地想要亲近她,却怕被她反感,所以一直压抑着。 可是现在她却主动来吻他,这让他怎么不激动呢?他很快便回吻住她,带着狂喜和激动热烈回应。 很想她,真的很想,在港城担心她会在游轮上遇难,他都快要奔溃了,好在最终她还是活着出现了。 廖定轩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狂热的吻席卷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他是那样用力那样急切,像是饿极了的野兽,仿佛永远不知餍足。 热吻持续了许久才结束,廖定轩俯在她身上大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道:“快过去吧,趁着我还能忍的时候,不然等下我就没办法再放你走了。” 白箐箐却搂住他道:“那就不放了,我就在这里。” “……” (我是防盗章,不用管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谢谢!) 在酒店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夏安安已折腾出了一身汗,没办法,身高只有165体重却有两百斤的她可是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子,对于她这种吨位的胖子来说,即便是大冬天的随便折腾几下那汗水也能流成河,更何况是七八月这种闷热的天气里! 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拖着一身波澜壮阔(?)的肥肉向酒店大门口走去,却不想刚走到大门口竟碰到两个熟人。 如果要她选择,夏安安宁愿死也不愿在满脸油腻,腋窝周围已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的状态下碰到这两个人。 “安安?” 叫她的是一个容颜娇美的女子,女子穿着一件一字领的超短裙,这短裙做得极为修身,衬得她□□的格外性感。在她这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下,夏安安那存在感极强的身体便显得极为惨不忍睹。 女子身边还站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夏安安已经平静了许多年的心不可抑制的紧了紧。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姜晓琪和白熠宸,她曾经的好朋友和她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 夏安安暗中调整呼吸,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自己越来越慌乱的眼神和因为自卑而起的局促,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两人。 “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是白熠宸,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疏离之感,好似跟她这种已经胖到抽象的胖子多亲近一点都会自减了身份。 “我……”夏安安控制着语气,好让它听起来正常一些,“我在……” “唉,夏师傅,你还没走啊?” 学徒远远的跟她打招呼,这孩子待人较为热情,不过有时候有些热情过头了就让人讨厌,比如现在。 她明显看到姜晓琪听到这句话之后那越来越丰富多彩的表情。 师傅……夏师傅…… 而且学徒穿着的那身高帽厨师制服还没有换下来…… 学徒见这边的氛围不大对劲,本来要上前请教师傅几个问题的,好歹还是激灵的刹住了脚,“夏师傅,明天见。”说完,挥挥手,脚步一拐一溜烟出了酒店的门。 姜晓琪掩嘴笑了笑,“安安,原来你现在是这酒店的厨子啊?唉……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拿到‘未来之星’舞蹈冠军的舞蹈天才如今竟然沦落为一个厨子,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对啊,你如今这状况大概也只适合做厨子了。” 即便她说着惋惜的话,可夏安安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白熠宸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看着夏安安越来越局促,他目光微沉,阻止了姜晓琪还要出口的话,“好了,你忘了我们还有正事么?”转眼看向夏安安,“安安,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姜晓琪目光转了转,伸手挽住白熠宸的胳膊,她将脸颊亲热的靠在白熠宸的肩膀上,故意放软了声音道:“那就再见了安安,要好好工作哟!” 夏安安低垂着脑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直到确定这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她才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夏安安觉得她今天真倒霉,居然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还让她们知道她现在是个厨子。 不过转念一想,被她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自从成为一个胖子之后丢脸的事情也没少有,她已经习惯丢脸了。 挤公交回家之后衣服已经湿透了。 夏安安在房间洗了个澡,身上终于好受了一些。 她穿着最大码的睡衣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那张惨不忍睹的胖脸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曾经也是个又白又美的瘦子,不过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是舞台上的精灵,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鲜花和掌声,在二十岁的年纪便拿下‘未来之星’舞蹈大赛的冠军,成为舞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也就是在那一年,在她人生走上巅峰的时刻,她却意外的出了车祸,虽然最后康复出院,但因为注射激素过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整整翻了一倍,而且因为当初车祸伤到了筋骨,虽然日常生活不受影响却再也不能跳舞。 而她的人生也是在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曾经在舞蹈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各人的境遇不同相继从她生命中离开,就连曾经承诺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初恋也离她而去。 直到成为一只名副其实的胖子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胖子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物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看不顺眼,即便只是单纯的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扯着嗓门侮辱,“喂,死胖子,长这么胖就不要出来瞎晃了,很占地方的好吗?” 长得胖又不是我的错,我不出门难道还要我在家里等死么? 夏安安闷闷的想。 躺在床上夏安安发现她失眠了,脑海中总是盘旋着今天看到的那两个人,白熠宸对她的疏离,姜晓琪对她的鄙夷。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酒店干嘛?要呆几天?会不会明天上班又碰到? 一想到很有可能再碰到这两人夏安安就觉得烦躁。 睡不着觉她索性起来看电视。 房子只有六七十平米,是她攒钱好不容易才买下的,虽然这房间就足够她一个人住,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难免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对于已经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更何况夏安安还是一只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恋爱和结婚可能的大胖子,这种好像世界毁灭的孤独感简直比惊悚片还让人恐惧。 夏安安几乎是逃也似的关上了电视,立刻龟缩到她的小房间里,抱着她的小熊,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睡觉睡觉睡觉。 要是遇到白熠宸和姜晓琪怎么办? 学徒凉菜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怎么教都教不会,以为她是软包子好忽悠是吧?明天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厨师长今天交待了几件事,是什么来着? 明天上班的时候还是换件衣服吧,换件透气的,不然太难受了。 ……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每天早晨七点半是夏安安的生物钟,时间一到不用闹钟她都可以自然醒来。 一睁眼,夏安安总会下意识的向窗口瞟上一眼,看看是不是已经天亮,然后再去摸手机看看具体的时间。 不过,今天夏安安下意识瞟向窗口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她们家原本灰色的窗帘居然变成了淡蓝色。 不对!! 夏安安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得不可思议却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大概有五十平米的房间却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房间装饰简单却隐隐透着一股奢华,这哪里是她那个堆满了东西的小蜗居? 有那么一刻,夏安安觉得她还没有睡醒,她用双手拍了拍脸,猛地发现不对劲,她将双手拿到眼前一看。 她肥厚的熊掌和波澜壮阔的麒麟臂哪里去了? 这白嫩得如莲藕一般纤细修长的手臂他妈是谁的啊? 夏安安将被子拉开,望着那一双纤长笔直又紧绷的双腿时她只觉得好像脑袋被个重锤给砸了一下似的。 她的大象腿呢?她的水桶腰呢?都去哪儿啦? 身上这质地柔软的丝绸睡衣又是谁的?她记得她明明穿的就是那件小花猫睡衣啊! 夏安安惊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猛然发现那衣柜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急忙从床上跳下去,凑到镜中打量。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黑段般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肩头,给人一种神秘的魅惑之感。圆圆的脸蛋白皙细腻,虽不是非常出众的一张脸,却胜在耐看,五官小巧精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却也给人一种清新明丽的美,越看越能品出其中的韵味。她的额头上包着纱布,隐隐透出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虽然被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包裹着,可是却也能看出睡衣遮挡下的玲珑身段。 镜子里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她还没长胖之前的样子嘛。 她没有做梦吧,她怎么突然之间瘦了这么多? 夏安安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快便有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她根本没有做梦啊。 可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好吗? 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这房间如此陌生,她敢肯定之前根本没有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安安呆坐在地上思索了许久却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带着一个个的疑问,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她决定先找个人问一问。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夏安安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她的房间左侧和右侧都是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欧洲仿古设计的护栏,另一侧则是不同的房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一侧的墙壁上装点着欧洲古画和壁灯,看得出来主人非常注重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楼梯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上面静静的,竟没一点声音。 从楼梯上下来,入眼的视野非常开阔,房间与房间之间竟没有阻隔,看得出来主人非常喜欢这种空旷的空间带来的美感。 楼梯口的正面应该是客厅,摆放着几个欧式田园风格的沙发,而右边则是餐厅,当夏安安将视线扫到餐厅之时,正好看到那宽大的餐桌边上坐着两个人。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也抬头向这边看。 他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的包子脸,一双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他那粉嫩的嘴唇上还粘着牛奶,奶白色和粉嫩的脸色相互辉映,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用最嫩最软的白面揉成的团子。 当他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时,那一双晶润的大眼亮瞬间得不像话,就像两簇被点燃的小火苗,吃到一半的早餐也不吃了,小身板从椅子上挤下来,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她跟前。 可是在距离她一定的距离却又怯生生的顿住,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担忧向她看过来,他的双手局促的捏成了两个小拳头,软糯糯的声音问她:“妈妈,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妈妈?他叫她妈妈? “!!!!!!!!!!!!!” 什么情况啊这是?! 婚都没有结她那里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好吗?一觉醒来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材突然恢复到十年之前不说如今竟然还有个小男孩叫她妈妈?! 夏安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就在夏安安疑惑之时,那坐在餐厅的男子突然站起身向这边看过来。 刚刚他背对着她坐着她并未看到他的模样,如今他转过身她才发现这男子长得格外英俊。 他的个子很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底下是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简洁干练,从他身上那低调却隐隐透着奢华的衣着和他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即便不是出生名门也绝对也是一个业界精英。 他五官轮廓分明,略显深邃的眉眼给他那张英俊的脸平添了几许凌厉;那高挺的鼻子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立体;他嘴唇紧抿,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猜测这人平时定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在看到她的一霎那,他深沉的目光闪了闪,目光中透着几许不可思议,可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他挪开椅子,迈开长腿向她走过来,走到小男孩身边停下,他的目光在她额头上逡巡了片刻,薄唇轻启,“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么?”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磁性。 夏安安望着面前这张不算陌生的脸,惊得后退一步,就好似看到鬼一般,“霍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目光一紧,那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浓密眉头微微皱了皱,“安安,你怎么了?” 小男子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夏安安,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奇怪,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材伟岸的男子,软软的声音道:“爸爸,妈妈她没事吧?” 爸爸?!!! 夏安安觉得她快被眼前的景象给搞疯了。 小男孩叫她妈妈,叫这个男人爸爸,那么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天啊,这究竟是在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可能跟霍明轩扯上关系?! 霍明轩是她大学同学霍明姗的哥哥,拥有超高颜值和无敌的智商,在上学时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冷学霸,受到无数少女的青睐,毕业之后便成立了一家自己的软件公司,凭借出色的头脑和商业天赋,他所带领的“蓝曜”公司如今已超百亿资产,据说他38岁了还没有结婚,是泸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许多名门闺秀都等着要嫁给他呢!! 她以前跟霍明姗一起去过她家,跟霍明轩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怎么可能嫁给霍明轩,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霍……霍大哥,明姗呢?我想见她。” 能把她和霍明轩联系到一起的人只有霍明姗,更何况霍明姗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能信任的人只有霍明姗,所以她觉得还是从霍明姗口中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可靠。 霍明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以前每次去霍明姗家里的之前她总会先打听一下霍明轩在不在,如果霍明轩在的话她是铁定不去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霍明姗这个哥哥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他往那里一坐,总给人一种帝王临幸的压迫感。 所以,一向畏惧霍明轩的夏安安实在顶不住他这样看她,她局促的低下头,紧张不安的揉着手心。 “好,我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安安总觉得霍明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不管怎么说,夏安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便见霍明轩向小男孩看了一眼,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原本深沉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慈爱,“千煜,等下我让李叔叔送你上学。” 这种完全不会属于霍明轩这种严肃刻板之人的温柔动作让夏安安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看得出他应该非常疼爱他的孩子。 叫千煜的小男孩一脸纠结的看看夏安安又看看霍明轩,他小嘴微微嘟起来,抓着霍明轩的裤腿摇啊摇,“我想要留下来。” 霍明轩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等你放学了爸爸就去接你,千煜是懂事的孩子不是么?” 千煜小朋友依依不舍的望着夏安安,含着水珠的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嘴唇纠结的咬了许久才泄气的道:“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霍明轩点点头。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走进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男子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霍先生,霍太太。”这才向千煜小朋友道:“走吧小千煜,叔叔送你上学。” 千煜小朋友又向夏安安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好似在等着她的挽留,又好似在走之前想争取时间多看她一眼。 “妈妈要记得吃早餐哦。”在和青年男子一起出门之前他不忘软软的向她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夏安安一颗心都快化了,如果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话,那可真上天眷顾,长得那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现在给明姗打电话,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霍明轩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向他看去,果然看他拿出手机来按下号码,电话没过一会儿便被接通了。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他打完电话,直到他将电话重新放进包中她才向他道:“我……还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吧,明姗会来的对么?” 他点了点头。 夏安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急忙转身向楼上跑去,就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追上。 她原路返回刚刚的房间,在她出来之前已经发现那房间里有一个洗手间,她可以在里面洗漱。 回到房间里,夏安安依然无法平复这种被震撼到的心情,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看样子,她等下只能等待明姗将一切都告诉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姗姗一定不会对她隐瞒的。 她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这才打开衣柜,准备换一件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很多,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款式,设计简单,大方得体,她给衣服的主人道了个歉之后便随便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 第83章 83 白箐箐又道:“我会跟小雅说清楚,不管她怎么伤心我都要告诉她我并不是她的妈妈,然后抽空我会将小雅送到米国去让林嫂养她。” “你放心?” 白箐箐点点头:“之前言浩宇也说过如果我不想养小雅可以交给林嫂。” 廖定轩却道:“在你将小雅送走之前我得跟你说清楚一件事。言浩宇发展到今天得罪过不少人,他仇家众多,如今他出了事,他的仇家怕是不会放过小雅,言家的那群人没有言浩宇的带领就像一头猛虎少了眼睛,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将小雅交给他们,她能不能活着成人还难说。” “……” “所以,你好好想好。” “……” 廖定轩见她面色凝重,他便叹口气道:“罢了,你先什么都别想了,快过去吧,不然小雅早上醒来没看到你又要难过了。” 白箐箐也是无奈,与他腻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小雅除了喜欢缠着她让她陪她外,其他都挺不错的,也不哭也不闹,她教她弹钢琴她就乖乖弹。 这天她正在工作间中教小雅弹钢琴,猛然间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是蛮姨,蛮姨跟她比划了一下,是在跟她说她的姐姐过来了。 小雅从琴凳上爬下来仰着小脑袋问她:“妈咪是谁来了?” 白箐箐知道她要养着小雅,那么小雅迟早都要融入白家,是以听到她这么问她便冲她道:“是我的姐姐过来了,小雅要去认识吗?” 小雅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鬼机灵道:“妈咪的姐姐,那就是我的姨妈啰?” 白箐箐点头,“也算吧。” 小雅便笑道:“那小雅当然也要认识姨妈。” 白箐箐牵着她下楼的时候白如枫正在喝蛮姨泡的咖啡,听到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白箐箐安然无恙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她身边那小团子她倒是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过她也没急着问,只冲白箐箐道:“今天廖定轩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回来了,正好爸爸联系不上你让我找你一趟,我便直接过来了。”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转而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爸爸他不知道我被带走的事情吧?” “放心吧,他不知道。” 白箐箐便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如枫这才将目光落在言斓雅身上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小雅见姨妈看过来便礼貌的笑了笑道:“姨妈好。” “姨妈?”白如枫满脸问号。 白箐箐一脸无奈冲她耸了耸道:“她是言浩宇的女儿,言浩宇告诉她要叫我妈妈,所以她就一直将我当成她妈妈,看到你自然就叫你姨妈。” 这话听得白如枫更是惊愕了,“言浩宇的女儿?言浩宇的女儿竟然出现在这里?廖定轩同意?” 白箐箐头疼得揉了揉额头,言浩宇出事的事情她又不能当着小雅的面明说,是以便冲她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 白如枫倒也没多问,点了点头便道:“那行吧,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白箐箐应了一声又冲小雅道:“我要回一趟我爸爸家,小雅要跟我一起去吗?” “妈咪的爸爸家?那就是小雅的外公家啰?”说到这里她却皱了皱眉,“可是小雅的外公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头道:“小雅的外公过世了,可是我的爸爸还没有过世哦。” 小雅被她说糊涂了,愣愣的望着她,突然间想到什么她眼前一亮又道:“我知道了,过世的是妈咪变身之前的外公,现在的外公是妈咪变身之后的。”说到这里她脸上却失落下来,“之前的那个外婆也是妈咪变身之前的外婆,只是爹地说外婆身体不好要送到医院去不能见人,小雅也好久没有看到过她了,不过现在能看到妈咪变身之后的外公小雅也很开心哦。” 白如枫听到她这话却是诧异道:“什么变身之前变身之后的?” 白箐箐耸耸肩,“我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白如枫也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倒也没深究,又道:“收拾一下就走吧。” 白箐箐白如枫言斓雅三人来到白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三人进去之后却见屋中除了白晋鹏白鸢之外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白箐箐一看到这个人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文心妍,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屋中的氛围有些凝重,白晋鹏和白鸢都沉着脸,白箐箐注意到,白晋鹏和白鸢那沉冷的面容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怒火。文心妍就坐在父女二人的对面,她的面色显得很苍白,眼底有一圈青色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比上次看到的要消瘦很多,给人一种形销骨立的感觉,看样子这段时间她过得非常不好,也不知道言浩宇怎么让人折磨她的。 而且白箐箐还发现在她的眼底深处有一种受尽折磨之后不顾一切的癫狂。 几人走过去,白箐箐和白如枫先跟白晋鹏打了声招呼,白如枫这才向文心妍看过去问道:“这位是谁?” 听到这话白鸢冷冷一笑,她含着怒火的目光向白箐箐扫过来,故意提高了音量问道:“她是谁,想来二姐你最清楚吧?”她故意咬重了“二姐”这两个字。 白箐箐微敛眸光沉思,文心妍出现在这里,白晋鹏和白鸢脸上的愤怒,这一切都让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白如枫听到这话便冲白箐箐问道:“她是谁?” 白箐箐暗中深吸一口气才抬起头来,她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淡淡道:“她应该是言先生身边的人,似乎姓文,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她是谁。” “……” 听到她这么说文心妍却笑了,她这一笑反而让她眼底那不顾一切的癫狂来得更加明显了,她笑着望着她,慢条斯理的道:“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哦,你应该是比谁都认识我才对啊天杨。” 白箐箐心头猛的一跳,白如枫听到这话却是糊涂了,一脸诧异望着白箐箐道:“她在说什么啊?什么天杨?” 白箐箐还没回答,白鸢就怒声道:“大姐,我们根本就是被这个人给骗了,她根本不是箐箐,她是言浩宇的妻子丘天杨!” 白如枫越发懵了,她沉了沉面色,厉声冲白鸢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白鸢显得很激动,她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白箐箐的鼻子道:“大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自从被方晓冉推倒受伤昏迷醒来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不清楚吗?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的二姐,我二姐早死了,她是被人借尸还魂了!” “白鸢你够了!”白如枫厉声打断她,“你不要再胡言乱语的!这个怎么不是你二姐?人受了刺激之后有所改变再正常不过了,不要再用你这种无稽之谈来污蔑人。” “我没有无稽之谈!”白鸢急了,也顾不得顶撞不顶撞了,她又道:“就算人受了刺激会改变性情,那么钢琴这件事又怎么解释呢?已经多年没有弹过钢琴的人为什么突然间就能将钢琴弹得那么好,而且竟然还拿了作曲奖,你不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吗?” “弹钢琴这件事箐箐在香氛世家的宴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没看到她弹不代表她就真的荒废了!” “对,她是可以偷偷练习,可是大姐你好好想一想,她在出嫁前基本都在家里,我和我妈妈都看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偷偷练习,就算是结婚之后……”说到此处白鸢目光心虚的闪了闪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别忘了她之前的司机黎之安和我是朋友,黎之安几乎跟她形影不离,她的习性他比谁都清楚,他告诉过我的,她根本就没有练过钢琴!” 听着这话白如枫倒是愣了愣,白鸢见状便越发得意的挑了挑下巴道:“大姐你大概不知道,那位达斯拉加州赌王言先生的老婆以前就是作曲的!” 白如枫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她也是怒了,直接冲白鸢吼道:“所以这能说明什么?言浩宇的妻子会作曲箐箐也会作曲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了?世上会作曲的那么多,随便说一个就成了箐箐了?” 白如枫的气势太强,如今没有了张明艳在身后撑腰白鸢根本不敢跟她硬抗,是以这会儿虽然心头不服输却也不敢再多说,只拿眼睛向白晋鹏看去,白如枫见状便道:“爸爸,难道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她将白箐箐推到白晋鹏跟前又道:“爸爸你好好看看清楚,她就是箐箐!”说罢,她冲文心妍抛去一道冷冷的目光又道:“不过是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爸爸你就要怀疑箐箐吗?” 白晋鹏眉头紧皱,他慢悠悠的向白箐箐看过来,一对上白箐箐他又有些为难,不过却还是问了一句:“你是箐箐吗?” 白箐箐不明白文心妍究竟跟这父女二人说了什么,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已经成功激起了这父女二人对她的怀疑了。 她全程都显得很平静,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她死不承认,没人就敢肯定她就是丘天杨。 所以听到白晋鹏这话她便一脸淡定的向文心妍看过去问道:“想来告诉我父亲和妹妹我是丘天杨这件事的人就是你吧,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又有什么证据,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是丘天杨?” “证据吗?”文心妍低笑一声,她的笑一点都不真实,带着一种扭曲感,看着给人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她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笑吟吟的向言斓雅看去,柔声问道:“小雅,你告诉阿姨,你身边那个是你什么人,你爸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箐箐,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她却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人都要欺负妈咪,她才不要这些人欺负妈咪呢,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只摇着头紧紧的抱着白箐箐的大腿。 文心妍见状便又冲她道:“小雅,你怎么能这样护着她呢?你知不知道你爹地出事了,就是因为她你爹地才出事的,你快过来阿姨这里来,不要跟她在一起,她就是个骗子,骗了你爹地现在又来骗别人,小雅不要被她骗了!” “你胡说!”一向温和的小雅却被她的话给激怒了,她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我爹地才不会出事呢!他好好的,过几天就来接我了!你才是骗子!” 她仿若看不到小雅会有的难过,依然带着那种扭曲的笑容冲她道:“那是她骗你的,你爹地出事了,他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 “你够了!”白箐箐简直忍无可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编造这些可笑的谎言,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出去!” 文心妍却是没动,就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冲白如枫道:“你知道为什么言浩宇要劫走她吗?言浩宇对他的妻子情深意重,为什么却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这么在意?要说言浩宇看上了她我是不信的,以言浩宇的财富和地位他没有必要看上一个有夫之妇,能让他不顾一切与廖家对抗,只能说她就是那个他忘不掉的妻子!” 白如枫眉头紧皱,明显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正要开口,白箐箐却先她一步道:“就凭这些你就敢断言我不是白箐箐是丘天杨?真是可笑!”白箐箐越说越冷,她目光在白晋鹏和白鸢面上逡巡一圈又道:“想来她已经告诉你们我被言浩宇带走的事情,言浩宇带走我我并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不过我被带到言家之后这位文小姐可是多次刁难我,她爱慕言浩宇不得便憎恨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在言家的时候她就害过我了,没想到竟然还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污蔑我!” “污蔑你?”文心妍冷冷笑了笑,她眼中那癫狂的怒火仿若马上就要从眼眶中燃烧出来了,“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问你自己,你是白箐箐吧?霸占了别人的家人,霸占了别人的老公,如今还不知足,竟然还想做回丘天杨霸占言浩宇和他的女儿?你究竟要不要脸?”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面容坦荡与她对视,“我并没有霸占任何人的东西,我的家人,我的老公,我的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至于你说什么我要做回丘天杨更是不可能,我是白箐箐不是任何人,我只会好好做我自己!” 也不知道白箐箐哪句话刺激到她,却见文心妍双目圆睁,怒声喝道:“你……” 然而白箐箐却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只冷声道:“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白箐箐话音刚落,白鸢急忙插话道:“二姐,你这么急着赶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有什么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反而显得你心虚。” “心虚?”白箐箐冷冷一笑,“我被人污蔑还不能发怒了?发怒了反而还是心虚?白鸢你这偷换概念的能力我也真是佩服!” “我……” 白鸢待要说话却见管家阿姨突然急匆匆走进来在白晋鹏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白晋鹏明显被吓了一跳,“你说真的?” 管家阿姨点点头,白晋鹏便急忙站起身来道:“快,快请进!” 众人见状便都挺诧异,看白晋鹏这架势,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来了。管家阿姨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群人进来,却见为首的一个一身深棕色的鹿皮大衣,他容颜俊朗,身材精瘦,一身鹿皮大衣让他透着一股威严的气魄,即便那一张脸太过阴柔,他身上那久居高位的气场也让人不敢看轻他。 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也都是人中龙凤,他们一踏进屋来,纵使为首的那人脸上含着笑意,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却也给人一种喘不过起来的压迫感。 白箐箐望着她,完全惊呆了。 脑海中与他分别的那一幕依然清晰,她趴在救生圈上转头向游轮看去,大火自他身后烧上来,他就站在火光中望着她,催促着她快走。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还活着,重生过后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言浩宇活着这么让她轻松,这么多日来提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终究她并没有亏欠他什么。 同样惊呆的还有文心妍,望着那进来的人她是震惊的,震惊中也有欣喜,他还活着真好,然而欣喜之外却还有一种刻在心底深处的恐惧。 是的,她爱这个人可是也怕这个人,她怕极了。 见到言浩宇,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雅了,她挣开白箐箐的手,撒着小脚丫子向他跑过去,欣喜而又激动的叫着“爹地”。言浩宇蹲下-身忙将小丫头接过再抱起来,小丫头便热情的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又搂着她的脖子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粘在他的身上,口中不断叫着“爹地”。 言浩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问道:“想爹地了?” 小丫头重重点头,“想!” 白晋鹏已经走过来,热情招呼道:“赌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言浩宇也冲他客气一笑道:“白老先生言重了,是我来叨扰了白老先生才对。” 白晋鹏忙道:“哪里哪里?赌王快进来坐!” 言浩宇却道:“谢谢白老先生的好意,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再叨扰了。之前因为有事所以将小雅托付给白小姐照料,听闻她们来这边了所以我就过来这里接小雅,既然小雅接到了我也该走了。” 他目光向白箐箐看过去,他笑得很好看,“这几天麻烦你照顾小雅了。” 白箐箐看到言浩宇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没缓过劲来,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她这才回过神来,见周围人都看着她,她便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道:“没什么,小雅挺乖的。” 他淡淡的点点头,目光无意间扫到文心妍身上,像是才发现她在这里一样,他眉头一拧,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 文心妍还没来得及说话言浩宇便冲白晋鹏道:“这个人是我父亲司机的女儿,从小在言家长大,也算是言家人,不过因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被我送到医院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如果她在这里有得罪到白老先生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表达歉意。” 听到他这话白晋鹏却倒抽一口凉气,他目光意味深长的向文心妍看去,忙笑道:“没有没有,她看上去倒挺像是正常人的。” “不发病的时候的确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将她放在外面还是太危险了。” 说完他便冲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他身后那群人中便走出两个来直接架着文心妍便向门口走去,文心妍却不甘心,被人拖着向外走却还不断转回头来嚷道:“我是正常人,我没有精神分裂,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是真的!” 言浩宇却根本没在意,又向白晋鹏道:“因为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拜访白老先生。” 白晋鹏见状也不好再挽留,便冲白如枫道:“你去送送赌王吧!” 言浩宇却道:“不牢白大小姐了。”他含笑的目光向白箐箐看去,“我和白二小姐相熟,让她送就好了。” 白晋鹏凝眉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冲白箐箐道:“那就你去送吧。” 白箐箐点点头,便客气的冲言浩宇道:“言先生请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别墅大门,穿过一个小花园才到正门,一路上各自静默。从大门出来,却见大门口停着几辆车,想来都是等着言浩宇的。 走出大门了他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她,白箐箐也向他看过去,他依然还是如初见之时那般好看,只是比初见的时候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长大了,而她也长大了。 他的目光很深,就这么望着她不说话,白箐箐承受不了他这么深重的目光,她偏开头去,打破沉默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她听到他轻轻的笑了一声道:“你好好活着让你很失望吗?” 白箐箐笑着摇摇头,“并没有,你活着,我觉得很庆幸。” “是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夹杂着太过复杂的感情。 白箐箐还来不及回答,却见从小区的入口处又开进来一辆车,车子一直开到这边,在路的另一边停下,却见车门打开,廖定轩自车上下来。 他下来之后却并没有走过来,就站在那边望着他们,见到言浩宇还活着出现在这里,他并没有惊讶,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带着几分凝重。 站在门口的两人自然也看到了他,言浩宇笑了笑,“他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如果对小雅不管不顾可能又有人骂女主冷血,可是稍微同情一下这个孩子又有人说矫情。我发现许多人对男性角色的容忍度都很大,至于女性角色,真的就是不能有一点出错的地方,只要一有缺点立刻开骂,我也是不太懂,难道现实中的大家都是很完美的吗?真的面面俱到什么都做得很好? 我正在准备的新坑,喜欢的宝贝请不要大意的戳戳戳! 一代驱魔大师因为一次意外来到现代,变成一个被丈夫不喜的“黄脸婆”。 你想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老娘可没功夫奉陪,你要爱谁请死开,老娘自有恣意潇洒的生活。 给小明星算命盘,给富商家里改风水布局,随便发挥下她的小技能就能赚得钵满,这个时代的钱简直太好赚了吧?! 梁贞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快变成小富婆了! 有句话说得好,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可为什么“盛开”的她引来的却是个神经病,不过好在这个神经病有条又粗又壮的金大腿,抱着挺趁手。 网页版链接: 爪机版链接:: 第84章 84 白箐箐没接话。 “我不会再逼你,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想要留在我身边我会不顾一切带你走,如果你想要去找他,我也不会再拦着你。” 听到这话白箐箐却是呆了呆,她抬眼向他看去,面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却见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他的笑容中也带着对她的安抚,“我爱你,可是我愿意给你自由。” “……” “那么,你会选谁?”他轻声问她。 他的语气很轻柔,并没有任何逼迫她的意思,可是因为这几个字中承载的情感太重了,她能明显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的颤音。 他是赌王,倾其一生都在下赌注,而他似乎每场都能成为赢家,此刻的他也在赌,然而他却没有他在赌局上的意气风发,那个傲视群雄的赌王好似一瞬间失去了他的光芒,他变得这么看重输赢,在这场赌局里,他怕输,他明明知道这样的情绪会对赌局不利,然而他却还是将自己的紧张和惧怕显露无疑。 白箐箐对他微微一笑,是那种春风化雨的微笑,带着一种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柔,“言浩宇,我们两清了,你不再欠我什么,我也不再恨你。” 她放下了,放下了对他的仇恨,放下了过往的伤痛,她与她的记忆和解,以后她再也不用背负着过去前行。 “好好把小雅养大,好好生活,而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们已经错过了,此生我与你再无可能。” 他没说话,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她,他的双眼中有晶莹闪烁,好似万千情绪翻滚在其间,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就只这么望着她。 “平静告别,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好的结局。” 她又对他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一步步向廖定轩走去。 “你真的不要我和小雅了吗?” 她听到他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她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只停顿片刻之后便抬脚离去,可是才走了两步便感觉有人抱住她的大腿,然后她便听得一个童稚的嗓音哭道:“妈咪你不要我们了吗?” 白箐箐浑身一僵,她深吸一口气才转回身来,却见小雅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一张小脸上带着紧张和害怕,就怕一撒手她就要消失不见了。 白箐箐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蹲下-身来,才一蹲下小雅便猛的扑进她的怀中将她抱着,她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哭道:“妈咪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跟我和爹地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妈咪还要看着我长大,小雅不能没有妈咪。” 白箐箐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小雅乖,阿姨之前告诉过你了,阿姨并不是你的妈咪,你的妈咪已经不再了。” 小雅却是急了,踱着脚哭道:“不,你是妈咪,我知道的,你就是我的妈咪。” 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她很少会有这样任性的时候。她的哭声凄厉,听得人心里难受,白箐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却见那原本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言浩宇突然走过来,他在两人身边蹲下,又将小雅从白箐箐怀中拉出来,他用手心为她擦掉眼泪,柔声安慰道:“小雅不哭了,之前是爹地搞错了,她并不是你的妈咪,只是她身上有很多地方和妈咪相像我就错将她当成了你的妈咪,小雅的妈咪已经不在了,可是她会在天上看着小雅,会一直看着小雅长大。” 小雅却摇头,目光注视在白箐箐身上道:“不对,不对,她就是妈咪,她就是小雅的妈咪。” 言浩宇吻着她的小脸蛋,又将她拉到怀中抱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他闭着眼遮住眼中的红晕,喉结上上下下蠕动着,不断控制着翻滚而上的哽咽,直缓了许久他才睁开眼来,强笑着对小雅道:“小雅不哭了,爹地带你回家。” 纵使他控制再好,纵使他努力保持微笑,可是这句话却还是无法摆脱情感的作用,变了音调。 他抱着小雅起身,泛着红晕的目光注视在白箐箐身上,他心爱的,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怎么舍得与她告别。 他并没想过要占有她,他只是想好好爱她,可既然他的爱她并不需要,那么他只能给她自由。 虽然不舍虽然难过,可他还是不愿意看到她不快乐。 他很爱她,真的很爱她,爱到纵使她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根深蒂固,他却还是愿意硬生生的从他身体中□□,即便血肉模糊,即便痛苦不堪,他还是愿意对她放手。 “你好好过你想要的生活,如果累了你就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千言万语他也只能说这么一句,收回对她眷念的目光,他抱着小雅转过身,一步步远离她所在的地方。 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叫着,趴在他的肩头却伸长了手像是要够到白箐箐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却还是不断唤着她。 “妈咪,妈咪,妈咪,妈咪,妈咪……” 而她最终还是被他抱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这两个与前世的她牵绊着的人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很抱歉,再也无法做你的妻子。 很抱歉,此生无缘与你成为母女。 只希望我们天涯各地,各自安好。 “走吧!” 廖定轩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与他一前一后上了车,上了车之后两人就各坐一边也没有说话,不过白箐箐却感觉得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转头向他看去,原本紧紧盯在她身上的人却故作淡定将目光移向别处,原本心情挺沉重的,望着他这别扭的模样她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她挪到他身边,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再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体微僵,不过片刻就放松下来,他往她身边挪了一下好让她靠得舒服一点。他手指蜷缩着,将她小小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中,他将脸在她的头顶蹭了蹭,柔声问她:“难过吗?” “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真的?” “嗯。” “……” 他也没有再问了,就这般握着她的手与她依偎在一起,一直到车子停下。 回到家之后白箐箐洗了个澡就直接躺在床上,廖定轩洗完澡出来就见躺在床上的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拉开被子躺进去,由上而下望着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白箐箐其实并没有睡着,被他这么一碰就睁开眼来。 廖定轩见状就直接翻身压在她身下,他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却见他紧紧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原本就威严的一张脸因为太过凝重的神色越发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也没说话,由着他捏着她的下巴,他目光盯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突然眯了眯眼睛,眼神锋利而危险。 “既然选择在我身边就不要再去想言浩宇了明白吗?” 他的声音严肃得不像话,就像是课堂上老师教训不听话的学生。可是他这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让白箐箐觉得很好笑,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冲他眨眨眼睛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他了?” “……” 白箐箐根本没理会他这种冷肃威严的表情,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嗯,几天不见好像脸上的肉少了些,不过捏着还是挺有弹性的,捏完了这一边她又捏另一边。 廖定轩的脸色就更黑了,他握着她作乱的手,沉声冲她道:“我给你说正经的!” “哦。”白箐箐点点头,也稍微正了正脸色道:“我知道啊。”她目光在他下巴上扫了一眼,“咦,你这边有根胡子没刮到,我帮你扯了。”说完果然就用指甲捏住那跟没被刮掉的胡子猛地一扯。 倒是不怎么疼。 不过廖定轩觉得,她这种完全无视掉他的严肃脸逗弄他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老虎嘴巴上拔须,根本没将他当成一回事。 他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严峻的挑衅。 他将她作乱的双手握着举到头顶,直接埋下头来狠狠吻在她的唇上,他的吻很重很急,刚开始带着一种惩罚的怒火,可是慢慢的他便温柔下来,吻得缠绵悱恻,似乎有一种庆幸和欣喜夹杂在其中。 白箐箐慢慢的就被他吻得晕了头,之后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这一次做得格外的急切,就像是要急着将她绑在他的身上,急着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仿若自己慢了一步她就不是他的了。 白箐箐能够感觉得到他做的时候带着一股怨气,一边狠狠要着她一边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道:“不准想言浩宇,不准想他的女儿,你只能想着我。” 在把她弄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又恶狠狠的问她,“告诉我,你是谁的?” 白箐箐急忙哭着向他讨饶,“我是你的,是你的,你放过我吧!” 然而她的哀求并没有用,他依然又狠又重的要着她。 可是完事之后他却又变得很温柔,他抱着她进去洗了澡,将她上上下下洗干净之后又抱着她回到床上,他将她圈在怀中,时不时撩开她的头发吻一下她的脸。 “我刚刚看到言浩宇出现在你身边,我害怕急了,恨不得立刻将你拉走。”寂静的黑夜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磁性。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问他,“那你怎么一动不动就那么傻站在那看着我?” 他在她的嘴角吻了一口又道:“因为我想将选择的权利给你。” 白箐箐在黑暗中斜了他一眼,“万一我选择的是言浩宇呢?” 他陷入沉默中,白箐箐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生气啦?” “没有。”他轻应一声,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下来,“如果你选择言浩宇,那我只能孤独终老了。” “……” “言浩宇还有女儿,可是我只有你。” 他这声音听得她极难受,她急忙伸手抱着他道:“我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 她听到他压低了声音笑了笑,搂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一点,尽管压抑着,可他的嗓音中依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给我生个女儿吧,我也想要个女儿。” “……”白箐箐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生儿生女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一直生到有女儿为止。” 白箐箐瞪了他一眼:“万一生了一大堆还不是女儿怎么办?”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女儿。” “廖先生,你不能这么任性。” “我就是这么任性。” “……” **** 言浩宇带着小雅回到米国第一大道的时候小雅已经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他将她抱到床上放下,又给她脱了鞋子换了衣服,再给她简单的擦了一下哭花的脸。 他从来没有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过,一路回来哭累了便睡睡醒了又哭,一双眼睛完全肿成了核桃。 望着眼前这张熟睡的小脸言浩宇轻轻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他太过执着,或许她也不会跟着他受累了。 他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她和他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牵绊了,他会好好养大她,好好将她养好。 言浩宇从房间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后院的地下室里,在那里,文心妍正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抓着。 言浩宇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跟在他身后的木年急忙给他递上一根雪茄,又恭敬的给他点燃。 言浩宇含着雪茄吸了一口才眯着眼睛注视着对面的女人。文心妍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脑袋耷拉着,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很显然才刚刚被虐待过。 她听到声音,慢悠悠抬头看来,右边安的假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留下一个空空的眼眶,只那带着红晕和恐惧的左眼望着他,这样的她看上去实在是瘆人。 “看样子,单单挖掉你的子0宫,让你被人玩弄还是太轻了。”他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仿若只是在与她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文心妍听到这些话身体却下意识的颤了颤,她大睁着双眼,吃力的冲他道:“杀了我吧,杀了我。” 言浩宇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悠闲的抽着雪茄,面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之前本来想挖掉你的舌头废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像畜生一样活着,不过想着你设计方面的独特技巧倒是可以传授给小雅,所以还给你留了个人样,如今看来是我计算失误了。” 文心妍一双眼睛惊恐的大睁着,她猛的挣开身后两人的束缚,急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言浩宇面前哀求道:“浩宇,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看在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小雅她是我生下的情面上杀了我!”文心妍哭得声泪俱下,眼中满是恐惧,“想想那个被我杀掉的孩子,你和天杨的孩子,我该死,我该去给他陪葬,所以你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这么活着了。” 言浩宇突然起身一脚将她踹在地上,他走上去狠狠踩着她的脖子,他微微躬身,目光逼视在她的脸上,那带着阴狠和怒火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杀掉你?我倒是比谁都想杀掉你!不过让你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每一天都遭受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他松开脚再将她狠狠踹到那两个保镖跟前,冷冷吩咐道:“把她的舌头挖下来,再将她的双手双脚挨个砸烂!要慢慢的砸,我要随时都听到她的惨叫。” 丢下这句话他便直接转身离去,而没过一会儿果然就听到文心妍凄厉的惨叫声。 木年跟着他出来,小心翼翼的冲他说了一句:“先生,换药的时间到了。” 言浩宇点点头没说话。回到房间之后他便将衣服脱下来,却见他身上缠满了纱布,那纱布上有淡黄色的脓水沁出来,看着异常惊心。 木年帮他将纱布一圈圈理下来,他的后面,从肩膀到脚后跟都被大火灼伤,完全没有一块好肉,那纱布的最后一圈粘在了肉上,每次换药之时,将纱布从他身上理下来都要带走一层肉。 木年看着都揪心,然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全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木年突然想到那次他带着人去救他之时,他就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海面,大火已经烧到他后背上了他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就望着那海面静静流泪,如果不是他带着人及时将大火扑灭,他恐怕就直接傻站在那里被大火活活烧死了。 还好大火只烧到了后面,若是烧到前面毁了这张脸那该多可惜。 木年帮他消完毒又上了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疼不疼?” 他淡淡的摇摇头,仿若想到什么他突然苦笑一声道:“当初她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我这点痛跟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木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伺候着他将衣服穿上之后他便出去了。 言浩宇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着“爹地”他才回过神来。 他急忙站起身出了房间,却见小雅已经光着小脚丫子跑出房间了,小丫头哭哭啼啼的,一看到他便张着手冲他道:“爹地抱。” 他急忙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又用手心将她的眼泪擦干净,故作严肃嗔道:“怎么又哭鼻子了,爹地不是说过了吗,小雅是大姑娘了,不能老是哭鼻子。” 小丫头却躲开他的手,小小的一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蛋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的冲他道:“爹地,我好想妈咪哦。” 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在他的耳中简直别提有多揪心了。言浩宇抱着她走到阳台上的椅子上坐下,他撩开衣襟,将她小小的人儿裹进他的衣服里,他掏出纸巾帮她将鼻涕眼泪擦掉,又柔声安慰道:“妈咪也会想你的。” 她仰着小脸蛋看他,“真的吗?可是她都不愿意跟我们回家。” 言浩宇失笑,他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脸蛋又道:“爹地告诉过你了,是爹地搞错了,她不是你的妈咪。” 小丫头泛红的双眼中又漫上了晶莹,言浩宇见状便急忙道:“妈咪虽然已经不再了,可是她会在天上看着小雅,小雅很爱她,她也很爱小雅。” 他给她指了指天上一颗最亮的星星,“看到没有,妈咪就在那里,她一直在那里看着你。” 小丫头靠在他的怀中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倒是终于收住了眼泪,她吸了吸鼻子问他,“爹地你没有骗我吗?妈咪真的在那里?” “当然!妈咪一直都在天上看着小雅,她会看着小雅哭,看着小雅笑,看着小雅慢慢长大。” “可是她还是不能在小雅身边。”说话的语气中又带上了哭腔。 言浩宇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又道:“不会,妈咪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小雅看不到她而已,可是她看得到小雅。” 小丫头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言浩宇点头,“她也会跟爹地一样,看着小雅高兴会开心,看着小雅哭会难过,看着小雅长高了就会愉快的想,咦,我的小雅又长个了。” “那我叫她她听得见吗?” “听得见的。” 小雅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她将双手张开放在脸上做喇叭状,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大叫着,“妈咪,妈咪我是小雅,妈咪你听得见吗?” 一声又一声殷切的呼唤着,总算让她收住了眼泪。 言浩宇将她圈在怀中,听着她童稚的嗓音叫着妈咪,他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生怕他会注意到他眼中的泪水。 他的两个宝贝,是他对不起她们,他让她的大宝贝失去了她心中所爱,也让他的小宝贝失去了她最挂念的人。 不知要如何弥补,大概只能在余生不断忏悔,不断煎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浩宇的结局就是这样,不想再给他重生的机会了,就让他孤独终老。 实际上我原本定的男主就是他,但是介于他太阴暗,而且还有反社会倾向,所以他不能成为男主,只能成为反派。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物,所以我给了他很多戏份。 当然,小说中喜欢这个人物,但现实中我也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因为他真的太可怕,不是常人能驾驭的,跟他在一起,心理不够强大的人或许真的可能疯掉。 我知道这几章看得大家很压抑,而我也一直顶着很大的压力来写言浩宇的故事,不过我是真的很想把这个人物写好,所以后面这几章我基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也不去在意评论,完全放飞自己,虽然弃坑的人有很多,但是我真的写得好爽(简直没救了哈哈) 廖先生我也挺喜欢的,他就是我心目中可以一起过日子的人,从一开始男主就很明确是廖先生,所以女主选择他是必然的。 嗯,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后面会有大甜章中和一下大家的口味,就酱! 第85章 85 一转眼,白箐箐已经从米国回来快两个月了,在米国发生的一切真的很像一场她做过的梦,一场奇异的梦。 她偶然也会想到言浩宇,不再如之前想到他之时,心中会有不安和恐惧,也不再对这个人有憎恨这些情绪,很平和,就像是想到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再世为人之后她会用如此平和的心态想到言浩宇,果然,当对一切释然之后,再回忆曾经的伤痛,已无法再在她心里激起涟漪。 不再背负着过去沉重的负担,如今的她过得很轻松。 她很清楚言浩宇这个人,他说了会放手就真的会放手,即使两人同处一片天空下,即便大家共赏一轮明月,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彼此相隔天涯,永不相见。 “发什么愣?该出发了!” 突然自身后响起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微抬头,这才从镜中看到廖定轩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转回身冲他勾唇一笑,廖定轩望着她这笑容却呆了呆,待得反应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情挺傻,他忙半握拳清咳一声掩盖尴尬,故作淡定道:“走吧。” 白箐箐过去拉住他的手,两人便一块儿出了门,今天是去廖家聚会的日子,廖定轩亲自当司机,上了车之后他就一路向古鸣街开去。 行了一会儿廖定轩突然转头瞟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化妆了啊?” 白箐箐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才看到吗?” 实际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只是一路过来他都不敢往她身上看,他转回头去,稍稍缓解了一下面色又道:“挺好看的。” 这话听得白箐箐心里挺美,她低头笑了笑,“嗯,我也觉得挺好看。” 廖定轩眉眼微弯带着笑,故意嗔她:“你还真是不谦虚?” 白箐箐却挑了挑下巴,“为什么要谦虚?” “……” 两人来到廖家老宅,廖定轩的妈妈照例问了一下两人的近况,廖老太太也照例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白箐箐有没有身体不舒服这些的话,虽然一触碰到关于孩子这类的话题让白箐箐有点紧张,但好在这个话题也只是一点就过,之后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氛围很热闹。 “爸爸,我上次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正好箐箐和定轩都在这里,要不跟他们商量一下?” 廖品芳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热闹的氛围,大家纷纷停下话头向她看去。白箐箐听到她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廖品芳跟廖老爷子提到的准没好事儿。 其实自从上次被言浩宇教训过后,廖品芳那家人倒是安分了许多,如今廖品芳已经不会见人就讲她儿子如何被言浩宇的狗咬死的凄惨故事了,想来也是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时不时还会开几句玩笑话。 而蒋天薇呢,倒不至于刚开始回廖家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偶然见面也还要客气的打一声招呼,真的就跟之前抱着言浩宇大腿与她针锋相对的蒋天薇完全不同了。 廖老先生既然都让几人回家了,白箐箐也不想再去计较之前的事情惹得廖老先生烦,只要这家人不来招惹她,她倒是也可以和她们和平共处。 廖老太太和白箐箐想的一样,总觉得廖品芳突然提起这个话头准没什么好事,是以她便沉着脸冲廖老先生问道:“商量什么事?” 廖老先生面色也不太好,皱眉冲廖品芳道:“之前我不是就跟你说过吗?这件事暂时就不要提了。” 廖品芳嘴角一抽,干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定轩和箐箐好吗?” 廖老太太是个爽快人,烦死了别人给她打马虎眼,见这两人一来二去的,索性直接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廖品芳之前看廖老先生的态度,还真是怕这事儿就这样被廖老先生揭过去,此刻一听到廖老太太这话,她便不顾不顾,急忙一股脑儿说出来,“我这不是也担心定轩和箐箐吗?这两人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还没个孩子,我就想着干脆就将志杰过继给他们,他们有个孩子,将来也有个依靠。” 廖老太太听着这话却是气笑了,“听你这话,你是认定了定轩和箐箐生不了孩子的是吧?” 廖品芳面色一僵,忙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凡事不也有一个万一么?志杰皮是皮了一点,但是挺听话的,定轩和箐箐有个孩子在身边也要热闹一点,就算以后定轩和箐箐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把志杰送回来就是了。” 不仅是廖老太太和夏侯蓉,这话听得白箐箐也是一肚子火气,果然这家人就是没办法好好安生下来的,才安静了几天又要开始蹦跶了! 把蒋志杰过继给他们?她这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说得好听将蒋志杰过继给他们好让他们老了有个依靠,暗地里不就是在打乐派的算盘吗? 若将蒋志杰过继给他们,以后两人真没有孩子的话,蒋志杰可就能顺理成章继承乐派了。蒋志杰如今都已经七八岁了,早就开始记事,这个孩子养在身边绝对是养不熟的,指望他能成为他们的依靠,想都别想。 白箐箐心头冷笑,这家人的吃相还真是难看! “定轩和箐箐还年轻,以后迟早都会有孩子的,更何况,你若真心为定轩和箐箐考虑,这过继的孩子就该越小越好,你该提的就该是坤杰而不是明杰。” 夏侯蓉这冰冷又不客气的一番话,说得廖品芳一张脸红成一片,她干笑着解释道:“我这不是看着坤杰还小么?怕给定轩和箐箐他们养不好。” “我和箐箐之间的事情就不牢姑姑费心了。”廖定轩语气沉沉的说道。 他面色沉冷,语气中也透着一种冰冷的警告,作为乐派的当家人,他本就有一种镇人的气场,如今用着这警告的语气,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实际上在廖家,廖品芳最不敢惹的人就是廖定轩,提出这个提议她也不过就是心存侥幸,如果廖定轩拒绝,她还真不敢说什么。 如今蒋天海不在了,两个孩子又还小,她们孤儿寡母的,只能全部依靠廖家,廖家又属廖定轩说了算,若说要跟廖定轩作对,她们还真是不敢。 是以,廖定轩这话落下之后廖品芳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敢说什么了。 吃完午饭,白箐箐和廖定轩上楼午休,白箐箐自从刚刚廖品芳提了这话之后就窝了一肚子火,进门之后便冲廖定轩道:“你这姑姑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竟然连把蒋志杰过继给我们的事情也提得出来!” 廖定轩根本就没把廖品芳当回事,闻言便道:“你理她做什么?” 虽然这个话头止住了,不过白箐箐还是担心,“刚刚爷爷让姑姑暂时不要说这个话题,也就是说姑姑这个提议他还是放在心上的,如果再过几年我们依然没有孩子,说不准他还真就将蒋志杰给我们抚养了。” 乐派这么大一个公司不可能没有掌权人,如果廖定轩没有孩子,势必要在家族中抱一个来养着,廖家子息单薄,族中并没有适合抚养的小孩子,而蒋志杰虽然是外姓,但好在是从小养在廖家的,也知根知底,如果他们夫妇真要过继一个孩子,过继廖品芳那两个孙子中的一个就是必然的选择。 白箐箐想着这些就头疼,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养蒋家的那两个孩子。 “你别担心这些了,只要我不同意就是爷爷也不会说什么。” 廖定轩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之后也没听到她的回答,他便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坐在床边,凝眉望着某处,脸上满是担忧。 他无奈的笑笑,慢条斯理的向她走过去,走过去站在她跟前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白箐箐无意间一抬头才发现廖定轩站在她跟前,因为在部队中呆过,他站着的时候身体总是习惯性挺得笔直,白箐箐必须得高高昂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目光中也带着笑意。他双手插兜,就这么看着她,白箐箐被他看得不自在,皱眉冲他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却走过来拉过她的手道:“走吧!” 白箐箐被他搞懵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在跟前的他头都没有回一个,“你不是说我穿棒球服的样子很好看吗?我穿给你看。” “……” 廖定轩将她带到廖家后院“迷宫”中的小木屋里,之前这木屋白箐箐也来过一次,那次她无意间闯进来还跌到了温泉中,而且还非常丢人的抓了一下廖定轩的某个地方,因为这个,他之后可是多次以此调戏她。 木屋中有个三角形的小房间,廖定轩拉着她进来之后就去找了棒球服进去换上,白箐箐则在房间里等着。 房间不大,窗户对面的墙根处放了几盆花,在距离那几盆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凹陷,这凹陷是一张水床。这木屋是搭在温泉上的,这凹陷下面就是温泉水,只是地板上铺上了防水的布,又将防水布的四周都钉死在木板里,倒是不担心水会沁出来,设计倒是挺精巧的。 白箐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却见是换好衣服的廖定轩从那三角形的房间中出来了。 他身上穿了一套灰白色的棒球服,衣服是连帽设计,很休闲,与之前一向正装打扮的他完全不同。之前的廖定轩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感觉,可是此刻一身休闲的他,仿若从那遥不可及的高位上走下来,变得很亲切,有一种跟之前完全不同的魅力。 之前白箐箐曾经在这间小屋中看到过廖定轩和他哥哥的合照,合照中廖定轩笑得很灿烂,她觉得照片上的他简直帅呆了,所以就透露过想看他穿棒球服的想法。 如今望着眼前的人,她只觉得仿若跟照片上的人重合了,她呆呆的望着他,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廖定轩被她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很局促,他半握拳清咳一声,问她,“好看吗?”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她忙点点头,又道:“你别板着脸,笑一个,就跟照片上一样。” “……”廖定轩倒是挺听话的,忙清咳一声站直了身体,先正了正脸色做准备,然后便裂开嘴角慢慢对她露出一记笑来。 他笑得很自然,真的就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很少看到他笑的时候,也很少看他笑得这么纯粹。 说真的,廖先生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迷人。想着这个笑得这么迷人的男人是自己的,白箐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就像是慢了一步他就会被人抢走,白箐箐急忙跑过去将他抱住,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这才冲他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以后就要多笑笑。” 他搂着她的腰,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以后会多对你笑的。” “不仅要多对我笑,你对别人也要多笑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别人我笑不出来。”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对着你一个人才能笑。” “……” 廖定轩直接将她像抱小孩一般抱起来,一边向那水床上走去一边冲她道:“你心情好点了吗?” 白箐箐点点头,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笑道:“好多了。” 廖定轩抱着她在床上躺下,床上铺了软软的毛毯还有鸭绒被,床身随着水波荡漾,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他将她抱在怀中又道:“我一点都不想你在我身边过得不开心。” 他说得很认真也很郑重,白箐箐也不由得正了正面色道:“我知道的。” 他将她的头发撩开,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鼻尖,直吻到嘴角才停下,他半压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望着她,他的目光突然变得迷离起来,眼底有点点担忧浮现,“之前言浩宇说过,他会一直等着你,如果你累了就去他身边。”他轻柔的摸着她的脸,“可是我并不想给你离开我的机会,我不想让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逗你开心。” “……” 也就是说,他翻出存放已久的棒球服穿上也是为了逗她开心啰?实际上言浩宇那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没想到这个男人却搞得这么紧张。 望着他这模样,她真是哭笑不得,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戳着他的脸道:“你不用这么担心,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说过了,你有我需要的一切,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听着她这话他似乎放心了不少,他搂着她的腰又翻过身来压住她,他嘴角微勾,眼中带着坏坏的笑,“不过我说过了,我会给你孩子我就会做到的。” “……” 白箐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直接俯下-身来吻上她的唇。 白箐箐觉得在这张床上做简直别有一番滋味,床会随着动作摆动,一颠一颠的,更加加剧了廖定轩的动作。全程只听得白箐箐高亢的尖叫声,幸好这边距离前院远,不然人家听到这声音不笑死她才怪! 完事之后廖定轩就搂着她躺在床上,白箐箐缓了许久才从刚刚的余韵中缓过劲来,她终于想起来问道:“这房子是谁修的?” 廖定轩正帮她揉着发酸的腰,闻言动作一顿,他目光暗了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哥哥建的。” 白箐箐清楚廖定轩的哥哥是他的底线,轻易触碰不得,所以听到这话之后她就没再接话了。 不过今日的廖定轩似乎很有谈论他哥哥的兴致,过了一会儿又冲她道:“这段时间我经常梦到我哥哥,在梦里我们一起打棒球,他跑垒的时候摔倒了我过去拉他,他就笑着对我说‘你看你现在长大了,以前都是你摔倒我过来拉你,现在轮到你拉我了。’” 白箐箐静静听着也没有接话。 廖定轩轻轻笑了一声又道:“你大概不知道,以前我哥哥还在的时候,有哥哥罩着的廖家二少可比现在过得恣意多了,那时候我爷爷对我的评价就是‘任性妄为,不成大器!’,后来我哥哥离开了,我不得不肩负起廖家的重担,我才知道原来作为廖家的长子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来我就慢慢收起了我的性子,直到如今变成现在这样。” 原本白箐箐正静静躺在他怀中听他说话,这会儿便从他怀中支起身来,她趴在他身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的打着圈圈。 廖定轩被她弄得痒痒的难受,他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白箐箐却噗嗤一笑,歪着头紧紧的盯着他道:“我倒是很好奇那个恣意枉为的廖家二少是什么样。” 他捏了捏她的脸,“总之不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白箐箐却挑挑眉,“那不一定哦。” 廖定轩望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将她脸侧的头发梳到脑后,捉着她的唇吻了一口道:“有时候我真的很谢谢言浩宇,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遇到你。”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好好的干嘛突然提到他?” 廖定轩翻身又将她压着,他将她的一条腿拉起来,一边在她身上一上一下的蹭着一边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遇到一个让我这么喜欢的女人,之前我本来一直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了。” 白箐箐被他蹭的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抱着他的腰哀求道:“你别玩我了。” 廖定轩轻笑,猛地往前一顶,白箐箐倒抽一口凉气,廖定轩便将脸趴在她耳边,一边动作一边问她;“我好爱你,你爱我吗?” 白箐箐一边抽着气一边冲他道:“我爱你。” *** 白箐箐知道自己怀孕了是在一个多月之后。自从她得了作曲奖之后就有不少歌手来找她要歌,白箐箐倒是推了不少,但是实在有几个推不掉的她只能接下来。 所以从米国回来之后她就没得过空,因为要作曲她熬夜是常事,作息不规律自然导致月经不调,所以她月经推迟也是在意料之中。 这一次的例假推迟了差不多半个月了,比之前要稍微长一点,白箐箐没办法,只能去医院看看。 可是她没想到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她怀孕了,当看到验孕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不敢相信。 白箐箐为了以防万一又让医生验了一遍,结果是一样的,她怀孕了。 白箐箐从医院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直到站在阳光底下,被暖暖的阳光裹在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她真的怀孕了,她快当妈妈了。 喜悦一点点从心头漫开,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撒丫子在大街上跑一圈,向全世界宣布她要当妈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廖定轩,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分享这一刻的喜悦,不过她觉得惊喜要留在最后,最终还是忍住了要给廖定轩打电话的冲动。 白箐箐发现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抹才发现她竟然激动哭了,她急忙将眼泪擦干净,开车向古鸣街而去。 好东西需要大家分享,今天正好要去廖家聚会,等下大家都在,她也好宣布结果。 廖定轩因为要开会,所以白箐箐就先一步去廖家,来到廖家之后她也没有急着宣布,淡定自若的跟长辈聊了一会天之后就陪着长辈们打牌了。 下午的时候廖定轩过来了,廖定轩的父亲和母亲也下班回家。 大家正打在兴头上,对面的廖品芳又在跟大家讲她哪个朋友的孩子都抱孙子了,谁家又生二胎了。 自从上次廖品芳提过要将蒋志杰过继给白箐箐夫妇又被拒绝之后她倒是就没有再提到这个话题,可是时不时就要说一两句谁家又生孩子这类的话来刺激人。 廖老太太一边打牌一边黑着脸全程不接话,廖定轩的姐姐廖定慧也不想搭理她,白箐箐却在心头冷笑,廖品芳说这话不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吗?不就是旁敲侧击说她生不了孩子!? 白箐箐也懒得理她,等她说完了她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道:“说到生孩子我今天倒是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廖定慧一边出牌一边道:“什么消息了?” “我怀孕了。” 白箐箐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之后,周围却瞬间安静下来,时间都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只余一双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在白箐箐身上。 白箐箐没想到大家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她被这一双双眼睛看的不太自在,仿若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她急忙从包包中摸出验孕单道:“我没说谎,我真怀孕了。” 廖定慧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夺过验孕单仔仔细细的看,看完之后不禁捂住嘴激动道:“还真是……还真是怀孕了……” 廖老太太也回过神来,忙拿过验孕单看,看完之后她顿时激动得双眼泛泪,又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紧接着廖定轩的母亲和父亲也都过来看,而廖品芳也不甘心,夺过验孕单来查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白箐箐的确是怀孕之后廖品芳整张脸都黑了,不过碍着这么多人她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白箐箐望着廖品芳那面色简直别提有多痛快了,一直幸灾乐祸他们没有孩子,如今看她还不乖乖闭嘴。 廖定轩大概是所有人中反应最慢的那一个,直到大家纷纷确定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不过他表现得挺淡定,他走过来,只淡淡冲白箐箐道:“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说完就直接向楼上去了。 白箐箐跟着他上了楼进了房间,廖定轩这才转过身来,然而他却显得有些局促,就这么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白箐箐望着他那笨拙的样子就想笑,她嗔了他一眼,“当然可以啊,瞧你那傻样。” 廖定轩便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抱着,他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脸,显得很激动;“我说过的,我说过会给你孩子的,我做到了。” 白箐箐点点头,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嗯,你做到了,我家廖先生很棒。” 实际上两人没有孩子廖定轩也挺着急的,想着她那么喜欢孩子的,他不能给她孩子,真怕她会离开他,可是现在好了,他们有孩子了。 廖定轩觉得上天对他真的不薄,他有老婆马上还有孩子,如果孩子是女孩儿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就对白箐箐道:“应该是个女孩吧?” 白箐箐一听这话就觉得压力大,“你干嘛老惦记着女孩儿啊?万一是个儿子你就不要了?” “是儿子也要啊,只是若是女孩那就更好。” “……” 白箐箐表示很无语,不过她也挺喜欢女孩的,也很希望这一胎就是女儿。 然而现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九个月后她一举得俩,俩……儿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到这里结束啦,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从下章开始就是姐姐和影帝的故事,因为内容不多,所以就以番外形式写在最后了,里面会有姐姐的萌宝还有女主的萌宝出没,喜欢看的亲可以订阅,不想看的到这里就可以弃文了。 再次鞠躬谢谢大家! 大家记得收藏一下我的新坑: 一代驱魔大师因为一次意外来到现代,变成一个被丈夫不喜的“黄脸婆”。 你想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老娘可没功夫奉陪,你要爱谁请死开,老娘自有恣意潇洒的生活。 给小明星算命盘,给富商家里改风水布局,随便发挥下她的小技能就能赚得钵满,这个时代的钱简直太好赚了吧?! 梁贞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快变成小富婆了! 有句话说得好,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可为什么“盛开”的她引来的却是个神经病,不过好在这个神经病有条又粗又壮的金大腿,抱着挺趁手。 本书由(胭脂有毒)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