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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有几天就要生了,等生了孩子就好了。”顾李氏说着望屋里走。   顾南鑫把木桶里的水把菜园子浇了一边才回屋,和主屋不同,他回的是主屋旁边一间单独的小屋。   好在这个院子冬暖夏凉倒也无碍。   顾李氏拿着桃子走到主屋,见到屋子里躺着的少女,一身粉黄色裙儒,绣花鞋未脱就躺在了床上,乌黑泛着光亮的长发铺散在床沿边,侧身躺着,看不到已经高耸隆起的腹部,精致的五官泛着不正常的红,脸色带着几分痛之色,饱满的唇瓣紧闭。   因为是背对着外面,顾李氏并未看到床上之人的面色是如何。   加上平时子墨不让人靠近主屋,更是不敢上前去瞧,端着手中洗好的野桃子,顾李氏喊了声,“子墨,娘给你洗了野桃子,你刚才不是说馋的很,起来吃吧。”   顾李氏话毕,子墨并未吭声也没起来,顾李氏以为她在生闷气,起身走了出去,算了,还是走吧,她一直嫌弃他们顾家,本是落魄贵族想来嫁给他们农家寒门已是委屈,现在又在怀孕快要生产之际,南城离开,想来她心中定时愤恨不爽。   顾李氏也想的明白,可现在她已经嫁到顾家,最为顾家媳妇就要明白她现在已经不是林家的千金小姐,再说,林家外面还有一堆蚕食他们家产的人呢。   她自己受不住林家家产被人侵占在顾家生闷气,顾李氏心中也是不爽,要不是当初看上的就是林家嫁女嫁妆丰厚、林家女子长的周正大方正好配她家南城,还真是没想去去求亲,毕竟南城也是相貌堂堂、雅致温文,可惜的是真个镇子上比林家女手中有钱的不过,能出很高嫁妆的也不多。   算了,先忍着吧,顾李氏想了许久还是难以疏解心中郁闷之气。又想到,已经离开五个月的南城大儿,现在应该已经参加过春闱,只等南城荣归故里,接他们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   中午时间已过,顾李氏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想着今儿天气不错,把家里的堆在一边的萝卜条拿了出来晾晒,这边刚端出来,只听外面晴朗的天空瞬间崩了几个响雷。   在屋里床上闲躺着的顾南鑫立即跑了出去,“娘,外面打响雷天要下雨了?”   “天晴着呢,没碍事你去房屋后面那棵枣树上打些枣子出来,正好趁着太阳大晒一下。”顾李氏抬头看了看下天,非常确定的说道。   顾家宅院不过是普通的农户小院,不像林子墨家的宅院,可是正儿八经照着京城门户盖的。他们这普通的宅院没有院墙,就是家里晒个什么东西,外面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孙利香挎着竹篮子从顾家门口经过,看到顾李氏,甜甜的小嘴轻喊,“婶子在忙呢,今儿我去瓜地摘了几个甜瓜给你和南鑫尝尝。”   孙利香长得也算是戈壁村的小家碧玉,可和林子墨摆放在一起,也是差了许多。   就像是那野鸡和凤凰之比差的远,虽说人家林子墨是落魄的凤凰那怎么着也比穷苦戈壁小村的小家碧玉强的多吧!   “你家地里也没多少,自个拿家去吃吧,多谢你了啊利香。”顾李氏也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知晓人家家境便不肯去要。   孙利香知道她不会要,越发的客气了起来,“婶子客气啥,南城哥不在家了,我也该是照顾你们一些啊。”   “不劳烦你了,咱们家还有南鑫呢。”顾李氏听到这话只感觉心里舒服,还有人在乎关照他们呢。   “说来也是,南城哥都了有好些时日了吧,可有给家里来信说了什么?”   孙利香焦急的望向顾李氏,想打听出来一点消息。   她心悦南城是整个戈壁村的人都知道,可最后南城却娶了几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林子墨。   本以为她会嫁给南城,谁知道最后竟然是林子墨嫁给了南城哥,顾家南城,相貌出来拔萃,学问无人可比,在戈壁村算的上上等择婿标准。虽然家里穷,可人家有本事,相信迟早会好过起来的。   这样的优质股显然已经被林子墨给啃了。   听到孙利香的话顾李氏也变了脸色,“倒也没收到什么消息,南城一心扑在科考之举,没时间分心。”   孙利香听完心中半分失落,挎着篮子和顾李氏没聊几句就回去了,哎,这边家里人催着她成婚,可南城哥还不回来,如何是好?   以为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谁知,一阵风出来带过浓重阴霾雾气,瞬间电闪雷鸣,呼呼大风刮了起来,夏天的风不似冬天的冷但破坏力却尤为厉害。   顾李氏快速的把萝卜干收拾在一起,瞧着后院那边雷声隆隆又是担心自家小儿,随即对着后面大声喊,“南鑫快回来,天要下雨了……。”   “晓得了,我马上回去……。”南鑫拿着长棍子从后屋要来,却被闪电吓住,赶紧找了屋檐躲进去。   之间,一个响雷伴随着大风,直直的击中在那颗有许多年岁的枣树上,本以为会一闪而过的雷,再次回转劈的那颗枣树狠狠的晃动了几下,树上的枣子随着雨点儿落,霹雳啪啦的落到地上。   见到被惊雷劈开树干的枣树冒着阵阵烟雾,顾南鑫早吓的不行,也不管外面大雨和闪电雷鸣,快速的往前面跑。   见到顾李氏赶紧躲在她身边,“娘,刚才雷把枣树给劈开了,那白烟冒的跟着火了般。”   才十岁左右的顾南鑫,只想这个地方好好的躲着,他着实害怕闪电和惊雷,要是他没躲开那雷劈的可是他啊,惊险万分难以消化。   顾李氏也被吓到了,直直抱着儿子,嘴里呢喃,“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这边母子两人刚才稳定一些,只听屋里传来阵阵叫喊之声。   “娘,娘你听,谁在喊呢?”南鑫耳尖的听到了声音,虽然外面有响雷但不妨碍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谁在喊啊,是你嫂子,别被吓着了,我进去看看。”顾李氏想到在屋里躺着睡觉的儿媳妇,生怕孩子有什么事,赶紧往屋里走。   顾南鑫跟在身后却不敢进去,嫂子说过不许随便进她的房间,就是以后孩子都不许他随便碰,可是伤着他心了。   顾李氏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到了里间,看到侧躺在床上的女子,心中还是戚戚然,她可是说过不许进房间的,又想到关于孩子的事大着胆儿的走进。   “子墨啊,怎么了?可是被吓着了?”   林子墨闭着双眼清秀的脸疼的皱起,想到之前开过来的货车,直直的撞向他的跑车,若是不死的话也得截肢。   感觉到真个身子都疼的要死,使劲的抓住身边的东西,听到耳边传来声音,昏迷之前张嘴轻微喊着,“医生、医生……。”   赶紧给她打麻醉药啊。   顾李氏翻过女子侧躺着的身体,看到脸上的汗水和已经湿了的襦裙,羊水破了,孩子要出生了……。   得赶紧去找接生婆过来,正欲走开却被抓住了手,“救我、救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林子墨脑子中一片混沌,整个灵魂将要被抽离一般。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她能看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他生活了二十二年无比熟悉的现代社会。   眼前熟悉的场景渐渐便虚化,像是人死之前一个简单的概括,模糊却又那么真实。   顾李氏被抓的紧紧,死活掰不开,只好对着外面喊道,“南鑫,你去隔壁家请你王奶奶过来,你嫂子要生了赶紧去。”   现在还早接生婆也来不及了,隔壁家的王奶奶一辈子生了七个孩子经验比较丰富。   南鑫看着外面的大雨,嘴里嚷着,“外面雨大,还有闪电和雷,我……。”他害怕不敢去。   顾李氏走不开,嘴上气不到不行,对着闭着眼生孩子的女人一阵小骂,“生个孩子看你吓的,越是害怕越是生不出来,等你放松自然就好了,娇生惯养生个孩子怕什么。”   本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林子墨,听到耳边说的话,还越来越清晰,生孩子?娇生惯养?什么东西?   循着忽明忽暗的光线,林子墨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一个盘着发髻,一身古装装扮的中年妇女,“你是谁?”   “哎哟,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还说你闭着眼睛生孩子,怎么就睁开眼了,这样也好,先稳着点,我去帮你找接生婆。”被吓了一条,顾李氏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林子墨眼神不定,却带着冷淡,微微动了下腿,还好都在,只是身体有些疼,难道是?不会那么惨吧,伸手想要确定一些,却被隆起的腹部挡住。   “这是什么?”林子墨惊恐的看向未走开的顾李氏。   “什么?”顾李氏不能明白她说的什么话,儿媳妇便傻了还是被吓着了?顾李氏不敢确定。   “我的肚子到底怎么回事?”林子墨有点抓狂的问道。   “眼前正生孩子呢,你还管肚子怎样?赶紧躺好我去找接生婆。之前你撒小脾气没事,你要是敢伤着我孙子,等南城回来就立刻休了你。”顾李氏急急的看着她的肚子,真怕有个万一,怎么看着他们顾家从林家娶来的媳妇脑子像是有问题似的。   ☆、002 生了个小丫头   林子墨难以消化那么多的信息,什么南城北城的,还有休了她?她这一未婚年轻好学生,来自五星红旗之下,最为重要的是,身体这该死的疼是怎么回事?   明明两条腿还在,怎么身体某处会像撕裂般的疼痛难捱。   林子墨不舒服的想起身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疼痛,却被顾李氏强行按住不许他动,“你给我躺好,别伤着我的宝贝孙子,我去找接生婆,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许从床上下来。”   林子墨听不懂她的话,却被压迫似的躺在床上,更重要的是她敏感的感觉,一阵湿漉在身下,难受的不说还心里反感。   现代纯情贵族娇冷小小姐,洁癖到令人发指,如今到了古代先从生孩子开始,她也够倒霉。   庆幸的是,林子墨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生孩子,心中猜测,是她腿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只等过了一会儿,顾李氏带着一个蹒跚走路不稳的老太婆从外面进来,“王婆婆,你看看这个什么情况?现在雨大雷大的请你来帮着看看,让南鑫找了接生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仔细的瞧瞧。”王奶奶说着上前,一双细小的眼睛紧眯着,真怕她看不清前面的路而摔倒。   说来顾李氏也有五十多岁,可这王奶奶看上去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能请来着实不易。   林子墨躺在床上,见有个发白、脸上布满沟壑皱纹的老奶奶过来,二话不说上前粗鲁的拉开他的腿,“喂,喂你要干什么?别碰我……。”   “南城家的,你急啥啊,奶奶看看你这开了几指?别慌,生孩子这事以后熟悉了就好了,慢慢来。”   王奶奶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出声温和的安慰即将生产的小妇人。   林子墨一听炸了毛似的轻吼,“生孩子,怎么可能?劳资是正儿八经的未成年,怎么会生孩子?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真后悔当初为何不跟着二哥学武术,如今也不个沦落到两个妇人手中。   二十一世纪的林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别人妄想几辈子都得不到的巨额财富,自幼生活优渥的林子墨身边保镖不断,从未想过学习武术,她只负责花钱享受就好,事此,她可以说真的属于身娇体弱、毫无功夫的千金小姐,加上之前身体弱,根本不能多动怒,没想到现在还能发火。   “报警?南城娘,你这儿媳妇怎么净说胡话?莫不是生孩子痴傻了?”有句话说,一孕傻三年,这可不是胡话。   顾李氏心中也是担忧,不过她担心的本质是林子墨肚子里的孩子,“王婆婆啊,你看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事吧?”   “这个倒是不晓得,先等一会儿吧,看你家这小娘子是个厉害的,不让碰。”王奶奶说着找了地方坐下。   顾李氏端了杯水给她,“确实是个厉害的小媳妇,以往这屋子都不许我们进入,今儿可是生产才进来的。”   左右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王奶奶又起身看向林子墨,不顾她愿意不愿意,直接扒开他的身子,看向中间,随即对顾李氏说,“把你之前准备的东西拿来吧,我看差不多了,该生了……。”   “行,我马上去拿。”水也烧好了,小孩子洗澡用的木盆是新打造的,剪脐带的剪子也是用浓酒消过毒的,可见已经全部准备齐全。   林子墨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看着在她身下说这话的两个女人,表示无感。   最会接生婆的王奶奶,看着林子墨那使不上劲儿的身体,一直拍打着,“你倒是用点劲儿,不使劲的话孩子怎么出的来。”   “是啊,你使点劲,没见过你这样生孩子的,像睡着了一样。”   顾李氏在旁边看的也是着急,谁家生孩子不是扯着嗓子的吼,他们家的媳妇倒好,不啃不声的闷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没力气了,你们最好能做到剖腹产,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把孩子往哪里生?”   生孩子?要往哪里使劲才能把孩子给弄出来,生活在现代的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被家里保护的好好的,对外界一无所知,现在来到这里,突然就开始生孩子,她求救无门。   林子墨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疼到不能呼吸他还使劲,真是异想天开。   “没力气了,南城娘啊,你去烧个鸡蛋给喂下,可不能在这里没劲儿使了。”   像是已经看到婴儿头,却不见孩子出来,王奶奶心中担心,别是难产生不出来。   顾李氏一听麻溜的出去,烧鸡蛋这个简单,把鸡蛋打好放在碗里,只需要热水一冲就好,现在是特殊时期,顾李氏也不心疼,一下子放了三个鸡蛋,弄了整整一大碗的鸡蛋羹,想着补充体力,又撒了几把黑砂糖进入,补血养气。   顾李氏端着鸡蛋进去的时候,林子墨已经热的满身是汗,脸上的疼加上身子的虚弱,她整个人的身体软绵提不起劲来,顾李氏看着她心中担忧,这身子骨软成这样,将来可怎么能多生孩子,这才一个孩子就成这样了。   “子墨啊,起来先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生孩子。”   顾李氏端着碗眼睛不忘看向她的肚子,真担心啊!   林子墨真的饿的厉害了,凑上前不管好吃不好吃,一股脑的吞落下去,一碗鸡蛋羹下去,这个身体像是来力气,而林子墨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可能是,穿越了。   这个词她极其不喜欢,因为穿越了,就预示着她已经离开了生活二十几年的现代社会,跑到了一个鸟不拉屎可能是随时没命的陌生地方。   而且,更加可恨的是他不知被谁睡了,肚子里的种子都发芽开始生长了。   眼前这种情况,她只能听着那两位妇人的话,怎么呼气吸气的把肚子里的小东西给弄出来,不然,可能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刚吃了那么多,你使点劲……。”顾李氏也在旁边喊着。   王奶奶眼睛一直看着她,等着孩子的出生,“快了,加把劲,快出来了,孩子要出来了……。”   林子墨听着那年老妇人的话,一鼓作气,想着赶紧解脱,使劲一下,只感觉一团东西出来,一阵轻松,终于,结束了吧!   接生之后,赶紧把小婴儿给清洗干净包裹起来。   “哎呀,小丫头片子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将来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王奶奶抱着小婴儿,脸上带着笑,很温和慈祥。   “我来抱吧,王婆婆你先歇息会儿。”   顾李氏接过小婴儿抱在怀里,嘴上没说不喜,却没显得多高兴。   王奶奶是过来人,看着她笑道,“这丫头漂亮着呢,眼睛和你们家南城一样,怎么都是孙子,别嫌弃。”   “我没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家里添了丁,等南城回来,定要大办一场。”   ☆、003 我还要喂奶?   顾李氏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内心失望也是有的,任谁在苦苦等着大胖孙子的时候,突然生了个丫头也不是很开心,好在,头胎是个丫头,后面会有小子,这样一想倒也没什么怨气可生。   因为王奶奶是邻居,虽是来接生,但不是正儿八经的接生婆,这个钱是不兴给的。   又见王奶奶这么忙前忙后,不辞辛苦,顾李氏心中也过意不去。   随即从锅中拿了几颗大白馒头,用干净抹布一包,给了王奶奶,“王婆婆,咱们家也没什么好的东西,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孙子吃。”   “那就多谢你了。”   王奶奶顺手接过,眼前能吃到白面馒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顾李氏又大放血的给了五个,可是不少了。   他们家儿女多,孙子孙女自然也不少,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吃也是极好。   而躺在床上的林子墨,翻了个白眼不屑,几个白面馒头就收买了。   在现代医院要生个孩子,不得塞个几千上万块,古代人真好糊弄。   她没想到的是,在今后生下孩子出了月子他,连被自己嫌弃的白面馒头都没得吃。撑着草把子大伞,把王奶奶送走,顾李氏回来收拾了一下房间,见到林子墨瞪着眼望着屋顶,不晓得她在想什么,顾李氏端着盆子走到她跟前,“你看着孩子,我出去把饭给你做了。”   林子墨一如既往的不啃声,顾李氏摇头,看不上这样沉默寡言的儿媳妇,转身出去。   而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顾南鑫,见顾李氏出来上前喊道,“娘,我嫂子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我能看看吗?”   “女娃,你也别进去了,她正不高兴呢。”   顾李氏唉声叹气一声,淋着雨走到厨房那边,给家里的小祖宗做吃的。   死躺在床上的林子墨,一直难以相信,她穿越到了古代,而且还穿越成了一个女人,现在孩子都生了,她怎么能说服自己还是个干净的姑娘吗?现下孩子都生了,便宜丈夫还没见到。   穿越一次挺悲催的,硬生生从一个年轻贵族小姐,成了一个带孩子的老妈子,眼下怎么看都不舒服,尤其是看到这个屋子,脏乱破烂,生存都难,还想生活,真是无语,林子墨躺在床上,想着前世的生活,心中带着闷气。   感觉身边的小奶娃挥手乱动,林子墨难以接受,直接转了下身子,该死的身下还那么疼,整个身子都难受的很。   可能是感觉到了被母亲不重视,身边小奶娃哇哇的哭喊了起来。   在厨房里做饭的顾李氏一听,立即扔下手中的活,快速跑了进去,张口就问,“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   谁料走进去,看到的就是林子墨侧身背对着孩子,而小奶娃已经晃动到床沿边。看和摇摇欲坠的小奶娃,哭的那么凄惨,顾李氏立刻跑过去,抱在怀里,对着林子墨怒声说道,“孩子哭那么厉害你都没察觉?我再晚来一步,孩子就可能摔下床,纵然是个丫头,可你也不能这样嫌弃对待,这是南城的孩子,是我们顾家第一个孙。”   被炮轰之后林子墨才微微转身,看着一脸怒气的妇人,干疼的嗓子带着暗哑,一脸平平静“我没嫌弃她。”   她只是本身难以接受,自己成了女人还生了孩子。   “不嫌弃干吗不给她喂奶?小孩子哭闹,原因很简单,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拉了,我看着尿布干干净净,肯定是饿了,你当娘的不懂喂孩子啊?”   她就是瞧不上这样冷淡无情的女子,对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   顾李氏怎么知道,此时的林子墨已经换了人,根本不是一个古代迂腐的女人,她可是一个现代正儿八经的贵族姑娘,家产万贯,还有三个哥哥对她呵护有加。   思想游离的林子墨还是抓到了重点,喂奶?   她看着自己胸前的饱满,脸上带着嫌弃和尴尬,“我不喂。”   她拒绝,穿越过来已经很难接受,心在还要为孩子奶,不行,怎么说都不可以喂奶。   最后,傲娇之后的林子墨,不自在的抱着小奶娃,见小奶娃像小猪一样在她掀开衣服之后,直接扒拉胸部吃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搂着,弄的林子墨尴尬不已。   更尴尬的而是,顾李氏一直站在旁边看,不,是盯着她给小奶娃喂奶。   一入喂奶深似海,从此千金是陌路,她以后可真成了古代的老妈子。   林子墨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慢慢消化,她已经从现代穿越古代,还生下一个孩子,目前更加可恶的是,孩子抱着她吃奶吃的欢快愉悦。   这里是古代,竟然没有胸罩,这可怎么办?胸下垂绝对会的。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大家口中出去科考功名去的便宜老公不在身边,这点是最值得庆幸和欢呼。   一个月的小包子能干啥?除了吃喝就是睡,一个穿越到古代的傲娇千金小姐能做啥?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她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无法在这样的古代生活。   几乎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古代茅房都不太会用,沐浴也没有地方,真是让人发狂的地方。   去厨房烧水都打不了火,她几乎不认识眼前的农作物,什么麦子、大米、面粉她一个不认识。   顾李氏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能持家的女人,林子墨对她还是有点崇拜的,毕竟这个女人会做饭、会洗衣服、会下地干活,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六月的天,晚熟的麦子也开始收割了,顾李氏家有三亩薄田,只靠一个女人也有点辛苦,又是收割又是晒场。   林子墨坐在家里大树下的阴凉处,旁边小竹篮子里躺着的是他家小包子,他顾名思义就是在家里看孩子的傀儡。   什么都不会做,顾南鑫从麦田回来,推开木排成的门,看到院子里躺着的人,低声喊了声,“嫂子,我和娘在地里累的要死,渴到不行,你有空的时候给我们送点水。”   “我没空,她不让我走。”林子墨看了下竹篮子里的小包子,说的理直气壮。   而顾南鑫听到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哼哼的灌了一铁壶的水提着离开,走的时候还把锅里唯二的两个馒头带走。   在田地里忙活的顾李氏,见二小子提了水了,抹了下脸上的汗走到他这边,“你嫂子在家怎样了?孩子有哭吗?”   “她能有啥事,躺在那里逍遥自在呢。”顾南鑫心中气闷,大热天的都在忙,她都不出来帮忙。   ☆、004 赖皮五偷看   顾李氏一听,放心下来,“孩子没哭就好,我现在就想着别饿着她就成。”   “娘,总共也没多少活,我们不用急着一下子干完,先歇息会儿。”   顾南鑫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馒头一个给了顾李氏。   看着白面馒头,顾李氏嘴上嘟囔,“家里也只剩下这两个馒头了,你都给拿出来,他们娘俩吃啥啊?”   “小娃子饿不着,嫂子我才不管。”顾南鑫负气三两口吃掉了手中的馒头。   躺在家中的林子墨,莫名的打了个哈欠像是困极了的样子,翻了身子继续闭着眼睛。   躺在小竹篮子的小包子,使劲的裹着嘴巴,像是没吃到什么东西,继而开始放声大哭,那嗓门恨不得能响彻天际。   林子墨伸出手捂住耳朵,却难逃魔音灌耳,猛地起身,看着那小包子,不得已还是抱了起来,伸手摸了下沉甸甸的胸脯,在古代,这个就是喂养小孩唯一的食物了吧!   不情愿的把小包子抱了起来,有点害羞,虽然之前也喂过孩子,可这在院子里还是第一次,本想着抱着小包子进屋,却被小包子的手抓了进去,搂着就往嘴里送,隔着衣服吃不到又大声放哭。   林子墨暗自懊恼,随即撩开衣服,露出白嫩丰满的胸脯喂养小孩子,小包子闻着奶香味直接扑面而上,搂住开口猛吸。   林子墨一阵后疼劲,白皙柔和的脸都扭曲了,“你是傻子吗?吸那么大劲儿。”   小包子才不管不顾,只知道吸允,林子墨伸手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却不敢下手太重。刚抬头,瞄见外面竹篱笆墙外有人在偷听墙根,林子墨眸子不怒自威,显然没有身为古代妇人的保守,更多的是怒气,谁敢在外面偷听。   本想起身走过去,却后知觉的发现怀中抱着小包子,继而想到现在的身份,有所不便,起身转了身往屋里走去。   而外面那偷看的懒汉,正是村里有名的赖皮五,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在村里瞎晃荡,刚好走到顾家,看到顾家小娘子在院子躺着,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心中意淫非分之想,口水哈喇子流了满地。   见那小娘子掀起衣服喂孩子,更是勾着头想瞧个一清二楚,却因为靠近而被林子墨发现,胆大的赖皮五不走,反而看上瘾了。   后被察觉,见林子墨起身走向屋里,赖皮五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还盯着她凹凸紧俏的腰身和圆大的屁股瞧个不止。   见得不到好处,那赖皮五想着,现在正是农忙之时,顾家孤儿寡母带着小娘子,现在肯定没人,悄默的推开顾家门,直接走了进去,在院子里走了一下,心中贼胆更大,想着屋里那花朵娇艳欲滴一样的小娘子就忍不住。   此时,顾南鑫和顾李氏正忙着往家里走,顾南鑫想着家里有空余地方,便背了一些麦子回来,而顾李氏则是背着篮子,母子两个刚到家门口,看到院子了有人正趴在窗户上,脑袋一直贴着窗纸往里面瞧着。   顾李氏瞧着那人身影,顿时冒了一股子闷气,“该死的赖皮五怎么跑家里来了,进去狠狠的打他一通。”   “死混蛋,看我不打死他,竟然在家里偷开,嫂子在屋里吧。”   一想到赖皮五看的是谁,顾南鑫血性暴躁,屋里那女人怎么说都是大哥的妻子,是顾家的媳妇,怎么能被外人败了名誉。   抽出院子里的扁担,快速的走到赖皮五后面,猛地狠狠打了下去,顾南鑫边打边说,“我让你个王八蛋偷看,狗眼往哪里看?看我不打死你。”   “我看啥了,不就是你家小嫂子长得好看嘛,我看一下咋了,还别说,那细皮嫩肉的,摸着肯定舒服。”赖皮五就是个蛆,气不死你恶心死你,张嘴满处乱喷。   顾李氏一听气的更是狠了,随即拿起扫帚,和顾南鑫一起追着赖皮五打,打的他到处乱窜,上跳下蹦,找了机会跐溜一下跑了出去。   顾李氏打的也累了,坐在地上不起来,顾南鑫看着她,“娘,你没事吧。”   “没事,下次看到赖皮五,看我不打死他个鳖孙王八蛋。”   在里面呆着的林子墨,听到外面的声响,抱着小包子走了出来,看到家里两个喘着大气的人,一身朴素、半面憔悴、略显狼狈和仓皇。   “你们怎么了?”难得他好心的张口问了句。   顾南鑫本想说出她被赖皮五偷看的事,却被顾李氏阻止,“没啥事,孩子怎么样了?没饿着吧?”   “吃的挺饱。”一天下来小包子没饿着,她一直空着肚子没吃一点东西。   手无傅鸡之力,肩不能挑,针线不通、坐吃山空,可怕的是现在还没有钱。   林子墨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一无是处,之前养尊处优的生活状态还未完全出来。   “那就行,以后在家里看好了别让外人进来,还有啊,你自己在家学着点做饭,以后我们农忙的时候谁顾得上你。再说,你自己不饿?动手做饭没那么困难。之前教你做,你说油烟味太重,让你下田,你说外面太阳大身子重,可现在孩子都生了,你该学着做点其他了。”   林子墨倒也没反对,低声应了句,“嗯,我试试。”   听到林子墨这样的回答,顾李氏以为她开窍了,生了孩子知道干活了,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之前的疲累消散了不少。   说了一些话,都是顾李氏再说,林子墨和顾南鑫在听,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天。   “听着了吧,一会儿拿笔写封信给南城,慰问一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告诉他孩子生了,是个闺女让他早日功成名就回来。”   “嗯,知道了。”   林子墨不知道原身那个便宜丈夫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天她还在穿越的纠结中,没走出来,心中不痛快,话也少,只等顾李氏说完她简单的应了句,嗯。   顾李氏以为她不情愿,随即又道,“家里就你能识字读书,本该就你写,别不情愿的样子,再怎么说南城也是你相公。”   ☆、005 涝灾,黄粱一梦   林子墨看向顾李氏,诧异的说道,“我不会写毛笔字。”   “你之前说能读书会写字,怎么现在就不成了?”   顾李氏不解的看着林子墨,当初娶媳妇的时候,她还引以为傲的对村子里的人说,娶来的媳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现在一提起写字就不会了,莫非是她是不愿意给南城写信才故意说的?   顾李氏一想,加上林子墨从生了孩子之后便不再说话,变得寡淡起来,应该是不愿意给南城写信才这样,面上一冷不等她开口,又道,“不管怎样,明天给我拿出一封信来,正好赶上集市差人给送去,别耽搁了时间。”   林子墨无语,看着顾李氏的强势,她都说自己不会写毛笔字了,而且,古代的字又那么繁琐她几乎不认识!   看到那妇人眼神带着股狠劲,林子墨本想出声反驳,但一想,现在她吃住都在这家,还是算了,息事宁人。   等那小东西睡着之后,顾李氏的饭也做好了,看着眼前烧的乌漆墨黑的青菜,林子墨毫无食欲,勉强喝了点无味无色的小米粥,她去了厨房,找了半截烧掉的枯枝拿着进屋了。   顾南鑫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娘,她拿半截的枯枝做啥?”   “不知道,谁晓得她要干啥?赶紧吃饭。”   娘俩吃完,做个短暂的休息,林子墨回到房间,在里屋的一个小书房里找到了一些纸张,应该是她进入这个身体的女子,她丈夫平时看书时候用的,还残留一些用过的纸张。   看着纸张上面的字,写的苍劲有力,这个男人应该很有力度和抱负,若真的字如其人的话,一定也是个不错的人。   摇头轻晃了一下,林子墨暗骂自己神经了,怎么在想那个男人?虽然现在是给他生了孩子,但她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未来老公。   咒骂几声,林子墨坐在椅子上,用那半截烧掉的枯枝在纸张写下:一切安好,有女乳名夏天。   本想写到这里就好了,总觉着还差什么,最后还是再后面加了一句:家人思念,盼君归。   明康五十七年,夏,康王朝有史以来最具有历史性的一天,全国涝灾肆起,大部分面积的田地被洪水湮没,民不聊生,乞讨之人走满大街,几乎家家外出,家家乞讨生活。   就是这年,顾南城考中前三甲,正是面临涝灾纷扰,康王无法可解,顾南城献上计谋,尽最大能力的解决了涝灾之患,进官加爵,仕途畅通无阻。   一路像是开了挂般,走上仕途,成为高富帅、迎娶白富美,家里糟糠之妻,盛京娇媚佳妻,可谓是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   但在晚年之景,他望见的却是,娇妻变路人,孩子认错父,白白给人养了几十年的孩子,到最后晚年还被毒死家中,下毒之人正是一直用心呵护的娇妻美眷,临死不得安终。   深夜,外面大雨瓢泼,风起吹动窗子,恨不得直接吹倒房屋,一夜梦醒的顾南城猛地醒来,睁开眼不再是浑浊不堪的老眼昏花,再看世界多了一份安然和泰然处之。   之前的锋芒毕露已内敛收入,看着四周,数年前赶考落脚之地,来到已有六月之久,现在正是他中了前三甲之后。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时,一向稳重少年老成的他也激动了起来。   他竟然从晚年惨死之后,回到了正在刚入宫拜见康王的时刻,想到之前的种种,眼前的美好迷惑了他的眼睛,他能看到朝堂之中的明争暗斗,却看不出女人之间如针心思。   现在他能重新回到这个时刻,简直如火重生般。   重生,对,就是那种重新来过一样,不知为何,上天给了他这次重获新生的机会,他是继续按照历史的车轮走?还是改变常态,给自己一个安康稳定的市井生活?   外面的大风吹乱了他的思绪,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   顾南城起来,听到外面声音说有他的信件,随即走了出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察觉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却在他迷惑期间,旁边同考的学子轻推下他,“顾兄是接到家书欣喜迫切,失了魂。”   “多谢各位。”顾南城瞬间恢复常态,拿着家书抱拳告辞,转身回到屋中,闭上房门,心中欣喜不已却掺杂着不解。   犹记当初这个时间,家里是从未有过家书,现在却来了家书,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打开家书,看到上面写的歪歪扭扭如稚儿写的一般,轻笑起来,这等稚嫩字眼,难道是家中幼弟所写,看到上面写的字:一切安好,有女乳名夏天,但下面的字却暴漏了写这封信的是个女子:家人思念,盼君归。   只有女子才能写到盼君归的字眼,想到家中的糟糠之妻,脑海中已经没了印象,倒是长大后的孩子他隐约能记得一些。   思及此,顾南城已经决定,找准时日请辞离开盛京,既然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的后果,何必再来一次,活了一生,一辈子的尔虞我诈早已没了存在意义。   归田隐居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事实却不如他所想,迫切想离开的顾南城,在盛京足足呆了五年,直到涝灾结束之后,方才回到内心最渴望的田园隐居生活。   而此时,戈壁村中。   天色晴朗白云多变,林子墨在家中看着半大的孩子,想着之前送出去的那封家书,已经有十几天了,久久不见回信,之前还有点奇怪的想法,想着那男人回来之后如何应对,现在可倒好,根本就再也没了消息。   一晃,天上黑云密布,纵然不知天气的林子墨也晓得,今儿恐怕是有大雨,看到外面晒的金黄灿烂的麦子,想到那两个还在外面干着农活的一老一少,随即把孩子放到屋檐下一个木盆中。   木盆能困住小家伙自由一动,屋檐下正好也在他眼皮子底下。   找了簸箕开始盛了麦子往屋里倒,想了许久没找到地方放,看到她和小家伙睡的大床里面有位置,随即一想,直接往里面倒入。   ☆、006 木盆里的小夏天   看着外面的天气越发阴沉,时而有雨水落下,林子墨更加迫切的往屋里倒弄粮食。而放在木盆里的夏天小姑娘,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大雨肆意狂豹,外面空中的乌云更是虎啸难缠,干涸的满是尘土的地,被阵阵大雨浇灌,瞬间激起大的水泡,接着被随后落下的雨给击破。   林子墨一心倒腾着外面的粮食,她看着成熟晒干的麦子中被大雨浸湿,湿漉漉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一直忙碌的她不曾注意,放在木盆里的夏天小奶娃,已经随风跑偏了一些位置。   只等他把最后的麦子弄到一边,整个身子已经累的虚弱,本身就没好的食物可吃,加上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没有精力去管其他。   身子一软倒入床上,软软的起不来。   而外面的大雨已经下的极其大而快速。   顾李氏和顾南鑫,冒雨背着带着棵子的麦子往家里跑,一直到了院子,看到之前晒的麦子被收,才微微放心。   这边刚喘息一下,转眼便看到大雨中,被雨水浸泡的小奶娃,顾李氏当即就怒了起来,一把扔掉麦子,赶紧跑了过去,“哎哟,我的孙子啊,怎么被扔在大雨中。”顾李氏这边大声喊着,一边抱起木盆里已经被淹着的夏天小奶娃。   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屋里也听不到声响,顾李氏心中愤恨和埋怨,“子墨,你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孩子在外面被淋成这样……。”   早就软了身子的林子墨,在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才后知觉的想起孩子,孩子被她放在外面了,而外面雨下那么大。   糟糕!暗自咒骂,林子墨强撑着身子走了出去,刚站在门沿边,顾李氏一个猛推,让林子墨一屁股蹲在地上,只感觉屁股被摔了几瓣,连着身子都被震到发疼。   “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就这么对待我顾家的孙啊,之前看你不情愿的样子,我以为你是刚生了孩子,还没缓过劲儿,可现在看你这般对待她,我可不敢把孩子交给你了,你要是不想嫁给我们顾家,就赶紧离开。”   不给林子墨说话的机会,顾李氏抱着小夏天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我没有,我在往屋里弄粮食……。”   刚才劳累过度加上现在被撞倒,林子墨身体疼的厉害,脸上带着苍白和无力,说出的话显得毫无底气。   顾李氏不管她,依旧嚷着,“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能把孩子独自扔在外面,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是想让我顾家没了孙吗?”   顾李氏说着眼泪也跟着飚了出来。   林子墨感觉这个女人在无理取闹,她秉着淑女教养的原则,不与女人争斗,慢腾腾的起来,看着她抱着的小奶娃。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道歉。”   是他失误,把才一个月大的孩子扔在了外面,还是下着大雨的时候。   本以为她会大声反驳或是冷眼讽刺,没想到她会平静的道歉,顾李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心中闷气却发不出来了,只得低声一语,“只等南城回来,你是去是留再说吧。”   这是要把她休了意思吗?也好,等那男人回来他就自由了,顶着这副的身体她独自活着也好,本性单薄不与多求,找一地方平凡终老也好。   “好。”林子墨低声应了句好,平静而自律,一双美眸不带任何波澜。   却独独在看到孩子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时,留恋出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舍。   而顾李氏本想休了她,但听到她说的那么干脆又着实难受,真是个蠢女人。   但却比之前冷眼嘲讽谩骂的林子墨好多了。   在林子墨不知道是进还是出的时候,被顾李氏抱着的小夏天,哇哇的哭了起来。   “孩子?”林子墨听到孩子哭声还是心疼。   顾李氏抱住小夏天给他,“估计是饿了,给她喂奶,你若不想带我来带着。”   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我没有不想带,我是忘了……。”   林子墨接过小夏天熟练的抱在怀中,转了身子进入房屋,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始终不放心的顾李氏跟着走进,再看到她床上堆放的粮食时,眼睛闪过惊讶,“你把麦子全弄屋里来了?”   “嗯,我看外面下雨了,这是你们辛辛苦苦收拾好的。”   她简单的解释,有点不自在的林子墨,背对着顾李氏开始给孩子喂奶。   伸手摸着孩子的身子,有点凉,他往怀里搂紧了些。   “行了,你带着孩子吧,我出去做饭去。”   想她一个女人能给干活就已经不错,还把这些麦子全部收了,她该是谢天谢地了。   他们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还在想,家里收拾好的麦子应该被大雨冲击了,好在她收了起来。   林子墨抱着小夏天,顿时无措,他想离开且又不是那么想离开,纠结和矛盾这个词,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自幼生活优渥的她,何曾为任何事而纠结。   顾南鑫把之前背来的麦子挂在屋梁上控水,晾着。   大雨从开始下的那一刻,一直到晚上吃过饭,未曾停止也没有弱下去的趋势。   顾李氏是个看天气的老把式,顾南城和顾南鑫兄弟俩的父亲去世之后,单凭顾李氏一人,把他们兄弟俩拉扯到现在。田地里的活,她也能顶起半个汉子。   瞧着眼前的大雨阵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在外面站了许久,顾李氏转身进入了林子墨的房间。   林子墨正在哄着孩子,小夏天不知怎么了一直哭闹不止,她边一直哄着,见顾李氏进来也没说其他。   倒是顾李氏先问她说道,“给南城写的信也有几天了吧,他应该收到了?”   她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林子墨轻声,“嗯,有几天了。”收到没收到就不知道了。   “南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李氏看着林子墨,眼神却落在那张大床上的麦子金灿灿的。   幸好他们家的麦子收了进来,要是像那些在外面打晒场的人家,大雨下的急,来不及收拾,一下子全都赔进去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别说交税就是吃,都不够。   ☆、007 大雨湮没村庄屋舍   家中的粮食幸的林子墨收拾,没被雨水浸泡,顾李氏对林子墨的脸色也好了一些,连顾南鑫也不敢多嘴说话。   外面的大雨连续下了将近五天,林子墨抱着小夏天在屋里坐着,隔着房门帘子看外面大雨瓢泼,心中思绪万分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怀中小儿吵闹不止,林子墨抱着她起身往门边走走。   看到在另外一边站着的顾李氏,在屋檐下的她满脸雨水,显得有点焦躁不安,本来就沧桑的脸现在看着更加伤感。   林子墨从门帘外走了出去,“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谁知道啊,老天爷是要逼死我我们呢,咱们戈壁村地势偏低,若这样下大雨的话地里的庄稼大半被毁,现在也不知道南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越是到了危难时刻,她的心里越是急躁难耐,心中担心,外出半年之久的大儿。   林子墨表示无感,他对谁都不上心,除了怀中这个在婴儿,他现在放心不下。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顾南城,根本没有担心,但看着顾李氏难受,他心中也不舒服。   “只等大雨过后,应该会有消息。”   “我倒是希望现在就有,南城是家里的顶梁人,我这心中担心啊……。”   顾李氏回头看着林子墨,想着等南城回来休了这个女子,可现在,她倒不希望这个媳妇离开了。   林子墨不知道如何开导人,她也不会。在外面看了大雨,之只见院子中的土地被大雨冲刷的道道沟壑,贫瘠而落魄,大雨之后更显穷困。   她不愿意再看,越是看着越是告诉她一个现实,她穿越在一个贫瘠到没有温饱的小家庭,还死活走不出去,毫无一技之长的他,如何以女子的身份,在古代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生存下去。   抱着孩子回屋,把床上的麦子往里推了推,拉过被子整理好把夏天放在上面,孩子小但很顽皮,不知道像谁,一双手脚不停的乱蹬裹着她的小被子。   林子墨忙着把衣服收拾好,并未注意,只等她看了过去,小夏天已经头朝下的磕在了地上,她快速走进,胆颤心惊的把孩子抱起,见她一嘴泥土,吓的林子墨一手抹着她嘴上的土,一边担心的看着门外。   真怕顾李氏进来看到这一幕。   “你可真不老实,要是摔死了怎么办?”   林子墨语气哆嗦,真的是吓到了,一个小婴儿直接从床上倒头掉了下去,还弄了一嘴巴的土。   可能是摔蒙了,孩子竟然不哭,林子墨拍了下她的身子,“你是磕傻了?怎么都不哭?”   在林子墨连续拍了几下之后,孩子才呜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下才算好。   奇怪的是,顾李氏听到孩子的哭声竟然没进来,可能是担心外面的大雨,并未注意孩子的哭声。   大雨一直下着,天气变化不同,昏昏暗暗,眼看着天色暗沉下去,而家里却灯火不通。   往昔,都是顾南鑫点好油灯,再帮她这屋子燃着,可现在左右等不到人,她只能抱着孩子站在外面堂屋,凑着外面一丝暗光。   等了许久,才见顾李氏和顾南鑫两人一身湿的从外面回来,身上背着湿漉漉的成棵麦子。   “你们出去了?”林子墨看着他们。   “把外面的麦子背了回来,放在屋里晾着也算口吃的。”   不死心的他们,还是去了地里把成棵的麦子背了回来。   “外面大雨已经淹了路,你没看到我们蹚着水去背麦子了,家里一点灯火没有,嫂子都不点灯啊?”   顾南鑫年岁不大,脾气不小,尤其是对林子墨这个好吃不做的嫂子,更是有一肚子的怨气。   “我不会。”她实话实说。   可顾李氏和顾南鑫却不认为她不会,心中只道,她是不想动用手,宁愿天黑在外面等着,都不愿意动手把油灯给点燃上。   可见这媳妇得多懒啊!   这晚,林子墨和顾南鑫什么都没有吃,因为顾李氏生病了,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嚷着头疼浑身发烫提不及劲儿,看她倒在床上一睡到现在还没起来,林子墨只能忍着肚子,饿了一晚上。   顾南鑫一直是家里的老幺,从来不会下厨做饭,简单的烧火还行,要说做饭,除了顾李氏剩下的这俩根本不会。   这不,顾李氏病了之后他们打算不吃饭。   不吃饭,饿着肚子的下场就是一夜睡的不踏实,肚子时不时的叫嚷几声,弄他毫无睡意,而外面的雨还哗啦啦的下着,更显聒噪。   第二天,不等有人不喊吃饭他已经醒来,此时饿的头昏眼花,从床上下脚,一触地面竟然湿了腿脚。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大水湮没了整个房屋,水的方位已经到了床的一半,昨晚是下了多大的雨,水能蔓延到屋里,还淹没她的东西,之前放在床上的衣柜因为床上放了麦子而放在了地上,现在竟然飘浮在水面上。   “见鬼,怎么会那么大的雨?”捞起裤腿,林子墨一脸懊恼,白皙漂亮的脸蛋加了一层愁绪。   床上的孩子也醒了,她不敢放在床上,万一掉留下来肯定被淹死在水里,只能抱在身上。   蹚着水从屋里走出,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积水,好在外面的雨停了。   她蹚着水又走到顾李氏屋门外,“大雨淹了房子?你这里怎么样?”   “咳咳、咳咳,我屋里也都是水,你抱着孩子别乱跑,等我叫南鑫过来。”顾李氏声音暗哑,一直咳嗽不止,看来生病很严重。   林子墨站在外面,左右身边都是积水,他对这个村庄一点不熟悉,“哪里有药铺我给你抓点药回来?”   “不用,忍忍就好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去做个鸡蛋汤,你和孩子都饿了,别饿着你们了。”   顾李氏依旧咳嗽声止不住,像是不能说话,只要说话就要带着咳嗽喘息。   林子墨转了身子,蹚着水走开,想着屋里放在陶瓮里的鸡蛋,不多也只剩下五个了。   现在家里算上小夏天总共是四个人,她全部做汤吧!   一人一个刚好够分。   ☆、008 林子墨的私房钱   手中抓着五个鸡蛋,怀中还抱着一个奶娃娃,林子墨觉着她的一生,在这种生活琐事中浪费已尽。   其实,她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林子墨已经会为别人着想,开始去做自己本来不想插手去管的事情。   厨房在就在堂屋偏西方一点,她刚想进去,却发现,厨房也已经被淹,干柴全都在里面飘着。没办法,只能等着雨水流干才能做饭,现在恐怕连火都点不着。   “不行啊现在,厨房也被淹了,没有柴火烧。”   林子墨站在水里,白皙娇嫩的皮肤被水泡的起了褶子,苍白到毫无血色,她都能感觉到腿脚的不舒服。   “咳咳,去、去床上呆着,等水退了再出去,忍忍吧。”   顾李氏的话说的不连续,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咳嗽声。   林子墨蹚着水,哗啦哗啦的走到床边,把孩子放好,卷着裤腿上了床,看着被水泡的发白的腿,伸手戳了戳,“真难看……。”   等,他们现在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着雨水的退下,等着太阳的升起,这样才能吃饱肚子。   午时三刻之后,才见太阳出来,外面的积水渐渐退去,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林子墨是觉着雨过天晴了,抱着孩子赶紧出去。   只等她出去之后,突然听到轰然倒塌的声音,看着眼前厨房瞬间倒在地上,她还没缓过来,说好的做饭?   “厨房塌了,厨房怎么塌了?”   林子墨上前看到倒塌下去的厨房,震惊的没回神,古代的房子太不结实了,刚刚还在眼前的房子,瞬间倒塌了。   听到外面不再下雨,屋里的顾李氏走了出来,看到林子墨站在那边,眼前便是倒塌的厨房,“屋子塌了?”   “我刚看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子墨那眼神看着顾李氏,眼神干净,语句快速,像是极其怕顾李氏把责任推在他身上似的。   “房屋地基不稳,又遇到大雨淹没,行了,把里面的东西捡出来还能用。”   顾李氏的身子并不好,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见她开始从倒塌的土坯房中找东西,林子墨怎么看着都不顺眼,“还是我来吧。”   顾李氏没说拒绝的话,她自己也知道本身的力气,根本不够,“我去叫南鑫过来。”   林子墨一手把孩子抱在身侧,用手掌托住孩子的屁股,这边伸手去里面找东西,其实那些东西很容易找到。   房屋倒塌在水中,盖房子用的砖块已经碎成土,有的更甚直接随水流开。   古代的土坯房子,不像现代的房子那么结实,简直是不击一堪。   顾南鑫还在屋里睡觉,真睡的死死,被顾李氏喊醒之后迷糊的看着她,“娘,怎么了?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我立刻给你抓药去。”   “我没事,你赶紧起来,厨房倒塌了,你帮着把里面的锅碗瓢盆拿出来,你嫂子在外面弄着呢。”   “嫂子?她今天倒是勤快了。”   简直不敢相信她还能去干活?顾南鑫快速两下穿上衣服,从屋里走出。   而林子墨已经把锅从泥土中拿了出来,看着全是黄泥的锅碗,她直觉无语,不知道怎么办?   “剩下的我来吧,一会儿你做饭就成。”   顾南鑫力气大,一手拎起带着泥土的锅甚是轻松。   林子墨看着他把锅子拿出来,用雨水洗干净之后放到旁边,接着把几个残破豁口的碗捡出来。   林子墨看着顾南鑫拿出来的破碗,“这些还能用?”   “怎么不能用了?买新的还要花钱呢,凑合着用,大哥不回来,我们是不会动你的钱,放心。”顾南鑫看到她心中有怨气。   顾家没钱,是真的一点存钱没有。但林子墨身上有钱,她的私房钱足足有五两银子,可明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也不愿拿出来。   现在他娘明明生病在床,她也不说拿出来给娘看病,顾南鑫看到她在看着家里的情况,怨气不散。   林子墨不明白,看向顾南鑫,“我身上有钱?”他怎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别问我。”   顾南鑫一看扯到钱,不敢再说,顾李氏交待过他,不可再林子墨面前提及关于钱的事。   其实,原身林子墨手中的钱也没多少,只是为了留在身边给肚子里孩子买点东西,没想到,被现代而来的林子墨穿到了身上,关于那部分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钱去了哪里?现在的林子墨也不知道。   刚好被顾南鑫一提,林子墨也放在了心上,原来前身是留着钱傍身呢。   林子墨没有立刻离开,一直在边上看着顾南鑫摆弄。   看到他整的奇怪,林子墨好奇的看个不停,果真是穷人家的孩子在当家,看顾南鑫一本正经搭建起的临时锅灶,林子墨心中不得不佩服。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煮饭。”   林子墨点点头,转身回了屋,拿出鸡蛋,“这个怎么做?”说真话,鸡蛋汤他真的不会,也从没吃过。   “什么都不会,真是不知道我大哥怎么会同意娶你进门?”顾南鑫拿着鸡蛋,眼神看着林子墨却很不屑。   “我会画画、会英法德意文,在这里根本用不着。”被一个小毛孩子嫌弃,林子墨张口回击。   顾南鑫根本不知道什么英法德意,画画倒是明白一些,但作画有什么用,也不能挣钱。   很快,顾南鑫把锅放在临时搭建的锅灶上面,放入一些水,幸好之前水缸是放在外面的,现在里面的水还能用,但那水近乎浑浊发黄。   洁癖严重的林子墨看着那锅水,绝对不会喝。   五个鸡蛋被顾南鑫放在一边,这边塔起的锅灶开始烧火,顾南鑫自己生火,空气中潮湿根本生不起来,而他又是急性子。   “看什么看,你看的火都生不出来。”明显的没事找事吗这是?   林子墨微微侧开头,望着外面,“火不是我看没的,是你自己点不着。”   这时他抱着的小夏天也闹了起来,林子墨已经知道了孩子的生物钟,这个时候哭肯定是饿了,抱着孩子回屋。   谁料,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竟然吸不出奶水?   孩子一直哭,林子墨也跟着着急,光洁的额头带着汗水,“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力气太小了?你使劲点吸看有没有?”   ☆、009 邻居家的花姑娘   隔着一个客厅,顾李氏住在旁边的屋子里,听到林子墨屋里传来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担心有事,还是起了来。   走到林子墨房间门口,“是孩子闹腾你了?”   “不是,她吃不到东西一直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子墨望着孩子也着急,直接说了出来。   “哎,等会儿,先哄哄孩子。”   她怎么能不知道,傻媳妇,孩子是吸不到奶水没东西吃才哭泣,而不能产奶水的根本原因就是营养不良,没东西怎么能产奶水。   顾李氏问完出了门口,见顾南鑫在外面,“你去隔壁利香家,借点东西过来给你嫂子吃。”   “怎么就等不急了,锅里烧开水就能做饭了。”   顾南鑫烧火到现在还没燃着,满腔火气,看到顾李氏不好发作,但也能听出语气里的抱怨。   “叫你去赶紧去,夏天一直哭着,肯定是饿了,你嫂子吃饱孩子才能吃饱。”   顾南鑫一听是夏天,他的小侄女,也没什么好说的,随即起身出了门。   不知道孙家怎么样?会不会借给他们粮食,顾李氏心中有点担心。   在屋里抱着孩子的林子墨,把外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院子本就不大,顾李氏和顾南鑫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顾南鑫说的钱,他又惦记上了,在古代生存真的不容易。   外面也是着急,林子墨在屋里不停的翻找前身留下来的银子。   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很精巧的小盒子里找了出来,出乎意外的是,原身在盒子里面放了两支簪子,一支是金色的珠花簪,另外一支是顶上镶刻一颗珍珠的簪子,看样子都很珍贵。   而看上面非常干净,想来之前的林子墨,十分珍惜这两支簪子,但在现在的林子墨眼中那就是钱,是可以吃饱饭的东西。   她拿出一些散碎的银子出去,正要给顾李氏,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循着声音,林子墨抱着孩子过去。   见顾南鑫站在门外被一个妇人指着骂。   “现在大雨淹没村庄,我们家里也没吃的,你还来我们家要,我们家是欠你们的吗?你们家不是有个能生财的金母鸡,怎么不叫她拿钱给你们,反而来我们家借粮食?”   妇人年岁和顾李氏看起来相差不多,但长得人高马大,很盛气凌人。   顾南鑫被妇人骂着,不知所措,张口嗫嚅,“我、不是我吃,是我娘叫我来借粮食的,我嫂子……。”   “你嫂子怎么了?你们家娶了有钱人,嫌弃我们家利香,我们家利香现在找了好婆家,你们又过来凑什么热闹?有本事,让那林家的给你们拿钱出来啊。”孙氏妇人依旧不依不挠的说。   顾南鑫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站在门口却又不想进家。   而顾李氏在门口看着孙氏妇人,脸上带笑,却显尴尬和无力,“是我让南鑫去你家借粮食的,对不住啊,我们家的房屋塌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你们家没吃的是你们的事,我可告诉你们啊,看在是邻居的份儿上,我们也不嫌弃你们穷,本想把利香给你们家大朗,可你们竟然嫌弃我们家穷,娶了隔壁村的林家姑娘,可现在,再来我们家借东西就有点过分了吧。”   “利香娘,我知道,可之前利香和我们家关系也挺好的,平时邻居借个东西不是正常的吗?”顾李氏看着孙氏,面上一直维持着笑。   “话可不能这样说,之前嫌弃我们家穷,看不上我们利香,现在怎么又来我们家借粮食,没门,粮食我们家有,但我就是不借。”   孙氏抱着手臂,看着落魄的顾家,看笑话的心理,她就是来顾家笑话的。   孙利香被孙氏挡在门外,“娘,你别这样说,我也是觉顾家挺可怜的,虽然我不喜欢那个林子墨,但顾家婶子也挺好的,南城现在不在家,咱们接济一下怎么了?”   “你给我住口,年底你就成婚了,他们家的事你再敢管,我就打断你的腿。”孙氏现在是真心瞧不上顾家。   而顾李氏在外面干巴巴的站着,尤为可怜。   林子墨看着家里一老一少被欺负,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愤怒,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感。   “家里不用借别人的,咱们家有钱,我不是说回屋拿钱了?怎么还借那些杂粮,来南鑫,拿着钱去买点馒头回来。”   林子墨把手中的一些碎银子直接给了南鑫。   林子墨不懂钱,抓起的碎银子足足有一百文,顾李氏和孙氏,还有一些围着看热闹的人,看到林子墨一把手给了顾南鑫那么多钱,惊呼了起来。   “顾家媳妇手里还真是有钱呢,一出手就那么多。”   “是啊,看来顾家是娶了好媳妇。”   “我们家有白面馒头,不如我给你换?”   看热闹的、见钱眼开的大有人在。   林子墨权当是看电视,学习点古代农村生活之道。   顾李氏见顾南鑫发愣,“你跟着王嫂子去换点馒头回来。”   接着又对那年轻小媳妇说道,“让南鑫跟你回去,你们家的东西给拿点,正常的价格算吧。”   原来这王家小娘子在村中开了个小铺子,平时卖一些村民需要的东西,斧头、厨具、锅碗瓢盆以及一些小米、谷子等的杂物。   顾李氏回头看着林子墨,眼中没任何变化,但心中去存了几分感激,她能把钱拿出来就是把他们当成一家人,心中微微放心,身子一松,立刻咳嗽了起来。   林子墨看着,“哪里有药店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回屋吧。”   林子墨回头,看了下木栅栏外面站着的几个人,三五成群有的说话,有的看热闹,更多的是一些男人聚集在一起。   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男人正在想着,涝灾之后的农作物,收益不好,粮食减产,不知道官府会有何举动?   “涝灾太严重,村长也管不了我们,村长家的五十亩地全部泡水了。”   “可不是,我们家麦子还没收,直接被大水淹了,哭死我们一家老小。好在现在家里有点存粮,不知道官府会不会给咱们免税。”   “免征税?这个倒是不清楚。”   ☆、010 传说中的鸡蛋汤   在他们继续交谈的时候,村中突然一年轻小伙子大声喊道,“哎呀,这里好多鱼,从哪游来的啊?”   听到有鱼,有人立刻跑了过去,“瓜娃子,哪里有鱼?”   “这个大水坑里,我看到好多露着脊背的鱼,你看,还打滚呢。”   半大孩子,长得虎头虎脑,刚才看到鱼还惊吓,现在看有人过来,立刻卷起裤腿直接下了进去。   林子墨在院子里站着,看着还未燃起的锅,“这个要怎么烧着?”   “我来烧,你也不会,哎……。”   顾李氏唉声叹气,娶个媳妇回家什么都不会,好在刚才给长脸了,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南城回来看到媳妇这样什么都不做,家里条件也改善不了,矛盾肯定少不了。   林子墨瞧着顾李氏浑身软绵无力,“还是我来,你回屋休息,教给我方法。”   顾李氏抬头诧异的看着她,这是开窍了?   “用打火石狠狠的搓几下,对着干燥的柴火,现在天气潮湿,需要慢慢来。”   林子墨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打火石,摸了下柴火,刚才顾南鑫一直在弄,有点热。   顾李氏头昏沉到不行,慢慢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心中也放心,南鑫出去买东西,吃的肯定会拿,他们能吃饱就行,等她身子好了些再起来做饭。   林子墨不急不躁的搓着打火石,怀中小娃娃有点闹,林子墨看了下她的脑袋瓜。   “你想吃奶的前提是我必须吃饱,再闹你什么都没的吃。”   顾南鑫从外面回来,抱着怀中的东西,“我娘呢?”   “在屋里。”   “这些东西是刚才买来的,我放屋里了。”   顾南鑫说着望屋里走,把东西放好又出来,头不抬的往外面走,到门口的位置,从院子里拿一个木盆。   林子墨看他举动奇怪,“你要做什么去?”   “捉鱼,外面村中的那个水坑里面有鱼,大家都在捉。”   林子墨对捉鱼不感兴趣,说实话,她是根本不知道鱼是从哪里弄的?他贵公子一枚,只负责吃,从不想食物的出处。   本就温热的干柴,架不住他不间断的摩擦,终于燃起了一点的小火。   林子墨不喜不怒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这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欣喜表情。   锅中放的是水,现在烧的开始起泡泡,他想起之前说要做鸡蛋汤的,又从屋中拿出鸡蛋。   约摸到了下午,顾南鑫端着木盆从外面回来,脸带笑意,走进院子,显摆的看着林子墨。   “今天我捉了不少的鱼,回头让娘做了给夏天吃。”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侄女,可气的是,之前的林子墨对顾南鑫的难度,让他很不喜欢这个嫂子。   “嗯,她在屋里,我煮了鸡蛋汤,你叫她出来吃。”   煮好鸡蛋汤的林子墨,身上带着灰尘,脸上沾的也是灰烬,本来娇嫩嫩、水灵灵的似仙女一样,五指不沾艳阳水,现在竟然烧了鸡蛋汤?   顾南鑫好奇又欣喜,“鸡蛋汤做好了?我去叫娘起来吃饭。”   他满心欢喜的离开,去屋里。   顾李氏和顾南鑫从屋里走出来,“你做了鸡蛋汤?”   林子墨不说话,点点头,抱着孩子有点拘谨。   顾李氏苍白的脸上带着笑,伸手快速的打开锅盖。在看到锅中,那所谓的鸡蛋汤,彻底蒙圈。   五颗鸡蛋在一锅清水中滚着,锅中水还带着浑浊,“这是你做的鸡蛋汤?”   质问的语气吗?林子墨不解的看着顾李氏,“是,鸡蛋汤不是这样做的吗?”   有鸡蛋还有汤,不是鸡蛋汤吗?   顾李氏气到胸闷,摆摆手,“南鑫,把里面的鸡蛋捞出来,你们吃了吧。”   “这是哪门子的鸡蛋汤,你这是白水煮鸡蛋。”   顾李氏摇摇头,更加看不上这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媳妇,只想着等大儿南城回来,直接休了,娶个贤惠温良的女子。   顾南鑫也是看不上这个嫂子,捞出鸡蛋放到一边,不管在院子中站着的林子墨母子。   “娘,我从外面水坑里捉了一些鱼,你做着吃了。”   第一次受到打击,林子墨自此再也不愿意下厨房,她宁愿去做更累的事,也不远下厨房。   而那次之后,顾李氏再也不指望林子墨下厨做饭,每次都是她亲自动手。   时间,任人蹉跎,走的不急不慢,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了,时间就这样缓缓的走着。   被迫端着水盆在小河边洗衣服的林子墨,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五年了,时间过的还真快。   从现代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但现在每天早起早睡,除了养孩子,其他事不管的小妇人,一开始,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现在,却不得不屈服,身体上妥协了,心灵上还是那个傲娇。   ……   林子墨快速的把衣服洗好,闻着淡淡的皂角香,心情也好了起来。   端着木盆刚走到门口位置,听到院子里传来哀嚎声,她加大了步伐进去。   “你和你人打架了?”林子墨看着脸上一片青一片红的夏天。   “打架了,他们骂我,我就打。”年纪不大,脾气硬的很。   “他们骂你也不应该打人,你这样是不对的。”林子墨试着和她沟通。   在厨房里做饭的顾李氏从里面出来,眉眼一瞪看着林子墨。   “怎么就要不对了?那些野孩子就该打,谁让他们骂我们夏天是没爹的孩子,嘴碎的就要打。”   顾李氏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如此教导孩子就是不对,林子墨看向夏天,这个姑娘长得不像他,也就是这个身体本尊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应该是长得像那个五年不曾露面的男人。   不然,顾李氏和顾南鑫不会这样护着她,当真是把她当成男孩子一样养了。   四处疯跑,学不会安静,更不会像童话中小公主那样听话乖巧,看来他在现代看到的那些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女孩不都是公主,可能是野蛮人。   对于那个不曾出现在生活中的男人,他不予评论。   但这个孩子,她要教导她一些道理。   身为贵族、即使现在她落魄到在古代一个小村庄中,她还是想用自身的仪态教导夏天。   “夏天,跟我回房间。”   “娘,我不是故意的,娘,对不起……。”   见林子墨有生气的前兆,夏天赶紧从顾南鑫身后窜出来,走到林子墨身边,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   “进屋,不许不听话,快点。”   夏天见林子墨不好说话,只等老实回房。   ------题外话------   硬生生把儿子改成了闺女,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011 夏天揍了隔壁家小胖   让夏天回房,林子墨先去把衣服晾起来,晾晒好衣服,林子墨已经热了一身汗。   人说涝灾三载旱三年,果真不假,之前涝灾来的凶猛,几乎全国大片土地被湮没,国家免除了大家的赋税。   而现在刚过了赋税,看着眼前燥热的天气,未到五月份就已经这般热了,是要大旱三年的预兆。   顾李氏看着林子墨离开的背影,心中愁绪不断。   对这个儿媳妇她是全部看在眼里,勤快时有,做饭一点不会,让做什么都做,但都做不好。   顾李氏看林子墨,那就是,弃之可惜,留之无用,偏偏这个家的难关,都是她出钱来渡过,她也说不出她的坏话。   林子墨素来冷清高傲,但在顾家,该做的她都做了,满不满意就是他们的事了。   弄好之后进入房间,林子墨看着夏天,“你知道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和他们打架,不该把小胖的头打破,不该……。”不该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林子墨一听,皱眉,“你把小胖的头打破了?”   “他骂我没爹爹,还说我爹爹死了,我肯定要打他,他是活该。”   “去写大字,写两百个大字,写不好不许出门。”   林子墨说着从屋里拿了些银两,夏天打了人家,她得去处理。   林子墨刚出了房门,便听到小胖娘在门口叫喊,当然还有护犊子厉害的顾李氏。   “打你家孩子还是轻的,让你们当爹娘的不上心,诅咒我们南城,我们家夏天的爹爹在盛京当大官呢。”   顾李氏一直认为顾南城做了大官,在京城做大事,尤其是近两年,更是容不得别人说上一丝不好。   小胖姓梁,叫梁文生,比夏天要大上三岁,可那孩子只发胖不长个子,夏天几乎和他一样高了,平时两人玩的挺好,今儿夏天打他,可能就是他说夏天爹爹死了的事。   小胖的娘梁氏,也没那么好说话,谁不护着自家孩子,自然和顾李氏杠上了。   “我们家孩子怎么说的不对了,五年没回来了,可不是死在外面了?你们心里难道没底?你问问你家儿媳妇,这么些年了,她都没想过可能死在外面了?”   林子墨很想点头,他确实想过,可在顾李氏面前,这个话题根本不能说。   顾李氏一直相信顾南城会回来,而梁氏不知死活的在她面前说,顾南城死在他乡。   无异于用刀子去戳顾李氏的心。   “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敢诅咒我家南城,我非打死你不可。”   顾李氏心狠手快,啪啪几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梁氏的身上。   林子墨站在边上,没见过女人打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劝架。   看到顾南鑫过来了,他才着急喊道,“她们在打架?怎么劝?”   “劝什么劝,直接上手去打,她敢诅咒我哥?”   见顾南鑫上手,其中有人喊道,“南鑫别动手,名誉不好,男人打女人传出去被人笑死,将来媳妇儿你也别想要了。”   顾南鑫双手紧握,脸上带着怒气,想到今后的媳妇和生活,硬生生忍了下来,没敢再上前。   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女人打架男人不许插手。   顾李氏没占了上风,梁氏也没吃亏,林子墨看着眼前不是法子,暗中找了几个小孩去叫村长过来。   林子墨等的着急,上手去拉顾李氏,倒被梁氏抓了手臂上一把。   周围看笑话的人可是愣住,死盯着林子墨露出的白嫩胳膊。   “顾家小娘子可真是好皮肤,白嫩嫩的。”   “可不是,之前就是个大院小姐,现在嫁到顾家也没吃过苦,当祖宗一样供着,可不娇嫩好肌肤。”   夸赞的是男人,眼红林子墨的好身段,嫁了人和守活寡没差别。   不屑讥讽的大都是女子,颜色身段比不上,只能一逞嘴上之能。   见打架的人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却无感,看着被抓破皮的肌肤,看来要养上一些时日了。   在大家看这热闹的时候,村长从外面走进。   “都吵吵什么呢?闲着没事做是吧,明天起开始给我挖河铺道去,我看你们是闲着难受。”   村长是个精神的中年男人,从他爹手中接过村长的职位到现在,没有改过,平时做事倒也公正不阿,只要邻里有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他,准能解决。   “村长来了,你可给我评评理啊,你看顾家那小混蛋,把我儿子头给打的,皮都破了。”梁氏上前哭诉,好不委屈的样子。   顾李氏也不示弱,“梁氏骂我们家南城,说我们家南城死在外面,有这样诅咒人的吗?我们家夏天就应该打他,没错。”   村长也难判这案子,顾南城离家五年之久,村里人都以为他死在外面了,村长自己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如此,梁氏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管咋说,打人是不对的。”   听村长这样说,梁氏脸色立即亮了起来。   林子墨站在顾李氏身边,轻皱眉,顾南城没回来就断定他死,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村长不能这样说,我、我相公考取功名也是为了戈壁村,之前还通了信,近期就要回来,我是怕有人造事,没多说,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出来闹事。”   林子墨不卑不亢的看着众人,说谎都说的理直气壮。   只是刚才说到顾南城的时候有点尴尬,不知道怎样称呼。   “这可是真的?”村长脸上带了笑,“那南城可是当了大官?”   “这是自然,我们家南城就是出去做大官去了。”   林子墨没说,顾李氏直接抢了他的话。   村长一听,觉着是件喜事,可现在顾南城还没回来,是真是假不太确定,又不敢得罪顾家人。   摆摆手,冲大家道,“都赶紧散了,明天一早,开始去挖河铺道,男人全部下坑,一家出两人。”   “那可不行,我家儿子头上还有伤,顾家得给抓药钱。”梁氏撒泼不走,还要折腾。   顾李氏本想争吵,林子墨却卷着袖子亮了出来,“你刚才也抓伤了我,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抓药钱?”   林子墨皮肤白皙娇嫩,梁氏那么一抓,力气不大,却留下了很重的伤痕,看着胳膊红的厉害,抓伤的位置带着血丝,一大片的红肿,甚是严重。   ☆、012 林子墨的转变   梁氏一看,顿时无语,没想到刚才她抓的那么厉害,不想掏那个钱,领着孩子灰扑扑的离开。   村长来处理,谁还敢在这里看热闹,大家识趣离开。   林子墨和顾李氏、顾南鑫回了家关了院子的门。   顾李氏看着林子墨,“南城真的有来信?”   “没有。”   这五年之间,顾南城根本没来一封信件,他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说的,我哥当了大官还来了信,说最近要回来?”顾南鑫看着林子墨,激动的很。   “我不这样说,你觉着梁氏会害怕?村长会站在我们这边?”   她觉着也是够了,五年了,这个家从来就没好好过。   不是钱就是食物,经常短缺是常有的事,他记得自己好像五年之内,从没买过任何新的东西,他受够了这样贫穷的生活。   村里那些人明明很穷,却自我感觉良好,甘愿一辈子蜗居在这个小小的、落魄的村庄里面。   世界上一切都是相通的,要么很有钱,要么很有权。   从没见过林子墨发脾气,但这次,她好像有点生气,顾李氏和顾南鑫都感觉到了。   林子墨看着那一老一少,“我先回房,夏天还在写大字。”   顾南鑫望着顾李氏,低声带着不确定,“娘,我大哥还能回来吗?”   “老二啊,娘、娘心里也没谱了,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李氏声音压的很低,兴许是怕情绪奔溃,兴许是怕屋里的林子墨听到。   “那娘之前还那么确定的对嫂子说,哥在京城做大官……。”   已经渐渐成熟的顾南鑫,倒是有点同情林子墨,足足等了五年,她本是骄傲的大家闺秀,却在一个穷苦农家等了足足五年。   “娘这样说,是不想、不想让她走,有夏天在,她能去哪里?留在这里吧,有她口吃的就成。”   说到底,顾李氏是不想放林子墨离开,只能用顾南城还回来的话压着她,让她必须在顾家等着。   儿子要是真的不在,儿媳妇再离开,那就是再打顾家得脸,这个人她不能丢,也不能丢,她不能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们。   林子墨回到房间,见夏天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前,看她认真的模样,林子墨一阵心软,这个孩子是她生、她养,可见到夏天身上那带了补丁的衣服,心中一阵酸涩。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他之前想着安稳求生,可现在根本不是安稳不安稳的问题,而是必须生存下去。   这么些年了,她以为生活可以变好,可现在呢,被现实大了一大耳巴子,变好?想多了吧,现在的生活,要是再一直等待,那绝对没有变好的机会,她得努力找点事做,挣钱才是王道。   那现在,更高的一个要求,就是要努力学会养活自己,和这个家。万一,顾南城再也回不来了,她唯一的亲人,是夏天。   而顾李氏和顾南鑫,也算是半个亲人。   夏天还在写字,见林子墨一直在前面看着,以为在监督,这下写的更快了。   终于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拿着一摞粗糙之纸,送到林子墨手上,“娘,我大字写好了。”   见林子墨不出声,眼神盯着她,夏天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人了,你别生气。”   “知错就好,再打人,我就不只罚你写大字,我直接把你送走,不要你了。”   毕竟是个小孩子,一听林子墨要把她送走,夏天立刻扑到林子墨面前,死死的抱着她的身子,“娘,我保证,我再也不打人了,我以后肯定听话,我也不吵着吃糖水,我也不要爹爹了,你别送我走,我要跟着娘。”   小夏天不哭,眼睛含泪而固执的看着林子墨。   林子墨从小教导,不许哭,任何时候都不许哭,所以,现在夏天眼泪打转却不敢哭泣。   林子墨还是心疼夏天,轻轻抱起她,坐到床边,难得带点温柔,“你要乖乖的听话,不再闹事,我不会惩罚你。”   五年了,他还是说不出,娘这个词,和夏天交谈也一直都是用我来称呼自己。   看着纸张上的字迹,夏天很聪明,几乎教什么东西,都是一教便会。   摸着发黄的纸张,林子墨心中异样丛生,这个孩子,真的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   纸张是之前顾南城用过剩下的,现在几乎快被夏天写完了。   夏天见林子墨盯着她写的大字,“娘,我写的好不好?和爹爹写的字相比,谁的好看?”   夏天是个孩子,但却是个聪慧的孩子,加上林子墨并未隐瞒关于顾南城的事,他看顾南城之前留下来的书籍,知道他的字迹,而夏天的字迹就是模仿着顾南城的字迹。   林子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这是他最开心时的笑容。   “夏天写的好看。”   “那娘你给我一个奖励呗,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林子墨毕竟是从现代来的,受过西方教育,对待夏天就是如此,做的好了有奖励,做的不好就惩罚,比如今天打人了,就必须写大字,而表现乖巧了,可以索求一个奖励。   “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讲给你听,现在出去帮奶奶做事。”   林子墨拍拍夏天的小脑袋,嘴角一直带着笑,夏天,他最满意的作品,这个世界上,他最放不下的人,看着她成长比做任何事都感觉高兴。   林子墨不明白,她的心,已经渐渐的融合在了这个家,她开始想着改变眼前的现状,她好像已经渐渐变得愿意去当一个娘,认可这个小妇人身份,只是嘴上固执的不愿意承认。   夏天毕竟是个孩子,见林子墨同意给她讲故事,立刻颠颠的跑了出去。   跑到顾李氏面前,“奶奶,娘说让我帮你做事?你要我做什么?”   “我的小乖乖,奶奶不用你做什么,奶奶疼你都来不及,咱不干活。”   顾李氏喜欢夏天,非常的宠溺,夏天是顾家第一个孙,又长得非常像顾南城,尤其是鼻翼和额头,嘴巴和眼睛倒是继承了林子墨的漂亮和风华。   “不行,我要干活。奶奶你说,让我做什么都行。”小小模样的孩子,一身补丁衣服不显寒酸,却很开心的说着话。   顾李氏知道她的懂事,心中深感欣慰。   “那夏天去菜地里给奶奶拽两根黄瓜。”   “好,我这就去,我再摘几个番茄,给奶奶和小叔吃。”   “乖孩子,记得给你娘摘个甜瓜,慢着点。”   ☆、013 挖河铺道   顾南鑫自然也在顾李氏面前,望着小夏天挎着篮子跑了出去,“娘,我觉着嫂子教的夏天很好,你看她多懂事听话。”   “什么她教的,我们夏天从小就听话,又懂事,最孝敬我,和南城小时候最像。”   顾李氏说这一脸得意,眼神望着夏天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一点不减,可能是因为太操劳的缘故,顾李氏明明四十不到的年纪,却显得有六十岁的面容。   这也是林子墨很听话,尊重她的缘由,她是一个淑女,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泼妇骂街,因此,林子墨的不争、听话,倒是很让顾李氏满意。   加上家里事情多了,几乎在顾李氏没主意的时候,林子墨会出个主意,或者拿点钱出来救急,总得来说,顾李氏对林子墨还是很满意,嘴上不说,心中也认这样的媳妇。   夏天出去摘瓜没回来,村长倒是进来顾家一趟。   顾李氏在院子里搓着麻绳,是用来收粮食时候用的,见村长进来,她赶紧起身,“村长怎么有空来,我给你端碗水……。”   家中没茶杯子,五年前大雨开始,顾家厨房倒塌,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是在用简单的搭建茅草厨房,别说茶杯子,就是吃饭的碗,都缺口带着脏迹。   “不用,我还要去别家,记得明天去挖河铺路,咱们戈壁村现在都成黄沙了,没有水源可不行。好在京城来了官员,给咱们布施了方法,咱们只需要负责人力就好,各个村都有人,咱们可不能落后了。”   村长站在门边,说的时候唾沫星子满处飞。   顾李氏端着笑望着村长,“是,村长说的对,咱们也不能落后来,现在没水庄稼都不长。”   “还是你通透,毕竟家里有学问的人,行了,记得出两人,明天一早去东河挖河铺道。”村长说了一些,转了身子要往外走。   顾李氏看着村长,一想,家里出两人?不对啊。   “村长,你不是说需要男人,我们家只有南鑫一人,怎么还要出两人呢?”   “这是规定,有男人的出男人,没男人的下女人,一家两人,必须到。”   村长背着手回头瞧留下顾李氏,语气不容拒绝。   而在屋子里的林子墨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在想,家里出两人的话,肯定是有顾南鑫。顾李氏?就算了,她也年纪大,没什么力气,剩下的那个只有他上。   挖河铺道?有点难度。毕竟她之前也是,一双素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谈的一手好钢琴,描的一手好画像,可在古代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村长走后,顾李氏愁了起来,“这可咋办?咱们家怎么能出两人?”   “娘,没事,我多干点,明儿找村长说说,大不了,我一人做两人工。”   顾南鑫也长大不少,十几岁的人了,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却因家里穷,不敢找,也没有媒人上门给他说姑娘。   顾李氏见顾南鑫这么肯定,心中一阵心疼,“我的儿啊,村长说了,必须两人一起,咱们家得出两人呢。”   “明天我和南鑫一起去。”林子墨从屋中走出望着那对母子。   “你确定你要去?你这身子能用力干活?”顾李氏不信的看着她。   “怎么都是要出两人,我出去凑个数也算,总之家里出了两人,没人敢说三道四。”   “嫂子说的对,嫂子去凑个数,那些活我自己干也成。”   顾南鑫看看林子墨,见她不像开玩笑,不爱笑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淡然。   对于这样的嫂子,他由之前的讨厌到现在,还是改观不少,他家嫂子不会像外面那些乡村妇人,说三道四,整天骂骂咧咧,看着都难受。   家里的氛围有点低沉,夏天挎着篮子,满载而归,小孩子童真的夏天没感觉到,家里氛围不对劲。   提着篮子走到顾李氏面前,“奶奶,你看,我摘了好多黄瓜和甜瓜,还有番茄。”   “夏天真乖,奶奶拿来洗洗给你吃。”见到夏天,顾李氏面色带笑,欢快的接过。   而夏天拿着一个甜瓜,凑到林子墨身边,“娘,我特意给你摘的,这个最大、最白,肯定好甜。”   “谢谢夏天。”   林子墨接过甜瓜,摸了摸夏天的头,孩子只到她的腰际,看着那么小,却很懂事。   烂漫天真、童年无忌,果真是最美好的年纪。   农村一般没有晚饭,也只有在中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有顿饭,顾李氏洗了黄瓜给他们吃,接着便去做饭了。   很简单的,蒸了一些杂粮馍馍,炒了一个番茄炒黄瓜,好在杂粮馍馍是新做的,带着几分清甜,而番茄炒黄瓜,吃着酸酸的,也能下饭。   林子墨吃了一小块便饱了,倒是夏天,一下只凑着炒菜吃了两个杂粮馍馍。   看的顾李氏满心欢喜,而林子墨却带着心疼,孩子本该吃点肉的,家中没有。今儿这是炒了菜,夏天才多吃了杂粮馍馍。   顾李氏见她吃完,用手背擦了下嘴唇,张嘴问道,“夏天吃饱了没有?再吃点。”   “饱了,奶奶。今天有菜,我多吃了一些,现在肚子已经饱饱的了,我要和娘去睡觉了。”   林子墨站在外面,喝了一些凉白开,把碗中剩下的水给她,“喝点水,刚才吃那么多,嘴里不干啊。”   夏天不用手接,伸嘴凑着碗口猛地两大口,把碗中的水喝完才开心的跑开。   林子墨把碗放在灶台上,“我带她去休息。”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去挖河,中午的时候,我带夏天给你们送饭去。”顾李氏随口说了,她也是有点担心,怕林子墨早上再不起来,现在说也算是个提点。   “嗯,我知道。”   回到房间,林子墨望着悠悠晃晃的油灯,看到正在床上脱衣服的夏天。   小夏天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床尾,虽然是带着补丁的衣服,可她还是放的很小心翼翼。   林子墨看着她一会儿,说道,“夏天,明天我要去东河挖河铺道,你在家里帮着奶奶干活,不可惹事。”   “娘,我听你的话,我不惹事,我会帮奶奶干活。”   夏天光着小身子,爬到林子墨身边,和林子墨如出一辙的圆大而轻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014 夏天,好像是你爹来了   “嗯,睡觉吧。”   她一而再的告诫夏天要听话,就是想让她懂事,做个乖巧的孩子,乖巧才能得别人喜爱。   “娘,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你忘记了?”   夏天一撅嘴,看着她,很把要开心的样子。   “好,我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说真的,对于讲故事,林子墨很是头疼,尤其是小孩子最喜欢的童话故事,他根本没听过几次,现在能讲的出来,全是自由想象,不管如何,故事的大解决,一定是,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娘,公主为要和王子在一起,和王子一个人在意多无聊,和七个小矮人在一起不很好吗?”夏天不睡觉,反而越听越精神了。   林子墨不了解儿童的世界,听着夏天的问题,她问,“为什么这样说?”   “娘真笨,要是和七个小矮人在一起,不仅可以吃他们的东西,还能欺负他们,在他们中间,公主可是最高的,就能当老大了。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和七个小矮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答案让林子墨哭笑不得,原来夏天还有颗当老大的心。   “好了,睡觉了。”   “嗯,睡觉。”   第二天,林子墨早早的就起来了,顾南鑫也起的很早,顾家需要俩人,只能他们两个出去上工,挖河铺道。   顾南鑫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带在身上。   “走吧,娘说中午给咱们送饭,早上也吃点干粮垫垫。”   林子墨点头,和顾南鑫一样拿着铁锹往村口走去。   戈壁村,在更靠近西边的位置,而东河是在戈壁村的东边,离的有些脚程,需要走上半个时辰左右,顾南鑫和林子墨到了的时候,东河旁边已经站了不少人。   村长也跟来了,今天是第一天,需要来认认路,还给大家分一下具体的活,必须哪个村的负责那一块,这都是知县大人吩咐好的事情。   而戈壁村的村长,只需要对带着人,把官府给规定好的河道挖好就成,其他的一概不管,什么吃饭、喝水,全都是自己带足。   村长望着村中六十几号人,大声说道,“看到了吗?前面那个位置,就是咱们戈壁村的部分,大家使劲的干,早点挖好早点完事。”   林子墨站在人群之中,看到中间那部分,想着,挖起来怎么着也需要个十天半个月,短期是不可能挖的好。   现在东河只是一条很浅的河道,里面几乎没有水。   因为天气大旱,没有水源,庄稼没有河水浇灌,根本长不好。只能挖宽、挖通这条河,才能给大家提供更多的水源。   来挖河的是各个村的人,有男也有女,林子墨在其中就不显特殊,但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女人几乎都被林子墨娇嫩水润的脸被比了下去。   更有甚者,一些男人,挖着河,还不忘一直盯着林子墨的脸看。   林子墨不管其他,他只负责挖土,而顾南鑫负责把那些挖出来的土往上扔,如此忙碌,一大早上也是吃不消,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般失力。   从早上一直挖到大中午,天气燥热,多数人吃不消。但顶着太阳也得挖,林子累到不行,现在只希望顾李氏能早点带来午饭,让他吃饱了肚子,积攒点力气。   而这边,顾李氏已经做好了午饭,正挎着篮子,牵着夏天的手往东河这边走,竹篮子里不仅有洗好的黄瓜和番茄,还带着两个大甜瓜,都是为林子墨和顾南鑫准备的。   刚走到村口,顾李氏牵着夏天,“走,咱们赶紧过去,你小叔和你娘应该都饿了。”   “奶奶,我帮你提着水。”见顾李氏挎着篮子的手上还提着水,夏天张口很暖心的说。   “好,给我的乖孙提着。”   熟悉的路,走了几十年了,再熟悉不过,可在半道上,顾李氏看着眼前渐渐走来的人,却愣住了。   那一身朴素长袍,面色冷峻带着读书人特有傲气,不怒自威的眼眸刚毅历练,干净而消瘦的面容较之前越发俊逸、清冷。   由远及近的渐渐往这边,和离开时一样的修长身躯,再熟悉不过的人影,顾李氏牵着夏天的手,往前跑了几步。   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顾李氏满嘴焦急带着欣喜,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的人,嘴里大声喊着,“夏天、夏天,前面那人好像你爹,可是你爹?”   顾李氏也糊涂了,夏天何曾见过顾南城,根本不知道她爹爹长什么样子?现在问夏天,她怎么会知道。   “爹爹?”夏天疑惑的看着眼前逐渐走近的男人。   顾李氏欢喜不已的回答,“是你爹爹,是我们家南城回来了。”   顾李氏没注意到顾南城是只身一人,望子归家的迫切已经让她忘记,此时,若是荣归故里的顾南城,应该身骑高头大马、身着红袍,威风凛凛带着官位归家,而不是,简单一身朴素长袍,手中拿着一个同样素色的包袱,别无其他。   此时,顾南城也注意到前面走来的人,一老一小,年纪稍大的妇人是他娘,他比谁都记得清楚。一晃之间,像是几十年的光景,看到此时不再年轻的妇人,顾南城心中酸涩不已。   他是不孝子孙,上一世,他得到官位高居京城之后,贪恋京城加官进爵、娇妻柔魅,只是派人送了银钱却没再回来,最后也只是给南鑫安排了一个职位,对家中那个女人和娘,却无从关心,最后,根本不知道家中的情况。   现在,回归故里,更多的是感伤和一种补偿,他的人生不需要高官俸禄,不需要那么多金银财宝,亲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他为何会在高官之后,费尽心思离开京城,回到这里。   看到亲人,在官场里打滚多年的顾南城也冷持不住,激动的情绪,快速上前,看到顾李氏,“娘……。”   “我儿,南城,终于回来了。”   顾李氏看到顾南城,眼泪啪啦啪啦的一直往下流,激动到不行。   而夏天看着奶奶望着一个陌生人在哭,小小的眉头紧皱。   顾南城一双眼睛看透世间沧桑,怎么会没看到,那个和他长得极其相似的、小小模样的孩子。   母子之间寒暄之后,顾李氏拉住顾南城的手,一声声的叫着儿啊。   顾南城备冰冷淡然的心,感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家给的温暖,不需要任何交换,是一种任何时候都能给的温暖。   ☆、015 传说中本尊的丈夫   顾南城看着顾李氏身后的小人儿,“她是?夏天?”   “对,你是闺女夏天,林氏生下的。”顾李氏赶紧拉住夏天,往顾南城这边推推。   之后又对夏天说道,“这个是你爹爹,叫爹爹啊。”   夏天小姑娘也懵逼了,眼睛瞪的大大,软软的包子脸看着顾南城,之前一只叫着找爹,没找到,现在凭空出现一个爹,她懵了。   见到陌生男人夏天有点害羞,不敢上前。   倒是顾南城看到夏天,非常喜欢,这个就是他的女儿,他走的时候还没感觉,但现在看到这个孩子,他内心的激动难掩。   “夏天,过来爹爹这里。”顾南城清俊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他很想抱一下这个孩子。   夏天摇头,拉着顾李氏的手,却道,“奶奶,我还要给娘送饭,娘和小叔肯定饿了。”   “南鑫和林氏?他们做什么去了?”顾南城习惯的皱眉,一个妇人她能出去做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一般生了孩子的农村妇人,整天操弄的就是柴米油盐、八卦琐事,纵然是高门大户的妇人,也不过是打理家务,以及各个亲戚关系走动。   对于未知的林子墨,顾南城心中直觉,她应该和普通农妇差不多。   “土地大旱,村长带领大家一起挖河铺道,每家出两个人,咱们家就出了南鑫和子墨。”   “我知道了,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顾南城一双美眸看不出在想什么,接过顾李氏手中的篮子,本想去牵夏天的手,却被她躲开。   此时,林子墨又渴又饿,顾南鑫也是如此,看着别人都吃上了饭,只有他们两人还在等着,心中有点恼怒。   “咱娘是不是忘记给我们送饭了,我看大家有的都吃差不多了。”   “应该不会,再等一下,我们先歇息一会儿。”林子墨手中拿着铁锹,手掌里满是被磨起的水泡,一碰就疼,可骨子里的气节不容他说放弃。   顾南鑫看着一晌午不喊累的嫂子,更加敬佩。   在他们左等右等的时候,顾南城和顾李氏他们一起走来。   夏天,眼尖的发现了人群中的林子墨和顾南鑫,撒开顾李氏的手,直接跑了过去。   “娘,我和奶奶给你们送饭了,娘,奶奶说我爹回来了……。”   林子墨站起身子,看向夏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却在听到夏天爹爹来了,脸色剧变,她还没准备好,接受顾南城的存在。毕竟她可是要和一个男人,开始生活,是以夫妻的角色生活在一起,很不舒服。   顾南城眼光一直随着夏天,直到,注视到那边一个身材纤细苗条,模样清丽娇美,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此时被太阳晒的有点红,眼眸一直含着水波,刚才一闪的温软笑意,着实让人惊艳。   尤其是那一身静如处子般的恬淡,在这夏天中像是一汪清泉,看的他有点口渴。   顾李氏推推顾南城的胳膊,“那个就是子墨,你莫不是忘记了,夏天的亲生娘。”   “没忘,她倒是变了不少……。”   他其实早就没了印象,但对顾李氏,只能说还记得,他不能说,自己已经忘记前生往事。   在顾南城打量林子墨的时候,林子墨也在往这边看。   清冷俊美,身材高大,消瘦冷峻,端的是一身书生意气,但细看之下,却不难发现,这个男人理应是个霸道狂妄之人,但不属于张狂外漏,而是那种内敛收放自如。稳重,对,他浑身闪现透着就是一种稳重之气。   顾南鑫一听夏天的话,就立刻跑了过去,跑到顾李氏身边,看着顾南城,“大哥,你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   他简单的说道,眼神落一直落在林子墨身上。   “那大哥可是当官发财了,咱们家以后,就还能过上好日子了。”   顾南鑫想的简单,之前也是这样认为,只要大哥当了官发了财,那他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顾南城看着他,摇头微微轻笑,“没有做官,家中没有权势和财富,我的名字被人顶替,我这才被迫回到家乡,放心,今后我会护着一家老小,再不用担心。”   虽然有顾南城的保证,顾南鑫还是有点失望。   “嗯,大哥回来了就好。”   而顾李氏心中也是难受不安,南城出去五年,回来之后官位财务均无一点,而林子墨还能看得上他们顾家?她着实担心。   但她又不忍责备儿子,他独自一人在外足足五年,肯定吃了不少苦。   林子墨和夏天走了过去,直到他们面前,他不出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夏天拿出竹篮子里的东西,几块杂粮馍馍,给了林子墨,“娘,你吃饭吧,不然又饿肚子了。”   “嗯,谢谢夏天,我们去一边吃。”   顾南城看着林子墨拿着食物离开,她怎么表现的像个陌生人一样看他,他们若是夫妻的话,她不是应该热情一点?最起码喊声相公也好,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说来也是,林子墨对顾南城本身就陌生的很,现在看到他更是不言不发,因为根本没啥好说的。   外面太阳太大,又晒的厉害,顾南鑫知道顾南城是回来了,心中很开心,吃着嘴里杂粮馍馍,啃着黄瓜,直对顾李氏说,“娘,一会儿你和大哥带着夏天回家,我们晚上回去再说。”   “不可,这活既然是顾家的,我也是其中一份子,娘一会儿和林氏回家,这些活我来做。”   林子墨在旁边听到了顾南城的话,心中暗想,这顾南城还算是个男人,知道承担一点活,他本以为,顾南城是一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可见现在脑子还好,没有迂腐掉。   既然有劳动力了,他肯定是想回去,东西也没吃多少,干硬的杂粮馍馍他勉强吃了一块,啃了两个黄瓜,还有一个甜瓜,现在肚子算是吃了个水饱。   顾南鑫吃饱后,拿着铁锹开始去挖土,而顾南城去了林子墨那边,对夏天说道,“你先和奶奶回去。”   夏天不太听顾南城的话,伸手握住林子墨的手,“你想做什么?不能欺负我娘。”   林子墨微微笑了下,“夏天去奶奶那边,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夏天这才离开。   顾南城眼睛一直盯着林子墨,见她光洁的额头沁出汗珠,微微靠近她,不是乡村妇人身上的怪味,而是一种馨香少女气息,很难想象,她已经生下夏天。   林子墨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他的眼神太过于灼热,看的人好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先回去,晚上再和你谈。”伸手把铁锹从她手中拿来,顾南城抓着走开,方向是顾南鑫那边。   ☆、016 夜半床笫话语谈   林子墨看着被他拿走的铁锹,晚上谈?晚上能谈什么,他还想着,晚上怎么能先睡下,把门从里面拴上,不让他进入才好。   林子墨走到顾李氏那边,“我们回去吧,外面太热。”   顾李氏牵着夏天的手,点点头,瞧了一下林子墨,耳边传来的尽是村民的话。   “出去那么多年,也不是什么没得到,还搭上了那么多钱,我看那林家小媳妇是白等了。”   “我觉着也是,回来了,不照样和我们一样种田下地的,光读书还是没用啊。”   “林家小媳妇嫁的可真不值,那身段、那样貌,嫁到镇上当太太都行。”   林子墨的好、顾李氏都知道,尤其是近两年对她、对南鑫都很照顾,可、她现在见南城回来,一无所得,肯定嫌弃这个家。   顾李氏心中最是担心这个,也不敢在多说话,只把手上的包袱递了出去,“这个是南城的包袱,里面是他的一些衣服,以后、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子墨接过,只觉着这包袱的布料很舒服,摸着滑滑细细,低声应了句,“嗯。”   顾李氏和林子墨回到家,夏天已经睡着了,是林子墨抱着她回去的,把夏天放在床上,林子墨楞了下,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些钱,几两银子他足足花了五年,现在所剩无几。   看来,必须想法子挣钱了,可他没什么好的法子,不会做饭、不会缝补、不会下地种田,只有一手好丹青和琴技。   拿了一串银子,林子墨走到顾李氏那边,交给了她,“我这里还有一些钱,要不去买点东西回来,他不是回来了吗。”   顾李氏一听,脸上笑了起来,“什么他啊,那是南城,是你相公,别五年不见都生疏了,今晚让夏天跟我睡,你和南城好好说说话。”   林子墨面露尴尬,让她和一个男人在晚上半夜谈谈心、说说话,那可拉倒吧,那顾南城回来,要是晚上进了房,可还里了得,一男一女,干柴烈火,想想都担心。   “你买点东西吧,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子墨,这钱娘先借着你的,等日后有钱了,娘多裁剪几件衣服给你。”   知道顾李氏说的是面子话,林子墨笑着点点头。“我去收拾一下屋子。”   看来,今晚顾南城进屋是必须的了,他可怎么办?   顾李氏买的东西很多,但都是精贵的,像面粉、白米、还有一小块的猪肉。   从外面菜园子里摘了一些青菜,顾李氏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林子墨不会下厨,自上次煮了鸡蛋汤之后,顾李氏便没再让她下厨做饭,不说做不好,还糟践粮食。   林子墨把之前顾南城读书用的小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上面的灰尘扫了,书籍整的齐全点。   直到,傍晚黄昏时分,家家户户渐渐燃起烟火,炊烟袅袅笼罩了整个小村庄。   顾南城和顾南鑫兄弟俩,一路上从村外走回家里,周边也跟着几个人,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谈的都是乡间小事,有的也问顾南城京城的事。   顾南城一言遮过,现在的他,倒真像个走在乡间的农夫,脸上的笑也渐渐多了起来。   和顾南城聊了这么多,村里人只道,顾南城是没做了大官,一个普通人一样,和他们这些村民没什么特别,也放了心和他交谈,听他说外面的世界,村民们也想知道外面的世界,一路说着话,倒也和谐。   马上到了家门口,顾南鑫伸手对大家摆摆手,“好了,我们到家了,我大哥今天刚回来,累的很,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聊。”   “行,赶紧进家吧,闻着你家今儿可是做了好饭。”   “莫不是在煮饺子吧,光闻着面粉味了。”   几个人笑着打趣,顾南鑫心中也乐呵,饺子这个精贵物,他还真是馋的很,一晃有两年多没吃过饺子了,往日吃的是啥味道都忘了。   顾南城渐渐走进,看着枯枝围城的院墙,破烂的土坯房,眼里带着心疼,他娘和弟弟、妻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   顾南鑫轻车熟路的往家里走,看到顾南城在外面站着,随即大声喊道,“大哥,往家里走啊,站在外面做甚?”   “嗯,我知道。”   顾南城低声,刻意压制住快要崩溃的情绪。   渐渐走进家门,这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到他知道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前世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在他已经回到家中,有娘、有弟,还有妻儿。   顾李氏这边已经做好饭,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出了厨房,“南城啊,把铁锹放下,饭马上就好。”   顾南城见是顾李氏在做饭,却没见到林子墨,皱眉,“林氏怎么没出来帮忙?”   “子墨在收拾屋子,饭已经好了,马上就能吃。”   顾李氏对林子墨是没的挑,但刚回来的顾南城可不知道,林子墨对整个顾家的贡献。不埋怨、不抱怨还听话愿意出钱,这样的好媳妇从哪里找啊。   之前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可现在看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媳妇,比之前没生孩子的时候好的多了。   顾李氏哪里周到,现在的这个林子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林子墨了。   顾南城放下铁锹,直接走进林子墨屋里,撩开帘子进入,见她整弯身打扫着里面,玲珑有致的身躯带着柔韧,背对着他,头发从肩膀处散落在前面,增添几分妩媚。   “你在做什么?”   “嗯?”林子墨回身,见是顾南城,眼眸含怯,她有点不喜欢顾南城冷着的脸,“我在帮你收拾这里,今晚你睡这儿吧。”   顾南城看着小书房旁边的木质硬榻,回来第一天就被迫分到这里?有点郁闷和不爽快。   在林子墨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传来顾李氏的声音。   “子墨,叫醒夏天,和南城出来吃饭了。”   林子墨看着顾南城,低声,“叫我们吃饭了。”   顾南城看着她,有点不熟悉和看不懂,经过两世的人了,他竟然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顾李氏煮的确实是饺子,还是足足的份量。   夏天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食物,指着扁扁的饺子,问林子墨,“娘,这个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这是饺子,当然可以吃,来,爹爹给你夹。”顾南城笑着给夏天夹了几颗饺子。   而林子墨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夏天吃的欢快,他心中更加迫切想要做点什么。   “吃饭吧,看着我做甚,吃饭……。”见林子墨不吃东西,反而看着他们爷俩,顾南城淡淡的说了句。   晚饭之后,顾李氏哄了夏天好久,才把小丫头弄走,顾南城和林子墨回房。   这是第一次,林子墨那么迫切的想和夏天一起睡,要是夏天在的话,此时的她也不会那么尴尬了。   她跟在顾南城身后,看了下隔壁房间,心中惶惶不安,问道,“我能让夏天跟着我一起睡吗?”   “你说呢?”顾南城不答反问她。   ☆、017 田园有娇妻   意思还用说,肯定是不行呗,林子墨进入房间,微微的带动了下门,却故意没上锁,他想给自己留个后路。   而顾南城早就瞧出了她的小动作,“把门拴上,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子墨这才不情不愿的把门栓好,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几分闷气,几分戒备,“你想和我说什么?”   “到床上说。”   顾南城说着把衣服脱下,挂到一边,坐在床边,拍拍身边位置示意她过来。   林子墨微微往后退,“我不用过去,在这里就可以,你说吧。”   “你我是夫妻,怎么还那么生分,孩子都生了,你还在害羞?”   顾南城望着林子墨,她这别扭害羞的俊俏模样还真不错,前世记忆中几乎不曾出现这样的模样。   确实惹人爱怜。   害羞?林子墨脸上挂着冷淡,他这是害羞?没搞错吧,这个是抗拒和不爽,不愿意靠近他,怎么就成了害羞?   孩子是生了,生孩子之前那种事他可不知道,他信天主教,杜绝一切婚前性行为,可以说,到现在,林子墨还是一个雏儿,干净的彻底。   林子墨冷眼看着他,“我没害羞,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知道这些年,我负了你,是我的过错,今后我定然会全心全意对你好,你且安心。”   林子墨不解,顾南城回来不应该是休了他吗?毕竟这五年来,他在顾家什么都不敢,好吃懒做,村里人都说,顾家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而顾李氏本来就不太喜欢他,若是顾南城回来,肯定是打算休了他啊!怎么现在?他竟然像是发婚誓一样,说以后定然会对他好?吃错药了?   在林子墨干站着的时候,顾南城低声又喊了声,“该休息了……。”   林子墨不动身子,他现在还弄不明白,顾南城回来了不是要休弃他吗?现在这情况,显然是要好好和他过日子的打算,那他离开的计划,泡汤了?   林子墨心中有点小悲伤,转了身子离开,却不忘对床上的人说,“我去书房里睡。”   “书房?那地方怎么能睡?过来这里。”   身为一个媳妇,你竟然不听话,还是在他这个有着两世记忆的男人面前,这么直直的离开,莫不是在打他的脸。   顾南城并未上前,脸上却不怒自威的带着几分无法抗拒的神情。   而林子墨是谁?他可是来自现代的富家贵族小姐,见过不少的大人物,对于顾南城这样,虽然长得俊美无俦、风度翩翩、满腹经纶,那又如何?   他谈不上喜欢和厌恶,但现在,顾南城显然是想和他一起睡,这样就有点适应不了。   林子墨无情的给顾南城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她去小书房躺下便睡。   顾南城被人忽视,心中憋着一股气,随即躺在床上,不动不起的,眼睛却睁着,睡不着,那个女人不愿意和他同床?   之前,若他记得不错的话,那个女人可是很喜欢黏着他的,难道是她、有了别人?   此时正是夏季,本就是炎热的天气,这个小书房没有窗子,里面闷热闷热的,内心汉子的林子墨,微微扯开一下衣领,躺下,脸上也尽是汗水,白天挖河实在是耗费太多的精力。   前身是个落魄贵族千金,吃不得苦、做不得活,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林子墨又是个傲娇清冷的贵公子,可想而知,这个身体和灵魂都不能承受太重的活。   白天下来之后,林子墨的身心已经累到疲惫,躺在床上不顾闷热已经睡着,而此时,怕热的林子墨,把身上的内衫拉的极低,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站在前面还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胸脯。   左右睡不着的顾南城,起来之后,直接走到小书房,看着躺在床上睡姿诱惑的女子,皮肤娇嫩白皙,连身上带着的汗水都那么性感,这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   娇媚柔和,以及美丽年轻,她几乎占据了所有。   这一刻,顾南城心中想的不是欢喜拥有这样的媳妇,而是觉着生气、生闷气,这样美丽的娇妻,那觊觎的人该有多少。   微微上前倾身,抱住女子的身体,果真是柔弱无骨。   小书房里热的不行,外面的房间同样是热,但好在有窗子,打开的话还是很凉快,比小书房要好的多。   说也奇怪,之前生活优渥富贵的顾南城,一朝回到家里最穷、也是最落魄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的反感,不用给适应的时间,已经慢慢适应这个生活。   清晨,顾南城起的最早,鸡鸣刚叫的时候,他已经起来,现在的他也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俊美的少年,而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他从村中把缸里的水挑满,又把院子里的干柴劈开成一块块,堆放整齐。   睡的很舒服的林子墨,隐隐听到外面有声响,她以为是顾南鑫起来要去挖河铺路,随即穿上衣服,把头发简单的一梳放在身后,走了出去。   出门却看到是顾南城,他着实惊讶到了。   顾南城也看到了林子墨,刚醒的面容带着楞愕,越是这样无措的表情,越带着几分讨喜。   他笑了,“起那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还好,最近要挖河铺路,我要和南鑫一起去。”   林子墨说着去水缸里打水洗漱,刚打开水缸,看到里面满满的水,还带着冰凉,洗脸的话肯定很舒服。   见她站在水缸面前,顾南城用水瓢舀水放到木盆里,“洗漱吧。”真是个傻姑娘。   林子墨本身长得就极其娇美,未施粉黛,一张俏脸带着满满的胶原蛋白,她是非常标准的鹅蛋脸,下巴软润而带着一点娇憨,高高竖起的头发带着美人尖,两侧留下来的头发增添了女子的娇媚。   清早,顾南城在林子墨出现之后,眼神就一直盯在她身上了。   顾李氏起来,去厨房做饭,看到已经打满的水,心中正在奇怪,按说,南城刚回来,可不得一夜的折腾,子墨肯定不会起那么早,南城也不定啥时候能起来,这水谁弄的?   在她迷瞪着的时候,顾南城和林子墨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子墨,南城,你们出去了?”顾李氏疑惑的看着他们。   “嗯,子墨带我去地里看看,我看咱家的庄稼长得挺好。”   农家、种田、炊烟、娇美的媳妇、听话的孩子,还有伴随在身边的亲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骄不躁,淡然取舍。   可顾李氏一听,脸色立即突变。   ☆、018 甘之如饴农家生活   而顾李氏可不这样想的,她家大儿注定是要当大官的,怎么现在?   “南城,你跟娘回房。”顾李氏说完,看向林子墨,“子墨,你带着夏天在院子玩。”   “嗯,我去给抱夏天。”   林子墨看向他们,并不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很淡然的进入顾李氏的房间,把已经睡着的夏天抱出。   小夏天见是林子墨,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娘,昨晚我做梦,梦到爹爹了,可娘却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傻瓜,我在这里,你爹爹也在家。”   林子墨笑笑,抱着夏天的手,越发的紧了,这个小东西是她最难得割舍,即使离开了,她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孩子。   林子墨带着夏天出去,给她穿上短衫和裤子,头发帮她梳好,像马尾一样高高的绑在后脑勺,而作为旁观者的顾南城,看着乖巧的闺女在林子墨的打扮下,硬生生的成了一个小男孩,眉眼轻皱,感觉有点奇怪。   女孩子不是要绑成两个软软的发髻?怎么在她手中出现的发髻,却像个江湖侠客一样,带着江湖气。   “南城,跟娘进来……。”   在顾李氏的喊声下,顾南城进入顾李氏的房间。   一般情况下,顾李氏的房间是无人进的,因为在里面更深处,摆放着的是顾家当家人的牌位,也就是顾南城他爹的牌位。   “娘,你这是?”   “给你爹跪下,你知道我们顾家出来你这样一个有学问的人不多,即使这次失利了,也不该去田地里做农夫,你要继续努力,争取中的状元,光宗耀祖。”   顾李氏把整个家的期望,都压在了顾南城身上,而这次,他一身朴素几乎是凄惨的回来,可想而知,肯定是没中状元,没做成官,但他不该、不该去田地里,他应该好好读书。   “娘,我已经放弃当官,我不愿意那样生活,再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有再出去的机会。”   顾南城撒谎了,他对顾李氏撒了慌,这个谎言他觉着是应该的,是必要的,但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谎言,让林子墨差一点没命。   “你放心,娘给你想办法,不管如何,你必须读书,参加科举考试,必须当官。”   见顾李氏态度严肃,而刚回来的顾南城不可能和她弄翻,嘴上的语气弱了下来,“好,娘,我答应你,我会读书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三年一次,下次去考试的话还需要三年,他会在这三年之内消除她想让他考试的心思。   顾李氏见顾南城还和之前一样听话,随即笑道,“这才是顾家的好孩子,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林子墨带着夏天并没有在院子里玩耍,而是去了外面菜园子摘菜,既然他们说什么话不想让他知道,他就没有知道的必要。   但想到之前他的想法和计划,又看着身边,童趣天真,玩着蜻蜓的夏天,他纠结困扰。   “夏天,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娘,我们要去哪里啊?我们走的话,要带上奶奶和小叔叔吗?”   其实,顾李氏和顾南鑫对夏天是真心的好,那种好,很容易俘虏一个孩子的心。   听到天真的话,林子墨嘴角轻微上扬,带着笑,“我只带你一个人走好不好?”夏天愿意和他她走,这个想法让林子墨很开心。   “那,好吧,我就是有点放不下奶奶和小叔叔,那个刚来的爹爹会对他们好吗?”   小丫头捏着手中的蜻蜓,看着林子墨,圆圆的包子脸带着疑惑。   林子墨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进到家门的时候,顾李氏已经烧好了面汤,炒了一个带肉的青菜,很难得,能看到带肉的菜,林子墨也是暗自吞咽了口水,但他没继续注视。   那个菜也不过是几片肉,不够家里人一人一块,这个肉不会有他的份儿,她拿着竹篮子里的青瓜,拿起又放下,“这青瓜是不是也可以做菜?”   “你要做啥菜?眼下够吃,别弄了。”顾李氏不满的看向林子墨。   之前儿子不在,她底气不足,靠着林子墨的钱倒不说其他,可现在,顾南城回来了,又说要继续赶考,心中硬气起来,现在看林子墨倒觉着不如两个儿子。   林子墨敏感的感觉到了,但,心中毫无感觉,毕竟他不是亲生的,顾南城和顾南鑫才是。   她沉默但也听话,随即放下手中的青瓜,很乖,但也很让人心疼。   顾南城抓起被林子墨放在一边的青瓜,“我知道怎么做,正好我也想吃凉拌青瓜了。”   听到顾南城的话,林子墨黑圆的眸子,显然一亮,转了眸子盯着顾南城,跟着他一起进去厨房。   顾李氏哪里舍得让顾南城做饭,赶紧走进去,“我儿想吃,我来做,出去吧。”   这种青瓜不是黄瓜,它是那种吃着哏哏的,但切成一片片却也很好吃。   林子墨见顾李氏之前做过,眼前炒的菜不多,他想自己反正吃不了肉,不如做这个菜好一点。可惜的是,在农家生活五年,他还是不会做菜,连一个清淡的凉拌菜都不会。   一会儿的功夫,顾李氏已经端着菜出来,难得是,里面放了一些麻油,闻着清香带着诱人的味道。   顾南城和林子墨站在一起,顾家没有饭桌,他们只能站着吃饭,像夏天,端着碗,夹了一些菜,坐在小板凳上吃的津津有味。   而顾南城真的是食不下咽,其他的还好适应,吃饭真的不行。   林子墨匆匆吃了几下,把碗中的面汤喝完,夏天这边也吃饱了,林子墨想到昨天,顾南城帮她挖河铺路,今天是她来?还是顾南城?   在她犹豫看着顾南城的时候,顾南鑫已经把铁锹拿好,“嫂子,我们走吧,大哥要读书,今天是去不了了。”   本身他们就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得抓进时间过去。   “嗯,好。”   林子墨之前是很沉默高雅的人,那时的他,不是不说话,而是高贵的懒得去说。但现在,在古代农村之中,她的性子被磨的比之前更加沉默,闷不吭声。   尤其是在顾家,她要走,必须有顾南城给他的休书,不然,她根本离不开这个家,要想在这个家里生存,听话是基本技能。   ☆、019 她是我媳妇   见林子墨一点反对都没有,直接要出去,顾南城扔下手中的碗,快速走到林子墨身边,拉住她的胳膊,“这个男人该干的活,不用你来。”   她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怎么别人说什么她就那么听话?   “我也可以来的……。”她语气弱弱的说,其实她根本不愿意去,可嘴上那份硬气却不减。   “你可以来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浑身软绵绵的,我都怀疑昨天你是怎么挖的河?”   昨晚他抱她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身子骨娇弱万分,根本不似一般农村妇人那样,孔武有力。   林子墨没出声,他看到了顾李氏那张不带善意的脸,自动消声,倒也不是怕她,只是觉着,一个年岁的大的妇人,一路走来着实不易。   而且,在顾南城不在的这几年,她一直操持着家务,不管是下地种田还是灶台做饭,全都是她一人在操持,林子墨心中隐约不想去和她反抗,可能是可怜居多。   见林子墨还抓着铁锹,顾南城抓着她的手轻轻剥开,没想到她手面上的肌肤,弹性而滑润,毕竟是贵族女子,即使落魄了,那身段和娇美的肌肤,也不容忽视。   莫名的被吃了豆腐,林子墨瞪了下顾南城,把手拿来。   虽然是简单的瞪他,那眼神硬是带着媚态。   顾南城看着如此这般俏丽的娘子,自然是不会让她出去,随即对顾李氏说,“挖河铺路这种事,怎么能让女人去干,我是顾家的长子,理应我去做。”   “怎么能让你来?你是要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做官的,再说,之前子墨也做过,不累,让她做就成。”   顾李氏说的理所当然,现在顾南城回来,有无她林子墨都成,看着他们,林子墨眼神更加淡薄。   “我去吧,我还有力气。”林子墨不放铁锹的说。   为这一个简单的问题争吵,没意思,也没必要。   偏生顾南城不放手,反手抓住林子墨的手,像是安抚般,轻点几下,继而看向顾李氏,“娘,你若是想让我继续读书,就听我的,否则,这书我不读也罢,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一事无成不说,还拖累家里娘和弟,妻儿也照顾不周。”   “南城啊,书可不能不读,行,娘让你去,但你记住了,这书咱们可要好好读。”   面对顾南城这样强硬的态度,顾李氏只能妥协,但心中对林子墨更加的不快,都是这个女人,之前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也不曾见南城护着她,如今,一回来,就这般护着,都是那个小妖精捣的鬼。   林子墨平白无故的被顾李氏狠狠瞪了几眼。   林子墨不反抗,也不出声,挣脱顾南城的手,走到夏天那边,牵着她的手,这才找到一些安全感,这个家,除了夏天让他留恋不舍。   纵然是重活一世,顾南城还是无法调节婆媳关系,拿着铁锹,看向顾南鑫,“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挖河铺路。”   见他们离开,顾李氏回到厨房收拾好东西,而林子墨带着夏天回到房间。   “娘,我要出去玩,娘。”   “夏天,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   她想,现在是时候离开这里了,顾南城才回来两天,顾李氏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显然是不喜欢他,不如趁此机会,找了顾南城要一封休书,她好离开这里,以后各自生活,互不干涉。   涉世未深的孩纸,想的就是简单呐!   只是,夏天,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带走?   “娘,我要和奶奶一起,还有小叔叔,我们不离开好不好?爹爹也回来了呢,我喜欢爹爹。”   父女天性,夏天对顾南城是又怕又喜欢。   但对顾李氏,夏天是很喜欢的,毕竟这五年之中,都是顾李氏在做饭,而每次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她都会给夏天留着,小丫头除了林子墨以外,最喜欢的就是顾李氏。   林子墨面带着几分颓唐,其实,她也没有好的去处,但现在,顾家的氛围显然是已经容不下她了。   在林子墨沉默安静的时候,外面传来顾李氏的声音,像是在敲门。   林子墨起身,打开小门,“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几年了?从你嫁到我们顾家,就不成叫我一声娘,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主贵?你是贵族千金,现在还不是嫁到我们家了,你就应该喊我一声娘。”   这话说的语气有点横冲,但也在理。   林子墨自知理亏,也不反驳,从她生下夏天之后,一直没喊过顾李氏一声娘。   顾李氏说了一堆,见她还是闷不吭声,她有点生气,推了下林子墨,堂而皇之的说,“之前你不是还有存钱,现在都拿出来,南城要读书,我给他买点书本,等日后南城中科状元当了官全都还你。”   林子墨诧异的抬头,没想到顾李氏会这么明显的给他要钱,根本不像之前的顾李氏了,她摇摇头,“我已经没钱了。”   “没钱了?那你的首饰呢,我记得你首饰盒子里,放着几支镶着雀儿的金簪子,先拿出来应急用。”   林子墨摇头不肯,那个东西是这个身体,本尊留下给孩子的,她不想乱拿别人的东西,钱已经用了,东西不能再动。   顾李氏直接忽视林子墨的沉默,“怎么?那是给你相公用来买读书用品的,你这么护着,莫不是你还想带着离开啊?”   林子墨微微侧身,她不阻止也不强留,随即走出了屋子,面对一个女人,她不能动手,但那个女人确实可恶,还是个上了年纪大女人,他真的难以下手。   顾李氏从屋里轻而易举找到了那个首饰盒子,里面凄惨可怜的放着三支簪子,之前这是满满的一盒子的首饰,耳坠、簪子,额贴全都是成套打造,现在可怜巴巴的剩下几个,还被那女人拿走。   也罢,总归不是她的,强留也留不住。   被顾李氏拿走之后,这个房间才恢复到安静,她坐在一边椅子上,看向夏天,面上带着笑意,很轻,很淡,像晚上的月亮,美得皎洁,但不轻易让人看见。   “夏天,你的字写的怎么样了?”   “娘,我的大字写好了,你给我念故事吧,我想听娘讲故事。”   刚才被顾李氏一闹,夏天变得有点安静,有点黏着林子墨,不撒手。   ☆、020 你想要休书?   农家中午没饭可吃,夏天小孩子饿得早,嚷着要找东西吃,林子墨出去,却见顾李氏身上挎着篮子将要出门。   “家里还有东西吗?”林子墨着急的看着她喊,因为她要走了,林子墨有点着急。   “等我给他们兄弟俩送了饭,你先等着。”   顾李氏语气并不是很好,说完直接走开。   林子墨进入厨房,并未找到能吃的东西,有点丧气。回到屋里,看到夏天,眼巴巴的看着他,“娘,我饿……。”   “夏天……。”   林子墨纠结,她没找到能吃的东西,她可以忍着,但孩子可不行。   翻开衣柜,找到还剩下的几个铜板,他心中涌上一个大胆的注意,他要离开这里。   即使现在离开不了,探探路也是好的,心中注意打定,林子墨牵着夏天的手,带着她,“走,我们去外面吃东西。”   眼看着出了村子,越是往前走了,夏天看着他问道,“娘,我们要去哪里?我不吃东西,我不饿了,我们回家吧。”   夏天见林子墨手中拿着个小包袱,拉着她的手,越走越远,心中害怕,拉住林子墨的手,不想继续往前走。   “我带你去买东西,咱们去镇上,我们都还没去过。”   第一次,林子墨从穿越到古代,这是第一次心中很肯定的要离开。   林子墨不知道的是,她长得这般貌美,早就是戈壁村乃至旁村口中,人人谈论的主儿,现在一出去,立刻就有人认出是她了。   看她领着孩子,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包袱,像是出远门的样子。   旁边一胖大姐,是戈壁村的人,见前面牵着孩子走的,是自己村庄的小娘子,张口喊,“顾家小娘子,你这是做啥去啊?牵着孩子去哪里啊?”   林子墨听见了她们的声音,一看是不认识的,并未出声,继续往前走。   “莫不是离家出走?我看着极像的样子。”   “这可坏了,赶紧去给顾家说,顾家小娘子带着孩子走了,这顾家大朗才回来几天,小媳妇就要跑了?”   那胖大姐说的害怕,毕竟村子里娶上媳妇的不多,能娶到这么貌美的小娘子更是极少,眼看着顾家小娘子离开,她怎么可能不管。   连着几大步跑到了挖河的地方,见那两兄弟正在吃饭,旁边坐着顾大娘,一脸笑意。   胖大姐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们顾家小娘子是去走亲戚吗?我刚才看到她拿着小包袱,牵着夏天往村外走了。”   “你说什么?”   顾李氏一听,神色恍惚,带着些微的心虚。莫不是刚才她拿来林子墨的簪子,她负气离开了?   顾南城立刻放下手中的馒头,不由的着急,“她离开村庄?往哪边走了?”   “南城,你先吃饭,我去找她,这小蹄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显然顾李氏面色带着生气,全是来自对林子墨的怨恨。   顾南城没吭声,顺着胖大姐指着的方向,快速往前跑,像疯了一样,那个女人,那个柔软无骨带着纯净的女人,她要去哪里?还带着他的孩子?   林子墨牵着夏天走的很慢,而顾南城跑的速度极快,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在选择方向?   “你要去哪里?”顾南城跑到她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你来了也好,我正好要和你说一些话,我想离开这里,麻烦你把休书给我可好?”   见顾南城出现在身边,林子墨很诧异,却并未失了冷静,看着他非常的冷静的问他要休书。   “你说什么?你想要休书?”   顾南城看着林子墨,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很容易提起他的滔天怒火。   “嗯,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也不是很喜欢你,如此正好,你给了我休书,我们今后各自生活,不再有瓜葛,且不是更好。”   “你不喜欢我?你当初向你家提亲的时候,你还欢天喜地的下嫁,宁愿把一切嫁妆都给我,让我去京城赶考,还在家里守着五年,替我生下夏天,现在你竟然是活你不喜欢我?还说,不再有瓜葛,自个安好?你想都别想,跟我回家。”   林子墨之前做的一切,无一不是在说,她喜欢顾南城,即使那时候的顾南城,并不是那么喜欢林子墨,但那个傻姑娘宁愿带着一切嫁妆下嫁给他。   林子墨看不透顾南城的感情,干净的眸子里带着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把钱和东西都留在顾家了,夏天跟我走,我不要其他的财产。”   “你休想,跟我回去,你和夏天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离开。”   还敢和他谈财产,哼,包括这个女人都是自己,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行,我觉着我一定要离开。”   她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会回去,下次再想离开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   夏天见林子墨和顾南城之间的氛围不对,伸手就去抓顾南城,“别欺负我娘,你欺负我娘,我抓你,不许欺负我娘。”   俨然是个野丫头的模样。   顾南城看向夏天,温柔的说,“夏天,爹爹不会欺负你娘,我们回家,等爹爹有空了,带你们去镇上看花灯,可好?”   看花灯?她从来没见过花灯是什么样子,有点被诱惑。   夏天眼眸瞬间带笑,却撅着嘴又道,“刚才奶奶去房间,拿了娘的东西,还骂了人,娘现在生气了,我不要和你回去,我要和娘在一起。”   “是奶奶不对,爹爹回去让奶奶把东西拿出来,我们现在回家,我抱着你。”不知道娘拿了什么东西,顾南城直言允诺夏天。   顾南城不等她们,伸手抱起夏天,左手托着她的小屁股,抱在身侧,右手抓住女人的手,紧紧拉在身边,“回去再说,不许闹小别扭。”   林子墨想甩开他的手,“我没有闹别扭,我是真的想离开,你把休书给我,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我们之间不可能没有瓜葛,不许再提这件事,关于休书的事,今后一次不许提。”   顾南城真生气了,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张口闭口都是休书。   还有,他娘到底拿了林氏什么东西,让她这么闷声不吭的离开,还追着他要休书?   顾南城牵着林子墨的手,直接回了家,他在屋里陪着林子墨和夏天,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林子墨被他看的不自在。   “这些都是你教的?”   顾南城拿着夏天写的字迹,全是模仿他的字迹,这些字迹很难,若是一般目不识丁的孩子根本不会懂,但夏天全部写对了,而且,看着上面的标注,像是特意做了笔记一般。   “这些全都是娘教我的,奶奶说不许乱动爹爹的纸张和书籍,我用的全都是爹爹之前用过的纸,你看,我都是在背面写的。”   夏天指着那些字,说的很是自豪,因为在戈壁村中,能识字的孩子不多,夏天几乎算是整个戈壁村唯一的识字的小孩子。   ☆、021 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林子墨不出声,心中盘算,顾南城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让她离开?   之前,顾南城没回来的时候,顾李氏可以一直拿着顾南城回来的事情,说让林子墨趁早离开,最好是休弃。   可现在,看顾南城的意思,显然和顾李氏不同。   顾南城把手中的纸张放好,拍拍夏天的小脑袋,笑着对她说,“夏天出去看看,奶奶和小叔叔是不是回来了?”   “嗯,我出去看看,奶奶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顾南城这才看向林子墨,皱眉问,“你们娘俩没吃饭?”   “没有,我不会烧菜。”   她简短的说完,抬头直接看向顾南城,“你为什么偏要我留下?”   “为什么?你是我媳妇,这是问题吗?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莫名的离开你,我会好好的和你过日子,外面的世界再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   珍惜眼前才是最真实的事。   林子墨摇头不懂,“我没想过和你生活在一起,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仅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这个身体的女人而说,占领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她却不曾想和顾南城过一辈子。   林子墨简直固执的像块石头,顾南城看的心中恼怒,“你在屋里休息,我看你最近是劳累过度了,我出去看一下娘他们。”   顾南城走开,顺便把门带上,他其实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想着里面的女人,她竟然萌生出一种想离开的想法,他其实不愿让她走,毕竟孩子都生了,而且,他很中意这个媳妇。   傍晚时分,顾李氏和顾南鑫回来,夏天跟在两个大人身后,手中抓着一把狗尾巴草,玩的很开心,小孩子并没注意到大人之间的矛盾,玩的开心乐呵。   这就是童年,做自己的事,仿佛和整个世界无关,管你是怎样的世界,如何的生活,自顾玩的乐活。   顾李氏回到家的时候,顾南城正在院子门口站着,修长挺拔的身影,让人一眼认出。   “南城,怎么站在门口,不回屋里去?”   “娘?你需要什么,对我说,我竭尽全力给你。”但不要去拿她人的东西。   沉吟之后,顾南城没有直接问她拿了林氏什么东西,而是旁敲侧击。   “我能拿啥?什么都没有,你也累一天好好歇息吧,我去做饭,今儿村长说了,那大河再连着挖三天肯定能通水,咱们就不用去了。”   没听顾南城说要什么具体的东西,顾李氏以为是林子墨没说,既然没说,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顾南城这边没有强硬去要,这个妇人,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他下不去手,而屋里那个小女人又是他疼惜的妻子,如何是好?   正是纠结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包袱里放着一块玉佩,是他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的。犹记得,重生之前,直到终老,那块玉佩一直戴在他的身上,他才不舍得丢弃,一并带了回来。   不如拿出来哄哄那小娘子。   想到有了好玩意儿,顾南城也欣喜了起来,刚想进屋,回头却见夏天蹲坐在门口的墩子上玩耍,一把狗尾巴草,编成一个个小兔子。   顾南城走到她身边,抱起小丫头高兴问,“夏天在做什么呢?可以教爹爹吗?”   “爹爹,我在编小兔子,你看,这个是尾巴,像不像……?”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平时看着虽然淘气,但安静的时候也乖巧的可爱。   “真像啊,你教我。”   上一世,他沉迷与权势欲望之中,不懂天伦之乐,即使最后百年老死,并未感受到什么是儿孙满堂,现在,他想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管它贫穷还是富裕,他只愿现在过的开心自在。   陪着眼前小女孩玩耍,让他感觉到温暖。   夏天教的认真,顾南城学的笨拙,谁曾想,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单纯的一无是处。   “爹爹太笨了,我不教了,我要把这些小兔子给娘送去,娘一直很喜欢我的小兔子。”   夏天起身,抓着手中的小兔子往家里跑。   顾南城好笑的看着手中被他编制的小兔子,果真是老了,竟然笨的学也学不会,但他脸上的笑,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贵。   再也不是朝堂之中虚伪冷漠的嘲讽之笑。   顾南城回到院子,便被顾李氏喊住,“南城吃饭了,今儿娘特意煮了米饭,香着呢……。”   看到顾李氏微微笑着的眼睛,那模样,就是一个极其宠溺自己孩子的母亲,顾南城心中伤感,面色无异,“娘,你们先吃,我不是很饿,我去叫夏天她们娘俩。”   顾李氏一听刚才还笑的眼睛,瞬间冷却。   只是,晚上,在吃饭的时候,送到林子墨和夏天面前的并不是白米饭,而是一如既往的粗粮馍馍。   林子墨和夏天早就见怪不怪,拿着干硬的馍馍大口吃了起来,放在面前的是一碗的白开水,菜也没有。   顾南城看向顾李氏,“娘,你说的白米饭怎么不拿出来给他们吃?”   “那精贵物能让他们糟蹋,那是给你留的,谁也不许吃。”   确实,包括顾南鑫在内,照样不许吃白米饭。   顾南城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压制下来,他没办法去反抗一个对儿子溺爱的母亲。   晚饭之后,林子墨牵着夏天的手要回房。   顾李氏放下手中的碗筷,拉住夏天,“今晚夏天跟我睡。”   “她想和我睡,还是让夏天跟着我吧。”   林子墨想到白天,在夏天身上看到返潮起的红疹,不想让夏天跟着顾李氏,顾李氏虽然麻利做事爽快,但对卫生这块不是很上心。   顾南城一心想着,今晚好好哄哄小媳妇,硬声说,“让夏天跟着娘再睡一宿,我找时间去打个床,特意给夏天睡。”   林子墨有点无奈的点点头,这边前脚刚进入房间,顾南城后脚就进来了。   找到包袱里玉佩,光滑透着净白的光晕,顾南城拿着玉佩走到林子墨身边,上前微微揽住她的身子。   林子墨本身个子不矮,但在身长八尺有余的顾南城面前,立刻显得娇小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被人抱住,还揽住腰,林子墨浑身戒备,像一直刺猬紧紧地把刺竖起。   “你是我媳妇,你说我想干什么?”   ☆、022 不反抗也不配合   顾南城带着笑意的嗓音听着很舒服,淡淡的,像大提琴拉出来的最后尾音,让人酥麻的感觉。   林子墨却不敢这样想,越是看似正常的男人,越是危险,更为尴尬的是,他现在抱着的可是她,她素来洁身自好,纵然现在她是孩子的娘,那也不可以被男人抱。   “放开我。”她抗拒的推着。   顾南城越发的抱了紧,拿出玉佩交于她手中,“这个玉佩交于你手中,代表着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为何?”林子墨比任何一人都要聪慧而淡定。   她知道,顾南城拿出这个东西,不会没有动机。   “之前,娘不是拿了你东西,我……。”   他想,应该是要不会来,而且,子不对娘索要,这是孝道。   “无碍,那东西对我本来也没用,你没必要这么做,那些首饰本来就不属于我。”是属于这个身体的女人东西,根本对她没用。   顾南城送出玉佩,林子墨拒收,这样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很喜欢但又不是很喜欢。   就像,那种又爱又恨又不能放下,两辈子,只对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但她却不识好歹。   反手松开禁锢着林子墨身子的手,一手甩开,连手中的玉佩都扔掉了,他有种挫败感的离开,心中非常不爽,却找不到发泄的机会。   林子墨是背对着房门而站,感觉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的气息,看到被扔掉的玉佩,还好,并未碎。   早在现代她也玩过玉,但从未见过这样质量绝好的玉佩。   细细把玩一下,发现玉佩的便面很细腻光滑,应该是被人经常把玩的缘故,她收拾好,放在了不远处的书桌上。   转身欲走,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狗尾巴草编制的小兔子,拿在手中,笑的开怀,“笨丫头,这次编的小兔子有点差劲,都不像了……。”   把玩着一会儿小兔子,她脱衣睡下。   而在外面站了许久,回到房间,见油灯还亮着,那人却已经躺下睡着。   他莫名的带着怒气又带着好笑,走上前,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使在这个一个荒漠的戈壁村庄,容颜依旧美得可怕。   倾身微微贴近她的脸颊,薄唇印在上面,并未深入,却带着几分心跳加速,这样的感觉,许久不曾有过。   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眼尖的瞄见林子墨放在枕边的狗尾巴草,她喜欢这个东西?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南城笑的开怀,随即躺在她身边,轻轻搂住女人的身躯,身体蠢蠢欲动,却没其他动作。   翌日,顾南城起来的时候,稍稍把窗子关闭,听闻,有人早上怕热,打开窗子吹个冷晨风,直接吹成了癫痫痴呆。   他有心的顾好房间的人,转身不放心似的,又瞧了下床上睡的没心没肺的女人,才离开。   在顾南城打开房门的时候,夏天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外面,等到门开,“爹爹,我娘呢,我要找娘。”   “她还在睡觉,不要吵了娘。”   “不要,我身上痒痒的,我要找娘。”   小丫头一脸不爽快,别扭的脸看起来和她很像,顾南城心瞬间软了下来,抱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脸颊,“夏天哪里痒痒的,爹爹帮你抓痒。”   “不要,我就要娘抓,嗯……。”   夏天说着,趴在顾南城的肩膀上竟然哭了起来,轻轻抽泣,不似以往的嚎啕大哭,那模样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顾南城举手无措,前世今生,孩子他都不曾管过,见夏天哭泣,哄又哄不住,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子墨迷迷糊糊起来,听到门外有声音,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夏天,你怎么了?”   “娘,我想让你抱抱我。”夏天委屈,从顾南城身上下来,跑到林子墨面前。   用力过大猛地一撞,险些把林子墨撞到。   林子墨抱住夏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夏天很听话,即使和外人打闹受伤疼的话,要么忍着,要么嚎啕大哭,但像现在这般低声像小猫咪一样抽泣的模样,定时受了委屈才这样。   “嗯。”   林子墨抱着她进入房间,这才问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和夏天的关系,就是那种很奇妙的母女,夏天虽是林子墨生的,但林子墨一直把夏天当朋友一样,从未骄纵或是宠溺。   “奶奶说,让我和娘一起离开,我好难过。”夏天趴在林子墨身上,头不抬,闷声说。   林子墨扶起她的身子,“那你怎么知道的?她亲自对你说的?”   “不是,奶奶和小叔叔说的,我偷偷听到了。他们说,我和娘怎么没离开呢?我们应该离开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我们要去哪里啊?”   夏天问了三个问题,都是林子墨回答不上来的。   林子墨轻笑,摸了下夏天的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觉着对不起我们,因为我们在家里没能吃到肉。她的意思说,我们离开这里就可以吃肉了,过上好的生活了,这样才让我们离开的。”   夏天抬眸,眼泪止住,“是这样的吗?”   “对啊,夏天那么可爱,又那么懂事,她不会赶你走的。”   “我想也是啊,奶奶对我那么好,小叔叔也很疼我,不会赶我走的,对不对?”   林子墨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忍住心酸,点头,“对。”   顾李氏是真的存了让她们离开的心。   林子墨帮夏天擦干眼泪,对她说,“好了,夏天可以出去玩了,找你的小伙伴一起。”   “嗯,娘,我出去玩了,我要捉一大把的蜻蜓,回来送给你,我最喜欢娘。”   把最好的东西给最亲的人,林子墨教给夏天的。   等小丫头身影不见,林子墨转身落了一地悲伤。   站在门外的人却未瞧见,屋里那个佳人浑身透着失望和冷淡。   顾南城是在顾南鑫走后,才去挖河铺路那地儿。直到傍晚将黒才回来,回来之后直接回房,见她还在,心中微微放心,又带着丝丝窃喜。   “今天都做了什么?”顾南城主动找话,语气里满是温和。   林子墨抬头看他,嘴角淡淡,她能做什么?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可做,想作画奈何没有纸笔,那些给顾南城用来写字的纸笔,她不敢去动,省的顾李氏发火生怒。   “没做什么。”   “你想去镇上的集市看看吗?”   看她也是无聊的发慌,顾南城找了个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的地方,那就是集市。   ☆、023 很不愉快的一次   集市?那不就是逛街的地方?林子墨眸子转头,本想张口说不。   一想,若是今后想离开,现在可以去探一下路,对于一个路痴来讲,这是个很好的事情,便答应了下来,“我想去。”   干脆果断,不带一丝忸怩,也没女子的娇羞,很淡定,连想跟着上街,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等过两天,河道的事情弄完了,我带你去集市上看看。”   晚饭是顾李氏做的,却没之前那么丰盛,林子墨成了顾李氏眼中碍眼的存在,顾李氏把之前做好的白面馒头给顾南城,她和林子墨吃的是野菜窝窝。   顾南城把白面馒头拿在手中,抱着夏天,“夏天吃这个,爹爹不饿。”   夏天毕竟是小孩子,顾南城给她,她抱着直接啃了起来,吃到白面馒头,一双圆圆的眼眸笑的非常灿烂。   林子墨见夏天吃的开心,心中自私的想对她好,就像顾李氏心中一直偏爱顾南城一样,林子墨也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夏天。   晚饭结束之后,林子墨回到房间,显然心情不错,而顾南城也发现了林子墨的好心情。   “孩子睡着了吗?”他走上前,隔着床边往里面看。   “在睡,怎么了?”   “没事,睡着了的话,我把她抱到娘那里。”   林子墨想起前两夜的尴尬,不想让夏天离开。   “要不,你和南鑫睡,让夏天和我睡。”看,她想的多美。   顾南城面色阴沉,有点不愉悦,“我们是夫妻,我把孩子抱给娘。明天就能把河道挖好,我会想办法给夏天建造个小床。”   见顾南城神情认真,一丝不苟,抱着夏天离开,林子墨神情也似生气。   在顾南城走来之后,她拿好被子躺下,眼睛盯着屋顶怎么都睡不着。   顾南城把夏天送到顾李氏那边,回到房间,脱下衣服直接走到床上,提腿踏上去,轻扯了下她的被子,往里面靠靠。   “睡着了?”   “没有。”   听到林子墨的声音,顾南城伸手轻轻放在她身上,轻嗅她身上的味道,带着女人特有的清香,他想行夫妻之事。   而林子墨有点神经大条,直到顾南城的手放在她胸脯,她才感知到,本能的抓住他的手,眼眸含怒,“你放肆?”   那俏生生的小模样,带着怒气望着妄想睡他的男人。   “放肆?你敢说我放肆,你这女人……。”顾南城气极反笑,不管是手上的动作,翻身直接压住他。   “你下去,不能这样。”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能睡在一起?   “为何不能这样,你是我妻子,我们怎么就不可以了?”男人天生是一种反骨动物,你越说不可以,他偏要去做。   林子墨越是极力反抗,而顾南城越是做的彻底。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舒服和享受,顾南城也没怎么享受,身下的女人一直反抗,不配合,很难掌控的住。   疼,她疼的厉害,顾南城同样如此。这次是非常不满意的一次,让林子墨觉着,做为一个女人,真他娘的痛苦,气的她在心底飙脏话,端着的贵族架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挖河时间,今天之后就不用再去了,顾南城和顾南鑫起的很早,和村民一起往村外走去。   而林子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来之后发觉身体里有东西流出,一阵尴尬,绝对是昨天晚上顾南城留下的东西。   心中有点愤恨,起身之后把床褥拿下,连着身上的衣服,抱着往外面走去。   顾李氏看着她出去,在后喊道,“你清早起来干什么去?”   “洗衣服。”林子墨没回头,语气也很清淡。   顾李氏越发瞧不上现在的林子墨,“半天打不出个屁来,整天闷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我们顾家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媳妇,造孽啊。”   她的话,走到门口的林子墨听到了,身形微微一顿,随即走开。   挖河铺路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没到傍晚大家都回家了,村长也满心欢喜看着已经挖好的河道。   “只等大河道放水,我们这里就有水了,要是之前那么大的雨,现在肯定存不少水。”   “可别下那么大的雨了,我们家粮食都给糟践完了。”孙家男人张口喊道。   顾南鑫也在旁边嘀咕,“我们家房子都倒了,下雨祸害,可现在不下雨,咱们的粮食照样不好。”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连续干了几天活,大家肯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把咱们村的粮食产量做好,别生事。”   河道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大家各自回家,顾南城却背道而驰。   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顾南城转了方向。   “大哥,你要去哪里?我们现在不回家吗?”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顾南鑫不情愿的转头回去,到家的时候,顾李氏正在院子里摆弄那些粮食。   “今儿怎么回来那么早,你哥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我哥有点事出去了。”   顾李氏没再问,而是低声嘟囔了起来,“明天有集市,我寻思拿点粮食出去换些钱,给你哥买几本书,好好做学问,将来高中状元。”   顾南鑫有点沉闷,并未再理顾李氏。   转头,见夏天在堂屋外面的门槛上坐着,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   “夏天,你在做什么啊?”   “看小人书,叔叔你要看吗?我可以教你啊。”   顾家只有顾南城喜欢读书,也有那个天分,顾南鑫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不喜欢读书,觉着枯燥听不进去,现在夏天又找他看书,他直摆手,“不要,我懒得看书,不如我去好好睡一觉。”   “叔叔,我娘说,人要多读书。”。   其实,林子墨说的是,人丑就要多读书。   听到夏天和顾南鑫的话,林子墨从里屋出来,见眼前只有夏天一人,“你刚才和谁说话?”   “是叔叔回来了,我让他读书他不愿意。”   “嗯,让你进屋读书,你偏要坐在外面,什么习惯?”林子墨皱眉,看到夏天本来就不白的脸,现在一晒,更加黑了。   “我坐在外面就是要等爹爹回来啊。”   林子墨也不解,南鑫都回来了,他怎么没回来?   纠结到半夜,林子墨把夏天哄睡,她却没睡。顾李氏和顾南鑫等的时间长,已经睡下,林子墨整整燃着灯到半夜。   听到外面又声响,她试探性的问道,“是谁?”   “是我,你一直在等着?”   “谁等你,是夏天刚睡着,我正要睡下,听到你的声响。”   “口是心非,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去集市。”   ☆、024 听说集市很热闹   听到顾南城说去集市,林子墨有点欣喜,却并未表现出来,她打开门之后让顾南城进来,在关上门就上了床。   顾南城裸露着上身,刚才在外面用冷水冲了一下,裤子已经湿透,走到屋里把裤子脱掉,“帮我拿个裤子。”   “你自己拿,我要睡觉了。”   林子墨尴尬的皱眉,拿裤子,那不可不是普通的裤子,亵裤也就是所谓的男士内裤,拿在手中就不舒服。   顾南城见她不动,只能他自己去拿,也不能光着不穿,今晚夏天在房间里睡,他不敢乱动,她是吃定了他不敢大声说话。   拿到衣服胡乱套在身上,顾南城有点着急的爬上床,力道过猛,直接压在了林子墨身上。   只感觉身下一团柔软,顾南城竟然贪恋起温软香玉,速度极其的在她脸上轻啄。   “混蛋。”   林子墨伸脚要动,被顾南城按住,“别乱动,夏天还在里面。”   强迫式的被顾南城搂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肩膀都是疼的。   夏天醒来,看到床上多另一个人,伸手拉着林子墨,“娘,爹爹怎么还在这里啊?”   “爹爹和娘应该在一起,夏天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顾南城侧身,隔着林子墨望着小夏天。   “不要,我要和娘一起睡,爹爹自己一人睡。”夏天起身,趴在林子墨身上,霸占式的抱着。   顾南城心思一动,看来真的需要给夏天安排个房间了,不然这丫头铁定要和他们睡到底了。   说好今天去集市,顾南城起的很早,林子墨也是因为能去集市,而有点小激动。   顾李氏年岁大了,浅眠,起的也很早。   “南城啊,你起来了?今儿是集市,娘一会儿和你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娘,我和子墨去就好了,你在家里,想买什么我们买来。”   “你们出去?你带她去集市上做什么?可别乱花钱。”   林子墨就站在屋内门外,听到顾李氏的话,顿了一下身子,还是走了出来,“我不花钱,只是出去看看。”   顾李氏一听稍稍有点尴尬,转身去了厨房。   顾南城看向林子墨,“娘说的无心,你别放在心上。”他伸手想拉一下林子墨,却被她躲开。   “我没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净难受,她也懒得放在心上,她端的是淡定大度,岂能和乡村妇人相提并论。   林子墨没放在心上,倒是重生一世的顾南城,心中有点不舒服,他是想和这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娘怎么就不理解?   顾家没厨房,只能在角落里搭建了一个小的锅灶,开始做饭。   林子墨在梳洗之后,把盆子里的倒掉,刚把水泼到墙角,看到前面莫名的出现一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她好奇的上前看去。   顾南城伸手拉住她,“别动,那是我昨晚捉来的猎物,等会儿走的时候,我背着去集市上换钱,都给你,可好。”   他这是存了讨好她的心。   林子墨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不好。”   从回到戈壁村在开始挖河的时候,顾南城就注意到了,村外的戈壁中有猎物。一种很糙的野羚羊,体格瘦小,但身上的肉可谓是寸金寸金的,素来被富贵人家喜欢。   记得上一世,他在宫廷之种尝过那种味道,据说,是某位美食家研究出来的,非常的好吃。   但现在,他只能用羚羊来换钱。   简单的吃过早饭,顾南城拉着林子墨就要走。   顾李氏咕噜两下,把碗中的米粒汤水喝完,急声喊道,“南城别慌,娘给你拿钱去。”   原来,顾李氏把从林子墨那里得来的簪子,换成了钱。   “这个钱你拿着,买几本书,再买点笔墨纸砚,你出去那么久,屋里那些东西应该不好用了,咱们家就指望着你当官发财呢。”   “娘,这个钱……。”他怎么能收下。   前面是娘给的钱,后面是媳妇的簪子,这钱烫手,他不愿意接。   顾李氏见他犹豫,伸手快速的把钱放到他胸口,“拿着吧,去买书回来。”   顾李氏转了身子,牵着夏天的手进屋。   顾南鑫在院子里站着,一双和顾南城一样好看的眼眸,闪着不情愿,什么东西都给大哥了,他们以后可吃啥,他不是不喜欢大哥,可家里本就那么穷了,还死磕着让大哥读书,真真觉着不舒服。   顾南城站了一会儿,把钱往里面塞了塞,算了,先去集市再说,看着买点东西,但说什么都不会买书本,他绝对不会再走官途。   和顾南城相比,林子墨有点小雀跃,眼神灵动,波光微闪,一副很迫切的样子。   “你很想去集市?这么些年不曾去过?”   “不曾。”但凡顾李氏带她出去过一次,她早就逃走了,还在这里受窝囊气。   “那今儿,我就带你出去看看,集市非常热闹,周围有小摊、酒楼,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   “嗯,我正想出去看看。”   越听顾南城说集市好,林子墨就越激动,看来她逃跑的机会很大,人多眼杂,很容易就走散,这次她先去探探路,下次带着夏天一起,远走高飞。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不顾一切的挣点钱来。   两人说着走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走到集市,戈壁村离集市有点远,村中不设集市,成型的集市一般都在镇上。   而戈壁村开外的青光镇,素来以人多而闻名。   所谓戈壁,就是临近沙漠,虽然说他们离沙漠不是很近,但地势不佳,环境恶劣,位置偏僻,继续往前走,就是其他国家。   好在现在天下太平,无战事,各国之间相处安然无恙,生意上往来也多,之前林子墨也曾见过,很多小商小贩兜着货物从家门口经过,因为手中没钱,加上性子冷淡,她根本不靠近。   因着,青光镇是国与国之前必经之地,镇子上的人家过的倒也舒坦,做生意的没有不赚。话说士农工商,在这个时代没那么严重,但当官还是重要之选。   两人一直往前走,顾南城扛着肩膀上的羚羊,目的明确的找了家餐馆,直接跨步走进。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喝茶?”   “不吃饭也不喝茶,找你们管事的,看看这头羚羊值多少钱?”   面对小厮,顾南城浑身气势不由而起,在戈壁村面对家人的时候,他本能的收敛起官派作风,但现在是在酒楼里,他不可能低人一等。   那小厮见来人厉害,面上堆笑,“您先稍等,我进去问问。”   ☆、025 春宫图应该很值钱   林子墨见那小厮离开,悄声问他,“你刚才怎么那么凶?做生意也不必如此。”   “我可没凶,这叫气势,不能被人欺负了。”顾南城故作轻松一笑,伸手抓了下林子墨的手,又快速放开。   他这是怎么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去拉女人的手,有点失控了。   店小二很快便走出来,“我们家掌柜说了,这个只能一百文,多的不给。”   “这么少……。”   少到让顾南城诧异,在宫廷中吃这个羚羊肉的时候,那真是片片黄金,连骨头都不敢丢弃,留着熬汤。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今天,这个羚羊会这么便宜。   “您卖还是不卖?不卖的话就拿走吧。”店小二不敢得罪人,说的却也实在。   顾南城看了下林子墨,点头,“卖。”   苦苦等了几天才捕获到的羚羊,仅仅卖了一百文,这一百文能做什么?   林子墨对钱没有概念,看到顾南城手中接过一串的钱,有点迷茫,这钱和现代的钞票毛爷爷还真不像。   “你拿着吧,看上什么买什么。”顾南城真的不愿意和一个小女子去争那一百文,索性直接丢给了林子墨,随她高兴。   出来一趟也不容易,看中什么买些什么吧。   林子墨掂量着手中的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很淡很冷很高贵,“真的可以随便买什么都可以?”   “随你喜欢,买什么都可以。”   “哪里有书肆?我们去看看。”   书肆,对于一个常年看书苦读的人来说,要找的话轻而易举,不过,顾南城奇怪的是,林子墨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说让我随便花的?”她皱眉,抬眼,不知觉,媚眼如丝。   “在前面,我带你去。”顾南城不问,看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往前走,看到一棉布织成的书肆,锦旗随风飘摇,走进一看,发现暗色的门内是个看起来很破旧的书肆。   刚进入,就闻到阵阵墨香之气。   顾南城率先走在前面,狭小的书肆之内,摆放非常整齐,各类书籍一应俱全。   “看你想要什么?直接问这里的掌柜。”   林子墨上前,看着眼前打扮精明干净的掌柜,年岁不小,但很干净,尤其是胡须刮的非常干净,净白的面容。但看着又不像是读书人,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   “你这里什么样的画最畅销?”   “畅销?小娘子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林子墨一身女子装扮,头发只是简单的落下一点,从外形和身材,不难看出是个小娘子。   还是个漂亮到不行的小娘子。   “畅销就是卖的最快的画册。”   这个嘛,精明的中年男子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猥琐和邪意。   “问你话呢,什么表情?”   顾南城一把拉住林子墨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你们是夫妻吧?”中年男子问了句,接着道,“来我这里买那种画的多是公子哥们,像你这样带着小娘子过来的,实属少见。”   中年男子说着,从一堆书中,巴拉巴拉找出一本,像是被人翻了很多遍的书,“呐,这个就是现在最流行的画册,里面的动作姿态,相信你们也能做的出来,五十文一本,不还价。”   林子墨伸手要接,却被顾南城抓住,看到上面艳丽的字眼,《勾魂儿之天涯海角浪》,他自然看的懂这是什么书,伸手甩了出去,“什么污秽艳物,不许看这个。”   “给我包起来,你确定这个是最流行的?”和顾南城相反的想法,林子墨直接让那掌柜的给打包。   流行的才有市场,有市场才能挣钱。   “自然是最流行的,这个画册是出了名的情公子所作,而情公子的每一本画册,一旦出来就卖的很快,就像你说的那个畅销。”中年男子说着话不忘把那本艳丽俗物包裹起来。   递到林子墨手中又道,“很适合你们年轻的夫妻,好好玩儿。”   这话说的,林子墨尴尬不已,顾南城愤怒不止,这个女人,竟然花钱买这玩意,临走之时,林子墨问店家又拿了十文钱的宣纸。   和那书相比,这纸张简直就是白送的。   抱着手中的东西,出了书肆,林子墨站在原地看向顾南城,“你还要买什么东西吗?”   “你还想要什么?”她反声问顾南城。   一本画册就够难堪的了,要不是他重活一世,真的会打这个女人,现在看向身边女人,不过是个小娃娃,他不气、不气,忍着她。   “我不要其他的东西,我们回家吧。”   顾南城摇头无奈,把林子墨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些东西,很简单几个包子还有一点的杂粮,可见他才是最会过日子的。   那个贵族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会。   纵然心中很气,顾南城在走出集市的时候,还是牵着她的手,生怕被挤开走散。   两人到家已经下午,回去的人也不少,大都像他们这样走着,也有家境好的人家,赶着驴车,慢悠悠的走的惬意无比。   一来一回,林子墨娇贵的身子有点吃不消,她又不去说累,怀中抱着那本破书像宝贝一样。   “走的累了?”   看的出林子墨脸上带着纠结,肯定是脚底磨出泡了。   他们脚下穿的鞋是顾李氏做的,家境不好,顾李氏是把一双新鞋穿成破鞋,破鞋烂了补补再穿,底子已经磨的很薄,走路极其不舒服,还咯脚。   “没事,还能走。”   顾南城看着她,不顾周围路人眼光,蹲下身子,“上来,我背着你。”   “不要,赶紧起来。”林子墨像是害羞了般,脸色瞬时通红,一手拉着顾南城使劲的往上拽。   “别磨蹭,上来,我们走。”   林子墨没反应过来,顾南城走在她前面,弯身,直接把她背在身后。   一双大手紧紧的固定住她的大腿,那手掌还故意似的磨蹭着她的屁股,气的林子墨又羞又怒。   好在,顾南城脚程很快,很快便到家了。   林子墨回家之后,进入房间,把东西放好才出来。   顾南城拿着手中的东西,交到顾李氏手中,“娘,这是我们买的一点东西,你们吃。”   “买什么吃食,娘说的书你买了吗?”顾李氏眼中带笑,望着顾南城。   “嗯,那个不急,你们先吃,我回屋去了。”   顾南城最怕的就是顾李氏,不是怕她不好,而是顾李氏对他太好了,那种好让他难以承受,他不敢辜负顾李氏,又不愿听从她的意思继续走官途。   顾南鑫一听有吃的,立即跑了出来,“娘,大哥拿什么好吃的了,我刚看见嫂子抱着一团东西直接回屋去了。”   ☆、026 穷酸的一家子   “那小贱蹄子,肯定鼓捣你大哥买了什么东西,我觉着不对劲,让你大哥买书去了,回来什么没拿,没说清楚就走了。我看,定是林氏那眼皮子浅的,心思不纯,你大哥被她迷了魂儿。”   顾李氏心中认定是林子墨捣的鬼,不然南城不可能不买书,心中可是恨上了林子墨。   而回到房间的林子墨还不知道,顾李氏已经暗自恨上她了。   顾南城进入房间,直接把门从里面栓上,本想抱着娇妻腻歪一阵,回到屋里,看到林子墨正抱着夏天在看书,模样安静像幅画,让他不忍打扰。   林子墨早就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却没抬头,看着桌子上夏天写的字。   顾南城走近她们娘俩。   夏天抬头看向他,“爹爹。”   “爹爹刚买了包子,夏天去找奶奶拿包子吃。”   一听有包子吃,夏天立刻从林子墨身上下来,蹬蹬的跑到门旁,拉开门走了出去。   夏天离开,林子墨自动站了起来,此时这间破旧的房间,站着两个人,林子墨想起刚才,顾南城一路上背着她回来,心中感觉尴尬。   顾南城走近看着她,“怎么不敢看我了,买的书呢?”   “书?”林子墨抬头,疑惑的黑色眼珠子望着他。   “那本小人书。”他好心提醒。   “我拿来有用。”林子墨皱眉,不懂顾南城看着她问那本书,啥意思?眼神那么热烈,看的她不自在。   “幸好有用,不然买来岂不是浪费。”   听到她说那本书有用,顾南城心中一阵翻滚冒泡,或许晚上,他们可以好好的看一下,那本书如何使用。   林子墨不理他,心中也是为了躲避他过于让人不自在的眼神,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南城没有出去,而是过去书桌那边,拿起刚才夏天写的字,整体的叠好放在一旁,摸了几下书桌上的书,带着眷恋不舍,还是收了起来。   既然决定,重生这一世不再走仕途,那就再也不起这样的心思。   顾南城在屋里呆着,林子墨浑身透着不自在,随即出看屋子,走到院子里,见到夏天手中拿着一个包子,吃的满足而开心,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包子好吃吗?”虽然她没吃,但看着夏天吃就很开心。   “好吃,娘这个包子真好吃,给你……。”夏天把手中剩下的包子给林子墨,示意她吃。   “我不吃,你吃吧。”   林子墨找了地方坐下,此时外面太阳西下,夏天的风暖暖的,农村之中,没有燥热和沉闷,反而带着阵阵凉气,她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在,像极了大家族中享受的富贵太太。   就是这副模样,正巧被顾李氏看到,此时有大儿子傍身撑腰,她倒是不再待见林子墨,看到她这等陋习更是厌恶。   伸手从屋檐下拿出竹篮,她尖锐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还闲坐着,真当自己还是贵族中的千金小姐,地里的草稞子都长荒了,不去拔草,只想着在家里闲着。”   反正没提名喊她,林子墨倒也不起身,只是觉着顾李氏最近的态度,愈发让人看不懂,她微微侧了身子,继续闲坐着。   顾李氏见她一点反应没有,心中恼火,对在喝水的南鑫大声喊道,“下地拔草去,真是长了一身懒骨头。”   南鑫跟在身后,随后附和,“娘,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一去一回天都黑了,明儿清早再去吧。”   顾李氏闷声哼了几下,自个走了出去,不晓得去了哪里?   南鑫看向林子墨,摇头无语,本想回房去带会儿,一想,最近村里年轻姑娘都是在傍晚时分,去小河边洗衣服,他换了身衣服出来,看着夏天,“走,和小叔叔出去玩。”   夏天回头看向林子墨,似是询问的意思。   林子墨轻笑点头,“去吧,天稍黑就回来。”   “嗯,娘我知道,我跟着小叔叔出去玩,不会和人打架了。”   之前和隔壁小胖打架,被林子墨禁足了好长时间,不许和村里的小伙伴儿玩,可是憋坏了她。   夏天和顾南鑫出去没多久,隔壁,也就是顾家旁边的邻居,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林子墨本不想关注。   奈何她就坐在院子中,木制院墙,不高,勉强到人腰位置,外面的情况她看的一清二楚。   隔壁孙家姑娘,手中提着包袱,脸色青中带紫,一身落魄的站在门外,她敲门的声音,林子墨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到声音,眼神直接望了过去,她可记得当初孙家姑娘嫁人的时候,那排场可真够热闹,现在怎生一身落魄回来?   她也只是诧异,并未放在心上,也不关心,起身要往屋里走。   孙利香看着林子墨,一口银牙咬的恨恨,“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没嫁给南城哥,我现在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   林子墨皱眉,“关我何事。”   本以为是个值得同情的姑娘,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变成这般让人不喜的性子。   “都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要不是你嫁给南城哥,我能成这个样子。”孙利香越想心中越气。   当初,她一心欢喜南城,本等着顾家来人求亲,谁知最后,顾家却求娶了林子墨,真真是可恶至极。   现在她听说南城回来了,加上家中夫婿对她并不好,拳打脚踢似家常便饭,她便逃了回来,这下,她非要找准机会,一定要和南城哥在一起。   林子墨对她无语,摇头回房。   而这时,孙利香家的大门打开,孙利香的娘,孙氏看着她,“香儿,你咋回来了?”   “娘,我过不了了,你看我这身上被打的,胡大军就是混蛋,见天的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回事?大军挺好的,怎么会打你?是不是你又乱使什么幺蛾子了?”   孙氏对着孙利香一个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身上。   这哪里是亲生女儿,简直后娘对养女。   “我哪里出错了,是胡大军脾气暴躁,还爱喝酒,一醉就打人。”孙利香躲着孙氏的巴掌,边跳着脚。   “也怪你,这么些年了,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打你也是轻的,要是在咱们家,你早就被休了。”   听听,这是亲娘说的话吗?孙利香心中撇嘴不屑,张嘴便问,“我听说南城哥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都没捞得,一家子穷酸鬼。”孙氏瞧不上家穷还死读书的顾家,张口闭口都是嫌弃。   ☆、027 这个动作不对   “南城哥有学问,将来肯定能当大官,你别看他现在穷酸,将来肯定会飞黄腾达。”孙利香心中笃定,她对顾南城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   “你还想着他呢,趁早给我消了那个念头,我告诉你,你现在好好的和胡大军过日子,将来生个一男半女,比啥都强。”   “那不行,反正这日子我和胡大军过不下去,我心中想着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也接了胡大军家给的彩礼,我要是再嫁给了南城哥,不得还要一份彩礼钱?娘你说对不?”孙利香见孙氏不赞同,直接找了别的由头。   孙氏这一听,眉开眼笑起来,“你这法子是不错,可你现在没和胡大军离呢,不行,等你离了再说,现在先在家里乖乖呆着。”   听了孙利香的话,孙氏确实很开心,但,可不是想着和顾家结亲,而是在趁着闺女还能嫁人,反正现在没孩子,再找个人嫁了,也能再捞上一笔彩礼钱。   ……   顾家   林子墨在外面院子里呆了一会儿,便回屋了,见顾南城正在收拾一些东西。   “你在做什么?这些书好好的怎么都收起来了?”作为读书的人,把书收起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刚才听到外面有声音,谁在外面?”顾南城刚才听到有声音,并未放在心上,现在也是随口一问。   “是邻居家的女儿回来了,聊了几句话。”   顾南城从旁边走近林子墨,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眉眼之间带着温暖,“去了趟集市,没见你买其他东西,是不喜欢?”   “嗯?没有,我觉着衣服够穿就好,其他的也不用买什么。”其实是钱不多,再说,那些花里花俏的衣服,她着实看不上。   “呵呵,心思淡泊,聪慧明理,我确实娶了个好媳妇。”他称赞人的话向来不藏着掖着,来的直接明了。   林子墨不语,心中却很受用,面色带了几分喜色。   晚饭依旧是顾李氏准备的,免不得又指桑骂槐了一番,当然不是在顾南城面前,顾李氏找了时机,只挡着林子墨说了一通。   她也不生气,只是觉着,顾李氏现在这样对她,只会让她走的更快。   林子墨回屋,夏天就跟在身边。   “娘,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不要和奶奶睡。”   “好,夏天跟我睡,现在洗脸去。”   打了水娘俩洗完,林子墨抱着夏天上了床。   顾南城回屋,站在床边,“你们娘俩一起睡?”   “对啊,爹爹你自己睡,我和娘一起睡。”夏天说着抱住林子墨,笑呵呵的不撒手。   顾南城上前坐在床边,抱起夏天,“你先和奶奶睡,等过段时间,爹给你做个小床,你再和爹娘一起睡。”   “不要,我要和娘一起睡。”   奈何夏天不撒手,林子墨心中想笑,她就是想让夏天跟在身边,这样,顾南城才不会乱来。   顾南城像是看透了林子墨的想法,看来今儿是不能独自搂着娇妻睡了。   “好吧,让夏天睡在这里。”看来这个木床是样赶紧打造。   最近挖河的事情已经完事,他需要找点事情挣钱,养家糊口还有娇妻孩子。   林子墨高兴的抱着夏天,而顾南城趁此机会翻身上了床,伸手一揽抱住两个人,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孩子,那种感觉很温馨。   而林子墨根本没想到,顾南城会连着她和夏天一起抱住,那种胸膛里传来的跳动,她第一次听到,不懂,水眸带着疑惑。   林子墨不说话,夏天倒是很愿意和顾南城亲近,抱着他的大手,“爹爹,你会讲故事吗?你和娘一样,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你娘都给你讲了什么故事?你给爹说说。”顾南城反声一问,问起了夏天。   父女两个玩的很开心,顾南城像是玩的有点过火了,屋子里都是男人爽朗的笑声,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能和孩子做到这般亲密。   渐渐声音落了下去,夏天已经睡着,林子墨闭上眼,其实没睡着,顾南城伸手在她脸上摸索了半天,伸手抱住女人,这才缓缓睡去。   清晨,太阳刚升起,阳光微微透过窗子,屋子里有点亮光。   林子墨起的最早,头发未梳、脸也没洗,她拿着在集市上买的书,纸、笔,坐在小书桌上,打开书。   一脸认真淡漠的看着上面的小人打架,男女之间的动作,画的很到位,也很清楚,但就是有点借位错位,男、女性身上的生理特征临摹的很立体,但有点模糊不清,可能是毛笔勾勒不加颜色的原因。   林子墨抬眸,淡淡的说道,“这样的动作不对……。”   她伸手指着其中一处,手正好落在书本上男性特征的位置,这个位置根本不对,从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进得去?但是,若不从这个方位,那又如何进去?   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顾南城一脸黑线,满是尴尬的站在她身后,“大清早的,你在看这个?”   “嗯?”林子墨抬眸,正好望着顾南城。   大清早,刚起来,看到自家女人看着一本私密的书籍,她的手还放在那个尴尬的位置,当下身子就来了反应,正巧她抬眸,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当即扣住女人的后脑勺,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   晨起情欲重,他亲的不温柔,硬生生的咬肿了林子墨的唇瓣。   “你做什么?嘴都咬肿了。”   林子墨不懂情欲,更不懂女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当即只觉着顾南城奇怪,咬的她唇瓣都肿了。   “以后这个书,不许再看了。”要看的话,也要和他一起看,自个大清早的躲在这里看是什么样子。   “嗯,我只是觉着这个动作很奇怪而已。”林子墨出口应道,后面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南城听后更加尴尬了,伸手指着她说,“这个动作主要看人,赶紧的收拾了。”   林子墨又抬头看向他,“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起先,就照着这个书本临摹几张清晰的纸画,她心中有了盘算,手中这本模糊不清晰的书都能畅销,那她画的这些高清的春宫图还能卖不出去?   低质量的画册都能卖的那么好,那她这些高质量的小人书,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028 开荒地的打算   028开荒地的打算   早饭之后,顾李氏叮嘱千万,让顾南城在屋里读书,她和南鑫出去地里拔草。   现在正是夏季初期,天气燥热,吃过早饭之后,外面的阳光越发的燥热,但也只有现在,出去拔草能才快速把野草晒干。   顾南城肯定不会在家里呆着,但又不能去田地里,只等顾李氏离开,顾南城对屋里的林子墨道,“你们娘俩在家里,我出去看看。”   “嗯。”林子墨漠不关心,见他离开也不管。   夏天反而抬头跑到他身边,“爹,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好,走吧,我去外面看看,你顺便给我指路?当我的军师可好?”顾南城轻笑,不自觉的把军师都说了出来。   “当然好啊,我对这里可熟悉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林子墨见夏天要和顾南城出去,才抬头,“你们要去哪里?”   “怎么?你也想和我么一起去?”顾南城看向她笑道。   “不想,我只是问问,夏天性子有点野,你们别走太远。”林子墨出声叮嘱。   只等顾南城和夏天离开,林子墨趁此机会,快速的把纸张拿出来,临摹这那本书上的动作,和上面一样配字描写。   荤言荤语她不会,但好在上面有些字,不过,那字体些的非常高雅,想来能看着这书的人都喜欢一些语言上的刺激,再好的言语有什么用。   她大手一挥,直接把上面的字改了,流里流气、荤素搭配,这样才好听。   什么小娘子、大相公,她改的非常不高雅,反而带着几分言语上的刺激,语言加上图片,看的她,脸红心跳,整个人兴奋异常。   连着画了好几张,她才罢手,好在这些东西和现代的画不同,反而有点像草稿纸般的漫画,如此画了几张,配上字体,看着也蛮好看。   要是将来有机会,她倒是可以画上一些,给夏天当读物玩。   随即把纸笔放下,舒展了下身子,晾了一会儿,只等笔墨干掉,林子墨才把画收了起来。   在等几天,把手中的纸画完,等有集市的时候,拿出去换钱,只等有了钱,他们就要可以离开了。   想到之后的生活,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而这边,和夏天一起出去的顾南城,他们出了村子之后,眼前的麦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每家才零星一点的田地,看着戈壁滩的土地,那么一点的地,养活整个家是不可能。   夏天在旁边的野草丛子中摘了大把的野花,抓在手中。   顾南城双手背在伸手,身形消瘦,高大挺拔,一身素衣站在高处,看着黄土山坡下面的田地,思考着将来的打算。   决定不从仕途了,就只能务农,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爹爹,你在看什么?我们要回家了吗?”   “回,等会儿就回。”   顾南城张口说道,年轻俊逸的脸庞带着笑,弯身抱起夏天,心中已经决定,他要出来开荒,开凿出一块最肥沃的田地。   做官多年,他又不是不知道,在一些地方,有很多肥沃的田地,虽然这里的田地本身不够肥沃,但下足够的料还是可行。   没等顾南城回来,家里就来人了,是顾李氏回来了,身边跟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女人,看那女人嘴角一颗痣,不难猜出,这个女人是媒婆。   顾李氏推门进家,嘴上热情的喊着,“他婶子,你里面请,赶紧的坐下。”   这边又赶紧吩咐顾南鑫,“南鑫你去端碗茶过来,给你婶子。”   顾南鑫有点兴奋激动,这一路上听她们说话,也知道这是给他找媳妇的,心里乐开了花。   那媒婆进来顾家院子,左右瞧了一圈,伸手摆摆,“别端水了,我看你们家这情况,难有姑娘进这家门,这水我也不喝了。”   媒婆左右看了一圈,见家里总共那么两间房子,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这真要是人家姑娘嫁进来,不得砸自己招牌,不行,这门亲事不能说。   “他婶子,你做那么多年的媒婆,见的世面多,怎么着也给你侄子找个姑娘啊。”顾李氏在后面紧紧的喊,着急又得赔笑。   “姑娘啊,我手里也有几家,但你能拿的出聘礼和彩礼钱?你要是能拿出三十两银子做彩礼钱,我立刻给你找姑娘来,不说你家这房子,只要你有钱,这婚事我都能说成了,你肯能拿的出不?”   媒婆说话,有点鄙视,但好在客气,毕竟这媒婆在戈壁村也算是做的媒多了,名声不错,可不能坏了名声,以后不好说媒,不能因为这一家而断送了以后的生意。   顾李氏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的钱,她手中一分没有,之前用林子墨簪子换来的钱,给了顾南城,直说让他买书,现在也不知道钱还在不?   顾南鑫从屋里端了碗水,还放了点黑糖,“娘,那媒婆婶子呢?”   “走了。南鑫不急,再等两年,等你哥考中状元,咱们家有钱了,给你找个官家小姐。”顾李氏语气强硬的说道。   顾南鑫一听,没戏,新中国顿时不爽了起来,把手中的糖水扔到一边,“你心里只有大哥,我都多大了,亲事都说不上。不说现在就娶,倒是有姑娘看上我也不敢进咱家门,咱家穷成啥样了?大哥再去科考一次,我们这日子没法活了,官家小姐我还不要呢,我就要村里的姑娘。”   顾李氏被顾南鑫的说辞难住,不知道如何去说。   林子墨一直在门口站着,更是不知道如何插嘴,呆呆的摸样,带着迷蒙。   其实,顾南鑫才十几岁的孩子,成亲确实有点早,但现在是古代,成家立业才是人生最大的事情,难免他们会觉着成亲重要。   顾南鑫起身摇头,脸上带着失落和难过,从院子里出去。   而顾南城抱着夏天正巧从外面进来,顾南鑫正巧撞在了他身上,“怎么了?南鑫你做什么去?”   “不用你管。”甩开顾南城的手,他跑开走掉。   顾李氏回房,林子墨站在门外,顾南城上前走了过去,“怎么回事?吵架了?”   “像是要给南鑫说亲,媒婆嫌家穷,看了一下便离开了。”林子墨说完,看向夏天,“她怎么睡着了?”   “嗯,玩的累了,睡着了,你抱她回屋休息,我去娘房里看看。”   ☆、029 小媳妇跑掉了?   林子墨点点头抱着夏天回屋。   顾南城推了下顾李氏的房门,在外面喊道,“娘。”   “进来吧,有啥事?”顾李氏声音提不上劲儿的样子,完全没了前几日的精神气。   “娘,你别担心,咱们家的情况肯定会便好的,南鑫绝对能娶上媳妇。”   听到大儿的宽慰话,顾李氏心情也好了点,“还是我儿体贴娘,这么些年了,娘就指望这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是娘没眼光,当初怎么就让你娶了林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倒如今这家事都没人收拾。”   顾李氏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纵然再想反驳,在看到顾李氏哭泣的时候,顾南城也只能沉默,低声叹息一声。   “娘,今后我边读书边下地干农活,我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我也已经有妻儿,断不会再乱来,你若想让我继续读书,就听我的意见。”   “南城,你是有什么意见?你是读书的人,怎能下地干活?这个万万不行。”   “娘,我观察了几天,发现咱们村后一片平地,地势极高而且平坦,适合开发出来,你想,我们现在几亩薄田能做何收益?要是开出几亩田地,将来南鑫成家,也能分的几亩。”   “你算的这么清楚?看来你是考虑过了,你说的可行,明儿让林氏一起下田地做农活,我们家可不能想贵族小姐一样养着她。”顾李氏同意了,但也拉出了林子墨。   顾南城本能的皱眉,但一想,他娘和弟都下地干活,留林氏一人在家,也不好看,不如让她下地,即使装装样子也成。   随即点头,“也是该下地做些农活了。”   “真是后悔,怎生找了这样不会农活的小姐,要是那时候,给你找隔壁邻居家的利香,那姑娘长得好看,又能持家,干活还麻利。”   “娘,我先回去了,晚上我要看书,白天还要干活,时间上有点紧。”   顾南城不想听顾李氏的话,谁家姑娘再好,能有他媳妇好?媳妇的好他自己知道就成,自己媳妇自己疼。   “行、行,你赶紧去读书,别累着了,晚上让林氏在身边伺候着。”   一边妥协一边强硬,算是把顾李氏哄好了,但屋里小媳妇,顾南城却不知道怎么办?近日媳妇都不让靠近她身。   每天抱着闺女睡觉,弄的他浑身燥热无处可施,只等闺女睡着了,对小媳妇摸上几把。   开荒肯定是要趁早,想着今年开好荒地,冬天的话就种上冬小麦,因此这开荒的事,迫在眉睫。   早上,顾南城谁也没喊,独自一人早早起来,扛着铁锹自个去了村后,戈壁滩。   顾李氏早上起来,做好吃的食物,叫了南鑫起来,她带着食物去了村后,林子墨起来之后,顾李氏已经走了,倒是南鑫还在。   “嫂子,你赶紧的吃点东西去村后,我和大哥、娘都去哪里,咱们家准备开荒了,大哥说,今年开荒,明年就能用粮食换钱了。”   “我今日要去集市,你带着夏天去村后,回头我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林子墨想着手中已经有十几张的画,得拿出去让人看下,要是合适的话,她急需多作些,不合适还能进行修改。   “那嫂子,你回来能带点肉吗?我们好久没吃肉了,夏天,你是不是也像吃鸡肉?”顾南鑫一听林子墨要去集市,小孩子心性来了,嘴上想吃,还拉着夏天一起喊。   “嗯,娘,我也想吃鸡肉了,你买只鸡回来好不好?”   “好,你们在家乖乖听话,南鑫帮着多干点活,我回来给你们带。”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笃定自己能挣到钱,竟然敢答应顾南鑫和夏天的话。   林子墨饭也没吃,简单的梳洗之后,等顾南鑫和夏天离开,才用包袱包好那十几张的图纸,关上门往镇上的集市走去。   集市分日子而开,但镇上的书肆是不分时间的。   林子墨极其聪慧,只走一边的路她已经记下,而且一点不差。   顾南鑫和夏天边走边玩,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顾南城已经开了小半亩的地出来,效率极其高。   顾李氏在他身后,打着那些大的坷垃,弄碎了日后好播种。   “你们怎么才来,看你大哥干多少活了,赶紧开荒,别愣着。”顾李氏看到来人,埋怨的语气说道,怎么现在才来。   顾南鑫嘻嘻一笑,想到晚上回去有肉吃,心中高兴,“知道了,今天我是铁了劲儿的干,肯定能开不少的荒地出来。”   夏天跟在顾南鑫身后,“小叔叔,你说我能干啥?我也能开荒地吗?”   “夏天,你不行,你太小了,你去边上摘花玩。”顾南城看到小女儿,心中柔软,笑声说道。   “爹爹,我去摘花,走的时候带回家给娘。”   夏天喊了一声,直接跑开,这时,顾南城才注意到,林子墨没有跟过来。   他看向顾南鑫问道,“南鑫,你嫂子呢?她怎么没过来?”   顾李氏一听,眉眼一瞪,颇为不爽,“定是在家里闲着,不想出来,我就说咱们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娶了个懒媳妇。”   “嫂子去镇上了,没在家闲着。”顾南鑫为林子墨说了句话。   顾南城一听,当即放下手中的铁锹,“你说你嫂子去镇上了?”   想到之前林子墨一直要休书,最近几日才安静下来,怎么现在,趁着大家都出去开荒的时候,她去了镇上?   顾南城心中一阵恐慌,这种感觉是他重生那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像是极其害怕失去似的。   “我去镇上看看。”   “南城,你去做啥?你把你买书的钱给她了?”   顾李氏看向顾南城,心中以为他把,买书用的钱给了林子墨,而她拿着钱去镇上乱花。   “没有的事,我去镇上看看,你们先干,不行的话直接回家。”   顾南城心中确实担心后怕,不顾一切,直接往镇上的路跑去。   越走越害怕,因为在这条去镇上唯一的路上,他没有看到林子墨的身影。   想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顾南城知道,林子墨走的根本不快,他从第一时间听到林子墨离开的消息,已经开跑起来。这么快的速度跑来,竟然没在路上看到她。   直到走到集市,依旧没看到林子墨。   一阵恐慌的感觉袭来,她走了?   ☆、030 赚的第一桶金   而此时,搭了村里便车的林子墨,抱着手中的包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家书肆。   “哟,小娘子,怎么又是你?还来买书?”中年老板看上去挺猥琐,却不敢太过分。   林子墨看着他,轻微皱眉,素来清雅高贵,端的就是架子,“我这次来想和你谈些生意,你看如何?”   “谈生意?你想谈什么样的生意?”一说生意,男子神情变得严肃了些。   “关于那些图纸的声音,你之前的那本什么媚书的,我买了也看了,太粗糙了,我能出一些清晰好看的画册给你。”   林子墨说到这里,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毕竟做生意这等事,她根本不会。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介绍你的图纸画册给出书刊登?”中年男子也不傻,似乎有点精明过头了。   “嗯,也不是,我是想让你在中间牵条线,你拿着我的图纸去刊发,挣的钱你分我一些便可,或者,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卖给你,你觉着呢?”林子墨的眉头皱的更深,果然,谈生意她一点都不适合,她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先让我看看你的画册。”   林子墨毫无心机,那老板说看,她直接就拿了出来。   老板结果图纸画册,看了一下,渐渐入了神般,再抬头看向那女子,竟然比之前的猥琐还要深了几许,完全把她当成了放浪形骸的女人。   林子墨不喜他看自己的眼神,“这个不是我所做,是我家相公,他习的字画,懂的不少,便画了这些东西,让我拿来换钱生活,你看如何?”   “确实不错,我不能确定能否卖的出去,所以,我们还是先试着合作,我先交付你一些银两,这个图纸由我拿出去刊发,等日后赚了钱,我再分你一部分,你看如何?”   中年老板有点不敢放太多钱出去,虽然这个画册对他很有吸引力,但在刊发出去,还不知道效果,他不会犯险给林子墨大把的银子,这才选择合作,只给一点的押金。   心中更是奇怪,这个小娘子的相公他不是没见过,看着一身书生气,这字画要是出自他的手,也说的过去,但要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过来贩卖,他这么放心?   “嗯,可以,前期的话,你想支付我多少银子?”这个才是关键,后面能挣多少,她没有概念,现在到手的才是关键。   “我先支付你五两银子,这里总共是二十张,应该能刊发一本,等下个月这个时候,我把剩下的钱给你。”   这些图画绝对超过五两银子,没有买断,也就不用给太多,说的好听,是日后给她一些银子,要是日后赚的多了,就给些,赚的少了,直接就不给。   这样算来,就是以后谈合作的事还很划算。   男老板噼里啪啦的扒拉着算盘,打的满意。   林子墨不知道做生意那么多套路,她干净的眸子看着男老板,点头,“好,我把家里的地址给你,我来不了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相公。”   还是把顾南城给扯了出去。   这种事,还是以顾南城的名义好说。   和那老板留下家中地址,林子墨不会做生意,也不懂那么多,竟然连签订协议都忘了。   她拿着钱,想到来的时候,夏天和顾南鑫说要吃鸡肉,她出了书肆,拿着钱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地方找到一家专门买烧鸡的。   她走进,抿嘴带笑,“老板,这鸡多少钱一只啊?”   “二十文一只,小娘子来一只烧鸡吧,我们家的烧鸡香飘千里,可香着呢。”男子说着停下手中的活,立刻提起一只烧鸡,说要给林子墨剁开。   林子墨乐颠颠的点头,“好,你给我来一只吧。”   那男子把烧鸡切好,用荷叶包裹住,外面再用一层线条捆绑一下,交付到林子墨手中。   林子墨把钱给了出去,见那人又找给她几个铜板,她怎么突然有种,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的感觉。   提着手中的烧鸡,她并未再买什么,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要买什么,现在挣钱存钱,就是为了在离开的时候,能有东西傍身而已。   提着烧鸡还有一些从书肆里买来的纸张,她想回去。   此时的街道人不多,林子墨走在街道上,看着略显孤单落寞。   此时的顾南城像疯了一样,找遍了整条街,终于在人不多的地方街道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急速的跑了过去,直接抱住那女人,“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不知道我在找你吗?”   林子墨震惊的定住身子,顾南城?他怎么跑到街上来了,“你怎么会在镇上?你不是在家里开荒地?”   “你来镇上做什么?为什么不给家里人说一声,你这样离开,不知道大家很担心吗?”   林子墨拉开女人的身体,眼神认真带着古板,语气强烈带着不可回击,一种说的就是如此,给我听好了的感觉。   林子墨闷声道,“应该没人担心我才对,我记得来的时候,对南鑫和夏天说了,他们应该没忘记对你们说吧。”   没想到顾南城会这么担心她,林子墨有点错觉,不敢相信。   “他们两个还是孩子,以后,你要去哪里,先告诉我一声,我有时间就陪你一起出去,没时间,等我有时间了再出去。”   强势而恶霸的规定。   林子墨在心中不忿,她才不会想听,被他困住,怎么可能。   一直听顾南城说,林子墨也不啃声,像个知错的孩子,沉默不语。   “现在知错了?知道不应该出去了?”   顾南城以为林子墨不说话,是因为知错了。   其实不是,林子墨是懒得去理他,动两下胳膊,拉开顾南城的手臂,“大街上人好多,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是我媳妇儿,我拉着怎么了?回家。”   顾南城是这真的怕了,担心媳妇会真的离开,虽然他回来没多长时间,但,抱着的却是像平和一辈子生活的心。   尤其是现在的林子墨长得好不说,还很有意思,很对他的脾气,倒跌上来的女人或许入不了眼,但入了眼的女人,让他倒贴都可以。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即使这个贵族落魄小姐,一直想离开,他也不愿意放手。   一直到家门口,顾南城都没发现,在林子墨手中还拎着一只烧鸡,不晓得她是怎么带人回家的。   林子墨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样想呆在屋里,但顾南城却不放心了,这女人出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了犯罪经历,得看牢些。   “收拾好了吗?跟我一起去开荒地,不让你干活,在旁边带着夏天玩也行。”在他眼皮子底下,看她还怎么逃的开。   ☆、031 野菜蘑菇炒鸡丝   林子墨一听顾南城的话,懒洋洋的从床上下来,她得把今儿挣得钱放好了,留着离开的时候用。   从屋里出来,瞧了顾南城一会儿,才说道,“好,我和你去开荒地。”   顾南城从家中带了一些水,正要往外面走。   林子墨随即喊道,“现在应该是晌午了,他们应该没吃东西呢,不如我把这只烧鸡带给他们吧。”   “烧鸡?你从哪里来的?”顾南城这才问起。   “在街上买的啊,闻着挺香的,你要尝尝看?”林子墨提溜着烧鸡,送到顾南城面前,一脸认真的表情。   “不用,带给他们吃吧。”   顾南城并未多问,林氏手中有点钱也是正常,毕竟之前的林家也是贵族,即使落魄了,手中有点散碎银子也是应当。   他不会觊觎林氏的钱。   林子墨提溜着整只鸡和顾南城一起去荒地的。   两人刚到,顾李氏赶紧走了过来,直接走到林子墨身边,一阵数落,“你这是又做甚幺蛾子,弄的南城大老远的去镇上找你,你这是作死的,不想在我们顾家就趁早走人,整天弄点烦心事。”   林子墨一脸蒙圈的看着顾李氏,其实她对骂人这件事,一直抱着反对的态度,见顾李氏张口数落她,也不反抗。   而是转了身子,提着手中的东西,对着远处的夏天和顾南鑫,“你们看,我给你们带烧鸡了?你们过来吃吧,很香的。”   顾李氏被忽视,气到不行,伸手要去拉林子墨。   在旁边的顾南城,拦住顾李氏的手,“娘,她是我媳妇,我懂她的好就成,她不会离开顾家,也不能离开顾家。”   “你、你,南城啊,像林氏这样的女子,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不行,你听娘的,等你高中状元之后,咱可以再另娶其他更好的女子……。”   “不可能,若是在高中状元之后另娶她人,我宁愿不参加科举考试。”   没等顾李氏的话继续说下去,顾南城怼道,转身离开走到正在给顾南鑫和夏天分烧鸡的林子墨身边。   顾南城和顾李氏的谈话很小声,离林子墨他们又远,林子墨根本就没听到。   顾南城看着夏天和顾南鑫吃的满嘴是油,“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哥,你也吃?”顾南鑫先声说道,把手中的鸡胸肉拿着给他。   “我不吃,你们吃吧。”   林子墨看着另外一只鸡腿,望向顾南城,“这个鸡腿……。”她疑惑的眸子,很抗拒去叫顾李氏娘。   顾南城像是知道她的意思一般,轻微拍拍她的手,“没关系,我来拿给娘,你也吃点,看你看那么瘦。”   “我不喜欢吃肉,你们吃吧。”前世她吃的多了,现在用不着和这些没见过肉的人争,馋的话,忍忍就好了。   顾南鑫和夏天吃了不少,剩下的鸡腿给了顾李氏,她却没吃,其实,顾李氏心中也想让生活好起来,可是方法却有点不对头。   顾南城没吃东西,一鼓作气的开始开垦荒地,顾南鑫吃了鸡肉,干的活更加卖力了。   兄弟两在傍晚天黑之前,硬生生的开了四亩荒地,收获颇大,顾李氏也有点累。   在下午的时候,顾南城已经不许顾李氏再帮忙了,都是他们兄弟俩在干活。   林子墨带着夏天沿着黄土坡,摘了不少的野菜,现在正是夏季植物蓬勃生长时机,野草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除了缺少水分,整个植株,看着蔫不拉几的,其野菜种类还是挺丰富的。   之前,因为顾李氏一直用野草团子作为主食,林子墨也跟着认识了几种能吃的野菜。   现在拔了满满一篮子的野菜,放在地头位置。   她和夏天坐在地头上,两人的背影在黄昏的照耀下,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顾南城看着眼前还在坐着的娘俩,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减,“还坐着呢,不回家了?”   “爹爹,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夏天立刻转头,猛地扑向顾南城。   顾南城抱住夏天,伸出手对着依旧坐着的小妇人说道,“回家了?”   “嗯,他们都回去了?”   林子墨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顾南鑫和顾李氏。   “回去了,走吧。”   林子墨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弯腰要提那篮子的野菜。   谁料,顾南城先她一步,直接提起竹篮子,阔步走在前面。   身高修长挺拔的男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竹篮,身后跟着一个看似很别扭的小娘子,那画卷,简直赛神仙。   接近傍晚,炊烟袅袅,升腾起来,笼罩整个混色的黄昏。   顾南城回到家把夏天放下,“你带着夏天回去歇息,我去把野菜给娘拿过去。”   林子墨点点点头,却没进屋,而是拿了木盆,打了点水,和夏天一起洗了脸和手。   顾南城看向她们娘俩,还真是个爱干净的小娘子。   拿着野菜进入旁边临时用茅草搭建的屋舍,“娘,我把这些野菜给你拿过来。”   “正好拿来吧,我把野菜和鸡丝一起炒,刚我和南鑫在回来的路上,摘了几个鸡腿菇,炒菜香着呢。”   顾李氏看到顾南城,自然是欢喜,没有一点可烦忧的,对林子墨的态度,是不见为好,见到就烦。   顾南城没说多少,放下野菜走了出去。   顺便在院子弄来点水,洗洗脸和手,想着身上燥热不舒服,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用凉水冲洗一下。   晚上吃的还算丰盛,因为加了一些鸡丝,连平时难吃的野菜也变得喷香好吃。   林子墨也吃了一些,不过主要还是野菜,不得不说,和肉炒过之后,那香味全都落在野菜上面了,野菜竟然比肉还要好吃的多。   晚上,大家都睡下,林子墨才缓缓起来,刚才顾南城在外面洗澡,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见他睡下,林子墨起来,也想洗洗。   刚起身,动了下身子,顾南城就醒了,“你要做什么?”   “我也想洗洗,身上黏黏的。”林子墨低声轻微而说,身边还睡着夏天,她声音并不大。   顾南城伸手,在她身上摸了几把,语气里带着不可察觉的调笑,“不黏,挺滑嫩的。”   ☆、032 竟然被勾引了   林子墨横扫过去一个你敢放肆的眼神,不动神色的把他的手拿开,“我觉着不舒服。”   她淡淡的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顾南城在床上平躺一下,接着起身,只穿白色内衫的他,连忙走到林子墨身边,拉住她的手,有点呵护疼惜的说,“你去屋里呆着,等我烧好水了,再叫你。”   家里紧有木盆,沐浴的木桶却欠缺,想洗澡的话还有点困难。   林子墨摇头小声说,“我还是在外面等着,我怕会吵醒他们。”   林子墨的小心翼翼和温柔,让顾南城心头一热,嘴角不自觉的想笑。   他舀来水生火烧开,林子墨一直在他旁边看着。烧火,她这贵族小姐的身子还没学会,看着是挺简单,奈何打火石到了她手上就是打不着。   本来是热的天,根本不需要把水烧开,但顾南城觉着,自家媳妇洗个澡也不容易,多洗两次,她觉着干净就成,女人嘛,洗漱起来也是挺费劲的。   催促顾南城进到里屋,林子墨才开始洗漱,一个半大的木盆,她光盛水都来回折腾了三次,洗完之后,确实浑身轻松了许多,闻着身上淡淡的皂角味,不是很喜欢,但这是最好的了。   回到床上,顾南城已经睡着,林子墨没时间去擦干头发,索性用棉巾包住,抬腿上了床。   刚躺下身子,顾南城猿臂一伸,捞着小女人揽入怀中,轻轻靠近她的身子,“真香……。”   林子墨嘴角请撇,显然不喜欢顾南城这样亲密的动作,往外动了下胳膊,才敢睡。   好在夏天就睡在里面,她反手抱住夏天,小家伙怕热,已经把身上的薄被蹬开,林子墨帮她盖好被子,才缓缓睡着。   次日,早上顾南城起来的时候,林子墨和夏天也都醒来了,一家三口一起出了房门,感觉就是不一样。   早就做好饭的顾李氏,在院子里摆弄这一些蔬菜和甜瓜,像是早上刚摘的,上面还带着露珠,非常的鲜灵。   “奶奶,你摘了甜瓜啊,我要吃。”夏天蹬蹬的跑了过去,围着顾李氏要瓜吃。   “这个是给你爹吃的,地里的瓜不多了,先给你爹吃,不许动啊。”轻拍了下夏天的手,顾李氏把瓜往篮子里的青菜下放了些。   顾南城去大水洗漱了,没注意,但林子墨却注意到了,她佯装没看到,面色自然的看向夏天,“夏天,赶紧过来洗漱了,吃过饭不是要出去玩?”   “哦,娘,我今天跟着你,哪里都不去。”夏天瘪瘪嘴,走到林子墨那边,也没有不开心。   早饭吃过之后,顾李氏知道林子墨不喜欢下地,也没准备她的东西,带了一大壶的凉白开、几个甜瓜、若干个馒头,放到篮子里。   这是准备去荒地的节奏。   顾南城本想让林子墨跟着一起去,林子墨微微迟疑,没等她说拒绝,顾南城却替她决定了,“没事,你在家里呆着吧,反正也没多少事,但不能再不对我说就去集市,不管去哪里,都要给我说一声,可好?”   他没有强势的硬拉着她在身边,而是商量的语气说。   “嗯。”林子墨轻轻点头,实则,她根本没把顾南城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不出去,是因为她要作画,把那些画册完结,或许能再拿到一部分的钱,从这两次在镇上看到的,她手中那五两银子应该算是不少的数目,不过,她还想再积攒一些,谁知道出去之后,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顾南城和顾南鑫、顾李氏,他们娘三一起下地出了院门。   顾南城本不想让顾李氏跟着出去,奈何顾李氏心中一直想着赶紧把荒地开了,让顾南城赶紧读书。   她也知道,马上就到了农忙,只怕开完荒地,马上就要秋收了。   读书的时间,也之后等到秋冬之际了。   顾南城一心忙着把田地开发出来,这样种植一些东西,虽说现在还发不了家,但至少能饱腹。   说着要给夏天打造一张小床,可现在手中的钱太少,好的小床又太贵,先等有足够钱了,再帮夏天打造一个好的床,因此,这件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等他们离开,林子墨拿出一本小书给了夏天,“夏天去看书,可好?”   “娘,我可以不看书吗?我想出去玩。”   村外那片枣树长了好多的枣子,她想去摘枣子,夏天有点闲不住。   “出去可以,但不许打架、不许拿别人的东西,不许呆的时间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林子墨早早的对夏天下了规矩。   “我知道了,我才不会拿人家的东西,我玩一会儿就回来……。”打架,哼,谁要是欺负她,她肯定揍回去。   不等林子墨再说话,夏天直接跑了出来,小小的背影看着有点过分的活泼,根本不似个丫头,反而像个小子。   林子墨无奈的摇摇头,把藏起来的小人书拿了出来,开始作画,她之前学过作画,而且画工还不错,对付这种画技简单的画册,加上之前也画了那么多,早就掌握了里面的技巧,画画的速度也是挺快。   铺开纸张,沙沙的在上面画个不停,眼看着有七八张已经完事,她便收笔停止,今天画这些便够了,抬头往外看了下,夏天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林子墨把画晾干才叠好放了起来,起身出了院门。   刚走到路上,碰巧见到夏天和村里的几个小孩子,走在村子的土路上。   被她揍过的小胖也跟在她身后,显然孩子之间没仇恨,今天打架明天照样玩。   林子墨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往这边走,并未上前。   而这边的夏天,手中戳着一个木柴棍,上面挑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肚兜上面绣着一个开的灿烂的梅花。   几个孩子望着那肚兜笑的天真开怀。   随着他们的走进,林子墨看到那被夏天戳着的肚兜,脸色都黑了,这丫头,从哪里弄来的肚兜?不用才就知道,这肯定是女人家用的肚兜。   ------题外话------   推荐宝贝好友的现代文   双洁一对一,宠宠宠,非珏影帝的吃货小娇妻欢迎你!啪啪啪   他是万年难出的青年影帝付公子,她是鼎鼎大名的名媛公主付小姐。   当她终于站上冰城领奖台的时候,捧着影后奖杯,她说,“我爱你。”   多年后,记者采访到付大影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哄孩子的身影上。   “当初您明明可以走得更快更辉煌,带领着龙国娱乐圈走向世界,为什么您放弃了?”   他终于把目光对准了摄像头,“因为,我怕走得太快,某人会追不上啊。”   隔得太远,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给了他最灿烂的微笑。   ☆、033 捡来的肚兜   夏天正和几个伙伴,拿着肚兜笑着往家走,看到林子墨在门口站着望着她,脸色不善,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立刻把手中的肚兜扔到地上,像是手上沾了不好的东西。   而在她伸手的小胖,笑的颠颠,“夏天,你怎么把这个扔了?你不是说我们要把这个当小队红旗吗?这个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   小胖捡了起来,用木柴棍举着摇晃摇晃,那红肚兜随着风飘摇,显得更加殷红了。   “你们拿着玩吧,我要回家了,明天我们再出去玩。”   夏天推开小胖的靠近,摸着口袋里的枣子,立刻跑向林子墨身边,“娘,你看这是我摘的枣子,可甜了,你吃。”   “夏天,我告诉你过什么?不许拿别人的东西。”   “我没拿,这个枣子是我自己摘的,他们都有,我们不是拿别人的。”夏天以为林子墨说的是她口袋的枣子。   “不是枣,是那个衣服,你们从哪里拿来的?”   林子墨看了下已经走近的小胖,低头却看向夏天。   夏天委屈,瘪瘪嘴,望着小胖,“是小胖拿来的,他给我玩的。”   被点名的小胖,赶紧点点头,他本就喜欢林子墨,虽然不喜欢说话,但对他们几个都很好,有什么东西也教叫夏天分给大家吃,她又长得那么好看,村里的孩子都挺喜欢林子墨。   “是我给夏天的,我是从窗外捡来的,我看着红艳艳,正好可以做我们小队伍中的锦旗,夏天还说,将来我们要当兵去呢,是不是啊夏天?”   小胖子什么都不晓得,张口憨厚的把话全都说了出来。   “当兵?你们说什么当兵?”林子墨懵圈了,他们一群小孩子,知道什么事当兵。   “夏天说的,说长大了,也要像花木兰出征当兵,杀敌保卫国家。”小胖子说的威武雄壮。   林子墨一听差点笑喷,看着眼前几个不知所谓的孩子,她真心没办法生气,“好了,出什么征?打什么仗?现在是太平年间,你们好好长大就行了,都回家去吧!”   “那这个我还是给夏天吧,夏天是老大。”小胖把木柴棍上面的红色肚兜拿了出来,给夏天。   “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捡来的便放在哪里?不能随便给人。”   来到古代这么些年,她自然懂的,有些私密性的东西是不许拿出来的,比如这个肚兜,就相当于现代人的内衣,现代人是开放,还不许拿着内衣出去玩,在古代更是不可能。   而且,在这小小村子里面,谁的肚兜,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能猜得出这是谁的,奈何林子墨不愿意出去,这才不知道眼前这红色肚兜是谁的。   不管怎么着,林子墨还是让小胖把那肚兜给拿回去了。   不过小胖非要拉着夏天,林子墨也没阻止,都是孩子,跑的快,把东西扔下便走了。   没一刻钟的时间,夏天就回来了,见到夏天直接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身子,满脸高兴,“娘,我把东西放过去了。”   “嗯,以后可不许再拿那些东西玩了。”林子墨无心的嘱咐。   “我知道了,那个衣服是英子姐的,小胖拿过去的时候,看到英子姐在找,扔给她就跑了。”夏天笑着说。   “英子?”英子又是谁?她可真不知道。   “嗯,就是英子姐啊,小胖家旁边的那家,我还吃过她家的馒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夏天能记得清楚,原来吃过人家的东西。   “好了,赶紧去洗洗脸,看你一身都是土。”   林子墨想着,不然晚上等顾南城回来的时候,多烧点水,一起给夏天洗个澡,这丫头身上的土可真够多的,关于肚兜是什么英子姐的事,全然忘了。   夏天洗着脸的时候,顾李氏正好从外面回来,脸色不爽,看了他们娘俩一下。   “闲着一天了,也不做点事,把这些野菜择了,我一会儿炒菜用。”   顾李氏把篮子的野菜放到林子墨面前。   林子墨看了下野菜,简单的应了声,“嗯。”   顾李氏打了点水,再说夏天也是她孙女,虽然没之前那么待见,还不会苛刻,这才从篮子中拿出一个甜瓜,“吃吧,给你留的。”   这是今天下地回来,剩下的一个甜瓜,顾李氏拿出来给了夏天。   “甜瓜,谢谢奶奶。”夏天有礼貌,自然是林子墨教的好。   林子墨简单的把青菜上面的黄叶摘掉,野菜的根子没弄,等她拿给顾李氏的时候,又被狠狠嫌弃一番。   “真是,做个事都弄不好,真是白白娶了你这媳妇,要是早先给南城娶个能干的,现在不说其他,我回到家都有口吃的,看你都做的啥事,菜都择不好。”   顾李氏一边埋怨,一边重新择着菜。   “我本就不喜欢这事,与其让我做,不如你直接来的方便。”   她平淡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看着顾李氏简单的叙述出来,她本就不会做这些事,还不喜欢。   顾李氏以为她在反驳,眉眼一瞪,看着她摆摆手,“你给我出去,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林子墨转身回房,夏天却在院子里坐着,手中啃着甜瓜,盯着地面上跑来跑去的蚂蚁。   顾南城和顾南鑫回来的时候,小家里正冒着阵阵引人馋的饭香。   顾南鑫回家之后,快速的走到做饭的地方,想看下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   顾南城则把湿透的衣服脱下,露出里面的内衫,同样是湿透了,他没管那么多,看到夏天,却被见到林子墨。   “夏天,你娘呢?”   “在屋里呢。”夏天头也不抬的回答。   “今儿做了什么?见到爹爹都不抬头。”顾南城把衣服丢到一边,走到夏天面前。   “爹爹,我摘了枣子,娘洗好了在屋里呢,说要留给爹爹和叔叔、奶奶吃。”   夏天这才抬头,嘴上不忘吃着瓜,顾南城抱起她,很宠爱这个丫头。   抱着丫头直接进屋,林子墨也没做什么,像是在准备东西,见顾南城进来,不紧不慢的把东西归拢了下放好。   “这是要做什么?”   被林子墨前两次的举动吓着了,顾南城像是受惊的鸟儿,见到林子墨拿出包袱,本能的觉着有事。   “没什么,我收拾一下衣服,顺便把你洗好的衣服拿了出来。”   她很聪明,知道如何打消顾南城的疑虑。   果然,一听她是准备自己的衣服,顾南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   ☆、034 我们轻轻的   抱着夏天看着林子墨,“不用收拾,总共那么几件衣服,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他完全是闲唠嗑的问话。   林子墨脸色微微放柔,“没做什么,带着夏天在家里。”   林子墨并没说实话,今天她画了几张画册,心中琢磨着,不知道早先她给书肆老板那些画册,现在怎么样了?也没见有任何消息,还是说,需要她自己亲自上门去看?   走神不语的时候,顾南城已经把夏天放下,让她出去玩,他则走到林子墨身边,从身后抱住她的娇躯,不舍得撒手。   被他猛地一下抱住,林子墨浑身戒备,眼神更是像受惊的小兽,“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怕什么,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经历过,不需要怕,我只是抱抱你,今天开了一天的荒地,挺累的。”这话说的有点像无理取闹。   林子墨动了下身子,顾南城没放开,她也没辙,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只等外面传来顾李氏喊吃饭的声音,顾南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媳妇的身子,抱着真好,软软的香香的。   而林子墨就不这样想了,顾南城这家伙有事没事的抱着她作甚,真是无聊。   恍然,整个夏天已经过去,天气渐渐变温,林子墨依旧没等到镇上书肆的消息,她心中有点着急,更为着急的是,她手中已经积攒了几十张的画册,要是卖不出去,放在家里,极其可惜。   而最近,顾南城和顾李氏也是忙到不行,忙着秋收,村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田地里做工。   因为家里也有不少的粮食,顾李氏对于让林子墨看家的举动并未多说,但嘴上却管不住的嘟囔了几句。   林子墨闲坐在家里,看着成堆的苞米,她没动手,倒是夏天,在苞米堆上玩的不亦乐乎,因为最近家家户户都在赶着秋收,大人孩子都往地里跑,出去一起玩的小孩子也不多。   林子墨其实很想去做点什么,奈何什么都不会,便想着,与其做错不如不做为好。   这才,等天色灰暗,连鸟儿疲倦都归家的时候,只有顾家没有烟火,像是家中无人似的。   顾李氏站在门口,尤其是看到邻居孙家,那冒起的菜香味,对家里那小媳妇更加埋怨了。   “真是个晦气的,连饭都不会做,累了一天了,回家我还要做饭给他们吃,真是要我老命啊。”   顾李氏走到门口,随口嘟囔了几句。   而这时正从家里出来的孙利香,手中端着饭碗,看到门口有人影,快速走了出去,见是顾李氏,“婶子下地回来了?我看你家怎么没生烟火?是没人做饭呢。”   孙利香人美话甜声音又脆,这样大刺刺的话,听着却不会让人难受,只会让人感觉,这姑娘是个会关心的人。   “没呢,我这刚回来,家里那个不会做饭,气的我哟……。”顾李氏从来不遮挡对林子墨的厌恶。   孙利香站在边上,轻笑的眸子带着落寞,深深叹息一下,“哎呀,这样的话,可惜了南城哥,南城哥该是找个会持家又温柔的女子,现在哎……。”   叹息声像是故意说给顾李氏听得一般。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说要留顾李氏吃点饭,“婶子,要不我把家里刚蒸的馒头给你家拿几个,你们先吃着。”   “这怎么敢,家家都不容易,你是个好姑娘,婶子明白。”   顾李氏说着两步跨进自家院子,在院子中又是一阵指桑骂槐,才开始收拾晚饭。   而在屋里的林子墨,早就听到了外面他们的谈话声,只是没任何反应,她是带了离开的心思,对于顾李氏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且,她也不会和不讲理的人争吵。   晚饭的时候,她推辞说身体不适并未出去,顾南城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吃过饭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和夏天回房。   林子墨正坐在床边上,影影绰绰的灯光映衬她白净的脸颊,更加漂亮圆润。   看的顾南城心动不已,本就是体力旺盛的年纪,加上媳妇娇美可口,想到上次的不愉快,他心中有点担心她羸弱的身子骨。   顾南城走到里面,靠近她,“身子哪里不舒服?不吃饭不饿?”   “没事,我不饿,你们吃好了。要休息了吧,我把床铺好了。”林子墨起身,微微把被子放好。   顾南城站在她身后,低声询问她,“我今晚把夏天送到娘那里去,可好?”   “大家都累了,夏天还是和我睡,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这是拒绝同房,顾南城感觉出来了。   夏天年纪小,早就揉着眼睛困的不行,爬上床衣服没脱就睡着了,林子墨抱着她放到床上,把她身上的衣服脱掉,正要上床,却被顾南城抱了个满怀。   “子墨,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没有,我就很好啊。”就是呆在这里很压抑,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和愉快。   之前,顾南城没回来的时候,她和顾李氏相处的倒也无事,现在顾南城回来了,反而她们之间做不到平稳相处了。   你说,每天和一个整天挑你事儿的人住在一起,你会开心吗?当然不开心了。   “你撒谎,我感觉出来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你想去哪里?想去镇上逛逛?”顾南城以为她是憋着像出去走走,才有了小脾气。   “没有。你明天不是还要下地干活?有时间出去?”林子墨黑亮而聪慧的眼睛望向他。   “嗯,我可以抽出时间陪你,你想去哪里告诉我,别憋着,还有,娘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告诉我,我去找娘说。”   “嗯。”她简单的应了声,不想多说。   但顾南城显然不想放开她,抱住她的身子,轻轻的压在了床上,轻吻着她的耳垂,带着暧昧和引诱,“我们轻轻的,不会吵醒夏天。”   顾南城话落,已经压在了林子墨的身上,他话语暧昧而带感,林子墨脸色潮红,带着几分陌生的情欲。   她竟然,一时着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时之间竟然被顾南城给诱惑了,事后,林子墨有点难为情的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心中更是忸怩别扭。   顾南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睡着了?”   “嗯,困了,睡觉!”她能感觉到身子里的不舒服,但却不想动弹,现在是极其的疲累一点不想动,索性就任由顾南城抱着自己。   顾南城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带着悸动,却不敢乱来。   而此时,闭着眼睛的林子墨,心中想的却是他刚才的疼爱,原来做这件事远比用手去画要累的多,但她在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对话画春宫图的技巧又增添了一些。   想到画册上怎么都画不好的动作,她好像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答案。   ------题外话------   推荐好友宝宝的文非珏/影帝的吃货小娇妻喜欢现代言情的宝贝儿,可以看看哟!非常不错滴!   双洁一对一,宠宠宠,非珏的影帝的吃货小娇妻欢迎你!   他是万年难出的青年影帝付公子,她是鼎鼎大名的名媛公主付小姐。   当她终于站上冰城领奖台的时候,捧着影后奖杯,她说,“我爱你。”   多年后,记者采访到付大影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哄孩子的身影上。   “当初您明明可以走得更快更辉煌,带领着龙国娱乐圈走向世界,为什么您放弃了?”   他终于把目光对准了摄像头,“因为,我怕走得太快,某人会追不上啊。”   隔得太远,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给了他最灿烂的微笑。   ☆、035 媒婆上门说亲   顾南城眯着眼睛,有点倦意,但感觉到衣衫细嫩的手在后背摸索,酥酥麻麻的,像是一直猫咪在触碰着自己。   那种感觉痒的到骨子里。   “你在做什么?不够!”   林子墨知道,他说的不够是什么意思,脸色红彤,伸手暗自抓了他一下,“我困了。”   顾南城伸手搂住娇妻,嘴角一直带着笑。   感觉到他的赤裸,林子墨好心提醒,“你最好今晚穿上衣服,夏天明天起的很早。”   “没事,有你在,我怕什么,睡觉了!子墨。”   一声轻轻的淡淡的子墨,让听的人酥麻到心房,这样被人叫的方式,她还是第一个!   但她根本不反感,反而带着点点莫名的小雀跃。   要是林子墨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就是现代所谓的爱情。   在这个鸟不拉屎、生活都难下去的地方,她竟然在一个古代男子身上,找到了那种莫名的情愫。   可惜的是,现在的子墨根本不想理会那种陌生的感觉,她想,那应该是由性而开始的舒服吧!   早上,顾南城很早就起来,饭都没吃,趁着晨露去了地里,借了村里的板车,把为数不多的地里庄稼收了回来。   林子墨起来的时候,顾李氏已经开始张罗着大家吃饭了,尤其是顾南城,大清早的把粮食全部拉到家里来了,却感觉一点都不累。   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着林子墨,看的她有点不自在了。   吃了一点小米粥,林子墨想收拾碗,却被顾南城接手,“不用你,收拾碗筷给我。”那么娇嫩的一双手,干活都不舍得,他心疼!   顾李氏也不是瞧不出小夫妻之前的甜蜜,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现在成了这个女人面前打杂服软的,心中顿时不爽。   “南城这活该是你做的啊?给林氏让她做,不愿意做就休了,我还没听说,小媳妇不做事让大老爷们干活的,再说,南城你将来可是要当官的,怎么能做这种小事。”   顾李氏眼疾手快夺了过来,看着林子墨怎么看都不顺眼。   顾南城也暗自懊恼,怪他,刚才做的太明显了,要是偷偷地或许好一点。   在顾李氏说辞林子墨的时候,他没出声,他要是在说话的话,顾李氏心中更是怨恨林子墨了。   林子墨回头瞧了下顾李氏,嘴角淡淡,“也好。”   也好,休了她也好!   顾南城和顾李氏却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没等顾南城去问,林子墨已经回房,她本能的在遇到外界的危险,收起羽翼保护自己,看似冷淡的林子墨,内心柔软的几乎让人心疼。   越是平淡的女子,其实内心若是柔弱,她没那么坚强,不过是强忍着罢了,因为现在有夏天,为母则强!   很快,顾李氏就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因为之前那个拒绝给南鑫说媳妇的媒婆,主动找上门了,还笑着一张灿烂的脸。   顾李氏的心情似乎被引了起来。   简单的说了几句,那媒婆说着便离开了,顾李氏刚才还笑着的脸,带着了些愁绪,亲事是有了,那钱也得拿得出啊!   单是彩礼钱就够愁死人的。   顾南城自然听了顾李氏和媒婆谈话的全部,也知道现在家中情况,田地里的农作物,除了应交的税还有留够自家吃的,剩下的粮食应该能换下钱。   早先在荒地里撒下的种子还没成熟,等成熟收割了,拿到镇上也能换点钱,可穷的就是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难关可不好过。   想了一下,记得娘给他买书的钱,并未用掉。   他回到房中,见林子墨教着夏天看书,停顿片刻,像是商量似的说,“我想把之前娘给的买书的钱,给南鑫说亲用,你说可好?”   “南鑫要说亲了?”林子墨看向顾南城。   “嗯,是村子里的姑娘,叫云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家。”顾南城坐在她身边解释道。   林子墨不知道,但夏天这儿古灵精怪的丫头知道,“爹爹,我知道,英子姐就在小胖家门口。”   “对,就是那个英子姐,夏天怎么知道的?”顾南城完全是出于无心一问。   夏天张口道,“我们拿了英子姐的兜兜玩,娘让我们送过去的时候,还被骂了几声,嘻嘻!”   “怎么回事?”顾南城看向林子墨,怎么还骂人了。   林子墨听着一阵尴尬,关于内心肚兜的事,她该怎么解释。   “没什么事,小孩子玩的太过分了,拿了人家姑娘的贴身用物,也没被骂,应该就是说了几句。”   “是吗?”   贴身用物能是随便被人拿的吗?心思缜密的顾南城自然没去多想,但感觉还是不太对劲。   顾南城把那些钱找到,拿了出去,教给了顾李氏。   “娘,这个钱我没用,你先给南鑫说亲,等年后家里有了积蓄,我在读书也不迟。”   “南城,这个不行,这个是用来给你读书用的,怎可……。”但现在,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用这个钱的话,别说提亲,就是上门就不敢去。   顾南城推辞笑道,“娘,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勿担心,这钱拿着给南鑫提亲用。”   顾李氏无法推辞不接,眼角带了泪水。   而躲在屋内看着外面情况的南鑫,在看到顾李氏把钱推开的时候,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最后,见那钱又会带顾李氏手中,才安心下来。   咧开嘴一直笑着,根本合不拢上。   看来娶媳妇有望了,英子?是哪个英子?赶明儿他去村里转悠的时候好好看看。   没想到顾南城挺孝顺的,林子墨隔着窗子瞧见了外面的情景,有种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了,孝顺而且肯努力的男人,几乎已经绝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潜力股。   林子墨看着顾南城和顾李氏,想到自己私自藏起的银子,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拿出一点给他们,看他们也挺可怜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这也是她纠结的,真不知道这钱该不该给?   ☆、036 湿了身的小媳妇   顾南城把钱给了顾李氏,便回屋去了,只说今天庄稼收割完了,想歇息一天,荒地里的庄稼,眼下还不是收割的时间,再过两天收割也不迟。   顾李氏赶紧应下,儿子说累了,肯定需要需要休息。   顾南城回到屋里,让夏天出去找小孩子玩,他留在屋里,坐在林子墨身边。   “想出去走走吗?”他提出邀请。   林子墨不解的看他,“出去做什么?”   “见你在家里有点无聊,带你出去走走,你应该没怎么看过整个戈壁滩,在离我们村子不远处,有一片沙滩,你肯定没去过。”   自小在这里长大,顾南城当然知道这个地方哪里好玩。   “是吗?”林子墨问的时候,显然眼中好奇比较多。   顾南城说着拉起林子墨的手,站起往外走。   顾李氏在拿到钱,便回屋了,也没注意顾南城和林子墨,已经出去了。   他们出了村子一直往外走,林子墨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但跟着顾南城却没一点害怕,她望着眼前碧蓝碧蓝的天,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还很远吗?”   “不远了,你累了?上来我背着你。”   顾南城一点不在乎身体里这个前世灵魂,之前可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官员,权势滔天,现在竟然低下身子去背一个小妇人。   但这个女人是他媳妇,他甘之如饴。   “我可以自己走。”   “怕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人,我想背你,又不是背不动,上来!”依旧是不给林子墨思考的时间,他背着那小媳妇便开是往前走。   他感觉后背一阵柔软,淡淡的馨香传来,而她感觉,身子底下这个男子汉给了她很难得安全感。   走了很久,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们到地方了。   顾南城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半沙漠状态下的世界,眼睛望去,四周全都是沙子,很让人欣喜的是,在沙漠之中散落着植株,看着千奇百怪,但彰显生命的强悍。   顾南城见她望着眼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走,前面有个湖,里面的水很清澈,我们去看看。”   林子墨跟着他一起过去,果然是有条湖,可惜的是,那个湖里面的水已经快要干涸,只剩下那么一点,林子墨站在外缘位置看着里面的水。   “很漂亮的湖,我几乎没见到这样好看、清澈的湖水。”她淡淡的语气有点落寞。   顾南城拉着她慢慢走进湖水里面,“给你个机会,你可以趁着湖中还有水,好好的洗个澡。”   迟早都是要干涸掉的,比如让人洗的痛快了再说。   “我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让她在这里沐浴,不可能。   “有什么不敢的,我帮你看着,下去快点洗,没事。”顾南城以为小媳妇害羞,伸手还推了下她。   林子墨站的位置本就在边缘,被顾南城一推,身子骨轻,站不稳,直接倒了进去,别说沐浴,她现在整个的身子直接落在了湖水里面。   本就背对着她的顾南城,听到落水的声音,赶紧看了过去,见她在湖水中扑腾,像是淹水般,一心担心娇妻的顾南城,只把上身的衣服脱掉,直接跳了下去。   “子墨,你没事吧!”   “唔,都怪你,为何推我。”她不动水性,机会是有点怕水。   之前在村子外面那个河里,洗衣服的时候被蚂蟥咬过几次,她害怕到现在不敢下水,此时被顾南城推到水中,有点惊慌。   本就刚到腰间的水,她硬是在里面站不起来,伸手攀附着顾南城的身子,腿脚并用缠在他的腰间。   如此暧昧大胆的动作,让顾南城瞬间有了反应。   “子墨,你别这样,这是在外面。”他面色纠结,却有点兴奋难以抑制。   “我怕水,你带我上去,我不洗了。”她则有点惊恐,抱着顾南城这个救命草不放。   没办法,顾南城只得抱住林子墨上了岸,看她小脸透着白,甚是可怜,没由的一阵心疼。   而上了岸的林子墨,可不想要顾南城的假好心,都是他推她下去的,现在又一片善心大发。   推开顾南城她直直的往回去的路上走。   顾南城好笑的跟在她身后,“生气了,我随你打随你骂,可好?”   林子墨不啃声,憋着气的往家走,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把她完美的身体显现出来,令看的人血脉喷张,恨不得流鼻血。   快要进村的时候,顾南城赶紧拉住还在生气的林子墨,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拿给她,“披上衣服再走,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什么?”林子墨这才注意,身上的衣服湿了之后,让外人看着她和没穿衣服是没区别的,赶紧拉过顾南城的衣服穿在身上。   “可恶,你怎么不早说,我都走那么远了。”她边说边用衣服把自己包的严实。   顾南城淡淡的笑,“我早都看过了,不过我不想让别人看,衣服穿上,我们回家。”   气的林子墨很想把他脸上的笑抹掉,可恶!   回到家,她直接换了干净的衣服,却拒绝再和顾南城交流,而顾南城拿了热水给她喝下,让她先休息一下,他去了外面开始剥苞米。   次日,是集市,顾李氏因为要给南鑫买一些东西,便带着顾南鑫去集市了,顾南城本想让林子墨跟着一起,却又怕她不愿意。   早上还是在房间给她提了一下。   “娘和南鑫今天去集市,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出去走走。”   “好啊,我正巧也想去集市。”   她不是正巧,是早就想去了,这次顾南城不跟着倒还好,她能再去卖了那画册,要是顾南城跟着倒没那么方便了。   “看你挺愿意去集市?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顾南城有点不放心,这个女人太不让人放心了。   “随便你,我只是去集市看一下,再说,我是跟着他们一起,能出什么事?”   说的也是,有娘和南鑫在,她根本没机会溜走,而且夏天还在家,她怎么可能会走。   顾南城点点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好,你和娘、南鑫去集市,我在家看着夏天。”哄哄小娘子,不让她生气才是正道。   林子墨心中想笑,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听话?   而且,他服软的语气给她一种在宠她、惯她的错觉,她赶紧摇头,应该是感觉出毛病了,她为何会这样想呢!   进入收拾了一下,好在之前她已经把一些画卷,放在了一个小包袱里面,现在拿着直接出门就好。   顾南城见她依旧拿着那个灰色的小包袱,貌似这个灰色小包袱她挺喜欢,几次出去手中拿的都是这个小包袱,“这个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你好像很宝贝它。”   ☆、037 你媳妇又挣钱了   听到顾南城的话,林子墨面色一紧,“没有,我只是用惯了这个包袱,再说,家中也没有其他的包袱可用。”   她说的也是,顾南城便打消了心中奇异的想法,“好,你们去镇上看看,买点需要的东西,我去荒地那边把土豆挖了,回头给你做点好吃的。”   顾南城像是很宠着林子墨似的,一双眼,不管在何种地方都在她身上,只要看到她,他的嘴角就会莫名的扬起一些笑,让外人看的羡慕嫉妒。   而趴在院墙隔壁的孙利香,瞧着院子里说话的小夫妻,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撕了林子墨,她自己上前去。   可惜的是,顾南城此时眼中,只有林子墨这个小娇妻,其他的根本也入不了他的眼。   林子墨和顾李氏、顾南鑫一起去了镇上,当然顾家没有马车,他们只能走路,而顾李氏向来是个麻利的,走路极其快速,南鑫又是个男子,走的也很快。   只有林子墨,走的慢而辛苦,好在她心性淡薄,倒也走的从容不急。   顾李氏也不管身后的小媳妇,自个走的飞快。   顾南鑫在身后时不时的回头看下自己小嫂子,“娘,你别走那么快,嫂子还在后面呢。”   “我看她是不急,走的那么稳,还以为自己是贵族千金小姐呢,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让她跟着去镇上干啥?”   “大哥说了,嫂子去镇上看看,娘,嫂子已经还和之前一样,你咋就不待见她呢,我看嫂子挺好的。”还给他们带了烧鸡吃,自己都没吃多少,为啥娘就不喜欢嫂子?   顾南鑫不懂,这婆媳关系,自古就是遗留下来最难解的问题,从古到遥远的现代,几乎所有女人都会被婆媳关系困扰。   而顾李氏显然不想回答顾南鑫的问题。   在他们到了镇上的时候,顾李氏带着顾南鑫去了首饰摊子前,挑挑选选的,看的眼睛都笑开了花。   林子墨站在远处,好不容易喘息了一下,竟然发现,她和顾李氏他们走散了。   不过,也好,她正好去可以书肆了。   转了几个弯,林子墨来到书肆前面,今儿书肆的门是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她思量了一下,想着不知下次再来是何时,既然来了,得把东西卖出去。   晃动着门栓上的两个门环,她敲的梆梆直响。   “有人在吗?”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回应,她想继续去敲,这时,书肆的门才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在整理衣服的男子,是书肆的掌柜,看着竟然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   但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林子墨,一双眼眸亮了一些,像是看到了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哎哟,小娘子你可来了,这次可是带了什么画,上次那些画册是挣了些钱,我想着给你送呢,可你也知道,我这里一般情况下都是比较忙的。”   “哦。画册卖的挺好?”掌柜说的话太多,一些信息都在里面,而林子墨只需抓住重点去问即可。   “还行,挣了了点钱,我这就拿给你。”   见小娘子没有主动拿出画册,书肆掌柜,快速往里面走去,直接拿了一个小钱袋过来,“小娘子,这个是上次画册挣的钱,我可是和你五五分的,你看一下。”   林子墨拿在手中,暗自掂量了一下,足足有上次的三倍还多,她是不愿争,但知道,这书肆的掌柜肯定拿了大头,不过,她没想那么多,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贩卖画册了,毕竟这种隐晦东西,不是长久挣钱之道。   “这个是最新的画册,你看看,要是满意的话,给个合理的价码。”   “好、好,我先看看……。”   书肆掌柜拿着画轴打开,眼睛亮到不行,几乎难以相信,这样的画工,不说画册里面的内容,就是这画技都比那情公子的强上许多。   林子墨等了一会儿,没见书肆掌柜过来问她问题,直接拿着画册进入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中顺带拿了影子,是两锭白银,若是她数学没算错的话,应该是十两。   “这些银子是刚才画册的钱,我先付给你这么多。”书肆掌柜说着笑着。   林子墨点头,道了声,“多谢。”   拿着钱的她出了书肆的门直接离开,而那书肆掌柜在看到小娘子离开,一双精明的眼睛闪动,“真是愚蠢的小娘子,不晓得,我要是连着出版的话,那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止是十几两,而是几百两,看来这次的画册质量,要个一千两应该不是问题。”   林子墨把钱放好,在集市上走了很久,感觉镇上的人不多了,她也没找到顾李氏和南鑫,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到之前买的烧鸡,他们好像很喜欢吃烧鸡,随即又花钱买了两只,这姑娘实在,只买了烧鸡,却不买其他的,连入冬要穿的衣服都不知道买。   提溜着两只用荷叶包裹着的烧鸡,她傻傻的站在回村的路上,左右等了一个时辰,依旧没等到顾李氏,不知道是否回去了?   她想,不如慢慢的走着,兴许能在路上遇到他们。   临近黄昏,顾南城还在荒地里面挖着土豆,夏天跟在顾南城的身后,一个个的把他挖出的土豆装到竹篮子里面。   顾南城抬头看看天,心中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们去镇上有没有回来?   “夏天,我们快点干完活回家,你娘和奶奶他们应该回来了。”   “嗯,爹爹,你看我把土豆都装好了。”   “夏天真乖,剩下的让爹弄,你坐着玩会儿。”   顾南城把手中的铁锹放下,走到夏天身边,把她没弄到篮子里的土豆装好。   他们弄了一天,也干了不少的活,但荒地中的土豆并没有结那么多,他们现在才刚把竹篮子装满。   顾南城提着竹篮,一手包住夏天正要从荒地往家走,却没发现,旁边走来一个清秀小妇人。   像是在喊他,顾南城疑惑的看着来人,好像不认识,她是?   “南城哥,你现在才回家啊,哎哟,这是你荒地里种的土豆,都结粮食了。”孙利香一惊一乍的笑着说道。   顾南城却听着有点不喜,他还是喜欢家里那个温柔寡言的小娘子,这个女人太聒噪,“嗯,我们正打算回家。”   他想,这个女人应该是村里认识他的人。   “南城哥,我帮你提着吧,夏天都大了,让她在地上走着就行,抱着多累啊!”孙利香说着伸手去拿顾南城手中的竹篮。   “不用,我自己能拿。”   孙利香倒也没不高兴,跟在顾南城身边,说说笑笑,一脸喜悦。   ------题外话------   为了保持题目干净,我就不加什么二更了!我是一只轻微强迫症的蝎子!喜欢的话,就多多收藏吧!么么哒!   ☆、038 你媳妇真的跑了   林子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顾李氏和南鑫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在说着话,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她无语的从院子里走过,“南鑫,你们是几时回来的?”   “我们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嫂子,我和娘还以为你早就回来了呢。”即将提亲南鑫对林子墨倒是多了几分客气。   “没有,我去买了两只烧鸡,你们不是喜欢吃吗?拿着吧!”   她把两只烧鸡直接给了顾南鑫,才回屋。   而这时,顾南城和夏天才刚回来,顾南鑫还站在院子里,他们父女两个就进家门了。   “叔叔你们回来了,我娘呢?”夏天从顾南城身上下来,跑到南鑫身边问。   “刚回来,回屋去了。”顾南鑫有点楞愕的说。   其实,他有点意外,林子墨又买了烧鸡,还一下子买了两只,她手中得多有钱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林子墨俨然是一个小富婆了,手中握着的钱,足够她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一辈子不愁,可惜的是,她不愿意将就蜗居在这里。   顾南城听着南鑫和夏天的谈话,放下手中的土豆,洗了下手,在夏天之后进入房间。   而夏天已经抱住了林子墨,腻歪在她身上不愿下来,顾南城走进看了下她,“去镇上可还好?”   “嗯,挺好。”她依旧淡淡,却让人很舒服的语气。   顾南城听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我把土豆挖了出来,有空可以让娘拿着去集市上换钱,到那时给夏天打个隔空小床。”   “好。你也累了,洗漱一下歇息会儿。”   这是关心他呢,顾南城一听,美滋滋的走了出去。   而这时,林子墨把钱放到一个包袱里面,把之前剩下的那些画依旧放入那个灰色的小包袱中,她拉近夏天,“夏天,过几日我带你出去外面玩,你别和奶奶、爹爹他们说,知道吗?”   “娘,那我可以给叔叔说吗?”像是被林子墨低声的语气感染,夏天也同样小小的声音问。   “不可以,谁都不能说,要是说了的话,我就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   “那好,等我和娘回来了,再告诉他们我们出去玩了。”夏天说着嘻嘻一笑,很机灵古怪的丫头。   晚饭吃的很随便,那两只鸡顾李氏并没拿出来给大家吃,只是掰了两只鸡腿和两个鸡翅,林子墨同样的推辞不吃,说自己不爱吃肉,夏天啃了一些鸡腿上的肉,吃的很满足。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子墨没反抗顾南城的亲昵搂抱,她微微侧身看了下夏天,却被顾南城紧紧搂住,带到怀中,“子墨……。”   像是无意识的喊了一声似的。   林子墨这才侧目看着顾南城,他真的很好看,棱角分明的脸,即使睡着了也带着刚毅,伸手细细勾勒他的脸颊,什么时候,她竟然有点贪恋起这份温柔了。   看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该心软生愁。   早上,顾南城吃过饭,便去荒地挖土豆了,顾李氏自然早早的去了,而她买来的那些东西,早就放好,打算选个黄道吉日给英子家送去,好上门提亲,拿着礼物和首饰,有个好颜面。   顾南鑫最近有喜事上门,干劲十足。   见他们要离开,林子墨从屋子里出来,顾李氏瞧见闲着的林子墨,愤恨的骂咧几句快速走开下地去了。   林子墨见顾李氏走远,小声喊住顾南鑫。   “嫂子,你叫我有啥事?”   “没事,你不是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原来林子墨把自己挣得那些钱中,拿了一些给顾南鑫。   “嫂子,这钱我不敢要。”早先他大哥说过,不许要嫂子手里的钱,一分都不行。   “没什么不敢要的,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娶了媳妇好好对待。”林子墨本着即将离开,多说了几句话。   而顾南鑫听到之后,直感觉奇怪,她怎么说了这样奇怪的话?感觉挺不舒服。   “嫂子……。”他喊了一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喊,就是心中奇怪别扭。   “把钱收起来,将来成家了,好用。”   顾南鑫低声嗯了一下,快速把钱放到屋里,出来的时候,见林子墨正在院子里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小书,而夏天坐在她旁边,听她讲着里面的内容,一派温馨画面,他心中竟然升起几分欢喜。   他道,“那嫂子,我就去荒地挖土豆去了,等晚上回来,让娘做你说的那个大盆鸡。”   “嗯,好,去吧,那个叫大盘鸡,我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知道怎么做。”林子墨抬头轻微一笑,风轻云淡,在这个深秋即将入冬的时候,看着别样舒服。   南鑫走了,出了家门!   林子墨回屋,简单的把东西收拢一下,拿出放好的包袱,她现在拿在手中的包袱,是顾南城回来时候用的,她摸着料子舒服,便拿了出来。   把银钱放在里面,又拿了些馒头用纸张包住,拿了夏天和她的衣服,想着,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只要有镇子的话,应该就有容身之处。   夏天坐在床上,晃动着小腿看着她,“娘,我们要去哪里啊?咱们可以带上爹爹吗?”   “去很远的地方,夏天想要爹爹还是我?”她停手看着夏天。   “我想要娘和爹爹一起。”   还这是没办法,但她没对夏天说。   简单的收拾了包袱,牵着夏天悄悄的从顾家离开了。   要去哪里呢?她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要找个欢迎她的地方,而不是这个排挤她、厌恶她的地方!   她走的匆忙,那个小的灰色包袱,里面装的另类画册却忘记带走了,直接放在床上。   一直在田地里忙活的顾南城,感觉有点奇怪,眼皮子一直在跳,心中更是忐忑。   随即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远方家的位置。   顾李氏见他停了下来,“南城累了?累了就歇息会儿。”   “没有,我就是眼皮子一直跳。”   “那没啥,准是夜里没睡好,肯定是她们娘俩扰了你了。”顾李氏说道林氏一脸的不情愿。   听她这样说,顾南城点点头,“应该是没睡好,昨晚夏天和林氏睡的早,并没扰我。”他不忘简单的解释一下。   ☆、039 暴走相公   一天没见到媳妇了,顾南城趁着黄昏时分,把刨出来的土豆用扁担装好,抗在肩上。   “娘,我先把土豆的抗走,剩下的那些你们拿着,天快黑了,都赶紧回去。”   “知道了,你慢点,不行的话让南鑫提一些。”顾李氏十分心疼大儿子。   “没事,我还担的动。”   心中急迫,迫切的想回家,他不嫌胆子上的东西重,担着便往家走。   顾李氏和南鑫在后面,看到大儿南城担那么重的东西,相对一天都没出现的林子墨,顾李氏心中极其愤恨。   “那小贱蹄子,也不知道送个水,我们可是整天都没回去了。”   之前林子墨给了南鑫钱,他知道自家嫂子的好,这边又是娘,他不便多说,扛起剩下的土豆,直接追赶顾南城去了。   而顾李氏手中抓着几个土豆,还没放进去,他边走开了,“南鑫,我这土豆还没放进去呢?你咋走那么急?”   “剩下那几个,娘你拿着就行了。”顾南鑫蒙着头一直往前走,并不停后面顾李氏的话。   回到家的顾南城还没发现异常,他放下肩上担着的土豆,并未瞧见院子里有人,以为林子墨在屋子里,她素来喜欢呆在屋里不出去。   “夏天,爹爹回来了……。”他先喊了声夏天。   夏天没出现,他这才洗了下手,往屋里走,“子墨,今天都做了什么……。”   话落、门开,里面却没有人,而此时,他站在房间的感觉,和那时林子墨在屋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感觉是陌生。   他看到床上放着的小包袱,是那个灰色、她喜欢去哪里都拿着的包袱,怎么随意的扔在了床上?   他随手拿起,本想收拾一下放好,谁料从中看到了一些大胆露骨的画面,他敢保证这些画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即使上辈子看到的春宫图,也没这么露骨大胆,他看了一下,听到外面在喊他,随即赶紧把包袱连着画册,一起压在了床褥下面。   “什么事?”   “哥,嫂子在屋里吗?”南鑫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没有,怎么了?”顾南城看着南鑫吞吞吐吐,直觉有问题,“你知道什么事情?你是最后去荒地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说。”   当了一辈子官员,那经验可不是白给的。   “是、是、我走的时候,嫂子给我了一些钱,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南鑫愁的双眉紧蹙,使劲的抓着头,刚拿到钱那时激动,竟然忘记嫂子说了什么话。   “她说了什么话?”   “好像、好像是要我拿着钱,等结完婚再用,还要好好过日子啥的,我记不清了。”南鑫着急,说的语无伦次。   “该死的,出事了,你和娘在家里呆着,我出去找她们。”顾南城说完立刻往外跑。   这时,顾李氏正从外面进来,“南城,你这是要做什么?”她拉住顾南城连忙问。   “子墨和夏天没在家,我出去找找。”他不敢断定,他们去了哪里?但现在只能这样说。   “不在家能去哪里?等晚上休息自然会回来,不用管她们。”顾李氏说的自然,丝毫不担心。   顾南城冷眼看着眼前的妇人,他的亲娘,“我的妻儿,我怎能不去找?你们在家,我出去找。”   “南城、南城……。”   顾南城走的极快,根本不管身后顾李氏的呼喊声。   已经是傍晚天色,顾南城身无分文的顺着道路往镇上走去,她素来喜欢去镇上,应该是出去玩,忘了回来的时辰。   他在心中一点点的安慰自己,却也知道,她可能是离开了,因为,夏天不在家,她还是找了机会离开吗?   终于不再和他要休书,私自逃跑了吗?不可以,绝对不能离开。   他心中憋着劲儿,越想越愤怒,在走到街道上时,突然,发现不知道从那里找起,茫茫人海,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   要是她存心要离开,他也只是一个平民的话,那就真的找不到林子墨这个人了。   ……   萧瑟的风吹动着周围一切,一点的风草风动她都不敢睡。害怕遇到坏人,她特意找了个年长的老者商贩帮他们赶车,纵然如此,她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夏天已经睡着,静静躺在她怀中,嘴里念念的喊着爹爹,她伸手轻抚夏天稚嫩的脸颊,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林子墨才感觉眼睛酸涩到肿胀疼痛。   而打着呼噜睡了一夜的老商贩,已经醒来,喝了水吃了点东西,询问马车里面的小娘子。   “小娘子,咱们现在继续往前走了。”   “嗯,走吧,等到了盛京,我会把余下的钱一并给你。”林子墨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夏天窝在她怀里,安静的不像话。   “好的小娘子,咱可说好了,我只送到盛京边界,剩下的路麻烦你再找个车夫,再过一天的车程就到了,我知道盛京边界的小村庄。”老商贩对马车里的人说。   “好,赶车吧!”   “小娘子,敢问你去盛京这是作何?盛京繁华可不会咱们这些小人物呆的地方。”   他也是为了生意,从当地拉一些稀少的东西,贩卖到盛京的庄子里面,再从盛京带一些偏远小村庄没有的产物,贩卖到小城镇,换取中间利益。   这次带着林子墨和夏天,也是因为林子墨出了钱给他,有钱不挣才是笨蛋,老商贩才接了护送林子墨她们娘俩到盛京的生意。   “寻亲而去。”   她淡淡的说完,抱着夏天,经过这么些天的赶路,她嘴角起了一些干皮,看着甚是憔悴和落魄。   老商贩不再多问,而是专心的赶车。   哪里有什么亲人,她不过是随意找了个由头。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没遇到任何寻亲的人,她像是孤儿一样,真的不知道之前她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还有,盛京,到底是个繁华的地方,繁华的地方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离戈壁村又比较远,他们才不好找到她们娘俩。   林子墨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惜,她算错了一步,那就是顾南城,他不单单是个老实本分的农人,或者一个迂腐的读书呆子,他是个经历了一辈子官场的男人。   握了一辈子的重权,权势滔天的男人,想躲过他,貌似有点困难。   ------题外话------   PK加更,么么哒!大家收藏留言给奖励!   ☆、040 娘子别想逃   在镇子上找了许久,一点消息没有,顾南城回到家,想了许久,还是给之前在盛京认识的人写了一封信。   从戈壁村离开,不管去哪里,在进城之前是需要盘点过问,他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在林子墨没有进到京城之前,他把消息送出去,最好能拦截。   顾南城写的简单,只说找人,一个年轻小媳妇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单纯一个小妇人的话有点困难,要是加上一个孩子的话,就好找了些。   他在回家之前,在京城为官四年之久,在京城也有一两个好友,但他在归隐之后,便不再联系,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还记得他?   顾南城把消息尽快送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就是等!   但是他根本等不下去,即使活了两世,他的冷淡如水的心境,在遇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娘子之后,变得躁动不安。   只等消息送出的第八天,也就是据林子墨离开半个月之后,有人上门过来。   出去开门的是南鑫,他看着眼前穿着华丽的男子,不认识,“你是谁?来找谁啊?”   “请问这儿可是顾相公家?我是镇上风华书肆的掌柜,有点事找顾相公。”   能被外人成为相公的,定是一些读书之人,南鑫知晓,这个人应该是来找他大哥的。   “你先等一下,我去叫我哥,他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   南鑫说完把顾李氏拉到一边,“娘,你先回屋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找南城什么事?”   从林子墨离开之后,顾南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下地干活,不出门,除了必要的事情,他只呆在屋子里,谁也不许进去。   顾李氏心疼的同时,也暗自咒骂林子墨,她是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让儿子成了现在这落魄的样子。   顾南鑫摇头不知,走到林子墨之前住的房间,“大哥,外面有人找你?你要……。”   他正问他要不要出来,顾南城猛地一些推开门直接出来了,“人在哪里?”   “在院子里。”   顾南城出去,看着眼前的男子,没等那书肆掌柜说话,他道,“有消息了吗?”   “消息?哦,我知道了,是银子对吧,这是一百两,我之前和你小娘子说好的,挣了钱分她,她给我剩下的画。你是那位顾家相公吧,把剩下的画册给我吧,你还别说,那些画册真的挺畅销的。”   书肆掌柜说着已经把钱递了出去。   顾南城看着他,没问,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女人,竟然作那种画出去卖,貌似还打着他的名义,真是可恶。   但一想到她那天清晨作画的表情,认真又娇憨,让人欢喜让人忧。   “剩下的画册,还未完成,这个等今后再说吧。”顾南城淡然而礼貌的说。   “那现在?没画册了?”掌柜的傻眼似的问。   之前那个小娘子傻傻的上门去送,只是几十两银子便打发了,可现在,亲自送到家,一百两都给了,他们竟然说没画了,难道是嫌价格给的低了?   “顾相公,你要是觉着价格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掌柜笑着说。   “不用,日后若是需要合作的话,我自会找你,还请回。”   书肆掌柜见他脸色突变,一个平凡的农家男子,竟然能有这般大的震慑力,他确实被吓着了,频频后退,“那好,日后你若是还有画册的话,大可来找我,价格咱们好商量。”   “南鑫,送掌柜出去。”   在听到一百两的时候,顾南鑫就已经被吓傻,现在猛地听到顾南城喊他,赶紧拉着书肆掌柜出去了。   等南鑫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顾南城已经进屋,门也被关上。   一百两?一百两啊?   南鑫在外面焦急有欣喜的想着。   而屋子里的顾南城,看着一百两银子,在看着床褥上散开的画册,真是狡黠聪慧的女子,明明看着那么简单,心思却一点也不简单,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连续颠簸了数天,他们在行驶的路程中,竟然没遇到任何住宿的地方,林子墨早就吃不消了。   “我们还需要多少时间?”她嗓子已经干到不行,甚是羸弱,身子也吃不消。   “从这里的话还需要十天左右,前面是黑风寨,我们不能在晚上行,路上有劫匪,最好能遇到他人一起才安全。”   老商贩很悠闲自在的说,他走这条道已经许多次,都是等到有商队,跟着一起过去,要是单独一人行走,肯定被劫。   “我们干粮和水都不够了,大人能撑,孩子不行。”   因为缺水,夏天已经脸色发白,嘴唇发干,躺在她怀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等,再等两天吧!”老商贩没看到马车里面的情景,一点也不着急。   但林子墨是真的着急和心疼了,她再忍几天都没事,但孩子不行,她还那么小,要是长期缺水的话,身体一定受不了。   可眼下,老商贩不走,她带着夏天更是不知道怎么走,纠结中带着懊恼。   此时戈壁村中的顾家。   在经过那次书肆掌柜之后,顾南城几乎不吃不喝上了,拿着钱和画册,一直在屋离,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心中想着就是等。   这天,在黄昏天色暗沉之际,他意外听到外面有马蹄嘶鸣的声音,戈壁村没有马,更别提马蹄急声和嘶鸣之叫。   他出门快速走到院子里,南鑫已经走了出去。   “南鑫,是谁在外面?”   “不知道,只是给了我一封信,哥,你看看。”南鑫不识字,当然是交给了顾南城。   “罗修,是他,我知道了。”   顾南城一看上面的题字,便知道,这个是和他同届的学子,他走了之后,罗修直接接替了他的位置,而在之前,顾南城对罗修一直提携不断,甚至照顾。   黑风寨外五百米中,小娘子和孩子!   顾南城看着信中的消息,立刻往外出去,他要去找他们,黑风寨,进出盛京的人没有不知道黑风寨的!那是必经之路。   “哥,你要去哪里?”南鑫在后面紧声喊。   闻声出来的顾李氏看到顾南城离开,张口大喊,“南城我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顾南城没说话,等出了院子,才发现,院子外面还有一匹马,果真是罗修的作为,做事认真仔细而细腻。   他翻身上了马,飞奔急速离开!   顾李氏在后面喊的歇斯底里,不得回应,南鑫拉住顾李氏,眼睛里闪着泪花,“娘,大哥这是去找嫂子去了。你说,大哥还会回来吗?”   “回来,肯定回来,他的家在这里,怎么不回来?”   ☆、041 换你心甘情愿   顾李氏说的话连她自己都担心,眼泪也跟着落下,这都是什么事,大儿子这是要离开家,不要娘了。   顾南城骑上马出去,外面天色已经深沉下来,有那闲散在外面浪荡不归家或是未睡之人,意外听到有人骑马嘶鸣之声。   马鸣叫之声中掺杂着妇人哭泣之声,本欲打算睡觉的孙利香,听到外面有声响,还是起来了。   屋里的孙氏已经睡下,迷迷糊糊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娘,我去茅厕,你赶紧睡吧。”她动作麻利,起的很快,开门便出去了。   当她走到顾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大门敞开,“婶子,你家这是出啥事了?”   顾李氏一听有人过来关心,立刻想出去拉着她说道说道,却被南鑫按住手,“娘,你别乱说话,我们还是先休息,说不定过几天我哥就回来了。”   “对、对,兴许你哥在外面呆几天就回来了。”顾李氏抹了下眼泪。   又对南鑫不确定似的问,“你哥真的还回来吗?”   南鑫没多说,他也不确定,但外面那女人喊叫的声音,太聒噪,着实不喜,“娘,你回屋,我去把大门关上,还有,明天啊,千万不能说我大哥离开的事,我们、我们就说,大哥有事出去了。”   顾李氏此时没了主心骨,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儿子,现在负气离开,她顿时慌乱。   而此时,从戈壁村离开的顾南城,情况也不太好,他先是骑马到镇上,接着准备出城,却被困在城内一晚,晚上城门紧闭,第二天早上才开。   一早,在城门内等了整整一晚的顾南城,骑马往黑风寨方向急速前进。   本是俊逸清秀好儿郎,现在担心忧虑那私自离开的母女二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邋遢不修边幅,哪里还有什么儒雅淡然的气质,整个就是一土匪流氓嘛!   心中急迫,顾南城不敢多做停留,也只是在半道上,取了一些水和干粮带在身上,本来,正常算的话,是十天的行程,他愣是四天便走到了黑风寨的边界地。   生怕她们离开,顾南城骑马的速度不敢放缓。   林子墨依旧坐在马车里面,夏天蔫蔫的起不来劲儿,小手紧紧的抓着林子墨温软的手掌,“娘,我想爹爹、奶奶和小叔。”   “我知道,夏天乖。”她轻抚夏天的额头,带着心疼和自责。   “我们现在能走吗?已经等了两天了?”林子墨看着外面的老商贩,心中着急,她确实不能再等了,夏天已经脱水了。   “小娘子,我想我们再等两天,兴许会有人来呢,我们这一车老妇小,现在走的话不安全。”老商贩心中也担心。   “那就在这里放下我们吧,我们自个走着过去。”林子墨淡然说话,这就抱着夏天下车。   老商贩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和孩子,倒也没多少阻拦,“那行,你把到京城的银子给我,剩下的路,你们各自走,我也不管你们。”   “你没带我们到盛京,那剩下的钱,我自然是不给,你现在要是带我过去,我立刻把剩下的定金给你。”她也不笨,知道老商贩有心要从她身上捞点钱。   “你这小娘子,我带你到这里已经是善心大发了,你别不识好歹,赶紧把剩下的钱给我,你们自便离开。”   老商贩一改之前的平稳语气,说着就要上前去抢她手中的包袱。   林子墨毕竟是缺乏经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不管看着再善良的老者,他能在各个城镇之间做生意,那种精明狡诈是不会改的。   感觉被骗了,她抱着孩子,死死的拿着包袱,一得到自由,立刻往前跑去。   老商贩见她跑,跟在身后紧随追赶。   等顾南城到黑风寨下面的时候,只发现一个看似破烂的马车,里面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   他没来得及去查看具体的东西,转眼被五六个壮汉围住。   “交出这些东西,我们放你离开。”为首的男人,长得极其丑陋,头大脖子细,脸上布满坑坑洼洼的脓包,看着非常恶心,但他手中抡着一把大铁锤,看起来重量不小。   顾南城不敢轻易动手,“这些东西你们任意取走,我只是经过这里。”   “二寨主,这个好说话,我们先把东西拉走。”跟在男人伸手的小个子,弓着腰抬着头说。   “等什么,赶紧给我弄山上去,记住,别让大寨主看见,要是被大哥发现,我饶不了你们。”   原来,这黑风寨上面的人不单单这几个人,而这次下来抢劫东西的,只是黑风寨的几个小喽啰。   顾南城趁着他们搬弄东西,骑上马顺利过去。   在他刚往前走几十米之后,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矮个子身形微胖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包袱,脸上管着阴狠狡诈的笑。   他立刻下了马,“包袱你是从哪里得了的?”天知道他现在内心多激动,但面上却平稳毫无焦躁。   “壮士你管的够多啊,赶紧走开,别耽搁小老儿我做生意去。”小老儿还不知道,他马车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抢劫。   顾南城当然不会放任他离开,“包袱从哪里得来的?我再问一遍。”   见他发怒,不好惹的样子,小老儿把包袱举起,“我给你、给你,你可千万别杀我,这个包袱是一个小娘子手中的包袱,是她自己给我的。”   “她人呢?在什么地方?”   “在、在前面不远处……。”   见顾南城只是看着他问,并不是很关心包袱的事。   小老儿心生一计,在递送包袱的时候,猛地一拆,打开了包袱,他顺手拿到里面的银袋子便跑。   而顾南城关心的是,包袱夹层里面那块玉佩,他从马上下来,赶紧去接,好在接住了。   那小老儿却跑的无影无踪了。   黑风寨本身就在山上,而他们在山脚下的官道,周围都是野生树木,长得非常密集,藏起来一个确实不好找。   他没浪费时间,把包袱重新收拾好,拿着骑上马往前走,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正坐在石头上歇息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怎么不逃跑了?没力气了?”这刻,他倒是不急了,看着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逃跑的小娘子,他竟然不生气。   林子墨抬眸,黑色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你带水了吗?”   这一声问话,让他顿时怜惜了起来,也不端着那副架子了,上前抱住她们娘俩,“你可知道我在找你们,不眠不休的找你们。”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古代,真的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她失策了。   ☆、042 我来带你回家   听到她道歉,顾南城再高得架子,也瞬间低到尘埃里,“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你才想离开?”   他放开她的身子,把腰间绑着的水拿下,抱起夏天喂她喝水。   林子墨摇头不语,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情况,但现在,唯一的感觉是安全感,有他在,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夏天喝了水,知道抱着她的是谁,小脑袋一直往他怀里钻,“爹爹,我和娘都好想你。”   “爹爹知道,你娘刚才说了,我们现在回家。”顾南城抱起夏天,林子墨刚想起来,却有点体力不支,直接跌倒,幸好顾南城扶住她。   “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我是太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现在只有这些干粮,我们先走,我带你们带最近的镇子上,休息之后我们再回家。”他问的有点不确定,生怕这个女人还存在想离开的心。   顾南城已经被吓到了,这可是第三次她的离开,不确定会不会有下一次。   抓着林子墨的手,一直不放,另外的手又抱着孩子。   马匹还在身边,带上他们三人勉强还可以。   “我们上马,从这里过去。”   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强盗,不知道还在不在?但要折返回去的话,必须走这条路,别无他法。   他上马让林子墨坐在前面,抱着夏天,他一手控制着马匹的缰绳,使劲夹起马肚子,猛地往前奔腾,势必冲出去。   在他们折返,回到之前从那里过来的路口时,发现,马车已经被洗劫一空,马匹被抢走,里面的东西也全部抢空,好在人已经离开,这批强盗的速度还挺快。   倒是那个小老儿,惨死在洗劫一空的马车上面,肚子像是被戳穿了,手中抓着的东西也被抢走,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别看。”他没来得及捂住林子墨的眼。   她已经看到了,那副惨死的模样,应该怎么都忘不掉了。   林子墨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呆滞了一般,身为豪门娇女,她何曾见过这样赤裸裸惨死的样子。   顾南城伸出修长的手指,掰过她的脸颊,狠狠的印在她的唇瓣,轻咬几口,带着侵略性的吻,袭击她全身。   林子墨愣怔之后,眸子里带出一抹恼羞的神色,他才放开,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回去的时候,显然没那么紧迫,难得是他面色轻松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清和淡然的气质完全和他这副模样不搭配。   骑马一天的路程,他们到达了第一个镇子,到镇子上已经是天黑。   顾南城牵着马,一手抱着夏天,还不忘盯着身边的林子墨。   “我们今晚找客栈先住下。”他们好久没吃过东西了,现在必须补充一下体力,还有这匹马,也不能带在身边了,她们马上就要回村,必须换掉。   “我没有钱。”   她纠结,那些钱她全部放在一个包袱里面了,被那小老儿抢走之后,身无分文。   “我知道,先进去。”   顾南城走到客栈外面,催促她们进去,低声吩咐迎上来的小二,“把这匹马给我换成银子,顺便买头驴和驴车,我付你一两银子,做好所有的事。”   “好嘞,客官这个好办,我明中午必定给你办好了。”   小二笑着说道,接过马匹牵到了客栈的后院。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不过,这钱花的值当,在这个陌生的城镇能办好一件事,多花点钱是非常有必要。   顾南城进去,林子墨和夏天正在客厅里的餐桌上坐着。   “怎么不进房间?来夏天,爹爹抱着。”   他抱住闺女,不顾其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掌柜台前,“开一间上好的房间,备好一桌饭菜,还有沐浴用的热水。”   林子墨看着他,眼神里面带着喜色,“热水?是用来沐浴吗?”   “当然,走吧,我们上去。”   掌柜已经拿牌给了他们,顾南城迈着步子走到三楼,他们刚休息片刻,饭餐立刻准备好了。   “客官,这饭菜已经准备,可否端进去?”   “端进来吧,等会儿我们吃过饭菜,顺便把水提进来。”   一桌子的菜,很简单,但也荤素搭配,顾南城把夏天放下,盛了碗汤,“夏天先喝点汤,肚子是不是饿了?”   “嗯,好饿,爹爹,我想吃鸡腿。”   “先喝汤,你们好几天没吃饱肚子,现在吃油腻胃会受不了。”   他很会照顾人,林子墨心中暗自想。   “吃吧,看着我做什么?吃饱了好好休息。”顾南城给她们娘俩盛好汤,看着她们。   林子墨也不顾其他了,反正现在肚子饿,她喝了一碗汤,便开始吃饭,夏天也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鸡腿。   已经吃饱了,桌面上还有很多菜,都是她之前没见过的,刚来到古代的时候,她连白米饭都吃不到,这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一顿饭,现在感觉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我们吃好了。”   “嗯,先去休息。”顾南城这才开始吃饭,刚才一直看着她,不想错过短暂的温馨,却把吃饭给忘了。   林子墨带着夏天到了床上,摸着松软的床褥,这就是古代上好的房间,果真不一般。   顾南城吃过,拉了下门外的铃铛,不出一会儿人提着热水过来了,先把热水调好,接着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夏天在林子墨怀中睡的很快,顾南城把水温调好过来,“夏天睡着了?你先过来沐浴清洗。”   “好,你在这里看着夏天。”她起身从床上下来,直接安排了顾南城的活。   “夏天一人不敢跑,你还有跑掉的可能,我看着你。”他倒也不是不放心。   “你、哼。”林子墨轻哼一声,正欲出去,却发现她身上没有多余的换洗衣服,算了,先迁就一下,继续穿着身上的衣服好了。   林子墨在屏风里面沐浴,顾南城坐在屏风外面,说是喝茶,眼神却一直盯着屏风上妖娆的身影。   不知觉间,走到屏风内侧,斜斜的靠着屏风的位置,动作极其轻的看着里面洗澡的人。   一心忙着洗澡、洗头的林子墨,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她先洗了一次,洗好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转身发现,顾南城就那么直接的看着她。   ☆、043 赶着驴车回家   “你怎么在这里?”眉头轻蹙,不自觉的增添妩媚,素手遮挡住前胸,却忽略了修长白皙的大腿,以及诱人的私人部位。   顾南城可没成心逗她,只是觉着这样的小娘子好美,没忍住便走出来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没看到而已,洗好了吗?”   “洗好了,我要出去。”林子墨低声说,接着伸手去拿衣服,而顾南城就站在她放衣服的屏风旁。   他倒是识趣,拿着衣服递给她,“穿上,省的着凉了。”   林子墨面上不自在,接过衣服快速披在身上,赶紧走了出去,在她走到屏风后,轻轻往后瞄了一眼,他动作很快,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直接抬起大长腿进入浴桶。   “喂,那个是我洗过的。”   “没事,我不介意。”自个媳妇洗过的,又是第二次,根本不脏,里面干净着呢!   “哦,好吧,你不介意。”可是她有点介意,毕竟那个是用过的水,不舒服。   顾南城洗好之后,身上只穿了亵裤,上半身子是裸着,直接进入床上,“还没睡?”   “没。”她不敢看他,有点害羞,又有点歉意。   她带着孩子私自跑了出去,他不眠不休的找到她们,不但没有责备,还百般呵护,这样的顾南城让她不知所措。   顾南城微微起身,隔着林子墨的身子,把夏天往面放了一些,这才躺下伸手搂住她,“别想那么多,我们马上就回家了,赶紧睡觉。”   带着忐忑和羞涩,林子墨没敢乱动,任由他抱住。   第二天,早上,顾南城醒来之后,看着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果真是个孩子性,轻轻摸上她的脸颊,希望,再也没有一次了这样的经历。   昨天交代好的那个小二,在他下来之后,走到他身边,“客官,你那匹马早市的时候我帮你埋掉了,总共是十两银子,我帮着买了驴车回来,你看还需要什么吗?”   “你做的很好,已经足够了。”顾南城敛起性子,那浑身的官场气息一点不漏。   “那客官,这是剩下的钱。”小二把一个钱袋拿出来给他。   顾南城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他本想不要,再想,家里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收起来吧,随即从里面拿出一些银子,“这个是给你的报酬,麻烦你再给我准备一些干粮,最好有牛肉干和水袋,放在驴车上。”   “这个好准备,马上就能办好。”小二拿着银子放到怀中,眼睛一直笑着。   其实,在给唐煜之前,这个小二已经在中间赚了差价,你以为他真的能那么好心,不抽取中间的价钱?   不过是顾南城不去计较罢了,毕竟他需要这个小二的帮忙。   半中午,林子墨才起来,夏天已经下床,自己穿戴好了,在房间里自己玩耍。   顾南城推门进入,“夏天起来了,你娘呢?”   “娘还在睡觉,爹爹,我是自己穿的衣服。”   “夏天真乖,爹爹买了小零食给你吃。”把手中的东西放好,顾南城抱着夏天放到凳子上,把她的一份食物拿出来。   夏天趴在桌子上吃着,林子墨从里面出来,她听到他们的声音起来的,一脸睡意,像是累极了。   “睡的还好?过来吃点东西。”   “嗯,睡的很好,我们今天要走吗?”她简单的漱口之后,走到餐桌,慢条斯理甚是优雅的吃着食物。   而喜欢看林子墨的顾南城,盯着她吃东西,那举止优雅到,他怎么看都不够。   “今天回去,你不想?”   他看着她?难道这小媳妇还是不想和他回去,不自觉的眼眸带着严肃。   “不是,我是觉着,家里的人不喜欢我,我……。”她怎么说呢,其实,是顾李氏不喜欢她,南鑫还好,这个男人对她也不错。   “放心,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你可相信我?”   林子墨看着他,久久不出声,最后点头!   壮硕的马匹换成了驴车,不仅有驴还有车,车上的东西布置不齐全,只是一些干稻草和两个小凳子,还有一些食物,油纸包着的牛肉干以及一些水,其他的倒没有了。   顾南城坐在驴车上,第一次驾驴车,毫无经验,走了好久才慢慢掌握门道。   从这里出发到戈壁村,需要好几天的时间,骑马的话,速度很快,但这小驴车只能慢慢来。   顾南城不急,林子墨更加不急,夏天跟着爹娘怎么可能会着急,玩的正乐呢!   三天之后,他们到达盂兰镇,是戈壁村隶属下的镇子。   顾南城轻声对里面的人道,“我们到镇子上了,天黑前到家。”   “嗯,走吧。”她本身毫无力气,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都到镇子上,到家的话,总共没多长时间。   “先等下,我们去买点东西。”顾南城下来牵着驴走。   林子墨听到要买东西,看着他,“要买什么?”   “买几身衣服,下来啊。马上冬天了,不嫌冷。”看他们娘俩身上穿的干净,但那衣袖处的补丁,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林子墨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袭上心头,买衣服?她本人都不会想着,他竟然帮她们买衣服。   到了成衣铺子,顾南城找了三件素雅料子不错的衣服,拿到她面前,“你看如何?”   林子墨没出声,倒是旁边的女掌柜笑道,“这几件衣服都适合小娘子,看着都是个干净素雅的人儿。”   “拿这件白色的,其他的还是换成深夜色的吧。”在农家生活五年,她晓得,穿不得干净的衣服,纵然是坐在家里一天,也干净不了。   “你适合这些衣服。”他淡淡的说,转脸看着女掌柜,“这三件衣服全收起来,再拿一件青色的夹袄,有挡风的围脖吗?”   “有的,有的,全都是新的,我这就去拿。”女掌柜一听快速的把衣服用包袱装好,又无里面拿了围脖出来。   顾南城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粉色芯白边的围脖,柔柔的一层,像极了狐狸毛做的。   “这个也拿……。”   “不要,我也用不着。”林子墨抓住他的手阻止,第一次,她亲自去抓他的手。   顾南城似看痴了,“怎么了?”   “给大家都买衣服,别买这个,我用不着。”   她想,他手里根本没多少钱,要是全部花在她身上,家里的人和吃喝花销怎么办?她不想这样随意花钱。   即使,在现代她从未因花钱而忧虑,在来到这个社会,她得学会这里的生活准则。   围脖便算了,给夏天买了两身衣服,一个夹袄,一个长衫,很漂亮的桃红色。   给顾李氏、南鑫他们买的是两匹颜色重一些布料。   ☆、044 秋收撞上中秋节   买好东西,顾南城看着身边不会持家的小娘子,心生叹息,但却自得其乐。   牵着驴车,带着她们母女,转了身又从粮店买了大米和面粉,之前说还给夏天打造小床,看来只能等到来年春天了。   家里的被子睡着也不舒服,这个他比谁都清楚,毕竟睡了那么长时间的松软大床,现在的木床太硬。他便买了几床被子,秋天了,这些东西也要准备。   林子墨跟在他身后,看他不停的买着东西,她想,这些活应该是女人来做的吧,可是,她又不懂。   “这个需要我帮忙吗?”她指指顾南城手中提着的东西。   “好,给你拿着,放到外面的车上就可以了。”看她眼神怯怯的望着他,顾南城心生柔软把被子给了她。   两床被子差一点压倒她,林子墨抱着被子放到车上,随即不想再起,靠着车子,在外面等着。   顾南城把钱给了人家,走到街边的驴车旁,看到柔软无骨的女人靠着车子,想笑却又无奈,“夏天,你娘太懒了。”   “嗯,娘不喜欢乱跑,她怕累,娘说之前就一直这样,在家里闲着,弹弹琴看看书作作画。”   “果真是贵族千金。”小日子过的竟比他为官那时候还要潇洒。   只是,不清楚,当初她这么会带着嫁妆下嫁到他顾家?   “累了上去休息一下,把被子铺在下面,会吗?”他故意轻笑揶揄她。   “我会铺被子。”她认真的看着被子,想着如何铺好。   顾南城看着她笑,伸手把夏天抱上驴车,顺手把被子简单一铺,让她们娘俩坐在上面。   他牵着驴车慢慢的走着,等出了街口,才上驴车,驾着往家赶。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昏色。   南鑫和顾李氏都不在家,顾南城进入家门,把驴车拴好,“我出去看看,你们在家里行吗?”   “可以。”她安分乖巧的回答。   “不行,还是算了,我还是不放心,我还是在家里看着你。”   他说的轻松,让听得人没那么不喜,林子墨只觉着尴尬,轻微抿嘴一笑,女儿家的娇嗔。   抱着小包袱进入去了,而他把两床被子拿到屋里,放到床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没工夫管,床脏乱没收拾,还是有你在的时候干净,你会收拾。”   林子墨不语,着手去收拾,她要是不管,晚上睡觉都没地方。   他们在屋里捯饬着床褥,并未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顾李氏和南鑫从地里回来,看到家中有头毛驴,心生大喜,想着家中来人了。   “肯定是你大哥,你大哥回来了。”   “娘,我大哥回来怎么弄了头驴车啊,应该是别人家的吧。”   “走,赶紧去看看。”   顾李氏心急手快,说着就走到他们小夫妻的房间,梆梆的敲响了门。   林子墨一听外面有声音,想从床上下来,顾南城按住她的手,“应该是娘,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呆着。”   显然,他这是在护着她。   “娘,我和子墨回来了。”   他没说带子墨回来,而是和她一起回来,这其中的意义根本不同。   顾李氏却不明白,张口轻嚷,“都跑出去了,还带回来作甚,真是个……。”   她刚要骂,顾南城立刻阻止,“娘,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媳妇,你要是觉着看她不顺眼,那我们搬出去住。”   可能是住在一起产生的矛盾,那不如分开。   “南城啊,咱们家可不许分,这家本就是一起的,你要是分了,那还是家吗?”顾李氏说着,看他固执绷着脸,随即服软,“行,娘以后不理她就是,不碍着你们了,真是儿长大了不由娘,管不了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顾南城心中有点不舒服,却没说话。   倒是夏天在驴车上折腾着,“奶奶,你看,这是爹爹给你和叔叔买的布,说让你和叔叔做新衣服穿。”她不懂气氛,抱着布料从驴车上下来。   顾李氏一听是南城买的,心中大喜,顺手接过,心中暗想,还是儿子孝顺,能买东西给她,连着看夏天也带了笑意。   “马上中秋了,你们也裁剪几身衣服,这是子墨特意买给你们的。”顾南城在最后不往加上一句。   顾李氏一愣,接着把布料给了南鑫,“拿屋里去吧,总归是她的心意,行了,贵族千金就是贵族千金,用的哄人手法都不一样。”   顾李氏打从心底里还是不喜欢林子墨,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嫁到农家还矫情了起来,她嫌弃。   中秋说来也快,转眼间的事,以往的中秋节,没什么特别的事,家里穷,过节和不过节没区别。   但这次中秋节不同了,顾家这个破落的小家庭里,发出阵阵喷香的肉味,还有白米饭的香气,顾李氏也高兴,南城一下买了那么多东西,还从村中屠夫家买了肉,她不仅做了白米饭,还蒸了馒头。   那香味,可谓是香飘十里,整个半截村子都能闻到。   晚上正是八月十五,家家户户准备吃上一顿团圆饭,而今年,是顾家最团圆的日子。   南鑫也长大了,之前给他找的人家,定了婚事,就是村子里的英子家,看着是个好的,人也勤快,顾李氏很满足的样子。   总共五个菜,两个荤菜两个青菜,还有一个是酱黄瓜,才腌制的不太入味,顾李氏咬的清脆可口,夏天嚷着要吃,顾李氏也疼她,把手里的腌黄瓜给她,“小丫头片子,吃吧……。”   “娘,我把那酒拿出来,我和大哥喝点。”   南鑫想着,之前去英子家送彩礼钱,买东西给他们的时候,回礼过来的一小坛子酒,他可是记上了。   “去吧,去吧,你们哥俩喝点。”顾李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美着呢!   拿了几个碗,说着给林子墨一份,她拒绝,“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吧!”   “这个酒劲儿不大,嫂子可以尝尝看。”南鑫说着去倒。   顾南城伸手接过碗口,“你嫂子不喝酒,我们哥俩喝,来。”   他像是成心要喝醉一样,也不吃只顾着喝,连着喝了三大碗,酒劲儿上来了,脸色变红,说话之间带着酒气。   ☆、045 借酒劲儿立规矩   林子墨看的出他是醉了,“别喝了,吃点东西。”她是担心他喝醉了吐,素来带着轻微洁癖的她,可不想去收拾。   顾南城当然认为,她这是在关心他,悄悄的摸着她的手背,“你吃好了先回屋,我和娘说会儿话。”   很明显已经醉了的节奏,林子墨起身,牵着夏天的手,“夏天困了,我们回屋休息。”   顾李氏根本瞧不上她,也不看,从她回来有几天了,顾李氏和她说的话屈指可数,顾南城在家中看的一清二楚。   只等林子墨和夏天回到屋里,他坐在椅子上,身形微晃,南鑫赶紧扶住他,“大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屋吧。”   “不用,没事,娘,我想和你说些话。”   “南城说啥,说吧,娘听着。”顾李氏真的担心喝醉酒的他,干着急,他不让碰。   “娘,说实在的,我这辈子就离不开她了,我只要她一个,你要是看不上去,那就把我们都赶出去。她本就是贵族小姐,你让她下地干活,我不舍得,她嫁到咱们家本就吃不上好的,穿的衣服也没之前好,大家都看着,你说,再让她下地跟着我受苦,我更不舍得。”   顾南城醉酒发起了酒疯,林子墨隔着门,看着外面的情况,一张俏脸红里透着羞。   夏天被她挡在里面,“娘,爹爹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听什么,我们睡觉去。”她转头看着夏天,脸上尽显温柔,抱起夏天,娘俩回到床上。   中秋的月很圆,像是从昨天开始就圆了起来,而外面的气氛却显得有点低沉。   南鑫坐在旁边,他是真喝醉了,头昏昏沉沉,涨的不行。   顾李氏听到顾南城的话,面无表情,晃了一会儿,才道,“贵族千金怎么了?贵族千金就不能下地干活了?活该我们一家子养活着她?不可能,我不要这样的儿媳妇,别说现在咱们家没钱,就是以后有钱,我也不会这样惯着她。”   顾李氏不服软,对于那个已经霸占了她儿子的女人,恨她是板上钉钉子,死死的!   “我养她,我惯她。”他毫无犹豫的说。   “你敢,你是我儿,我说不许就不许。”听到顾南城的话,她像是被点燃的火,呼的一下着了。   上前抓着顾南城就打,“你这样对得起顾家吗?对得起你爹吗?你这个不孝子,不读书还整天和她鬼混,不如直接休了她,我们不要这样的狐媚子媳妇。”   她就是觉着,肯定是林子墨那个女人勾了儿子的魂儿,不然怎么能忤逆她的意思,还说那么过分的话。   “我话撂下了,娘要是觉着看不下眼,那我们就出去单过,她是我娶来的,我疼她也是自然。”他说开了一切,好像也放松了。   他受点委屈没什么,但是自家媳妇受委屈,那小媳妇的委屈样,他心疼。   再说,他乐意那样惯着她疼着她。   活了两辈子,他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太混蛋了。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能知道自己所要、所想、做求,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顾南城说完,起身,身子微闪,却站稳了脚步,直直的往屋里去,脚下的路走的很清楚!   而南鑫在听了那么多争吵的话,头更大了,“娘,我去睡觉了。”   “睡觉、睡啥觉,你觉着你哥说的对?在一边坐着一句话不说,白养了你这个儿子。”她是从大儿子身上得来的怒火,发泄到小儿子身上了。   顾南鑫起身,摇头晃脑,“我倒是觉着大哥说的挺对,娶媳妇就是用来疼的,不然,我花那么多的钱娶来干啥?”   “你、你们……。”   顾李氏被气着了。   林子墨听着院子中渐渐没了声音,一直睡不着,夏天已经在里面进入睡眠,小呼噜大的甚是可爱。她轻触了下她的脸,嘴角带着笑。   而在这时,房门疑似被打开,接着又被关上。   “谁?”   “你说能是谁?你相公。”他不似正经的语气,带着轻佻。   林子墨本想起来,却刚动了下辈子,见他已经走上来,抓着她的手,倾身靠近,带着酒气,“夏天睡着了?”   “嗯,睡了一会儿了,你先洗漱赶紧睡觉。”她赶紧扶住他。   “你担心我?”   “你不是喝醉了吗?我担心你不正常?”   贵族姑娘长得好看,语气也柔,说话知书达理的,听着舒服,那一身娇嫩的肌肤可不是白养的,顾南城不语,听着她说,眼睛却盯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   随即拉过她的脖颈,覆在她唇瓣上,轻咬不放。   她只感觉一阵酒气,虽然不难闻,却不好受,“唔唔,放开我,你去洗漱。”   “还嫌弃我啊,我刚才为了你都和娘吵翻了,以后不许再私自离开,记住了吗?”   靠的很近,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很软,似乞求,但她却想,顾南城不是在求她,而是告诫。   她微微别开脸,“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留在这里,生存。”生存下去才能生活下去,人要先开始生存,才能更好的生活。   她想,以后留在顾家,应该还会和之前一样,不过,她会慢慢的去适应,适应顾李氏的刁难和谩骂无理。   顾南城没洗漱,抱着媳妇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和衣睡在她旁边。   次日,八月十六,他们家没什么亲戚根本没备礼物,倒是林子墨,不知道她家中如何?   “今天是十六,我备些礼物和你一起回趟娘家。”   吃过饭后,顾南城和林子墨回屋,小夫妻商量着。   “娘家?我好像没回去过?不需要了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还有娘家,从穿越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所谓娘家的人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娘家在什么地方?   贵族千金、带着嫁妆下嫁顾家,这些都是从别人口中带得来,关于林子墨这个前身娘家的事,她真的一无所知。   他看着她眼神迷惑不愿多说,“没事,不想去便不去。”   想当初她带着嫁妆下嫁顾家,并未见娘家兄弟过来送亲。可想,她在本家应该不受待见,找时间,还是打听一下再说,既然她现在不愿提,那就顺着她意不说。   两方都没有亲戚,便不存在走亲戚,倒是顾南鑫,顾李氏早早的备了点心,让他拿着去了趟英子家。   ☆、046 村子里的祥林嫂   过了中秋,地里的庄稼物全都收了回来。   古代本就农作物匮乏,种类极其少,顾家总共也没收多少东西,倒是在秋收的苞米下来之后,给英子家送了两包。   说是亲戚走动,也没这样的,林子墨看了五年的农家生活,这样奇葩的事情,第一次看到。   晚上,顾南城回屋的时候,林子墨随意提了一句。不得不说,在打定决心好好在顾家生活的她,倒是变得上进了些,能时不时的帮着收拾一些零散的事情。   比如,今天就去院子后面那颗枣树打枣去了,想着晒干,冬天也能给夏天当零嘴儿吃。   林林总总弄了大半篮子,收获颇丰。   顾南城换下身上的衣服放到一边,“你说娘给了贺家两袋子苞米?可是真的?”,他今天去田地播种子,弄一身泥土。   “嗯,我看到的,我只是奇怪,没有成亲,怎么会来要粮食?”   “不管他们,明日我问问娘。今天在家可好?做了什么事?”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她。   “没什么事可做,你不是把我的画收起来了。”她懊恼不已,他竟然收起了她的画,那个可是挣钱的资本。   “那种画以后不用再动。”   用春宫图换钱,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可不能让小娘子去做,既然用画能挣钱,他也可以。   他的丹青可是经过了两世的磨练,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沦落到画春宫图换钱,不过,要真是能换钱改善生活,那为何不做呢?   不大的板床,夏天睡在里面,天冷了,她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睡,林子墨和顾南城睡在一个被窝里,上面再盖上一个宽大的被子,正好盖着他们一家三口。   他和她睡在一个被窝,加上两人衣衫单薄,他又正是年轻力盛,光用手已不能满足他了。   男子汉年轻气盛再正常不过,可是这样如此大胆的举动,着实让她受不住,伸手推了下他,见他不撒手,反而大蛇顺杆往上放肆。   “你老实一些,不然你出去睡。”相处时间长了,她自己的小脾气也显露出来,不假掩饰。   “我能老实,可他不行啊,你自己感觉一下。”从身后抱住她使劲的腻歪磨蹭。   又气又羞的林子墨无法,嘴角轻撇,“这事还能怪我?是你自制力不够,现在我想睡觉,你别打扰我。”   拉进了被子她不予理会。   顾南城也不是那强迫的主,见媳妇不愿意,也不再乱动只是抱着她,感觉着她的柔和和温暖,甚是满足。   见他没再动,她才敢动下身子。   顾南城心大喜,低声在她耳边轻咬,“还是娘子体贴我。”   从深秋到隆冬,林子墨在顾家渐渐适应和顾李氏的和平相处,顾南城的呵护体贴,夏天的可爱听话,让她感到丝丝温暖,即使生活中有那么一丝不完美,仿佛也没什么大碍了。   只等过了隆冬,便是开春之际。   今日,顾南城却突然忙了起来。   林子墨站在门外,看着以后破烂的院子,外面是漫漫大雪覆盖,这是上个月下的雪,到现在都没化,可见雪下的厚实。   她站在门外看着夏天和小朋友在院子外面玩雪,嘴角挂着一抹笑。   而从她门口路过的小妇人,竟然痴痴的看傻了,“果真是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娘子,长得真标志,真好看。”   那话好巧不巧的被林子墨听见,她娇俏一笑,面容如开春之后的花,尽情绽放。   小妇人站在原地,“小娘子,你笑的真好看。”   “谢谢,你是哪家的嫂子?”她试着和这个真心对她笑的小妇人说话。   “我是村后的祥林嫂子,你不记得我,你嫁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呢,真好看。”祥林嫂子笑着和她说话,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林子墨尴尬了,这妇人盯着她看个不停,还说好看,弄的她挺不好意思的。   她也看出了小娘子的不好意思,“看你脸皮薄的,行了,我也不看你了,我这小寡妇家里还养着孩子呢。”   祥林嫂没有自嘲的意思,而是带着好笑般的语气,她是真心看到这样漂亮的小娘子感到高兴。   林子墨没想到,这个笑的很开朗的小妇人竟然是个寡妇,家里还有孩子。   “那祥林嫂,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林子墨着急的喊了一下,才问。   “可以,怎么就不能喊了,可以喊,你喊我祥林嫂我觉着好听,比村里的那些人叫的都好听。”这小娘子长得极其漂亮,说话还好听,她喜欢的紧。   “你等我一下,我、我……。”她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这个嫂子,她想交好,她开朗爱笑,她很喜欢这样的人。   见小娘子说了半道,转身进屋了,祥林嫂纳闷似的站在门口,正要走,却看到那小娘子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些东西,不晓得是什么。   “祥林嫂,这个、这个给你可以吗?这个是从集市上买的,我们家夏天吃不了那么多,你家不是有孩子……。”   “你是想给我家孩子吃,是吗?”祥林嫂笑的开朗明媚,一张瘦黄的脸却因笑而变得闪光。   她点点头,带着点羞。   祥林嫂接过那个油纸包,“那嫂子我就谢过你了,今后有啥事,只管找我,你这小娘子,我看着喜欢。”   “好。”她重重的点头。   她本就是那种属于被动的人,别人不予理会,她变得更加单薄,若真是有人主动上前与她交好,她必定拿出十分的好去对别人。   从来到戈壁村这些时间里,和村子里的一些妇人也只是点头之交,不想多加理会,看多了那种市井小民,张口便骂之人。   只有这个嫂子,看着她直说喜欢,让她心情很好,也愿意和这样的人交好。   ☆、047 暴雪之后洪水预防   祥林嫂拿着林子墨给的东西,摸着油纸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点心,她心中欣喜,这个小娘子出于真心,她晓得,今后不管有啥事只要她招呼一声,她必定帮到。   林子墨这年轻悠闲的小娘子,确实没什么事可需要别人帮助,她只是见祥林嫂真心待她,便分了一些点心给她。   春暖三月,顾南城都是在忙碌中度过,连续几天都是在天稍黑才回去,林子墨不担心,却有点关注了起来。   这天晚饭做好,他们在侧屋简单的吃完之后,顾南城带着娇妻女儿想回房休息。   顾李氏收拾着碗筷,“南城,这几天你在做啥事?最近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你不要天天出去跑,多看些书将来有助你考取功名。”   “我知道了,最近也不闲,我找了几个人在挖地里的水渠,今年的雪多,我怕等天气真暖了起来,会发大洪水,不如现在挖好水渠,等雪开化直接把水排到河里面。”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顾南鑫一脸疑惑,“哥,你挖水渠的事,咋不带上我,我也可以帮着去挖。”   “我们家地里面的是挖好了,村子里面有几家不愿意出劳力,这个有点麻烦。”   “还有谁家?明儿我去问问,看他们怎么想的,你说的肯定对,现在不挖那个什么水渠,开春淹了地糟践的可是庄稼。”   顾李氏停手看着他,她就是觉着他说的对,读过书的人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挖那个水渠是对地里的庄稼好,应该挖。   “娘,这个事主要看人家是否自愿,我们做好自家的事就好了。”顾南城回头说了一句,昏暗不定的灯火中,他悄默的拉住林子墨的手。   一家三口往屋里去,奈何顾李氏看着他们从眼皮子底下离开。   真是越想越生气,都是她把她儿子给抢了,要放在之前,那那不是她说了算。可现在,那小蹄子一句话不说,他的心都放在她身上了,越想越不爽快。   还是把手中的碗筷收了起来。   直到走到屋里,玩了一天的夏天早早的钻到小被子的里面。   林子墨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放到床位,皱眉想了一下,“我觉着还是告诉大家一下为好,毕竟地里的庄稼是大家的命根子,要真是受损了,会有好多人吃不饱饭。”   “行,你说什么都好。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睡觉了?”男人满嘴附和的语气。   她一听眉眼又皱,看他眼神就知道今天铁定不能安生。   她脱了衣服一扯被子正欲包裹住自己,却被顾南城拉住,“怎么把自己裹那么严实?防谁呢?”   “没有”还用说,肯定是防你用的。   “我们都睡在一起大半年了,你这肚子怎么没反应?”抱住娇妻,他手放在她腹部,一点点的轻抚。   她感觉有点不舒服,抓着他的手往外拉,“别乱动,我想睡觉,最近有点不舒适。”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听到她说不舒服,顾南城半支起身子,侧目望着她的脸颊,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测量着温度。   林子墨本想说话,这时发现,她的胳膊被个小手抓住,“娘,我想尿尿。”   “夏天醒了,尿尿,我抱你起来。”她半起身,想抱着夏天。   顾南城已经从被我里出来,“夏天,过来爹爹这里,我抱着你去尿尿。”   小家伙刚清醒,摇摇头,“嗯嗯……。”哼唧两声不情愿被他抱,赖在了林子墨怀中。   顾南城也不管抱着她下了床,小夏天也不反抗,抱着他的脖子,直到尿完了回来,折身跑到林子墨怀中,“我要抱着娘睡。”   “夏天,你长大了,不应该再抱着娘,你应该学着自己睡。”看到娇妻被闺女霸占,这感觉还真有点为难。   “不要,你也长大了,怎么还抱着我娘睡,我也要抱着娘睡。”夏天嘟嘟嘴,抱着林子墨的胳膊使劲往怀里钻。   被迫躺在在外面却不敢碰一下她们娘俩的顾南城,果真是悲催的命。   早先说准备小木床,他推迟到现在没打造,看吧,闺女和他抢人来了。   清晨,顾南城又是早早的起来,已经穿好衣服要出去的时候,发现林子墨也已经醒来。   “天寒,再睡会儿,你现在起来做什么?”他伸手制止她要掀开被子的动作。   “嗯,你别忘了,给大家说下,暴雪之后容易出现洪水返潮,让大家都做好准备。”她没起来,低声对他嘱咐。   “你还知道暴雪之后出现洪水呢?果真是读过书的女子,甚好甚好。”他调笑的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这个女子懂的还真是不少。   “你别忘记就好。”她也不解释,她只是听闻有这种事而已,谈不上懂,更不会去解释。   顾南城靠近她,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两下才离开,“我知道,听你的,去告诉他们一声,做不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戈壁滩的三月份,天气还冷的紧,直到出了三月,那天气开始回温,倒也是极快。   眼看着周围的雪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般,一层层的叠加落下的雪堆,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林子墨依旧怕冷,身上穿着厚厚的夹袄,整个小脸包裹在厚实的衣服之中。   站在院子中,看着门外的大路上站着五六个人,吵吵闹闹的在说着热闹的话。   她见南鑫从外面进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是说我哥的。”   “说他?”她奇怪的歪头。   “我大哥的法子好。在山坡底下的田地已经被淹了,他们没听我大哥的话,没去挖水渠。咱们村的人几乎都挖了水渠,即使不挖,连再一起的田地,那水也排的差不多了,就是旁边林村的田地被淹的多。”   “林村?”这话都传到隔壁村了,她只是这么一问。   顾南鑫想起,他这个嫂子就是从隔壁村的林村娶来的,也不过脑直接说,“就是你娘家的村子。”   林子墨疑惑,却没问,她娘家的村子,应该和现在的她没关系吧!   顾南鑫看她皱眉又似叹息,“嫂子也不用放在心上,即使你之前的那套庄子被他们霸占了,不过,好像听说那庄子也被淹了,应该不能要了,好在我们家田地都好,连那几亩开发出来的荒地,都非常的好。”   顾南鑫本是想安慰一下她,而林子墨听着却皱眉,庄子被霸占?这又是什么梗?是之前这个女子前身遗留下的问题?   她从未放在心上,也并不感到可惜。   记忆中关于她穿越之前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即使现在她用的是古代这个女子的身体,可脑力的记忆却是她自己的,全部都是关于二十一世界的记忆,还有在来到古代之后这六年之内的记忆,其他的话,一点没印象。   ------题外话------   种田开始了,接下来会有一大波的农作物出现,各种种田模式开启,敬请期待,么么哒!   想看后续的就收藏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048 这反应有点奇怪   顾南城还不知道他那简单的想法,让村子里的人都记住了顾南城这个人,顾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顾李氏走在村子都不自觉的昂着头,甚是骄傲,以她儿子南城而感到骄傲。   顾南城倒没什么那感觉,一如既往的忙着田地里的事,早先开的荒地,冬天种上的小麦,长得不是也好,今年看来也是打算拿来养地了。   傍晚,他回到家的时候,顾李氏和南鑫都不在,南鑫是想着英子,时不时的出去逛逛,在村子里能看到英子几眼,满心欢喜到不得了。   而顾李氏是在外面串门子,说着她家大儿南城的好,还有小儿子即将成婚的事。   “你家南鑫啥时候成亲?日子定了?”素来和顾李氏玩的不错的妇人,拉着手中的鞋拔子。   “快了,马上就快了,只说让我们盖上新房,她就立刻嫁过来。”顾李氏犹豫了一下,心中暗想了一个由头。   其实,从给了英子家彩礼钱,英子和她娘都不提婚事的日期,其他正常的来往倒也和睦,只是,这婚事的事宜,可得多提点下。   “那就成,我看你家南城回来,情况肯定比之前要好,你家小媳妇也不是个折腾的主儿,你可省心了不少。”妇人继续说着。   “南城家的不行,长得是不错,像是从画里出来的狐狸精,我怕我家南城驾驭不了她,她这闷不吭声的,我怎么看都有不放心。”顾李氏摆摆手,不敢苟同。   “呵呵,确实是个不爱说话的。”妇人说着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我可记得,你家小娘子可是个落魄贵族,那将来要是寻着宗族,你们家可不得发了,贵族可是很有钱啊!”   “哪有的事,虽说是个落魄贵族,那都不晓得是几个旁枝的关系了,我看,她那沉闷的样,不会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家小姐,应该是个旁枝出来不受待见的。”   妇人听听跟着扒拉了几句,顾李氏想着家里的事,直说要回去做饭,便离开了,心中也琢磨,家里那位还这是捉摸不透,果真是贵族家的姑娘,心眼都比别人多了几个,她可不喜欢那闷不吭声却暗中使小辫子的人。   回到家,只听到他们房间传来阵阵喜悦的身影,并未见人出来。   顾李氏闷哼两声,拿起一个之前存下来的南瓜,准备做一些南瓜饼,现在南城在家,他们家也能吃上面粉,只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天天的吃米饭和馒头。   在屋里看顾南城抱着夏天玩耍,听到外面有声音,“应该是娘回来了,你出去看看。”   刚刚笑过,脸颊带着诱人的红润,他抱着夏天,眼神却望着她,“夏天,你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饭?”   “噢,好,我也出去看看小叔叔回来看没有?”夏天一咕噜从床上下来,巴拉两下穿上鞋子,直接推门而出。   而他在听到门被弹回来的声音,猛地一下扑倒坐在床沿边的女子,倾身而上,“娘子……。”   不等她回应,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啃了一口,这小娘子近日不怎么让靠身,越是这样吊着他,他越是急不可耐。   而林子墨可不是吊着他,她是真心感觉不舒服,才不愿意和他同房。   “起来,我也要出去看看,兴许是南鑫回来了,你听夏天的声音。”她推拒着他的胸膛,螳臂当车似的不自量力。   他一手扶在她腰间,微微凑近她耳旁再到脸颊唇瓣,继而轻咬了一下,“什么时候可以?”   “我最近不舒服,真的。”她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即使说的是假话,他心也服软了。   “不舒服的话,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看下大夫,正巧,我想找人做点事。”他起身,帮她理顺头发,衣服也帮她打理一下,动作轻柔极慢。   林子墨起身,轻声,“嗯,我也想去集市看看,以后你想做什么,可以教我,虽然我不怎么会,但你教的次数多了,我肯定能记住。”   她沉默不代表没想法,她是生活上的弱者,却是思想者的强者,她努力去均衡自己的生活,为未来的生活努力。   “你不用学,剩下的我会就成,你学来做什么?刨地你能行?种地你可以?收获庄稼你能做?再说,你本该就是被呵护的,我愿意这样养着你。”   他说的像是家常便饭,林子墨却感觉羞涩摇头,“我想去常识做一些事情。”   “好,我答应你。”那么多地,随便她玩玩好了。   小夫妻说完话,沉默没一会儿,夏天就蹦蹦哒哒的过来了,“爹爹,娘,奶奶说可以吃饭了,你们出来呀。”   “知道了,夏天记住,不许急躁,不许大声喊叫。”林子墨先顾南城出去,牵着夏天的手,轻柔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教导。   顾南城附和她的话,“夏天,听娘的话,不许大声说话。”   “知道了,爹爹,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走吧,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   顾南城一手抱着夏天备受亲昵呵护,很短的路,他都想抱着这个孩子,他非常喜欢孩子。   即使,上一世,在他得知身边的孩子不是亲生的,起初只是生气,在后来他病重的时候,那两个孩子经常看他,他对孩子一点怨气都没有,反而依旧照常对待,还担心在他百年之后,孩子的前程问题。   顾李氏烙的南瓜饼外酥金黄,闻着很香,顾南城过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稀汤寡水的大米汤,陪着南瓜饼,还算不错,勉强可以。   偏生这时她胃口不对,闻着那焦酥南瓜饼的味道竟然想吐,伸手捂住嘴,她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呕、呕……。”她忍不住一直干呕反胃,难受的很,忍又忍不住。   听到她干呕的声音,顾南城放下手中的南瓜饼,“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我胃里翻滚直冒酸气,闻不得这个味道,我能先回屋吗?”明明很闪亮的大眼睛,顾南城看着却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走,我们回屋休息。”他莫名的欣喜,而顾李氏再看着林子墨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身体不舒服,赶紧去屋里躺着,别乱动。”竟然也关心了她几分。   很意外的关心,林子墨蹙颦不解。   ☆、049 你们想多了吧   顾南城就差抱着媳妇进屋了,一手扶着,生怕碰着磕着她了,林子墨皱眉轻推开他的手,“没那么娇贵,我不过是胃难受而已。”   “是吗?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看看大夫,现在回屋好好躺着。”   习俗有云,不到三月不言孕。即使不清楚她是否有身孕,顾南城和顾李氏都不过问,只等过来头三个月再说,即使看了大夫依旧如此,不多说,不多问。   林子墨也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一脸严肃和谨慎的摸样,不应该啊,她不过是身子不舒服罢了!有什么可担心。   晚饭也没吃多少,他净陪在她身边了,而夏天在吃饱饭之后,扑倒床上,大眼睛望着她,“娘,你抱我上去。”   “夏天乖,你娘要休息,今天你和奶奶睡好吗?”他抱住夏天的小身子,逗着她玩,一想到接下来会再有一个孩子,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不要,我会乖乖的和娘睡,不扰她。”她说着还伸出小小的手指在嘴上轻嘘。   “行了,我只是胃难受,怎么就不能和夏天一起睡了。”她说完眼神柔和看向夏天,“过来,我教你的字可还记得?考考你,省的你吃撑了睡不着觉。”   文字游戏已经成了夏天睡前的惯例。   夏天嘟起嘴角,“我要是答对了,我要听娘讲的故事,那个一千零一夜,我要全部听完。”   “你口气不小,那你得全部答对了才行。”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她轻抿嘴角带笑,微微坐起了身子。   顾南城被这对母子撇到脑后,他除了担心她的身子,也很好奇她们母子之间的游戏规则,听着很有趣。   林子墨说的很简单,就是把意思说出来,让夏天去猜测成语,她问的简单,都是之前教过她的,而夏天的记忆力也好,回答的很快。   眼看着十个成语说完,夏天小脸笑的得意洋洋,“我全部答对了,娘你要给我讲故事。”   “我再问你一个,你听听看会不会,十一个人打一字?你猜猜是什么?”这次反而是她笑的傲娇得以,看到夏天小包子脸皱在一起,她竟然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顾南城看着她们母子,十一个人打一字,那岂不是?   他没说,却在旁边看了笑话。   夏天急的不行,哼哼的转头从林子墨身上下去,“娘太坏了,我不理你了。”   “好了,这个问题你可以明天给我答案,这个字在我之前教你的知识中,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的,对不对?”她翻身摸着夏天脸蛋,这个孩子,宠都宠不过来,她怎么能欺负她呢,只是考考她的思维能力。   “嗯,好,可是,我现在还想听故事。”她别扭的靠着她的胸口,还想听,听完故事之后就可以告诉其他小伙伴了。   林子墨拍着她的小身子,轻声细语的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敢的故事,直到夏天睡着。   顾南城才出声,“好了,你也累了,赶紧休息。”   “嗯,早点休息吧!”   “没想到你知道的故事那么多?之前在闺阁之中,都看了些什么书?”躺下之后,他习惯性的伸出一手搂着她的身子,靠近自己。   “一些杂物书籍,像游记、历史算术和作画也研究过一些。”她轻声呢喃,在清静的夜晚显得尤其好听。   “倒是与众不同,怪不得你讲的故事那么动听,我都跟着听入迷了。”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读的女戒、妇德训诫,思想活伐,聪慧伶俐。   次日之后,顾南城起来没带着她去镇上,便被村长给叫走了,直说找他有事,却没说是什么事。   直到下午他才回来,脸上神色凝重,看来村长叫他过去不是什么好事。   没等林子墨问,顾李氏已经开口问了,“到底怎么回事?村长怎生找你过去了?”   “开春雪化没得到好的处理,发灾荒了,现在有难民逃难到咱们这里,村长找我合计一下,没事了,回屋歇着吧。”   说到这次的灾荒,倒是想起来上世,那个时候就是他和朝廷中的大臣一起合力,在灾荒未发生之前得到了控制。   而这一世的他则选择不入仕途,那就说明,朝堂之上没人做到灾荒的控制,从开化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灾荒现在还处于前期,想控制的话也很简单。   只是,他现在既然选择不入朝堂,便不想再管国民大事,可,眼前的事情若得不到控制,危害的将是一个国家之根本。   思来想去,一直到晚上,他都在屋子里的小书桌前坐着,提笔落下、焦躁的把纸张握成一团,扔掉,接着铺纸再写,甚是纠结难安。   从旁边捡起纸张,她看着上面的字体,很潦草但说的是方法和计谋。   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事?   她隔着小书房的掩门往里看,而顾南城正巧抬眸往外瞧,对上她黑色的大眼睛,“过来这里……。”   她趋步走近,“何时?”   “人若迷茫,你说该怎么做?”他突发奇想,想听一下这个小娘子的意见。   “从心。”她淡然轻说,本不在意。   “何为从心?”他抬眸看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听从自己的内心,对错又如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子墨果真是胸有点墨,甚是聪慧。”他凝重的眼眸带着轻松的笑,继而开始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一张纸,折叠好拿在手中。   即刻出门,“今日我欠你一次陪行,改日必定补上,我现在要去趟镇上,你在家里呆好,不许乱跑。”   她轻哼微笑,“我又不是孩子,怎么会乱跑,你只管去办自己的事。”   顾南城去了镇上,到第二天的时候还没回来,她不是很担心;直到三天之后,顾南城还没回来,她便开始担心了。   顾南鑫和顾李氏也跟着急上了,“你说你大哥他去做什么了都出去几天了不回来?”   “不是说我哥去镇上了,那么近的脚程,不用担心。”   “怎么不担心,难民都到家门口了,怕你个有啥事。”   这才是担心的,眼看着难民到了家门口,他们拿不出任何东西给大家吃,毕竟这个戈壁滩没那么富足,家家户户都是硬扛着才生存下来,根本没能力去救济其他人。   ☆、050 小娘子施救老者获赠物   太阳越发的刺眼了,林子墨隔着手指缝,看着外面落下的阳光,顾李氏和南鑫出去下地看着了,他们担心,那些逃难到这里的难民会糟践地里还没成熟的粮食。   林子墨负责看家,顺便带着夏天不许出去。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被太阳晒的困倦生了睡意,本想进屋,却听到外面传来夏天和小孩子的声音,她便出去走到门口位置。   顾家就坐落在村子中的十字路口第一家,非常好找。   她站在路口,正巧看到和南鑫订了亲的英子,身姿摇曳妩媚十足的从旁边走来,她本想,等英子再走进一些,她和她打个招呼。   还没等她准备打招呼,英子转了身子,顺着村子中的路往外走去,看样子是去村外的路,她皱眉,却没深入得想,而这时夏天从小胖家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馍馍,虽说顾李家和小胖家吵过架,但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却是家长搀和不了。   林子墨摆摆手,“夏天,该回家了,不许再跑出去玩了。”   没法对孩子解释说,外面的世界太乱太危险,只能困住他们的步伐,让他们在家里呆着。   小胖咬着手中的馒头,“顾家婶婶,我可以和夏天一起听你讲故事吗?我不和夏天打架了,你看,我还拿我家的馍馍给夏天吃了呢。”   看着他怯生生的模样,真是个可爱的小胖子,“文生和夏天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可以一起听故事了,你们俩进来,我给你们讲故事。”   至少在家里是安全的,她口中所谓的讲故事,不过是一些拿着之前的书籍,讲上面的成语故事,一面习得知识还听了很有趣的故事。   夏天是一边写字一边听着故事,梁文生,也就这个小胖子知识眨巴着大眼听,根本不会写。   林子墨看着他,“文生要学写字吗?”   “婶婶,我也可以学吗?我不会写啊。”   年轻人中,只有林子墨叫他文生,村子里的人,都是叫他小胖子,听到她喊文生,小胖子竟然生出了几分敬意,对林子墨俨然像是对待老师一样尊敬。   林子墨柔和轻笑,“夏天,你学的多,你来教文生,把你知道的教会他,这样你们两个都学习到了。”   “好,我教他,那我就是小老师了。”孩子气天性,一听林子墨这样说,夏天赶紧把手中的竹炭笔给了小胖子一支,两人趴在桌子上在同一张纸上写字。   林子墨拿着手中的书,边看书便照顾两个孩子。   本是一副安静的画卷,却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她起身,轻问,“谁在外面敲门?”   “家中有人,可否行个方便,老朽寻得一些水和吃食。”老者在门外,一张脸因缺水显得非常沧桑,衣衫褴褛,难以看的出是好坏。   林子墨不是很容易相信人,“家中不便,还请你去别家可好?”   “小娘子,老朽没坏意,还请行个方便。”甚是恳求的语气。   她心思一软,悄然走到大门处,轻轻打开房门,见着外面站着的老者,确实不容易。   “那你稍等一下,我给你端碗水,家中还有一些吃食,便给予你吧。”语气轻柔恬淡,这样的女子,不仅是一张娇美的容颜,更多的是心善。   老者本想是个普通的小娘子,不曾想,竟是这般天仙绝姿,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放下抬起敲门的手。   林子墨端来水给他,“你先喝些水。可是从城中逃难来的?”想到还未回来的顾南城,她有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不是,我是在各国来往走动的生意人,手中的药材和物品被难民抢了,我只能回去。”老者喝了一些水缓缓情绪。   “世道大乱,民不聊生,生存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她低声说道。   “好一个生存不容易,且行且珍惜,人生不过数十载,却是,该珍惜,我想这次回去,我再也不打算出来了,感谢小娘子的救助,我身上本没有其他,唯有这个玉佩赠与你。”老者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听得小娘子不嫌弃的话,喝了她家水又吃了她家干粮,可谓是救命之恩也不过。   林子墨摇头微笑,“这等重物万万不可,我救你时并没有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真是一个心性单纯淳朴的小娘子,老者想了一下,把手中的包袱打开从中拿出一个布袋子,“这个你定要收下,看你家境也不容易,我这里正好有些稀奇玩意儿的种子,本打算拿回去在庄子上种植,你我也是有缘分,便给予你,若是能种成,必定帮你发家致富。”   “发家致富倒没想过,不过,我此时要再拒绝的话,你心里肯定不舒服,那我接下便是。”她本是不想拒绝老者的好意才接下种子的。   “不是简单接下种子便可,你必定要好好种植,若是五年之后我还在人世,必定会过来还你人情。在这五年之内,请你一定要好好种植这些种子,我得来十分不容易,我想回去的路上可能因时间而耽搁了种植的日期,我且教授你如何种植。”   看来老者不是简单的把种子送给她,而是想在承了她这个人情的前提下,最好能让林子墨种植出来,若真是能种好的话,不枉费他费力得来的种子,还能帮助林子墨发家致富。   老者不愧是做生意的,脑海转动很快,想到五年之后再来,若真是那时候林子墨种成功了,老者再来的话,那时,种子经过五年时间的新陈,留下的必定是精种。   听他这样说,已经接住种子的林子墨觉着,像是接了烫手芋头一样。   “你可要记住我说的,这个一定要小心的伺候,不能怠慢了。”   “好,若是能成的话,我定会给你留下一些种子。”   “有劳小娘子你了,老朽歇息一下还要赶路,你一定要种好这个种子。”   老者说完便走了,林子墨拿着手中的布袋子,发家致富?很有诱惑力,暂且一试,不辜负了这些来之不易的种子。   傍晚,在顾李氏和南鑫回来之前,顾南城从镇上归来,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走的匆忙着急,回来的时候竟然弄了许多吃食。   ☆、051 她真的生病了   看到是顾南城回来,她心中有欣喜,却没表现出来,和她的羞涩内敛不同,夏天看到他直接扑面跑过去。   顾南城放下手中的东西接住夏天,亲昵的靠着她的脑袋,“夏天想爹爹了,在家中有没有惹娘生气?”   “才没有,我们刚刚还帮助一个老爷爷,娘还给他吃的东西呢。”   “是吗?爹爹也给夏天买东西吃了,在车上你自己去拿。”把夏天放下,他走到林子墨身边。   夏天却不识时务的拿着东西跑他们之间捣乱,“爹爹,这个可以分给小胖吃吗?”   “可以,夏天但不许乱跑,在院子里呆着。”   “不乱跑,我们在门外坐着玩呢。”小胖子接着夏天的话对林子墨说。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个孩子已经拿着东西跑了出去,而她被顾南城隔住身子,“没事,难民很快就会得到控制,不用担心难民到不了这里。”   “那村子里传言说难民已经来到镇子上了,只要打开城门他们就会过来。”   “谣传不懂啊。进屋去,我买了一些东西。”看到小娘子,这两天再路上的疲倦也消散了。   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之后,顾南城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要盖新房子?这个时候吗?”   初夏的季节,不是很热,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农忙,新年之后一次的农田大拔草,这个时候选择盖房不知道是否好?   “家里房子太陈旧,我想建造一处新的房屋,你还不舍得搬新房?”   “没有,你看着办,我听你的就是。”新房子当然比旧房子好,她又不傻,既然他想建就他做。   关于建造新的房子这件事,顾南城早就有想法,只是没时间,前段时间在忙田地里的积雪,之后就是眼下遇到的难民事件,终于现在一切都搞定了,他才把自己的想法的落实下来。   晚上,顾南城特意找了顾李氏说了一下盖新房子的事。   没想到,顾李氏却犹豫了起来。   “咱们家的情况,盖房子还是再等等吧,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南鑫还要娶亲呢。”   “正是因为南鑫要娶亲,我们家才要建新房,没有新房如何娶新媳妇进门?我已经想好了,关于银钱这块不劳娘费心,我来想办法,但那时候,还麻烦娘多做点饭菜,招待乡亲父老们。”当初他娶媳妇的时候,可是没一处是新砖新瓦,住了那么长时间,总是要新翻一下。   手中的钱还足以承担建造一座房子,只是,建造的材料可能需要去山上伐木,这个他来准备。   他没想到的是,在接下里农忙的时候,完全打乱了他的想法,根本没时间去管房子的事。   顾南城从镇上回来的第二天,城中发布了政策告示,是关于难民的一些政策。在城中的难民得到控制,并没四处流散。   林子墨不知道这个是顾南城的功劳,最近她难受的很,饭吃的越发少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的又早,一张俏丽的小脸蛋看着憔悴了好多。   顾南城发现了她的异常,心中也担心。   “试试看能否吃的下饭菜?”   中午做了粉条炖猪肉,肥瘦细腻的五花肉炖的粉条,味道十分的香,南鑫都吃两大碗了,夏天也吃了不少,她竟然一点都吃不下。   “不行,我还是不想吃。”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吃,胃里空空的难受得想吐,却又吃不下东西。   之前他们都担心她是有了身子,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套驴车,我们去镇上看看。”   看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再等下去了,之前以为是有了身孕,不出三个月不能说,现在看来,和怀孕相差太多,他担心必须去找大夫看看。   “这都下午了,去的话晚上咋回来了?还是明儿一早再去。”顾李氏倒没阻止,却担心他们现在去的话,晚上回来不安全。   “不能耽搁,万一真是生病了,岂不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不过是个娇贵身子,一点小病就嗷嗷直叫,谁没得个病,忍忍不就过去了。”   “你们吃好休息,夏天跟着奶奶睡,我们会尽快回来。”没等顾李氏再说,顾南城抱起林子墨放在马车上。   夏天眼眶含泪,“爹爹,我要和娘一起。”她感觉出了事情的紧急,心中恐慌害怕。   “夏天乖乖听话,爹爹和娘很快回来,记得听奶奶的话。”   驾着驴车出了门,走的很快。   隔壁家的孙家,孙利香勾着头往这边,见到是顾南城驾着驴车,随即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子使劲的往外看。   马车离戈壁村越来越远,在驴车上的林子墨被颠簸的脸色苍白,干呕吐不出来,趴在边缘处,“别赶那么快,我难受。”   “好、好,我慢点,慢点。”   他听到林子墨难受的声音直接停住马车,再上去的时候抱起她靠着他胸膛,慢慢的拉着绳子往前赶。   到了医馆之后抱她直接推门进入,“大夫在吗?”   “在的,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医馆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大夫,面色慈善,一见来人立刻上去。   “食欲不振还呕吐,这几日一直如此反复,饭几乎没怎么吃,快给看看是什么情况?”顾南城立刻把她最近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们成婚多久?”   “五六年了,和这个有关系?”他不解的中年大夫的话。   “是否有了身孕?我先看下。”中年大夫说着望闻问切,一个不落。   大夫在把脉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小娘子的身子像是掏空了,之前是不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胃伤的厉害。”   林子墨轻点头,五年来,她都是及一顿饱一顿,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吃饱过,没有胃病才怪。   “那如何养好?”胃伤,他听过这个病,上一世他听闻有不少小娘子得这种病,年轻时还好,到了晚年几乎是日日夜夜的疼,生冷冰冻不敢碰。   “条件好的话,建议用白米、小米一起养着,平时除了吃杂粮之外肉类也加一点,小娘子底子不错,可这胃被弄坏了,现在注意还好,要是等以后,就难治了。”   顾南城扶住她的身子,“听到了吗?以后多吃点东西,想吃什么就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你放心等有机会,我们搬出去住。”   “没有,我只是吃不下,大夫都说了,好好养肯定会好的。”她倒也没有因为顾李氏而心生郁结。他恐怕担心她郁结伤身!   胃伤,也就是现代说的胃病,这个病真的没那么好治,尤其是现在,家中依旧是粗粮加野菜为生,养胃?她并未放在心上。   ------题外话------   多多收藏,么么哒!   ☆、052 还能吃了我不成   大夫见小夫妻情谊浓浓,嘴角带笑,“大可不用太担心,小娘子的话对,精心照顾着,不会再发,但切忌乱吃,也不能不吃,我抓几贴药给你,拿回家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下去暖暖胃。”   “好,多谢大夫,除了忌口之外,其他的事情还需要顾忌吗?”他问的隐晦不清,大夫却明白。   “其他的倒没有什么顾忌。”   林子墨看不懂顾南城突然红了的脸,大夫说了什么话,他竟然红了脸?   她哪里猜测出来,顾南城所说其他的顾忌,应该是床底之间的情事,大夫是过来人,自然晓得,林子墨一张白张样的人生,能懂什么。   “你在这里坐着休息,我去跟大夫拿药。”   足足有十包的药,大夫没给拿那么多,他一听是暖胃并不伤身便准备了又一份的量,他身上的银子也支出去不少。   他深深明白,钱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万能的。   他们从医馆出去之后,并没赶着回家,而是去了杂货店买了白米小米,林子墨本想在驴车等他,不知他犯了什么倔劲儿,非让她跟着下去。   “你在车上不安全,路上那么对人频频看你。”   “看我又如何,还能吃了我不成。”她好笑的看着他,从来不知道这样也是理由。   而顾南城看着她真心觉着,这才是娇美女子,饭都吃不饱,按说怎么也是皮黄面瘦,谁料,不管吃的多差,小娘子依旧皮肤紧致白皙,脸上精神不温不怒,带着书卷之气。   走进杂货铺,顾南城买了他想要的东西,抓着小娘子的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有想吃的东西吗?”   “没有,我素来不喜欢逛街。”更何况还要买东西,她不是很喜欢买东西。   “我买了面粉大米和一些养胃的小米,白砂糖再来一些吧还有鸡蛋。”俨然,他成了家庭煮夫,而她则是什么都不管的清闲小娘子。   刚要出门,她想到马上就要播种了,随即问他,“初夏我们也要播种了,你想好荒地种什么了吗?”   “还没。荒地力量不足,需要养养。”   “中一些养地的种子,我去问下店家可有好的种子推荐。”既然想做一个标准的农妇,那种地就是首要事情。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子墨已经和店家问上话了。   “小娘子要的养地种子,我这没有,不过这葵花种子倒是多的很,既能看到漂亮的话也能收获葵花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可要?”   “葵花?是什么花?”小娘子有颗爱花的心,但这个葵花子既是花也不是花?深闺之中的林子墨并不懂。   “店家麻烦你个我们拿一些葵花子。”竟然不知道葵花子?顾南城心中好笑,随即直接替她要了。   该买的东西拿齐全了,他们驾着驴车往家走,这次走的缓慢,在刚才医馆歇息之后,她倒没什么不舒服的了。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林子墨下了驴车,顾南城拴好之后,正想回屋,却见夏天从隔壁顾李氏的房间跑了出来,两脚光着没穿鞋。   见到是他们两个,夏天委屈的扑到她身上,“娘,我要和你睡,我一直在等回来。”   “这么晚了不睡觉。”抱起她之后才发现她没穿鞋,林子墨只手抱住她,一只手托住她的小脚丫子。   “我在等爹爹和娘回来,没敢睡,听到声音就出来了。”夏天说着,并没有委屈,反而很高兴。   林子墨却抬头看向了顾李氏的房间,夏天出来之后,顾李氏没跟着,她就那么不在乎这个小孙女?罢了罢了!   她抱着在外面站着,顾南城拴好驴车之后立刻去屋里点亮了油灯,“你们娘俩去屋里呆着,我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明天再收拾,今晚赶紧休息吧。”晚上忙那些事也不好弄。   “没事,我拿屋里来,明天再给娘。”他还是想融合媳妇和亲娘之前的缝隙,每次买来的东西都说是她买来。   偏偏顾李氏不买账,越发的瞧不上林子墨。   等顾南城弄完,林子墨和夏天已经睡下。   白天没吃饭,到晚上她胃又疼起来,她不吭声一直忍着。   半夜的时候顾南城才发现她的异常,细微的喘息疼痛声,他听的一清二楚。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没点灯,瞧不清楚,却摸了一手的汗,“胃还疼的厉害?”   “嗯,疼。”她低声闷哼,声音不大。   听得人却感觉心疼,“我现在给你煮点东西吃,你等着。”   他要起身,林子墨却拉住他的手,“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大晚上的总归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还觉着委屈你了。”   “别乱动,我想睡觉了。”她就这样抱着他的胳膊渐渐睡着。   而顾南城更是一夜不敢动,胳膊被抱麻了还撑着。   早上,他才放开她的身子,起来之后用小火熬了一锅粘稠适度的小米搀着大米的粥。   早上起来做饭的顾李氏瞧见是他在做饭,懵了,“南城你咋做饭了?”   “我起的早便给大家准备一下饭,粥我熬好了,娘你炒个青菜吧,我昨日买了一些米和面粉,今后我们不必在啃窝窝头。”   “还是我儿知道孝顺,不过咱们不能只吃白米饭和面粉,那都是富贵人家吃的,挣钱也不容易,别乱花了。”   “娘,你放心,这点面粉和白米饭咱们还是吃的起的,你想炒菜吧,我进屋看看。”   顾李氏也没问,打开锅看着那一锅的米粥,高兴的同时也心疼,怎么舍得放那么多白米,够吃几天的米汤了。   早饭她吃了一碗粥,吃了一些青菜,比之前的情况好太多,精神也好多。   早饭之后,路边的野草上还带着未被太阳晒干的露珠。   顾南城要去荒地,林子墨换一身破旧的衣服跟着他,“我和你一起去地里看看。”   “怎么?你真的想和我一起种田了。”   “嗯,我这里也有一些种子,是一个老者给的,我想种着试试看。”她点头肯定的回答。   “随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们先去地里看看,你的那个种子拿着吗?”   “拿着呢,在袋子里。”她手中提着一个灰黑色的布袋子,半袋子的种子,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053 前村长的农务指导   顾南城接过她手里的布袋子,从中拿出一两颗种子,“这个是什么种子?你之前可曾见过?”   “没有见过,我不认识,我想应该能种出来吧。”这些种子能否种的出来她可不确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林子墨哪里知道。   去年初冬,顾南城在荒地上面播下的麦种,现在已经长了起来,地不肥长得不好,蔫不拉几的,他上前摸着麦穗,像个等着收获的庄稼人,动作顺畅自然。   “麦穗不行,不够饱满,都是皮子没有麦仁。”他摘下一把小麦在手掌碾开,看着手掌中出现的麦粒。   “是吗?那怎么办?”她学着他的模样,伸手去抓麦子,却被麦芒被刺中了手掌。   “真是个笨丫头,我皮肤粗糙厚重不怕,你细皮嫩肉的别动这些麦子。”他拉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麦芒,一点点的抽出。   “挺疼的。”她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麦芒刺的很疼,但她却感觉到另外一种情愫。   “疼就小心点。麦子是不指望丰收,我们先把这些葵花子种下,你说的这个种子到底如何种,我还真是不知道。”说他是农民,不过是在农家长大,实际操作种植的事,还需要慢慢学习。   “像葵花子一样直接埋在土里面不可以吗?”她像是种上瘾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手中的葵花子埋在土里,还觉着种的很棒。   顾南城不是没发现,只是由着她来了,葵花子种了之后换不了多少钱,不如就让她种下,大可等发芽之后拔出来移植到家里。   夫妻两个在田地里商量着如何种植。   戈壁村本就是依靠着戈壁滩而生,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农民,大家依靠家里的土地而生存,现在正是春播种的时候,之前是因为大雪封地,只等化了,又赶上初夏了,此时,大家都在追赶着时间,快速的播种。   田地里的农民三两成对,一人刨坑一人添种,忙的火热朝天。   顾南城去荒地里面种葵花子,不舍得林子墨跟着,便让她在外面田地梗上等着。   本就漂亮的小娘子,往那一坐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背手左肩膀扛着一个竹篮的老者从旁边过来,见前面坐的正是顾家小娘子,是个漂亮礼貌的小娘子,他晓得是顾家媳妇。   “咋坐在这里了?下地干活呢?”老者的话带着几分认真和严肃。   林子墨起身,她知道这个老头,是村长他爹,上一任的村长,是个明事理的老者,“村长爷爷好。”她起身,落落大方问好,放在她腿上没拉紧的种子从袋子里洒出来。   村长爷爷虽然老了,但眼神不错,看到那种子掉落在地面上,走近看她,“你咋有这个种子?”   她慢慢捡起来,“这个是一个游人给的,说要好生伺候,村长爷爷知道这个是什么种子?”   “晓得一点,是个瓜的种子,咱们这里种不好。”他捡起一颗拿在手中,摇头说。   “种不好?为什么?”   “不清楚,这个种子比较精贵,随意种在地面里长得不好,即使长大了也不结瓜。”   顾南城把手中的葵花子种下,从麦田里出来,看到村长爷爷也在,张口礼貌问好,“村长爷爷好。”   “哈哈。还真是一家人,说同样的话。”   “嗯?”他疑惑的看向林子墨,他们说了一样的话?   “你和我说的话一样,都是问村长爷爷好。”   “行了,你们忙吧,我去田地里溜达溜达。”村长爷爷往上跨了下背篮。   她还想知道这个种子怎么能种,看着老者离开,她不死心,“村长爷爷您教我怎么种这个种子吧,我想种出来。”   “你这孩子心性不小,你想试试?”村长爷爷说着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嗯。”   “行,法子有点麻烦,这个种子要先找肥料浸泡几天,然后去铁匠家打造一个叫打土球机子,要一个眼的那种,把泡好的种子放在里面,盖上一层土,等上十几天会出芽,出芽多不多就知道你这种子好不好了。”老者想着说着,一看都是种田老把式。   “然后怎么做?”他倒是听到心里去了,本就聪明的人,一听老者的话,顿时如醍醐灌顶般知晓如何来做。   “然后把育好的苗种到地里,仔细的看着,这瓜秧子长得好就是不结瓜,你们还要种?”   这个东西种的话太麻烦,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之前村子里有这个种子,是从外面带来的,可惜,大家种活了之后不结瓜,便弃之。   “种,肯定能结瓜的。”她很肯定的说。   村长爷爷摇摇头,“你们好好种,成了送我个瓜吃。”   “肯定会给的。”   村长爷爷离开之后,顾南城回头看着她,脸上尽是笑意,“你就那么笃定这个种子能出来啊,看你认真的。”   “你刚才都听清楚了吗?我们要怎么做?”她真的记不住,脑海里没有那个概念。   “合着你那么肯定的点头是让我来呢。”他继续笑她。   “你刚才一直点头那你肯定会。我们怎么做?”她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   “今日也累了,明天我们去铁匠那里打造那个打土球机子,先把这些种子放好,或许真的能种出金子给你。”   金子倒是不指望,就是想知道这个是什么种子,她感觉很熟悉,黑色瓜子貌似在见过,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瓜种。   他们两个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突然热闹了起来,院子中坐着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年纪和顾李氏差不多大小的妇人正拉着她说话,眼角带着几滴泪,显然很激动。   而在两个妇人周边,坐着两个年岁相当、模样一样、平凡无奇的姑娘。   顾南城和林子墨把手中的工具放好,洗了下手,“娘,这几位是?”   “南城啊,这个是你表姨,你快来见见,这两个是你表姨家的两个姑娘。”顾李氏说着起身,还拉着那妇人的手。   “表姨?哪家的表姨?”他问的很直接。   “外城窦家村的窦家表姨,你小时候你窦姨还来过。这不,老家发难了,娘几个逃难一路找来的,的亏是找到咱们家了,那一路走来多辛苦。”   “好,娘你安排吧,我们累了一天,先休息下,有事情你再叫我。”他护她,根本不让她上前去。   而他看了两世人情世故的精明眼睛,发现这个窦姨着实不喜,留就先留下,毕竟也是逃难来的。   ☆、054 寄人篱下的自知都没有   她想过去打个招呼,她是性子冷淡,但不是不懂礼貌,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   “不用过去,回屋休息,你的手之前不是被麦芒刺中了,我看里面还有残留的,得用针挑出来。”   “什么?”她愣住,抓着手掌不敢上前。   顾南城进屋,直接把门关上,拉着小娘子猛啃一口,“骗你的,看把你吓的,今天也累了,想吃什么?我让娘做一些。”   “都可以,我身子应该是缺少运动,今后我必定会多出去走动。”   “走动可以,但不能往田地里去,你这身肌肤要是被晒黑了多可惜。”他反手抱住她往床上去。   林子墨抗拒推辞,“你要做什么,我很累。”她以为唐煜要睡她,摇头拒绝。   “我只是抱抱你。”他解释,这个小娘子胆子太小,只是抱一下就浑身戒备带着害羞,初经人事的姑娘,嫁给他有五年多了,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暂。   “你去看书吧,我也想休息下。”   看书?他突然想起之前做作的画,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你之前作的画册以什么名义发的?”   “我现在不作画了。”被他发现之后,她几乎不曾动过作画的念头。   “我知道,你发画册的时候不署名?”   “匿名。”她轻声答道。   “匿名是什么名字?”匿名就是没有名字的意思?她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名字就是匿名。”当初想找个简单又保密的名字,就选择了匿名这个称呼。   “我明白了,果真聪明,能想到用这个称呼。”   顾南城放开她去了小书桌那边,他不看书倒是拿起了宣纸作起了画,他的画大胆而风流,比之前林子墨的含蓄清雅较之夸张。   她侧躺在床上休息,却成了他作画的模板,他抬头时不时的看她几眼,继续手中的作画,脑海里的东西渐渐的在宣纸上勾勒出来,直到最后看着宣纸上的人,愣住,这画像上的人太让他熟悉。   他们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声响便出去了,素来浅眠的林子墨也跟着起来。   “你不用出去,在屋里呆着。”   她却看了他一眼,先他而出去了,推门出去之后,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夏天,而跟在她身边的不是小胖,却是一个模样清秀漂亮的男孩,大概有八九岁,比夏天大上一些,个头也够高,只是这孩子看着有点不正常,眼神呆滞毫无神色。   “夏天,这个哥哥是谁?”她牵着夏天的手拉到身边。   “不知道,我看他在咱们家门外,我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就跟着进来了。”夏天怯怯的看着她,这个哥哥可不是她带来的,是他自己跑来的。   “我没怪你,我们去院子里玩。”   母女两人走到院子中,顾李氏已经和窦氏准备做饭了,顾南鑫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外面,一脸埋怨。   看到林子墨和夏天,走到她们身边,“娘她太过分了,把我的房间给腾出来给她们,真是烦人,干啥要来我们家避难。”   “你先将就着几天,她们呆的时间应该不长。”   “才不是,我刚听到她们说了,要在我们家常住,还说让大哥给他们找房子。”   原来她们窦氏娘几个是打算在戈壁村安家定居了,怪不得他刚从屋里出来,便出去,是替她们找房子了。   两个年轻的姑娘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几颗花生,脆蹦蹦的吃着,那个花生还是过年的时候买回来给大家吃的,顾李氏一直藏着掖着,现在却拿出来给两个外家女吃,她和窦氏的感情够深的。   而那两个窦家姑娘,看到她这个表嫂在也不吭声,更别说礼貌仪态,一动不动的继续吃着花生米。   跟在夏天身后的那个男孩,见到那两个姑娘,猛地推开夏天跑了过去,“姐姐,姐姐……。”   “你怎么跟过来的,娘不是把他扔了吗?”其中一个姑娘,立刻起身远离,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嫌弃。   林子墨还么反应过来,这个男孩叫她姐姐?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拉着夏天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戏码。   两个姑娘起身,直接往顾李氏和窦氏那边去。   “姐姐,我要娘。”他继续喊着,怎么都推不开的围着两个姑娘,伸手去抓她们的衣服。   “娘,那傻子跟来了,你不是把他扔了吗?怎么又跟来了?”   “水心,咋回事?谁跟来了?”窦氏本就不柔和的声音如此一喊更显粗鲁。   顾李氏也跟着出来,那傻子一见窦氏立刻扑面而上,抓住她的身子,“娘、娘……。”   七八岁的年纪只会叫娘,难道是脑子有问题?   林子墨看着却没出声,而那个叫水心的姑娘却很粗鲁的扯开那个孩子,“你赶紧出去,你个傻子笨蛋,滚出去啊,你怎么没死外面。”   傻子不动继续抓着窦氏的衣服,“怎么还跟来了,丢都丢不了你啊。”   “丢不了,我跟着娘和姐姐。”   傻小子,林子墨心中轻嘲,看来是逃难的时候,这母子三人想丢掉这个孩子,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反而跟来了。   “这是咋回事啊?你啥时候多了个儿子?”顾李氏明白,她这窦氏表妹只有两个闺女,倒不曾听过还有个儿子。   “是她们二伯娘家的,我们一起从外面逃难出来,他娘死在路上了,这傻子怎么撇都撇不掉,死硬跟着我们,没想到竟然跟到这里来了。”   窦氏心狠,早先就像扔掉这个孩子,没想到还是被跟过来。   “顾姨娘,我们把他赶出去,这个傻子吃的太多,脑子也坏掉了。大夫都说了,他就是长大了脑子也不好使,就这样了。”窦水心强势的拉住那傻小子,往门外走。   她一个女人力气不抵半大小子的力气,推开窦水心,那傻小子还回到窦氏身边,嘴里一直喊着娘。   林子墨动了恻隐之心,但看顾李氏的样子明显不想管,她便没动。   “娘,那个哥哥好可怜,我们给他点吃的好吗?”   林子墨还没说话呢,倒是窦氏发声了,“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不是咱们家的人就不用管,养活到这么大已经不错,接下来让他自生自灭去,不用管他。”   “毕竟也是一条命,岂能说不要不要。”她站在夏天这边,觉着傻小子挺可怜。   “你养他,那口粮吃谁的?再说家里也养活不了,一个傻子管那么多作甚,死了才省事。”   ☆、055 都不是省心的   林子墨刚想再说,顾南城却从外面回来。   “爹爹,他们要赶走这个小哥哥。”夏天见到顾南城立刻跑了过去,抱着他的腿。   “怎么回事?”他问话的时候却是看向了林子墨,他娘什么脾性她知道,讲理貌似讲不明白。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这个男孩挺可怜的,即使脑子有点问题,但也不至于丢弃吧,毕竟那么大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南城已经知道些什么,“这个孩子是谁家的?窦姨家的孩子吗?”   “不是,这儿孩子可不是我家的,是夫家窦氏二伯娘家的傻儿子,脑子坏坏掉了,养着也没用,是个累赘。”窦氏赶紧说道,她不知为看着外侄子心中忐忑的很。   “既然是夫家二伯娘的孩子,就不应该丢弃,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孤儿寡母的,着实养活不了他。”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村长打过招呼,村子里有一处闲着的地方,已经说好给窦姨你们住,不过地的话需要你们自己开荒。”   他办事效率很高,找到村长直接说了来意,村长也明事理,加上之前关于春雪发洪水的事,对他存在感激,便允了他。   “这个、我们才刚来,什么都不懂,不如先在这里住上几天,今后的事再说。”都是吞吞吐吐的说。   “是啊,南城,你窦姨带着两个姑娘来到这里也不容易,就先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等那房子休整好了,再让他们搬进去。”顾李氏拉住窦氏的手,倍加贴心。   “娘,房子的事已经找好,她们打扫一下便可进去。一直住着算什么,南鑫也快要成亲了,房子都没有,我想着近期找人先起一处房子,要是都住在这里,根本腾不出地方来。”   顾南城的话刚落下,窦氏拉着顾李氏的手只摇头,“看来是有人嫌弃我们呢。”   “表哥,不管怎样,即使我们只是过来串门走亲戚,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们,再说,我们老家可是发难了,我们是无家可归,难道在顾姨娘家住上一些时日都不行吗?”窦水心咄咄逼人有带着可怜的说。   “是啊,表哥,我们家都成这样了,你还忍心让我们出去住,我们娘几个可没什么大本事,你就忍心赶我们出去?”比窦水心更可怜兮兮的是窦水灵,状似西子捧心,望着顾南城就乞求。   窦氏加上两个闺女一致的使用哀兵政策,顾李氏只看到了小时候玩的很亲密的妹妹,现在来到家里还被儿子嫌弃,“南城我儿,算娘求你了,先让她们住在这里,等熟悉了戈壁滩之后再搬出去。”   他真的被气着了,他本意是做个强硬的人让这些人搬出去,救济他们也不能扰乱了他们的生活,奈何她不懂他的心。   他想再说,却被林子墨拉住手,“先别说了。”眼前家中这几个女人已经被他得罪一遍了,想来不会再听他的话。   “好,那娘你做主吧。”他低声说了句。   晚饭是顾李氏和窦氏做的,本想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可家中实在拮据,没有足够大的桌子让大家一起吃饭,只能各自端着回屋去吃,南鑫端着碗走到林子墨他们门外。   “嫂子,我可以进去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当然可以,进来吧。”她放下碗筷出去把门打开,让南鑫进来。   夏天挪挪屁股往里面坐了些,顾南城没抬眸继续吃。   “南鑫坐下吃饭,娘和窦姨她们吃了吗?”   “吃了,不过那个傻小子可真够可怜的,她们家的人也残忍,都是一家的人,偏生不让和他们一起,只给了一个粗粮窝窝。”   想到那个傻小子吃的东西,他再想,将来他家要是有了孩子,啥情况还不知道呢,看大哥和嫂子也不是那残忍的人,想到以后,他才觉着温暖。   “人之本性。”他淡淡的说了句。   “大哥,你说起房子的事,那啥时候开始建新房?”和眼前事情相比他更在乎啥时候建新房子。   “眼前这情况也没法子,再等等吧。”   几人说话吃完这顿饭,南鑫端着空碗出去,而在顾李氏的房间传来几声调笑之声。   饭后几人闲聊了起来,“姐姐,你说南鑫已经定了亲?娶亲的日子也定了?”   “那倒没有,看英子家的意思再说,我们这边是等着呢。”说但南鑫的亲事她满心欢喜。   “南鑫那孩子听话懂事长得又俊,要是说了亲那不得赶紧结婚,还等个啥。可惜了我家两个姑娘,都没赶上,你说咱们要是结亲了,那不是亲上加亲了。”说她糊涂还真不精明,人家都说好了亲事,她还要在插上一杠子。   顾李氏听到只觉着这表妹亲近自己,也没放在心上,但凡其他一个精明的人,都晓得,在这时候这样的话是万万不可说。   坐在她们身边的两个姑娘,脸上带着异样表情,这个表哥家里情况不算好,但也比她们家好,听大表哥说,他们还要建新房子,那手中可是有钱了。   窦水灵看着顾李氏,上前娇娇的道,“姨娘命就是好,我两个表哥都成亲了,家里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那倒也是,娶媳妇谁不花钱。”碍于面子,她可没说,娶林子墨的时候是她倒贴钱嫁来的,她说他们家娶媳妇花的钱越多,面子才越大。   而窦水灵听在耳里就不一样了,看来这顾家姨娘确实有钱。   “顾姨娘是命好,生了两个本事大的儿子。”窦水心跟着随口附和,接着又说。“不像我们家,我娘只生了我们两个闺女,嫁出去还都是个事呢,陪嫁的嫁妆都没有。”   “将来你们两个嫁个好人,你娘就享清福了。”被人哄了几句,顾李氏显得飘飘然,巴拉巴拉的说了许多心底话。   晚饭之后,大家各自休息,唯独南鑫和那个傻小子没房间住,他们只得在外面的院子里休息,那个傻小子也不啃声,让干啥就干啥,但赶不出去,任由窦氏母女三人怎么折腾就是不出去。   ------题外话------   参见婚礼去了,昨天晚上走的,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哈!   ☆、056 卖了的话应该有人要?   顾南鑫看着那个傻小子,使劲的一脚揣在他屁股上,“你去地上睡,不许在被席子上。”   他两个姐姐占了他的房间,已经够让人生气,现在他还想睡他的席子,想都别想。   原来顾南鑫在院子里的地上放了一张席子,他拿了床被子睡在上面,那傻小子跟模学样,想和他睡在一起,被他给踹了出去。   傻小子也不反抗,嘿嘿一笑,听话的躺在地面上,便睡了。   大清早的,林子墨从屋里出来,愣是被外面的人吓了跳,那个傻小子不知是夜里转了身子还是怎么着,趴伏在地面上,整个身子尽是泥土,看着像死了一样安静。   初夏的早上还冷着呢,在席子上睡的顾南鑫抱着被子不撒手,那傻小子却在地上睡,身上的衣服脏兮兮带着污垢。   她上前轻轻推了下他的身子。   “娘……。”他低声呢喃,拖着长长的尾音。   听到他的声音,她想到夏天在找不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带着委屈的声音,一遍遍的喊着娘。   这个傻小子让她生了怜惜,却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个傻小子可是窦氏身边的人,她不能贸然去管。   傻小子醒来睁眼看着她,后面的阳光正巧落在她身上,看着温暖而柔和,他睁着眼,“娘,清儿想你。”   这个傻小子不傻?林子墨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在下一刻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傻小子猛地起身,抱着她的身子,一直往她怀里钻。   而顾南城给夏天找了衣服,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傻小子抱着林子墨不撒手。   “你这疯小子,想干啥啊?”他上前手快的拉开他的身子。   傻小子看着他们呆呆的站在原地。   “娘,你衣服脏了,都是他太坏了,把娘的衣服弄脏了。”夏天说着伸手要打傻小子。   “夏天不可以,小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以后要和小哥哥玩,不能欺负他。”本就可怜的一个孩子,能待他好点就好点吧!   “嗯,娘,我知道了。”她有点不情愿。   年纪小的夏天已经明白,她听了之前窦水心骂他的话,他是个傻子、笨蛋,她不想和傻子笨蛋一起玩。   可娘说,要照顾好这个小哥哥,小小的她确实很纠结。   昨天他们说好,要去打造那个打土球机子,已经耽搁了些时间,现在他们必须马上准备。   “我去铁匠铺子,你在家里把种子晒一下,回头我们用肥料泡一下,便可以育苗。”他说完便出门了。   林子墨先弄了水给傻小子洗了脸,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傻小子长得极其漂亮,一双丹凤眼,虽然呆滞木讷,但闪动着波波水光,看着非常漂亮,细嫩的肌肤被掩藏在污垢下,嘴角一扬带着淡淡的笑,可惜了是个傻子。   她帮他清洗完之后,又找了衣服给他穿,是之前给夏天准备的衣服大了,现在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合适。   正要打发他们两个出去玩,住在南鑫房间的窦水心和窦水灵起来了,两个姑娘看着不是很好相处,她不想理,“夏天带着小哥哥出去玩,记住别忘了回来吃早饭。”   “哦,我知道了。”夏天转头看着跟着屁股后面的小哥哥,好像和之前换了个人似的,比小胖长得好看。   夏天和傻小子出去之后,林子墨回屋把布袋子里面的种子拿出来,放在屋檐下晾晒,种子有点潮气,没什么大碍,但不懂农事的林子墨听从了顾南城的话。   她把种子弄好之后,回屋收拾了下床褥,出来之后便去看了种子,她心思细腻,晾晒种子的时候恨不得看上几遍,这才刚过去,便瞧见窦氏两姐妹站在屋檐下,不知道在瞧什么。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她走进看了过去。   “没啥,我看表嫂房间收拾挺好的。”窦水心说着把手收回。   这才发现她竟然从外面推开了她屋的窗子,“一般而已,把窗子关上,省的灰尘进去。”她伸手淡淡的推开两姐妹把窗子关上,偷看人房间,这两姐妹的癖好着实奇怪。   窦水灵瞧着窗子上放着的瓜子,抓在掌中,“嫂子这个是晒的瓜子?我们可以吃吧。”她说着已经送了几个进去。   “这是瓜种,不能吃。”她伸手去要。   “怎么就不能吃,不过是几个瓜子而已,看你紧张的,真是小气。”她说着反而要走,根本没有要归还种子的意思。   “你要是不怕脏就吃,那个是用粪便浸泡过的。”她反而更加淡定无视她们。   窦水灵一听,嘴里还噙着瓜子刚磕开,之前也偷偷吃了几个,神情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脏臭死了,好恶心,呸呸……。”猛地把掌心里的瓜子扔出去,立刻跑开,想来是去漱口去了。   她噙着笑把掉落在地面上的瓜子捡起来,连着窗檐下的收拾好,进屋。   顾南城回来之后才开始吃饭,她也没说种子差点被吃的事,他吃完饭说要去地里干活,林子墨主动说跟着一起去。   顾李氏很想去帮忙,但窦氏硬磨着她,“姐姐你忙啥,南城和他媳妇都下地,你在省心呢。”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得去地里看看,你带着两个姑娘在家,我们去地里看看。”她不舍得儿子太累,怎么都要去地里。   南鑫早早的和南城他们一起去了。   现在家里,只剩下窦氏母女还有夏天和傻小子。她要和傻小子出去玩,却被窦氏阻止,“丫头,你自己出去玩,让傻子在家里呆着。”   “不要,娘说了,我要带着小哥哥出去玩。”她霸道而硬气的说。   “什么小哥哥,按照辈分来算你还要叫他小叔叔,赶紧的一边玩去。”窦氏伸手推开夏天,连忙抓住傻小子的手。   定眼瞧着这个傻小子,长得真俊,他娘长得就好看,可惜命中克夫,二嫁嫁到了窦家,没想到又红颜薄命,早早的死了,留下这个孩子,要是正常还好,可惜是个傻子,傻子能做啥事,一事无成,带着累赘。   “娘,你说咋办?这个傻子跟着咱们就是累赘,不如扔了出去。”窦水心嫌弃的看着那孩子,满脸的唾弃和厌恶。   “长得不错,卖了的话应该有人要?”   ☆、057 溺水,险些身亡   “娘,你说这个傻子还能卖钱?那行,我们找人牙子过来看看把他卖了,留着真晦气,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啥。”窦水灵非常愿意的说。   上天偏爱他,一个男人长得比她们两个加在一起还好看,真是让人气愤。   “这事不急,至少等咱们稳定下来之后,先在这里住下,我们娘几个没动手能力,肯定需要顾家养着,最近都给我老实点。”   窦氏心中打定主意,却不敢去做,毕竟这里是在顾家,她得收敛一些。   她们几人说的无所谓,但夏天却听见了,她悄悄走到傻小子身边,拉住他的手就跑,而傻小子真的呆傻,跟着她就跑,像玩儿一样。   母女几个还在说着话,他们两个孩子已经跑了出去。   “娘,我们要一直住在顾家吗?我们住的房子太难受,我觉着表嫂的屋子挺好的。”窦水心眼睛往那屋子里看了下,有心想进屋看看。   “别着急,你大表哥是成婚了,二表哥不还是单着呢,虽说是订婚了,这婚不是还没成。”窦氏心思狡诈,竟然教导两个姑娘去做这等事情。   她两个女儿也是存了心思,“娘的意思是?”   “你傻啊,我觉着二表哥挺不错,还说成婚建新房子,我觉着嫁给二表哥挺好。”窦水灵轻哼说道。   “你是妹妹,谈婚乱嫁也得排着来,我先你后,懂吗?”窦水心推攘着她警告。   “我们才差一刻钟,几乎是一样大,谁嫁给二表哥但凭本事了。”她自信笃定地说道。   窦氏看着两个女儿争吵说要嫁人竟然不阻止,反而笑的很灿烂,不管是哪个女儿嫁到顾家,那都是一件喜事,至少她们能一直在顾家生活。   夏天年纪小,但在林子墨的教导下,懂的事可不少,听闻家里的几个女人说要卖了小哥哥,她想立刻告诉爹娘。   林子墨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不听话就卖掉的话。她也不认为这个卖掉是玩笑话,倒是顾李氏曾说她不听话就卖掉她,在她脑海里,卖掉之后没饭吃、没衣服穿,还不能见到爹娘,她倒是担心上这个傻小子被卖掉之后的事情了。   她拉着傻小子往前走,两人沿着河边往地里去,村里人大都在田地里面,村子里面没太多的人,有的话也只老人在自家门旁坐着打瞌睡。   他们两个走的飞快,顺着河边走看着都令人担心,夏天不知道林子墨和顾南城去哪块地,沿着河边走,时不时的抬头看。   这是,麦穗黄了麦芒,春水带着清凉欢快流淌,河道是大家之前挖好的,经过春夏化雪之后,全都存在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型水库。   在水库的上面架着两根木棍,以便大家能从河的这边走到河的那边。   夏天站在上面缓缓的移动,她之前走过很多次,一点不害怕,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傻小子,害怕的不敢上去。   “你上来啊,我们从这里过去就能见到我爹爹和娘了。”她站在边缘位置伸出小手,想拉着他。   本就和正常人心性不同的傻小子,见她伸手,猛地跑了过去,像个顽皮的孩子接受到另一个玩伴的邀请,用力过猛。   直接把夏天推下去了,水温清凉不刺骨却冷,这时正是水流急湍的时刻,一个被撞下去而两一个死死的抓着木桩子自救。   傻小子什么不懂,见夏天在水里,嘴里直喊叫,“妹妹、妹妹……。”   两个孩子落水,周围根本没人,夏天在水里尽是扑腾,一下一下的浮起又落下,小手使劲的抓着周围像是求救般。   大人根本没在身边,而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从赶着羊群在河岸边放羊,听到有孩子的哭声,立刻过去了。   “妹妹、妹妹……。”傻小子还在叫。   少年走过去,挠挠头,憨厚的脸带着几分奇怪,“妹妹?你叫啥呢?”   他把傻小子抱出放到地面上,才发现河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子,“河里还有一个啊?”他立刻脱掉上衣下水。   等他抱着夏天的时候,夏天已经昏厥过去了,肚子圆鼓鼓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少年吓住了,这个妹妹他见过,是顾家的孩子,是整个村子里长得最漂亮又最聪明的孩子,他记得清楚。   他放下她立刻冲周围大喊,“救命啊,有人吗?有人落水了。”   他喊着的时候正巧有周围大人听到,问少年,“谁家的孩子落水了?咋样了?”   “顾家的夏天,像是没命了?”少年不懂,见她眼睛闭着以为死了,真的不敢碰。   “哎呀,我刚还看到顾家小娘子在地里干活呢,真是糟蹋命啊。”   林子墨得到消息跑来的时候,看到夏天躺在那里,站都站不稳,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眼泪却没流,她想到夏天身边,却没力气了般。   顾南城心痛的抱住她,“子墨,你别这样。”   “抱我去夏天身边,我站不起来。”她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恨不得嵌入他的肉里面。   顾南城摇头无奈,铮铮铁骨的汉子,眼泪却控制不住,心疼加自责,把林子墨放到夏天身边。   她超乎异常的冷静,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夏天不会死,不会离开她。   她轻轻的摸索着她的脸颊和口鼻,没发现其他杂物,她也没心情去观察其他,伸手按住她的腹部,一点点的按压。   她学过溺水急求方法,肯定管用。   周围站在了一圈的人,看着他们,“别糟践孩子了,还是入土为安吧。”   “是啊,夏天那么小,真可怜,小娘子都吓傻了。”   村民们看着她,以为她是被夏天的死吓傻了,魔怔了。   顾南城却发现她的按压是有规律的,他站在外面护着她们娘俩不语。   救夏天和傻小子上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祥林嫂的儿子,她过来之后,他已经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啥?你救了夏天?她现在咋样?”祥林嫂站在外面,并未看到里面的情况。   “好像没救了,夏天娘还在按着她的肚子,我看不懂。”   祥林嫂听后使劲的拍了他一下,“赶紧把羊赶回家去,我过去看看,小娘子那么好的人,夏天肯定会没事的,我现在还听到她叫我伯娘的声音呢,清清脆脆的好听。”   她扒开人群刚要进去,此时众人惊呼的闭着嘴巴。   “咳咳……。”   “夏天,夏天醒醒。”她急需轻拍着她的后背,扶住她的小脑袋。   “娘,咳咳,娘。”夏天转转悠悠的睁眼,见是林子墨紧紧的抱着她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终于好了。”   “孩子哭了,还真是奇迹啊。”   “这小娘子用了神法了,竟然能让夏天活过来了。”   “哭吧,大声点,不怕了,爹爹和娘都在。”顾南城扶住林子墨想接过来抱夏天,她却不放。   ☆、058 毒打,遍体鳞伤   林子墨不知道怎么回家的,等她醒来,发现身边没人,吓的赶紧起来,脑海里尽是刚才夏天溺水的情形,“夏天、夏天……。”   “娘,我在这里。”夏天怯生生的坐在她身边,哪里都不敢去。   “没事就好,你太淘气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似是无奈加恐慌,她真的不敢相信,要是夏天没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端着糖水从外面进来,他见母女两个抱在一起,“醒了,喝点糖水暖暖身子,你刚才吓死我了。”   “夏天没事,我没关系。”   “你有了身子,还说没事,是我没照顾好你,我之前就说过你不适合下地,以后不许再去了。”此时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夏天刚刚差点没有,好在活了过来,她就被检查出有了身子。   “找大夫检查过了?”她心里早就预料,之前呕吐得时候她也以为是怀孕了,后来发现是胃伤,她怀孕也是情理之中,他们行房事根本没做任何防护措施。   “找了大夫,月份小。”   “告诉娘了吗?”她低声看了下腹部,有看着夏天,心中有个决定。   “还没,我打算一会儿给娘说,让她照顾你些。”   “别告诉她,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抬头看着顾南城非常认真。   不出意外,看到他脸上的震惊和怒气,她知道他喜欢孩子,可现在真的不行,夏天她都险些没看好,再来一个孩子,她根本照顾不了。   “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绝对不要说这话。”   他坐下又起来,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话,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想答应她所有要求,但这次不行,这个孩子必须要。   她固执不出声,他别扭心疼不知所言,而外面凄惨的叫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呜呜,疼,娘、娘……。”   “叫疼,看我不打死你,我不是你娘,别叫我,你个倒霉鬼,才来几天就弄的夏天险些没命,看我不打死你。”窦氏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柳树条子的啪啪声。   “疼,呜呜,疼……。”傻小子直喊疼,根本不懂闪躲,在地上被打的翻滚。   而窦氏也是狠了心的想抽死这个孩子,手下一点不留情。   林子墨听闻起身,“怎么回事?怎么打他?”   “是他推我下河的,活该打他。”夏天出声讨厌傻小子的语气。   “夏天,不许这样说,没有谁是活该被打,去小书房面壁思过。”她很严肃的教导。   “子墨,夏天刚好,今天就算了吧,以后再罚。”他宠溺闺女不舍。   听到他的话,夏天立刻倒在他怀中,“爹爹,我下次不这样说了。”   “他是什么情况夏天不懂,我们清楚,脑子不灵活,能自救就不错了,这个不是他的错,别打他了。”   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只身一人,跟着婶娘虽是叫娘,但窦氏根本不理会,如今下那么毒的手,可见她心思歹毒。   “我知道他没错,但像你这样明晓事理又心存善意的人不多,很吃亏。”他真切实意又敬佩她,在夏天溺水之后还能做到心存善意。   “我知道,但那个孩子更可怜,若是有机会,我想我们养他你说可好?”不是她心善,只是觉着可怜,那个孩子跟着窦氏必定会没命,不如养在这里,今后走到哪里是哪里。   “我答应你,别想那么多,今后让他们陪着你,地里也不要去了。”   顾南城出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打的没了喘息,也不叫喊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上前轻触了下孩子,没任何反应。   窦氏以为他心中有气,立刻腆着脸走到他面前,“我打过他了,你看打的都不叫喊,这下可给夏天出气了。”   “谁叫你给夏天出气了。今后这个孩子就跟着夏天了,窦姨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伤了夏天一次,今后就跟着夏天。”他很想反手抽这个女人,奈何她是长辈,他只能忍下。   这个孩子,要不是子墨说收养下来,真的会死在这里,他冷情冷心惯了,但看到这个孩子遍体鳞伤,触目惊心。   “南鑫去找大夫过来,驾着驴车快去。”   “大夫没走太远,现在能赶上,我马上就去。”   没人去动傻小子,他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地面上,毫无生气。   窦氏不明白他的意思,“南城,你说啥,你要养这个傻子?他可是傻子养大了也没啥用,就是个累赘。”   在她说到累赘的时候,那个躺在地面上的孩子本能的动了下身子,似是蜷缩抽搐。   “剩下的事就不用窦姨管了,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吃住的事情。”   “你啥意思,你还是想赶我们走?”窦氏本就担心这个,担心他们会被赶走,才狠狠的抽打傻小子为了讨好他们,没想到还真是,他还是要赶他们走。   “对。”简洁而有力度,直接应答。   大夫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低声埋怨,“净是你们家的事,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真是下的去手。”   “大夫赶紧看吧,别真死在我们家,这孩子可不是我们打的,是他婶娘打的。”南鑫催促大夫,不忘黑了一把窦氏。就是这个女人惹的事,真是讨厌的一家子。   孩子没地方安置,林子墨却接他住进了他们屋里,就在小书房放了一张小木床。   “子墨,把他养在这里不合适。”毕竟不是亲生的,还是个傻子能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还真当成亲儿子一样养?   “等他伤好了再搬出去,不是说咱们家要建新房,找时间建吧,现在家中人多,还能给大家做些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她不愿和窦氏计较,但治她们还是有法子的。   想在顾家白吃饭,不可能。   顾南城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了,顿了下,“我稍后安排一下,找找村子里的人帮忙。”   “嗯,房梁是不是需要我们找木材?”她很随意的问。   不等他答,她继续道,“让窦氏母女跟着一起去伐木吧。”   顾南城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扬,竟然笑了,“你这是物尽其用。”   “本就如此,她们住在这里不应该承担一些吗?”   “该,确实应该。”   ☆、059 建房子和育苗   在夏季收获之前,南城找了人着手开始建造房子,就在之前厨房倒塌的位置之上,他们重新盖房子,不是厨房而是一个小套房,里面有一个客厅和卧室。   按照林子墨的想法,最好能配套再加上一个小厢房,她想在里面摆放一张小的床榻,以备不时之需。   顾南城是谁啊,自然是听取了她的意见完全按照她的想法来做,好在之前有一些积蓄,他们建造房子的话,不是很吃力。   之前说好据拉木头的事,顾南城特意找了顾李氏和她商量了一下,他们家盖房子大家需要出的力。   傍晚时分,在大家吃过饭之后,林子墨和夏天回屋,那个傻小子被打的不能下床,林子墨带了两个馒头和一碟的咸菜,夏天手中端的是一碗白开水。   他们进去之后,傻小子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们,“娘、娘……。”   “傻子,不许叫我娘为娘。”夏天不许他叫,感觉自己的娘被别人分走了一半。   他撇嘴像生气了般,“是我娘。”   他不懂,他只知道谁对他好给他次的就叫娘,之前是跟着窦氏,现在是林子墨对他更好一点。   夏天被他气到了,“娘,你看着傻子,他说你是他的娘,可你本来是我娘啊。”   “夏天,不许叫他傻子,你以后就叫他清哥,不可以胡闹。”   这个孩子是窦氏那边的孩子,却也是被窦氏遗弃像打死的孩子,她留下他养着,让夏天叫他一声哥也不为过,他脑子不好使,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可不知道,这一声声的清哥到最后却真成了情哥哥!   “那也不行,我不许他叫你娘,我就是不许。”她使了小性子直接把水放在桌子上,力气大到把水溅了出来。   “清儿先吃饭,我去哄哄妹妹。”她轻笑安抚好傻小子,转身走到外面抱起夏天。   “夏天,清哥他需要我们照顾,你听我的话吗?听我的话就照顾好清哥,可好?”一个商量而温柔的语气,她非常的尊重夏天。   夏天看着她犹豫之后,点点头,“我听娘的,但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对吗?”   “嗯。”   夏天哪里知道,此时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来年出世的孩子,要和她争抢这个女人的温柔和纯良。   屋子外面的气氛显然就没有屋里的温馨舒服。   顾南城冷青的脸看着四个女人,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可是四个女人,这是一场戏。   “不管怎么说,家里的事情得有人做,我已经安排好,让南鑫带着她们两个去拉木材,我也找了人,马上就能起房。”他是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南鑫听要盖房子,“行,大哥,建房子的事你尽管交给我,我肯定能做好。”   “嗯,我和你嫂子忙着地里的事,你带着她们两个把建房子所需要的东西全都拉回来,放到院子里,有需要钱的地方给我说,我来处理。”兄弟听他的,和上一世一样,听从兄长的话,值得欣慰。   上一世对这个兄弟没怎么照顾,这一世就好好的补偿一下,不管他今后的路怎么走,有他需要帮忙的地方肯定会帮。   “哥,费脑子的事你都处理好了,我只管做一些简单的活,她们两个我也会管好。”顾南鑫就差拍着胸脯做保证。   让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跟着干活,窦氏不情愿,“姐姐,你看南城这安排的,我家这两个姑娘是娇生惯养惯了,这活可不能做啊。”   顾李氏一听立刻看向南城,她觉着也是,“南城,你看能不能给你两个表妹找个轻松的活儿。”   “轻松的活儿?娘你说什么活儿轻松,你说说看?”他顺势把问题给了顾李氏,让她去安排。   窦水灵和窦水心一听顾李氏的话,娇声娇气的喊,“姨娘,我们力气不大,最是不能干活,不如我们就在家里做做饭,你看如何?”   “做饭的话比较轻松,我觉着娘和窦姨完全能做,你们两个年轻力盛,怎么就不能干了,再说,我大哥可是说了,是让我们三个还有驴车一起,你们还累啥。”他早就看不下去了,上来一通说辞。   窦氏有心想和顾南鑫攀上关系,对他倒是和颜悦色,“南鑫啊,你这两个表妹可是娇气养大的,做不得重活。”   “咋就娇气养大的,我嫂子还是贵族千金呢,端着一身正派的娇贵之气,可现在还不是跟着我大哥一起下地干活,她哪样活落下了?”除了她不拿手的,剩下的话不都干了吗?   娇气能比得上他嫂子,真是,这话还说的出口?   好小子,顾南城在心中暗笑。   “事情南鑫安排好,明日一早,南鑫你带着她们两个去村尾拉木材,我和村尾薛家大叔说好了。”   “好,大哥你就放心,你照顾好地里,我把家里的事做好,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肯定能完成。”   建造好房子就能成婚了,再说新房子也是给他住,他肯定得干劲十足,一连对顾南城说了好几个肯定的话。   顾南城满意的回屋,临了还听到她们在说话。   “你看,咱们家最近太忙了,让他们都跟着干点活,也积攒点力气,南鑫说的也对,那屋的都下地干活了,还得照看孩子,咱们就多干点活。”   顾李氏也是高兴,没想太多。家里最近建在房子,还要开荒地收麦种庄稼,可真是忙的很。   “看姐姐说的,都不是啥大事,让水灵和水心一起去跟着帮忙,没事的。”窦氏干笑,心中咒骂,这个表姐一点家都不当,真是个软柿子,窝囊,对她亲生的儿子都管教不住。   顾李氏拍拍她的手,举止亲昵。   那两个自以为娇气的姑娘有点不乐意,“娘,我们能干啥,在家里可没做过事。”   “跟着你南鑫表哥,明儿一起去,我看谁敢不去?”她佯装生气发怒的对她们说。   事情安排好之后,次日,顾南城又去了下铁匠铺,拿了打土球的机子,林子墨带着种子和他一起,夏天没跟着,在家里和傻小子呆着。   他们到了田地,顾南城让她在田地外面呆着,他用镰刀把麦子割掉了一大片,放在一堆。   “我能帮的上你什么忙?”她站在他身边有点冷场,有点尴尬不自在,看他手法快速很老练。   “你什么都不用帮,坐在地头上看我干。”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在PK,快穿的文,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下,么么哒!   《系统女配之男神在手》快穿,木颜籽著   这就是一个现实的普通女孩子因遭遇车祸死亡而被系统选中,从此踏上了穿越各个世界完成任务角色心愿的旅途。   帮助女主完成任务,这是温柔男配的事。   打倒小三,踹掉渣男,这是必须的,然而……小三是女主,渣男是自己,卧槽,这要怎么办!   升级打怪,一身技能全满点,来啥打啥,唯独这爱情一说,谁来告诉她该怎么打?   待到最高位,世间无人再可欺。而她这一生只求,一人一真心,伴她无数岁月!   ☆、060 看上你家相公了   “既然我跟你下地也没事可做,不如在家里呆着。”她看着他飞快的割着麦子,她却闲着无事可做。   “在家里呆着娘肯定看不惯,你跟着我在田地里闲着不一样吗?”把手中的麦子放到一边,他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只是瞧着他,心中暗想,果真是个种田的老把式。   很快,顾南城就把一大片的麦子割好堆放到一边,用之前带来的铁锹开始刨土,还真是有模有样,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她跟在旁边瞧个不停,在他们夫妻两个忙着的时候,路过的村里人,从他们地头上路过,看到还长着的麦子被割掉仍在路边上。   心生奇怪,“顾家小娘子,人家都赶着种麦子,你们这刚种好的麦子怎生就割掉了?还没成熟呢?”   “嗯,我们准备种点其他的农作物。”她轻声说了句。   “那能否把这些麦子给我,我家里正好养着一头猪崽子。”妇人直接要道。   小娘子一听皱眉,不喜她这明目张胆要东西的样子,“抱歉了,我们家也头驴子,实在是不能给。”   “你们家驴子也吃不完,我就拿一点,一点而已。”妇人说着抱起一捆的麦子直接走开,也不管她的拒绝。   林子墨皱眉发怒,刚要起来过去,却被顾南城拉住手,“怎么还和她一般见识了,乡野村妇,习惯了小拿小偷,给她便是,我们还剩不少。”   总归荒地里的麦子长势不好,并没有结太多的麦穗,现在割掉也不可惜。   “她态度不好,我不喜欢。”她讲话单纯而真实,一点不掺假,也没有乡村妇人身上的暴躁和易怒,她端的是淡然冷静,处事不乱。   “那你喜欢哪个?”顺着她的话,顾南城开玩笑似的问。   “村子里的人我倒很喜欢祥林嫂,她蛮好的,性子也讨喜。”主要的是祥林嫂也喜欢她,和她说话的时候尽是笑意和温暖。   在他们谈话期间,顾南城已经把空地铲好,按照村长爷爷的话,想把种子的床给打造好,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低洼浅坑,把里面的土堆放在一起。   眼看着手中的活做好了,顾南城挑了下木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河里担些水过来。”   “好,你去吧。”   顾南城挑着扁担去河里担水,她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刚才弄好的地方,真是奇怪方形土坑,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南城把木桶灌满水,担着正往地里去,却被一人缠住,奈何他左转右转一直避不开,这才抬头。   “南城哥,你终于抬起头看我了,干啥一直低着头走路。”孙利香挎着竹篮子,上面放的是青灵灵的青草,看着非常新鲜。   “别挡我路,我还有事要忙,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去。”这个姑娘貌似是邻居家嫁出去的姑娘,怎么一直在娘家呆着,不回夫家。   “南城哥,我偏要跟着你,我自小就喜欢跟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利香娇笑着一张脸,明媚异常,她确实很美丽,是那种鲜艳如迎春花一样的美,但却也很俗气,被世俗给沾染的俗气。   “我们都长大了,还谈何什么小时候的事。”他不远多说,担着水错开她往前走。   孙利香有点厚颜无耻的跟在他身后,“南城哥,你这是做什么?浇地的话直接放水就可以了,但现在不能浇地,麦子会被影响收成,你不能乱浇水。”   “你管的可真够多,走开一点。”他不想粗鲁的对她,毕竟大家都是邻居,可她这样亲昵的靠近说话,他确实不喜。   “我跟着南城哥去看看,看看你在做什么?兴许我也能跟着南城哥一起做,我就知道南城哥的想法好,肯定能挣大钱。”   她把顾南城看成了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在他们都小的时候,顾南城便是这样冷冷的对她,她只感觉这是他们之间相处正常的方式,并未感到奇怪和来自顾南城身上的疏离。   面对这样厚颜的女子,他着实无措,叱咤朝堂的男子完全无法招架一个乡野妇人。   孙利香跟着顾南城到了荒地,才发下荒地里面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她直接无视林子墨的存在,一声声更加娇美得喊着南城哥。   愣是让林子墨傻愣了大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啥时候这么亲密了?   见她愣愣的站在那里,顾南城轻声喊了下,“子墨,过来帮我拾土球墩子。”   “好,这个怎么做?你教我。”她反应轻缓,带着些许的迟疑,不想这呆愣反而显得更可爱。   “这样子,我用打土球机子把土球打出来,你伸手接住然后放到这里。”他指的位置就是之间他弄好的育苗床地。   “好,这个带空的放在上面对吗?”打土球机子出来的土球上面会有个空,应该是放种子的地方。   “对,就是这样,我们配合默契一点,应该很快能完成。”他轻笑面容柔和,这个男人把这一世的柔情都留给了子墨,不管她是否明白,他一丝不留的全部给她。   明显的被人忽视,孙利香有点不高兴却带了笑意,“南城哥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个东西我在咱们村子里还没见过呢?”   不好冷场,他低声答了句,“这是育苗用的,和普通的庄稼无不同。”   他说完便沉默的和林子墨一起忙碌,直接忽略了孙利香的存在,只等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从早上出门,一直到傍晚他们才算完事,只是种子还没下完,他还在往里面填着种子。   “累了吧,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填完种子。”他说着手上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嗯,我坐在这里歇歇。”怀孕,真不是件好事,她现在只感觉累的难受。   天色渐晚,在家里呆了一天的夏天都坐在门口等着爹爹和娘了,忙了一天的顾南鑫也歇息了起来,顾李氏和窦氏在屋里说着话,很热闹的样子。   整个农朴的小家在袅袅升烟的村子里,显得格外静谧朦胧神秘。   “小叔叔,我娘咋还不回来啊?你看鸟儿都知道回家,她还不回来。”夏天看着南鑫,小嘴撅着神情郁闷,闷闷不乐。   “急啥,马上就回来了。”   ------题外话------   作者君再次说明一下,之前这文的设定子墨是名门贵公子,由于各种原因,最后改成了名门名媛贵族千金,可能再女她和男他上面有点出入,希望大家谅解!   还有本文的男主和女主都是一本正经的种田,不是太搞笑却是最温馨,一个温馨温暖而充满宠爱的故事,没有虐心虐身啥的!   ☆、061 白养一窝贼老鼠   他们回到家刚到门口,立刻被夏天给抱住,顾南城担着木桶,木桶里面放着之前割掉的麦子,走的端正平稳,林子墨和他并排一起走着。   眼看着夏天猛地抱住她,可是吓坏了他,“夏天,你小心点你娘的身子,不许再抱,也不许让你娘抱你。”   “爹爹,我不要,我要让娘抱着。”   她死死的缠着她不撒手,弄的他没办法。林子墨好笑的看着他们,“没关系,夏天那么轻我抱得动。”   “子墨,夏天大了,你身子重,我怕你不舒服。”他轻声说,心中莫名的担心,他不知道这个每个初当父亲心理最奇怪的变化,担心孩子又担心母亲。   没与他再说,林子墨弯身抱起夏天,轻松的走进家门,“夏天,小哥哥怎么样了?你和小哥哥一起玩了吗?”   “嗯,他睡觉了,像小猪一样哼哼唧唧的睡着了。”被林子墨抱着,夏天很开心,玩着她的头发,说的很漫不经心。   清哥睡了,林子墨便在外面打了水,洗漱之后和夏天进屋,而顾南城洗手之后,从顾李氏那边端了饭菜给他们娘俩和清哥吃。   “你们先吃饭,我去外面看看,不知道今儿南鑫把木材拉的怎么样了?”   “好,我给你留一份饭菜。”   “你们先吃。”总共那么一点的饭菜,带着身子的她都不够吃,他先忍忍,回头再去找点吃的。   走到院子中,看着成堆的木材,确实不少南鑫干活还是可以的。   “大哥,你看这些木材够吗?”南鑫拿着一块杂粮馍馍啃着。   “很好,明日把土坯砖拉来,我们便可以建造房子,其余的东西在打地基的时候再准备。”按照这个进度一个月差不多能建成这个简易的房子。   “好,明日我再起早点,把土坯砖拉回来,大哥这个钱咱给了吗?”先给钱再拉砖,这是规矩,历来就是如此,他们也没想赊货。   “明日我和你一起过去,把需要的土坯砖拉回来,看来明儿就能打地基了,让娘开始准备一些菜,可得照顾好了乡亲父老们。”他没进去,只是在外面和南鑫说了一些话。   而那两个表姑娘,跟着顾南鑫拉了一天的土坯砖早就累倒在床上,不愿起来。   吃饭的时候见她们两个没出去,窦氏特意留了食物给她们端过去,“姐姐啊,我给你那两个娇娇外侄女送点饭过去,你先休息着。”   “行,你赶紧去吧,忙了一天,可是累的不轻吧。”   她说着起来佯装送了几下,却隔着门看到南城和南鑫两兄弟在说话,肯定是在说房子的事,看南鑫激动的申请就晓得。   想出去和他们兄弟说几句话,赶巧上了,顾南城说完之后离开,窦氏端着食物出来,遮遮藏藏看着诡异,顾李氏顺着看了过去,却在衣袖晃动的时候看到了倪端。   那窦氏手中抓的不是其他,是两个大白馒头,那些精细的馒头还是她给南城准备的,却被她偷拿了,当即,顾李氏感到不可思议,这窦氏表亲看不出来,还能在背后使计谋。   隔日,顾李氏早上起来查看了下竹篮子馒头,“这篮子的馒头咋少了俩?”   窦氏看着她自然轻笑,“少了俩不正常,兴许是夏天饿了,南城媳妇拿给她吃了呗。都是自家人,还真能计较啊!”   “不能是夏天,南城媳妇从来不来这里。她不会做饭嫌弃油烟味重,一般不进来这里,我昨儿看着还正好,今儿早咋就少了?”   “不是南城媳妇儿,那定是南鑫了,南鑫那小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说不定是他吃了呢。”她继续笑着说,很自然的拿起水盆打水洗漱。   而南鑫起床正驾着驴车,这头驴子近两天可是要很辛苦,他的照顾好了,给驴子喂了水,又添了把料。   “南鑫,竹篮子里少了俩馒头可是你吃的?”顾李氏当着窦氏的面直接问。   “馒头?啥馒头啊?我刚起来吃啥的馒头,我还要给驴子喂水喂料。”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顾的照顾着驴子。   “咱家莫名的少了俩馒头,我还奇怪呢,要真是老鼠得抓只猫过来,老鼠不好捉,最会投机取巧。”   “应该是老鼠,我昨儿还发现咱们家墙角处有一窝的老鼠,恶心死了,夏天还踩死一只呢,得抓只猫回来捉,老鼠狡猾猫来抓最好。”他不知,跟着顾李氏的话把窦氏孙的比老鼠还不如。   窦氏刚洗完手便灰溜溜的走开了,这娘俩的话说的可不是她们一家?   为好驴子套上驴车,南鑫和南城一起去拉土坯砖的,他们去了之后把钱交给了人家,便开始拉砖,那烧砖的人家是别的村子里,来回需要点功夫,给他们便宜了一些。   第一车土坯砖拉到家的之后,剩下的就交给南鑫来安排了。   “你拉着她们两个一起,咱们家不养闲人,我和你嫂子去田地看看,麦子一天变三样,成熟时机到了,我们得及时做好收割的准备。”   “好,大哥你忙着田地里的事,土坯砖拉回来,剩下地基都找好人了,说干也快。”   金灿灿的小麦长势喜人,但有经验的种田者知道,麦穗头抬的越高,里面的麦子越少,而顾家刚开荒出来的这块地,麦穗不似别人家地里沉甸甸的麦穗,个个头抬的老高。   村长爷爷肩膀上背着竹篮,手中拿着一个镰刀,经过他家地的时候摇头,“南城啊,你家地里的麦子收成不好。”   “村长爷爷,你也看出来了,荒地的麦子收成确实不好,我们也没打算靠麦子养活,第一年这地养的还是不行。”他起身从麦地里站起身子看着村长爷爷。   “那种子可是种下了?”村长爷爷走进一些,看着他,黝黑泛光的脸带着农民的朴实和睿智。   “种子已经种下,有的开始发芽,长得很快,过几天应该能出苗。”   他聪明的发现,知道了怎么种植这个种苗的方法。   “我看着,等你啥时候结瓜了,给我送几个,看能否在你这里种出来。”村长爷爷毫不客气,再次说要他种出的果实。   ☆、062 收麦这件小事   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林子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和老者一起看向她,他眼神疑惑,老者更是直接,“小娘子笑啥子?莫非你这种子是种不出瓜来?”   “我可没说,只是觉着你们谈话有意思。”她抿嘴轻笑,伸手轻轻的把他割好的麦子归拢下。   “有意思?我们谈话有意思吗?”他倒没觉着哪里有意思,反而觉着她笑的时候更有意思。   浅笑梨涡起,蹙眉笑颜黛,即使在这乡野之中,她这浑身极其舒服的气势不减丝毫。   “不与你们多说,我把这些麦子收拾一下,你不是还要回去用驴车把麦子拉到麦场?”她提醒他,不过是个简单的笑声,他们还真纠结上了。   不怪他的好奇,着实是因为她笑的次数太少,每每一个温柔的表情就让他心花怒放,这些竟然开怀笑了出来,他心情自然是跟着高兴了起来。   提到麦场,他们已经在村子里的麦场准备了空地,只能麦子拉过去,晾晒之后用石磙碾压,剩下麦穗,接着迎风吹扬,让麦子壳随风飘去,剩下的麦子收起来,这才算是完成了一个麦收,此刻才刚开始而已。   村长爷爷没多逗留,他也照顾他的一亩二分地,时不时的过去看看,望着沉甸甸的麦穗,嘴角合不拢。   顾南城听了子墨的话,立刻回家去取驴车。   等他到家,却发现窦氏两姐妹正在院子里坐着,土坯砖已经拉好,剩下的活大家都在做,在厨房位置那块还打着地基,看样子是南鑫找来的人。   只等南城过去,南鑫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哥,你看咋样?这就干上了。”他开心激动,从他出生到现在,终于要建造新房了。   “不错,照这样做就成。”   原先说是建好了房子他们一家住,但现在,南鑫要娶媳妇,他们只能先将就住在原来的房子里。等过了麦收重新修建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新房子自然是要给新人住。   “我定时能看好了,哥在咋回来了?”左右瞧了下,并没见到林子墨,顾南鑫不明白的看着他。   “荒地的麦子能收了,我回来驾驴车。”   “行,我马上牵过来,驴子刚才拉土坯砖累的不轻,现在正喂着草料。”他说着立刻去想拴着驴车的地方。   这个家里最疼驴子的莫过于顾南鑫了,简直当成了他的好朋友。   顾南城接过驴子牵在手里,“你去忙吧,把地基打好了,看你有什么要求一并对建造房子的师傅说了。”   “我没什么要求,我觉着师傅们做的图纸挺好,完全按照师傅的想法建造房子就成。”   只要有新房子他就很满意了,还说什么要求,再说他也没见过其他房子的格局,根本不懂。   顾南城驾着驴车去地里的时候,她都快在地头上睡着了,只听剑车轱辘的声音靠近才起身,“过来了。”   “等的累了?现在是农忙才刚开始,你身子弱肯定吃不消。”他上前把驴车放的水拿下给她。   她接过喝了一些,“没有吃不消,是一直坐着有点困,家里怎么样了?见到夏天和清哥了吗?”   “没见着,兴许在屋里玩呢,我想往车子上装麦子,你坐着地头上打个盹儿休息会儿。”他牵着驴车往地里面走。   “没事,我和你一起这样能快点做完。”她倒也不娇气,开始帮着往驴车上装麦子。   这车麦子不是往家里拉,而是拉到了村子中的麦场里面,荒地的麦子比其余人家种的早,加上颗粒不饱满,收的也比较早,等他们把麦子拉到农场的时候,发现只有他们一家,其他人家的麦子还没收。   倒是有一家在收拾麦场,见林子墨和顾南城拉着麦子过来,祥林嫂立刻放下手中的扫帚,“小娘子,你们家的麦子咋割那么早啊?”   “麦子熟了该收了吧。”她不太确定,关于种田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在行。   “荒地的麦子,结不了多少麦粒,现在收了整赶上种其他的农作物。”顾南城把驴车的麦子一下子掀掉在空地上。   他对这些麦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就是碾好出来,麦粒也没多少。   场地也没细致的打扫,倒是祥林嫂拿着扫帚,“小娘子,给你扫帚把这地扫扫,这可是麦子,别糟践了。”   林子墨接了扫帚,低声道了谢,她干拿着扫帚却不怎么会用,她在顾家还真没怎么扫过地。   倒是顾南城把麦子推到之后,从她手中把扫帚拿了过来,“这活重,你就别做了。”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地扫了下,麦子被他连续翻腾几下,铺的均匀,她看着他,怎么都不像是个会干活的男子,偏偏,干起活来格外的熟练。   把麦子倒在这里,他们驾着马车便离开,村中人家朴实,大都知道庄稼是谁家的,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拿,但总有那么几个心思不正的人,肖想人家的东西。   晚上必须常过来看看,现在是白天倒无事。   顾南城让小娘子在这里看着麦子,他去地里面继续收割再拉回来。   林子墨点头答应,“我肯定能看好,其他的活我做不好,看着麦子总能成。”   想到那年夏天小的时候,那时正逢下大雨,她不也是在家看麦子,这个她肯定能行。   见她笃定能做好,他还是有点担心,她颜色过于艳丽,看见她的人总想多看几眼,让她在这里呆着不知道是否正确。   在她的催促下,顾南城拉着驴车赶往地里去,快速割麦放到车上,心中却担心在麦场看麦子的小娘子。   麦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祥林嫂收拾好自家麦场之后扛着扫帚和铁锹回家。   见小娘子坐在麦堆旁边,手中黏着麦穗,“嫂子我要回家了,小娘子要几时回家?”   “我还要再等一会儿,祥林嫂回去吧,家里不是还有孩子的吗。”她娇笑温柔,带着和气,清丽的小脸上挂着温柔。   “是啊,家里还有孩子,那我先走。我家就在前头,没院墙那个屋子就是我家,有空了去我家玩。”本就喜欢这小娘子,她提出邀请。   ------题外话------   推荐好友心之音的文<豪门重生之百草医仙>   内容简介:   女主连翘,本是豪门千金,前世却被亲人生生害死,   原来她只不过是她同父异母弟弟妹妹的人体器官供应者而以。   含恨归来,她已不再是普通的凡间女子,原来她还是……   拥有两世记忆的她誓要将欺她害她的人血债血偿。为人道也为天道!   神迹医术,肉白骨,活死人。医人无数,桃李满天下!   修功德,惩恶人。明面是赫赫大名的神医。暗中是鼎鼎有名的百草门创始人!   侦破国际人体器官贩卖集团,帮助受苦受难的生活贫困的人们   他风度翩翩,能力非凡,一举手一投足尽显英雄本色,是众女性心目中的国民老公   他是华夏隐世家族的传人,亦是华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他更是从黒暗,鲜血中走出的王者,手握重权,断人生死   ☆、063 只想宠着你   祥林嫂走了一会儿之后,顾南城还没过来,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她面对着夕阳西下的阳光,后面是拖的很长的影子。   她静默的坐在原地,像个充满智慧的神像,神圣不可侵犯。   顾南城牵着驴车往麦场赶,心中焦躁不安,此时天色已晚担心媳妇,加上天气的燥热,猛地驴车停住,前面赫然站着一个人。   “南城哥,你们家咋割麦子了?刚才我看到你还不敢确认呢?”孙利香站在他身边,靠的很近,闻着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气味,心砰砰的乱跳。   “荒地的麦子,早就熟了,你挡在这里是为何?”他皱眉往后退了下,不喜她人靠的太近。   “没啥,我刚出来找我们家小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得出孙利香是临时出来的,手中拿着一双乌黑带光的筷子,掂着半块粗粮馍馍。   他没吭声拉着驴车往前走,孙利香却不想他走开,快速往前跑了几步,拦住他的去路,“南城哥,你走那么急做啥,我只是和你说说话,你着急啥?”   “还请你放尊重一点,你我各自有家室,不宜这样拉拉扯扯。”她越发的放肆起来,竟然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他生怒。   “怎么就不成了,我喜欢你,我想跟着你,我不在乎名分啥的,我就在家看着你便好。”她着急似的拉住他。   顾南城心中生怒,这等厚颜无耻的女人,他当真不曾见过。他之前是对她有过什么承诺?让她这般死不放开。   “你不在乎我在乎,别说我现在已经成家,即使我现在没成亲,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放浪形骸、不知自尊的女人,放开我,滚开。”   最后的一声像是低吼,男人不可挑衅,奈何眼前这个愚蠢的妇人不懂,还想用柔情去打动。   傻眼似的看着他走开,孙利香彻底愣住,她怎么了?她不过是喜欢南城哥而已,要不是当初那个林家贱人倒贴似的上赶着嫁到顾家,现在南城哥的媳妇肯定是她莫属。   可恶,都是那个贱人她才没机会嫁给南城哥,“贱人、大贱人……。”   她低声暗咒胡乱骂了一通,狗也不找了,直接回家。   她眼神迷蒙带着泪水,心中越想越是委屈,横冲直撞的往家去,在她刚转弯回家的时候,碰巧看到两人在阴暗处靠着。   天色虽是已晚,凑着月光隐约之间,还能看的出前面那两人是谁,她也没上前,只是眼睛扬起一抹笑,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   由刚开始的太阳到夕阳,到现在的月光,她已经等了很久,但不见顾南城过来,她不离开,不是为了等他,而是承诺,她说过要看好这些麦子就必须做到。   顾南城到麦场的时候看她站在那里,麦场的四周堆积的是去年乃至更久之前的麦秸堆,她就站在那边,合着月光,看着清冷而可怜。   把驴车停好他走了过去,“你傻啊,等到这么晚不见我过来怎么不回家?”他说着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我说要看好这些麦子。再说,你没来,我要等着你啊!”她没过多的话语,说的很实在,这份纯真难得不多见。   他被感动,情到浓时难以控制,伸手搂住她的身子,深吻落下,一手扶住她的腰身压在她麦秸堆上,真想狠狠的疼惜她一番,这个女人他疼到了骨子里。   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别亲我,你身上都是汗水味。”   “这才是男人的味道,你还嫌弃,真是该打。”似亲昵似调戏,在她额头上敲了两下,才放开。   本不曾想,他们这番亲昵的举动,却被无心之人看到,弄的那人浑身燥热,低声咒骂,臆想非非,“小娘子的身子骨果然够好,那声音娇俏的让人险些受不住。”   他们到家之后,大家晚饭已经吃过,破天荒的今天给他们两个留了饭,简单梳洗之后她吃了点饭,不怎么有食欲,倒是喝了不少的水。   顾南城文雅的吃过饭之后把餐具端出去,在屋子里看着娇妻闺女,奈何有个小傻子一直冲着她笑,弄的他心情不好不坏,有点无奈。   “清哥他以后怎么办,继续呆在家里?”他问身边的小娘子。   “养着吧,总归听话懂事,和夏天作伴不好吗?”夏天身边跟个人也挺好。   “他看着不小了,有十岁了吧,比夏天大了四五岁。现在还能睡在一起,再过两年就不行了,清哥是心智不成熟,倒也不是傻子,好好教导的话心智也能提高,可惜生在了窦家。”   “你看的比我透彻,我只是觉着清哥长得好看又知道疼人,也挺会照顾夏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的很好。”她想要的是清哥对夏天的照顾,好好教导清哥目的就是照顾夏天。   “那我们的房子也得扩建几间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以后家里可是热闹了。”   “希望如此吧。”她轻声而说,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越发的柔和。   他明白她话中的无奈,娘本就不喜她,现在加上窦氏和两个表妹,这个家很难安稳,即使相安无事,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中午,太阳晒的刺眼,即使是村民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出门,偏偏有人冒着大太阳,吊儿郎当的背着竹篮子往地里走,从背后看那身影,不难看出是村子里出了名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赖皮五。   此时他竟然在大太阳下去田地里,这是奇了怪了,莫非天下要红雨了。   坐在河边放羊的少年看着赖皮五过了河,抬起头往前看看,心中暗觉着奇怪。   少年年纪小心思轻,并没多想,赶着已经吃饱躺在草地上发懒打盹儿的羊回家。   少年回家,家里的妇人赢了出来,“怀义羊喂的咋样了?都吃饱了。”   “早就吃饱了,外面天气太热羊吃饱了就打盹儿,娘你赶羊进圈,我回屋睡会儿觉。”名叫怀义的男子就是之前救了夏天的少年,而这个妇人便是怀义的娘,祥林嫂。   “这几天可热着呢,咱们家的麦子也得收了,我想借顾家的驴车给咱们碾碾麦子,你看娘的想法行不?”祥林嫂说着把几只养往圈里赶。   ☆、064 平凡人家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处叫卖的商铺,天气燥热不说,人还出奇的多,他们两人在人群中走着,生怕被人挤掉了她,他手掌抓的紧紧,她都感觉到手被他抓疼了。   终于到了一个店铺面前,他拉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一些,“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还要去买些种子。”   “种子不是够了吗?还需要买什么?”   “那些种子只是种在荒地,其他地里面也是要播种。”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对于农作物一窍不通。   “原来如此,我和你一起过去。”   “也好,一会儿去大夫那里帮你看看身子。”他关心体贴的说道。   “好,我知道。”古代虽然没有所谓的产检,但能检查一下也是极好。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今儿早上顾南城会说要带着她去也集市上,虽然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心思,但她还是想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样子。   两人驾着驴车,到了镇上之后发现,此时的集市人出奇的多。   她在屋里稍稍站了一会儿,他已经把种子买好,全都是用布袋子装的,三个半布袋子,装的不是很多。   “种子买好了,我们走吧。”他照旧想去抓她的手。   林子墨伸手过去不是抓他的手掌,而是接过种子提在手里,“我帮你拿,这个种子很贵?”不重,但她知道肯定花了不少钱,她刚看到他拿了好几串的铜板出去。   “挺贵,毕竟是种子焉能有不贵之理。”   提着东西转了弯出去之后一直到医馆,他找了大夫帮她把了脉。   “大夫,我娘子她身子怎么样?”   “喜脉薄弱,头三月不易劳作,切不可累着,最好能在床上好生养着。”中年大夫看着小娘子,再看他笃定的说。   “多谢大夫,那可有什么药草调理一下?”关于她的身体,他着实担心不已。   “药草不建议吃,不过像人参冬虫夏草可以进补一些,小娘子身体底子太弱了,食欲不大,吃的肯定极少。”   “却是如大夫所言,我娘子时常吃不下食物。”   “食不下咽是胃小导致,需要慢慢调养。”   大夫说的简短,顾南城听得仔细就差用笔记下了,人参、冬虫夏草他们现在是买不起,但他会想其他的办法。   最后也没抓药,顾南城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低声靠着她了几句话,便出去了。   林子墨坐在医馆里面非常安静,像个瓷娃娃一样坐在凳子上。   医馆里面专门负责抓药的小童子,时不时的隔着珠帘往这边瞧,“师傅,那小娘子看完病了咋还不走?”   “你看啥啊,赶紧干活去。”   “嘻嘻,我知道,师父,我咋觉着这小娘子看着十分面熟,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很面熟?”小童子勾着头一直往这边瞧,眼神疑惑。   这家医馆刚开没几年观景,早先是在盛京做私人大夫,不大不小算是个小官,在高门大户里面时常走动,见的人也不少。因医馆大夫得罪了贵人,被赶到最偏远的戈壁滩来了。   听小童子如此一说,医馆大夫也往这边瞧了几眼,看那坐姿仪态,倒还真像是高门大户里面的贵人之态,要是说见过的话,还真没什么印象。   偏生那小童子一直说像是在哪里见过,医馆大夫拿出戒尺抽了他几下。   这才转身再去看小娘子,发现那人已经起身,脸上尽是笑意,提着手中的东西往医馆门口站着的男子身边走去。   “等着我拿,那么重你提的起吗?”他快速过去接住她手中的几个布袋子。   “不重,你买了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到?”刚才他说出去买点东西,让她在这里等着,怎么回来了,却没看到他买了什么东西?   “东西都在驴车上,我买了东西之后把驴车从前面牵了过来,出去你便直接坐上省的多走路。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一并买回去。”   不知从几时起,他竟然成另一个全职的家庭煮夫。   “我没什么要吃的,你给夏天和南鑫买两只烧鸡,他们喜欢吃。”来镇上她只记住了买烧鸡。   “买过了。”   “瓜果蔬菜还要买吗?”他买了烧鸡,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买,你说想吃什么我们便走便买。”听他语气宠溺,林子墨歪头看着他,他为何那么开心,不过是买个东西而已。   顾南城心中想着,即使把小娘子想要的东西全买了都成,刚才他去了书肆把他做的画卖了出去,价格不菲,得了不少银子。养活小娘子和家里人完全可以。   装好东西,小娘子坐在驴车上面,他牵着驴车慢慢从集市上出去,到了家之后,她从车上下来,抱着怀里的种子,顾南城则拿起了吃食打算分给大家。   昨儿打了一天的地基,今天已经完事,这时才刚吃过午饭,帮忙的村民还在哼哧哼哧拉着线,准备起房子。   南鑫正跟着大家忙活,见他们回来过去,“哥,集市上咋样?都买了啥?”   “给你们买了一些肉还有水果,你拿给大家吃点。”   来这里帮忙盖房子是给钱,但总不好不给大家吃点东西,她要买水果的想法也是为了给帮忙的村民吃,而且水果还比较便宜,不贵。   “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给夏天他们拿几个过去,他们两个整天在屋里呆着也不出去。”顾南鑫说着接过东西。   “他们在屋里看书,我给他们布置了一些课业,不用管他们两个。”   从顾南城说过清哥只是心智不成熟之后,她便让有点知识的夏天带着清哥在屋子里学习看书。   虽然玩的时间比学习多,但不妨碍清哥能识得几个字。   他们两个在镇上简单的吃过东西,现在到家也不饿,把驴车上的东西拿下之后,顾南城便去了荒地,她身体弱,又在镇上折腾了半天,只能留在家里。   好在买了一些东西,填住了她们的嘴。   偏偏总有几个不安分的主儿,看不惯人家的好。   顾南城去了荒地,她在屋里休息,呆了一会儿想起种子还放在门外忘了拿进来,刚出去,便看到夏天和清哥两人围在布袋子面前,一人手里抓着一大把的花生种子,吃的满嘴花生渣子。   “夏天,清哥,你们怎么吃了种子?这个是往地里面种的?”她皱眉,这两个小孩子,真是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   “姑姑也吃了,她们说可以吃,姑姑用碗盛了好多。”夏天抓在手里不放,嘴角撅着。   ------题外话------   隆重推荐好友水银瓶的文文《暴君之傲世农家妻》   简介   慎入!这绝对不是一部小包子养成记,而是,一个小萝莉发奋图强、意欲将小包子抚养成人,不想有一天,却发现……   意外穿越,正义游警变丑村姑,嫂子贪婪,十两银子卖她予人。   一时心软,捡个臭屁小孩回家,却自带吸引杀手体质……真是惨到没朋友。   住深山,酿美酒,殖牛羊,   吃牛排,喝美酒,做烧烤。   赚票票,没事逗逗小包子,生活乐无边!   尼玛!这一拨拨的黑衣人是想要干嘛……   ☆、065 种苗被毁了   “姑姑?”能让夏天喊姑姑的除了窦氏那两个女儿,还能有谁。   “吃掉的就算了,把剩下放到里面来,不许再吃了。”她伸手从夏天的手中把花生种子拿出,一小把的种子,种子极其珍贵不是用来吃的。   夏天负气,轻哼哼的把花生种子给她,倒是清哥抓着一把的花生种子跑开,离林子墨远远的,站在院子里面歪头看着夏天,呆头傻笑,“妹妹吃。”   夏天颠颠的跑过去,和清哥两人坐在院墙下的石墩子上,你一个我一个吃着花生种子,她竟然不忍心去打扰了孩子的童真乐趣。   罢了罢了!   把装种子的袋子紧了几下,提到屋里放好,她口渴去厨房装了碗水,还没喝,发现厨房里藏了两个人,正在吃东西,不巧的是吃的正是那只烧鸡,她冷眼看着她们。   “那烧鸡不是给你们两个买的,再说吃的话也是大家一起吃,你们两个这样觉着好吗?”刚买的烧鸡拿来没多少时间便进了她们口中,让人实在不喜。   “我们哪里吃,我们只是看看,上面这印子不是我们啃的,我们看到的时候上面就有。”窦水灵一转语气,反应极其快,连忙把啃掉一大半的烧鸡放到竹篮子里。   只等她手一撒开,竹篮子立刻弹到了上面恢复到挂在横梁上的状态。   窦水心抿嘴轻添下嘴唇,满是烧鸡的油唇任谁都看到出来这烧鸡是被谁吃的。   她端着水离开,心中暗自懊恼,那烧鸡可是给夏天、清哥、南鑫买来吃的,怎么让她们两个吃了。   喝过水心中还是不解气,刚出去正巧碰到在屋檐下帮盖房子的人准备水的顾李氏。   她走过去轻声喊了声娘,“我们买来的烧鸡本是想在晚上让大家吃的,可我刚去喝水的时候发现两个表妹竟然啃了大半,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啥?烧鸡被吃了,那可是我儿子买给我的,真是这两个没有教养的姑娘。”她生气吼的声音有点大,快速转身便往房间去。   而就跟在顾李氏身边的窦氏,看着林子墨露出厌烦和不耐,“南城家的,你咋知道是我家姑娘吃的,莫不是你吃不上才故意陷害她们,没想到你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她们真是白白叫你一声嫂子了。”自家闺女她比谁都清楚,就是自持清楚才说那么肆无忌惮。   “她们有叫过我嫂子吗?我倒不曾听到过,她们两个在家里偷吃了什么,我们比谁都清楚,只是碍于亲戚的面子上不说罢了,有娘在当家我也不便插手,但你们近来是越来越过分了,南城花了大价钱买的种子,那两个表妹都吃那么欢快,那可是真金白银,她们也舍得吃?”   她本不想说那么多,眼角瞄见顾李氏和那两个窦氏姑娘从里面出来,捡了一些路边上的大话说了出来。   顾李氏一听,心中恍然明白了些,对窦氏两个姑娘更是生了疏离。   “这次姨娘不怨你们,但凡有下次你们就搬出去吧,烧鸡吃了不算,那种子是万万不可动的,真是造孽。”   顾李氏心疼那未播种便被吃掉的种子,种田人最在意的便是天气和种子,奈何家里来了这么几个拎不清的。   窦水心一听烧鸡能吃,眼睛亮了下,“姨娘,那竹篮子里剩下的烧鸡能让我们姐妹两个吃了骂?”她还真是不死心的惦记上了。   林子墨身为旁观者连听都不愿听了,直接走人,是顾李氏家的亲戚,让她来处理,偷吃东西的人她已经拎了出来。   安静而微妙的小村长,总是发生着奇奇怪怪的事情,顾南城从荒地回来之后,一言不发的进屋坐在床上,连平时最喜欢逗弄的小娘子和闺女都不管了,眼神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天进屋爬到床上慢慢的靠近他,脆生生的喊了句,“爹爹。”   “夏天,今天又淘气了,衣服都脏了。”他幽深而清俊的面容带着温柔。   “没有淘气,我和清哥吃了花生种子,娘好像生气了,现在都不理我。”她说着眼神偷偷的往林子墨那边瞧。   她呢,此时正给清哥换掉身上脏了的衣服,清哥面露傻笑,憨憨厚厚让人心疼,看着她,“娘、娘……。”他连喊两声。   “傻小子,只会傻笑和妹妹学了几个字了?”听到他憨傻而真诚的喊娘,她心思被撩动,一片柔软。   “识字,娘。”   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换上衣服擦净了脸,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男孩,真的是个漂亮精致的孩子,可惜心智不成熟,也就是所谓的弱智。   两个孩子入睡之后,他们坐在床沿边,他在灯光下看着她,温柔而善意的面容,“今天在家里可好?”   “很好,你总是担心我,其实没必要。”他就是多心了,总以为离开他她什么都做不成,她总是会被人欺负,其实不会的,她并不是软柿子任人捏捺。   “嗯,下午我去荒地发现……。”他说着话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发现什么了?”她在床上铺开被子,正欲躺下,他欺身而上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落在她周身。   “地里的种苗被毁了,嗯,我们可以睡觉了,过来我抱着你。”他欺身靠近只是夺得一个吻,并未压在她身上。躺在旁边手掌紧紧地握住她的腰,带着几分自律不敢乱动,知晓她的身体状况。   “怎么会?谁知道我们的种苗呢?除了村长爷爷和我们两个,知道的人并不多。”她有些激动,那些种苗是她亲自种下看着发芽长大,终于到了快要栽种的时候,却被人毁了?   “你别那么激动,有什么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先睡觉。”   “那种子是受人之托,不能不成,我好像今晚不能睡着了。”   她半支着身子,本是想起来奈何他不许,一直搂着不放,她便趴伏在他胸膛位置,像是撒娇般靠着他。   “早知道便不告诉你了,是我害的你睡不着了。”他躺着望向她,眼中一直带着平静而淡然的笑,“地里还有一些小的苗子,栽种下去应该能活,明日我们便种上,得了空便去溜达转转。”   “种上之后,那万一还有人去祸害怎么办?”   “不会的,我保证,你只管休息,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保证给你一个收获的夏季。”   ------题外话------   隆重推荐好友水银瓶的文文《暴君之傲世农家妻》,种田文,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么么哒!   简介   慎入!这绝对不是一部小包子养成记,而是,一个小萝莉发奋图强、意欲将小包子抚养成人,不想有一天,却发现……   意外穿越,正义游警变丑村姑,嫂子贪婪,十两银子卖她予人。   一时心软,捡个臭屁小孩回家,却自带吸引杀手体质……真是惨到没朋友。   住深山,酿美酒,殖牛羊,   吃牛排,喝美酒,做烧烤。   赚票票,没事逗逗小包子,生活乐无边!   尼玛!这一拨拨的黑衣人是想要干嘛……   ☆、066 新房成麦子收   建造新房正好和收割麦子赶上一起,顾家可是忙的不行,连平时不干活的窦氏也跟着顾李氏一起去地里割麦子。   顾南城和子墨在荒地把瓜苗种下之后,心中才算踏实,奈何种苗被毁的厉害,只剩下几十株苗子,生怕种下之后再死掉一些,她跟着顾南城来来回回担了不少的水,就怕种苗活不下去。   早上,他们把荒地的种苗种上,中午便去田地里收割麦子。   他们到的时候顾李氏和窦氏正在麦地里面,顾李氏是个干活的老把式,自由她一套的干活方法,而窦氏就不行了,她好吃浑噩惯了,一下子去田地里干活,没力气,手中拿着镰刀却无从下手,只是跟在顾李氏身后做做样子。   而那窦氏两个闺女更是娇贵,两人坐在地头的树下,看着田地里面太阳暴晒下的两个妇人,自个说笑玩乐。   南鑫没来,留在家里跟着建造房子的工人,时不时的提供一些需要。   林子墨头上包着一块素白的布,两侧落下来,正好遮挡住白皙娇嫩的肌肤,她极其怕晒,但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她本能的学会了如何去做这些事情。   现代的贵族生活,已经把她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来到异世,她需要好好的锻炼一下这朵倍感较弱的花朵。   他回头看着她,语气里笑意居多,“你也跟着下田地里面?”   “为什么不呢?我也可以做。”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好一派融合乐趣的夏收之象。   “好,你可以做但尽量为止,不许累着。”几天下来,他发现小娘子看似娇弱骨子里坚强的很。   她不语,跟在他身后继续往前走,见他下手抓起一把麦子镰刀一使劲刺啦一声,麦子落在手中,快速而强劲,她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但也能割的掉麦子。   夏收很快,尤其是顾南城,他一个人能挡三个女人来用,夏收没有饭点大家想吃也没的吃。一直到傍晚,家里的麦子收割完了之后,趁着余光,把地里的麦子尽数拉到麦场。   顾家的土地太少了,一共两块地总共三亩,养活这么大家子谈何容易,每年交粮赋税之后所剩无几,勉强的温饱都成问题。   夏收本就是个忙碌而喜悦的时刻,大家是忙并疼痛着。   晚上回到家,她洗漱之后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任由夏天和清哥在床边上闹翻天她都不想起来。   倒是顾南城,从外面端了一碗清汤面,里面抱着两个鸡蛋,葱花加上麻油,格外的清香诱人。   夏天和清哥立刻停止了吵闹,双双跟在他身边,“爹爹,我也要吃。”   清哥话语不清,跟着夏天,虽然不说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望着那碗面。   “夏天带清哥出去玩,等娘吃过了再给夏天和清哥吃,可好?”轻声对夏天和清哥说,怕吵到床上躺着的小娘子。   “好,爹爹我和清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这话说的格外清脆,但听着却异样委屈。   闭目在床上休息的她轻微起身,“不用让他们出去。夏天去拿你的小碗来,我吃不了那么多,分给他们一些好了。”   “早对你说了,尽力而为,你还让自己那么累,你这身子可还吃的消?”把面放到她手里,顾南城不忍心的问。   “还行,就是有点累,休息休息明儿就好了。”清汤挂面,清淡却无味,但饿的厉害的肚子不吃不行。   一大碗的面,她把两个鸡蛋分给了两个孩子,她仅吃了三分之一的汤面。   今晚能吃到面还是顾南城特意给顾李氏提的,不然哪里能吃的上,鸡蛋是他另外加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   几天的暴晒之后,麦子经过石磙的碾滚已经出了麦粒。顾家老小忙了一阵子算是把家里的麦子收割完了,麦子收好新房建成,可谓是丰收又喜庆。   碾滚麦子的时候子墨一直在家,并没去麦场,祥林嫂借了南城家的驴子拉石磙碾麦子的事,她自然不晓得。   祥林嫂家的麦子收拾完之后,她特意用白面和杂面包了一些素菜饺子给小娘子送了过去,感谢用了她家的石磙。   祥林嫂站在门外,隔着门冲里面大喊,村妇特有的大嗓门喊的很响亮,“顾家小娘子,可是在家呢?”   她在屋里听到有人喊,撩开帘子出去,“谁在外面喊?”   “是我,祥林嫂子。”   是她,那个和善的嫂子,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推开门见她在外面手中端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盆。   “小娘子还真是在家呢,这是我包的饺子素馅的,特意给你送来的。”盆子外面包着一层灰色的布看着有些时间了但毫无异味,看来是个干净的。   “祥林嫂,你这是为何?”饺子的金贵她不是不知道,祥林嫂对她好也断不会白白给她饺子吃,   “不为啥,嫂子给你就拿着吃,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吃好了再去我家。”她听南城提过一句,她家娘子是个不会做活的,也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会做活也是正常,活该就得呵护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祥林嫂子了。”闻着香味不排斥,是她喜欢的味道,加上她这么善意的笑是实打实的给她,她不矫情接住端在手里。   回屋之后倒出饺子抓了一些水果放在里面算是回礼,“这个也不贵,你拿着给孩子吃。”她单纯笑着送出去,祥林嫂都无法拒绝。   “行,我拿着,小娘子回屋歇着去吧,我也回去了。”祥林嫂说着用手扣着上面的几个梨子,小娘子实在,给装的满满。   刚到下午太阳未落,此刻的村庄是静谧而温柔的,祥林嫂走的平稳,嘴角一直噙着笑,说不出是哪里高兴就是开心的很。   祥林嫂家住的比较偏僻不想顾家是在路边上,祥林嫂家需要从村中大路过去往里走一个小胡同,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摸清丽的身影在麦秸垛后掩着。   怎么看怎么熟悉,那不是嫁出去之后又回到村子里呆着的孙家利香吗?她站在哪里作甚?   ------题外话------   二更呢亲爱的们。   ☆、067 瓜田绕着葵花长   有点好奇,祥林嫂隔着门站在远处并未走开,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那抹清丽的身影不见了,反而是赖皮五从麦秸垛里面出来,手中掂着东西,脸上笑的不正经。   真是奇怪,她暗咒几声转身回家,刚到屋里把梨子放好,怀义赶着羊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羊也喂饱了直接赶羊圈里去吧。”他说着随意,一扬大鞭子呼啦啦的撵着羊往圈里赶。   “成,赶圈里去吧,怀义你来的时候可是看见赖皮五了?”   “看着了,还踢了一脚咱家的羊,真是个二流子不入眼的东西。”他好好地赶着羊往家走,他贱的没品伸脚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羊肚子上,气的他都想用鞭子抽那赖皮五。   “混惯了他就那德行,下次看见离他远点。”还真是赖皮五那混蛋。   昏暗的天带着几分闪动的光,林子墨坐在屋檐下看着外面打闪雷鸣,并不觉着害怕,天下下雨了,庄稼在收割之后接着迎来了秋收之后的第一场雨,非常的及时。   天越发阴沉下雨空气却越发污浊起来,只等大雨过后方显得干净空灵。   他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进屋去,在外面着凉了。”   “没事,天气还热的很,我在外面坐一下。这雨能下大吗?”她看着天,眼神疑惑而明亮。   “会,夏季一场雨能顶到秋收,必须下到地透彻了才行。”他不是种地的老把式,却知道这个道理。   两人站在这边屋檐下说话沉默看雨,顾南鑫在新房那边屋檐下忙的不亦乐乎,新房建成了,预示着他可以去提亲迎娶媳妇过门。   眼下是刚建成的房子,还得打扫清理一下,趁着这个空他把之前遗留下来的脏物整理好放到一边。   大雨说下就下,迫切而暴躁,像个性子急的人来到这里洒了一场雨,看地透彻了立刻赶着去下一场。等早上起来之后,发现整个天空都净化了休息。空气格外的清新舒服,丝丝的凉气缠绕在身,夏季的雨后原来如此的迷人舒畅。   家里栽种的葵花,不知是时间不对还是天气原因,这才刚开盘,一个个的花骨朵大小的花盘,合着雨后的空气,渐渐舒展。   种在墙角土地上的一排葵花子,全都开了花瓣。她看的喜悦,伸手轻抚几下,这些花可比现代种的玫瑰百合好看的多,葵花象征着生命的旺盛和人生需要的力度。   一场大雨之后,欢喜的可是村民。   顾南城担心前几天刚播下的种子,饭后说要去田地里看看,她想着无事跟在一起。   土质的道路被踩的格外泥泞不堪,走在上面鞋子都能粘掉,他走的极为小心。   “不让你跟着,这路你根本不能行。”他低首扶住她看着脚底下泥泞的路。   “能行,我走的很稳当。”她紧抓着他的胳膊接住外力走着,嘴上却说她走的很稳。   走那么多路到了田地,意外惊喜的发现,和家中院子里的葵花一样,地里面她种下的葵花全都开了花盘,各个相争开花。   “葵花全都开了真好看,花期能开几天?”   “葵花的花期很长,十天左右大概能结出里面的花盘,那就是大家喜欢吃的葵花子。”他看着葵花解释说道。   “花期很长。”她说着伸手摸上了葵花的花盘。   顾南城见她喜爱葵花便放在心中,想着今后再开出一块荒地全种上葵花,她站在葵花中央,肯定会更加欢喜。   他臆想遥远,她却发现了在大片绿色植株中间开出的点点黄色小花,“这个是什么花?”   顾南城回神看了过去,发现她指出的黄色小花,竟是他们种的瓜苗藤蔓上结出来的。   他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些盛开的花朵里面,有的只是一个花朵,有的则是上面带着一个小小瓜,轻触一下会掉落。   大家有所不知的是,这种瓜是要授粉才能成长,不授粉的话根本长不大最后还会掉落。纯天然的授粉需要蝴蝶来完成,蝴蝶授粉也是随机的,若是不懂如何对瓜花进行授粉的话,这些瓜注定长不大!   顾南城天资聪慧加上重生一世,在看到这种花,心中早就判定,这种花分雌花和雄花,雄花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花粉传播给雌花,可眼前并没有蝴蝶作为传播工具,那就只能用手了。   前世,士农工商他管的最多的便是农事政策,关于农事的书看过不少,这个花分传授书上不曾记录,倒是有些经验丰富的农民知道。   他把雄花掐了下来对着接着小瓜的雌花轻轻一沾,把上面的花粉粘在雌花上面。   她站在旁边看他动作奇怪,“你怎么把花给摘了,那还怎么结瓜?”   “就是要摘了才能结瓜,这个瓜花精细必须授粉才能结瓜。”他说着低首继续摘花、对花、授粉!   她像是明白了什意思,怎么总感觉是用手在帮别人完成生子大事,她脸色羞红,为她脑子里出现不正经的想法而羞涩,看吧,原来她经过情事之后她真的会变坏的。   现代世界,那时她母亲生钱一直教导她婚前守规矩、端的是贵族的架势,不教授她现代化的知识,反而用祖训和礼仪嬷嬷教导她。   这才养成她外冷清贵的表面和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   瓜花刚开并不是很多,他却上瘾了般,在过了第一天之后,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瓜花。大概有十天左右,葵花掉落结出大大的花盘,她在家里看着花盘里面的葵花。   他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半大似大人拳头的东西,一脸惊喜的走到她面前,“你看这个是什么?我摘了最大的瓜给你。”   “是什么?”她回头看着他手中的瓜,哭笑不得,西瓜?这个精贵难养的东西竟然是西瓜?更让她啼笑不已的是,他摘了一个最大却不熟的西瓜回来给她,看着吗?这个根本不能吃好吗!   “这个还不能吃,太小了不熟。没想到真的种成了西瓜。”   “西瓜?你说这个叫西瓜?”他不懂的问,他知道雄花对雌花,但这个叫西瓜的东西却不曾见过。   “嗯,这个是西瓜。”她没解释这个来自西方产物的东西,而他认为是给她种子的老者告诉她的瓜种名字。   “西瓜不熟?那成熟的西瓜是要怎么看?”已经有拳头那么大了还不熟,那什么时候能熟?   “等长到有这么大的时候,你伸手在西瓜上轻扣听到有蹦蹦的响声就熟了。”   ☆、068 瓜田里的温情   半大的西瓜还是给吃了,不过不是切开生吃,而是切成了片做成了炒西瓜,这个想法是顾南城想的出来。   第一次尝到这个味道的西瓜,她着实被惊艳住了,原来西瓜还能这样做。   在他们慢慢的摸索中,第一批西瓜渐渐长大,结的果实不多,可以说非常之少,好在顾南城经常去地里转转,瓜倒是没被偷,藏在瓜秧子暗处的几个大的西瓜已经长熟。   他们带着两个孩子,趁着傍晚时刻,手中挎着一个大的竹篮去了地里,瓜田里面有十几个长得不小的瓜,他们不敢贸然去摘,怕被村民看见他们田地里的瓜长得与众不同,给糟践了。   选择了傍晚鸟倦人归的时刻,他们走到地里的时候,空中的黑色已经加重了不少,像是不小心被夏天打翻的墨水,黑透了的天。   夏天和清哥两人站在地头,哪里也不敢去,天色已黑,他们也害怕。   “娘,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啊?天都黑了,我们回家吧。”   “等等你爹爹,他在地里面呢。”她柔声细语两只手抓着两个孩子。   在他们干站着的时候,在瓜田里面摘了一个西瓜的南城抱着圆滚滚的西瓜,对他们笑道,“子墨,你快来看看,这个西瓜是熟的吗?”   她牵着他们的手,“我们过去看看,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瓜,爹爹说过是瓜,可是,蚊子好多我都快被咬死了。”夏天被她牵着手,小嘴嘟起,却不敢撒手只得跟着她走。   清哥一脸认真看着前面,和平时的样子丝毫不差,一样的精致漂亮,但眼神却清澈了许多。   瓜田里面蚊虫更是多到让人烦躁,嗡嗡的蚊子声在耳边响,耳旁或是脖子不知觉被咬的发痒,只是站着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下,她也有点吃不消。   “你瞧瞧看,有声响应该就熟了?”她也不知道,只是在他面前显得像是很懂的样子。   “瞧一下吗?是这个样子?”他抱着西瓜放在耳边轻声叩了几下。   只听一阵闷闷的声响,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瓜田里喂着蚊子看瓜是否熟了,可想那副让人啼笑皆非的场景,实在是乐趣丛生。   夏天抓了下脖子,“爹爹,我脖子好痒,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先等一下,我把瓜摘好了再一起回去,你和清哥再忍一会儿。”按照她说的那种方法,他陆续摘了五六个瓜,直到把竹篮子装满,轻扯了一些瓜秧子放在篮子上面。   其实,看西瓜是否熟了,看结瓜处会发现上面有个细小的胡须,若胡须是青色的那瓜还不熟,若是黄色接近干枯就代表西瓜已经熟了可以摘下。   昏黄的夜色,路旁已经沾染上露珠的野草,还有一些步履轻快的脚步声。   到院子中他把上面的瓜秧子扯掉提着篮子直接进屋。   进去之后把门挂上,她奇怪的看着他,“全部放在我们屋里?不给他们分一些。”   “他们明儿再说,我们先切开一个大家尝尝味道,你看如何?”   她还出声夏天已经抢先回答,“好,爹爹我要吃,这个瓜不一样,和我之前吃的都不一样,那个是白色的这个是绿色的,这个好大,我都抱不动了。”   她欢喜的抱着西瓜,想抱起来却抱不动,一张笑脸满是笑。   他去厨房找了把刀,正巧看到南鑫还在收拾东西,他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还没睡?”   “哥你不也没睡,我马上就休息去。”   “过来我们屋里一趟,走吧。”他对他真正的好,是亲兄弟还能对他不好。   南鑫也不问啥事,说让去就跟着,只等进了屋才发现那异物,“嫂子,这个是啥东西?我可从来没见过。”   “西瓜,叔叔这个是西瓜,娘说这个好吃,比白瓜还好吃。”她像极了一只清脆鸣叫的鸟儿,响亮却不聒噪。   “西瓜?还真是听都没听过,哥你让我过来是吃这个瓜的吧!”   “赶紧切开吧,看大家馋的模样。”她从床上下来拿过他手中的菜刀,像模像样的准备去切。   见她拿刀的架势,恨不得把西瓜大卸八块,他摇头,“还是我来,你放开菜刀这个危险怕伤着你。”   南鑫看着他又看了下她,真是让人羡慕,没关系,他马上也成亲了,那时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媳妇,比哥对嫂子这样还要好。   西瓜一切为二,接着再切成很小的一块,看着里面红彤彤的颜色,红瓤黑子绿色的皮,这个就是西瓜,一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夏天和清哥先拿了吃起来。   刚吃到嘴里,一阵清凉和清甜,现在是晚上,下了露水的西瓜吃起来格外的清凉,把西瓜本有的清甜逼了出来。   “好甜,水分也多,好吃。”南鑫狼吞虎咽吃了一块,接着自然的去拿第二块。   夏天也吃了不少,肚子圆鼓鼓的都是西瓜,她看着两个满嘴是红瓤残渣的孩子,晚上他们可得使劲的折腾了,吃了一肚子的西瓜,晚上可别尿床了。   西瓜的美味他是尝到了,晚上安置好两个孩子之后他上了门,躺到床上搂住小娘子,“这个瓜比之前的任何都好吃,是个奇特的物。”   “给种子的老者说,这个能挣钱,你怎么看可以挣钱吗?”她请推开他一些,脸色红晕带着柔和。   “挣钱肯定是可以的,我们是刚种植起来,若真的挣钱的话得等到明天夏天了,地里瓜不多,我们先尝个鲜。”   若是一般农民的话,早就上报抱着西瓜去官府献宝换银子,他想的深远,官商之道他看的比谁都清,他不会那样做。   “也是,之前答应了村长爷爷得给他一个,还有祥林嫂她给了我们饺子,也得给他们一个,你看呢?”   “当然可以,娘子说的都好,我们安歇吧,明天再处理这些西瓜。”他揽住她的身子,眼角余光看留下房间角落里堆放着的几个西瓜,看着越发欢喜了。   ☆、069 提亲无果异端露   搂住她使劲亲吻之后才作罢,她的味道和刚才吃的西瓜一样甜到心里,百吃不厌。   清早,他们起的有点晚,等她起来去小书房那边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坐在床上,身上只着内衫,瞪着迷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我不是教过你们穿衣服,怎么不穿上衣服下来?”她问着话走近他们。   “娘,湿了……。”夏天摸着身下的被子,脸上带着害羞和别扭。   “你们两个尿床了?”意料之中,昨晚压根没听到他们叫起夜的声音。   “嗯。”他们同时低首点头,像两个受了很大委屈的陶瓷娃娃,让人不忍去责备。   “好了,我帮你们拿衣服乖乖穿好,抱着小被子我们拆了去洗干净。”她真的没有责备,他们两个也听话懂事。   拿了衣服给他们换上,抱着湿透的被子,真是很难想象他们是尿了多少。   早饭吃的简单,弄完之后她只顾着拆被子,顾南城早在早饭之前就给村长爷爷家送瓜去了,回来见她在太阳下晒着,走了过去,“怎么拆起被子了?”看的出他心情很好,笑容不露但能感觉出。   “他们两个尿床了,我想拆了洗一下,不然太脏了。”主要是骚味重难闻。   “村长爷爷说这个瓜不错,他说让我找机会把荒地的地契给办了,他出面不用花费时间。”他太知道地契对一个农民的重要,荒地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地。他开荒出来,却一直没去办地契,现在有村长爷爷的帮忙,其中省了不少事。   “挺好,省了很多麻烦。”她把被子拆开之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会拆但不会缝,这可如何是好?   往院子里瞧了几眼,没见到人,按说家里有两个妇人在,应该不会这么安静,“怎么不见南鑫和娘,从刚过早饭之后便不见人影?”   “找了媒婆去英子家了,商量南鑫和英子的婚事,应该快了。”实际上他也是应邀之人但他拒绝了,那种事他不喜参与。便让窦氏去了,谁料窦氏脑子犯浑竟带着两个未出嫁说亲的闺女一起,顾名思义说去见识见识。   被套和棉花被拆开放好,她抱着大盆要出去小河边清洗,他伸手阻止,“这个不急,等晚上我去河边洗。”   “我可以洗没什么关系。”洗个被褥应该不成问题,她怀孕月份浅根本看不出来,和没怀孕没差。   “听我的。你不是要去送瓜给人家?”   他提醒,她才想起要给祥林嫂送西瓜过去,他想洗就留给他好了。   小门小户的婚事没那么严谨但该走的程序还得来,像之前的彩礼,他们顾家虽然是缺钱但一份不少的给了。   此刻南鑫和顾李氏站在英子家院子中,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干巴巴的站着。   顾李氏前面站着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妇人,看她涂着劣质胭脂的殷红嘴巴便知道是媒婆。   “宋媒婆,你说说我们家的想法,我们房子也建成,院子也都洒扫干净了,问下英子娘这婚事啥时候定?我么也好打造一些家具出来。”她想趁着新房子建成顺便把这婚事给定了。   说是订婚了,但这婚事的日期定不下来她心里焦灼不安。   “南鑫娘你急啥啊,咱们这边再着急也得看姑娘的愿不愿意?”   媒婆是中间人对于两方的人家的想法多少有点知晓,她是心知肚明。英子家这边是硬生生的拖着,也说不出一二三来,就是不想定了成婚的日期。   奈何顾家这边又催的急,她在中间起到了一个润滑的作用,都得逼着但不能逼死了。   听媒婆这话,像是英子不愿嫁,“这英子是啥意思?都收了我们彩礼还能不嫁?不行,这得给个说法。”她泼辣劲儿上来,顾不得语气大声嚷了起来。   唯恐事情闹不大的窦氏一听,眼睛亮了几下,“就是,咱们家把大把的银钱给你们,这婚事说不嫁就不嫁啊?没这样的事。”   本就不安静的小院被这两个妇人吵的更加热闹聒噪。屋里坐在床上的英子,脸上的冷淡轻斥,“把他们都赶出去,在我家吵什么吵?听着都烦。”   “你烦?你烦啥,顾家南鑫在等着你成亲呢,你倒是给个准话啊?顾家都上门求了几次了,你到底啥时候点头同意嫁过去?他们家的新房也建造好了。媒婆说了,只要你嫁过去家具啥的他们家全新打造一副新的给你。”英子娘是个年纪略小的妇人,躬身背腰,是个小老太太。   “我不嫁,至少不能现在嫁。娶我可以,要在等三个月,要是决定娶我了就必须娶,不管遇到啥事都要娶。”她眼神闪烁,心中想着其他,再等三个月或许是个转机,她再等三个月,不成便嫁于顾家南鑫。   “行,只要你嫁就成,我告诉你别出什么幺蛾子,别知道我不知道你那点事。他也是要成婚的人,你想都别想。”英子娘眼睛细小却显精明。   英子和她娘一样的小眼睛配在一张瓜子脸上倒也不难看,就是那薄唇显得寡情,不像是个正经的姑娘,圆润的脸和嘴角的犀利不配,看着有点怪异。   “你别管我,想让我嫁人就出去给媒婆说,三个月若还要娶我的话就备好花轿来家里迎娶。”英子语气不快,一身宽大的衣袍像是在掩饰什么,眼神里又透着决然和一丝不确定。   英子娘出去对媒婆耳语说了一些,媒婆拉着顾李氏巴拉巴拉的讲了许多,无外乎是他们家给的彩礼钱少,得再加上一点,“你顾家要是拿得出五十两,现在娶走这新娇娘都成。可惜的是你们拿不出来。对吧,再等等。”   一听五十两窦氏和身边两个闺女眼睛不自觉发亮,窦水心偷偷的说,“要是五十两给我,那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想的美,这五十两不定是给谁呢。”窦水灵轻撇嘴无语,连忙走到顾李氏身边,娇声安抚,“姨娘,那可是五十两啊,我们可不能白白给了人家,这婚事不一定得是她家,南鑫哥的媳妇也不定非得是外人啊。”   “别说我手里没五十两,就是有我也不会全给,这媳妇我顾家大可不娶。”也不会一下子给出五十两,那可是五十两啊,她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倒是南城娶媳妇的时候,媳妇带的全部嫁妆应该有那么多钱。   ☆、070 偏是人心最狡诈   天色转变无常,空中白的像棉花糖一样细腻的白云转换着不同的形状,顾南鑫无心去管他娘说了什么,他只是觉着这个婚事可能成不了。   说来也怪,他心中竟然没有了之前那种焦躁。看了下跟着他娘身边的两个性子聒噪的表妹,他倒是念起了家里那个沉默不语、做事果伐的嫂子,要是找个那样温情话少得也不错。   “娘,我们回去吧,钱的事回去再说。”他很平淡的说完,提足往门外去。   而在屋内斜坐窗边往外看的英子,望着门口那抹木讷的身影,榆木疙瘩一样的蠢货,还想娶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才不会嫁给这样一事无成的男人,她的嫁个有学识的男子。   顾李氏见二儿离开,跟着走了出去,连身后的媒婆都没管,这还是谈婚论嫁吗?简直是敲诈,到现在她都没想过,英子不可能嫁到顾家,之前借着过节来家里走动不过是想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人走声止,英子家安静了许多,人心变幻莫测很难去猜。她趁着娘不在快速穿上鞋子,没刚才对外人称的不舒服,身形动作快速麻利的从后面小院出去。   戈壁村是一个矗立在隔壁沙滩上的村庄,说干涸倒也没有,不过是降雨量十分之少。或许其他地域的人不习惯这里,但在这里生活惯了的人,非常热爱这片土地。   她一路步履轻松走着,周边错落有致的人家屋舍,家家外门敞开,时不时的有狗或猫乱窜晃动,惬意十足,这样农朴的味道,她竟然有点贪恋了起来。   给祥林嫂送了西瓜之后,她心情出奇的好,从祥林嫂家出去只会经过麦场,走的快速并没发现什么,若是她走的慢一些,定能发现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习惯了偷偷摸摸的人,让他在大庭观众之下做出决定,是个艰难的抉择。   身为戈壁村村长的儿子,柳天恒知道这个女人看中他的是什么,不外乎是爷爷和爹积攒下的几房大宅和他读过那么多年书的知识。但让他去娶一个乡野丫头那不可能,懊恼的是,现在又不能说那么决绝。   他心中埋怨,都怪她勾引,他才做出有悖伦理之事。   “你先回家,这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最近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你家里不是催促着你成亲?还出来找我做甚?”他站直了身子,四处打量的眼神却透露出他的谨慎和胆小。   “那不是我情愿的,你若答应娶我,我万万不会答应他。”女子望着男子,痴痴深情,细小而透着恳求的眼睛让她显得更加卑微到尘埃里。   “你想回去等我消息,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他有急躁不安,这里终究不是长待之地,省的被人发现,他想离开。   她却不想他离开,“天恒,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只要你娶了我,我们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的声音简直像连续阴绵的天遇到暴风雨,吓的他昏头转向竟不知如何回答,“你先回去,容我想想,我定不负你……。”   “好,那我等你,我此生注定是你的人,我等你来娶我,尽快!”她学着男子文绉绉的语气去说,不仅没有温婉柔和反而像极了东施效颦的搞笑滑稽。   六月的天,谁也看不准,说不了天气的好坏,燥热透着枯燥,农田里耕地的农民倒成了一道不错的风景。   她和顾南城第二次去瓜田摘瓜,顺便带着顾南鑫一起去,依旧撇开了顾李氏和窦氏母女,她们也嫌热不愿意出去。   驴车套上,夏天和清哥坐在上面,她走在驴车的一侧南鑫跟在驴车的后面,脸上带着欣喜愉悦,他知道这次去干什么,想到那个甜到心坎里的瓜就兴奋激动。   “子墨你坐在车上,天气太热别走了。”他牵着驴车,偏头看着还在走路的小娘子。   “好啊。其实没多少路,我走着也成。”她没说拒绝,很轻妙的语气。   他才不管那么多,停住驴车扶住她,“坐上来。”   村庄到田地非常的近,不用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他们到瓜田的时候正是午时不到,顾南城进入瓜田,“我先去摘西瓜,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我摘好,你们在帮忙。”   摘瓜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做的到,可能不小心就摘了一些没熟的瓜,他之前摘过,熟能生巧,即使不懂,但熟悉的感觉还是能抓住。   虽说不能一摘一个准,倒也八九不离十。   南鑫看着好奇,“哥,我和你一起去,我想看看这瓜长着的时候是啥样?”   “行,你跟着吧。”   兄弟里在田地一会儿起身一会弯腰,他更是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上几眼,望到驴车旁坐着的小妇人和两个孩子心中倍感愉悦。   瓜田不大,只捡成熟的西瓜摘很快就摘完了,他和南鑫抱着几个大西瓜往外边走。   夏天和清哥看到了,立刻跑了过去,她起身站了起来跟着过去,微微有点显怀的小腹还不太明显,孕味十足的她格外的美丽耐看。   “爹爹,我也要抱,给我、给我。”夏天伸着手去接。   他腾出一只手拿了个最小的西瓜给她,她乐呵呵的抱着,还没走一下,只听啪嗒一声,手中的西瓜被摔了出去,她的脚被地面上的节节草绊住了。   趴在地上的夏天说哭不哭,眼睛里带着泪珠打转,清哥蹲下身子,拉住她的胳膊,“妹妹起、起……。”   林子墨站在旁边,“夏天,清哥拉你起来呢,还不起来啊?”   “娘,西瓜烂了。”瘪嘴委屈的声音却不哭,单单看着她问。   “烂了也可以吃,你看叔叔捡起来也能吃,夏天赶紧起来,不然我和清哥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把手中西瓜放下之后,顾南鑫捡起摔掉在地上的西瓜,是摔烂了,但里面的红瓤还好,并无大碍。   这一家子欢喜轻笑,她更是苦笑不得的看着夏天趴在地上不起。   夏风吹动,给燥热的夏季增添几分清凉,背着竹筐游手好闲的赖皮五从远处过来,沿着河边的横木,走到这边荒地位置,从远处看到小娘子风姿绰约的身段,不正经的心思升起。   ☆、071 挑事的来了   “哎哟,小娘子这是做啥呢笑那么开心。”流里流气的声音让听的人恶心。   瞥见他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就不喜,收起笑意,她走到顾南城身边,状似无意的把西瓜拿起放到车上。   他可不知道赖皮五是村子里有名的赖子,瞧了那赖皮五一眼,对南鑫说,“赶紧把西瓜抱出来放到车上,我们好回家。”   “知道了哥。”南鑫狠狠的瞪了那赖皮五一眼,“滚一边去,让我看见你再靠近我们家的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凭啥打断我的腿,我咋了,我看下小娘子不成啊,莫不是你也看上你嫂子了,这叔嫂乱混的可不少啊。”简直是出口成脏到令人发指,说出的话恶心到不行。   本是在往车上放西瓜的林子墨听到,手一顿,手中的西瓜直接摔在地上。   夏天小脸上满是心疼,“娘,你把西瓜摔烂了,太不小心了。”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她低声对夏天道了歉。   转身走过顾南城和顾南城,伸手抓起铁锹,猛地直接往赖皮五身上扔,“你是想死才在这里乱说的吗?那我就成全你。”铁锹可是个锋利的物,在她扔的时候赖皮五一躲,可惜没伤着。   “你这小娘子是疯了吗?我咋得罪你了你下这么重的手想弄死我啊,不行,你这伤着我了,得赔我钱,必须赔钱,不让我去官府告你谋害性命。”赖子天生爱耍赖,才不管你是谁,只要惹上赖子很难说的轻,他总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也不惧怕,面色淡然一脸无害,“好啊,我赔,你这条命我都赔,在赔你命的时候我也得先弄死你这个嘴碎的癞皮狗。”   见她上前,顾南城拉住她的胳膊,“这个人渣交给我来处理,你带着夏天去田地里抱西瓜去。”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被称为赖皮五的男人是村子里的人渣,人人喊打的老鼠。刚才他诬陷人的污秽之话他听得难受,不自在之余更多的是怒气,心中憋着一口气。   林子墨轻转身子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开,“别打死了,给我留份儿,不打他不解气。”   他闻言看着她,有点楞愕,她的心性倒是奇特,打人还得留下一份。   他们几人说着,赖皮五一听顿时生了怯意,这是要打死他的节奏,别说要真是和顾家两兄弟打,他肯定吃亏,背着竹筐子往后退,找机会偷溜。   “走,你往哪里走?这次终于有机会揍你了,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蛋,趁着我们不在家偷溜我家趴门缝不说还敢往我嫂子身上泼脏水,我不得打死你了。”南鑫说狠下手也重,拿起铁锹用这头的饿木棍狠狠的往赖皮五身上打。   南鑫的话他听得清楚,加上刚才这个赖子看小娘子的眼神,他觉着恶心,拳打脚踢捡着地方错开要害去打。   大腿、胸口、腹部全被顾南城打了遍,南鑫只懂的往后脊背打,加上赖子伸手用竹筐去挡,打的不重。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眼神乱放、话语乱说,不仅仅挨这顿打,我让死都不知道在何时。”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处逆鳞,子墨的存在就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碰触,人生总有一个人让你想给予全世界的最美好。   而她就是他想倾尽一生温柔相待的人。   赖皮五被打的吃痛,“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动你们家的东西,小娘子我也不敢看了,我再也不过来了。”他说的语无伦次。   顾南城皱眉,看着他,“你还做了什么事一并说出来,一点不能隐瞒。”   “我说,我说,你家荒地的种苗是孙利香让我毁的,她说、她说乱你家的事解解气,等你休了小娘子就可以让小娘子嫁给我,我才帮她做的。”他抱着头眼神不敢看身边两人,浑身哆嗦,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害怕。   两手吹在两边手掌紧握,他生气的预兆,一种兵临爆发的感觉,正想一巴掌打死这个赖皮五,肖想他媳妇,想的可真好啊!   子墨手中拿着一个西瓜从田地里出来,两个孩子没跟在身边,她柔和轻缓的放下西瓜,走到赖皮五身边,刚才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想打我的注意,你挺能耐,现在能站起来吗?”   身影柔和带着特有的文雅,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赖皮五抬头睁眼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眼神闪动,真是屡教不改。   “还有心思看呢,看来是打的不重。”她说着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赖皮五的胸口,真真是下足了劲儿。   这一脚踢下去,顾南城和顾南鑫两兄弟看傻眼了,这一脚踢得可真不轻,那赖皮五嘴角都出血了。   南鑫吓坏了,打人可以但不能打出人命来,“哥,没事吧?”   “没事,没打死就成。”他语气淡淡,根本不放心在心上,即使打死了这个人又能怎样。   “赶紧滚,告诉孙利香以后有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你们可能在戈壁村没法混了。”这话是她说的,打她的注意不行,打顾南城的注意更不行。   赖皮五屁滚尿流的离开,他们的摘瓜活动没了之前来的欢喜气氛,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拦住她,南鑫识趣离开去了瓜田里面。   “踢那么重的一脚疼吗?”   “不疼。赖皮五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感觉的出来,在那些话说完之后,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疑惑。   “我、”迟疑代表的既是怀疑。   她转身要走,他不信任她其余的话没必要再说,“不用说了,我们去忙吧!”   “子墨,我、你也知道我五年之久不曾回来。”面对她再是巧舌如簧也说不出敷衍的理由。   “五年,已经过好多年了呢?”她轻声呢喃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子墨,抱歉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的错。”他觉着道歉是最的表现出他的诚意,可是她还先他一步走开,还是生气了对吧!   他心中苦涩难耐,想对一人好的时候,不管做什么总感觉是错的。   ------题外话------   求收藏,么么哒!   十月一放假期间我就任性加更一些吧!   ☆、072 床第温情有点爱   月色深沉,天色渐晚,他知道小娘子和孩子已经回屋,他站在门外,犹豫不决。在瓜地的时候他清洗的感觉出她的生气,面上是好说话的样子,但那股子疏离更加淡然。   “南城,你过来下娘问你些事?”顾李氏端着饭碗,脸上挂着些许的愁绪。   他转身点头走了过去,瓜田误会她的事晚点进屋再说。   “娘,是什么事?”   “你过来一些,那么大声干啥。娘问你啊,你现在手中还有多少钱?能拿出一些吗?”顾李氏对儿子要钱说的理所当然。   “有是有一点,但娘你是要多少钱?”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情况上辈子出现过一次就够,这次只要不是过分的事,他会由着他们。   “五十两,南鑫不是要娶亲,那媒婆说让我们拿出五十两便能娶回来了,我这是为难了,不然不会找你要,我知道你还要读书考取功名,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给你要钱。”   之前在英子家她张口说出的话,让大家都以为她手中有五十两。其实呢,她手中连十两都没有,又想给二儿子娶上媳妇,只能开口去要。   “英子家要五十两?这个份额是不是太大了?”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给是可以给,但最后这媳妇娶不娶的来还是回事。   “是啊,可那媒婆说了,只要给五十两英子马上就能嫁到咱们家,你说可咋办?”她着急又不能大声说话,不想让隔壁屋的子墨听到。   但和她住在一个屋的窦氏可是听了一清二楚,原来这么个破烂的家还真能拿出五十两,南城能拿出五十两肯定还有更多,要是能让两个闺女其中一个嫁到顾家,以后她们母女的生活就得到保障了。   隔着门继续偷偷的听。   他没那么无知,这个钱他是有但不会拿出来,他无法判定英子是个怎样的人。前段时间刚订下婚的时候他们家便过来要粮食,子墨说,南鑫和他娘一起给英子家送了粮食。   要是他没弄错的话,英子家的条件应该比他们家好。去一个家庭条件比她家还差的人家要东西。那英子家的人看似没那么单纯,谁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先等等看英子家什么动静,我们不能一听就拿钱,等一些时间过了这个夏天再说也不迟。娘你可以找英子家邻居的人家探探语气,他们怎么突然就要五十两?”   “哎呀,这不是为了给南鑫娶媳妇,我也是昏了头,五十两咋能说给就给的,我们再看看吧。行了,你回屋休息去吧。”   顾南城回屋,瞧见她正带着两个孩子看书,讲着上面的小故事,像是在哄他们睡觉。   他走进过去,两个孩子已经闭着眼睛睡着,“都睡着了?”   “嗯,刚睡着了,今天可是累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她起身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小铺扇。   他拦腰抱住小娘子,往床边走去,“好,我们也休息。”   “啊,放我下来,别乱抱。”她低声惊呼,突然被他抱住真是吓了一跳。   “小声点吵醒他们。你是我媳妇怎么就不能抱,这不是乱抱。”他抱着她低头贴近她的面颊,宠溺疼爱到痴迷。   她安分的被他抱住,脸色微微向外,发什么神经突然就抱住她,刚想到此,心中一阵了然,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刚起身被他推倒,倾身而上低声在她耳边,“可以吗?”   “不知道,应该不行。”她心中只道,但真的不确定,语气里满是尴尬和羞涩。   “我们试试,肯定能行。”他面色纠结,但丝毫不受控制,在她吃惊不语之刻他已经落下深吻。   她抿嘴不许,他强势探入,想到白天对她的不信任,他低声道歉,“子墨,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她心神晃动,她像是突然没了空气,脑海里全是空白,不明白现在是怎样的情况,这种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但不讨厌。   罢了罢了,脾气再硬又如何,终究是要生活在一起。她应该庆幸,遇到的是喜欢她的人,而不是喜欢她的躯壳的粗鲁汉子;她应该庆幸,她遇到的是顾南城,这个男人摈弃前世的高官孤傲冷清,甘愿在她身下俯首称臣,唯首是瞻。   这些他容忍改变的事她不曾想过,也从来不知。她冷清孤傲自以为对这个世界无所眷恋,他重生霸道强势入侵,想要她那颗冷却燥热的心。   真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感情里总有那么一个人得处于弱势。   外面的月亮高高悬挂,茅草屋的窗子透过细细的夏风吹散屋中爱情的气息,她刚动了下身子,感觉一阵不适,心中羞涩难堪却又不言。   他而手臂强势的搂着她的身子,一点的私密空间不给她。   深夜渐渐离去,微凉的清晨送来的风比之前更加迫切,她感觉到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一阵冰凉,伸手放到被窝里面,刚动了下身子,立刻被身下的疼痛席卷。   狠狠抽了一口冷气,“疼……。”她低声喊了一下。   轻微但他听到了,“哪里疼我看看。”   “没事,一会儿就没事了。”她已经醒来,掀开被子从旁边拿起衣服正欲往身上套。   顾南城就坐在床上,看到她起床而在床褥上那片殷红,“子墨,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他问话,语气颤抖,孩子……。   “嗯,应该没关系。”她照常柔和而轻缓的声音。   “什么没关系,我马上套驴车,我们去镇上找大夫。对不起子墨,昨晚我不该那样,是我的不好,孩子,我怕孩子。”他猛地惊醒,语气低吼带着自责。想到昨夜他没控制中的力度,伤着她腹中的孩子了。   驴车套好他根本不许她在走动一下,抱着她放在驴车上,周围铺着的是两床被子,围着她怕她颠簸。   顾李氏和南鑫已经起来,南鑫正在打扫新房,顾李氏在做饭,见他们现在出去感到奇怪。   “哥怎么了?你和嫂子还没吃饭呢去哪里?”南鑫随声问了一句,继续扫着地。   “南鑫你去屋里看下夏天和清哥,我带子墨去镇上看大夫。”他语气焦灼不能再等。   顾李氏一听横眉冷眼,“看什么病,娇贵的身子就是事儿多,什么都往镇上跑。”   ☆、073 错过的亲情   “她怀孕了,我必须带她去镇上,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怎么也不能明白,婆婆和媳妇是上辈子的天敌,根本不能好好相处。但现在他得照顾这个女人,他得考虑一下或许他们单独出去过会比较好,至少她在家里可以自在随意。   最快的速度往镇上去,快速果断,这才是顾南城的秉性。他本该做事不受任何环境干扰,奈何他面对的是她。这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他没理由不着急、担忧。   顾李氏站在门口,傻愣住,“南鑫,你哥刚说了啥?”   “我哥说、嫂子怀孕了,应该没错。”他地也不扫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驴车。   更让人着急的是,他们到了镇上的医馆发现没人,医馆此刻大门紧闭,外面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出诊。   “别着急我没事,现在没之前那么疼了,不如我们回去?”她坐在驴车上看着他焦躁不安,举手无措。   顾南城会着急说明他很看中在意这件事,举手无措说明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无法控制。   “不急,我们再去找其他医馆,你这样我怎能放心?坐好了别动。”他驾车正欲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约莫一刻钟后,医馆大夫和小童子两人从旁边幽深的巷子里出来。   “师父,你是打算要离开这里?”小童子神情落魄的问他。   “不离开,只是去看了下故人你担心什么。快去开门接诊。”男子敲了下小童子的头。脑中却想起一抹熟悉的身影,迷糊记不清了,倒是挺熟悉。   “师父,今天咱们见的那人是谁啊?我在门外听到像是女子的声音?是师父认识的人的吗?”小童子话多随处便问。   “只道是故人,时间久了不曾熟悉。她这次前来也是寻找故人,不定是谁?看她语气神情颇为憔悴,定是十分上心之人。”大夫说着进入医馆内。   她贵族娇女,自幼定下亲事,到了豆蔻年纪出嫁为妻,他和她结实便是在高门大户之中。   他看着她从一个干净纯和的小姑娘到现在做事狠辣、仪态尊容的高门权妇。   一路走来确实艰辛不可测,那个能让她放下华服身着素衣千里迢迢从盛京到这个小地方寻找的人,到底是谁?他不得不好奇。   找了另外一家医馆,他来不及去询问抱着她冲了进去,“大夫在吗?大夫在哪里?”   “在、在的。请问你这是?”大夫从里面出来,看着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娘子怀孕了,但好像不太好你赶紧看看。”   “好,我先把脉。”大夫尽职尽责等小娘子放下他立即把脉。   把着脉搏再看一脸着急的相公,“无碍,只是动了胎气,休养一段事件便好。房事要在三个月后胎儿稳定方可,你太冲动了。”   他顾不上难堪,对大夫的话点头称是,不管怎样还是抓了一些药。   他把小娘子抱到驴车上之后,又回到医馆再次询问了大夫,确定了只是动了胎气才放心离开。   子墨坐在车上,虽然肚子疼的厉害,面上却带着让人放心的笑,“还特意跑过去,问出什么来了?”   “没有,大夫说你是动了胎气,昨晚是我的不好,不该……。”他看着她眼神认真而肯定。   “知道就好,我们现在回家吧,大夫说了养养就好。”清雅的嗓音带着疲倦,从昨夜到现在都不曾睡着。   看的出她的疲惫和眼睛下的青色,“好,你躺在车上先休息,等到了家我再喊你。”   子墨靠着驴车围着被子闭上眼睛,从镇上到村子里需要一段时间,正好她休息一下,而顾南城牵着驴车从镇上的街市走出去,直到上了官道才坐在驴车前面驾着车戈壁村的方向去。   正逢这时,远处相对而来,走过一辆看似低调实则豪华的马车,两匹马在前头并排拉着,身边跟着两个丫头,好一个官宦夫人的做派。   他驾着自家的驴车相向而过。   “夫人,我们出来半个多月了,现在回去吧。”   “回吧,我也累了。”马车里面传来的声音沉稳大气,带着几分矜持的尊贵。   “夫人,我们找小姐找了那么久,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之前寄养的那家亲戚老家不是还在的吗?”这个婢女性子有点急,说出的话竟然比马车里面的夫人还要急切。   “莲香别说那么多话,夫人心情不喜。”性子沉稳一点的婢女出口责备,接着对那马车里的夫人说,“夫人莫急,肯定能找到小姐的,咱们明年再找一次机会过来。总归夫人现在地位稳定,谁也不敢拿捏,就是侯爷也得尊重夫人几分。”   “尊重?他是看重我能操持偌大的家事,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个管家婆罢了。算了,回去吧,明年再寻找机会过来。”   马车里的夫人端的贵族的矜持和高贵,娇美而清秀的瓜子脸,青黛蹙起带着愁绪,白皙的皮肤保养的非常之好。圆大的眼睛像是镶刻好的珍珠,光彩熠熠,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张水嫩涂着胭脂红的嘴唇,增添了几分冷淡的姿色。   天上相交而过的白云,地上相错而过的行人,子墨睡的不稳,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从耳边过去。   “可是到家了?”她谁的迷迷糊糊,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没有,还早,你继续睡,我慢慢驾着车。我在镇上买了包子你要是饿了就吃点。”   “嗯,我不饿到家再吃吧。”只觉着刚才的感觉很熟悉,她竟然醒来了,此刻看着周围,并未有其他人可能是睡迷糊了。   她来到这里五年多了,除了夏天和她本身有血缘关系,她没有任何亲人,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好生奇怪。   她依靠着车子,看着认真驾车的男子。   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任何亲戚,只有这个男人的好像不知疲倦的宠溺和夏天的亲情,她该知足了。   “别太累,我们慢点走不急。”她出声关心说道。   顾南城侧目看着她,“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本来就是在关心你,我只有你和夏天,还有清哥,我自然会关心你。”她眼睛清澈毫无羞涩,直直的看着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他闻言很是感动,要不是此刻正在赶车,真想抱住她狠狠的亲吻一番。   ☆、074 葵花收割大丰收   村庄静谧四处传来虫鸣的叫嚷,驴车进入村庄的时候她已经睁开眼,顾南城没下车驾着车转了弯回到家中。   意料之中,大家都在家,子墨从驴车上下来,他快速把驴子拴好,“别乱动,我抱你回屋。”   “没什么事,我还能走。”   “别动,你衣服上沾染了血迹,我抱你下去,回头把衣服换下。”他嘱咐着走过去抱住她不做停留直接回屋。   夏天和清哥小手拉着,张脱开南鑫的拉着他们的手,跟着跑了进去。   等顾南城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把他们两个都带出来了,“夏天你娘累了,不许吵闹,在外面和清哥玩耍。”   “嗯,爹爹,娘还会要我?姑姑说娘有了小弟弟就再也不喜欢我了,还说要把我和清哥都卖了?”童真的孩子语言最真,他们是还不会说谎的年纪。   “不会不要你,她们是和你开玩笑的。”弯身抱住夏天给她安抚,看看清哥期待的眼神他伸手轻触了下清哥的额头。   在他们回来刚到家门,顾李氏就心急上了,“南城,咋回事你媳妇有了身孕?几个月了?”   “两个月不到,娘她身子弱需要休息,近日有什么事需要做的给我说就成。”他意思很明确,有事找他,别有事没事的找她麻烦,她身子不好。   “真是有孕了?我们顾家终于有个大胖小子了,我得给你爹上柱香去,感谢祖宗赐喜。”她说着双手举过头顶,敬神之举。   他懒得解释,闺女和儿子有何不同,再说即使这次不是儿子他们还有机会再生一个,急什么。对于顾李氏的话他并没解释,任由她去。   窦氏看顾李氏满心欢喜,连声贺喜,“是啊。恭喜姐姐,迎来了孙子。不过我说,南鑫要是今年娶亲的话明年不定也生个大胖小子呢,可惜那英子家总是不提这婚事,莫不是真的想悔婚?要真是那五十两娶的话,不如不娶。天下的好姑娘又不是没有。”   “你说的也是,再等等,年关还不成,我们就退了这门婚事,好姑娘我们再找便是。”   “对啊,对啊,好姑娘多着呢。”窦氏一听心中乐呵,看来这表姐是听进了她的话。等这婚事退了,她顺水推舟把两个闺女一说,那婚事可不是水到渠成,成就一桩美事。   她怀孕的事还是被大家知道了,几分欢喜几分忧愁。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心生悲戚,心中安分复杂的就属旁边邻居孙利香。   她从夫家出来到娘家,一呆就是将近三月,夫家那边不急娘家也急了。而近日她更是诸事不利,一心念想不止的南城哥回来对她不理不睬。现在隔壁家的那小娘子又有了身孕,这下再插手可真是困难。   加上在娘家备受嫂子的言语谩骂,心中越想不憋屈。她早不是在家当姑娘的威风凛凛,那时候还能借着没结婚而作威作福。现在可不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孙家早不拿她当一家人看。   一整天的时间顾南城都在田地里忙着,夏季过的飞快,马上临近初秋他得准备播种的事宜。这几天最是忙碌,不仅要收集瓜种还要采摘葵花。   之前说好留瓜种,家里也放了一些西瓜。不过为了让西瓜种质量比较好,子墨建议让一些好的瓜在地里一直长,长到烂为止。这样不用摘瓜,只需要捡拾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瓜子便可。   他觉着这个建议很好,便任由西瓜一直长大现在。此刻便是准备收集种子的时候。   今天才刚把田地里的瓜秧撤掉一些,纵然如此也是极其吃力,加上他和南鑫才两个人。   天黑之前先让南鑫回家,他去了后山,之前设下的陷阱里捉了两只困住的兔子,提着耳朵正要往家回。   刚到家门口被人拉住了衣服,他挥开一看原来是她。   “你又想怎样?放开我。”   “南城哥,你知道我从小喜欢你,你就不能怜惜我几分,为啥那么冷淡,我看你对她脾气挺好的。”她不知死活的继续拉着他的衣服。   “她是我娘子,我对她好理所当然,你是谁?我为何对你好?我对你好,你值吗?”他语气想的恶劣,字字剖心。他是个冷淡的男人但不至于冷心,但对孙利香他不想留下让她遐想的空间。   “南城哥,何必那么残忍,我喜欢你难道就不应该吗?我也只是喜欢你而已。”   何必那么残忍?顾南城并不残忍,只是感情对了才有温情,喜欢和不喜欢从来分的就那么清楚。   “对,喜欢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他挥袖走开,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家里的小娘子还在等着,不知道今天她在家中做了什么。   “南城哥,我会一直喜欢你,在戈壁村的时候喜欢,不在戈壁村的时候也喜欢;我生喜欢你,死也喜欢。我一定要让你记住,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了。”她低声带着哭腔跟在他身边喊道。   “那是你的事。”   几天后,再也没听到过孙利香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或许是回夫家去了,谁知道呢!   连着几天忙碌,家中院子里的葵花和地里的葵花已经全部收完。西瓜的种子也收了好多,奇怪的是,这次收起来的西瓜子里面有很多不同种类的种子。   地里面的庄稼收完,趁着天气好晾晒之后直接种下一岔的麦子。   正值艳阳好晴天,子墨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院子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竹皮编制的席子,夏天和清哥在上面玩耍,每人手中拿着一支大如月盘的葵花,玩的欢喜。   夏天起来走到她身边,抓着一把晒干的瓜子,“娘,你吃这个好吃。”   “好,谢谢夏天,你和清哥一起吃,我自己来。”   夏天站在她面前,眼神落在她肚子上,已经显怀的肚子在她侧卧的时候看的更清晰,“弟弟?”她不懂,小手指着她的肚子问。   “我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你喜欢她/他吗?”   “不喜欢,我喜欢娘。”她忍着摇头表示不喜,一点都不喜欢有人来霸占她娘。   ------题外话------   宝贝儿们二更了哟,多多留言,让我知道你想要啥啊?留言收藏加更么么哒!   ☆、075 打瓜子和葵花子   她没再多说解释,伸手抱住夏天非常宠溺,“你应该会喜欢她/他的。”   夏天摇摇头双手抱着她的脖子,顾南城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们,“做什么呢?夏天又黏着你娘了。”   从上次去集市上回来之后,夏天就特别的黏着子墨,不管她在哪里她总是跟着,连晚上睡觉还要一起。   “嗯,爹爹你手里拿的什么啊?”她在子墨怀里点头,在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   “从地里面摘来的瓜。子墨你看看认识这个瓜吗?我在地里面打开了一个发现里面的瓤子是白色的,像是没长熟,但味道挺好挺甜。”他把西瓜放到地面上,有好几个,这个瓜和西瓜看着一模一样的外表,但这个皮的颜色偏白一点。   夏天过去抱起一个走到她面前,“娘,我想吃瓜。”   “好,切开看看,我也不清楚。”她哪里分辨的出来西瓜之外的瓜类,她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瓜是在地面上的,一直以为瓜是在树上长的。   南城找了菜刀把瓜切开,夏天和清哥两人欢喜的拿着那瓜吃了起来,她从瓜上面捏着几粒瓜子,“这个好像不是吃瓜而是吃瓜子的。”   记得超市里面有不少这样的打瓜子,这个瓜应该是产打瓜子的瓜。   “吃瓜子?这个能吃吗?”   “能吃,我记得应该是炒好的干货,没错的。”她拿着瓜子看着他,眼神认真直接消除了他的怀疑。   “我知道没错,瓜也能吃,瓜子也能吃,极好。”他非常肯定她的话,觉着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夏天和清哥吃着瓜吐着瓜子,蹲在地上吃着瓜的样子像极了淘气的松鼠,非常可爱。   子墨起身找了一个碗过来,“你们两个吃了瓜把瓜籽吐在这里面。”   “嗯。”他们两个像玩儿一样吃着吐着,觉着有趣。   西瓜的种子已经留好,这个打瓜子她打算再留下一点。想着等来年多种一点,西瓜拿去换钱,打瓜子就剩下来做点干货。镇上有不少做干货的人家,拿着种子到店里干炒一下,放在家里给夏天和清哥吃。   葵花子还没剥落,整盘整盘的放在院子里已经有几天了。她趁着现在有时间拿了簸箕把葵花子一个一个的剥下来,动作慢缓,十分优雅,比做针线活还要精致。   “这些葵花子我来弄,你坐着就行。”他觉着照她那样剥,到了冬天不定能弄完。   她抬眸,水眸大眼,“好啊,其他的你自己整,我弄下来的这些是要炒着吃的。”   这小娘子主意不小,他笑笑不语,把那些葵花子一股脑的弄到一起,大手使用蛮力,利用手上的摩擦力气,把葵花盘上面的瓜子全都弄了下来。   这些葵花子没使用农药,虫子特别多,子墨剥的仔细,把坏掉的弄了出来,顾南城不管,什么好的坏的全都放在了一起。   葵花子剥落之后,夹杂在瓜子中的虫子从里面爬出,夏天胆大不害怕,捡了好多虫子,“奶奶,这个虫子喂鸡吃。”   原来顾李氏一直坐在新房外面晒着太阳缝着被子,看那布料是新的,应该是给南鑫成婚做的新被褥。   “后院呢,你去后院喂,别弄的到处都是。”   “清哥你和我一起去喂鸡吃虫子。”夏天听不出好坏话,满心欢喜的拉着清哥去后院。   “不、不去。”他害怕啊,那虫子看着好恶心,他怕到不行。   奈何夏天抓的紧他不去也得去,两人去了后院。在枣树旁边有个用树枝围成的鸡圈,里面养着三只老母鸡,身上的毛掉的所剩无几。   他们趴在鸡圈旁边往里面撒撒虫子,看到鸡吃掉虫子高兴的笑着。   上了年纪的枣树不加修饰长得横七竖八,歪歪扭扭,上面的枣子结的密密麻麻。去年刚结枣就全部打掉了,为的就是今年能结的更多。果不其然,今年的枣子比去年的两倍还要多。   初秋,枣子还未成熟,有些嘴馋的偏生要打落几颗枣子吃。   夏天和清哥听到枣树下面有声响,跟着过去了,见是她们在打枣子。   “姑姑,我也要吃。”夏天怯怯的,这两个姑姑看着不是很好说话,但平日里也没怎么欺负她。小孩子不记仇,见她们在打枣走了过去。   “吃什么,一边去,别跟着我们啊,小心我一会儿揍你。”窦水心手中提着个小篮子,上面装的满满都是枣,不说不给他们吃还反声要揍人。   听到揍人清哥本能的浑身一颤,从他娘死后他基本上是被窦氏姐妹打着长大的,本能的害怕,拉着夏天的胳膊,“妹妹,疼。”   “哪里疼?我吹吹。”夏天看着清哥,小嘴巴轻撅望着他就要吹吹。   两小儿无知童趣多,青梅竹马好年华。她一吹他就笑,手拉手在枣树底下玩着。   窦氏姐妹挎着篮子走开他们都不知道。她见自己一吹气清哥就笑,她就使劲的往清哥脸上吹,弄的清哥一直笑着。本就漂亮的脸蛋笑的灿烂明朗,越发的好看。   窦氏姐妹肯定不会给他们枣子,因为她们另有所用,这枣子也不是给大家吃的。   夏天和清哥在枣树底下捡了一些从树上落下的枣子,小而涩,没树上结的大而甜。   他们到了前院,子墨已经把瓜子摘了一大碗,看着不少。而顾南城更多,几乎弄了一大半的葵花子,弄好的放在竹席上面晾晒,明天还要继续收拾。   初秋到深秋不过是一个时间的差别。看着树叶从郁郁葱葱到枯黄掉落,她的肚子越发的圆润,脸上也渐渐带了些肉,倒是腿和胳膊和之前一样清瘦。   秋风肆虐,还没到冬天秋风已经冷到不行。更让人不喜的是,戈壁滩的风出奇的大,几乎是每年刮两场,一场能刮半年,他不敢让她出门,生怕这瘦弱的身子被风吹倒。   “子墨,我和娘商量一下,过了年我们搬出去过。你和夏天还有清哥我们出去单过怎么样?”大家住在一起,吃住行都不方便,看她身子渐弱,怀孕了也没东西可补,他很心疼。   ------题外话------   宝贝儿们多多留言和收藏,么么哒!   ☆、076 中秋前集市行   她随遇而安惯了,在这里她没反抗的机会。听他说搬出去,她其实有点担忧,“话是听你的。但我不会做饭、不会打扫,没做过什么活,我们出去单过还可以吗?”   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他听得清楚。即使重生一次,顾南城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还是存在。听到小娘子温柔和气的和他说这些顾虑,他不生气反而很欢喜。   “这些活我都能做,哪用的着你。分开过的话你或许能更自由一点。”   若真是一般农夫,子墨说的这些话可能让他困惑犹豫。但顾南城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不说他之前当的官职,单凭上一世他从农门飞跃到把持朝中大权的重臣。他要的是别人的服软,不是硬碰硬。   幸的小娘子性子不温不怒,泰然为之,万事不放在心上,任由别人去操心即可。和他当家做主的性子相配。   秋季最重要的便是中秋节。他归家也一年多了,娇妻有孕,闺女懂事又收养了清哥。他心中喜悦踏实,再也没有之前仿如浮萍的游离。   中秋前夕有个集市,算是过年前最大的一次集市活动。约莫中午等她醒了之后,他套上驴车准备好。   “我们去镇上,让大夫再帮你看看。”官门大户人家,若是有妇人怀孕常年有大夫再家中候着。他们家不似高门大户,能有机会去检查尽量就去。   子墨肯定是不排斥,在现代来说,产检多重要大家都知道。借此机会检查一下自然为好。不用说明,两人思想撞在了一起。   夏天和清哥肯定不允许他们去。集市人多容易走散,只能交给南鑫看管。   他们两个一路从屋里跟在她身边,一人一手抓着她两边不放开,嘴上不说,眼中带着泪花,确实可怜让人心疼。   “娘,我要和你去,我不哭也不闹,可以吗?”   “不可以。夏天等你长大八岁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一次集市;等你十岁的时候每次都可以带你;等你长大了,你自己便可以去。但现在不行,你还不到八岁。”她不说奇奇怪怪哄人的理由,用年龄来限制她的自由。   “可、我现在才六岁啊?还有好几年呢。”她掰着手指头算好,抬眸哭拉着脸看她。   “对,所以要再等等。”她说着摸着她的脸颊,“你和清哥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点心。”   “好,我要吃点心。”清哥已经学会简单的发音,加上子墨在身边的教导,能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在慢慢的成长,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去集市的人不少,但大部分是徒步背着竹篮往集市去。一路上走来能驾车去的为数不多,驾马车的更是寥寥无几。   刚到集市他们就去了医馆,这次医馆的门可是开着,“我们进去,一会儿你在这里休息等我,我去书肆看看。”   “书肆?你要去做什么?”那次春宫图之后她不再去书肆,他在家里也不看书,这次去书肆做什么?   “回头再告诉你,先进入让大夫把把脉。”   进入医馆小童子立刻应声,“小娘子又来了,赶紧坐下,我去叫师父来。”   “有劳你了。”她微点头轻笑,眼眸眯成月牙形状。   大夫出来按照惯例把脉问话,“近日身子调养的不错,我还是建议去弄点野人参泡茶喝,不然等孩子出生体弱多病。小娘子身子又滑胎的迹象,这才刚过了三个月,还需要调养。”   “我知道了,大夫那野生人参需要多少钱?”他问大夫。   “看人参的保存程度,差不多的话也需要千两银子。不过,白萝卜有小人参之称,冬天的时候吃点萝卜炖牛肉,也能滋养。”一看他们便是农民,几千两的银子岂能拿得出来,不如吃白萝卜划算。   交付了诊金,顾南城让小娘子在医馆等着,他去了书肆。   书肆大门依旧是半掩不开,里面灯光不亮。他已经熟悉了,走到门外轻敲几下,“有人可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本在桌前坐着看书的中年男子立刻起身,“哎呀,顾相公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许久时间,你又不让上门去取。之前那画册卖的大好,我这边已经缺货好久了,这次带了多少?”   “不多,近日太忙,手中画册不多,只有这十几张。”他把画册拿出来,完全是近日画的,之前农忙没时间去弄。   “画册那么挣钱,你还做什么活忙碌,一直作画保证让你挣得满盆金银。”男子拿着画册一边啧啧称赞一边说着。眼神已经入了那画册里面,看了许久突然发现,这画中人物怎么缺少了一些东西。   “顾家相公,这画上的人咋看着不同了?”他竟然没发现,画上的人物全是没脸的。   “嗯,做了一些改变,你不觉着这样看更加有意境,看身材即可还看什么脸。”   “哎呀,我说呢,画册上竟然是没脸的小人。不过看着确实比之前顺眼多了,动作更加大胆奔放,我喜欢。”   春宫图,顾南城做了一些改变。之前画的人物全都是画好动作添上面上五官,这次他把五官舍弃,更加注重身体上的协调和动作,看着竟然比之前画上五官的人物还要妖媚。   拿了之前卖出画册得来的分红,加上这次画册的钱,足足有一千两还多。作这种画是挣钱,但不是正经之路。话虽有云:饱暖思淫欲,前提是他们饱暖都没顾上,还是先做正事,这些画册权当是闲暇之时作着玩玩儿。   临走快要出了书肆,顾南城问那书肆老板要了之前的一本画册。小娘子不是问他来书肆做什么?他便是做这个的!   小娘子并未坐在医馆里休息,而是在医馆里走来走去,看着装着药材的盒子上面写的字体,都是繁体字,看不太懂。   医馆人不多,大夫坐在前面翻着发黄的书籍,看到走动的小娘子,想起之前的疑端。   “小娘子是哪里人?”   “戈壁村人。”她轻声答道。   “是嫁到戈壁村中?家中可还有爹娘兄弟姐妹?”大夫问的随意而问。   “是,家中并无爹娘和兄弟姐妹。”她回答的也很随意,从她穿越而来,真的不曾听闻爹娘和兄弟姐妹的消息。应该是不曾有,或许她是个弃儿吧!   大夫正欲继续问话。顾南城从医馆外面进来,脸上带笑,“子墨,我们走了,还要出去买点心和其他东西。”   “嗯,走吧!”   ------题外话------   收藏留言么么哒,2P过了哟,好好更新着呢!   ☆、077 死不承认的妖艳贱货   坐落在集市正中间的医馆,大夫站在门口,看着众人从门外走来走去。心中不解甚多,摇头往里面去。   若是他能之前那位故人口中得知她所找之人是谁,可能现在已经有了线索,可惜的是,那故人没说,他也没问。   从医馆出来,夫妻两人买了许多东西。当然不能忘了集市上最有名的烧鸡,几大包的点心、半截猪腿肉,面粉和白米、小米买的不少,用到过年都吃不完。   她依旧坐在驴车上面,他走在下面,看中一些东西便买下来。直到走到成衣铺子前面,他让她坐在车上不许动,自个进去。   “店家,之前这里有个白毛狐裘围领,现在可还在?”他一直记得那个很适合她的围脖,若是围在她脖子上肯定极其暖和。   “还在、还在,保存的好着呢,公子是要买下?”   “给我包好,再拿两匹藏青色布料,两身夹袄,那个桃红色的布料也拿来。”桃红色穿在她身上肯定极其好看。   他从成衣铺子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铺子掌柜,抱着一大推的东西,“公子这个放在哪里?”   “放车子上。”   林子墨坐在驴车上,腿前是刚买来的食物和用品。听到他的话刚抬头,那布料布匹全放在车上,两个没包好的夹袄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这些是?”   “给家里买的,这个是给你的拿着。”他轻笑看着她被众多东西围在中间,把手中那个包裹非常精致的包袱给她。   她抱在怀中,很舒服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她没拆,想着回家再说。   顾南城不是个很会疼人的人,但对于他想疼的人,会挖心掏肺的去给,疼爱一个人就是费尽心思去给她最好的。   冷风细微,满桌佳肴不愧对这个中秋月圆。   戈壁村自有自己的一番打造圆饼的传统习俗。唯有习俗月饼是买不来的味道。   豁口的盘子里装着八块圆饼,放在正中间,周围摆放的是鸡鸭猪肉,青菜多是朴素,偏是她最喜爱的。   只等供了月神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吃着美味佳肴喝着清酒,说着体己丰收之话,其乐融融,无比开怀。   两小儿手中抓着鸡腿,吃着玩着,你追我赶好不天真童趣。   子墨和南城并肩坐在一起,矮小的板凳和低矮的桌子是配套。在新房子打造家具的时候顺便打造的,很大的一张四方圆木桌。   南城夹了一些肉给了顾李氏,“娘,这一年你也辛苦了。”   “还是我儿好记得为娘,只能南鑫婚事成了,我就坐享清福了。”中秋应景,她一直笑着一张脸,倒也温和,像是回到了之前顾南城没回来的状态。   她只是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顾李氏便拉了下脸,训教般说她,“以后啊,你好生伺候着南城,南城将来肯定是要做官的,咱们家可就指望着他呢。有了身子就好生养着,争取给顾家生个大胖孙子。”   她无语沉默,顾南城在桌子下伸手拉住她的手,这边夹了一些肉到她碗中,“多吃点肉,近来你又瘦了。”   “谢谢。”她显得拘谨而不自在。大胖孙子?大胖孙子?为什么一定要大胖孙子,再生一个和夏天一样听话乖巧的女儿不好吗?   她喜爱素食,吃的肉不多,满桌子的鸡鸭猪肉被窦氏母女三人吃了不少。有了吃的她们也不说话,只顾着吃。   满桌子的菜吃过之后,顾南城回屋提了一些水果出来。正巧家中放着几个西瓜,都在他们屋里放着,趁着中秋佳节他抱出一个给大家吃。可惜的是西瓜的尾端坏了一些,不过还能吃。   “哎呀。我说好东西都在表哥屋里放着呢,怪不得嫂子不让进去,原来是藏了好东西呢。”窦水灵说着围了上去,看着西瓜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   “娘,窦姨在咱们家住的时间不短了。村子里也有她们的住所,过了节让她们搬出去。”他不回答窦水灵的话,单单对顾李氏说。   “是啊,南城也给你们找了房子。离的不远,看你们啥时候搬过去?东西啥的都好说,你们自己应该也存了点钱。”也该是让她们离开了,一直白养着这三人挺心疼粮食。   南鑫坐在凳子,看着那两个表妹,“还是赶紧走为好,省的看着厌烦。”   “二表哥,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就合该长了张让人厌烦的脸了?”窦水心嘤嘤似哭泣,说着就流泪的样子。   “别再这里假惺惺的,我看着都烦。有些事不是不说是说了让你们尽难堪。”他忍着胸口一股气,很想发火。   窦氏一听,眉眼怒瞪,“南鑫你这话可说清楚了,我们怎么着了让你这样厌烦?我们做了啥难堪的事了?”   南鑫张张嘴,想一吐为快,子墨看着他轻摇头,“南鑫……。”   “嫂子你别替她们掩饰了,我就要当着娘的面揭发她们。”南鑫说着转头看向顾李氏,“娘,你真是糊涂啊,往家里引来了三只狼,你知道她们做了啥事不?她们不仅偷偷得打咱树上的枣子提着去换钱,还倒腾咱们家的粮食。前段时间咱不是少了一袋麦子,就是她们倒腾出去的。”   “真的假的?她们真干出了这事?”顾李氏不相信的瞠目结舌,她一心对待的表妹和表侄女,不能这样对待他们家啊!   “姐姐,你可别听南鑫胡说,这和我们有啥关系?南鑫啊,你想赶我们走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诬陷我们的呢?”窦氏哭诉着靠在顾李氏的身上,模样极其悲惨。   南鑫闻言摇头无语根本不愿再多说,但不能不说,“这事可不是我一人见的,我嫂子也看见了。你们还敢说没有?我是没证据,要是有证据我就把你们送官府去。养着你们白吃白喝已经够仁慈,你们还偷吃往外折腾。”   “你是空口白话,我们什么时候往外折腾了。你也真是,你看见我们倒腾东西,都是你带着南鑫哥一起诬陷我们,都是你的错。”窦水心伸手指着躺着中枪的林子墨,愤恨上前,伸手就推她。   早就困乏神游的子墨眼睛微闭想睡觉了,猛地被人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题外话------   二更了哟,多多支持小娘子!各位宝贝们!   ☆、078 造作的女人   顾南城凶神恶煞般推开窦水心,赶紧扶住她,“子墨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了?”   看他焦急满面,她本想说没事,再说那么矮的凳子能有什么事。可她偏不想如了她的意,“疼,肚子好疼,一阵阵的疼,是要……。”   大夫说过有滑胎的迹象,她嘴里又海蜇疼痛,他真的相信了,伸手抱住她,狠狠瞪着窦水心,“要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你,纵然是亲戚也绝不手软。”   在朝堂之中走过一辈子的男子,那股子阴狠果伐的劲儿,别说是窦水心就是官场里的人都若噤寒蝉。   “姨娘,大表哥这是要杀了我啊,救救我。”窦水心反身一扑跪在顾李氏面前,哭着说着。   “你万不该去动她啊,嘴上说说好了,谁让你动手的,要是孩子出了点事,我也不轻饶你,赶紧找了机会搬出去。”她也下了决心,不管这家子了。院子也找好了,她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走到屋里她还伸手抱着肚子,面色本来就苍白,看的顾南城直呼心疼,“是不是还很疼,我套上驴车我们去看大夫。”   “没事,不疼了,刚才我只是吓一下她。”   “以后不许这样,你知道我刚才多担心你。”他厉声说道,刚才的担心她绝对不知道,杀人的心不是说说而已。她若是真出事了,窦水心和窦氏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被他的凶狠吓住了,她竟然不敢反驳他的话。   “子墨,我们搬出去住。我已经决定了,再忍忍我们就出去。”女人之间的是非很难去解决,唯一离开才能不见不心烦。   借受惊之故,子墨得以在屋中静养。两个孩子在她跟前,她教教书念念字,十分惬意。   安静的午后偏生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打破,她穿上鞋子出去,发现门外站了几个妇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   其中一人她认识,是祥林嫂,“嫂子你来了怎么不进门?”   “哎哟,我的小娘子。你可知道出事了?英子家出大事了?”祥林嫂见开门的是小娘子,紧跟急的走到她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英子家出什么事了?”她整个午后都在屋中,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真不晓得。   “英子怀孕了,在家闹自杀呢。你婆婆和你婆婆那不省心的表妹过去了,和英子娘打了一架。这事作的,整个村子传的沸沸扬扬。”   英子怀孕?还没和南鑫成亲这孩子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怎样?平时见英子也不爱出门,怎么就?”怀孕了。   “谁知道啊,英子在家里哭闹喊着要上吊自杀。那姘头是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哪个占了便宜的不愿意出来担当。”   祥林嫂和乡村里的嫂子婶子一样最爱八卦和是非。她也懂的什么话该说和不该说。对外面的人这些话万万不会说。但她和小娘子交好,这些话说出来也无碍。   “我去看看,不知道南鑫怎么样了?”说好的亲事莫名的被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搁谁心里都不痛快。恐怕南鑫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说着要出去看看,正巧南鑫从门外进来,面上没啥表情,“嫂子你别出去了,没啥事。婚事退了。”天知道,之前万分期待婚事的他和现在的心情落差多大。他不想多说直接进门过来。   “你没事吧?”她问的小心翼翼,这个时候他肯定很难过。   “能有啥事,不过是个女人。她都怀孕了我还能真娶啊?孩子又不是我的,想想都恶心。”   林子墨跟在南鑫身后往家里去,祥林嫂在门口站着,不仅没进入还反手拦住门外的相邻,“大家伙都回家吧,看啥热闹,都回去。”   事情像是判定了,是英子不甘寂寞在外面找人。事情闹大了可不单单是英子家的事,搀和这顾家的事情也多。之前给英子家的彩礼钱还有新做的衣服、首饰,都需要要来。   顾李氏不回去,带着窦氏那个好表妹在英子家死磕着,“你们家不要脸在先,明明说好的婚事,现在英子突然怀孕。这婚事是退定了,把之前的彩礼钱和衣服、首饰都给我拿出来,这样不守妇道的媳妇我们顾家也不要,真真是贱啊。”   “就是,你们得把彩礼钱给我们还回来?没成婚先有孕,这样的女人不能要。事情闹开了看谁敢娶你家姑娘。”窦氏站在顾李氏身边,两人前后配合吗,默契。   正事做不了这折腾事那不是信手捏来。   “婚事我们没说退,这彩礼钱我们也不给。人在这儿呢,你们要就娶走,不要彩礼钱也没有。”英子娘一口子咬定,气都不松。   顾李氏气的牙痒,张口怒骂,“你这老虔婆,你家闺女和人鬼混你还有理了是吧。”骂着不解气,伸手就打。   顾李氏长得不矮又壮实,相比矮小的英子娘力量上占了先,伸手一推把她撂倒在地。   英子娘倒在地上也不起来,破口大哭,又哭又骂,话中有骂白养的闺女做的肮脏事,又骂顾李氏一家太欺负人。   担心南鑫心情更糟,子墨让夏天和清哥一直跟在他身边,她在院子里站着又着急,顾李氏和窦氏母女还在英子家。她有去一趟的必要。   出门左拐,低头想着到了说什么话,一心在路上走,没瞧见前面有人出现,砰的一下撞在人胸前。   顾南城手中提着一个包袱,往这边走看着小娘子直直的往身上撞,“做什么去那么急?”   “你回来了,家里出事了。娘她们在英子家,你赶紧去一趟。”她眸子里带着隐藏不住的着急,她是真关心这个家。   “我知道了,你拿着包袱回家,别乱走动,剩下的事我来。”   “嗯,我觉着你还是去找一下村长。这样的事我们出面也不好说,找村长当个中间人也好。”她提议。   村长是肯定要找的。顾南城不知道的是,其他的事找村长出面还好说,这英子家的事找村长,那就是火上浇油,反而更旺。   ☆、079 受伤的男人惹人怜   偌大的戈壁村也只有村长的话好用了,眼下是没法,只能找这里最大的官。   顾南城和村长一起去英子家。   顾李氏见他过来,立刻上前,“南城你可回来了,赶紧替娘出口气,这英子娘太不是东西了,死磕着不还彩礼钱。”   “娘,你想歇会儿。找了村长过来,这事让村长来判。”   “南城啊,咱们可不能服软,该要的东西都得要回来。必须让英子家给咱们个说法。”窦氏不甘示弱的说着,她以为这是替顾家争面子呢。   他不屑的看着她,“这是我们顾家的事,不麻烦窦姨操心,你还是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离开为好。”   “哎哟南城,我们可都是为了南鑫好。这婚事肯定是得退了,那礼金啥的都得要回来。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我们这个时候走,越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越不能走。”上瘾了似的,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极好的人,是在为顾家争取东西的好人。   窦氏姐妹两个同声附和,“是啊,大表哥,我们娘可是帮着姨娘呢,你不能这样赶我们走。”   “之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没你插话的份儿。”   他瞪了下窦氏姐妹,转脸看向村长,“这事村长你看怎么解决?”   “让英子家把顾家给的彩礼钱、服饰、首饰啥的都归还,婚事算罢。订婚的婚书销毁了,以后各自婚嫁不耽搁。”   “听到没,赶紧把彩礼钱给我们,这婚事以后各不相干。”村长话落,顾李氏就神气的挺起胸膛指着英子娘要彩礼钱。   “彩礼钱花完了,给不了;衣服也穿过了,不嫌弃的话我拿出来给你们;首饰不在我这儿,我也给不了。”撒泼惯了,在村长面前也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松。   顾李氏闻言气的胸口疼,上前狠狠的两个巴掌抽在了英子娘身上,她也不示弱,在顾李氏身上抓了几把。   顾南城伸手阻止,硬是被抓到了胳膊。刚好碰到伤口处,疼的他想杀人,“再这样撒泼直接送官去。”   他这一声不轻不重,大家都被震慑住,村长也微微顿了下身子,“南城啊,这是村子里的事哪能送官。这彩礼钱啥的让英子家给,给不了的写欠条也得还。”   村长好声相劝大家。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本该解决了。前面的房屋门被打开,走出一人身形微胖、脸色苍白泪痕划过,衣服夸大也遮挡不住已经凸出来的肚子。竟然比子墨的肚子还要大上几分,看来是月份不小。   “贱人还是出来了,真是不知羞耻,没成婚就被搞大了肚子,不知检点。”顾李氏看着她就骂,非常直接。   英子细小的眼睛睁着,露出一些轻蔑,“这婚事是你们求的,彩礼钱是你们送上门的。我现在不过是有了身孕,你顾家娶我就嫁过去。我又没说退婚,是你们说的退婚,那这彩礼钱我一分不给。”   “你这女人还要脸不?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怀着别的种嫁到我们顾家,想都别想。这钱你必须给,我们送上门的,那现在我们就自己拿走。”顾李氏被影子的话激怒,上前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你敢打我,死老太婆,我撕了你。”果真是泼妇骂街,老的不愿吃亏小的心高气傲。   顾李氏没沾了光,被拉开之后心中不忿,“水灵、水心,你们娘仨去把屋里直前的东西给我搬走,不给彩礼钱咱们就搬东西。”   见他们来狠的,顾南城又挡在前面。英子母女根本招架不住,家里的人也不敢上前。怪她们在家里管束太重,大家不想上前帮忙,   “村长你得护着我们家啊,英子怀的孩子可是你儿子的,不信你找天恒过来问问。”急了、真的急了,英子娘张口大喊了出来。   这下子不仅院子里的人愣住,连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蒙圈了。原来英子那姘头是村长家儿子天恒。   “你这婆娘话可不能乱说。”村长气急左右无措,背着手怒气冲冲走开。事儿也不打算管了。   窦氏母女三人从屋里翻腾了一些东西拿在手中,“姐姐,咱们翻了他们衣柜,首饰还在,衣服虽然不是新的还能穿,一并拿了过来。”   事情闹大了,整个村子里传开了。村长家儿子的加入反而消散了顾家的事,顾家充其量是讨要彩礼钱。英子和村长儿子私下来往还未婚先孕,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笑话。   彩礼钱铁定是要不回来了,只有那些衣服和首饰。首饰顾李氏收好衣服给了窦氏姐妹,看她们眼巴巴的望着那衣服随便她们穿去吧。   听到脚步子墨从床上要下来,“怎么样事情解决了?”   “不用下在床上坐着。事情算是解决了,英子和村长家儿子有私情,事情太麻烦,我们不说了。”夏天和清哥不在,难得这时他们夫妻俩相处。   “嗯,彩礼钱要过来了便好,南鑫成婚再找好的姑娘。”   “好姑娘不多尤其像你这样的。其他的事你别操心照顾好自己。”他上前轻抚她的脸颊,摸索了片刻没大动作。   “你胳膊怎么了?”   发现他胳膊一直侧边对着,她伸手拉住,只听他吃痛,“你是想谋杀亲夫?”   “你到底怎么了?”   “等我脱了衣服再给你看。我给你的包袱打开了吗?里面是野生人参切开泡水或者熬粥都行。”他说着真的脱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衣服卡在手臂受伤的位置,脱掉外袍的时候带动伤口,鲜血直往外冒。   她不语只是看着他脱衣服,眼神变得深沉像是很委屈伤心。他看的心疼,“你可别哭啊,我受伤不抵你一滴眼泪,你要是哭我就更疼了。”   “我哪里哭了,你怎么会受伤去哪里了?”她故意硬气的质问反而显得有点腼腆。   “戈壁滩背面的黄土坡,风太大走的不稳摔倒碰伤了胳膊,记住不许对别人说,谁也不许。”脱掉衣服捧住她的脸凑上一吻,带着威胁却甜腻的语气。   不许她说,也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否则肯定又指责她的不是。   ☆、080 丑事败露风波不止   已经深秋,天气冷的可怕竟然比去年还要冷的早。南鑫和英子的婚事告吹许久,顾李氏还不能释怀,每次经过英子家门口都要骂上几句。逢人便说英子是个荡妇不安于室,订婚了还出去偷人。   这边骂着英子,那边却给村长家儿子随了分子钱。   近日大家口中得知一个消息。村长儿子要成婚了,新娘子是邻村的姑娘。听说是个温婉和气的。新娘子爹爹是个私塾先生,家中孩子多,便把这姑娘连嫁带买的送了出去。   但凡一打听就知道村长儿子和英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嫁进来卷入这样的是非。   顾李氏随了份子钱显然是看热闹居多。她的心思啊,英子即使怀了村长儿子的孩子,那村长儿子不要她也是无可奈何。顾李氏看的就是这样的笑话。   顾李氏挎着篮子身边跟着窦氏,推门出去。子墨和南城在院子里闲坐着,秋收已经完成,他们家的事没那么多。   南鑫看着他娘出去一阵头大,“我都说了今年不娶亲,娘还满处向人打听给我找媳妇,真是烦死人了。”   “烦什么,兴许真的给你找了个好姑娘,你长得不差大可以挑着来。”她出声打趣,娇美的脸庞带着笑意。   “嫂子你还打趣我。你们在家吧,我出去走走。”   南鑫说着出去,立刻就要走。夏天和清哥一听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他虽然不喜身边跟着两个小尾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们也出去走走,戈壁滩风虽大但景色还不错。”顾南城提议说道。   “戈壁滩能有什么好的景色?全都是沙子。”以为她好骗啊,戈壁滩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见他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子墨起身,抿嘴带笑,“走吧,我们也出去走走,看看沙子也挺好。”   “口是心非,是谁刚才说不想去的。”   本想套上驴车,她不许那么大动静。本就是趁着秋季出去玩一下,还要套上驴车被人家知道难免不说闲话。   南鑫带着夏天和清哥不知去哪里了。他们四处走着,顺着村子里的路走的缓慢而悠闲。本就是出来闲逛的,一点不着急。   奈何戈壁村实在是太小了,在路上都能遇到熟悉的人。   子墨微微侧头,“刚才路过的那个不是英子吗?”   “嗯,前面走着的是村长的儿子。”他接着她的话说。   “村长的儿子不是要成亲了,怎么还和英子见面?真是麻烦,又是身孕又是娶亲。”她低声像是感染了愁绪。   顾南城轻声一笑,“你愁个什么,你自个看好肚子的孩子就成。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在年前再去一次镇上,一起置办了。”   “你看着买吧,我没什么需要的。你说我们要搬出去住,没有房子我们住哪里?”过了年一切都快了,肚子的小包子也该生了。想想都发愁,她还是不太喜欢带软绵不敢碰的小孩子。   “这个放心,我已经找来人。来年定能把房子建出来,荒地前面有块坡地,我选在了哪里,前后离的人家比较少,清静。”她素来喜欢清静,他也不喜被打扰,选在一个前后离人少的地方再好不过。   紧挨着荒地,若是分开住的话,田地可能也要分开。顾家几辈子留下来的田地给南鑫。他种那块荒地就成,他们还能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挣钱。南鑫不行,他没什么手艺,只能依靠田地生活。   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你能养活我们几人吗?”   “肯定可以,我会竭尽一切满足你的任何需求,包括床上床下。”他认真的表情中带着痞气味道。   子墨抿嘴,“我说的是正经事儿,你能养活我们几人那就随你怎么做都好。”   “万一我养活不了你们呢?那你想怎么办?”他故意问道。   “我就努力去挣钱,还能怎么办。”孩子都要生第二个了。之前逃也逃过,最后还不是没逃出去,索性她也懒得去想其他。   “真是我的好娘子,为夫娶你心悦。”   时隔半月,初冬刚过。村长家就举办了婚礼,很大很热闹,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去吃酒席了。夏天和清哥也想去,顾李氏和窦氏走的急忙。窦水心和窦水灵怕顾南城,一听夏天要去,立刻跑开了,谁也不愿意带着。   夏天靠在她怀里,“娘,我们也去吃酒席,小胖说了村长家的酒席好吃。”   “你和清哥两人去,还需要我跟着啊。”她伸手轻点她的鼻尖笑道。   “都去,妹妹和娘都去。”清哥也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去。   她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再说她又没给什么分子钱,去吃不好看。   其实按照当地习俗,没分家之前只要出一分钱全家都可以去。小娘子根本不用担心。她心思单纯有点腼腆,不喜那么热闹,这才不愿意去。   顾南城躺在床上,瞧着她左右为难,“夏天,你娘累不去了,你和清哥去看看热闹,记得回来吃饭,爹爹给你们做肉吃。”   一听有肉吃夏天也不急了,拉着清哥的手往外去。吃不吃无所谓了,主要是看看热闹。子墨见孩子们出去有点不放心,起身,“我也出去看看,沾沾喜气。”   “你这身子已经够喜气了,不许去,在家里呆着,外面人多杂乱。”他本想阻止,谁料她起身走的快,竟然没拦住。   小娘子都出去了,他没理由在家里躺着,也跟着出门凑热闹去。   他们站在村长家的外围,看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样子村长儿子娶媳妇挺大排场。周围是一片大红喜色,他们并肩站在外面。   “子墨,还记得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么?”看到熟悉的场景想到了之前他们的婚事。   她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没那么热闹吧。”   “那时你很美,出乎意料的美,我都不知道你为何要嫁给我,感觉不可思议。”一身大红喜服,她美的不可方物。那时龙凤呈祥的盖头下面是一张含怯带喜的清灵水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记忆尤为深刻。   只是在相处中他捂不热她过于冷淡的心和毫无波澜的眼眸。那时,她嫌弃农门的生活,他不理解。这一世他明白了,高门贵族里娇生惯养的人,适应这种农门生活,需要有人去指引和带领。   ☆、081 上吊自杀的女人   人家的婚礼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子墨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笑意,他那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做甚。这是别人家的婚礼,他们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   两人看着彼此,眼中各是带着不同的笑。她笑的奇怪不解,他笑的温暖宠溺。   婚事从新娘子进门到现在开始酒席。乡邻已经就坐,祥林嫂跟着几个村里的妇人说着笑着往村长家走,偏头瞧见了小娘子。   三步跨作两步走了过来,“小娘子咋不进去,你婆婆他们已经进去了,这事和英子家没啥关系。是村长家儿子娶亲有啥不能去的,走跟嫂子我一起。”小娘子应该是害羞加上英子和村长儿子的事,不好意思进去。   “祥林嫂不是这样,我只是过来瞧个热闹。我们已经做好饭了,回去便能吃。”她拘谨的拉着衣服袖子,祥林嫂之误会她了。   “我们确实不去,劳烦你挂心了。”看小娘子急的,他不得不出声,对祥林嫂出声相谢。   “这样啊,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进去了啊。”很热情的嫂子,古道热肠这样的人不多见。   祥林嫂进去之后,顾南城看着她,倾身靠在她耳边私语,“你刚说家里饭做好了?谁做的啊?”   “肯定是你做,我不会。”还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他竟然一点不生气。   说着就要牵她的手,她躲闪过去走到前面。她也刚走出几步偏头并没看到前面,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本能的护住肚子,转了个圈才站稳。顾南城拉住她的胳膊,带入怀中,“没事吧,刚才那一下太惊险。”   “我没事,刚才那人是谁?跑也不能那么快。”她心慌乱后怕刚才没倒在地上。   “应该是急着吃酒席的村民,没事就好,我们回去。”他不敢再放手,一直端着她的手臂。夏天和清哥也没找,只想把这个娇贵的主儿安全护到家。   他们没仔细去看,若是仔细看的话定能发现。刚才那个跑的飞快,身怀六甲的女人是谁,能往村长家跑那么急而快又怀孕的人还能是谁?   到了家,顾李氏不在他们也不能不吃饭。顾南城下手去做,家里还有猪肉、粉条、萝卜,他直接一锅炖了。趁此机会他把野生人参切了两片放到锅中一起炖,滋补身子。   “你经常做饭吗?动作很熟练。”   “第一次做饭,不知道好不好吃,不好吃的话我们再重新做。”他一个人忙的无措,下面灶膛需要烧火,上面又需要加水。   奈何他又不许她进去,只能在外面隔岸观战。   小院里狼烟四起,知道的是在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着火了。这小厨房可是新盖的,别真一把火烧了。   顾南城端着香喷喷卖相不好但味道不错的炖肉出来,她已经快靠着衣柜睡着了。   “吃了饭再睡。”他把炖肉放在桌子上拿了筷子过来。   “我还得去找找夏天和清哥,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睁眼醒来看到饭想起两个孩子还在外面。   “你在家里,我去找。”   南鑫在院子里正给毛驴喂料,毛驴买的是头母的现在也到了孕期,休息一冬天明年能产崽。见他出去不解,才回来又出去咋得了,“哥你出去干啥去?”   “夏天和清哥还在外面,我去找他们回来吃饭,炖肉在锅里你吃自己去盛。”   他这边刚走出门。夏天和清哥就从外面回来了,手中抓着一个白面馍馍,笑嘻嘻的过来。   “回家吃饭,别乱跑了。”他说着去抱夏天,一手牵着清哥。   “爹爹吃,这个是哥哥给的。”夏天举着手中的馍夹肉喂他。   “爹爹不吃,是哪个哥哥给你们的?”还人手一个,看得出给他们馍夹肉的人应该很熟悉。   “那个救了我的哥哥啊,他给我们夹的肉,可香了。”   “家里也有肉比这个还香,你们吃不吃?”   “吃,我还要吃。”清哥看似傻愣,一谈到吃就聪明多了。   把两个孩子带回家给他们盛了炖肉,顾南城却没怎么吃。看着小娘子吃饱了才向征性的吃了一点。   “你能吃得饱吗?这里还有很多你全吃了吧。”她指着盆里的炖肉说,这个肉很香就是有点咸,需要多吃馒头多喝水才行。   “子墨,你在家里看着孩子不许出门,我出去一趟,外面可能出事了。”他神情严肃声音很轻。   “出什么事了?”那么严肃的表情?   “英子那边应该出事了,我看到他们家的人抬着她从门前过去。”   刚才抱着孩子刚进门,瞧见英子家的人抬着英子从门口的路边过去。他们家是木头围城的院墙,外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可能真的出事了。   她没再问,戈壁村村子小除非是老死的老人。一般人死非常忌讳,尤其是现在她怀孕,而英子又是孕妇万一真出事,非常的不吉利。   “没事,我带着孩子在家,你去外面早点回来。”   其实她也害怕,她的魂魄不是古代这个身体的。而英子的魂魄在将死之后的短暂时间内,不知道会不会找替身?越想越害怕,她真想抱着顾南城不让他出去。   本是一场喜事奈何中间变成了丧事。众人吃席吃的快速,吃完便快速离开,吃个喜宴还吃出了丧气。   晚上,顾南城回去的时候折了大把的桃枝,这个辟邪。进大门之前扔下几支,进入屋内又扔下几支,手中攥着两支进房后插在床头。   见他回来子墨赶紧起来,抱着被子坐到他旁边,“怎么回事?真出事了?”她语气不确认的问。   “出事了,三天后出殡。一切费用全部由村长出,没事了,我们休息。”他脱掉外衣想进去。   子墨抱着被子不许,“你把衣服全都脱了扔在角落。”   “脱光才能睡觉啊?”他楞了一下,听从娘子的话把衣服扒光这才入了被窝。   子墨从衣柜里面找了一条亵裤给他,“那个衣服脏了需要洗,穿这个干净的。”   他快速套上亵裤,翻手一搂娇妻入怀,“娘子是嫌弃我脏呢。”   她没有嫌弃,只是觉着他脱光了才不会沾染晦气。她极其害怕那种阴暗的晦气和阴森之气,也怕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082 昏迷不醒的小娘子   是夜,只感觉阵阵迎风肆虐。子墨睡的不踏实,总感觉身边有异物,像是入了梦魇般想醒来却又睁不开眼。身上一阵热一阵凉,还不舒服,冷的时候循着温暖之地靠拢。冷的时候又踢掉被子。   在她不尽折腾中他也没睡好,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安静沉稳的小娘子,一旦撒起泼来力量不小。   这会儿她又有了身子,万不敢去动她,伸手压制住她的胳膊,“子墨,你睡觉这么不老实要着凉了。”   “冷、好冷……。”眼睛紧闭,脸上带着汗珠,她嘴上却一直喊着冷。他伸手触碰她的脸颊,不冷带着潮热怕是要发烧了。   “子墨,你醒醒,乖乖的别闹了,醒来我去煮点姜汤给你。”他一手护着她一手拉被子盖在她身上。大半夜的怎么就冷了起来,平时穿的也不少,他们两人盖一床被子不会冷。   任由他一直喊叫,她根本没任何回应,反而像是入了梦魇无法出来。   而这时,她只觉着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他抱着她的样子。昏昏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一直睡着,脑子里知道要醒来,有想醒来的意识却怎么都醒不来。   半夜到即将黎明之刻,她依旧没要醒的迹象。顾南城隐隐感觉不对劲,摸着她滚烫的脸颊。快速穿上衣服,推门出去去了厨房烧了姜汤,着急无措的他根本没找到红糖在何处。   不得已去瞧了顾李氏的门,“娘,是我南城,家里的红糖放在何处?”   “在屋里呢我给你拿,咋半夜起来要红糖了。”顾李氏本是浅眠,听到顾南城的话立刻起来,身上披着衣服,找了红糖。   “子墨半夜发烧,怎么叫都不醒,浑身发烫我给她弄点红糖水,我先回屋。”拿了红糖他立刻立即就走。   顾李氏闻言不真舒服,加上此时深秋天气冷肃,披着的衣服下面冷风直吹,“莫不是被吓着了?”   “吓着?”他听到了她的话,停足站在门外回头看向她。   “昨儿那贱人不是去了。兴许是被吓着了,你先看着明天请个人过来看看。”顾李氏摆摆手示意他进入,挺愁人的。   一般是小孩子容易被吓着,也有那身体较弱的人。林子墨是身子弱又有身孕,肯定是被吓着了。   民间俗话,吓着就是被鬼魂儿上身了。顾李氏觉着肯定是小娘子招惹什么脏东西进来了。她没跟过去,转身要往屋里去。这时只听一阵猛风吹动像是恶鬼在耳边叫嚣,吓到不行。   端了姜糖水水根本喂不下,他想不到别的法子。只能口哺喂到她嘴里,她不知下咽姜糖水顺着她的嘴巴往脖子里流,“子墨,你醒醒喝点汤再睡。”他着急无果反而镇静下来,扶着她的身子一点点的继续喂,流出来再喂。   一直到熬黎明她还清醒不了,依旧沉睡。奇怪的是沉睡中的她手臂一直在动,不知道要抓什么。他把手伸过去,她就紧紧的抓住像是用尽毕生的力气。   顾南城没指望顾李氏去找人,他让南鑫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大夫。   “哥,大夫来了,现在进去吗?嫂子怎么样了?”南鑫站在门外瞧着里面问。   “让大夫进来,你看着夏天和清哥别让他们哭。”他头大昏沉有点急躁。   早上起来夏天和清哥围着床边看到她躺在那里不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张口哭着就要娘。只能把两个孩子赶在外面,房门从里面关上。   “我知道了,大夫你进去看看我嫂子怎么了。”南鑫心中忐忑,昨儿还好好的人今儿怎么就昏睡不醒。   这大夫是镇上的但不是医馆的那个,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看着毕竟可靠。   老者进入感觉一阵奇怪,看着床上的小娘子上前把脉,“什么时候叫不醒的?”   “昨晚,从昨晚开始发烫。她却一直喊着冷,浑身湿透应该是发烧症状?”他站在旁边解释昨晚的情况。   “没发烧,是她入了梦魇醒不来。近日家中可是有人离世?”郎中看着他问道。   “家中没有,但村子里昨天有一年轻女人离世,怀有身孕。”他说的时候感觉本后发凉。他灵魂记忆有异,自然是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污秽缠身,去找长寿多福开朗的妇人,让她过来,她自然知晓怎么做。小娘子醒来的事情我无能为了,只能写个滋补的房子。总归是身子太弱,容易被污秽侵入。”郎中说着起身走到一边窸窸窣窣的写下一方子。   他立刻走出去,找了顾李氏,“娘你去找个村里最长寿多福的人,子墨怕真是被吓着了。”他语气紧迫,担忧十分。   “南鑫,你快去找你王奶奶,她最是厉害,让她过来瞧瞧。”突然想起之前替子墨接生夏天的那个王奶奶,是个长寿多福的。   “我现在就去。”他随时准备着,只要有事情安排立刻去做,一手牵着夏天对他们说,“夏天你快别哭了,不哭你娘就没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眼含泪水瘪嘴忍住不哭,干巴巴的看着他。   “是真的,乖乖的在家里不哭,你娘马上就好。”   找了王奶奶在路上把事情说了一遍。王奶奶到了顾家之后啥也不要,只要三炷香和一个不豁口的碗和一把白米,装好后拿着去了屋里。   大家一致的不出声。看着王奶奶把一个盛满米的碗滴入一些水,然后用一个带着干净的白布放在碗口位置,对着床上沉睡的小娘子念念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话语快又乱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了一刻钟,她打开白布的时候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装的平平满满的米碗上面竟然出现一个圆形的坑,不大不小,像是一个婴儿的拳头。   顾南城惊愕,老郎中点头像是印证了之前的想法,“看来是好了,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香燃着烧完把这碗米倒掉,小娘子就没事了。”王奶奶说着有点吃力,身形踉跄不稳。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他问道。   “急啥,去熬一些小米粥给煨着。等小娘子醒来喂下去,多煮几个鸡蛋,这小娘子太瘦了。”王奶奶一双眼睛太毒辣,只需一眼便瞧出了她有身孕。知道有的人家忌讳她也没说,只吩咐他做点吃的给小娘子准备好。   ------题外话------   作者君会继续努力更新的,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   ☆、083 小猫咪般的婴儿   冬天过了春天消融寒冷。本以为夏天马上来临,谁料到了春暖花开又冷了一场。她不出意外的惹了风寒,一直喷嚏打个不停。别说有多尴尬了,躺在床上鼻涕都能流出来。   “别睡那么早,陪我说会儿话。还冷吗?冷的话再加床被子。”他躺在她身边伸手摸上她身子。   “不冷,你别管我,我想睡觉了。”鼻涕都流出来还聊什么天,她用手帕擦了下反正想睡。   他还是担心她会像上次那样,一睡两天才醒来。弄的他心神恍惚不安的在她身边守了一天两夜,造成的后遗症就是她每次发烧他就担心。   她毫无心思之担心鼻涕,侧身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他伸手抱住她给予温暖,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一如既往保护她的姿态。   暖春来得非常之快,本来还长着青穗的麦子渐渐变黄,一阵春风吹黄了麦穗,大家齐齐准备收割的工具。   而子墨的临产期也快了,万事需要操心。去年说新建造的房子还在筹建,不管顾李氏的阻止,还是打好了地基,找了人按照他的设计去做。   他是好好的规划了下自个的小院。坐南朝北,三面建房主屋是个两层的小楼房,完全是子墨随口提了一句。他想方设法弄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图纸,让建房子的人看着去做,不懂的问他。   他早早的在荒地留出一片空地,给西瓜子育苗用。子墨和夏天、清哥都和他在地里。他却一个人在忙,她肚子大了起来根本蹲不下,和夏天、清哥来不过是为了玩。   还没到六月,但确实忙碌起来。冬天冷的早夏天热的早,几乎把春秋两季的天气给分走了。   走了一会儿她感到肚子不适,轻皱眉头扶住驴车站好,感觉像是有东西要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夏天和清哥玩的正好,听到她哎呀的声音,跑了过来,“娘,你肚子又疼了?”   “嗯,没事,夏天和清哥去一边玩。”近日几天总是一阵阵的疼,她不明白这个是产前的阵痛,见孩子也不出来便没放在心上。   他这边育苗的地还没整好,听到夏天的喊声,立刻过去,“子墨,肚子疼了我们回家去,是不是快要生了?”   “不清楚,但和之前的感觉不同,我们先回家吧。”她真担心这孩子会生在地里,那更加尴尬。   刚把她抱上驴车,就感觉身下的东西越来越多。是羊水破了,她才明白!   等顾南城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没了下来的力气。产前阵痛的时候她就要注意。奈何小娘子不懂,婆婆又不待见,无人教授。而这次去田地权当是产前的运动,只等宫道打开,孩子已经快要出生。   她害怕恐惧,“你快去找人来,可能要生了,……孩子出来了。”   “别担心,我马上就去找人,你先等下。”第一次看着心中之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他比她还要慌乱无措。   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但凡能忍她就不想生。   稳婆,心中念叨着一万个稳婆。没等到稳婆她感觉到孩子快要出来了,感觉浑身一松。   她知道孩子生了,而那王奶奶才从门外进来,看到驴车上的小娘子大声呵斥,“咋回事怎么生在驴车上了,赶紧抱屋里去。”   王奶奶没注意到她孩子已经生了,走进一看小娘子在身下一片湿漉,“小娘子放心有王奶奶我在,准没问题。”   她微微抬起头,伸手指着身下,“孩子、孩子已经生了。”   “哎呀我的娘啊。孩子这么等不及出来了,南城啊赶紧去烧热水,好在天气暖和了,这小娃娃脸都冻紫了,快去烧水。”   王奶奶火急火燎的从屋里拿了棉布,好在这夫妻俩还知道准备好包裹小婴儿的东西,她找到之后包住小婴儿。   折腾许久,给孩子剪掉脐带洗净之后小婴儿才喵喵的叫了两声。   那孩子真是小啊,还没只小猫大,看的王奶奶直心疼,“南城啊,看这孩子小的,说是生出来还不定是瓜熟蒂落从娘胎里滑出来的。你媳妇的身子弱得好好补着,营养跟不上孩子连奶都吃不上。”   “我知道,多谢王奶奶。子墨这次生的太急,有劳您了。”王奶奶能那么快赶来还是他一路背着来的。   “赶紧把媳妇抱进去,给孩子喂喂奶。”哎哎喊了几声,王奶奶要走,顾南城从屋里出来撵上她,“王奶奶多谢您过来接生,没什么可给的,这个红包给您。”   好小子知道道儿,王奶奶不是正二八经的接生婆。但凡村子里有个生孩子的都叫着她,时不时的给点东西,这小子竟然给了个红包。她也不推辞直接收到怀中,“照顾好你媳妇,有啥不懂的尽管找我问。”   他进屋之后把烧热的水调温端到她面前,“子墨,我给你擦擦身子。”   “不要,我自己来擦洗。孩子呢不哭不闹没听到动静?”她这次生孩子出乎意外的快而不太痛。只是前期的阵痛,孩子生下到的时候没上次痛。   “不哭不闹很安静,你给她喂喂奶,孩子好小好小。”小到他都不能去碰。   抱着小包裹递到她怀里,“你看看她。”   “还没那时候夏天一半大,真的太小了。”看到孩子那一刻她有点被吓住。这个孩子真的没只小猫咪大,好生可怜。   “男孩女孩?”她说着要看。   他挡住她的手,“是个可爱的姑娘,我很喜欢。”他先声说道,以为她想要儿子。不是儿子遗憾是有,但不至于说不喜欢。   “我没有不喜欢,我觉着姑娘也挺好。”她抱起小婴儿,脸上带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微微侧身背对着他给孩子喂奶,小娘子羞涩,并不打算让他看。   小婴儿张着嘴去咬使劲吸允,嘴巴却吃不到东西,闭着眼嘤嘤的小声哭。她刚才还羞涩,这下完全愣住了,“没奶水?孩子吃不到嘴里。”   “怎么会没奶水我看看。”他站起来勾头看过去,伸手要碰她胸前。   “你看看也没奶水,想办法啊孩子饿的难受。”孩子哭她心疼不已。   “是不是孩子力气小没吸出来?”她的胸不小,不能没有奶水?他不懂,孩子娘营养跟不上和胸大胸小没关系,照样没奶水。   ------题外话------   13号小娘子要上架了,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会有福利的哦!么么哒!   ☆、084 找了一头羊喂奶   她无语的看着他上手去弄,“我不是母牛,奶水也挤不出来。”她气急反笑而问。   “其实我想用另一种法子试试,兴许能成。”他看着她胸前有点蠢蠢欲动,毕竟自那次后有小半年没同房。   “什么法子?”怪她太天真无邪,傻傻的看着他靠近不用手倒是用上嘴了。   顾南城法子很实用可就是有点尴尬,他搂着吸了起来。小婴儿力气肯定不大怎么能吸的动。   “不成,这法子不成,你走开。”她恼羞成怒,推开他抱着小婴儿,“你赶紧去想办法。”   怪谁呢?营养跟不上她不能喂养孩子,只能让他去想其他法子。   思来想去真的没什么好法子想,村子里也没谁刚生孩子,很费劲。   顾南城走到院子,被外面站着的人吓住了,“娘,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们都去忙。”   “哥,嫂子生了是儿子还是闺女?”南鑫满脸喜色,抱着夏天望着他问。   “是个姑娘。”他回答完,走到顾李氏在这边,低声轻语问,“娘,我问你个事?”   顾李氏一听是姑娘,眼神立刻变了。本想着会是个小子奈何生出来又是个姑娘。她这脸转变的够快,“有啥事?本以为是个儿子最后又得了个闺女的命。我看她是生不出儿子来了。真是够倒霉的,我们顾家想好好娶个媳妇咋就那么难。”   “娘,儿子和姑娘都是我的孩子。你嫌弃什么?”本想问她一些关于小娘子不下奶的事,现在肯定问不出。   想到王奶奶,他转身往外面去。不如去问问妇女之友的王奶奶,小娘子不下奶怎么办?   顾李氏见他生气僵着脸出去,“南城你做什么去?你刚不是要问娘事。”   他也不回答直接走出。   夏天从南鑫身上挣脱下来,“叔叔,我要找娘,你放我下来。”   “夏天你娘刚生了小妹妹,现在休息呢,我们去外面玩。”   夏天不解,生了小妹妹为什么就不能找娘了。不过一听南鑫带他去外面玩,又开心了起来。   顾南城到了王奶奶家。推开门是以整排的屋子,看着虽破但很干净。看王奶奶那身洗的发白带着补丁的衣服,虽然破但很干净,是个干净的老太太。   他进门的时候王奶奶已经看到他了,“南城进来说话,找王奶奶是不是有事了?”她拍拍身边的凳子让他坐下。   “王奶奶,子墨她刚生了孩子不下奶,孩子饿的不行,您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喂养?”   “喂养的话,咱们村没有坐月子的小妇人。不过倒是有个法子,怀义家的羊不是挺多,你去问问有没有产崽的羊,用羊奶喂养孩子,我家老三就是这样喂大的,能行,你别不信。”见他面露诧异,用羊喂孩子,倒是奇怪。   “这法子可行?”他太怀疑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有啥不行,不讲究的直接抱着孩子趴在羊奶上喂;讲究点的把羊奶挤出来用热水煮,这样孩子吃的更好。”王奶奶是过来人,别说羊奶要真是孩子多的人家用米汤都能喂大。   “别等了,再不喂孩子得多饿,赶紧去怀义家牵头羊去。”王奶奶摆手催促他赶紧去。   在屋里抱着孩子苦等着的子墨,没想到的是他出去像办法竟然牵了一头养回来。初为人父除了喜悦更多的是责任,必须让孩子吃饱。   挤了羊奶用水烧开之后端着到了屋里,“子墨,我找了羊奶,王奶奶说孩子能吃。”   “羊奶?这个是没问题,可孩子怎么喝?有奶瓶吗?”她是顺口就来。奶瓶,小姑奶奶您真当这里是现代。   “奶瓶是何物?”他自然不知道来自现代的奶瓶,专属于婴儿的私有物。   “给我吧我来喂她喝下。”只能嘴对嘴的哺入喂下。   看着她一点点的用嘴把奶噙在口中,再渡给孩子喝下,有种莫名的感动。   满满一大碗羊奶,小婴儿才喝了几口便打嗝往外轻吐,她把碗给了他,“可能吃饱了。”   “别动,嘴角还有奶渍。”他伸手把她嘴角的奶渍擦掉端着碗要出去。看着碗中的羊奶,“子墨,你把这个喝了,营养跟上的话奶水应该充足。你放心我是把祥林嫂家的羊牵来了,羊奶充足。”   顾家二女是个可怜的,刚出生连奶水都吃不上。不得已喝起来羊奶,怀义家的羊算是她的奶妈妈了。   这孩子让人疼惜,看她小小的身子,顾南城心中有点自责。是他没照顾媳妇生下的孩子那么小。   他歪头看着躺在床褥上的小婴儿,低声对她说,“子墨,辛苦了。”   “知道就好。这个姑娘好生安静,不如叫安静好了。”她恬淡的脸望着婴儿透着母性的柔软。   “名字起的太随意,不行。夏天的名字都是你起的,这个我来取。看她小小的嘴巴高挺的鼻梁,长得像你。”   傍晚已过,两个孩子终的机会回屋。夏天和清哥也趴在床沿边,看着那个被爹爹和娘包围住的小婴儿,“我讨厌她,长那么难看,还没我和清哥还看呢。”她语气酸酸的说。   “夏天讨厌妹妹啊,以后妹妹可是很喜欢夏天的。”她轻声笑道。   夏天别扭,不知道要说什么,“那等她喜欢我以后,我再喜欢她好了。”看到爹爹和娘都围着小婴儿,她吃味儿了。   小婴儿的名字算是敲定了,顾南城起的。安然,一世平安淡然,和她娘一样做个不喜不怒的人便好。只希望顾安然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人的生命不是谁能个决定,顾安然也没照着顾南城给她预定好的人生去走,人生之中变数居多。   林子墨在做月子,顾李氏不喜没怎么去管,都是顾南城白天忙田地晚上忙媳妇。好在小安然真的安静,一点不吵不闹,非常好养。   夏天出生的时候本就没办弥月宴,到安然这里不能不办。顾南城在家,这个弥月宴还是小办了一场。   子墨这边没有亲人过来,有点落魄和萧瑟。她坐在屋里抱着婴儿逗弄,顾南城从外面进来,“子墨,你娘家那边真的没人了?”   不应该,他娶她的时候顾家没钱,还是象征性的送了彩礼钱过去,有人接了彩礼的。她那边应该有远亲。   “没了,之前一场大暴雨,他们家遭难离开村子出去逃生了。”这些消息还是她听村里人说的。亲情?在这个世界除了夏天和安然,应该只有顾南城最亲近。   “别想太多了,你还有我和两个孩子。既然那边没有亲戚了,我们就招待一下乡村近邻。”   非常简单的村宴,摆了三五桌的酒席,酒和肉都是他从镇上买的。找了村子手巧的妇人帮着做,席数不多但菜色丰盛。   对新生儿重不重视看弥月宴上的菜就知道,可见顾南城对这个孩子十分的疼爱。   ------题外话------   上架前给大家二更,不收钱的哟!13号要上架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各位宝贝儿们么么哒!   ☆、085 下河捉鱼伤了脚   婴儿是上天最疼爱的宝贝儿。一天一个样的长着,大人也惊叹于小孩子变化之大。   她本想不坐这月子,没听谁说做月子得一个月的。奈何顾南城不许,她是整整呆了一个月才出门。天气也热了,安然虽小可变化很大,知道对她笑对撒娇。藏在衣服袖子里面的小手,总是抓着她的衣服,贪恋着她。   瓜田按照去年的计划,今年下的种子多。育的苗没出齐全,也够种。   因为种的晚了,西瓜苗子长得很长了。他找了南鑫和他一起忙了整整三天才全部种完。荒地里面不种花生,单种西瓜。他想看看满地翠绿色西瓜的样子。   靠近荒地的住宅也建了起来,只等休整完工。他早找了镇上的木匠给他们打造家具。当初子墨嫁过来的时候没有新家具,这下子全部齐全。   田地里面的西瓜种好浇了水,兄弟俩一起收起担子归家。   刚到家中听到一阵吵闹。子墨抱着孩子站在门旁,夏天和清哥围在她身边,左右抓着她的衣服。   他放下担子洗手走到他们身边,“怎么了这是都在外面站着。”   “她们两个打架呢,安然睡着被吵醒了我抱着她出来看看。田地里的西瓜种好了?”小娘子变化很大,开始关系相公,也对田地里的事上心了。   “都弄好了只等瓜秧长大开花。”   一家三口站在门外,看着那两个姑娘不知死活的打着,显然是看笑话的节奏。   “娘,两个姑姑为什么打架啊?打架不好,我和小胖都不打架了。”夏天也抽高了个子。和顾南城一样的眼睛,黑曜明亮,带着英气。   “这个啊,问你叔叔去。娘可不知道。”   还能为了什么,作为旁观者她清楚的明白。这窦氏两姐妹是看上南鑫,看上顾家了。顾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大家有目共睹。两姐妹打架就是为了一方想嫁给南鑫,争执不公才动手打了起来。   英子去世有许久,大家已经渐渐淡忘。其实从英子走后的第二个月,顾李氏便张罗着给南鑫找媳妇,奈何还没见面就黄了。   这其中原因不明,但肯定和窦氏母女脱不了干系。   窦氏两姐妹的战争在南鑫出现后便瓦解,齐齐献殷勤的走向南鑫身边。各自显摆姣好的身子和温柔的秉性。   奈何南鑫本就不喜她们,看到她们在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更觉心烦,“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出去,别在我眼前碍事。”   “表哥,你别生气啊。姨娘可是说好了,让你在我们姐妹中挑选一个给你做媳妇,我不假装害羞直接说了出来。”窦水灵是个胆大的,张口说了出来。   窦氏姐妹长得非常像,毕竟是一胎出生。偏生窦水灵胆大面容姣好,要是性子在好点,不失为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窦水心就不同了,她心思缜密,事事算计,不管怎样总能找出个理由,让人心烦不喜。   可惜的是被窦氏那个秉性不好的娘带的,窦水灵也没了想与人为善的慈悲。姐妹两个都不是可结交的人,远远的避开最好。   她们不知道,顾南鑫最是不喜聒噪的女子。加上她们还恬不知耻的说要嫁他,更是让他厌恶,“我倒是希望你们能知羞一点,倒贴的女人最贱你们不知道吗?”   他越发觉着大哥娶的媳妇好。看嫂子多好,知书达理,端的那一身娇气也不让讨厌。教导的孩子懂事,之前人人厌恶的清哥也变得礼貌,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撇开两个疯女人南鑫回屋。现在他已经住进新房,捯饬的还不错,被子什么的都是新,看样子打算一个人过日子了。   他们夫妻俩白看了一场戏,见演戏的主角离开,他们也回屋去了。   看她嘴角一直带着笑,顾南城上前亲昵的靠近,“娘子,咱们的新房马上就准备好。等搬出去住之后,带着夏天和清哥去戏场看戏,可比这个热闹的多。”   “好啊,等你空暇时间我们便去,不知道是和之前一样吗?”应该和现代戏曲差不多。   他没明白她的意思。想到她未嫁他之前贵族小姐的生活,定是能经常看戏听曲儿解乏。现在连看场戏都难,她本不该跟着她受苦。   今年的六月有点奇怪,空中时常聚拢大片的乌云。却一点的雨不下,水库的水用的差不多了,河道马上快见底。   水少鱼儿便露出来,南鑫拿着铁锹、木桶、木盆去河道里捉鱼去了。夏天和清哥跟着他,这个夏季没过去,两人的小脸晒的黑亮。   河道底下全是淤泥,一脚下去很难抬起。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住大家捉鱼的热情和士气。一条甬长的河道被大家分成几截,像南鑫就是把前后用泥土挡住,把拦截好的这块河道里把水舀出,浑水开始摸鱼。   夏天和清哥年纪小,阻挡不住,光着脚丫子踩着里面动手去抓。小鱼不少,大鱼不见踪影。他们玩的乐趣,顾南鑫也没怎么管。   河道里野生的动物较多,他捉的鱼大都巴掌大小。还有一些跳的欢快的小河虾。野生螃蟹也有,他们抓来放到一边,为的是以防这大钳子夹住伤人。   水里面有种小鱼长得非常好看,外表颜色是彩虹一样的彩色,他们称之为七彩鱼。这种鱼只有小孩儿的巴掌大。杂食性鱼长得又小,几乎没肉可吃,捉来了让小孩子玩。   夏天和清哥就在旁边玩着木桶里的七彩鱼。   木盆里的鱼已经不少,差不多小半盆。他想家里人多,还不够,正欲放开水去弄另外的一截,刚下脚立刻传来刺痛。抬起脚看到血液混着黑色的淤泥,止不住的哗哗留下,他被吓的瞬间白了脸。   “夏天你回家找你爹爹过来,快去,我的脚伤着了。”   夏天正玩的欢,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下。赶紧往上跑,到了岸边还在喊,“我去找爹爹,叔叔你忍住啊。”   没等夏天叫来她爹爹,南鑫已经被同是捉鱼的人送到家中了。   “哥,鱼还在河里你去帮我拿来。仔细着点河道里有破烂的碗片。”他脚是踩在碗片上割破的,众人一听明白了。   ------题外话------   今天小娘子上架,先给大家一张免费的公众章节,后面还有更多精彩的哦!敬请期待,么么哒!   ☆、086 瓜田棚下谈情事   干旱的夏季一直持续。直到河道里的水渐渐干涸,还是没下一点雨。   顾南鑫的脚在小河道中受了伤,只得在家养着,哪里也去不了。恰逢这时瓜田地里需要人手,西瓜是个精细物。不能让顾李氏和窦氏她们沾手。   窦氏母女也一直拖着不肯搬出去。无乱怎么说她们就是不走,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理由阻挠。   顾李氏也不上心,这事也就这么放下了。   子墨在家里看着安然也没什么事。夏季太阳大,顾南城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找了水壶提着水往地里去。   夏天明显晒黑,不仅个头长了力气也大的很。一手提着水壶,清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对她是唯首是瞻。   刚到地头见顾南城正在瓜田里面忙碌。本是个儒雅大公子,现在竟成了农夫。   夏天提水也不能她吩咐便走到他身边,“爹爹,你看我给你带的水,赶紧喝点。”   “夏天真乖。”他接住水壶走到瓜田外面。   她正抱着安然在地头站着。去年冬天顾南城在低头种下两棵槐树,现在长得也是枝繁叶茂,除了枝干有点细,生命力倒是旺盛。   “你们不在家呆着怎么跑来了,你不嫌晒?”他喝过水接住小闺女安然抱在怀里。   “我过来看看能帮你什么忙。”   “你没什么可帮的,给我照顾好自己和两个丫头就可以了。”清哥也长大了不用她操太多心,夏天渐渐稳重不似之前的皮实。只有最小的安然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他们几个好照顾,不费心。你这边收拾完了,我们就回家。”她从他手中接过安然抱着,孩子轻抱着一点不费力。   “还没弄完,我得在地头这边搭个棚,以后看瓜方便。今年我们种的西瓜多,绿油油的一大片,村里有好多人的过来问种的是什么,怕会有小人之心。”瓜田里的西瓜还没成熟,他已经操心上来了。   最是担心,瓜还没熟被人摘了。他得在瓜田地头上搭个棚子,每天过来寻几下,就是小娘子和孩子们过来也有地方坐下休息。   子墨看着他又看看在玩耍的清哥和夏天,“你去忙,我们在这里等你便是。”总归没什么事,她又不想回家,在这里还能帮上点忙。   顾南城牵着驴车从家里带来东西,无外乎是一些麦秸和木头。木头埋下桩子,用麻绳困住作为棚子的顶部。上面放竹皮制编制的席子,总共是三面封住,上面盖上麦秸。在棚子底下放的是一张小床,低矮像榻榻米,坐在上面极其舒服。他在床上放了一个旧的被子,让孩子们折腾去。   忙了整整一下午把棚子搭好,夏天和清哥是喜欢上这里了,吵着不走非要留这里玩。   瓜田太需要人了,尤其是在刚结瓜坐等成熟的时候,根本离不开人。林子墨月子没做完就出来帮忙,结瓜之后半个月,已经有一些瓜渐渐成熟,这是个好预兆。见年降雨量少,瓜的产量是有影响,但西瓜特别的甜。   瓜田忙碌之时,从白天一直呆到深夜他才回去,等他进屋媳妇孩子全睡着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他上床抱住小娘子,心中甚是激动,凑在她耳边低声轻语,“子墨,明日我们边去摘瓜,定能大丰收。今日我瞧了一下,田地里的瓜熟的不少。”   “现在才回来你动作轻点,孩子们都睡着了。”她侧身转了脸过来,小婴儿在床里边睡的安稳。   晚上睡的最晚,白天起的最早,他也不累。早早的套上驴车,上面用半框围住驴车。清哥和夏天早就醒来,夏季的天气亮的非常早,两个孩子醒的也早。   坐在驴车里面,两个孩子玩着铺在驴车里面的麦秸,“爹爹,我们是去摘瓜吗?我告诉小胖了,说摘了瓜给他吃。”   “可以,你说给谁吃就给谁吃。你们两个坐好了,我们去瓜田。”他套好驴车之后又回屋看了趟。   子墨已经穿上衣服,安然被包着,小模样清秀眼睛圆滚滚的睁着。   “子墨你带着安然在家里。我给娘说过了,等她做了早饭你们提着饭去地里给我们送去。我先去瓜田。”   “好,我一会儿再去。”她任何时候都表现的很乖巧。此刻单是抱着孩子但是眼神无辜的看着他,让他招架不住。   “我是怕早上晨寒你们娘俩过去受寒。”勾起她的嘴角落下一吻,他解释说。   “我知道,你只管去,夏天和清哥跟着你可以吗?”   “他们两个都长大了,跟着没事。”   清晨的阳光来的突然一阵刺眼的光芒。等她再去注意墙角里种植的葵花,上面的露珠已经消散不见。   端着孩子的小屁股在院子里走动,看着正盛开的葵花。她想,等他们新院子建造好了,也把墙边都种下葵花。夏季看花,秋季收籽,一点都不浪费。   这才抱着孩子走了一圈,只听新房那边传来几声低声吼叫。她被吓了一条,怀中的小婴儿倒是安然呆萌不乱。   “你倒是胆子挺大。”她起身笑了句。   还没站稳,见南鑫跳着脚从屋里出来。满脸通红似羞耻似不屑,嘴里喊骂着。   “南鑫怎么回事,你脚还没好利索怎么下床了。”按说他的脚只是简单的划伤并无大碍。本是快好了,他忍不住下地走了几天,这才复发。夏季本来就是伤口感染的季节,伤口化脓又重新包扎。   “嫂子,你给大哥说说,瓜田让我去看吧,我不想在家里呆着了。你不知道、窦氏母女三人的龌龊心思,我受不住了。”他说的极其狼狈不堪。   “别站着,坐下仔细的说开了。谁还能强迫了你去。”她知道窦氏母女的算计,就是想让窦水心或窦水灵其中一人嫁他。他不喜,便一直拖着。   可能是顾李氏也有了南鑫成亲的打算,才任由她们母女三人折腾。   “还真是被强迫的。你是没看到,那窦水灵竟然在我面前脱衣服,我现在都想吐了。这事娘肯定知晓,我万不敢在家里呆着了。”他说的又气又怒。他娘肯定是愿意让他娶其中一个为妻的,奈何他谁也不想要。   “好,我和你哥说一声,近日你去瓜田住着。瓜田有棚子里面床褥都有。”窦氏母女就像吸人血的水蛭,不知饥饱,见血就吸。   听到她安抚人心的话,在这燥热的夏季也显得舒爽了不少,“嫂子,有时候我真羡慕大哥。”娶到这样万事如意的媳妇。   她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南鑫才多大,一晃六七年过去了,南鑫都长大成人,心思逐渐成熟了。而她想的比较少,心性依旧单纯。   “休息一会儿,等娘做好了饭,我和你一起去地。他们去摘西瓜了,你还没去过呢。今年的西瓜比去年的要多很多。”想到即将看到那绿油油成片的西瓜,她禁不住的喜悦。   南鑫和她在院子里说的话,被隔墙那只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真真是咬碎了一双洁白牙齿。   早饭后,她想提着饭去给顾南城他们送去。突然不知怎么的顾李氏改变了注意,把饭给了窦水心,“水心你脚步快,给你大表哥送饭去。”   “还是我去吧,我熟悉荒地的路。”她性子淡然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娇弱。   “你在家里看好你的孩子,别整事就成。我告诉你啊,要不是南城护着你,你早就被休了。来到顾家几年了时间了,连个儿子都没生下。是你命不好还拖累我们家南城,别看南城什么事都听你的。再过几年,等你生不出儿子照样得休你。”像是吃了炸药包,对着她炮轰一顿。   “生儿子或是生闺女全在男人。别说我生不出儿子,就是能生我也不生了,我只要这两个姑娘。他若是想休了我随他,我们现在过的挺好,也用不着你操心。”她淡然反击,生气是肯定的但她不愿意表现出来。   “你自持长得好大可这样说。大表哥就是看你模样长得定好不舍得,不然早就休了你了。”窦水心看笑话的脸望着她,故意说道。   她愣怔想到,是啊,这里毕竟是古代,若她真的是无盐女他还会这样不放开她吗?肯定不会的吧!她也不太确定了。女人精明,但面对男人的时候几乎为零。   “那又如何,至少他现在不会休了我。我颜值高能抓住他的心也行,可惜的是你们自以为长得好,却一直呆在家中嫁都嫁不出去。”她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你、可恶,你以为你自己多厉害。姨娘不是说,你自己带着彩礼上门嫁来的,你才不要脸赶着门的出嫁。”窦水心最怕被人说嫁不出去,毕竟她也十六岁了。订婚不过才十三四的年纪,她们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那你们岂不是更不要脸,吃住都在顾家。我至少是顾家的媳妇,你们又是何种身份在这里作威作福。还是说,顾家没有掌权的人了,让你们这样胡来。我也不愿与你这种不讲理人的辩解。”关于当初她为何会主动带着嫁妆嫁到顾家,她本人不清楚,根本无法反驳。   只是早上的好心情被她们破坏了。抱着孩子的手有点颤抖,她本不是吵架的人,这些人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顾李氏被她说的心生怒气,却无法反驳,毕竟她说的对。窦氏母女三人在顾家呆的时间够长,但眼下又想把这两个姑娘给南鑫说一个,不便赶她们离开。   见大家不啃声了,她又道,“你们想送便送吧,荒地你们自个去别跟着我。”她说完抱着孩子出门离开,小娘子脾气本来就不小。   南鑫拄着拐杖在后面喊,“嫂子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瓜田。”   她是先到了瓜田。顾南城已经摘了许多西瓜,夏天和清哥两人一个个的从瓜田往外抱。干净的小脸迎着有太阳的光辉,看着非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感动。   她就站在地头边上,轻声喊着两个孩子,“夏天、清哥,你们歇歇。”   “娘,你来了。你看这些瓜全是我们抱出来的。”夏天从瓜田出来,指着驴车下面摆放整齐的西瓜,脸上尽是笑意。   “非常棒,夏天和清哥好厉害啊。我都搬不动呢。”   “娘也厉害,爹爹说娘生了妹妹是最厉害的人。”果真是母女,这称赞的话都说的那么相似,赶着去夸对方。   顾南鑫到瓜田已经累的直喘息。顾家宅院到荒地瓜田本来就远,她走的快。可南鑫是一条腿在走,肯定赶不上子墨的脚程。   “嫂子你走的好快,我都跟不上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等你。”她轻声笑着说,语气里的生气还是有的。生他娘的气连他也埋怨上了。   “我没事,后面那俩估计都快走不动了。一篮子的吃食还有一大壶的水,比安然还重。”他都怀疑他娘是不是故意让窦氏姐妹干这活的。   早上走的时候顾南城特意给顾李氏交代。他今儿得一天再地里,需要做多点吃食。顾李氏本疼他,准备的食物不仅多花样也多,水都装的满满。   西瓜田里哪里需要水,有西瓜吃谁还去喝水。   他从瓜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西瓜,走到她身边,“子墨,这个西瓜甜刚摘下就崩开了,你看里面的瓤子多红,你尝尝看。”今年瓜田第一个西瓜,他献宝似的放到她面前。   “你手太脏赶紧洗洗吃饭,西瓜凉性空腹不能吃。”她面容柔和略显关心。   “你没吃饭?我交代娘给你煮鸡蛋了,没吃着?”他低声靠在她耳边轻问。   “吃了,已经吃过了。”她敷衍了事的推开他的靠近。   顾南鑫正和夏天清哥玩着西瓜。窦氏姐妹看到顾南城已经害怕到不行,站在远处手里提着东西放也不是提着也不是。   他拉着她到了树的旁边,不管其他对着她唇瓣亲了下,“骗我,看你眼神定是受了委屈。”   “没委屈,不过就是你两个表妹的好事。一会儿多给她们点活算是给我出气。”她也变坏了,知道如何惩罚人了。还念着几分亲戚之意,她没过多坏心思。   “听你的。”   从窦氏姐妹手中拿了食物,里面放着五个鸡蛋,他想也知道媳妇肯定每吃着。生活在一起就是憋屈,想让媳妇吃点好的都不成。   匆忙吃掉馒头顾南城快速的去了瓜田,顺带着窦氏姐妹俩一起,“你们两个帮着把西瓜从地里搬出来。力气大的用篮子装,力气小的用手抱着,别愣着去干活。”   “哥,你看我能干啥活?”南鑫见窦氏姐妹都被安排活了,争抢着问。   “……你脚伤还没好,在这里坐着吧。”不是嫌弃他,他脚上的伤不能再乱动。   子墨看着他摇头,脚都不能走还想干活,“南鑫,你在棚子里看着安然,我去地里帮忙。”   “嫂子,你能行吗?”这搬西瓜的可是重活。   “没事,我应该可以。”性子耿直的小娘子,大家都去田地劳作,她不能在这里坐着。   荒地开出来的时候本就不小,远远望去有三亩多的地,全都种上了西瓜。从育苗到收获,这其中一只是他在操心把。,一点点的把瓜田种到这么大,真的不容易。   顾南城一人摘瓜已经不够用,窦氏姐妹不急不慌的一个个的搬西瓜,看的她都急了。   本就是娇弱的身子,起初是一个个的搬。后来看到有竹篮,她便往竹篮里面放两三个,跨在手中往瓜田旁边放。   他在地的那头埋头摘瓜,并没看到小娘子在田地里大汗淋漓的搬西瓜。   南鑫坐在床上逗着安然,周边站了几个村子里的人。一些妇孺爱看个新奇。   “南鑫,你家这是种的什么东西?圆圆的大大的,长得真喜庆。”其中一个微胖的妇人手中挎着篮子,上面装着青草,脸盘圆大眼睛却小的可怜。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英子同门堂婶。他们倒没什么关系,也不想理她。   “南鑫啊,你倒是说说啊我们也想知道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和英子堂婶一起的,是个年纪看着不大的小妇人。   “这个是西瓜,我爹爹种的,可甜了。”他不理她们。夏天却甜甜的对她们解释了一下。   “西瓜是个什么东西?不曾听过。夏天你爹可真能耐,这个西瓜真的甜?”小妇人着实羡慕了一把。夏天爹长得不仅好看,连种的东西都和大家地里的不同。   “甜的很,你要尝尝吗?我这里有。”夏天心思单纯。子墨教导的便是分享,她毫无心机的拿着之前打开的西瓜的要分给大家。   “夏天,你咋啥都给人家,不许乱给。”作为夏天叔叔的南鑫,他很有必要的吼了一嗓子。   那块还没送出去的瓜直接掉在了地上。夏天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瓜,恨不得哭出来。   “娘,叔叔凶我。”看到子墨的身影,她跑过去抱着她就哭,那语气甚是委屈。   “怎么凶你了,你去问问叔叔是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她把西瓜放下已经快站不起来了,这搬西瓜真是个累活,她这腰疼的要命。   而那两个本就站在问夏天要西瓜吃的妇人尴尬了,摆手对她喊道,“小娘子,我们是新奇这西瓜,能否让我尝尝看?”   尝西瓜未尝不可,但不能白尝。   她没说话,顾南城从瓜田里面出来了。他清楚的知道瓜田里的西瓜有多少,他们人少今天可能弄不完,便道,“可以尝,但你们得帮我们干活。放心,干完活我会给你们西瓜作为补偿。”   “这个……。”两个妇人有点犹豫。   “你们还犹豫呢,等你们吃了西瓜再说就后悔了。我们家的西瓜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真是白给了你们。”南鑫语气不善挖苦她们。   “行,顾家相公是个读书人断不会骗我们,我们先尝尝这西瓜是个什么东西?”英子堂婶看到那红色瓜瓤细小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顾南城倒也地方,立刻开了一个西瓜给她们一人分了一半。夏天这姑娘真实在,看到别人吃她的东西,不仅不藏私反而很高兴,“你们把西瓜掰开,这样才能吃到里面。”   两个妇人只吃了一口便喜欢上了这个奇怪的西瓜。三下两口吃完跟着顾南城小心翼翼的进了瓜田。   她们是妇人自然是心细,能观察到瓜仔细点不踩到。那份妇人本就有的小心思也存在,看到别人家的东西,哪个不眼红。   约莫黄昏时分,瓜田里的西瓜捡熟的摘,算是弄完了。   驴车装了一车没装满,还得来第二次。   “子墨,天色暗了你带着孩子们回去,剩下的我们来弄。”他知道小娘子今天累坏了,那股子蛮劲儿也是挺拼的。   窦氏姐妹也想回去,顾南城没出声她们不敢对他说,却找了顾南鑫,“二表哥,我们也累了一天,想回去了。”   “回去啥啊,大家都在忙,你们等会儿再走。”才干了多少活,两人没嫂子一人干的活多还想回去。   “晚点回去可以。但二表哥,我们这衣服在瓜地里走来走去都脏了,你得让他们给我们买身衣服。”窦水灵明目张胆的所要,一点不知羞耻。   “你还好意思要衣服,你吃我家住我家的,连你们没搬进去那房子都是我哥找的,你咋不说给钱。都干活去。”真是晦气,这样的媳妇他打死不要,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娶。   这俩姑娘真是出门不带脑子,再顾家吃喝不说,帮个忙干点活还要衣服要钱,真是够了!   她确实累了,带着夏天和清哥、安然早先回去。   等他们到家已经天黑,顾南城还没回来。他一人驾着驴车确实有点吃力,尤其在戈壁村这个道路崎岖,上坡下坡弯度较大的地方。窦氏姐妹跟个摆设似的不上手去推车,而那两个帮忙的妇人已经带着顾南城分给她们的西瓜离开。   不多,一人分了两个。但这等稀奇的玩意儿说来也够重,若真是有心之人抱着此等之物去官府或者高门大户换取银子,也是个巧妙的法子。世人皆说古人聪明,确实有这样的人存在。   等她把安然喂了羊奶哄睡后,便坐在屋门口等着他。听到外面有驴叫声赶紧迎了出去,“今晚还用去一趟吗?”   “不去了,明日再管那些西瓜,今晚让南鑫在瓜地里睡。”他把驴车卸下,驴子牵到棚下放了草料。   见小娘子还在旁边站着,“回屋去,我一会儿吃点东西便回屋。娘她们应该都休息了。”   “在屋里说话呢,谈论南鑫的婚事。”她简单的说了下便回屋了。   窦氏姐妹到了家便进屋,对着窦氏好好哭诉了一番,说再也不去田地了,又热又累活都干完了还不让回来。免不得窦氏对顾李氏一番牢骚。   此时,外面月圆光亮,凑着窗子能看到外面院子里那一车搭着瓜秧的西瓜。他洗漱之后回屋,悄悄熄灭了灯,抱着娇妻耳磨丝缠,“子墨,今晚可行?”   “不行,好累。”她低声嘀喃似拒绝。   “做这事儿解乏,明日还需要力气,我得抱你才行。”这里有找的好冠冕堂皇,她没做出动作拒绝,他已经先出大招。   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耳垂,这地方可是她最敏感的部位,逗的她频频闪躲,缩着耳朵不许。   “我知晓你这里敏感,别害羞。”他低沉的语气就在耳边,带着密密麻麻的颤抖,她确实被感染了。   随他折腾吧!   这一随他可是折腾了半宿,直到安然醒来,她抱着婴儿又困到不行。   “孩子我来哄,你去睡觉。”他体贴入微和古代人的大男子主义不太相符。   “没事,你明日还需要力气。你休息她已经睡着,不动便没事。”坐月子那会儿鸡蛋不断,连南鑫捉的那些小鱼儿都给她做汤吃了,终于有了奶水。也不算多,晚上喂她还足够,白天还需要喝羊奶。   他起身把婴儿放到中间,伸手抱着小娘子,这才安心睡下。   早上起来伸手一摸,一片湿漉,原来是安然尿在了床褥上。小娘子昨晚着实被折腾坏了,又是男人床底之间情事;又是婴儿饥饿啼哭,她没睡安稳。到了早上才进入睡眠。   他抱起安然让小娘子睡个早觉。   西瓜是个精细物,不是说有多贵重,而是物以稀才贵。在戈壁村顾家是唯一一家种出西瓜,早上刚起,院子里已经有声响在动。   他本想抱着安然出去,子墨微微动两下身子,睁开睡不醒的眼,“孩子给我吧。”   “你醒了,还要睡吗?”弯身把孩子放到她怀中。   “不睡了,一会儿便起来。”还困,但不要好意思再说睡。   他出去之后顾李氏和窦氏都在外面,手中拿着刀已经切了一个瓜,最属窦氏母女吃的欢。   顾李氏手中拿着一块,见他出来,“南城昨儿摘的瓜真甜,你尝尝。”   “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我出去看看。”西瓜是自家种的,家人吃无可厚非他不会阻止。   叫了夏天和清哥出来,他们一起搬了几个西瓜,出门。   窦氏啃着西瓜看他们出门,疑惑道,“这大清早的抱着西瓜出门去干啥?”   “定是送人去了,南城心善肯定是送人去了。”顾李氏终于懂了一次她儿子的心。   “送啥人,有那个功夫拿着西瓜换钱去了,你说这精贵物得换多少钱啊。”钻到钱眼子里去的女人,眼里除了钱便是算计,毫无人情味。   顾李氏不语,西瓜吃完拿着菜刀收了起来。   “哎,姐姐,再给咱们切个西瓜,刚吃一个不管饱。”西瓜被她们母女三人吃了个精光,还说没吃饱,真是够不要脸的。   “行了,尝尝鲜,剩下的等着换钱呢。”她轻哼一声去了厨房。   窦水灵轻咬唇瓣,上面沾着西瓜的汁,“我看姨娘是偏心,大表哥都给别人送那么多,偏生我们想吃都不许。”   “就是,我们昨儿还去瓜田摘西瓜了呢。”窦水心也跟着附和。   “那瓜田的西瓜可是多?”窦氏心计上来,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多,昨儿才刚拉了一车摘好的西瓜回来,还有大半在瓜田。瓜田里面长着的更是多的很,你进去之后恨不得一脚能踩到一个。”窦水灵眼眸起光,想到昨天在瓜田见到的西瓜。那感觉真是太好了,正想那块瓜田都是她自个的。   “赶紧找了机会让南鑫娶你们之中一个,瓜田不得分你们一半啊!”   最是人心难测,窦氏母女的心思不难猜测,很明显,嫁人谋取家产。   西瓜摘了之后当务之急是卖出去。算准了日子今日镇上有集市,他们现在去的话时间上已经很晚。不敢在耽搁,南城送了瓜回来,匆忙吃了点饭便要去镇上。   子墨担心他一人不行,南鑫在瓜田里无法抽身。顾李氏和窦氏更是不行,算术都不好怎么敢让他们跟着算账。   “我和你一起,孩子带着吧。”   “不行,回来可是要晚上了。你身体吃不消,安然又太小。”   他肯定不许她跟着去。镇子上卖西瓜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还得给管辖之人一些费用,上下左右都得打点。好在他们卖的是西瓜,这个是稀罕物,相信卖的应该不错。   当官他运筹帷幄在掌控之中,但这做生意还欠点火候。他知道打点上下,却不懂这个世道,想从旁人手中赚取银钱不是那么容易。   子墨看着他瞧着清哥和夏天。夏天聪慧再大一想就能上手,算术她教了几年,小小的银钱她数的很顺手。清哥长得高大身材抽长了不少,可惜的是脑子有点不灵活,跟着也顾不上,但好歹能帮着看瓜车。   “让他们两个跟你一起,你看如何?”她总归是担心他一人在外。   “夏天跟着我吧,她聪明机灵,坐在车子上不动就行。清哥留在家里和你一起,还能帮你看下孩子。”   他注意已定,子墨点头默许。望向夏天懵懂无知的小脸,“夏天可还记的我给你说的话,在外面一切听爹爹的话,不许乱跑、也不许乱要东西。”   “娘。我知道,小胖都去别的镇子上读书了,我也长大了可以帮爹爹做事了。你放心我肯定听爹爹的话。”她极为聪慧又有顾南城的胆大和气魄,村子里人都知道顾家夏天聪慧懂事。   瓜田的西瓜没时间去管,只得让南鑫继续看着,家里人给他送饭送水。在瓜田棚下没有窦氏姐妹的干扰,他乐的自在。   子墨则在家中屋里看着安然,教授清哥算术。清哥智力不行,总归是笨笨的和那张极其漂亮的脸蛋不相符。但却是个听话体贴的,知道安然在睡觉,边去写字。   而子墨本身就懂算术,出了一些习题给他去写。   过了中午,安然在床上睡觉清哥在屋里呆着。顾李氏却喊了她出来,“你去给南鑫送饭去,他在地里面连口水都没喝,你们在家里倒是闲的很。”   “瓜田都是西瓜,渴不着他。”她淡淡的说着伸手接住给南鑫送餐的竹篮。上面盖着一层白布,她也不好奇去看,提在手里。   走进屋里清哥还在写字,她轻声说道,“清哥,你在屋里看着安然。我去给南鑫叔叔送饭,我很快就回来的。”   “嗯,我会看着妹妹。”清哥憨傻却懂的人心冷暖,起身放下手中的笔,端的是一个少年的活力。   子墨这才去了瓜田。一来一回怎么着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巧的是,在瓜田旁边遇到了祥林嫂和怀义。母子两人一个放羊一个割草,都是进取心十足的人。   她提着竹篮过去,“祥林嫂。”小娘子低声带着柔和喊了一声。   “哎哟,小娘子啊,这是干啥去。不是生了个丫头怎么不带在身边?”祥林嫂和气,放下镰刀笑道。   “给瓜田的南鑫送餐,看到你们在这里。让怀义给我过去吧,抱两个西瓜给你们尝尝。”她感激祥林嫂,安然没奶吃的时候,顾南城从他们家牵的羊。   “西瓜?去年我们吃过的那个瓜?”祥林嫂没说的,怀义眼睛一亮看着她问。   “嗯,是那个西瓜。”   “你这混小子,又想吃了。”祥林嫂笑了几声。   怀义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跟着去了。刚到瓜田就看到棚子旁边摆着一大片的西瓜,上面盖着绿色的瓜秧,看的他倒是激动了起来。   南鑫本是在床上躺着,见有人来立刻起身,“嫂子,你咋过来了?”   “给你送饭,吃吧!”   “可算是来送饭了,我都饿死了,中午了吃个西瓜撑的我水饱。”接过竹篮子他打开,里面除了馒头和咸菜竟然还放了两块点心,“嫂子,这个是你给我放的吧。”   “吃吧。瓜田有什么事吗?”   “没事,一切都好,就是在这里呆着有点无聊,要是有事做就好了。”她吃的麻溜,三两口把丢点心吞下去开始吃馒头和咸菜。   怀义站在旁边,子墨帮他找了两个大西瓜,“这个抱的动吗?不行我帮你。”   “抱的动。”怀义憨实立马断下身子两个胳膊一圈,把西瓜抱在怀里。   看的出他的拘谨和害羞,“怀义不用害羞,你之前救了夏天。你家的羊又给安然喂奶,很感谢你们。”   “没事、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听她这么一说,怀义更加不好意思了。   “南鑫你在瓜田呆着,我就先回去。晚上你哥可能会来一次。”她估计得来一次,毕竟刚摘的瓜还在这里,拉出去卖是才是正经。种了瓜焉能放着不管。   顺路和怀义走到了他放羊的披地,她笑着和祥林嫂说了些话便离开回家。   夏季的午后显得格外安静,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能听见,更别说院子里鬼哭狼嚎般的吵闹声。   宅院门口并未站看笑话的人,肯定不是关于村子里和别的人家争吵的事,定是家中出事了。   小娘子本就心宽不细,并未注意到疑端。直接进了大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快速跑到清哥身边,不顾清哥手中带血的菜刀拉住他的手,“清哥,清哥你怎么了?受伤了?”   她还记得之前清哥被窦氏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今儿怎么又是一身的血。   “娘、娘,她们打妹妹、卖了、卖了。”他是个傻子啊,根本解释不清楚。   “没人打妹妹,没有打,我们回屋去看妹妹。”她拉住他的手尽心安抚。憨小子一旦发起疯来比谁都厉害。   “你可回来了,这傻子疯了用刀砍人。他肯定是疯了,我们卖了他也是为你好。”窦水灵站的远并未伤到,嘴上还能说风凉话。   而窦水心的胳膊上带着血色,“我告诉你,这个傻子我肯定得卖了他。伤了我的胳膊,我得让他拿命偿。”她平时装的娇弱不爱吭声。眼前南城、南鑫都不在家,她们可是威风起来了。   “我告诉你们,要是清哥和安然出一点的事,我倒先弄死你们两个。”一昧的置之不理根本不行,她们两个就是欠收拾。   “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到的。哼,将来这个家还不定是谁管呢。你生两个赔钱货有什么屁用。”   一句赔钱货,激怒了她隐忍依旧的脾性,谁也不能说她的孩子。拉开清哥站在一边,她手法快速上前抓起窦水心啪啪的抽了两巴掌。   窦水心被吓傻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娘子。软柿子一样任人揉捏的她竟敢打她,伸手不管直接抓住了子墨。尖锐的指甲抓破了她的胳膊,白嫩娇细的胳膊上血珠子往外冒。   她也不任由她抓不动手。泼妇,这个字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温婉和淑女是伪装给被人看的外表,发起狠来她也成了泼妇。依旧不会骂人,但抓起东西直往窦水心身上砸。   “水灵,你过来帮我,打这个贱人。”嚣张跋扈的她也无法反抗的住小娘子的发狠,人最怕的就是发起狠来不要命。   窦水灵要上前,子墨低声喊,“你敢上,我连你一起打。”   窦水灵不敢了。清哥看到子墨被打也站不住,嘴里呜呜的一直叫着。不像是哭倒像是生气发怒找不到发泄的方法。捡起放在扔下的菜刀,手掌抓着刀刃冲向窦水灵。   “啊,救命啊,傻子杀人了……。”鸡飞狗也跳,人乱噪声起。   顾李氏和窦氏不在家,她们出去和人闲唠嗑。回到家时看到院子里的光景,着实吓了一跳。到了屋里见到两姐妹,见她们身上挂了彩,一阵心疼。   而窦氏拉着顾李氏哭着喊着,嘴上说着她们得走了,不然得死在这里。   “娘,走可以必须把傻子要过来,傻子是窦家的人,不能留在顾家,必须要过来。”窦水心眼神发狠,一种凌迟的眼神,坐在她身边的顾李氏看着都害怕。   “要他干啥,一个傻子养了也是白养。”窦氏不以为然,心疼两个闺女,根本不愿打理那个傻子。   “要来卖了也不能留在这里给人家当儿子,自己生不出来想白捡一个,没那么容易。”窦水灵说的更是阴狠。   语气不善让顾李氏听着也不舒服,对窦氏母女心里开始抵触。   带着清哥回到屋里,小娘子没在床上找到安然。四处找了遍才发现安然倒在床头下放阴暗位置,她怎么会到哪里?   她跪趴在地上,伸手去勾安然。只听她像小猫咪一样叫嚷,她心疼的厉害。这个孩子比夏天还让人心疼。   清哥学着她的样子趴在地上,要往里面钻,“娘,……妹妹。”   “我知道,清哥你在外面等着,我抱妹妹出来。”她轻柔安抚住清哥,他已经被窦氏姐妹激怒,哄着来才能安抚他。   她伸出上臂一点点的把安然抱出来。她正闭着眼睛,嘴里一直轻声叫嚷,叫的她无比柔软。本是冷情不善表达,眼泪却啪啦啪啦的往下落。   抱出安然喂她吃下奶这才不闹。她又着手给清哥换了衣服,发现他后背和胳膊上有阵阵伤痕。触目惊心看的她心疼不已,“清哥疼吗?”   “娘,……疼。”似撒娇般说,依偎在她怀里贪恋着那为数不多的温柔。   “知道疼就要别硬碰硬。你打不过他们,便学会忍下,只等将来你有能力了,随时可以收拾。为什么一定要硬碰硬呢?”这话似是在说她自己,又似在说清哥。   清哥本就迟钝的脑袋根本听不明白,“娘,不懂。”   “不懂没事,下次记得跑开别再被打了。”她真心心疼这个孩子,他到底是处于怎样的地位,任由是谁都可以打他欺侮他。   清哥不懂,只是靠着她一点不想动。小手抓着那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她和两个妹妹了。   集市固然热闹,却也显得冷漠。出乎意外,他们拉来的西瓜没想象中那么好卖,一些人上前问了几声,见价格高便走。   价格定在十文钱一个,不算贵,毕竟西瓜数量少个头大。不像那些梨子、杏子、枣子一样,论斤称着卖。这是顾南城的逻辑,他认为西瓜论个**较划算。其实,西瓜也可以论斤来买,价格稍稍一改动便好。   约莫到了中午午时,从开始在集市上行走的人渐渐减少,驴车上的西瓜还剩下不少。他有点被打击。   “夏天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饿,爹爹我们卖完瓜才可以回家吗?”夏天在驴车上坐了一大中午,腿脚都麻了。她想以后再也不愿出来了,好累。   “不卖完也可以回家。不过要等到晚上了,你累了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父女两人,夏天坐在驴车上面他坐在西瓜后面。   西瓜没有想象中好坏,不是因为价格而是没有人愿意去尝试新鲜食物。在集市上呆了一天卖出去的西瓜竟然没他作图挣来的钱多。   晚上他们到家,家里一片安静无声。夏天从车上下来抱着他买来的吃食,“爹爹,我先进屋找娘。”   “嗯,进去吧,东西给你娘。”刷好驴车解下驴子,添水喂料,他收拾好了之后才进屋。   子墨抱着安然见他们回来,脸上透出丝丝笑意,“夏天今天乖吗?”   “娘,我都帮爹爹收钱呢,没有出错。”她很骄傲的说出自己的功劳。   “你很厉害,吃饭了吗?”   “没有,还没吃呢,这个是爹爹买的煎包。有牛肉和羊肉、还有猪肉韭菜,好多好多。”她拿着油纸包,整整有三大包,里面全都是熟食吃的。摸在手中还带着余热。   他进来的时候听他们在说话,“子墨你们吃完饭了吗?”他本是满脸笑意进来,在看到清哥脸上的伤痕顿住,“怎么回事?清哥谁打的你?”   “她们两个打的,还打了娘和妹妹。”清哥轻声说道,眼神波动到这怯意。   “我去找她们,你们先休息。”   她也不阻止,任由他去,这事最好他出面。他娘护着的两个表侄女比她这个儿媳妇还重要。子墨没想那么多,只是觉着委屈却忍不住了。   他也来了脾气,出门卖瓜挣钱去了,回家看到老婆孩子被打。任谁心里都憋屈。伸腿一脚把门踢开。   “哎哟,谁啊这是。”顾李氏叫嚷的声音。   “是我,让她们两个出来说清楚,谁打的清哥和子墨,长能耐了?”语气不善,用词阴狠,他毫无掩饰自己的怒气。   “没谁打谁,都是她们闹着玩呢。她们两个也睡下了,南城你也累了一天回屋休息区,你那媳妇就是事儿多。”她不帮自家儿媳妇反而说些不好听的话。   “娘,我只留下一句话,你要是留窦氏母女在这里,明日我们便搬出去单过,这事我去找村长说。”他生气之际。愚孝固然不可要,但顾李氏孤儿寡母的拉扯他们长大确实不容易。   顾李氏真的是不长心,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说说而已。再者,窦氏母女在他们家也被赶了几次,哪次走了?大家不都还是生活在一起。   触碰人的极限一次就够,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顾李氏不明白这些话终究是失了儿子的心。   小儿子被逼的不愿回家,大儿也要带着媳妇和孩子离开单过,都是她自己作的。   知道会有人管为何还要去欺负人?谁道是鬼迷了心窍。窦水灵和窦水心两人靠在床的角落里,吓的直打哆嗦。他本就有种让人害怕的错觉,不敢和他对着干,却把脾气撒在了小娘子身上。   奈何他就是小娘子的靠山,得罪小娘子就是在碰触他的逆鳞。   气急败坏,他回屋之后把屋门从里面上锁。带着夏天和清哥到小书桌前,给他们拿出东西来,“你们两个乖乖的在这里吃东西,不许乱跑。”   “我知道。爹爹,你和娘千万别打架啊,我和清哥害怕。”夏天坐在小凳子,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着他。   他身子一愣,面色带了几分笑,“不会,爹爹疼你娘都来不及,不会和她打架。”就是小娘子想打,他自愿当那个挨打的人便好。   夏天点头,“那我放心了,你们不打架就好。我和清哥吃完东西就上床睡觉。”   “好,晚点爹爹去看你们。”   房间不够大,仅在小书房放了一张床,用帘子隔开让他们两个睡在两旁。   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她怀中的安然已经睡了,“孩子睡了放在床上。”   “嗯。”她冷淡的说了一个字。   “还是生我气了,没帮你出气?”他试探性的问她。   “没有,是我愚笨无知对付不了这样的人。”她自嘲般说道。   “错。不是你愚笨,是你和他们不同,高门贵族的千金自幼便熟读诗书、学习礼仪。不会和人争吵打架也是正常。”他揽住她的肩膀,低声细说。   “总归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我连点心计都不会,那不是愚笨无知是什么?”她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美人心计里面的计谋,是不是也像芈月那样攻于心计?可若真是那样的话就不再是林子墨,而是另外的女人了。   “你这是故意妄自菲薄。谁让你去学那些心计了。我们家族单一,我也只有南鑫一个兄弟。你学那些东西有何用?窦氏那两姐妹总归是外人,根本不必理会她们。明日我们搬出去,找了机会以这边兄长的身份嫁了她们便是。”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把窦氏姐妹的后路也断了干净。   “你说完了?”她回头看他眼神清澈冷淡。   “说完了。”倒是实在,问什么回答什么。   “那就睡觉。”她拉扯被子身子倒下准备安寝。   “娘子,我还有其他的话没对你说,这么早就睡?”像是打蛇上棍缠上她似的,抱着不放。   “没精力听,身子乏的很。”   他是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小娘子说,她没什么精神去听。感觉有点受了打击,表情有些失落,“你先睡我去看看他们两个。”   小娘子背对着她轻声呢喃算是应答。   早晨的阳光迷茫涣散,看来昨夜的雾大露重。起来之后,她带着清哥和夏天洗漱,顾南城在牵了驴车过来。   “早饭也不吃了,我们把家搬了。昨晚我和娘说了,今日就搬家吧。”他想了一夜,昨晚对他娘说的话不是吓唬之语。不管如何,这家是搬定了。   “爹爹,我们搬去哪里?以后我还能再回来吗?”夏天一听着急了,这个地方是她从小住到大,熟悉和亲切难以割舍。   “当然可以。这里是叔叔家,你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她无法在一个孩子的内心种下邪恶和仇恨。夏天和顾家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   搬家是件大事,但眼前这情况来看,根本是没有一丝准备。   在农家,搬家盖房和成婚是一样的大事,弄的人尽皆知才好。最好还要挂上一挂鞭炮,响彻四方让大家知道家中有喜事。   他们搬家匆忙,一切从简。顾李氏还不知道他们搬家,知道定是有矛盾出现。   幸亏顾南城在家,她就是折腾也不敢乱来,充其量说几句酸言酸语。   衣柜是他们两个一起搬的,放到驴车上面。她回屋继续搬着被子出来,他快速接住,“你在椅子上坐着等我,这些活我来做。”   “你也有一个人忙不来的时候。”她直言直语的说。   “那时再叫你,安然抱在怀里,谁也不敢说你闲话。”他早就替她想了一个好理由托辞,孩子尚在襁褓,她得看着。   她果真在一旁看着孩子,夏天和清哥搬着小东西往驴车上放,像玩儿似的十分开心。   顾李氏刚起来,听到外面叮当响声。推门发现是他们在折腾,“这是干啥呢?大早上收拾屋子?”   “姨娘他们不是收拾屋子,像是在搬家。”窦水灵出来站在顾李氏后面。手中抓着一把瓜子,是个嘴碎的。   “搬家?怎么可能?谁让搬家的?我这老婆子还在这里你们想搬到哪里?”她气冲冲的走到驴车身边,那收不住的暴躁吓的驴车直踢蹄子。   “奶奶,你吓着小毛驴了。”这头被顾南城买到家的毛驴很有出息的生下一头小毛驴。小毛驴一直跟在老毛驴的身边,见顾李氏气冲冲的过来,撂挑子的似的乱踢。   顾李氏不理夏天,推开她往屋里去。他从里面出来,“是我让搬的,昨晚我说过了。她们继续在的话我们就搬。娘,夏天和安然是你的亲孙女,子墨是你的儿媳妇,你觉着哪个重要?”   这话问蒙圈顾李氏了。她只道这两个表侄女是个好的,会说好听的话;这个表妹是个掏心的,能给她出出主意怎么算计自家儿媳妇。   “这家是分开了,我们照常往来。南鑫以后住在这里,也算亲近。你要是觉着夏天和安然该过来问好,逢节让她们过来瞧一下;你要是觉着不喜,那她们以后便不用再过来。”   “夏天是我孙女必须得来,咋就不来了。”顾李氏猛地一张口大声说,接着又道,“南城。你窦姨和两个表妹总有走的时候,你们不用急着搬出去。”知道他们必须搬出去了,顾李氏不好再阻止,只能拖延他们离开单住的时间。   “房子已经建好,该是搬出去住。鸟儿长大羽翼丰满不也是学着单飞筑造新巢。”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爱巢,娘子孩子,其乐融融。他会学着纵容她所有的不会和不懂。   他是铁定了心思要搬走了,“搬出去行,不能到村长哪里分地契,咱们还是一家人不能分开住。”   “就是啊,地契不能分。你们不能把好的土地挑走让南鑫哥没地种。”从上次脱衣不成之后,窦水灵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顾家二房媳妇。   顾南城看着她轻哼,“南鑫的地我分的,怎么?你有意见。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顾家轮不到你管事管到这里。问问窦姨,看她敢管顾家的事吗?”   男人不能惹,惹自己的男人容易惹火上身,惹别人的男人容易惹祸上身。   小娘子淡然抱着孩子,歪头看着那边情况。白长了一个脑袋的姑娘,对得起那张脸吗?是只长胸忘记长脑子了?   被点到名字的窦氏垂着脸不敢出声,在这个家她还真是最怕南城这小子。   顾李氏有点被打击,返身回屋去了。人就是这样,不被打击一次还直觉着自己做的对。现在儿子都不要他来,她还不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搬家确实是个重活,简单的把东西从屋子里拿出都累到不行。大件小件的放在外面,子墨趁安然熟睡,帮着把屋里的衣服和琐碎物往外拿。   “这个布料不是给他们的吗?怎么还在屋里?”她抓着几匹颜色略重的布料,看颜色应该是给南鑫和顾李氏穿的。   “中秋前买的,忘记给了。收起来吧,等以后再说。”他淡淡的说了句,扛着椅子往外出。   挺是可惜,给他们买的布料却没送出去。   其实,是他故意留下的。毕竟窦氏母女三人都在,给他娘的话肯定落到别人手中。索性就束之高阁放在一边。若不是这次搬家她应该还不知道。   东西全搬出来之后南城套上驴车开始往新家那边捯饬。子墨和夏天、清哥跟着一起过去。   新房子建在瓜田上坡的平地处,从新房往下看能瞧见瓜田的情形。新房建的非常巧妙,顺着村子里的道路一直到头,转了弯往前一个草地便是他们的新家。在新家的背面则是半干涸的戈壁滩,上面长着青黄不接的野草,看上去有点荒芜。其实不萧瑟,那些野草便是随风自由飞的风之信者—蒲公英。   他听她说过喜欢向日葵,一种朝气而阳光的花束。更实惠的是不仅花期长还能吃到瓜子。他想,若今后得了空闲便在房后种出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让她喜悦。   新房的主房是他们住的,在主房的周围是两间小套房,建造的很精巧温馨。只是现在还缺少家具需要一些简单的布置。   拉着整整一驴车的家具到新房,把东西搬进去之后还显得空旷。   “房子挺大。”是很大,比他们住的老房子大的多。而这新房全是红瓦片落的顶,里面的横梁柱子,非常工整,上面还雕刻着花。这等心思细的活肯定是他想的。   确实是顾南城交代的,他仿着之前所见所闻而特意设置出来的房屋结构。   “家具不足,等安定下来我们找人去打造,你有想要的一并说。”   “好,把这些东西方放下,我带着他们收拾。你只管去整剩下的东西过来。”她也带了喜悦,像是被感染似的。   人是一种很容易被带动起来的敏感动物。当他在努力为以后的生活做出奋斗和努力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效仿他的举止、动作乃至心思。   “你们别管,这些都是大件太重,等我回来再一起收拾。”他自然不愿让小娘子做重活,跟着他本就受尽委屈,现在还去做重活他却是带着怜惜、心疼。   搬家就是来回折腾。这次搬家太匆忙,新床并未打造,只能先用旧床。而顾家那张旧床真的已经破到不行。常年不见阳光,床底板已经发慌腐烂,上面的木头承受不住夏天上去蹦跶一圈,肯定破掉。   抬着床进入新房也需要力气,太费劲了,子墨摇头按住他的手,“我们还是先在外面迁就几天,让人先打造床。”旧床太沉又很重,抬进去再抬出来确实费劲。   “好,听你的。不过外面睡的话蚊子太多,你不怕咬?”他轻笑似嬉笑她般。   “不怕。”   夏天的夜晚多是蚊虫叮咬,但常年在农家住惯的人反而不是很怕。知道她是嘴上硬说,在收拾好家具之后,顾南城便去外面找了艾草,点燃之后熏染虫子。   当初建造房子的时候把院子的水井和厨房,她不会做饭但总归会烧火。添上水烧上热水,一会儿洗个舒服的澡。   安然在宽大的竹篮竹筐里面,上面搭着一层透气的白布,像蚊帐但比蚊帐密实。小小的身子躺在里面,夏天和清哥在院子里的床上玩耍吵闹。   他把火烧起来,看到厨房里通火通明,“子墨,晚饭我来煮你看着孩子们。坐在燃着艾草旁边,不容易被蚊子咬。”   “我没煮饭,我烧点水一会儿洗澡用。”她往灶膛里舔着干柴,夏家燥热,干柴多是干的透彻。不小心便烧着了头发。   问道烧焦的味道,他还是进去帮她去烧。这个小娘子倒真的不会做活,只能家里条件好了给她找个帮手。   他心中其实早给小娘子想好,安排个婢女跟在身边。想她之前身边跟着的大小丫头肯定不少,真是委屈她躬身做事,不辞劳力。   “你和清哥把木桶抬过来,我烧水。木桶在主屋旁边内屋里面。”木桶不大,她和清哥两人完全能抬的动。   “好。”她识时务起身听他的话去太木桶。木桶也是他视线交代先做的,现在正是夏季,家里不能没有木桶和水盆这些东西。   厨房的侧面隔着一个门板便是洗澡的地方。烧水用也方便,而洗澡的浴室和主屋之间在外面连着一个通道。   她洗漱之后把木桶里的水倒掉,那水便顺着厨房后方流到了外面的戈壁滩上。洗澡之后也能浇地,这可是他们所不曾想到的。   重新换了衣服,简单的吃了点之前剩下的点心,喝了点热水,吃的不算饱只能将就一下。顾李氏心思不明,并没过来给他们送吃的。   夏季的夜晚出乎意料的美丽,尤其是清冷高空上面挂着月亮和星子。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月光下静谧的小院子里睡的是和美的一家人。   夏天和清哥睡在床上,她和顾南城躺在另外一头。斜靠着床头,她看着星空,他看着她。她窥探星空的魅力,他欣喜她空灵的神情。   夜半之分,天气突然变凉,起来给两个孩子盖了下辈子,她才缓缓睡下。   刚睡下,便被太阳刺眼的光芒惊醒。身边的安然也叫嚷起来,似是在哭泣。她抱起小女儿坐在床上,一脸睡意朦胧,看上去比平时清冷的面容纯良许多,“子墨……。”他低声喊了一句,却喊的人毫无头绪。   她冲他轻笑,“喊我作甚。”   “不做甚。起来我们去娘那里吃饭。”新房火灶堆起了但没有粮食,之前买的面粉和各种米。都在老院子,他们要想吃上顿饱饭必须得去老院儿吃。   回到老院子吃了顿不温不热的饭,她和顾南城一起收拾了剩下的东西。   正值中午时刻,南城拉着驴车和西瓜回新院子。   窦氏看着水灵灵的西瓜被拉走,嘴馋心也馋,“姐姐,这西瓜不能都被拉走吧,总归得给我留下一些。看南城那架势是打算全部拉走。”   “南城做事不会错的,肯定有他的理由。”儿子做法不对,这西瓜不能全都拉走,怎么着也要给她留下一点。   “有啥理由。我看是小娘子捯饬的让他全部弄走才是。这个家还是她说的对,顾家的人都得听她的安排了。”典型的恶人心里,欺负不到心痒痒,却又不敢上前去。满心的鼓动旁人去做那恶事。   被她这么一鼓动,顾李氏心情自然不爽。却没办法,儿子为了她都搬出去过了,还能怎么着,只能看着还能如何。   将近三天时间才算把新房收拾好,老宅里的东西全数拿尽。   而在瓜田看瓜的南鑫,尚不知他们已经从老宅搬了出去。连着三天都是窦氏姐妹送饭,他每次看见都不给好脸色。今日等到饭点却看到是她和夏天提着饭过来了,心情瞬间喜悦起来。   “嫂子、夏天你们几天都没来瓜田了。我哥呢?”   “叔叔你也想我爹爹了,爹爹在家卸瓜呢,说一会儿来这里把剩下的瓜全都拉回家里。”夏天人小机灵嘴又巧,继承了他们夫妻两个所有的优点。   “夏天都说了。你还没吃饭吧,这是我们带来的饭。”她说的是我们,是新房子这边坐的饭,并不是老宅那边做的。   “什么饭菜我看看。”他说着伸手接过打开竹篮子,当即愣住,“这个是炒的菜还放了肉。嫂子,白米饭也太多了吧,都够煮好多米粥了。”他欣喜不已。   子墨一直噙着笑意,这没饭和菜都是南城做的。她不过是在旁边指点了几下,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叔叔赶紧吃,这个可好吃了,娘给你放了鸡蛋在篮子底下呢。”夏天笑着说道。她和清哥早在家里就吃饱了,看着顾南鑫嘴上直说让他吃。   顾南城厨艺也不怎么好,瓜片炒肉,西瓜片切的非常厚,几乎是炖烂的。怕放多了盐菜会咸,也是炒好菜最后放的盐。火是农家土灶烧的,倒是把肉炖的很香,这菜也不算难吃。   南鑫吃着饭菜,小娘子带着孩子在床上玩耍。   顾南城回来的时候又摘了一些,加上堆放在瓜田外的西瓜。整整拉了一车,收获颇丰,但售出有点困难。   夏家正午,天气最热,忙完之后他们坐在一边吹着夏风闲。   南鑫吃饱饭了,把东西放在竹篮里面,“哥,我脚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出去卖瓜。我听娘说了,你最近忙着西瓜的事。怎么回事?不好卖还是咋地?”他已经长大,渐渐懂的事也多了。   “没有出路。”他低声淡淡的说,一点不着急。   她抬眸看着他,“我们换个方法,以物换物如何?”   “嫂子,何为以物换物?你说的仔细点。”南鑫不懂却来了兴趣。   “这个简单。现在我们手里有西瓜,我们可以用西瓜和别人手中的东西交换,比如麦子。”她聪明狡黠,心思不是脸上那么淡定木讷。   “你是想用我们的西瓜去换别人的麦子?”他懂了她的意思。   “也可以说是别人用麦子换西瓜。”   “那如何等价交换?”他聪明的反将她一军。   “这个就靠你想办法了。麦子是何价位?西瓜你又定在何价位?直接平等就可以了。”她不懂这里的麦子多少钱一斤,也不知道他给西瓜定的价格是多少。如何等价交换只能靠他去评定。   “很不错的想法。子墨,这个西瓜你确定能大卖吗?我看出路不是很好。”他不太相信这个西瓜能做到市场大卖。   “市场还没开出。初期做肯定不容易。”她轻描淡抹的说了那么一句。语气里有种,你不打开市场怎么能挣钱的暗语。   他怎能不明白,像是突然醒悟一样,张嘴轻笑出声。以至于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还特意看了下自己,是否哪里闹出了笑话。   事情决定了方向便好做了许多,简单的休息之后,他们便要驾着驴车回去。小驴子脱开母驴跑到一边吃着青草,夏天和清哥去追了。   子墨抱着安然站在驴车旁边等着。南鑫正坐在床上,摸着渐渐痊愈的脚,肯定能走路了。这几天在瓜田呆的都快长毛了。   没等到夏天和清哥的过来,倒是从远处看到一个灰色衣衫的女人,步履蹒跚往这边走着,脚步一深一浅走的极其辛苦。   子墨看的不清楚,满满黄沙之下,滚烫的太阳能灼烧人的肌肤,她不敢往前走。怀中的婴儿也吵闹不休。   顾南城已经把驴车架好,“子墨你看孩子是不是饿了?你先喂她一下。”他心疼孩子比她还甚。   “刚吃过,不是饿的。”孩子的心情别去猜,猜不透。   她眼神注视前面,心中疑惑,“你看前面那个走来的是什么人?”能从戈壁滩那边走来的人,非常至少。也只有商队能从这里经过,往往是一趟,冬天出来夏天回去,他们见惯了进村讨水喝的商队。   “像是个女人,应该是村子里的,不用管。”   原来是村子里的人,这样一想她也不关心了。   正欲转身,却见远处那女人摆手向这边招呼,嘴里喊着话语,不明白她在喊什么。   那妇人见这边有人走的更加快了,终于见到人了,得救了。   她跑的快速,不管黄沙灼脚。她的鞋子早就走破了,一双脚底走在黄沙上面烫的生疼。   看清了了那走来之人,还没出声。只见那女人扑的一下趴在地上,拉着她的裙摆,“小娘子,你救救我给我点水和吃的,我已经将近五天没吃东西了。”   “南鑫拿水来,赶紧给她喝下。”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住那趴在地上的女人。能从戈壁滩走来确实不容易。   顾南城也切开了西瓜,递了过去。   女人抓着东西不管什么,嘀咕的喊了声谢谢,狼吞虎咽般大口吃了起来,嘴里一直喊着谢谢。   夏天和清哥从远处牵着小驴子过来,看到一个浑身邋遢的疯女人毫无形象的吃东西,“娘,她是谁啊?”   “是过往的路人,口渴腹饿。我们应该给她点吃的。”她细心的给夏天解释。   “嗯,我知道。”她听话受教,看着那毫无吃相的女人,宽心安慰,“你慢点吃,不急,我们家有好多西瓜,还有白米饭和肉,都可以给你吃。”这姑娘倒是很会做顺水人情。   本就狼吞虎咽的女人突然停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脑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低眉顺眼收起,拿着西瓜的手也放慢了一些,吃的缓慢,“多谢小姐搭救。”她低声这么喊了一句。   不道是喊子墨还是喊夏天,顾南城眼神异样在那女人身上扫描了个遍,“吃完便离开,不准停留。”   “感谢你们救我一命。我孤身一人从老家逃难来的,我什么活都能做,恳求你们收留我下来,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手中的瓜端着,她把头磕在黄土高坡上。诚意知足,可怜悲惨。   “姑娘,我们也是穷人家,温暖是没问题但养不起其他人。”生活才刚走上正轨,温暖勉强自足。养活别人有点困难,她说的温良无害。   “小姐,我吃的很少还能干很多活,什么重活累活都行。我也是农家出身这些农活都能做,还能煮饭洒扫。”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一直叫子墨小姐,她明明是个已婚生了两个孩子的小妇人,她却坚持叫她小姐。   这样什么都会的人确实难找,像是他刚想要买一个人照顾子墨和孩子,上天立刻就送来了这么一个人。简直难以拒绝。   “你的文书可带在身上?”他突然问道。文书是每个人身份的象征,他要留下这个人的话,必须拿来她的文书,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身份证。   “没带在身上,我从家里逃难的时候没来得及拿。”她低声垂着眼说道。   “先留下吧。在瓜田看瓜,你可愿意?”是试探还是考验?局外之人看不懂他为何这样决定,放任一个女人深夜在瓜田看瓜。   “愿意,我愿意,只要让我留下,我什么都愿意。”终于找到安稳地方了,她有件事情没确定,得留下来弄清楚。   早先跟着夫人来了几次一直未果,这次是真的吗?她得找机会给夫人送信。   她是个农家出来逃难的人吗?看那细皮嫩肉和个小姐似的肌肤,一点不像。若他们能仔细注意的话定能发现,在衣服遮挡下的胳膊手腕处,露出的肌肤和面上的肌肤完全不同。看她守规矩的样子,倒是像大户人家出来的有教养的丫头,地位定是不低的那种。   平白无故救了个女人,还是个院子在他们家打杂干活的女人。确实有点奇怪,不要工钱之给饭菜便可,这样的人很难去找。   在接下来的几天,这位叫荷香的女人很听顾南城话的在瓜田独自看守。南鑫回到老宅之后知道了他们搬出去单过,对顾李氏和窦氏母女发了一顿脾气,扬声说他也不愿回去住了。   夜半黄昏,他踽踽独行去了瓜田。到了瓜田看到坐在瓜田梗上的女人,面色一红。这个女人真是听话,让她看瓜还真是坐在瓜田梗上,那么多虫蚊叮咬,不嫌咬。   “这里有棚子,你大可坐在瓜棚里面看着。不用那么老实坐在地头上看,现在也没人过来偷瓜。”他语气竟然变得轻快了许多。   “东家吩咐了我便做好,怎么能投机取巧。”她是个尽职尽责的姑娘,看她那坐的笔直硬挺的脊背便知道。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南鑫接不上话却感觉很舒畅,他愿意和这样的姑娘说话,比家里那两个不知死活整天黏着他的女人好多了。   一阵沉默,她不再说话。看着天气渐渐变黑,五指都看不清,才回屋瓜棚。奇怪的发现,瓜棚底下的床边放了一个油灯,像是刚点燃的样子。她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人,而这个油灯在之前可是不曾有过。   西瓜按照他们以物换物的方法卖出去了大半,几乎是疯抢一般售出去的。让那些人花钱来买他们心疼,用麦子或是米来换,倒是不手软。看来不是不喜欢西瓜,而是没找对那些人的心思。   西瓜换来的麦子堆到一间房里。他想再晚点,接近深秋拉到镇上一股卖掉,肯定能收取中间很大一笔的差价。渐渐发现,他的生意头脑也显露出来。   近期收获不错,得了钱还得了粮食,家具已经差人去打造,他们每次去镇上总要用驴车拖回一些家具。   ------题外话------   上架了首章奉上,记得加群哦,群里会有小小的红包包!么么哒!   T   ☆、087 子墨不知亲人行   新建的房子渐渐被家具充实。用旧的破床放在了西屋,算是给荷香住的房间了,在主屋的一侧。按照建筑风水来看,东屋给了清哥是家人子嗣住。西屋按说是个夏天,但在动物旁边有个小房间便收拾好给了夏天。西屋便准备给荷香。   整个房间的布置算的上清雅,但细微之处不难发现,处处透着温馨。夏天已经不小,将近八岁,独立的不像话。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好帮她整理一下,奈何夏天嘴巴一撅,偏说自己来弄。   她便放手让夏天自己去捯饬。   他们主卧床是按照子墨的想法去设置的,自然加上了顾南城古色古香的建议提点。在窗子旁边放了一个高度到膝盖之处的软榻,上面铺着一张席子一张桌子一套茶具,桌子上面放的是花瓶里的向日葵。   窗子是落地大窗,上面的花纹是窗纸勾勒。他亲自落下的岁寒三友,格外的大气清雅。软榻下放是一个烧着水的炉子,里面放少许木柴便可。   衣柜是立体的,她提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确实惊讶了,嘴上一直喊道:果真是贵族世界的小姐,见过的世面大气,想法自然不和别人相同。   如此立体单独的衣柜,他两世不曾见过。前世他生活也入了高门大户,位高权重的他竟然不知,原来衣柜还能这样做。   其实,这种简易的衣柜,在现代家家户户尽是,何以新奇。   房间准备得当,她自然高兴,让夏天和清哥去村子里买了肉和鸡蛋。新房成立庆祝是必须的。   翌日清晨,子墨醒来却发现安然不在床上,只有他睡在她身边,“安然呢,怎么不见了?”她担心莫不是又掉床头底下去了。   “再睡会儿,安然让荷香看着。”   荷香已经在瓜田呆了几天,规矩心思纯正,并不是坏心眼的人。他便让她回家来照顾,这才清早把安然抱了出去,交代她煮羊奶用小勺喂她喝。   “荷香回来了,我出去看。”总归还是不放心,她说着要起身。   “我说了不许,近日都累坏了,再躺一会儿。你要是有精力的话我便惩罚你了。”他语气不像说笑。   她坐起身子,低眉看他,“你惩罚我为何?我不欠你什么。”小娘子脾气确实有点倔。   他翻身一扑,半压在她身上,“子墨,我们许久没有了,你该配合我的。”他说着俯首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啃咬,不轻不重,带着酥麻。   配合?配合他大清早的做这事,抬脚想反抗,却被硬压了下来,“看你能耐还反抗,乖一点才舒服。”   这早上,她不乖也没不舒服啊!   一场饕餮盛宴之后,他餍足精神饱满起来,她却被咬的脖颈紫青一块。   夏天本就没有立领衣服可说,她便着了见青色衣衫套在外面,放下头发能遮盖住。她也不生怒,沉静安好的穿着衣服。他走到她身后拉开她的衣服又落下一吻,“可还疼?”   “不疼,就是痕迹太重。”她语气平淡如初。   “下次我轻点咬。我力气不重是你皮肤太嫩。”   清晨的阳光好,透着凉气,推门便是一阵风。这块坡地只有他们一家,风可不是赶着往这边吹。   “小姐你起来了,小小姐喂过羊奶了,我还煮了饭在锅里我去盛。”荷香并未抱着孩子而是在放孩子的筐边坐着,轻摇这婴儿摇篮。   夏季节本就是热小孩子不抱才舒服。   “辛苦你了。我们本就普通人家不必叫小姐、小小姐。你叫我一声嫂子便好。”她轻笑带着和气。   “不可,我得叫您小姐,您受得起。毕竟救了我一命,我得报答。”她格外的固执,竟然让子墨不知如何是好。   顾南城在旁边,撩开竹篮子。看到安然甜甜的小脸,嘴角笑意起,“让她叫你吧,你本该是这样的身份。”   本该是这样的身份?是什么样的身份啊?荷香激动的有点颤抖,她迫切的想知道。   他们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要去镇上一趟,家中有荷香在看管,他便带着子墨一起去了。   驾着驴车两人一起往镇上。夏天早就不愿意去镇上了,天热还吃不上饭,不如在家里想去哪里玩去哪里,自在一点。见他们去镇上一点不愿意跟着。   西瓜成熟的只剩下一点,一并放在了车里,这些西瓜并不打算卖而是送人去的。   医馆里的大夫,买烧鸡已经熟悉的店家,还有书肆里那个独来独往的掌柜。他想的便是通过市井小民打开一条贩卖西瓜的大道。   到了镇上,驾着车直接去了书肆,他下驴车嘱咐,“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便来。”   他刚敲门里面的掌柜便迎了出来,“顾家相公手中有画册了?”等了许久没见到画册,他已经失望彻底。   “画册没有,但有样奇物送你,不收钱。”看他戒备的眼神,他很有必要的解释了一番。   “什么奇物送我?莫不是有炸?”书肆老板显然不信。   “这个西瓜送你吃的。尽管吃,我给你放在这里。”他用竹篮装了两个西瓜放下之后提着竹篮便走。   书肆掌柜奇怪不已,伸手敲了下西瓜,等他再看顾南城已经离开。他赶紧走到书肆外面,见那顾家相公已经驾着驴车走远。   西瓜?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好好研究一下。   顾家相公好像说可以吃,这么大的西瓜如何下嘴,直接咬着吃?他竟然真的下嘴去咬,厚重的瓜皮一阵苦涩。还你个顾家相公,竟然耍我?正欲生怒,伸手狠力砸在了西瓜上。西瓜本事熟透了,经他这么一砸,瞬间崩的一下离开。书肆老板这才发现,西瓜之内有玄机。   他们走到集市卖烧鸡那家,几乎成了熟客,见到小娘子,那老板娘便笑吟吟的问她,“小娘子过来买烧鸡,要来几只?”   “三只吧,给我包好了。”小娘子下了马车从荷包里掏钱给她。   顾南城则抱出一个西瓜,“这是我们自家种的西瓜,不常见,你们尝个鲜。”他说着放在了切烧鸡的案板上。   “哎呀,这可万万是不可,你们也是出来挣钱不容易。”老板娘摆手不要,脸上的笑一直端着。   “不碍事,我喜欢你这样爱笑的店家,给你便是。你要是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下次我买烧鸡的时候算我便宜一些便好。”她笑着打圆场。   “小娘子,我这次便不收你的钱,烧鸡你拿去吃,算我和你们换的。”   “不行,烧鸡值钱这个不值钱,银钱我放这里了。”她把钱放在砧板的一脚,提足上了驴车。包好的烧鸡带着热气放在了驴车前面。   这是人情,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得,直到有了时机便去还。而顾南城正是借着书肆、烧鸡店铺常年经营下来的口碑,给西瓜做个免费宣传。当然他还不懂,这个就是所谓现代的经营手法,活招牌似的宣传手法。   到了医馆的时候,镇上的行人已经不多。而在医馆之内人更是没有几个,倒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人坐在椅子上,高高抬起的脚抱着白布。   他们推门进去,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开口,“你们是来看病的吧,医馆大夫没时间给你们看,赶紧离开吧。”   “我们不看病,是找这里的大夫。”小娘子礼貌的点头往前面走了几步,看到那小童子,“大夫可在里面?”   “小娘子,顾家相公,你们前来是何事?”小娘子的身子调息的不错,来着医馆有何事情。   “我们来给大夫送点东西,算是谢他之前的看诊。”顾南城自然知晓,这医馆大夫见的达官富人多了,若是能让他借条关系出来,应该不错。   可惜的是出诊大夫不再,小童子摇头,“不必感谢,我师父今日出诊,到现在未归。杜员外崴了脚都没法医治。要不是我师父说,不再入高官富人之府治病,杜员外也不必在医馆苦等。”医馆大夫之前出过一场事,便发誓。今后不入高官富人之府治病,若是医治必须亲自上医馆。这杜员外才过来这里等着不走。   “这样啊,那我们把东西放下,本来就是给大夫准备。”小娘子语气有点可惜,她是真的很感激大夫一而再而把脉诊断。   杜员外翘着一条还能动的腿,却滑稽的勾着头往这边瞧,“乡下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不值钱吧。”   “确实没你这一身的华服值钱,但这个东西你用钱也买不到。”这话他就撂下了,没他给,谁用再多的钱也买不走。   小童子见到那圆又大的物体,心中奇异兴奋,“我知道这个,之前有个人上门买药说了。外面是绿色、里面是红色,还有一些小黑色籽,是这个东西吧。”   听他这样说,林子墨想起一手打油诗,“看着是绿色,吃着是红色,吐出来是黑色。就是这个东西。”   “小娘子好口才,张口便能说出谜语来,今年这个谜语我来出。”小童子一听眼睛亮了。镇上每年元月十五闹元宵,这个谜语可不是最好的,必定能挣到一些钱,还不被人猜中。   “随你便是,西瓜我们放下便离开了,代我们感谢大夫。”   除了医馆门,顾南城不可思议的眼神还落在她身上,“我倒不知道我家娘子什么时候口才这般厉害?”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他们刚走到驴车边,小童子从里面出来,“小娘子,多谢你的西瓜。过了年元宵花灯节你们也来吧,定是热闹非凡。”   “多谢你了,那时再说。”   看着他们驾着驴车离开,小童子一直笑着,眉清目秀的小童子笑起来也憨态可爱。   “你傻笑个啥,赶紧把这东西弄开。到底是何物?还真的能吃?”杜员外长得高大滚圆,人不坏,就是脾气急躁了些。见到西瓜被大家说的那么神乎,早就想吃了。   “这个可不是给你准备的,我师父还没来,我先收好。小娘子家是种西瓜的,你若想吃就不该说那些话,现在好了,人家偏生不卖给你,哼。”很是调皮,竟然对堂堂一个员外郎呲牙裂嘴。   杜员外沉默无语了,怪他不该乱说,也怪他嘴馋想吃。   驴车驾的欢快,人送了东西心情反而更舒坦,真是奇异的心思。   “西瓜都送人了,没换到一分钱。”他低声找话和她说。   “怎么没换?换的是人情。”   “我也只是说说,我自然明白。难道我堂堂一读书人还比不上你这小娘子?”四周无人,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她也不躲,“说不定你真的不如我。”这话说得好张狂不羁。   等他们到家天色也黑了。而医馆出诊的大夫一身疲惫归家,今日出诊的是个年岁已高的老者,将死不久。有种病是无药可治,那就是时间的病。   时间谋杀一个人的时候,再多的良药都无济于事。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大夫而无可奈何的事。   “师父你回来,我给你打水洗洗手。”小童子见大夫回来热情的跑上跑下。   杜员外看到大夫眼睛一亮,“你可算来了,我等你一天人都快坐废了。”   “杜员外可没等一天,才来了没三个时辰。倒是小娘子和顾家相公来了一趟。”小童子把擦手的棉布拿给大夫。   “他们来何事?”   “没什么事,是给师父送谢礼来了。”   “他们家境贫寒,谢礼不许收。”   “师父我已经收下了。是三个圆大的西瓜,看着非常漂亮。”小童子懊恼却又舍不得不收,这西瓜可是独一二的稀有物。   “西瓜是何物?”大夫问着小童子已经把西瓜抱了出来。   而那吃不到西瓜的杜员外,张口闷声酸气,“看着是绿色,吃着是红色,吐出来是黑色。就是那么个物,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确实不错,师父你自个看。”   “是个稀奇物。收起两个给盛京夫人家送去,你找人亲自去送,别坏了。夫人他们应该没见过这等稀奇物。”他是个很念旧的人,不然不会从京城回来还念着那边的朋友。   西瓜的时期不长,在到秋收之前西瓜已经过了时令。正值六月燥热之际,那时候的西瓜最是甘甜水分多,不过这刚入秋的西瓜到还有,他却不打算卖了。   长在地里知道瓜熟蒂落他们好挑选种子出来。奇怪的最晚成熟的打瓜子长势猛烈,他想看看最后打瓜子能长成什么样,瓜田的瓜秧并未扯断。   顾南城在瓜田里面走着踩着瓜。所谓踩瓜就是找到还接着瓜的藤蔓留下,而没有结瓜的藤蔓直接割掉拖出去。   南鑫脚伤大好能下地走动,和顾南城一起在田地里忙着。初秋的天不是很冷,在正值中午的时候还很热,子墨和孩子们在瓜棚底下坐着,逗弄着安然。三个多月的安然渐渐长开,模样和子墨如出一辙,出奇的想象,连性子都一样的安静。   荷香就站在旁边,像个遵守规矩的婢女。其实子墨并未把她当成下人,倒是像请了一个保姆。而荷香正好是个非常贴心和遵守规矩的保姆。   瓜秧被撤掉了大半,上面没有西瓜留着也是无用。拉出的瓜秧堆在旁边未开发的荒地中,上面结着一些拳头大小的西瓜,看着有点像黄瓜。   夏天看到上面拖着小西瓜,上前摘来拿在手中玩,荷香看着他们,“小姐、公子你们别动,那些东西太脏了。”她本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教导下的孩子必定是恪守礼仪。   “荷香,不必管他们,让他们玩耍,没事的。”母亲是永远对孩子无章法的纵容,而她不是。子墨对孩子的成长十分有她的一套模式。该玩的时候需要好好的玩,学习不是重要只要他们开心便好。   而夏天和清哥很让她满意,不必拘束他们的天性活泼。   “是小姐。”荷香低头不看子墨,心中却感到奇怪。小姐的性子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熟悉。一旦说话做事,和之前怎么不一样了?   荷香哪里明白。时间最是消磨人的饿性子,而子墨来到顾家已经有六七年了,总归是有改变。而此刻她也只是单凭想象,根本不能做出结果。   他们两个不被管束的结果就是摘了一篮子的小西瓜,还顾名思义拿回去吃。   子墨摇头轻笑,“这瓜不熟怎么吃?你们啃生的吃啊。”   “怎么不能吃了,让爹爹炒着吃不可以吗?”夏天一本正经和她说道。   “可以,要是让你天天吃,你可还愿意继续吃?”任谁天天吃炒西瓜都不愿再吃。   荷香看的出夏天的纠结,替她说道,“小姐,这个西瓜看着青嫩,适合做腌瓜。我刚好会做,不如拿回家我给大家做腌瓜,您看行不行?”   “可以啊,随你去折腾,最后能吃便好。”她倒是乐的有人解决。   荷香看她不拘小格也不在意夏天和清哥摘小西瓜,便和他们一起摘了满满两篮子的小瓜子。   这种小瓜长到冬天都不会成熟。它们长出来的时间太晚了,没赶上好时候。而留下来的西瓜要么是熟了、要么是快要熟了,这些才有留下的必要。   瓜田的瓜秧被扯的惨不忍睹,也在更大程度上完成了这次的秋收。   一晃数月,接近了秋收的微末。正式进入冬天,而在顾家地窖里面却放着几个保存完好的西瓜,看来他们是处理有方。   之前用瓜唤来的麦子该是运到镇长换钱成了。早上荷香煮了早饭才去瞧他们的门。   “小姐早饭煮好了。”荷香在外面轻喊了一声。   “好,我们就起来了,荷香先准备开饭吧。”这时她已经起来了,正在往身上穿衣服,偏生身边这个男人不知餍足,缠着她不放。   “你倒真是清心寡欲,没感觉吗?”明明动了情却还一脸平静淡薄。   “清早外面还有人,你胆子挺肥。”她低声埋怨。她怎么不知道她身体的变化,从上摸到下,没感觉才成神了,只是向来本分惯了。不知如何在白天做出反应给他。   “外面有人怎么了?她自然懂的。这个你不必理会,不做的话那你亲我一下。”他抱住她的腰,宽大的手掌在上面摩挲不止,她浑身发痒,细嫩的腰肢晃开。   “不想理你。”她身子往后弯,双手使劲想拉开他的手掌。   南城心中想着如何不能放,用了蛮劲把媳妇拉到脸庞,猛地擒住她唇瓣不放。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夏天和清哥从外面露着小脑袋,“爹爹,你和娘在玩亲亲啊。我们都看到了,爹爹你大腿都露出来了,没穿衣服哦。”她像是看笑话似的语气说。   “夏天,你没有礼貌了,这次进门没有敲。”她厉声说道,伸手快速拉住被子挡住南城露在外面的大腿。   幸好重要部位被她挡住,不然真被外面两个黄毛小儿看了。   “我敲了门,没听到你们回答。我和清哥在外面等了许久才推门进来。娘你和爹爹做什么呢都没听到我的声音吗?”她才委屈,本就是喊爹爹和娘出去吃饭的,还被凶。   子墨知道她冤枉了夏天,挣脱开顾南城的手臂走近他们,“好了,是我的错,错怪你们了。我们出去看妹妹。”   “妹妹还在睡。”清哥严肃的对她讲了一句,恢复到沉默不语的状态。被窦氏姐妹第二次打过之后,清哥变得更加沉默不愿出声,只有说到安然和夏天,他才说话。   比天气更冷的除了人心还剩什么,高屋矗立、商铺分布整齐排场。青石铺成的街道,上面干净到一丝不染,连小商贩都比别的地方又素养。这就是京城,而刚入京城的人无一不被这里的热闹和繁华吸引。   但赶路的男人却从繁华的地界辗转走了几次,才找到他要找的地方。   高大的红色大门之上赫然刻着侯爷府三个字,门旁坐落的是两尊极其凶猛的狮子石像,四个挎刀侍卫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位置。男人在正门外站了许久,想到手中端着的东西,找的又是这侯爷府的夫人。不能从家门进。   随即去了后门,而这侯爷府的后门也带两个。侯爷府家大业大,他这从戈壁村滩送来的小东西不得有人要。   男人看着坐在门口磕着瓜子的婆婆,伸手拿出一些银钱,“婆婆行个方便,咱们是给侯爷府送东西的,麻烦你叫下荷香姑娘。”医馆里的大夫说了,来到侯爷府只管找荷香姑娘。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几分地位。   “啊呸,找什么荷香?荷香早就被撵出府了。”老婆子收起银钱直接塞入胸口,嘴里磕着瓜子,不愿理他。   “荷香姑娘犯了啥事?怎么就赶出去了?”男人一听愣住,他本就找荷香姑娘的,这下没人可找谁?   “给二姨娘下了藏红花成型的孩子丢了,这个事闹大了,侯爷出面赶走的。荷香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可惜跟错人了。”老婆子说着唉声叹气。她是本着拿了钱便多说了几句,“赶紧走吧,侯爷府再也没有荷香姑娘了。”   “那请问现在谁在夫人身边当差?我是受人之托给夫人送东西的,这东西可是珍贵得亲自送到手。”他又拿了一些银子打点。银子是医馆大夫给的,也挺心疼。   “给夫人送的?你等等,我去问问莲香……。”老婆子一听是给夫人,立刻放下瓜子,吩咐那人等着她进去禀告。   莲香出来之后见到是个陌生男子,倒也不曾见过,问了几句话便带进去了。   香炉靛青缠绕丝丝青烟,看似烟雾缭绕的房间却格外的没有一点刺鼻的味道,精致铺着金线制成薄毯的软榻上,侧卧一个娇艳丰满的女人,看她脸色上的疲倦知道她过的不是很舒适,眉眼之间尽是愁绪。   “夫人,是戈壁滩那边来的人。”联想站在帘子外面低声对里面的夫人道。   “可是小姐的消息?”她最担心的莫不是家中幺妹,当初要是她去的早一点或许那孩子就能养在身边了。   “不是,是薛大夫派来的人,给夫人送的稀奇物。”莲香接着说道。   “多给点赏银打发走了,他倒是真有心呐。”微微起了一些身子,继续躺着,慵懒的身子带着高贵清冷。   “薛大夫还念叨着夫人才送的东西,我瞧着还真是稀奇古怪。那人直说能吃,切开了便好。还道,外面是绿色,里面是红色,吐出来是黑色。”打发了送物之人,莲香走到那夫人身边,轻轻捶打着她的腿。   “倒是稀奇,一会儿拿来切开给你们吃。”她嘴角挂起一些笑又快速落下。   “那就多谢夫人了,要是荷香姐姐知道的话肯定又骂我贪吃了。”莲香笑着而说,话出才直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两外两个丫头站在靛青香炉旁边,眉眼之间带着轻愁,“别再夫人面前说了。不知道荷香姐姐被打之后送出哪里去了?”后面话说的小而轻细。   其实她们都想知道,毕竟四个是一直跟着夫人,感情极其深厚。   “我问了侯爷身边的下人说是送到老家去了。荷香姐姐的老家在漠北偏远小村庄,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   “只要活着就好,能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身边三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不显聒噪琐碎反而觉着,这偌大的侯爷府总算有了点人气。   三个丫头不再说话,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莲香把那东西抱来,亲自切开,看着里面确实是红色的瓤子,“夫人,这个东西切开很多,我先拿一些给大公子二公子吃。”   “嗯,去吧!先尝好别吃坏了肚子。”问道丝丝瓜甜之味,她也跟着起来。颜色倒是艳丽,很有食欲。   切开一个给大家分了些,莲香用金丝盘装了一些端在手中,“总归是多的,我给侯爷送点去,夫人你看可好?”夫人是当家主母,理应问她意思。   “去吧,别烦我。”连续吃了两块,倒是觉着挺不错。   西瓜发源地戈壁滩,此刻顾南城用驴车拖着粮食全部卖到了粮店,换了一些其他东西才回家。小娘子和他一起去的镇上。给家里两个孩子买了两套笔墨纸砚又买了一些布匹,全是素雅的颜色,只见上面绣着青梅、粉色带着梅花花瓣。   顾南城站在店外,看着里面挑选着布的小娘子,“你买那么多布做什么?你会缝制衣服?”   “不会。但荷香会啊,我拿的这两匹颜色如何?”她过问他的意思,语气轻快自然。   “凑合,不如旁边那个大红色陪你肌肤似雪。”   “可不是,您可真会说,这个红色的步卖的最好,料子最舒服了。”可不是,红色里面透着金丝线,一匹步至少五百两以上,店家嘴上使劲的推。   “不必了,我们家喜欢朴素。”她轻声拒绝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还要倍加呵护的看着她笑。白净的肌肤,微微眯眼像是在笑的样子,周身那不可忽视的清冷气质,和旁人很容易分开。这样的小娘子走到哪里都与众不同。   南城站在门外等着笑出声来,“我家娘子最会持家,身上的衣服能穿好几年,店家还是任由她自己挑选。”   除了刚才那两匹,她又跳了一匹深蓝色带靛色的布料,一起抱在怀中。南城先她一步把钱付了。   到了驴车上,他才问道,“子墨可是能告诉我买这么多布料做何?”   “做窗纱,也要布置清哥和夏天的房间。”靛蓝色的布料给清哥用,粉丝带着桃花瓣的布料给夏天用。米白色的布给安然做几件小衣服,安然身嫩,用纯棉的最好。   她本就不会针线缝补,这些活都得教给荷香来做。好在荷香是样样都会,做出的衣服阵脚也好。   这天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不停一直缠绵不休,像是许久曾见的情人,彼此之间呢喃不语。   这个年快过去了,到了深秋才下一场雨。他坐在软榻上煮着茶好不惬意,之前从来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戈壁滩得到了这辈子最满足的时光。   “你这是要做什么?整匹的布都扯开了。”他侧躺手中拿着书一手端着差,茶水冒着腾腾热气和外面下雨变冷的秋天搭配应景。   “我看看怎么整,还要对荷香说如何做。买的布少了,忘记给荷香买一匹给她做衣服用了。”她看着手中的布轻声说。   荷香正端着一小碟的点心,“小姐不用管我,我衣服够穿。这个是我刚做的红豆糕,你尝尝看。”   “我不爱吃甜食给夏天和清哥留着好了。”她素来不喜欢甜食,尤其是红豆糕绿豆糕这类。   “不用放在这里吧,我吃。”清茶配糕点岂不绝配。   荷香放下之后,腾出手上前帮子墨扯开布匹,“荷香你看能做这个床帘吗?”   “小姐的意思是要从上落到下面来?”荷香聪明,一听便懂。她之前服侍过高门大户的主人,心思灵巧。   “是要那么长,还要从两面来。你看下高度可以吗?”她把握不好无法确定。   “够的,完全够做成,说不定还有剩余。”   子墨的想法简单,用一根绳子把床帘串起来,挂在窗子上头透光的时候拉开两面便可。非常简易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她一说荷香便懂了。   针线活全都教给了荷香来做,她负责出谋划策。   连着三天荷香已经做好了三套窗帘,外面挂了一套,清哥和夏天那边也挂上一套。果真是剩余不少布,子墨想起之前做的玩偶娃娃。提了一下,荷香竟然照着做出两头小老虎的玩偶。   “你倒是心灵手巧,这个都能做出来。”她摸着一对小老虎逗着安然。   “这个简单,我还能做虎头鞋。我娘最拿手这活儿,我也会。我抽空给安然小姐做上几双让她穿,虎头鞋可以庇护平安。”荷香笑着,一张脸看着非常讨喜。有种人就是让你讨厌不起来,还非常努力。而荷香就是这样的人,热心而坚韧。   “你很有心,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日我看孩子,你拿一些钱去镇上买点东西。正巧南鑫去镇上你随他一起去。”   “小姐不用,我不宜和男子同行。”她连忙拒绝。   “怕什么,除了你还有其人。明日南鑫借了驴车你跟着有何不可。”不过是趁着南鑫要去镇上,让荷香一起去买点用品。她毛巾和衣服都缺,早上见她用衣服袖子擦脸看着挺让人怜惜。   还想再拒绝,低头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与人为善,智者一次次的教导大家。却总有那么一些人盲目到不知何为善?何为恶?   又说了,那世人谁又能分辨善恶?恐怕谁都分不清吧。   顾李氏本性不坏,耳根子却软,经不住那窦氏一次次的诱哄,现在不仅没离开窦家。还教唆顾李氏带着他们去镇上集市逛街看热闹,真真是分不清谁是主家谁是外客?   子墨在屋里没出来,今日天气阴沉不下雨却冷的很,她抱着用小毯子包裹着的安然躲在屋里。   顾南城在外面牵出驴车交给南鑫,“路上小心点,昨儿才下的雨地滑。”   “我知道了。娘说要去买点东西,之前哥不是给她一些银钱,她高兴乐的说是买点肉给大家炖着吃。秋收最属咱家收获最大,娘一直说你最有能耐。”南鑫牵着驴伸手顺着毛驴身上的毛。   “我们搬出来住,以后娘你就多照顾一些,有什么困难给我说。”毕竟是长子,他懂的照顾幺弟。   “能有什么困难,我这过的挺好。来年咱娘说了,我那几亩地都种成西瓜,和哥你一样用瓜换粮食。”南鑫想法太过于简单,瓜田的事他只看到了表面上的收获。明年是怎样,谁又能预料?   “明年再说。早去早回,你嫂子说让你带着荷香一去,顺便带她买点东西,钱她手里拿着。”   “行,让荷香上驴车。”   荷香听到外面有声音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手中握着东西慌乱的塞到胸口,抚平了衣服边角,脸色略微有点紧张。这样的紧张再正常不过,她和一个男人去镇上采买,不紧张才有异常。   那时她刚出来的房屋,不是西屋而是夏天住的地方,而夏天此刻正在屋子里练习写大字。练了几年大字,字迹看着不成熟倒也清秀可见力度,隐约有顾南城的风范。   小嘴撅着,看着被抽走的一张纸,“我又少了一张,妹妹拿了一张,荷香姑姑也拿了一张,奇怪。”   驴车上赫然坐的满满,荷香自知她是局外人便坐在最末端。南鑫频频回头看她,生怕她从驴车上掉下去。   到了镇上,顾李氏身边围着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要去哪里购买。荷香反而沉静看着周围,这个镇子她熟悉,她来过这里,知道医馆大夫和夫人是旧相识。   摸了下胸口放着的东西,她有点开心又很失落。夫人无法护她被侯爷赶走,但夫人却被侯爷羞辱了一番,还禁足三个月,真真是委屈至极。   她虽然不能再跟着夫人,但一定要帮夫人找到小姐。现在不确定是否,犹豫着要不要对夫人说。偏逢这时京城那边突发状况,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   她那封费尽心思送出去的信却不知所踪。   手中没提任何东西,荷香站在镇子入口等着驴车和顾家之人。南鑫率先回来的,“你怎么什么都没买?”   “我钱被偷了。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你们买好我们一起回去好了。”脸色正常完全不像是被偷了东西的人。脸上平静,竟然没有惊慌失措,不是普通人所表现出来的。   “你有啥没买的,我的银子你先用着。”南鑫想了一下,竟然把他的钱拿出。同样奇怪的举止,谁不是藏着钱还有傻的拿出来的。   “多谢你了,我真的没有东西要买。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可以了。”   已经入了秋,天气说冷直接到了冬天。若真是没有御寒的衣服,可如何度过这个冬天。南鑫很担心荷香,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其实他的心在说那句帮她买的时候,已经颤动到快要窒息。   和荷香完全相反,顾李氏零零总总买了很多,竟然还给窦氏母女买了布匹,看着颜色鲜艳倒是不错的样子。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人进什么样的门。小娘子和她们本就走不到一起,谈何相处容易。   ------题外话------   推荐基友现言好文,《纯禽恶少蜜宠妻约》,夏寐   一对一,欢脱甜宠文   34D大胸妹顾盼,为热爱生活吃瓜群众一枚,但自背负家族巨额债务的她签下那份该死契约,从此便走上砧板,开始任锐少鱼肉的日子……   原以为,在高中死对头“GAY”同志苏锐心中,自己只是蝼蚁女佣,最多被他挨挨碰碰,吃吃豆腐。   但为何每人都说他对自己情深似海,宠入骨髓?   诸事多磨,直到繁花看尽,锐少为她满山遍野种上向日葵时,   男人英俊如斯,薄唇微勾,这才开口,“傻瓜,还没看懂?我所有锋锐,早因你刹那的顾盼而磨平。”   ☆、088 我家姑娘真漂亮   驴车驾的当当响,车上的人脸带笑意,浑身透着舒爽。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南鑫又偷偷的看了坐在他旁边的荷香,心思躁躁,难以压平。驴车后面被东西堆满了,荷香坐在尾端显得有点可怜。他把东西往后挪移,便让荷香坐在了前面,和他并驱而坐。   荷香脸色正常,在发生旁边南鑫在看她,便偷偷转了脸。她本是丫头出身,长得秀气倒也不怎么好看,比马车里面那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差许多。可贵的是她有一双闪动的眼睛,她却不知。   本就颠簸的土路,加上昨天下了一天的雨,被雨水浇透了的土地经过了车轮的碾磨。坑坑洼洼,十分颠簸。正在路中央有个被碾出来的坑,里面全是水和泥的混合物,驴车走的颠簸。   南鑫下来牵着驴子慢慢走着,“你们几个下来,我怕车子不稳容易翻了。”   “我不下去,下面全是水和泥,我这鞋子可是新做的。”窦水灵不下赖在驴车上,而窦水心同样不出声却摇头拒绝。荷香从驴车上跳下,“我下来吧,帮你推车能好走一些。”   “你们俩下去就行了,我们四个坐在上面还能平衡一些。”窦氏自以为很懂得,依仗着长者姿态而说。   “你们。真是,要是车翻了我不管你们。刚来的时候驴车上东西不多,我们走的是那边才能平稳。现在车上装的东西多,又是走这边路滑车轱辘直转不动,你们赶紧下来。”   往前走了几步,南鑫继续要求她们下车。   窦水灵扒着车子边缘,“南鑫哥你再往前走一点,马上就快过去了,使劲拉着驴子往前撵。”   发了狠,使了劲,车子轱辘受力过猛直打转站不稳,一车子的东西全部掉落。车仰马翻,窦氏姐妹最惨直接落入泥坑里面,窦氏和顾李氏在边缘衣衫上沾了泥水。   最干净的却是荷香和南鑫两人。   阴沉的天气在下午却出了道道阳光,格外美丽,不是彩虹却比彩虹更耀眼。   她坐在外面孩子和孩子爹在软榻上,她望着太空刚看了几眼,就听驴子鸣叫的声音。   夏天和清哥写完大字正在玩,也跟着跑出来了。   三人看着南鑫牵着的驴车,目瞪口呆,夏天和南鑫一样极其疼爱那驴子,“叔叔,驴子和车怎么都是泥啊?”   “嫂子,我没听大哥的话好好驾车,路滑车翻了,连驴子都一身泥。”他哭拉着脸说,要是大哥驾车的话,她们早就下来了。   “没事,你们没事吧?”驴车脏了让南鑫清洗一下,他疼爱驴子自然会给清洗。   “我和荷香下了驴车没事。娘是摔着腰了,窦姨她们没啥事。”   子墨不管其他,只是随口问问,并未多管。但见荷香手中空无一物,有点奇怪,“荷香你没买东西啊?”   “嫂子,荷香钱袋被偷了,没钱买东西。”南鑫处于好心替她解释。   暗中帮她解了围,钱袋偷没偷她自己知道。随了南鑫话的意思,“小姐我不用买东西,我不缺。”   “算了,改天我再去镇上帮你带来。”   “多谢小姐。还没煮晚饭的吧,我去煮饭。”她擦拭了下手,她不知道这个是她紧张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动作。   南鑫留下来打水烧水给驴子洗了澡,又刷了车子才走。   只听顾李氏是闪着腰了,以为没什么大事,顾南城去看过一次,说并无大碍。   过了三日之后,她在荷香的提点下也去了趟老宅。   “小姐,看你是不喜去老宅看老太太?”荷香抱着安然跟在她身边,夏天和清哥在家,总归是抱着一个孩子出,算是看安然奶奶了。   “不喜。”她简短回答和她性子一样直。   “没关系,只是去看看。老太太闪着腰了总归是伤,小姐该去看看。”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丫头,懂的事情比较多,规矩重。   到了老宅,左右看着之前居住的地方。只见她喜欢在院子坐的老式竹木摇椅被窦氏姐妹霸占。她径直走了进去敲了下南鑫的门,“南鑫,可在房间?”   “在的。嫂子你们怎么过来了?”他披着外面的衣衫,脚下的鞋还没穿上便跑了出来。   “过来看看,娘没事吧?”她关心问道。这个关心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形式。顾李氏本就不喜欢她,她也不愿在顾李氏面前走动。   “娘没事,不过是闪了腰已经找了药膏敷上。”南鑫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荷香身上,想是有意却又沉默无语。   “我进屋看看吧。”她看着南鑫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而他此刻心思不定,“看看去吧,反正也没啥事,在屋里呢。”   明知道会受气她还是要进去,最起码人情上算是过去了。   “小姐,这个老太太不讲理,我们拿了东西给她还骂人。”出了老宅,荷香提着空空的篮子。闪过一丝鄙夷,这样的老太太一点教养都没有。   “她何时不骂人,今后不多来便好。”她依旧清淡,淡然到让眼前这个姑娘看不懂。   从老宅往新房处去,路上遇到一人,很面生但她知道是谁。村长家的儿媳妇,手上跨个篮子,低眉顺眼的从她们身边路过。身材矮小像极了营养不良,说英子是长得眼小塌鼻梁,那这小妇人长得倒还算眉清目秀,就是身材太过于矮小,像是没长大的小人儿。   “小姐,她是谁家的?你怎么一直在看。”荷香自然不懂。   村长家儿媳妇在大婚之时英子自杀在她家门口,而子墨也是在那晚像是魔怔般被吓掉了魂。   “村长家的儿媳妇,并无交集,只是看看。我们回家吧。”   这个秋天过都非常快,不知不觉中已经穿上了棉衣。中秋过去便像是入了冬,夏天和清哥换上了冬装,小孩子怕冷的很。   她正正忙着摆弄种的过多了的葵花籽,顾南城出去了,把瓜田里的瓜全部摘下种上麦子。瓜棚没拆小床也放在了那边,瓜田离家本就很近,无须担心。   荷香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见安然沉沉睡去,这才走到子墨身边,“小姐,这个活我来做。你别做了。”   “让你改口你不改,现在还管着我不许做活了,真该了听了夏天奶奶的话把你撵走。”她轻笑说着,看玩笑的语气。   “小姐别赶我走,你就是赶我也不走的。我就要呆在小姐身边哪里都不去。”荷香说的惶恐诚恳,她很担心会被赶走。   子墨以为她是觉着他们救了她一命,便打算留下来报恩,其实不然。这其中的缘由若都不说,谁能猜得透。   “呆在我身边可以,但不许再说什么你干的活不许我做,大家一起不更好吗?”她已经接受了农家生活,在慢慢的转变自己。   “好,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但我还是得称呼你为小姐。”最后的称呼不能改变,一定得留着,这是身份的象征不是谁能抹的掉。   她才微微轻笑。拿起簸箕,学着去年南城的样子用手使劲的搓那些葵花籽盘,见颗粒一点点的落下非常饱满的瓜子。   今年的葵花籽种的早收的晚,籽粒颗颗饱满。收割下来的葵花籽太多了,几乎堆满了小院子。   南城驾着驴车回家,身后跟的竟然是南鑫,见他手中抱着两个半大的南瓜,一个黄色一个青色。   “南鑫来了。”她见面问了声。   “嫂子,这是菜园子里种的南瓜,我摘了两个给你拿来。”肯定是背着顾李氏摘的,要是让顾李氏知道根本送不到这里来。   “好啊,你放旁边吧。一会儿装点瓜子回去,我和荷香刚想炒一些葵花子。”   “你们会炒瓜子?还真是稀奇。”南鑫一听来劲儿了。葵花籽家里有种不过是晒干磕着吃,谁管它炒或煮。   “我不会,是荷香,她知道怎么个弄法。”真是捡了个宝,样样精通,什么都会。   荷香爽利的笑笑,“我也是和别的小姐妹学的。她家啊之前就是做这个的,偏生让我偷偷的学会了。”   她们本事奴婢出身,尽可能的多学一点傍身,这样才能找到好主家,才能呆的时间长一点。那机灵和博学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罢了。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南城已经把驴车卸了下来,“这些糙活本就不该你做,偏生去弄,看这手成什么样子了?”抓起她的手,上面尽是搓瓜子沾在上面的黑色杂物。   “我乐意做这个,你还管我。”她仰头轻笑,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乐意固然是好。但真的糟践了这双细嫩的手。”他倾身不留痕迹的靠在她的耳边说完再顾离开。而南鑫和荷香还在低头剥着瓜子,根本没有察觉。   南鑫见到荷香,本就心思不定。稍显急躁,手上的瓜子剥落的快速,却带了很多空壳子的。   “这些个都是坏的,你还是别做了吧,我自己能行。你只管一会儿吃上瓜子就好了。”她说着无奈,这人是来帮忙的,却帮了个倒忙。   “我咋知道好坏,你还埋怨我。”南鑫低声说了句,愤恨起身,“瓜子我不吃了,我回去了。”   他还生气了,荷香抓着手中的簸箕不明白她说了什么话得罪他了,“小姐,我可是得罪他了?”   “你没有得罪我,是我不高兴。”南鑫背对着荷香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他有点受伤,他也为自己的困惑而难堪,不懂的如何告诉一个女人他的心思确实有点悲催。   南鑫情绪显然很不对,南城拍拍小娘子的手,“没事的,我出去看看。”   子墨看向荷香,感情迟钝的两人根本没任何察觉。若荷香再聪明一点,在南鑫主动拿自己钱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就能明白,那小子对她有情。   在驴车上坐在一起时,她闪烁不定的眼神或许已经看的出来南鑫的情感。只是选择了忽视不管。她也本该是不能搀和的。南城只是让荷香去屋里炒瓜子,并未再说任何。   现在炒的瓜子是之前摘下晾晒好的。荷香深知炒瓜子需要的步骤和材料,好在家里齐全,倒是不费力气。   就是在煮了瓜子之后又晾晒吹干浪费了些时间。等瓜子炒好之后已经到傍晚天色将黒了。   子墨看着满满一木盆的瓜子,满心欢喜,和夏天清和三人伸手抓着瓜子,玩的不亦乐乎。刚炒好的瓜子还带着温度。   “荷香,你给南鑫送点去吧,离的不远让夏天和你一起去。”   “好,不用夏天跟着,我马上盛出一点送过去。”她不排斥,明面上做的张弛有度。荷香就像个管家,照顾好他们一家子。   找了几张宣纸,巧妙的折成一个三角。然后把瓜子放到里面装的满满的在把定封上,俨然是一个倒三角的形状,看着非常漂亮。   夏天有模有样的学自己弄了一个,“娘你看这个好看吗?小胖又要去隔壁镇子上读书了,我送他一点好不好?”   “好,他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决定。”孩子的世界她管的并不多。夏天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也不用她太操心。   “我也想去读书,可小胖说不许我去。娘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写的字比小胖的好,读的书也比小胖的多,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呢?”这个问题有点困难,确实难倒她了。她该如何解释,这里是古代有着亘古不变的男尊女卑;如何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女子学堂?   “夏天想去学堂读书吗?”她抬眸停住手上的动作认真的问。   “想,我也想去学堂读书和小伙伴儿们一起玩。”孩子的寂寥大人们往往不懂的。   听到夏天的想法,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何不在这里办一个男女混合的学堂?历史上不是没有,只是很少那么明显。   她现在一时半刻无法告诉夏天她的想法,怕她不懂。而夏天显然只是闹腾一下,转手拿着自己包好的瓜子磕着吃了起来,说好的给邻居家小胖呢?   荷香给南鑫娶送瓜子,走到路上,本就昏沉的天空被风一吹更显漆黑。素来胆大的她也怕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喊了几句。   刚转身上了去老宅的那条路,看到前段十字路口一个人在烧纸。明黄色的纸片烧的纸屑纷飞,烧制的味道很重。她从他人旁边过去,还听他嘴里念叨着:英子你走好,是我错,我不该逼你吃打胎药,我对不起你。你都死了赶紧走吧,我们还要过日子,我给你烧纸钱你全都拿走。   荷香听得断断续续,脚下的步伐加快留下,到了老宅砰砰敲响了门。南鑫住在新房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自然是他去开门。   “谁啊?”他披着衣服开门问道。   “是我,荷香。”声音里透着害怕和惊慌。   “怎么现在来了。进去坐一下?”他明知道不和事宜还是问了一声。   “不用,这个是炒好的瓜子,给你拿的。”她把两包瓜子塞到他手中,转身要走。   “我送你回去。”他更是快速的说了出来,趋步上前跟着她走。   她不拒绝,心中还忧心刚才在十字路口烧纸的男人,不过是才黄昏怎么就这个时候烧纸了。   他们都不出声,直到十字路口。还能看到一些光亮的火苗却没了烧纸的人,“好大一股烧纸的味儿。”南鑫皱眉。   “嗯,我来的时候见一个男人在这里烧纸,定是给离世的亲人吧。”   “离世的亲人也没这个节气烧纸的。我再往前送送你。”南鑫说着越发靠近了荷香,他有种想一吐为快的冲动,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不用送了,我能回去。我看到门前挂着的灯了。”新房那边门外挂着两盏灯笼,上面的光正亮着。   只要家里任何一人没回去,灯笼必定是亮着的。   “荷香,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南鑫心中不确定:我要是对荷香说了那些话,万一被拒绝怎么办?可是不说,那以后还有再说的机会吗?他本不是个纠结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迟疑了起来。   荷香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走着,“你有什么话说吧,我们要算是朋友了。”   “我们是朋友?”一股脑的激情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立刻清醒了。真的是没机会说了,她都说是朋友关系,还能再说吗?恐怕说了以后见面都尴尬。   “是啊,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一样。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可喊我一声荷香姐,我本就比你大。”   “我比你大,我不叫你荷香姐。”叫姐?这样的说法太伤心。他酝酿好的情绪憋了回去,语气粗劣的说道,感觉一个男人的自尊被打击倒了。   把她送到门口也没说出只言片语,见荷香进入家门才低声喊了句:我想娶你。   她听到了吗?   进入门内的荷香身子一颤,抓着门要关上的手有点哆嗦。之前她家夫人说过,一个人说喜欢你的时候你可以笑笑;说爱你的时候,你可以考虑一下;说娶去的时候才是真心,你要珍惜。   她关上了大门久久站在门内,直到听到脚步声离去才把门旁的灯笼熄灭。   “小姐,我回来了瓜子也送到了。”荷香进去面上带着平常的笑。   灯火昏明不定,安然一直吵闹不休,子墨抱在怀中在屋内走动,“好,厨房煮了粥你吃点休息吧,今儿肯定累了。安然我带着就行,你好好休息。”她知道安然一闹整晚别想休息,不如放在她身边还有南城在能互相照料。   “小姐,还是我看着安然小姐吧,我哄哄她。”荷香站在旁边也不动,面上的笑像是撑不住了。   “没关系,回去休息吧。”   荷香这才点点头,话都说不出。出了门跑到西屋抱着被子眼泪直流,其实她心里酸酸的,那是什么感觉,她不想深究,就是觉着难受。   安然不睡吵闹不休,大房子里的灯烧的噼里啪啦。南城换了衣服之后接过安然,“你去洗洗,热水都烧好了。我来看着安然。”   “可以吗?安然一直早闹腾。”她抱着孩子心中担忧。   “可以。记得我之前找人雕刻的桃花木吗?我给安然带在身上。”   “在床头前面,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拿掉了。”她想起那个小小的有大人指头长短的桃花木,上面雕刻的是一道道的痕迹,不清楚是很么螺纹,像是辟邪用的器物。   “给她抓在手里,你去洗澡。”   她还是担心,那点小东西能有什么用?等她洗澡回来之后赫然发现安然手中抓着小桃木睡的正香。   “她应该叫桃花。”换了衣服她凑身上床。   “为何叫桃花,安然不好听吗?”他反手抓住小娘子拉倒在床褥之上,一直手放在她腰间搂着不动。   “她喜欢桃花,看她手中抓着桃木多紧。”   “笨蛋,桃木本就辟邪。小孩子身子弱容易被脏物靠近。”今晚他想要了,抱着子墨的时候非常轻柔带着撩火的章法。   小娘子不笨,转了身子要去抓被子,却被他抓住了脚踝,“想逃去哪里?子墨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不要,我两个都养不起了。坚决不要第三个。”抱着被子严肃拒绝。   “那你这意思以后我们都不能再做?不能同房共寝?”她这个想法可太有问题。顾南城有点错愕,抓着她的脚踝更紧。   “除非你保证我不要孩子,不然我拒绝。”孩子生两个不久够了,非要生那么多为何?她知道古代重子嗣,或许等以后她会想再生个孩子。可现在绝对不能怀上,安然太小,清哥和夏天还需要照料。学业上也需要指导,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分给另外一个小孩子。   “你还拒绝?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他说着扑身而上。孩子自然是越多生越好,现在只有两个闺女,即使再有一个儿子,他还想再要一个,孩子他才不显多。他乐意宠着孩子们。   “你别这样。”她和严肃的抱着被子,关于这个问题她觉着很有必要说清楚。而她自己都没发觉,在之前对顾南城的妥协竟然变成了反抗。   若真是之前她不管不顾的姿态,或许他说生几个她就生了,生了也不想去管。之前生了夏天根本不想管她,可现在不同了。在真正的生养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那种宠溺她们的心是之前绝对没有的。   这就是女人和母亲最大的区别,母亲会不顾一切的宠着她的孩子。   “好了,我答应你。近期不生,你什么时候愿意生我们再生,可好?”刚才那猛虎扑兔的强悍,瞬间变成了交颈鸳鸯的缠绵。   她摇头不信,“你怎么能保证我绝对怀不上?”   “子墨,你这是不相信为夫的能力。你若是不放心明日我便去医馆拿药来。”   “好,我吃药。”她以为是给她准备的避孕之药。   “谁给你吃了,真是笨蛋。”他不想和她在语言上浪费时间,不如在肢体动作上交战。   小娘子头昏沉沉的,脑海里想着那药不是给她吃那是给谁吃啊?   约莫到了深冬快过年之际,南鑫过来一趟说了件事。他要和窦水灵成亲了,今年订婚明年秋季成婚。   子墨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你要和窦水灵成婚?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她?”他讨厌窦氏姐妹大家都知道,为何现在却变了心思要娶她?   “喜欢和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结婚。”他说真眼神却闪烁不定,时不时的看向荷香。见她没任何反应,心中失落却更加坚定了要娶窦水灵的决心。反正喜欢的也娶不到,娶谁都一样了。   “南鑫,你太冲动了,拿自己的人生当赌注。”怎么都不明白他是鬼迷心窍?还是被窦氏姐妹算计了才不得不娶她?   “我没有。当初你嫁入我们家嫁给我大哥不也是一种赌注,看你现在过的挺好,不是赌赢了。”他不想这样说这样的话,张口控制不住便吐了出来。   “我、算了随你吧。”或许她当初也是一种赌注,可现在,她也不确定是真的赌赢了?若当初这个身体的林子墨没有嫁给顾南城?结果又会怎样?   她当初嫁给顾南城的时候是带着什么目的?除了本尊之外谁又知道。   子墨确实被南鑫的话带起了感伤,却并未伤心,她本身就没太关注前身。只是按照前身而活出了她自己。   顾南城从屋里出来,手中端着安然,极其宠溺孩子,“南鑫怎么过来了?有何事?”   “没啥事,我已经和嫂子说过了,我先回去。”南鑫说着转头,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情绪。若真是开心还好了,伪装出来的自然才更让人心疼。   见他马上出了门口子墨不放心,“南鑫,我还是希望你仔细想想,没必要勉强自己。单说我,要是我真的觉着不开心,我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呆着。我当初选择嫁到顾家应给是有必须的理由。”她做了一个解释,一个或许能安抚南鑫的解释。   “我明白。嫂子,那炒好的瓜子可以给我一些,她们说喜欢……。”他回头脸上带着笑,极其浅。其实南鑫和南城有点想象,眼睛和嘴巴尤其的相似,笑起来同样的好看。只是这种牵强的笑让人不想看到。   “荷香,你去拿,多拿一点。”她低声嘱咐荷香。   荷香面无表情回屋拿了瓜子,有事两大包放在他手中,低声说了句:祝你幸福!   南鑫直视看着她,“还有其他吗?”她要是说出一丝半句能让人有希望的话,他马上回去把婚事推了,她不嫁他也愿意等。   “能有什么,回去吧!”她面色带了几许巧笑,她是个很讨喜的姑娘,却顾忌的太多了。   两大包的瓜子他抓的紧紧,出了门脚步不自觉的加快。直到进入老宅,他口中说的未婚妻在院子里收拾衣服,他罔顾看也不看直接回屋。   把瓜子放在圆木桌上,加上这次的两大包整整齐齐四大包的瓜子,他一点没动。   终于得了意,终于要嫁给南鑫表哥了。窦水灵开心到不行,而和她同胞姐妹的窦水心则只能嫁给其他人。她把之前的衣服找了出来,旧的扔掉。想要新的就找即将成为婆婆的顾李氏要钱去买,如此倒过的快活。   见他从外面出来怀中抱着两大包的东西,她贪念升起,走到门前轻敲,“表哥,我可以进去吗?”   话是询问没等到回答便进去了。   “你来做什么?出去。”他坐在椅子上声音带着厌恶。、   “表哥我们都已快成亲了,还不能单独相处一会儿啊。刚才你拿的是这个东西吧,肯定是好吃的,我想要吃。”她撒娇,上前拿着纸包就要去动。   南鑫着急猛地起来从她手上夺走,“不许动……。”   纸张本是易裂,瓜子哗哗的从空中落下洒了一片,瓜子在地板上。   “滚,你给我滚出去。”南鑫暴怒,管她是谁直接轰了出去。   认真的把地面上的瓜子一颗颗的捡起来生怕脏了,还在衣服上擦一下。这个是她炒的瓜子,谁也不动,任何人都不可以。   新房从开始建造前的准备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树叶子已经清理完毕。葵花杆也摆放的整齐而简洁,放在大门的一侧。荷香抱着安然站在梦门檐下听着屋里的争吵声。   小姐和姑爷是从来不吵架的,今儿怎么会忽然吵起来了。夏天和清哥站在她左右,“姑姑,我爹爹和娘在打架吗?”   “不是,他们在说话呢,只是声音大了些。我带你们回屋去玩,之前教你们玩的游戏会了吗?”荷香抱着安然带着夏天和清哥两个进西屋。   正屋内,气氛有点低沉,他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漫不经心的小娘子。   “子墨,你实话告诉我你在这里不开心?你当初嫁入顾家之前,媒婆说你倾慕我才嫁进来的,难道不是?”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是不开心?嫁给他还能有什么目的不成?这显然成了梗在他心中。犹如嗓子卡住了鱼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在乱想。”他脾气固执陈旧还不讲理。她还能说什么?之前的本尊的想法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我没乱想,你刚才和南鑫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   “你全都听见了,也全都听偏了。我说的是,南鑫要娶窦水灵为妻。之前他是最讨厌她,现在却要娶她为妻有点奇怪?”   “是有点奇怪。但和你没关系我们必须说清楚,你开心不开心?”他在乎的终究是小娘子和他生活在一起是否开心。   “真纠结,开心或者不开心有何区别?”她轻声说道,眼神和他平视,一如既往的认真平和。   “有区别。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更加开心。”即使不开心也不能离开?是真的不能离开?他心中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子墨闻声轻笑,走到他身边轻抱了下他的臂膀,他是感觉到不安了吗?“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有她的孩子,她的房子,还有她心中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你是有过犯罪行为的人,不能放松要严加看管。”他反手抱住她的身子,下巴低在她肩膀处。温情像是他们只要在一起就存在般自然。   她不是犯人他也不是牢头,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比犯人和牢头之间更加谨慎和小心。他担心她的情绪,她无法取的他的放心。事事都关心把控的话像不像是另外一种的监视。   新年伊始前下了一场大雪,势必要湮没一切俗世。正巧是近日村长家的儿媳妇生了是个女婴,却长得诡异。从村长家送了鸡蛋和白米的祥林嫂路过小娘子家,见门口有人便过来了。   她穿的厚重脖子上系着软毛围巾和夏天,清哥在堆雪人。红色的鼻子刚放上一根红萝卜,祥林嫂便过来了。   “小娘子和孩子们玩着呢,你家这两个小机灵鬼啊,长得真俊。”她说着眼露信欣喜,她最是喜欢夏天了。这小姑娘说话甜长得也漂亮。   变黑的夏天白了回来,皮肤细腻透着光泽。头上带着一定白色绒毛小帽子,更衬的脸色白皙清秀。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子墨剪过一次。现在长得越发黑亮,这时被手巧的荷香编成了几个小辫子放在胸前,看着文静可爱了不少。   “祥林嫂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大雪天能出来走动的人还真不多。   “村长儿媳妇生了个闺女,可惜啊。”祥林嫂说着神情紧张了起来,肯定是报应那孩子才长得吓人。   “怎么了?有何可惜的,即使是姑娘也不错。”   “是啊,要是像你们夏天和安然长得这般俊俏那倒不错。可惜的是村长儿媳妇生的闺女嘴巴是三瓣,像兔子一样的嘴唇,大家都说不吉利。”   原来是兔唇,这个她就不好说了,“还好,这个也有出现不算怪异。书籍上有记载若是找到好的大夫便可医治。”   “哎呦小娘子,你说的开始真的?真的有法子医治?”祥林嫂激动异常,像是这事关乎到她身上似的。   “我也说不定,找大夫问问才清楚。”   “那行,不和小娘子叨扰我得赶紧回去。”祥林嫂说着便急速走看开,家是往前的方向她却偏了一个方向走去。   荷香抱着小被子里包裹的安然,面露异样,“小姐,这位嫂子可是与你交好?”   “是啊,挺热心肠的一个嫂子。”   “我看她对那村长家的儿媳妇挺上心。”   一听那病能治紧赶着回去了。再说,村长家儿媳妇生孩子,不得全村的人去送鸡蛋和白米。偏生只有这祥林嫂一人大雪天的端着东西去。怎么说都有点奇怪。   荷香毕竟高门大户的丫头,看人看事心中计较三分。   本是喜庆年,却被异常大的风雪阻挡。戈壁滩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一旦被大雪封住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无法出门,家家闭门不出,外面是何情况无人知晓。   只等来年开了春,积雪融化。戈壁滩才像是恢复到往昔的热闹和生机。年前得知村长儿媳妇生了个闺女,年后却不见那孩子被抱出来,像是不复存在一般。   除了祥林嫂对她说过那个生了兔唇的孩子,其余的人根本不得知。   而春天最忙的便是春耕,顾南城有心把瓜田做大。天刚回暖,他便开始准备,找了人在瓜田的四周陆续开了荒地,打算继续种瓜。聪明的他把西瓜和打瓜分开种,小娘子说打瓜可以结出子来卖,他就上心了。   安然将近一岁,模样长得非常漂亮,结合了子墨和南城身上所有的优点。人说长得漂亮的孩子是在父母最恩爱的时候创造的。她想,当初她和南城决定这个孩子生命的时候,是最恩爱和幸福吗?她只是看着孩子,嘴角的笑一直挂着不减。   “小姐,你抱着安然笑什么呢?”荷香在子墨的再三严肃警告才不叫安然和夏天为小小姐。   “我家姑娘长得真漂亮。”她满意的笑道。   “安然和夏天一样像极了小姐才这般漂亮。”姑娘是很好,但荷香私心里还是想让她生个儿子,将来好傍身。姑娘再好是人家的,儿子才能养老。   瓜田在前期的准备阶段,也是最忙需要下功夫的时段。她没有在家闲着,和荷香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去了荒地。本是打算让荷香在家里看孩子,奈何她不答应,非得去地里干活。   “你在家里只管照顾好三个孩子,我去荒地帮忙。”   “小姐都去了荒地,我怎么能在家里?小姐在家里看孩子我也担心忙不过来,一起去田地里,这样又能照顾孩子又能干活做事。”荷香说着,面色轻松。   “地里的活不用我们做,找了村里人来帮忙。”南城早早的找了村子里几个手脚麻利的人,这次准备开的荒地多。再加上瓜田的育苗,工作量重不得不找人来帮忙。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钻石闪婚之天价贵妻/荷子   她在孤儿院活了二十二年,被亲人一朝认回,原以为找到家的温暖,却不想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   传闻陆家少爷天生命硬,克死了两位前任未婚妻,为了给冤死的母亲报仇,她豪不犹豫的嫁给了陆家大少。   关于结婚:   苏晚情:陆大少,听说你克死俩个女人了,为了不被你克死,我要形婚。   陆奕辰:我同意。   苏晚情:陆大少,听说你在外面女人很多,为了我头上不冒绿光,你必须跟外面的女人断干净。   陆奕辰:……我同意。   苏晚情:陆大少,为了夺回苏氏替我母亲报仇,我要进陆氏上班。   陆奕辰:我同意。   ☆、089 烤肉中露出的端倪   荷香自然懂的。但这时的顾家能有多少钱,说是请人来帮忙,不过是管大家吃顿饱饭。请来的人都是一些乡亲近邻。   “小姐我是农家出身,什么活都能做,这个你大可放心。”   “你倒是来劲儿了,这是体力活你做不来。”她轻笑和荷香走在一起。   戈壁滩的荒地和别处不同,到处是黄沙和埋在土地里的石块。开荒的人面上围着一个布遮挡住口鼻以防黄土沙。   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几乎不曾休息一直在忙。人群中竟然看到了南鑫的身影,他也在帮忙开荒地。这次荒地开的太多,人手急缺。   顾家兄弟里并肩开荒,力气一个比一个大。   南鑫站起身子卯足了劲儿落下把荒地翻开,扒拉出里面的石块,归拢土地。他面向前面,正巧看到子墨和荷香带着孩子们。   “哥,嫂子来了,是找你什么事?”他大声喊了一下。   而南城则是在他的背面一直往后走,离得有点远。听到南鑫的声音他立刻抬头,“你先干着,我出去看看。”   子墨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一身黄沙,腿脚出尽是黄色沙子,脸上也布满了黄沙,“人手可还够?”   “够了,你们不要往这边走,这里风沙大。”他伸手拍着身上的黄沙。   知道这里黄沙大,她不过是担心开荒地的人,是否需要东西才过来,“我知道,你这边需要什么东西吗?”   “暂时不需要,找来的这些人不用管他们饭菜。完工了会给他们银钱,这样省得你费事。和荷香带着孩子们回去。”   “好。”她说着好便转身离开。这里不需要她也没要的必要。   而看着小娘子挥挥衣袖正欲要走,“就这么走了。”担心她是一码事,他还想听到一些令人心情愉悦的话语。   “还有什么事?”她回头看着他,心道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   “没了,回去吧。”低声叹气,她感情还是那么迟钝。   夏季已经来临,天气顿时燥热了起来。麦田收割之后,南鑫吃过饭便去了新房那边。之前帮忙开荒是想知道如何种植西瓜。偏偏那个时候荒地未开完,瓜秧未下苗,一等到现在。   而顾家祖传的那几亩田地早就种了冬小麦,现在正是收割时机。满村一阵热闹收割风气,南鑫出了老宅院墙往外走,形色匆忙,本是紧抓着时间去弄秧苗种上,脚步走的有点急迫。   “你来了,有什么事?”荷香在院子里,看到门外站的人随即出去。是南鑫,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我哥呢,没在家?”他佯装无异,语气淡定十足。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也不敢多想,但看荷香的眼神依旧是不敢正视,闪烁不定。   “都去瓜田了,我回来打水也要过去。你和我一起去,有什么事到瓜田再说。”瓜田已经开始育苗,正是忙的时候。   去年雪大积攒的水多,荒地里面最是需要水分。那些开荒的人已经开始浇水,而子墨和荷香开始做最后的育苗。这次的瓜苗是分开培育。   西瓜子和打瓜子、还有甜瓜。共有三种瓜一起种但会分开。   南鑫不出声,跟在荷香身边,见她提的东西有点多。提水就行了偏生拿了很多的零嘴和食物,挺重。   “这个瓜子还有?”他伸手扒开篮子看到里面放着的瓜子。   “还多着呢,小姐打算拿出去卖却没时间。只能留着自己吃,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给你送些。”她心中自责,便想对他好点。   “干啥对我那么好?”他低首不看她闷声问了句。   “我对谁都好,你也值得。”他是个好人,她心中明白。一般人或许可以,但她若真是和他走到一起那是不可能。   他们到荒地之时,大家正在忙碌。顾南城和小娘子也在田地里忙碌。夏天和清哥看着安然,一岁多的安然还不太懂,躺在小席子上面,夏天和清哥轮番逗弄。玩着玩着便睡着了。   荷香走近拿出东西给夏天和清哥,“你们两个吃点东西。安然睡着了?”   “嗯,妹妹睡着了,我们在旁边看着。荷香姑姑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夏天机灵鬼,虽是问着却并未动手。   等荷香拿出点心和水果才接住,又给了清哥。   清哥笑的腼腆害羞,夏天给他东西时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十分有教养,端看就是个名门公子,干净的眼神没有一丝杂物,偏生是个智障儿,着实可惜。   南鑫站在外面,看她脸色温和带着笑给孩子们拿吃的,心中异常转头走开。   终究是不属于他算了,看到更是难受。真希望以后不再见面,这样就不会感觉奇怪了。   他心中酸涩,转身进入瓜田,“哥,现在就种瓜秧了?”他先是询问。   “要开始种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若自己可行的话便去种。瓜苗都在这里,你出苗带走种下之后先浇一次水。等长开了瓜秧,开花的时候我再教你其他。”他站起身子,按住躬身在田地里下苗的子墨。他家媳妇是傻了,只干活不休息,明显身子匮乏还在坚持,他不喜她这样卖命。   “行,那我先出苗,等有不会的再问你。”他急于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明白那是怎样的心思,就是想让人知道他也能成事。   “不用问我们,荷香也会。让她过去先帮你种一些瓜苗,你懂了再让她回来。”子墨起身,腰身酸疼,竟比那床事还要累人。凑着阳光眼睛微米,散落下的发丝随风抚在脸上,别样风情。   姑娘和小娘子的风情无外乎是如此吧!她身上带着的那种恬淡气质,不管是在幽静的小院还是暴晒的荒地,佁然不动。   南鑫本想拒绝,于情不合时宜。但现在他真的需要一个会种瓜的来教导。瓜田是个精细物,必须有懂的人指导。   “行,我和她说一声?”他似询问得语气。   子墨没啃声,荷香便提着竹篮过来,“小姐我带了水和一些东西来,你和姑爷吃点。”她还是习惯性的喊南城为姑爷。   他也不在意,便这样一直叫着。   “荷香,南鑫那边需要一个懂的人帮他,你去可行?”她接过竹篮问她。她心思单纯到现在也并未看出南鑫和荷香之间的异样。   “可以。不过我也是刚学了点皮毛,远不如姑爷的手法熟巧。”荷香笑着应允,和气善良。   荷香和南鑫离开,交代了夏天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不许乱跑。等她回来他们才可以出去玩。   顾家的土地和荒地离的不近。她和南鑫一起用驴车拉了一车的瓜苗,转了一圈从河道那边绕了过去。到了地里,看着空无一人的田地,“家里不是有很多人,怎么不出来一起帮忙?”那么大的一块地他一人能干的过来?   “都是妇孺之人。”其实是他根本叫不来。   南鑫和南城长得极其想象,但气质和秉性却差了很多。顾南城是,我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你做也得做,不做也的做。而南鑫,事情我说了,做不做是你的事。即使不做,他干生闷气却不多加管束。   “妇人也能做活,我先刨地,你去把他们叫来。即使不用她们做劳力,那种瓜苗应该可以。瓜苗不及时种下会死掉。还有浇水也需要人手,你觉着我们两个能做的来?”荷香是四个大丫头里面最会管事的,不用多想,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出了计划来。   种瓜面需要人手,极其需要。   而他们拉来的瓜秧必须快速的种下。太阳暴晒能有几棵瓜苗种活?真是不做计划想种便种。真以为西瓜是那么好种的。   南鑫楞愕,站直了身子。被荷香说的脸色发红却忍住不啃声,闷闷喊了句,“我回家叫她们过来。”   荷香看也不看,继续刨地。种瓜之前先刨地,不仅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那种刨,而是刨成一条松软的土地。这样种下瓜苗再浇水,浇过水之后等上一会儿再用泥土把瓜苗给包住,能存水。等瓜秧在开花之前只需要浇一次水便好。   荷香是个很好学的徒弟,种西瓜的本领学的极好。   在瓜田里面育苗方便的是,随时出苗随时种。瓜苗已经种的所剩无几,小娘子微微起身,“我再去出一些瓜苗。”   “今天不种了,明日再说。你还起得来?”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借力扶她起来,小娘子可是累坏了,身子匮乏疲惫。   “还剩好多。”没种的瓜苗还剩好多,不种可是要过了节气。   “明日早上找人来做,多给些钱就好了。”乡亲近邻也在忙着收割麦子和种植花生大豆。之所以不让那些人过来。其实还有想法,怕他们偷了种苗。人心复杂不得不防。   但现在他确实很担心小娘子,照他们两个这样干,恐怕再有十天半个月也做不完。还是请人来做为好。   铁锹和竹篮收起来,他们出去走到槐树下,却没看到夏天和清哥。小安然已经醒了,睁着大眼睛。   她坐在小席子上面抱着安然,“安然醒了。”   “没见到夏天和清哥,我去找找,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他交代完立刻往河道那边去。荒地离河道不远。河道周围种了很多树木,最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他最担心的便是两个孩子贪玩会落水。   小娘子抱着安然坐在席子上面。没见到她还好,此时被子墨抱在怀中,安然便开始叫嚷,伸手主动去探她胸前。安然饿了,想吃奶。   可在这荒地之外,她万不敢掀开衣服喂孩子。偏偏怀中的安然一直动弹吵闹,“安然你乖乖的,等爹爹回来我们便回家,等一下。”她起身抱着孩子走动。   她刚站起身子,眼睛望向一侧。发现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妇人身上背着个包裹,躬身在远处割草。   荒地顾名思义便是荒芜的田地,开荒出来的了便是你家。其他的照样荒芜着。荒芜的地里长着野草,别看田地干涸荒芜,但野草长得可极其水灵鲜嫩。   小妇人弯身起来再弯身,一直落落起起的割着草。小娘子是许久不在荒地见到人,看到一个人便注意了起来。   离的不远,几乎很近,本想抱着孩子走过去打个招呼。她看清楚了,那个小妇人是村长儿媳妇。是个面色清秀透着憔悴的女人,极其疲惫的模样看得出过不是很好。   割好青草,小妇人挎着篮子起身。感觉到有视线看向她,她看着小娘子。面色冷淡,毫无笑意。她渐渐走来了。   小娘子抱着孩子的手有点拘谨。她并不喜村长家儿媳妇,看她脸色便知道,生人勿进。   “看什么看,看我过的不如你好?不如你嫁的好?不如你生的孩子漂亮?”她语气极其冷,说着把伸手背着的包裹解下。   意料之外,包裹里面竟然是个小婴儿。村长儿媳妇把包裹打开,小娘子才看清里面的婴儿。   很小,很瘦、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婴儿的嘴唇长得奇怪。是三瓣兔唇,但少见的是兔唇裂开的非常严重,嘴唇里面的肉往外翻,红的像血一样殷红。   见小娘子不啃声,那小妇人冷哼,“没你的孩子漂亮,但她是我的宝贝,谁敢动我死都不会放过。”   子墨不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想动你的孩子。”同样身为母亲她可怜那个孩子,但这个母亲确实不值得可怜。她的孩子已经这般为何不去找大夫医治。   子墨哪里知道,你觉着是好心出谋划策,别人以为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而顾家和村长家的身份本就尴尬。当初顾南鑫和英子退婚,英子上门死在了村长家。那时,正是这个小妇人嫁入村长家。偏生,顾李氏那个拎不清的还去村长家吃了宴席。   村长儿子偷了南鑫未过门的媳妇儿。顾李氏又去吃了村长儿媳的婚宴,这么都尴尬至极。那时候小娘子坚持不去,恐怕也是怕极了那种尴尬场面。   顾南城找到夏天和清哥,在后面赶着两个孩子一路跑了过来。见到子墨立刻跑过去,围着她,“娘,爹爹刚才凶我们了。”   “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不然爹爹不会凶你们。”她笃定顾南城不会平白无故凶他们,他宠他们都来不及。   “夏天和清哥下水玩,要不是我去的快恐怕就要下水了。夏天得严加管教不许再乱跑。清哥找机会送入学堂。”想到刚才他就气急。夏天和清哥脱了外衣正要往水里跳被他拦住。   “夏天肯定要严加看管了,清哥不能送学堂。秋后我再好好教导他一番。”清哥特殊,不能入学堂会被人欺负,她只有抽出更多的时间去是教导。   “秋后看情况请个夫子。”暂时的一个计划。实际上计划赶不上变化,谁道那个时候发生什么改变。   村长家儿媳妇离开的快。此刻再去瞧,便只见远处一个身影,走的踉踉跄跄,不明原因。   瓜田的事在第二天找了人,一人二十文比平日了多了一倍。连着一天把地里的活整完了。剩下的便是看好瓜苗等着开花、授粉、结果。   而荷香近日两天忙了起来,早上做好早饭便出去,晚上到晚饭之后才回来。   这日清晨,子墨起来之后见荷香在外洗衣服,水井里打出来的水非常清凉,洗脸也清爽。   “小姐近日起的可早。”荷香说着把水泼了出去,正好浇在种的葵花上面。葵花已经抽芽长了两三个叶子,看着非常轻灵喜悦,   “你起的比我还早,今儿还要出门?”她打了水洗了手帕擦脸。   “还得去一趟,今儿应该能种完。老太太那边的人太懒了,非得我盯着才干。真是气人,要是夫人身边出现这样的人,早就被打的不成样了。”她拧干衣服麻利的轻扯,语气干练竟然说漏了嘴。   子墨望着她,“夫人?谁是夫人?”   “啊,小姐我想起了早饭还没做,我赶紧去做,看我都忙昏头了。”搭好衣服她快速去了厨房。   子墨一头雾水,回屋看到床上躺着的爷俩睡的正香。   夏天起来迷瞪着眼,嘴里喊着荷香姑姑,直接进了她屋里,“荷香姑姑,你昨儿帮我收的衣衫呢,今天好热我要穿短的。”   屋里没人,她爬到她的床上找了下,衣服没找到倒是找了个好玩的。一个绣了蝴蝶的小荷包,她贪喜,随即拿在手中。   仔细看着,那荷包正是荷香说银钱被偷掉所用的荷包。若真是银钱被偷拿荷包定然不复存在。   此时却被夏天拿在手中玩耍。   荷香做好了早饭在门外了喊了几声,又出去了。   子墨亲自去厨房盛好饭菜端到屋里,“夏天你去喊清哥吃饭。”夏天就在门外屋檐下的椅子上坐着玩耍。   “知道了。”她喊了清哥一起进屋。   清哥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钱袋,“娘。我要蝴蝶。”夏天不给他,他扑到子墨身边,抱着她的腰张嘴乖巧喊娘。   穿上衣服从卧室出来,手中抱着的安然,小手抓着他脸上的胡茬,他左右转动脸颊。   “清哥,你长大了以后不许再抱你娘了。”半大的小子已经快和到他胸口位置。抱着他媳妇,心里总归不舒服,却不好意思所说。   “为什么,我抱的是我娘。”他犯了倔劲儿,死抱着不撒手。   “你们还吃饭吗?不吃的话我就收起来了。”她话一落,夏天把钱袋子放在桌上,清哥也放开了手。乖乖的坐在饭桌的椅子上。   顾南城坐下,把安然放在竹筐。拿起筷子正欲吃饭,“夏天你那钱包从哪里来的?”看着眼熟。   “荷香姑姑的床上找的。我只是觉着喜欢,我玩玩就还回去。”她知道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看到顾南城问赶紧解释。   “嗯,吃饭吧。”他低声说道。眼神落在那钱袋上的次数有点频繁。他没猜错的话那个钱袋应该是子墨给荷香让她去集市上买东西所用。不是被偷了吗?怎么还在?   子墨吃过饭抱起安然喂她喝下羊奶,并未注意到那钱袋。   他却注意上了。荷香难道只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顾家老宅的地本就不多,却硬生生的耗费了荷香好几天的时间。眼看着最后最后的事要做完了,她把事情交代清楚,正要走。   “我送送你吧,这几天麻烦你一直帮忙。”南鑫甩了下手,手上的泥土没掉反而甩在衣服上了。   “不用送,你们把剩下的瓜苗浇了水再埋好就完事了。等过些时日花开了还有一次要忙。”她不嫌累,干活麻利有快速。不像窦氏姐妹,拖拖拉拉,站在田地里面又不舍得弄脏那身衣服。这农活咋能做好?   “那时也不会再麻烦你了。你这是帮忙的从头到尾一直呵斥我们干活。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窦水灵一双眼瞧着他们,越看越难受。明明长得难看还出来勾搭人,真是不知羞耻。   “哼,我也不愿再来。”她厉声怼她,转了眼冷声对南鑫道,“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管就好,看是有人不喜也别找我了。”她本就是干活麻利的人,看到窦氏姐妹拖拖拉拉什么都不管,只是在田地里站着,心中生气语气自然不快。   南鑫尴尬,“我懂你的好意,我明白。”他自然也喜欢这样干事麻利的姑娘。或许他之前冲动了,竟然答应了和窦水灵成婚。可他们只等秋收之后便成婚,悔婚自然是万万不敢,心中万分纠结难受。   “你再这样继续纵容她们。别说挣钱,你这些心血可能会被糟践。我家小姐虽然不喜做活,但该做的事一个不落。反观这些人,本就没那本事还不多做事情,我是看不惯。但想是你的家事不便搀和。今后不再多说便是。”   南鑫张张嘴。他想,他是希望荷香能多搀和起来,却没有理由那么要求。   荷香离开之后,窦水灵发狠似的看着荷香刚种好的瓜苗。伸脚踩了大片,真是烂好心,谁需要这样的烂好心。   南鑫看到她跺脚乱踩上去一看,脸色气的涨红,“你这败家娘们,刚种的瓜苗就给我踩坏,我不抽死你。”伸手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很响亮。   窦水心站在一边,语气矫揉造作,“哎呀,太不小心了吧,这瓜苗都踩死了,这个可是刚种好的。”   “南鑫你咋能动手啊,不过是几棵瓜苗。这几亩地里不都是瓜苗,长大了不照样结瓜。你这样打人我可不喜。”窦氏拉住窦水灵护着。   “不喜就走,真是晦气。”人打了他自知理亏,被窦氏说了他心中更是不爽。他真是自找矛盾。果断不起来的性子,镇不住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   顾李氏也埋怨的看着南鑫,“不过是几个瓜苗,水灵咋说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这混小子才该打。”说完南鑫转头去护着窦水灵,“水灵啊体谅一下南鑫,这也是他辛辛苦苦种下的瓜苗。”   “姨娘你说的不对,那些瓜苗可不是南鑫哥种下的,是刚才那个贱女人种的。我看她不顺眼就要踩了,我还要把瓜田都踩光了。”南鑫哥看荷香眼神不对,她早就看出来了。平白无故上门帮忙胡乱勾搭男人还有理了她。   “你敢再动一个瓜苗我立刻退了这婚事。”南鑫回头肩上扛着扁担正要去提水。听到窦水灵的话肩上的扁担一扔,语气暴烈。   窦水灵不怕窦水心倒是有点怯了,抓着衣服站的远远。这南鑫表哥本不想娶她们姐妹俩,但水灵还是借此机会成了南鑫表哥的未婚妻。   看来她是没希望了,得再离开顾家之前找个家底殷实的人家说门亲事。   眼前能抓住的还是顾姨娘。她聪明的不出声,也不帮腔说话,倒是站在了顾李氏这边,“看表哥气的,这事还是水灵不对。是吧姨娘,西瓜本是稀罕物仔细照看不定能活。这一脚踩下去,肯定死了。”   “水心说的也对,水灵别使小性子了。南鑫打你是他的不对,但你错在先。”亲娘还是护着儿子,她为难却没偏袒窦水灵。心中倒是觉着水心更加得体温良。   赶走了几个女人,他自己一人提水浇水,一直忙到月亮出来。他索性坐在地头看着空中的星子,不愿回家。今生若能顾好这些西瓜,他不娶媳妇也罢。心中大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想法。   时隔半月,静等西瓜开花授粉。天公不作美突然下了一场大雨,雨势大的厉害,竟然把怀义家的羊冲进了河里。整整淹死了三只,白白损失了几两银子。   祥林嫂找人宰了羊,夏季肉类之物本就存不住,一放就发臭。祥林嫂端了一些肉给村长家送去,正巧过了小娘子家,便敲门进入。   “祥林嫂来了,快进屋。”子墨在屋檐下摆手喊道。   “不用了,小娘子你让你家荷香拿着雨披跟我走。我家羊淹死了正好有羊肉,你和我回家拿点。”祥林嫂身上披的是茅草斗篷雨披。   小娘子家没有雨披,只有伞,荷香闻声取了伞撑起,“行,祥林嫂子。我和你走一趟,多谢你了。”   “哎呀,荷香你这丫头真是客气。我们也吃了你们家东西呢。快跟我走,这雨下的真大。”   “祥林嫂子去了哪里?莫不是特意跑了一趟过来吧。”荷香和祥林嫂走在一起,笑着问她。   “那倒不是,我去了村长家走动走动。我那表妹,哎,是个委屈的。”祥林嫂说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到了家也没说完。   把羊肉给荷香串好让她提着,“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我也不留你了。去年吃的你炒的瓜子真香,今年等秋收了再去你家要两把。”   “行,要几把都行。我就谢谢你这羊肉了。”荷香提着羊肉面色笑容不断。她明白祥林嫂说的那客套话。   到了家荷香这衣服也湿了透,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   “怎么给了那么多?我们吃不完这个。”子墨望着那一扇羊肉,给的实在也够多。   “祥林嫂子热情。小姐放心吃吧,祥林嫂给村长家可比这个多呢。”   “村长家?祥林嫂和村长家像是没什么关系。”她记得好像是没有关系。   “村长家儿媳妇是祥林嫂娘家表舅的姑娘。生了孩子不得好,她就拿了羊肉上门去了。”   “原来如此。好,你看着做成什么样吧。”对于肉这些东西她看到都头疼被说做了。   “要是有烤架就好了,还能做个烤肉什么的。”   在侯爷府中,大公子和二公子最喜欢让下人去准备烤肉。他们吃的是烤鹿肉,这羊肉也有,是羊羔肉。烤羊羔肉极其鲜嫩,和这个也不同,羊羔选出没出生尚在娘胎的。连着母羊一起架在烤架上烤,等肉熟了,切开只吃里面羊羔的肉,听闻极其鲜嫩。   顾南城就在屋内,听到烤肉眉头轻皱。他本就是重生,上一世的荣华富贵他过的也是肆意潇洒,怎能不知。但这出身落魄农户逃难出来的荷香怎么会知道?   高门大户的小姐?她那身气质不符合,倒像个是个丫头。   “烤肉这个简单,你去铁匠铺找人打造一个便可。”他在里面轻声说道。   “下雨了,荷香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不用烤肉。我看一锅煮便好。”她自然知道烤肉,各式其样的烤肉都懂。但烤架活着烤盘太麻烦人了。   “小姐和姑爷想吃,我麻烦一点也没事。我知道铁匠铺,我去去问问。”她很贴心,说着便要出去。   子墨没拒绝,却回到屋里,走近软榻上抱着闺女玩的男子,“偏生下雨天吃烤肉,净是麻烦。”   “下雨天吃烤肉才应景。你啊,还是太单纯,为夫以后得多教你几招。”他怀疑荷香目的不单纯,知道的东西太多,都是关于高门大户的里的。他不得不生出疑心。   跑了一趟荷香问清楚了铁匠铺的铁匠,这烤架能做,但费了些时间。她等了许久,拿到之后回家在路上遇到了南鑫,他身上披着雨披走在路上。   落眼便是大雨,看人也不清晰,她上前喊了声,“南鑫,你做什么去了?”   “是荷香啊。我去了趟瓜田,雨下的太大,瓜田里都是水。我哥在家吗?”南鑫想,他哥肯定和他一样担心瓜田的西瓜。   “姑爷在家里没出门。我找了铁匠打了烤肉架,要做烤肉。”   “还真是清闲。”他低声说了句。雨水落的大荷香没听见,“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问问我哥瓜田咋整。”本不想回家。看到荷香又听到嫂子家做烤肉吃,更不愿意回去了。   没想到他会跟着。荷香暗骂自己嘴碎,多说了几句话。   见她果真拿来了烤架,和上世用的几乎一样,顾南城更是觉着荷香有点蹊跷。但哪里蹊跷又说不上来。   “小姐,我来准备这个,你就等着吃好了。”荷香见子墨动手却帮忙,立刻说道。   “荷香,这个骨头能做汤喝,你再煮点汤,随便煮不用多放什么。”   “没问题都成。这个肉啊我切的细细,一会儿再烤盘上烤的时候才容易。”   烤盘按说用铜打造的最好,但在这小农家确实不现实。而荷香让顾南城觉着奇怪的一点是,烤盘一般是高门大户所备用,为的就是吃的干净。烤盘很薄,需要充足的炭火方能做成。而一般大户用的不过是考架子,简单的很。显然荷香出自的地方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若真是一般农户,她根本不会知道烤盘。   他观察的细致却没点透。   南鑫进屋脱下茅草雨披放在外面屋檐下,“哥,你咋不着急。瓜田里的水把秧苗全淹了,这可咋整?”   “急啥,这个是急不来的。等雨停了,找机会在地头上引出一条沟壑把水放出来。”戈壁滩每季度的水是特定的,根本下不了多少。若这时候下的雨水多了,等秋季雨水肯定会少。   “我咋没想到,我只顾着担心瓜苗了。”被他一说,南鑫瞬间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总归是读过书的人,懂的就是多,他很佩服他哥。想着,今后若跟着大哥肯定能挣钱。   “哥你在屋里呆着,我去外面帮着做烤肉去。”这小子难得今天高兴,有的得意忘形。   子墨在软榻下缘坐着,“南鑫今儿看着很开心。”   “还看不明白啊,这小子怕是看上荷香了。”他别有深意的说了句。   “你别乱说。南鑫已经定了亲。”她根本没往这方便想。若真是能成自然为好,但只能让俩当事人说,他们说再多都没用。   “那婚事,我看着都嫌弃。若不是娘南鑫也不会难快就答应婚事。”以他娘的性子,肯定是威胁加逼迫。南鑫也是被逼急了随口应下。   “你嫌弃什么,又不是让你娶亲。小心点别压着安然了。”她倾身想抱起安然,却被男人一手带入到软榻上,“我不嫌弃你,其他的都看不上眼。”   “油嘴滑舌。”她低声笑了句,抱着安然,起了身子。   “油嘴滑舌?你试试看是否油嘴滑舌?”他说的故意,倾身靠近让她去验证。   她这边猛地推开他,张口喊道,“夏天你爹爹找你呢,过来。”   这小娘子学坏了,每次他想使坏的时候便喊了夏天。   “子墨,你这样可不行,我们夫妻俩都没相处时间了。”埋怨的语气非常强烈。说来也是,从夏天长大单独一个人睡。接着便是安然的出生,好在有荷香在,不然他们夫妻私密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没时间和他说什么单独相处时间,外面传来阵阵烤肉的香气。夏天趴在门外勾着头,“爹爹你先别想我,我要吃烤肉,等我吃饱了你再想吧。”   小嘴巴周围全是烤肉的汁,嘴巴里还嚼着,愣是说的屋里大人一愣一愣。   “你去吃吧,我不想你。”顾南城淡定十足的说。   “那你抱着孩子,我去外面看看。”小娘子也坐不住了。好吃是人的本性,闻着味道烤肉应该还不错。   她出了门,撑起伞去院子旁边的小菜地摘了几颗小白菜,权当是生菜用了。   “小姐肉烤好了,你快过来吃。羊肉烤的很香。”见子墨进来,荷香快速用筷子夹起烤好的肉放到一个碗中。   “你们先吃,肉挺多。”   “嫂子你吃吧,我们的都吃好多了。荷香的手艺真好,做的东西也好吃。”南鑫说着,嘴巴里也吃着。   “娘。我吃了好多快饱了。”夏天嘴角沾的肉汁,筷子夹着肉还继续吃。   “夏天,你这样吃太油腻,我给你用青菜包一下。”见夏天那吃相可是吓人。一大块的肉直接入了口,不吃腻才怪。   “我不要吃青菜,我要肉。”她拒绝不吃。   倒是荷香看到子墨手中的青菜,“小姐,不如把青菜也烤烤再包着肉,夏天兴许就愿意吃了。”   “我摘的白菜多。你试试。”她说着用筷子夹起一些肉放在白菜叶子上包住往嘴里一放。吃的优雅精致。   南鑫和荷香直勾勾的看着她,这样的吃法比他们好看多了。“嫂子你吃啥都细致。”南鑫喊了下,伸手一摸嘴角带着肉汁,挺尴尬。   当别人越发优雅就衬你的越发粗鲁不讲礼仪。   “你们吃你们的,各自吃法不同,我这样吃不会油腻。”   她吃了几口,用白菜叶包了几个放在碗中,“我过去一下。”   “娘肯定是拿给爹爹吃的。”夏天大声说了一句,继续吃着。   “我哥真幸福,我嫂子真好。”南鑫别有他意的说道。   沉默的只有两人,一心烤肉的荷香和沉默吃着烤肉的清哥。   在门外便听到他们的身影,她面色微淡红,她才不会给他吃。那端出去的又是给谁?小娘子不出声,禁不住的笑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人与人之间的好是想对的。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回报你的好。顾南城事事呵护小娘子,做到体贴怜惜呵护有加。小娘子自然会回馈他。回馈他的不仅是一颗想对他好的心,更多的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雨下了一天。第二天雨刚停,顾南城便出去了。此时,小娘子还在沉睡,侧卧着整个小脸埋在被褥之间。他起的轻,抽出手本想轻抚又怕扰了她的睡眠。想到昨晚她的柔情似水,他更加心疼怜惜,她本该就是这样被人呵护备至。   荒地处于高处,里面的积存的水不多。现在不能进入瓜田,只怕一脚进入便踩出一个坑,他站在地头外缘,用铁锹挖出细沟把水放出。好在这次大雨之时瓜田并未结瓜,不然西瓜都得烂在瓜田里面。   将近十亩的瓜田,此刻一大片绿油油。可想他现在站在这处看着远方,满眼尽是绿色,代表的是生机和希望。   一身朴素青衫,发丝轻饶,剑眉星目,和这个时代审美不同的细长脸,俊美异常。他就站在十亩田地之外,看着他部署下即将成果的瓜田,等待着硕果的开始。   ------题外话------   宝贝儿们么么哒!   小娘子说:你们讨厌我没关系,反正我家相公宠着呢!   ☆、090 遇人路过赠瓜解渴   瓜田劳作力大,需要的人手也多,仅凭顾南城一人无法完成。村里的人找来有点费力,村中人想法不单纯,不单单是过来帮工,还有种想窃取方法的思想。不敢多用,只能去外面找长工。   所谓长工,就是从瓜田西瓜开花到最后收瓜秧全部做齐全了,在西瓜收获之前必须留在戈壁村这里。吃住全部由顾家提供,他们过来看守,直到瓜田里的西瓜卖光收拾好才能离开。   那时恐怕就到深秋,工钱按月结算,总得来说比他们种地划算。   从集市上找了四个男人,两个成了家的大叔家里有孩子要养,贵在朴实憨厚。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身强力壮长得极为普通。是小门小户里面出来的下人,便被顾南城领了回来。镇子上的人口买卖很正常,自卖和他卖多的很。他只是为了找看守田地的人,对容貌上没什么要求,而且他是雇用不是买,找的倒是挺快。   把人带到家里,认清了东家在何处。便交于荷香去管束。荷香心思有异,但对顾家没坏处,教给她管理这些人,看她如何去办?   “你把几个大男人教给荷香?她能行吗?”子墨不信有他。   “你自己看,荷香正在给他们讲规矩。”他站在窗子边缘,手中拿着被子猛灌了一口谁,换了气。   “你定了什么规矩?”他们家没规矩,除了对两个孩子规定的事必须做到,大人之间是没任何规矩。但荷香自持遵守规矩,倒是相处融洽。   “我没定规矩,简单说了一句她倒是挺厉害,像是什么都会。”南城转头看向她。她就不曾发现意思端倪和异端。   “荷香是挺厉害。”什么都会的人多了,她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崇拜顾李氏能做饭还能下地。现在看到荷香自然认为是她厉害才能做到事事俱全。   这时他也发现了,他家娘子貌似这心性和别的高门大户小姐果真不同。性子太单纯,像是被一直呵护不谙世事。   子墨不理他,出去之后站在门口,看着身材瘦高的荷香站在四个男人面前训话,“咱们东家主要种的西瓜。只要你们把瓜田看好了,那些规矩都不会约束你们。工钱自然不会克扣,饭菜夜不会差,东家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规矩我们懂,只要工钱给的高,我们肯定能做好。荷香姑娘只管放心。”其中一个年岁的大叔说道。   “那成,我们现在就开始做工。瓜田共有十亩,明年可能还会多。现在在瓜田四个方向搭建好瓜棚,你们四人分别看着一方。不仅是别人不能靠近,就是一些獾、黄鼠狼这样的东西见到直接捉了。”这个是顾南城提前交代清楚的。荷香说的仔细,众人听得明白。没什么疑惑的点点头像是同意了。   “那你们不给家里人回个信儿。”南城从镇上带了人回来直接上工?子墨觉着人情味太淡,不给家里人说一声吗?   “东家夫人这个不用,我们都是事先说好出来的。”另外一个年轻的人说道。   “这个是小姐,你们记住喊小姐。”荷香自觉带入这四个人即使买下了也是跟着小姐的。但她的话却让顾南城觉着,荷香把他当外人,倒是对子墨忠心耿耿。这才有点奇怪。   “是、是我们叫小姐。”   “没事,你们先坐下歇息一会儿。荷香你去煮点饭给大家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都是朴实的人,看他们身上的衣衫,相比家里过的十分艰辛。既然以后要在顾家干活,温暖定是能满足的。   “多谢小姐,您真是大善人。”   “那个是马东,家是镇子南头村的。他旁边那个年纪大的是刘老大,那两个年岁小点的,叫李林、张强。”荷香对子墨一一解释说道。   “我记住了。”荷香是真厉害,训人一点不含糊,说的头头是道。有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她没什么可担心。   “小姐,这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儿。以后遇到谁了只管吩咐,都是咱们花钱雇的人就该使唤。”荷香看的出她的神情,语气较为平常的说。   管束下人本就得厉害点,主子们只需要吩咐便是。管人这种事都是由身边的大丫头去管,荷香早知这个。跟在夫人身边之前已经被嬷嬷教导过了。而这些来自现代灵魂的子墨根本不知。古人管理下人的方法和现代的管理学有点相似,却更加的不近人情。   她点点头没出生,不太认同,但不能说反对。目前来说荷香管的还可以。“你多做点吧,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小姐啊,你还真以为咱们要吃的都一样。我只管给他们做点其他,小姐想吃什么,我再另做。”荷香轻笑,她家小姐倒是和之前一如既往天真无心眼。   “荷香,这样不可。我们答应好别人的必须做到,不能差别对待。”她太认真了,脸色带着不容改变的强势。   荷香和面的手顿了下,点头,“好,我做成面条调些卤给大家吃拌面。”   “卤里面放点肉。”她再次要求。   荷香只能点头。心中却暗叹小姐怎生这般心善。根本不用和他们吃一样的食物,那面食精贵给他们吃着实可惜。   而子墨根深蒂固的想法,大公司员工尚不会差别对待。他们这一个小小的家庭,不实行高门大户那一套。主人吃的山珍海味,下人吃的猪狗不如。殊不知子墨的这一举动倒是收了个忠心耿耿的下人,即使在最窘迫的时候也不曾离开。   饱饭之后大家干劲十足。找了木头搭了瓜棚,家中床褥不够,荷香找了年岁大的刘老大一起去镇上买够了东西。只是那床就简单了许多,全是买的三张个人单睡竹皮床。每张床一个褥子一个被子,一人一身新衣服,算是奖赏。   “都安排好了,大家可是满意。每天两顿饭中午和晚上,你们可以轮班回家吃。”   “满意、满意,有劳荷香姑娘。总归没什么重活儿,我们吃的也够。”一天两顿是穷苦人家的正常饭量。加上这顾家给提供的活便是看西瓜。白天去田地里拔拔草,晚上只等着守着便是。   “重活没有,但这西瓜可得看好了。瓜田里面的野草也是要拔,时常除草。还有一些其他的活你们慢慢会知道,只要干的好保准你们挣到钱。”荷香轻笑,瘦高的个子站在四个男人面前不显弱小。   南城和子墨就站在外缘,搭建瓜棚的时候他们一直走在看着。   “你看如何?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南城轻触她的胳膊询问,语气清和,眼神望着荷香。不懂他眼中的疑惑是为何?   “我没问题。荷香安排的很好。剩下的事便是教他们如何给西瓜授粉了吧。”子墨面色和善,对荷香的安排很满意。   瓜田秧苗长势刚刚好,顾家找来的四人恪守其职守在四个方位。这消息一出可是惊动了戈壁村。这个小村长从村长爷爷的爷爷开始,便没有人各自成为一方霸主。能种地请的上佣人的更是没几个。两百多年来整个戈壁村倒没出来一个地主户。   村长爷爷得知消息特意去了瓜田一趟。站在瓜棚外面,看着十亩大多的古田,浑浊的眼神变得奇怪。   “都是外村来的?”村长爷爷背着手站在瓜棚外,看到里面的汉子问。   “都是外村的。”汉子出来蹲下身子坐在一边,望着眼前的瓜田。他想,干好这个活应该简单不费力,但简单的活拿的工钱可不少,比干重活强的多,若真的留下未尝不好。   “这顾家小子有能耐了,瓜田捯饬的不错。”村长爷爷问了几句,那汉子不知何答。他便驱步离开。   村长爷爷到了家,家里甚是安静。之前最属他家高墙红瓦甚是气派,可现在看来。顾家那小子才是气派,都请的起人来了。   村长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平日里解决个大小事物,倒是过的自得其乐。   “根子,南城那荒地可是给了文书?”   “爹,你咋问起这个了。文书给了,官府里办的他自个掏的钱。”村长家姓章,村子里一直喊村长倒是姓记得不清楚。   “明日找南城问问,这瓜可还能种?我看不错,倒是能合着一起。南城心思缜密,咱们跟着他做不能强来。”人说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村长爷爷见的人多,搀和的事多,眼神平日里浑浊不清,那是没遇到上心的事儿。今日看了那瓜田,心思有点蠢蠢欲动。   “爹,西瓜是个精贵物,我们家都不会做。”那活儿太累还折腾,他不喜去做。   “眼界窄的。随你。”他年纪大了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儿子不努力只当个村长求得稳定,孙子娶了个媳妇生个丫头。要是真是像南城家那姑娘倒惹人喜爱,偏生是个三瓣嘴。别说抱着就是看上一眼心里就膈应。   还说去医馆看病?这等丑事不得掩盖好,谁敢去外面说道个是非。   村长儿媳妇那小妇人只因说了一句带着孩子去镇上医馆看病。被家中从爷爷到良人骂了一通。更是被婆婆扬言说休了滚回娘家去。   背着孩子洗衣服的小妇人被公公瞪了几眼,洗着衣服的手颤了几下。   刚巧听到敲门声,她这边刚起来。   婆婆在屋里大骂,“没听见有人敲门,还不赶紧去开,真是晦气。早知道不如让天恒娶了英子,别人笑话也不会这样引了晦气进门。”   话里话外骂她是晦气的东西。她怎么不懂,只是自知理亏,生了这三瓣嘴的闺女,娘家也回不去。爹娘能把她送到这里,定是生了不要她回的心思。   开了门,见到门外是端着一脸笑的妇人,“兰秀,表姐给你带了些东西。我去了趟你家,你爹娘说了不许你回去,在这里熬着。得了时间再生个儿子,这个孩子,就当个小猫小狗养在身边吧。”   “我早知道会这样。以后你也别来了,我的事我自己管。”这个叫着她闺名的妇人是她表姐,远亲不近。她知道她是好心,但却越发的不想要这种好心。   她就是这样的心思,自己过的再是不如意也不想别人去可怜。兰秀便是这样的心思。不能说不好,但在别人愿意帮助你一把的时候你拒绝,那今后再想要这样的帮助可是万难。   “我是你表姐,咱们嫁到一个村子,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你这丫头死脑筋,嘴巴甜一点性子硬气一点才能活的舒服。”   “我就是这命。那顾家小娘子不也是性子软绵任人捏捺,照样不过的好,生的孩子也是姑娘。这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她说着话脸上不是羡慕而是怨恨,看不惯别人过的好。   “小娘子性子温和,识得大体,她自有自己的本事管束男人。我也对你说了,那件事小娘子不过是好心提了下,说孩子的嘴唇能治。你别真是埋怨上小娘子了。”祥林嫂面色担忧。孩子的三瓣嘴能治便治,小娘子也是好心一说。这表妹莫不是真是怨恨上了,看她在提到小娘子时脸色明显不对。   “怨恨啥,就是嫉妒她命比我好。嫁了好人家,生了好闺女,我就是天生烂命任人糟践。”   “兰秀,你可别乱想。”   “我乱想啥。不是我心狠,有时候真想扔了这孩子才好,带着也是累赘。”她背对着祥林嫂语气轻缓。她认真想过,这个孩子活在世上不定会怎样。要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祥林嫂想再和她说些话,却被挡在门外。她带的东西是一些简单的吃食,地里摘的青菜。被挡在门外,自个提溜着回去。   时间似金,一点不敢浪费。   才几天时间而已瓜田的瓜花已经大开。清晨一早趟着露水,加上南城和四人帮工忙着整整十亩多的瓜田。   中午子墨和荷香提着饭菜送了过去,大家吃完。把田地里的杂草锄了一些,只等太阳暴烈才归家,而那四人各自回到瓜棚好做休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瓜将成熟。南城摘了几个西瓜切开给大家尝鲜,那四人是从来不知道西瓜为何物,顿时手舞足蹈甚是兴奋。这东西甜又好吃,老少妇孺皆可。真是难得好物。   “东家,这个东西就是西瓜?”刘老大年纪中旬已经不小,常年做重活看着显老,像是六十好几的人和顾李氏一样大了。   南城对他点头,“这就是西瓜,看好了。不容许任何人靠近。等你们归家之时一人送你们几个。”   “多谢东家了。这个是个稀罕物。”刘老大和马东是成了家的人,自然欢喜家人也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交代好了事情顾南城回家,手中抱着两个新鲜西瓜。   “夏天你娘呢?妹妹在地上乱爬也不看着。”   他放下西瓜抱起地面上爬着的安然。安然一岁了,就知道喊爹爹,娘都不会喊。   遇事就喊爹,他先教的。这样每次安然起夜活着饿了,张口就是爹爹,他便能起来。小娘子听到安然张口喊爹,还吃味了一阵子。恐怕这个解释顾南城事不会说的。   看到厨房有烟火,平日里荷香做饭没那么大烟味,他抱着孩子站在门外,“子墨,你在厨房做饭?”她做饭去了?这个万万不可行,真怕她会把厨房烧了。   “荷香今儿有事去了镇上,我想着把饭做了,这火怎么生不起来?”她奇怪纳闷,脸上尽是黑灰不自知。干净的脸上顿时上了黑色。   他不得已走进,“你这哪里是烧饭,你是想烧房子吧。出来,别做了。”拉住她直接出了厨房。   看那一身灰尘和脏了的脸,“抱着孩子,我去做饭。”   “好,辛苦你了。”她快速接住安然,满脸淡定。小安然伸手抓着她脸上的黑灰,嘴巴呵呵笑着。   夏天和清哥在房中玩耍,见她进来,“娘,刚才爹爹喊你呢。”   “我知道了,夏天你有没有觉着你太贪玩了?都不看着妹妹。”她把安然放在穿上,换留下衣服,还要去大水清洗一下。   “我看妹妹了,可是她太小了,又不会走路。”夏天说着,脸色神情认真。她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做姐姐的责任。   “妹妹太小,等她长大就能和你一起玩了。”收拾干净后给安然换了衣服。她也是一身沙土,脏兮兮像个小猴子。   家里离了荷香简直乱了套。顾南城端出来的菜漆黑成块,摸样不好也不能吃,这是被小娘子烧坏的菜。   “等荷香来了再做,我们家没有会厨艺的人。”她说着脸色温和带笑,一点不懊恼反而很高兴。   “只能这样,厨房的烟气大等散了再说。”   荷香中午出去的,到下午才回来。她一路走着,脚程不慢也费了些时间。   等她到家,看到家中烟火全无,想来也是没做饭。   “小姐,我回来了。还没做饭呢吧,我去做饭。”她神情有点不对,像是受到打击一般。脸色看着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子墨发现了,却不敢深问,“荷香今儿去镇上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啊,我倒是忘记买东西了。下次再去买,我先去做饭。”   子墨见她不答也没问,坐在外面院子里的椅子上,抱着安然面色淡淡。发现荷香有心事。   荷香的心事确实复杂,她之前送了一封信出去,到今日也没收到。心中惴惴难安。   按照以往,夫人定是每年前来一次,单这两年一次没来。她送出去的信也没收到。   今日便去镇上的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夫人和侯爷去了漠北领地,不到三五年可能回不来。她心中难受,一想小姐已经找到消息却送不出去;再想,夫人定是受了委屈。之前侯爷去漠北领地根本不舍得让夫人跟随,这次竟然带走了夫人。   那漠北领地可是蛮夷之地,到了那里根本难以生活?夫人本是娇贵身子一直养着,这一路折腾肯定受不住。   这才在回来的路上偷偷哭了起来。到家中被子墨看了清楚。   西瓜成熟期在七月份至九月份,已经入七月便是瓜熟采摘之际。十亩瓜田大采摘,村子里的人围观的都不少。村长爷爷早早的去了瓜田在外面站着,和他一起的还有怀义和村子里的半大小子。   刘老大知道今日是摘瓜时间,起的较早。看到周围站了一大片的人,心情出奇的好。他也明白了东家为何找四人看着瓜田,这新奇物招惹羡慕。   远远看到南城驾着车前来,刘老大上前去,“东家这驴车我来驾着。”   “家中还有一辆,你回去把驴车驾来,荷香也在家中一并带着饭菜过来。”子墨坐在驴车上面对刘老大说道。   “好,我这就去。”刘老大走的快速,脚步显得轻快心中自然喜悦。   南城放好驴车,驴子没变,这驴车倒是换了新的。显得更大了些,装的西瓜自然就多了。   “村长爷爷也是前来帮忙的?”南城拴好驴子笑道。   “你这小子,是个能耐的。把瓜田收拾的不错。”村长爷爷抽了口旱烟。眼神毫无波动,耷拉下的眼皮子遮挡住了眼神。   “亏得村长爷爷之前的指导,当然还有我家小娘子的聪明。她喜爱看书,早先知道了这西瓜的种植诀窍。”这话说的八面玲珑,他本是风声正旺,这种瓜的诀窍就放在小娘子头上好了。   “你命中该得那小娘子。别贫嘴了,快去摘瓜给大家尝尝鲜。”村长爷爷拿着手中的棍子佯装敲了几下。   “可以,我这就摘几个给大家尝尝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敞开肚子吃。”第一次摘瓜,他格外的大方。瓜田西瓜结的多,只要不偷不抢,给村民们吃几个西瓜能如何。   安然踉踉跄跄不会走路,只会爬,现在还得抱在怀里。清哥个子高长得快,她把安然教给了清哥,“你和夏天在这里看着妹妹,不许乱动。”   “娘,我想去摘瓜,不要看妹妹。”夏天不答应,她不愿意这里坐着看妹妹。   清哥倒是安静,“我看妹妹,妹妹会叫哥哥。”   “是吗?安然还会叫哥哥了?她连我都不会叫。”让她惊讶于清哥的厉害,竟然让安然学会了叫哥哥。   “妹妹,你叫我哥哥。”他伸手戳戳她的脸颊低声喊她。   安然张嘴去咬他的手指,脆生生喊的不清晰,“锅锅……。”这声音混杂,但她听到,安然真的会叫哥哥却还不会叫娘,她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看着她吧,我去地里摘瓜。”她说着望瓜田里去,见怀义在人群中,这小子定是来吃瓜的。   她没进去,顾南城和马东各自抱着两个西瓜出来,“切开给大家尝尝。”   马东从身上拿了把匕首,是顾南城找铁匠铺打造的,人手一把,专门用来切瓜。把西瓜切开之后分给大家,几个没吃过的小伙子吃完更馋得慌了。   馋的眼巴巴的看着马东。   顾南城自然瞧得见,“把剩下的几个瓜都切了分给大家。”   东家心好,切了西瓜分给大家吃。要是他们肯定不舍白白送人吃。   怀义吃了西瓜,他不敢看顾南城心底里犯怵。但喜欢子墨,走到她身边,“小婶子,我来帮你们搬西瓜吧,我家里没事,今儿不放羊。”小娘子喊他娘祥林嫂,怀义喊小娘子一声婶子刚好。   “你家中真没事就过来帮忙。”她很喜欢怀义这孩子。长得周正,做事也好。脾气更是好到没话说,和和气气。   外面围观的人吃了西瓜满足的走开。村长爷爷没走坐在床板上,瞧了下被清哥抱着的安然,“这丫头长的水灵,抱来让我瞧瞧。”   清哥岿然不动,“这是我妹妹。”   “你这小子,真是个傻小子。”村长爷爷笑了几声,笑的开怀爽朗。   他这般大笑的时刻很难见到,尤其是村长家的人更是难见。背着襁褓孩子割草的小妇人,眼睛往这边瞪了许久才愤恨离开。   刘老大拉来驴车上面放着饭菜,四人吃了之后。一刻不敢歇息的开始摘瓜,一个比一个快速,怀义一人根本抱不过来。   半道上南鑫过来一趟,脸色拉的老长。   走到瓜田里面见了南城和小娘子。   “哥,我那瓜田被偷了,瓜秧子糟践的厉害。”南鑫上来直接说道。   “你没在瓜田里面看着?”南城摘了西瓜放下,站起身子看向南鑫。他身材修长,长时间干活胳膊上肌肉发达,撑起的衣服好看。   南鑫有点微胖,显得个子矮一点,脸上没南城那么棱角分明,此刻挂着懊恼之意。   “咱们家地前面就是英子家田地,英子死了之后埋在那里,我嫌的晦气晚上没多留。”   “现在看好了。人死如鸟死一般她还真能出来找你?别多想吓着自个。瓜田看好这年能挣一些。明年就说不定能挣多少。”他早就发现村民们有想种植的打算,他也不打算隐瞒。等明年他会做个其他决定。   “哥你咋不早说啊,我这瓜田之前被窦水灵那女人给踩了大片。瓜苗全死了,现在又被偷了瓜。心疼死我。”   “早说你该动动脑子。找了机会把她嫁出去,你偏要往自己身上揽。”南城是恨铁不成钢,再想教导也不听,他语气严肃了很多。   南鑫被大哥训斥不敢再造次,低声嘟囔,“是娘逼我答应的,还拿出死去的爹来说事。”   “行了,回去好好想想,你的瓜田和将来娶的媳妇。再出乱子别来找我。”不严肃怎么教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得严厉一些。   “我知道了。那哥我先回去了。”   “嗯,你那瓜也该熟了,看仔细的些。”觊觎瓜田的人不少,摘了瓜之后得看的更加仔细。   小娘子冲南鑫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南鑫最是怕你。”   “这话怎么说?他不是怕我是性子有点软。”他回头看着子墨。说她几次不许下田地还是来了,夏天也跟着搬西瓜,精力太旺盛。   “子墨,你带着夏天出去吧。这瓜田里的西瓜太多,你们俩别折腾了。一会儿我们再收拾。”   “你再说一次,我们就真的出去了。”她想尽一些微薄之力,现在发现她力气实在是太小,累倒了也搬不了多少西瓜。   “听话,出去乖乖的看着安然,在外面坐着看我们干活不是更好。”   她果真听话出去,顺带把夏天弄出去。夏天抱的西瓜过多,小身子里蕴含大能量。此刻脸色红彤,又热又累。   刚坐下,那边见几个女人过来。赫然是顾李氏和窦氏带着窦氏姐妹过来了。   荷香刚从瓜田出来,手中拿着刀子正在切西瓜,“她们怎么来了?”   “不用管,闹不了多大。”只要有顾南城在她们几个不能做出幺蛾子。   “好,小姐我切了西瓜你们先吃着。刚才做那么多的活这脸都晒黑了。”她是心疼。是小姐的身子就别做那下人的活,累的是自己。   “你的脸也晒的很红,坐下休息一会儿。”   “我是下人晒成黑炭都没事。但小姐不一样,你不该受这样的罪。”她心中断定子墨便是顾家幺女,尊尊敬敬的当小姐一样伺候。   “看你说的我像是多委屈一样。”她抿嘴轻笑,脸上的笑比夏天的风还解乏。   话说这,她们走近过来。窦氏母女三人跟在顾李氏身后,缩着脖子,眼睛看着西瓜面露谗样。   “南城在地里干活,你们在这里闲着,有你这样当媳妇的?真是不会持家。”顾李氏埋怨吵嚷。   “老太太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家小姐干活的时候你偏不在,这才刚坐下给孩子喂个奶,你说我们投偷闲。你这是明着找茬呢?”她护主心切,张口就道。   “你是谁家的丫头?你是我们顾家买来的下人。喊她小姐?还真当自个是小姐的命。她就是丫头的命。”一个小丫头还敢对她大声叫嚷,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牌。   “她不是顾家买的下人,你也没必要把她当成仇敌一样。我不是小姐的身子但我是千金的命。我就是坐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顾南城不敢拿我如何?不如你去瓜田里面问他,看他是否听你的话把我休了?若真是休了,我马上离开,任何东西不要。”她轻笑,脸上毫无怒气,很平静地说道。   她越是平静,顾李氏越是心虚。她怎么会不知南城疼她如命,肯定不会休了。但这话不说堵的她难受。   顾李氏挑不出毛病,子墨不生气不发火,和她说话还带着笑。但说出的话让顾李氏无一反击。   荷香站在边上,心中直替子墨心疼委屈,她家小姐学会了忍但委屈了自己。要真是在之前,这样的人不得拉出去狠狠打上一顿。但能忍也是极好,毕竟这老婆子是姑爷的娘,着实骂不得。   当朝公主下嫁之后受尽委屈不也是忍着,更别说是小姐了。   荷香护着子墨,“小姐,我们去那边休息。和这些人说话简直能气出病了。”   “气什么,何必拿别人来气自己,不合算。”   主仆俩人的话让窦水灵听入耳中,“生气说明你们气量小,还怨别人了。没见过你这样刁钻的贱人,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乱发骚放浪我撕了你。”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再敢说一句试试。”荷香也不是吃素,好脾气也看人。但现在这个窦水灵看着确实让人想抽几个大嘴巴子。   “我就说你呢贱人怎样?”她怕其他人,但最不怕的就是荷香。窦水灵是捡了软柿子捏。   “啪啪……。”两巴掌狠狠抽在了窦水灵脸上,“我让你再喊。我告诉你这只是个警告,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打的手发麻,可见她下手力度之狠。   窦水灵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抓着荷香不放。死缠着要打,却被瘦高的荷香推开,一屁股蹲在地上。   “娘啊,这贱人打我,你帮我打死她。”窦水灵起来伸手继续去碰荷香。   只见荷香伸手抓着那把切瓜的刀子,“不怕死的就过来,捅死你们我赔命。”   “荷香不可,别乱动。”子墨紧张看向荷香。心道,这姑娘被逼疯了?   “小姐放心,我有分寸。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   南城闻声快速过来,听到荷香的话便着急道,“谁想欺负你们?我倒要看看。”   “爹爹,快过来吧。她们刚才骂了娘还要打荷香姑姑。”夏天嘴巧,一张口把事全推到了顾李氏和窦氏那边。   “娘,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子墨吵上一架?”他生气了,眉头皱起,眼神眯着。看到眼前的女人心中厌恶非常。   “南城啊,我是听说你这里摘瓜,想着过来帮忙。是她们不许还出口谩骂我们。娘可没想和她吵架。是这个丫头不知本分,按说我们顾家买来的下人不得听我的。”她自持说的句句有理。   “娘,荷香不是买来的。她是子墨之前的丫头,现在住在我们家。她也不是下人是夏天的姑姑。”一句话说清楚了荷香的身份。好巧不巧说的刚刚好。只不过荷香不是子墨的丫头而是子墨姐姐身边的大丫头。只有荷香一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   见她们不啃声,顾南城又道,“我这里雇了人做事,不用你们帮忙。南鑫那边的西瓜也该摘了,你们应该去那边。南鑫一人做事不容易,你们需要帮衬他一把。”   “成了,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早该明白。当初就不该应了这门婚事。像个小妖精一样缠着你,连娘都忘了。”顾李氏张口埋怨,语气不重但说的清楚。   顾南城摇头无语,“你们回吧。”   几人来了又走,像极了一场闹剧。   子墨看着她们离开,眉头皱起。家是分开了,可挨不住她们这样有事有过来闹腾,弄的大家心情不爽快。   “子墨皱眉作何?她们的话听听就是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倒真想像个妖精,动动手把她们收拾了。”她嘴角轻扬带着嘲讽。荷香听到扑哧一笑,“小姐,你咋是妖精呢,你是美人儿。”   顾南城在旁边站着心中变化,妖精?还真是像个妖精,在床笫之间可不是个不粘人的小妖精。   刚才的吵闹恢复安静,刚转了身顾南城要去瓜田,却听到马蹄急速踏地之声。他回身离开把子墨和孩子推到瓜棚里面,“在里面呆着别乱动,不许出声。”   “怎么回事?”小娘子紧张了起来。   夏天也被吓住了,“爹爹我怕。”   “小姐听姑爷的话,我们呆好别乱动,好像是听到了马蹄声往这边来的。”   戈壁滩和漠北战乱离的非常遥远,不常有马匹从这里经过。顾南城站在瓜棚前面,心提的老高。   他等的着急。隐约间混着黄沙马蹄急速的队伍渐渐靠近,看不清马背上的人,他们速度很快。   渐渐走进,顾南城看清楚了,那一身铠甲他看的清楚可见。军队从这里经过有点罕见。   他们过来的方向便是戈壁滩,里面除了黄沙别无其他。   骑坐在马背上唯一一个不穿铠甲的男子,很年轻长相俊美,面色白皙。乍一看有点像个女子,但确实是男子,胸前平坦加上脖颈喉结全是男性象征。   他骑坐在最前面,看到前面绿油油的一大片,“前面有东西可以解渴,我们去看看。”   “不可乱动,别糟践了农人的粮食。”身穿官袍的男子厉声说道。   “将军,不吃东西解渴我们到不了漠北之地。咱们本就是从漠西赶来,一直到漠北,大家伙也都受不了。”   “先问过主人家,不许擅自摘取。”男子长甚是年轻,和顾南城年纪相差无几。但脸上的疤痕和常年经风吹光晒,黝黑显得稳重。   顾南城站在瓜棚前,那马匹上的人下来走到他面前,“请问这些可是你家种植?我们途径此地可否送我们一些?”面容清秀白皙的男子上前问的温文有礼。   “可以,你们随意摘取。”   “这个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有人看到有现成摘好的,下了马抱着却不知道如何吃。   “真笨,这个是西瓜打开就可以吃了。”突然一句小声音从旁边传来。那士兵拿着剑柄伸手一挑把瓜棚挡在外面的帘子挑开了。   “你们是谁?”   T   ☆、091 童言无忌么么哒   长柄剑突然伸进夏天吓的抱住子墨,“娘,他要杀我。”   “别哭,我在这儿呢。”子墨一手搂住夏天,这边还抱着安然。慢慢从瓜棚里面出来,顾南城即刻过去,拉住她们护在身后,“我是我家人,西瓜随便你们吃,切勿伤人。”   “韩青给那小娘子道歉,不得无礼。”坐在马匹上的将军下来,牵着马站在原地厉声而说。   “对不住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小丫头你说这个叫西瓜的东西怎么吃?”韩青语气放轻,但他黝黑略显粗狂的脸确实有先吓人。   感觉到那人没有恶意,夏天也不惧怕,“西瓜当然是切开吃,你都没吃过吗?”声音清脆响亮。   牵着马的大将军不由看了过去,这丫头不错,有胆识气魄。   “那你教我们怎么吃?”韩青问她。小丫头甚是可爱,比将军家的臭小子可爱多了,真想上去捏捏她肥嘟嘟的脸颊。   “我不会切,这个我爹爹会。这一大片的西瓜都是我们家的,你们可以吃但不能全吃完了。”她懂事听话心思也甚是聪慧狡黠,生怕这十几个人把他们家的西瓜吃光了。   几个士兵被夏天童言无忌逗的哈哈大笑。   子墨暗中拉了下夏天的衣服,“你安静点,让爹爹去管这些事你别出声。”她声音不轻不重,格外的清脆好听。   下了马站在原地的士兵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下,好个清丽娇俏的小娘子。不过是看了一下懂礼数便把眼神收起。   看的出支军队非常有纪律,南城闻声对众人道,“这是地方特色产物,一种叫西瓜的东西。你们尽管吃,这些事刚摘下的。”   “我们自己来,你们忙你们的事去。”韩青接住西瓜拿出匕首切开分出一般给了大将军,“将军你先吃。”   “先给梁军师。”那将军接住之后给了身边不着铠甲偏是一身儒雅衣袍的男子。   “梁某多谢韩将军。这个西瓜闻着清香甘甜,想来不错。大家吃过之后快速上马不准多加逗留。”他本是漠北军师,这次前来寻韩将军是漠北出了乱子,需要韩将军平定暴乱之事。他不是韩将军的人,该有的礼数必须达到。   他们下了马坐在地里大快朵颐吃着西瓜。受惊的小娘子一直躲在瓜棚里面,她颜色清丽绝美,不许露面,顾南城特意把小娘子藏在了瓜棚里面。只是刚才出来那一下,眼前的士兵眼睛都亮了。根本不敢再让小娘子出面。他就站在瓜棚前面护着。   夏天待不住,跟在他旁边时不时的勾着头往士兵那边看上几眼。荷香再是胆大也不敢定眼去瞧军官。站在旁边愣着不敢走不敢动。   俊美无俦梁军师吃过西瓜,抬眸正巧落到夏天身上。只感觉熟悉,这丫头长得像故人。只是那故人失踪许久不曾寻到,是生是死不敢断定。   心中疑惑却不敢断定。只等大家吃饱了之后,韩将军起身把手中一块玉佩拿出,“我们是漠西韩家军,若今后有事相助,拿着玉佩可到漠西寻求。只要韩家军在,必定能帮的上忙。”   顾南城看到那玉佩,眼中带起一些笑,“韩将军严重了,这等小事不足挂齿。玉佩乃重要之物,万万不可收。”   和官家扯上关系的事他绝不会再做。早听到韩将军的之时他便隐约猜到了漠西韩家军。果真是杀伐果断、骁勇善战的韩家军,给他们西瓜吃自然是好,他们本是恪守边境的英雄豪杰,他敬佩这样的人。   “你看不上?”韩将军不解。这等好事还有人拒绝?   “不是,我们世代为农。若不出意外,百年之内不会有事需要劳烦道韩将军。如此这玉佩端断不敢收。”他拒绝话说的委婉动听。   这文绉绉的话听着费劲,韩青啃掉手中西瓜,“你这农人说那么多就是不想收下呗。给拿女娃让她拿着,将来不定能成为将军夫人呢。正和咱家小爷差不多的年纪。”   “韩青,别胡说。”这话说的,他手中的玉佩还怎么送?   听到韩青的话顾南城紧张拉住夏天往后推,这个玉佩更是不能收,他不想入朝为官他的孩子自然不需要地位高不可攀,只需做个平凡人即刻。夏天的性子绝对做不成什么将军夫人,趁早打消了那心思。   他带着夏天离他们远远的。西瓜你们随便吃吃,孩子的主意还是趁早打消了。   看到他抱着孩子走开,韩青和韩将军满脸黑线,刚才的话全是开玩笑的,他竟然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这般嫌弃。   “将军,我们启程吧。”   “启程,上马。”   快速上了马,走在马背之上看到的瓜田更加两人喜悦,他低声道,“这个农人不一般。”   “将军你等会儿,我装两个西瓜带走。”韩青这人有一点不好,吃饱了还得顺带走一些,好吃的嘴角改不了。   只等马匹离开,小娘子和荷香这才出来。她们在瓜棚之下便听到韩青的话语声,“那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吃饱了还带走几个。看着满地的西瓜皮得吃了我们多少西瓜。”   “不伤及性命就好,看大家都还是平安无事。”她声音清脆动听,刚才的紧张一笑而散,转头看着远走的军队。古代的军人和现代真的不同,他们就是那种战场上杀人活下来的强者,感觉到强大的杀伤力。   她不过是往那边一瞧,而本就随在韩将军身边的梁军师,莫名其妙的回头正巧看到了小娘子的正面。   “……吁。”他拉进了马头缰绳。   伸手的军队立刻停止行动,“怎么回事?梁军师。”   “抱歉,我们继续。”错觉肯定是错觉,不可能是她。她不应该在这里,肯定是看错了。   韩将军看他神色异常,“没事的话我们继续前行。”   马蹄急速,走过之后一片黄沙狼烟。他们确实是从村庄的路上经过,这样的军队能在如此小的戈壁滩过去,实属罕见。百年还不能遇到见一次。   人离开了之后,小娘子和荷香把西瓜皮收拾干净。   顾南城让夏天去了瓜田里面,藏起来最好。看到那群人离开才过来。“子墨你们没被吓着吧?我们先回家,这西瓜让他们先弄着。”   “没事,不过奇怪他们怎么会经过这里?”子墨她在这里住了几年,第一次见到军队从这里经过。   “不清楚,不必管他们。大家没事就好。”他没说实话,是不想解释太清楚还是怎样?子墨没继续问。   却没回家,一直到傍晚把西瓜摘好之后。四人轮番驾着两个驴车把西瓜往家里装,收拾好了之后才算安心。   明日必定去镇上集市。他早就算好,在集市前的一天摘瓜,明日去镇上刚好是集市。   四个人留下两人看守瓜田,两个和顾南城一起去镇上。   小娘子和南城架起一辆驴车,刘老大和马东驾着一辆驴车。马东之前当过商铺学徒,会点算术,正好派上用场。   荷香不能跟着去,她得在家做饭和照顾孩子。和南城去集市上只能由小娘子。   集市人多车辆行的慢,她跟在车尾后面看着驴车上面的西瓜。一些不曾见过西瓜的人显得好奇,眼睛往驴车上瞧,更甚者还有人伸手去动。   “这是西瓜,你们应该不曾见过。”小娘子格外柔声柔气的对众人说。   “小娘子你说的西瓜是啥?能吃?”男人本是好色,看到小娘子长得俏丽,忍不住想说上几句。   子墨轻笑刚想解释,顾南城牵着驴车停住,“子墨你过来这里,别走丢了。”   “不会走丢,我在后面看着西瓜呢。”她急声解释。闹市噪声鼎沸,话语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直接转了身伸手把小娘子带到身边,“跟着我走安全一点,我怕你被人挤掉。跟紧了,后面的瓜他们也不敢乱动。我们找好地方停下便好。”他靠近她耳边轻声说,这样听得真切,却增添了几分暧昧。   刘老大和马东在前面走的快,已经找好了位置。见到他们摆手喊道,“东家把车放这里。”   西瓜车停好之后上面盖着的瓜秧子扯上,顾南城找了地方弄好,低声靠近小娘子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小娘子嘴角带笑,把瓜秧铺在地上,从驴车上面把西瓜抱下来放好,“你们两个照着我这样把西瓜拿出来。”   “好,我们这就开始。”来之前已经对他们交代清楚,西瓜按斤两贩卖,如何做他们也懂。   小娘做坐下便有人要买西瓜,定是人俏身姿曼妙引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公子。   子墨正欲开口,顾南城从后面过来,“买西瓜找我便可。”伸手护住子墨让她往后站。   那男子面色尴尬,“那给我来两个西瓜。”   顾南城称好之后送了出去,“总共是二十五文。”西瓜不大,但贵在吃重。男子抱着西瓜离开,还频频回头往这边瞧。   “子墨,早知便不让你来了。”他有点懊恼,这样在大庭广众下任人去看,小娘子面色正常,他却不舍得。有道是好的必将藏之。小娘子于他就是珍宝不容人去觊觎审视。   她不愿力他抱出西瓜放下,“不知今儿西瓜卖的如何?若是行情好的话我们在这镇上盘上一下铺子?可是有希望?”她不知道他手中多少钱,只是问问。   有了商铺便可以一直开着,不像现在,摘瓜便拉着驴车去蹲点卖。   “这个我来想办法,今儿你就坐在后面。不许在往前走。拿着衣服遮挡住面,太阳大晒的厉害。”终于找了理由让小娘子遮面了,顾南城这才安心在前面卖西瓜。   一晃中午已过,西瓜卖的不多却也不差,手中的银钱掂量着足足的够本。而那边刘老大和马东卖的也不少,马东口角利索张口喊的亲切,卖的西瓜自然不少。   眼看西瓜所剩不多,顾南城把西摊子教给了马东和刘老大,小娘子坐在驴车后面看着车子。   “你们照顾好了驴车,我去看下商铺。”他说的轻描淡写。马东一听眼睛善良,“东家尽快去,这里我们定能照顾好了。”   “嗯,你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小娘子温声说了句,抱着一个小西瓜用刀子切开,拿出小木勺坐在后端吃起了西瓜。   一口一勺,吃进去空色的瓤子吐出来黑色的瓜子放到一边。简直就是卖西瓜的活招牌。   顾南城刚走不久,几个年轻的姑娘手中挎着竹篮,上前走到子墨这摊前,“姑娘,你这西瓜咋卖的?能卖一半不?”   姑娘?喊她的?子墨抬眸睁眼,一双水眸甚是漂亮。喊她小娘子的多喊姑娘的倒是少。   子墨没回答呢,马东便笑着道,“几位姑娘,咱们这西瓜只能按个,若是切成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卖给谁去,西瓜切开放的时间也不长容易坏。这个没法卖。”   子墨吐出口中的瓜籽,“可以的,你们等下我帮你们切开。”怎么就不能切开卖了。   “这到底是能卖还是不能卖?”买西瓜的那姑娘愣住了。   她是看着坐在瓜摊前吃着西瓜的姑娘,长得好看,吃的秀气。她们眼馋的很,便过来问问。若是买整个的话她们的钱肯定不足。   “我家夫人说了算,她说能卖就能卖。”马东尴尬的扒拉下头发,脸上的笑不断。   子墨抱起切开,“你们一个想要一半?”眼前是三个姑娘一起,切开的话需要用两个西瓜。   “对。小娘子你切开吧,我们一人一半。”那姑娘立刻换了称呼。成了家的姑娘统称之为小娘子。   切开两个西瓜称好给她们,见三个姑娘抱着离开,子墨把钱放入钱袋,“咱们要是做生意呢,不能拒绝上门的客人。呐,这个一半的你们切开吃了,放着也容易坏。”   “夫人你是心善和东家一样,都是大好人。”   “什么心善,不过是与人方便罢了。赶紧吃,等他回来我去给你们买点东西吃。”她是饿了,想吃点饭。   顾南城去了几个地方他是捡着好的商铺来看,都是太贵活着是大户人家的产业,几乎不会乱动。这才找了好久并未找到。想到瓜摊前的小娘子还没吃饭,便买些包子和馒头。   等他回去发现小娘子抱着西瓜正吃的兴头,“这都吃饱了,买的东西还吃吗?”他偏宠她,像看孩子一样照顾有佳。   “你买了什么吃的?”她起身伸手接过。   “包子馒头,不想吃?”她神情外露还能看不出来她小皱眉头。   “可以。”她没拒绝,是他买来的她便能吃。即使心中不要愿意,就像生活改变不了就努力活好。   “想吃什么我们再去,先垫垫肚子。”   他把包子和馒头分了大半给刘老大和马东,“你们先吃着,我们出去买些东西。”   “多谢东家,我们看着瓜摊你们去忙。”   他还是带着小娘子去了饭馆,本以为她会想吃什么大菜,却发现她只点了一碗羊肉面。   “子墨,你还想吃什么,再点,我这里钱够你吃顿饭。”他看着她格外怜惜,她想吃上一顿好的都成了奢侈。她本不该是这样的生活。   “我只要吃碗面就好了。你快点你要的东西。”她轻声催促,眼神四处打量饭馆的周围,很一般的小餐馆。若是她曾去吃过路边小摊,便晓得这个餐馆就像是小巷弄里面的馆子。   吃过饭,出了门走几步便是正条大街。小娘子走在前面,左右环顾看着。   顾南城在她旁边,刚抬头便瞧见医馆门牌,“竟然跑到医馆这边来了。”她低声说了句。   “走吧,有空再去瞧瞧。”没病不进医馆,这是心中忌讳。   他们本欲要走,偏生那边被人喊住了。   医馆小童子站在门口伸手大动作挥手,“小娘子、顾相公你们又来集市了。”   “嗯,来卖西瓜。”   “外面天热,进来坐坐。”小童子热情过头。他们难以拒绝。   “和你熟识这么久了,还不曾知道你叫什么怎么称呼?”子墨进入轻声问他。这小童子是个不错的人。   “我叫许良,小娘子你们唤我小许就成。”   “子墨,我们不要打扰医馆清静,瓜摊那边也需要人手。”顾南城站在门内一点,并未进入。   “这样啊,那我就不留你们坐下喝茶了。师父出诊去了,我看着医馆没人才喊你们来的。”   “不碍事。我想问你一下,周围可有店铺要转售?若是有的话你帮我盯一下,我们可能要盘下一个铺子。”她倒是懂的人情世故,借助许良在街市上的人脉。   “店铺出手的话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这个没问题,你们家西瓜好吃,要是开在我们医馆旁边更好,我天天都能吃上西瓜了。”   “那好,等下次来的时候我们给你带西瓜吃。”   找了人去帮着找铺子,那找到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顾南城没时间一直在镇子上,这许良是镇上医馆的小童子,自然有的时间去打听。   下次前来过问一下便好,有更好没有送了西瓜也算是人情。   这件事上顾南城很赞同小娘子的做法。   ------题外话------   佛说更多了,我便分开一万字发两次。早晚各一更,早上八点下午18点,两章文章奉上给大家。么么哒!   作者君想要大家的票票、钻钻、花花、评价还有么么哒!记得留言哦!   T   ☆、092 娘子倦倦的   约莫到了傍晚天色将黒。瓜摊已经收起,准备回家。剩下的西瓜各自装着,顾南城买了一些猪肉和五谷杂粮,回去定是要做一顿吃的。大家又累饭也没吃好。   街道从清晨的热闹到傍晚的安静,倒也能看到一些散落的商户拖着疲惫的身躯,收拾摊子归家。一天之内最愉快的莫过于在家里数着今儿挣了多少钱。   驴车渐行渐远,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后面追的人却着急到不行。   “呼呼,卖个西瓜收摊子那么早做谁家的生意。我这刚得知消息就出来也没赶上。”此人不是别人,便是那悠闲随意的杜员外。硕大圆软的身躯和胖胖的脸极其相符。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长得格外精明。   瓜田之中多隐患,之前不懂。随着瓜田的种大,一些祸害西瓜的东西也出来了。   晚上的月光出奇的亮,躺在船上吃的圆鼓肚子有些撑的刘老大并未睡觉。躺在床上嘴里哼着小曲儿。这日子过的欢快,吃的好住的也行,东家给的工钱够好,他们乐的自在能挣钱。   正哼着小曲儿听到有东西窸窸窣窣在床头做响,他本是个胆大的抄手拿起床上放的木棍,为的便是打那些来偷瓜的人。   油灯被他熄灭了,但月光明亮看的甚是清晰。   他这下床看到瓜田里面有动静,边缘位置他用木棍轻挑开。这一条挑可不了得,只见三五个黄毛大物猛地窜了出去。不用看闻着那股子骚味便知道,是黄鼠狼造访了。   打不住好歹能赶走,他这才拿着木管敲了一圈。赶走了黄鼠狼躺下又听到有声响,这一夜可算是没睡了好觉。   次日早早的把情况给前来送餐的荷香说了。   “荷香姑娘你看这事咋整?”刘老大蹲在地上,从瓜田里面摘下被啃烂的西瓜放在眼前。   “这个我回去问问姑爷。你们看好了,有那东西就那棍子时间打。”荷香眼神愤恨,好好的西瓜被咬成这样。但她确实不懂如何预防和除害。   到了家中把情况说了一遍,南城立刻往瓜田这边来。走了一圈,发现被咬的西瓜不少,损失也挺多。   “西瓜被咬的多吗?你想如何做?”小娘子他们也过来了,大家齐齐坐在瓜田之外,想着对策。   “只能用老鼠药。买点肉放上老鼠药扔在地里,毒死的黄鼠狼挖坑埋了,不要乱扔。”他深知老鼠药的危害剧毒不容易散,若是黄鼠狼被谁提溜走不管是吃还是喂什么东西都有毒。   戈壁滩有吃黄鼠狼的人,这里隶属戈壁滩边缘,常年有稀奇古怪的动物,吃黄鼠狼算是正常。   这事教给了嘴可靠的刘老大,给了他以前让他去办。   顾南城和小娘子来到瓜田忙了一会儿,正要离去。看到有一行人牵着马匹上面挂着东西从此地经过。   看装扮像是商人,顾南城站起身子往那边看。在东边看守瓜田的李林大步跑了过来,“东家、东家,这些人吃了咱们西瓜,你看咋办?”   “怎么吃了西瓜?”   “他们过来趁我不注意摘了几个西瓜吃了。”李林说的紧张。被偷吃了瓜自然是他看瓜不利。   “无碍,随他们吃吧。记得把瓜子留下吃多少都行。”李林看守的那边正是打瓜子。打瓜子不打算卖是为了留下种子。他也不放在心上,不给行人吃那剩下的瓜还是要烂在地里。成熟之后烂在地里他们捡起瓜子炒制干货。   “东家咱们的西瓜咋能让人随便吃?”李林这小伙缺乏经验自然不懂。   “问那么多话,只管听东家的便是。赶紧去看着瓜田吃可以别被糟践了。”马东懂的察言观色做事利索。   “你们也尽情吃,无大碍。这些瓜吃可以但瓜子必须留下,不许任何人带走。”不仅是防着种子的流散,还有他需要这些打瓜子制成小娘子口中的瓜子。   众人只道,这是东家心善,大家可以吃但种子得留下。   而那些途径此地的伤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敞开肚皮大吃为快。边吃边和李林说上了,“我们常年走动做生意,第一听见到这么好的人能让我们免费吃到饱。”   “那可不是,我们东家心善。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要到何处去?”李林坐在瓜田边上和那些商人聊了起来。   “我们是边陲小地方来的,用这些东西去京城换取所需要的布匹和绵花。小兄弟这个给你,感谢你家主人的招待。”商人起身丢下一个布袋子给了李林。李林拿着手中打开发现是一些石子,他要来无用。   这个商人给些石子能有何用?心中纳闷。看着一行商人离开,他回到瓜棚床上躺着,布袋子被扔在了床角。   几经起落才能做成生意,那商人千里迢迢带着家乡之物来到京城换取生活所需。而在戈壁滩是个非常之关键的关卡。若是能在这里得到食物和水分的补给,对远行的商人是最大的恩赐。   一来二往,多年时间的本能和惯性。让商人在戈壁滩形成一个暂时的休憩地,从戈壁滩离开,商人到了镇上集市,拿出一小袋的石头便换取了一行人的吃住用度。   瓜田的西瓜摘了几次,买的尚且不错。近日才得知许良那边有消息说,紧挨着商街有家杂货铺要出手卖掉。   南城闻信,带着银钱去了镇上,找那杂货铺的老板商讨铺子买卖。   小娘子起来之后吃了早饭,带着孩子们去了瓜田。西瓜成熟的快落的也快,这才四十几天的时间,西瓜已经过了一个节气。而紧随来的是打瓜。打瓜已经成熟但里面的瓤子是白色偏向米白一些。   刘老大这边已经开始扯瓜田里没有结西瓜的瓜秧。见小娘子过来问了声好,继续忙活。   “夫人这些未长成的西瓜还要留着不?摘了怪可惜。”刘老大看着那些没长大却有拳头大小的西瓜问。   “摘了吧,留着也没用。荷香最会做腌瓜,放到一边给她来收拾。”子墨说完看向荷香,荷香正带着安然学习慢慢走路。不知道是安然体质弱还是如何,一岁多了本该会走路,却走不稳当。   走到这边,她弯身牵住安然的手,“荷香,你去看看那些瓜能做腌瓜吗?”   “好,小姐你看好安然,她走路走欢了,一直围着转圈圈。”   荷香走到刘老大身边捡起几个西瓜。定眼一看,西瓜足足比承认拳头还大,花色西瓜皮。这个西瓜最甜皮儿也薄,“西瓜还能吃,我猜里面肯定是红色。”她笃定不疑。   伸手垂开一个。   “果真是红色,荷香姑娘懂的多。那摘了这么多真是太可惜了。”西瓜小卖又不值钱留着吃不完,多浪费可惜。   “没事,先弄瓜秧吧。我去问问小姐。”她端着手中的小瓜,拳头大小但里面是熟的,还能吃。   “小姐你看着西瓜还能吃。摘了太过于可惜。”   “不可惜。熟的就送给乡邻街坊也是极好,走个人情。”她牵着安然走路,低眉看着孩子,并未抬头去瞧。   “小姐总是说走个人情。我们给了他们也不定会有人情过来。”走了人情有人还好。个个都想得到好处却不出声,等着别人送上门。但凡过来帮忙的,送一些西瓜也没关系。但村子里闲着的人大有所在,除了怀义经常过来帮忙,倒也没有其他。她才不愿意送这样的人情。   “你啊,送出去的人情本就没有所求的心思。你们在这边呆着,我去东边看看打瓜长得如何了。”   “小姐我和你一起,安然还是我抱省着你累。”   “我无碍,只是最近天气渐凉才有点咳嗽。”她身体总归就这样,在生了安然之后,便如此。每到换季节总容易发烧咳嗽,她也习惯了。   见她们去了东边打瓜地处,夏天立刻拉住清哥的手,“清哥,我们也去找娘。哪里的西瓜比这里的大,我们也过去看看。”人小但机灵,整个瓜田几乎快被她走了一遍。   瓜田放了带着老鼠药的肉,黄鼠狼被毒死不少。瓜田里的西瓜损失不多。打瓜偏晚一点,现在摘时间也早,还要等下许久。   小娘子站在打瓜田里,安然蹒跚走动,抓着她的衣服跟在后面,“小姐,你看安然小手抱着西瓜不动了。”   “你抱着她出去玩,瓜田里面多是脏物。”   “行,我们去外面玩。”荷香抱着安然到了瓜棚出,见那李林正和夏天在玩石子,一小一大的砸着石子。   荷香见过不少宝石玉石,见那石子在光下闪了几眼,有点惊奇。走到旁边,“这石子哪里来的?”   李林见荷香来问,立刻从床上下来,“荷香姑娘来了,我和夏天玩了一会儿。这石子是路过的商人给的,不值钱。”   “我也没说啥,让他们玩你跟着夫人去瓜田看看。”   李林立刻下床穿上鞋子往瓜田里跑。   子墨才刚看了一圈打瓜,打瓜借的很密集,长得不大摸着皮实。弯身找了一会儿站起身子,瞧见刘老大从西边往这里走,伸手摆动。   “夫人啊,有人来了,说要买一车的西瓜。”刘老爹欣喜大声喊叫。能上门买一车西瓜的不多见。他们是遇到大顾客了。   “你们稍等,我从这边出去。”打瓜和西瓜种在一起。但又是分开的,从东边进去石打瓜从西边便是西瓜,若是从打瓜往西瓜那边走,太麻烦。脚下尽是瓜秧走的不便。   她出去之后刘老大到她面前,气喘吁吁,跑的快速,“夫人,前面有人来要买西瓜,说是要一车。您还是过去吧,这个我可不敢随意做主。”   “小姐,我们快去看看是什么人能那么大手笔?”荷香也高兴了起来。瓜田的西瓜剩的不多,那也能摘出辆车多来。他们西瓜不愁卖,能上门买西瓜自然是更好。   “看你们高兴的,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兴许那人只是一说。”她猜不到是谁,脚步轻盈走在刘老大后面,连李林都跟着一起过去。   荷香走在最后把那一袋子的石子装好带走。   等小娘子过去,看到瓜田里面有人在走动,指着问刘老大,“卖西瓜的可是那人?”   “是他,就是他带着两人过来说买西瓜的。怎么自个下地里去了,我去里面叫他出来。”刘老大说着便要进去。   “不急,好好休息会儿。我们等他出来。”她记得清楚,那圆润肥胖身子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上的杜员外。家中小有资产,是个富贵闲散的主儿。   “小姐你可认识这人?”荷香轻声问道,她倒是不曾见过。   “见过一次,不算认识。他说买把价格提高点,任他挑选便是。”送上门的肥羊宰他不亏。   杜员外在瓜田里面走了几步,有些吃力。身材肥重走的不稳险些被瓜秧绊倒,自个摘了个西瓜抱在怀中,颠颠的出来了。   “小娘子你家种的西瓜不多,我这找了许久才摸到这么一个。”他抱着脸上喜色,自己找出来的感觉就是爽。   “这位爷,咱们这西瓜已经摘了两次了,落下的还有不少。”刘老大上前卑躬解释。   “哦,我这次来呢,要摘一车的瓜,还有这么多吗?”他抱着西瓜不撒手像抱个婴儿,肥胖的胳膊搂着西瓜显得有点滑稽搞笑。   “你要多少都有,这就找人去给你摘。”杜员外瞧了下小娘子,觉着怀中的细化更好。跟着他来的小厮立刻从马车里面搬出一凳子放到他屁股下。“老爷您做好。”   “把银钱拿出来,你们往车里装西瓜。”杜员外张口吩咐,坐在瓜田外面俨然像个土地主。   看的子墨想笑,还真是当自个大爷呢。   刘老大摘了西瓜,李林回家去拿称。过称之后装了满满一车,哪里还有人坐的地方。   “老爷啊,咱们的马车装满了,您这儿坐哪里?”   “你们坐哪里我便坐哪里。医馆那小混蛋说我吃不上西瓜,看我这次买了一车气死他。”杜员外腆着肚子抱着西瓜往那马车上坐,只感觉马车一震。   杜员外坐在马车驾驶位置,那两个小厮只能在下面跟着。   驾起马车要走,杜员外摆摆手道,“你们卖西瓜得找个特定的位置,不然都找不到你们的摊子。”   “我们已经找了商铺,打算在镇子上开家铺子。你找着铺子便可以了。”这杜员外本性不坏就是有点耍性子。   “夫人,你看这是杜员外给的钱。”刘老大第一次拿那么多钱在手中,面色红润激动所致。   “荷香按照正常的价位算,多余的钱你分一些给大家。”从杜员外手中多挣得给大家当额外的奖赏。   她这举动可是高兴了那四人,个个拿着分到手的钱欢天喜地,对子墨更是感恩代谢。   “你们看好了瓜田,我们先回去。晚点时间你们轮番回家吃饭。”荷香嘱咐了几声,看到她脸色带来疲惫,打算回去。   到了新房,荷香看这疲倦的子墨,“小姐,你先歇着我去烧水你泡一下澡,出出汗兴许能好点。”   “好,我看着安然吧,她现在不闹人。”她匮乏疲惫,可能真的和发烧有关系。   荷香去烧热水弄好之后服侍子墨泡在木桶里,安然和夏天在外面玩耍。   大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夏天爹爹而是南鑫。   “叔叔,我爹爹不在家?你是来找我爹爹的吗?”夏天走到南鑫身边,不会察言观色也看得出他神情不对,像是在生气。   “夏天,你喊荷香姑姑出来,叔叔找她有点事。”南鑫语气紧迫,非常迫切的说道。   “哦,她在屋里呢我去喊,你等会儿。”   夏天说着跑到屋里说了一些话和荷香一起出来。   荷香擦拭干手中的水珠,“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出去说,这个是非常重要。”他不管那么多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出去。   荷香都没来得及对夏天说让她好好看着安然,便被南鑫拉了出去。   顾南城从镇上回来,进入家门看到两大一小在院子里折腾,没看到大人。   “就你们几个啊?你娘和荷香姑姑呢?”他抱起安然亲昵凑近。   安然笑的开怀,嘴里喊着爹爹。声音软嫩萌酥,恨不得融化了他的心。   “荷香姑姑和叔叔出去来,娘在屋里洗澡呢。”   “你们玩,我进屋看看。”把安然放下,他去了浴室。   刚撩开帘子一阵热浪袭来,水雾朦胧。瞧见坐躺再木桶中的女子,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上一层水珠,脸上也带着水珠。他走近,“子墨,别在里面睡着了。”   “嗯,你回来了。”她微微睁眼,动了下发现木桶里的水凉了,正欲起身却瞧见他就在眼前,有点吓住。   “离我远些,靠那么近好吓人。”她轻笑呢喃,极其失力。竟然比之前还要娇弱   “子墨你是生病了。我去镇上之前问你还说没事。看现在都病成这样了。赶紧穿上衣服我们去找大夫看看。”他抱出子墨裹上外衣走向卧室。   ------题外话------   二更么么哒!   ☆、093 商店成型瓜果入铺   七月中旬,南鑫把亲事退了,气的顾李氏生病卧床不起。窦氏母女打了南鑫一顿,差点把他打残废了,是南城过去才了了事情。   这几日都是顾南城过去看望,小娘子去了受气,荷香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去。坐在子墨面前抹眼泪死也不去老宅。只能他亲自过去看望。   今儿进了老宅的新房,见南鑫坐在床上,垂头丧气。屋里放着几个青瓜蛋子,西瓜不熟硬是摘了下来,只能堆放在屋里。   “哥,你说我该咋办?不如我离家出走。在家里我也憋屈。”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话都说开了,你走了也没用。若当初你不答应也不会有这事。你腿怎么样了?可还疼?”真担心南鑫被窦氏母女打残了。宁愿吃闷亏也不反抗,他悔婚他承担这个责任被打也甘愿。   “腿不疼就是麻木了,我只怕现在推了这边婚事,荷香再也不愿见我。”那天把话说开之后,犹记得荷香低声骂了他很多,如今看来,婚事退了荷香不曾来过一次。他和荷香之间定是再无缘分。   “看你那出息,只惦记女人。赶紧把腿伤养好了。我抽空给娘说说,把窦氏母女弄走,不然就嫁掉。”他的找机会出手,顾家被整的鸡犬不宁,家不和不兴。   “你也不惦记着嫂子,还说呢。窦氏那母女三人就像嫂子说的缠着我们上瘾了不愿走。”   “这个事不用你管,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养好了腿伤把田地种好了。”   中间没找到时间和顾李氏说起窦氏母女的事情。南城又忙起了镇上的商铺,那杂货铺的老板在八月底清空铺子。他们需要收拾还要打造货架。小娘子的意思货架必须精致而灵巧。她绘画功底了得,早就做好了构造图。   他拿着货架构造图去了趟镇上,家中只剩下子墨和荷香带着孩子在家中。   荷香情绪低落垂着头缝补手中的衣服,安然已经会慢慢走动,在院子里四处玩耍。只需人看着便好。   子墨坐在她对面,“荷香手工精巧,这衣服做的漂亮大气。”   “还是小姐画的图纸好,夏天穿上这样的裙子肯定漂亮。”衣服是给夏天做的秋装,图纸是子墨随意画的,很大众类似于现代的公主裙。   “荷香,你是不是有心事?”子墨小声问她,她的声音轻不让人抵触。   “小姐,我能有什么心事,不外乎姑娘家的月事。过几天就好了。”她笑的牵强不愿多说。   子墨伸手扶了下她缝制的衣服,连连称赞。果真是绣活好的姑娘,不愿说就罢了。谁还没个小心思。   她不语私事,但有些人偏生不想让她好过。窦水灵隔墙瞧见荷香在院子里,推门闯入上前就打她。荷香缝制衣服针线拿在手中,被她一推刺入手中,血珠子滴落。   被针线刺痛,荷香反手一推,“你这疯女人,你凭什么打我。”张手一巴掌推开她老远。   刚回屋的子墨听到声音便出来,才一会儿的功夫她这么过来了。千万防范还是让她进来了,赶紧喊了夏天,“夏天你抱着妹妹回屋去,不许出来。”   “娘,又打架了。”她那眼神看着快要哭了。窦水灵打的发狠,手中拿着木棍,眼神赤红头发散乱,简直和疯子相差无几。   “回屋去,别出来。我一会儿进屋找你们。”安抚好孩子,子墨走到她们旁边。左右看着插不上手。   窦水灵发狠,荷香也不示弱,快手一闪掐着她的脖子,“你再敢再次,我绝对送你办官。你这一而再的上门欺负人,没有你这样疯癫的。”   “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了。是你抢走了我南鑫比表哥,她是我的未婚夫,现在却说退婚。都是你害的,不然南鑫表哥根本不会退婚。”窦水灵发癫似的扭打这荷香,被掐着脖子还反抗不止。   “他的事我不想多说,你嫁不了他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即使他不娶你我也不会嫁给他。这个你大可放心。”荷香神伤,话语却说的果断狠绝。   见窦水灵松懈使劲推开,窦水灵个子本就不高,也没荷香有力气。加上荷香用力过猛,窦水灵被推的很远才站稳脚。   还有上前干架的势头,荷香厉声喊道,“你再敢造次信不信我打残你。”她语气发狠,顺手举起小板凳要往窦水灵身上砸。   窦水灵见情势不好,灰溜溜的遁走。她本就凑准了机会,趁着顾南城不在家才过来找茬,却没捞到好处被厉害的荷香打了一通。   把人打走,荷香脱了力似直接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起来。   “荷香你还好吗?”荷香本就不温柔,但没想到的是她脾气暴躁力气大的吓人,竟然把窦水灵给痛打一顿。   “小姐让你惊吓了,我没事。你进屋看看夏天和安然,她们没被吓着吧。”荷香没事。除了心中戚戚心神胆颤,剩下的便是打人之后的舒爽。早就看窦水灵不爽,现在打她一通倒是爽快了不少。   “嗯,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子墨走到大门处从里面上了门栓,没看到从远处不顾腿伤走来的南鑫。南鑫见大门被关上,站在门外呆了许久才离开。   子墨回屋夏天正抱着安然,怯生生的站在屋里,就在门内双眼戒备。   “娘,外面还打架吗?”她走近过问,小小的年纪显得特别稳重。   “不打了,放安然下来,出去玩吧。我把门栓上了,以后见到那两个姑姑别靠近懂吗?”她轻声柔和叮嘱,无法给她解释荷香和窦水灵之间的战争。   这场战事她们没多说任何。从镇上回来的顾南城也不知,他把镇上的房契拿到手立刻从镇上赶回来,第一时间给子墨说了好消息。   “房契拿了回来,明天我们便能去镇上找人装修店铺。”他说的开心不已,他们家也积攒了一些家产。   能置办家产的才是有钱人,他懂的更多。子墨轻笑,“明日你去还是我们都去?”   “我去,我先去镇上找人装修好了,你们再过去。近几日先把家里的打瓜收了,有劳娘子带着荷香去监督瓜田里的人,可好?”他说着轻声搂住小娘子。竟然忘了他们身边还有旁人所在。   清哥和夏天正趴在桌子上看书,是一些小人书,看的入神竟没注意爹娘动作亲昵。   倒是安然站在顾南城腿脚边,小手抱着他的腿,嘴里喊着爹爹。   荷香再外面往里瞧了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只见厨房燃起了缕缕炊烟,甚是飘渺。   清早饭后,南城离开他们也去了瓜田。西瓜已经收完,半大的西瓜和一些扯掉瓜秧剩下的西瓜全都放在了新房宅院中。   打瓜这边长势渐弱,瓜田的绿叶颜色变得深沉,刚进瓜田一阵冰凉。   李林在旁边跟着,“夫人今儿咱们是要摘瓜?”   “嗯,全摘了吧,连着之前收集的种子全都带家里去。”她吩咐着。商人从这里经过吃了打瓜吐出瓜子,他们收集清洗晾晒放在带布袋子里面。加上打瓜长在地里成熟烂透,他们也收集瓜子,同样的方法晾晒干净后放在袋子里。   如此一个多月的收集倒是积攒了不少的打瓜子。   李林听话把打瓜从床铺底下拖了出来,“夫人,瓜子全在这里。我先放驴车上去。”   “去吧,等会儿把他们三人全都找来,把瓜田的打瓜全都摘了。瓜秧脱掉一边荒地,打瓜摘好之后装车。”她说的简洁。话毕,她自己先进入了瓜田。   安然在床褥上玩耍,荷香见她没人看着也无碍,随即入了瓜田,和子墨一起摘瓜一堆堆的放好。   打瓜本不是用来吃的,瓜子才是重要。她们摘的时候也无所谓轻重直接扔了过去,瓜烂了正好,她们只需要捡出瓜子来便可。   “小姐啊,你慢点弄。你生病的身子还在吃药,姑爷吩咐了让你在边上看着,你就别下地了。”荷香跟在后面,满眼担心和忧虑。   “我没事,药已经吃过我也好的差不多。身子哪有那么娇贵,把这些弄完店铺那里还需要人手。”   “那也不用如此卖力。我看着都心疼。”她低声咕哝。心想要是被夫人知道可是非常心疼。荷香心中一直笃定认为夫人肯定能找到她们。而她们最后必定得回去。   她倒是不曾细想,子墨若是离开,顾南城这一家大小如何是好?   打瓜瓜瓤是米白色,味道吃着不如西瓜但还不错。若真是没那么讲究的话大可拿出去卖,偏生子墨死脑筋认定,打瓜只能是收打瓜子的,不能像西瓜那样去卖。   真真但了九月份的时候,西瓜彻底退出了市场。天气也有之前的燥热转变到清冷萧瑟。   加上披了两件衣服,子墨和夏天、清哥、安然、荷香一起坐在装了挡风的马车里面,往镇上走去。   镇子上只是一个店铺,并不是几进几出的店铺配带后院。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门面,若真是做气了生意的话,他们得白天去的早晚上回来的晚。   这次是店铺装修好了,他特意带着一家去看看店铺如何?何时开张营业,而小娘子要卖的东西现在是否要准备。   进入集市往前走了两条街道,转个弯便是他们的门店。他停好驴车,拴在一边的棚子底下,“下来吧,我们到店铺了。”   “爹爹,这个是咱们家的?”大门紧闭,并没有人。刚装修好的门面,没来得及收拾看着有点脏乱。   “是,这个店铺以后是我们家的。你若有本事将来便是你的。”他积攒的产业本就是给两个孩子。他真实的想法,若将来夏天留在身边,这些铺子都给她当嫁妆也无妨。   夏天摆手笑道,“好啊,我会算术我来管账。”年纪小但心足够大。   夏天在门外推了几下,转头看着他,“爹爹你快过来看门,我想进去看看。”   “别急,现在没人你进去做什么。”子墨从车上下来笑着看她,这丫头胆子太大。该教的都教了,该学的她也懂,怎生还是这般火急火燎的性子。不知道像谁。   顾南城打开门面,进入之后一阵怪味。荷香麻利的忙着打开窗子,“这店里刚装修,味道不好闻,我打开窗子透透气。”   安然蹒跚走动,四处摸着玩耍倒也乐呵不用人管。子墨和南城走在一起,察看已经摆放雏形的货架。   “子墨,你打算如何做可是想好了?”   “嗯,想的差不多。”她继续走着,在前面一个拐角处站好,“这个位置不错,搭个灶台给荷香用吧,她炒瓜子需要灶台,还有再加上一排晾晒瓜子的地方,应该也需要。”   “还有其他呢?”他继续问。   “其他的事,你直接问荷香。我不太懂。”   “你本就不需要懂,她若是需要什么自会对我说,即使开了铺子你也不必操心。”他也有他的想法,开了店铺肯定是需要挣钱。卖瓜子不知道能否挣到大钱,但能起步挣到一个铺子也是极好。   店铺门面不大,从进来到后面最深处,总共放了五条货架。一样的大小,摆放的位置不同。子墨看着一排排像图书馆一样摆放,心中别扭。拉着顾南城硬是按照现代超市的那种摆放模式弄成。   “你这个方法不错,从门口进来一眼便能看清。”他点头称赞。   荷香抱起安然跟在他们伸手,“小姐眼光越发厉害了,刚才还一团乱的屋子,只是改变了摆放格局看着就透彻许多。”   “别夸我了。赶紧把地板清扫一下。”她是模仿现代的超市摆放,不足为奇。但顾南城和荷香却是不知道这种模式。   收拾干净地板之后,顾南城提议,明日便来炒一下瓜子。先给大家送送香。瓜子炒了之后味道极其浓香,加上荷香是先煮后炒,那味道更是浓郁。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煮肉。   在家准备了足足五日。五日之内顾南城找人重新打造了灶台、买了炒锅。香料之类的东西全交给了荷香去准备。小娘子带着人准备好打瓜子,顺便摘了不少葵花子。葵花今年种的极其少,只有在院子里种了几十株,荒地一株没种。若真是生意好的话倒是有点可惜。   子墨心情单薄,能挣钱最好不挣钱也不放在心上。   让李林和刘老大打瓜子用布袋子装好,足足有十几袋子。袋子不大有半人身之高,一袋子的打瓜子应该有五六十斤重。   “夫人,我们顺便把这些瓜子放到驴车上,明儿去镇上走时方便。”刘老大做事仔细认真,想的也周到。是个可信任之人。   “好,你们放吧。”她说完转头又道,“马东你过来帮我把葵花子也装好了,一起放在驴车上。”   “夫人这些瓜子拿来咋办?会有人要吗?”卖西瓜还有人吃,但是扔掉瓜瓤卖瓜子这个肯定能卖出去吗?   “你等着就知道。若你们日后有机会便去镇上,门店在医馆前面一条街,到时候进去便知道这东西可能卖钱。”她说的有点神秘。小娘子只是不健谈,并未多说,给了他们地址,若是有机会便可去看一下。   刘老大、马东、李林和赵强本是雇来的工人,不是顾家买下的吓人。时间一到他们也得离开。门店刚开张,不知道后续会如何,顾南城并未打算留人下来。他们自个开了铺子,想做生意便做,不想做便关门休息,落的自在。   子墨和他一样,本是在镇上留个店面为的以后着想,却并未有想做大的心思。   荒地收拾好之后,打瓜子顺利整好。他们四个也结了工钱带着顾南城分给他们的西瓜让他们回家。   李林和马东语气诚恳,说明年再来这里做工,问顾南城可否。他答应,只要他们来便有活干便能挣钱。   只等一切准备就绪,镇上的店铺小打小闹似的开张起来。   新房和老宅离的远,子墨没说顾南城也没通知。老宅之中除了南鑫知道一些其余的人都不知道,顾南城已经在镇上开了铺子。   开了铺子之后,他们把为数不多的西瓜也装到了镇上的铺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第一排,瓜果不多,为的是应景。   把西瓜摆放好了,子墨盯着货架轻抿笑道,“看着孤孤伶仃甚是凄惨,谁家卖东西像我们这般单一?”   “怎么不成。荷香你去炒你的瓜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姑爷我不用帮忙,只是炒一些瓜子我自个还是忙的过来。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里面。”瓜子在家里中煮好了一部分,她拿来便可以干炒。   子墨和南城坐在收账柜台,她拿着算盘拨弄算盘珠子玩着。夏天走了过去,搬个板凳抬脚站在上面,“爹爹你和娘坐在一边,我在这里管着收账,肯定不会错。”   “夏天,你真的可以?”她没反对。夏天的算术是她教的她比谁都清楚。但她小小年纪主动说出算账倒是令人惊奇。   “爹爹说了,我能做到,以后我就是家里管钱的。娘你也不管事让我不好吗?”她这一番话说的像个小大人。她却越发奇怪,看向顾南城,见他突然转了脸看向别处。   定是他对夏天说了什么话。偌大的门店让夏天去管他也放心。   ------题外话------   每天两更早晚各一次,亲爱的你们把手里的一切都砸向我吧。   ☆、094 被他发现了   被小娘子眼神看的不自然,他才说道,“我和夏天商量好的,先让她试着玩玩。刚开门做生意上门的人不多,她先学着。等日后生意好了,再请个算账先生也可以。”   “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夏天还那么小。”她心疼夏天,才七岁多点便开始管账看门店。   “不小了,这个你听我的绝对不会错,这家铺子是给夏天置办。下个铺子就是安然的。等她们有了安身挣钱产业,我们也放心了。”他想的周到。她不愿再生孩子,他真担心以后只有这两个姑娘,才更想置办一些产业给她们。将来嫁人也有了依傍。   子墨不语,眼神认真看向他带着柔情和动容,他想的终究太过于长远。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在跟前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以后夏天的账簿我来教她盘算。”打定主意,既然是对孩子好。她也要出份力。   谈话之间,荷香的瓜子已经炒出香味。门店虽小但临近街道,街上行人经过,他们在门店之内看的一清二楚。   阵阵炒瓜子的香气冒出,引得路人频频张望。却见门店打开却没东西,里面站着的是个孩子,有的人勾头看了一下便走开。只是那香味确实挠人心痒痒的。   近日天气阴沉不定,西北风大,出门的行人越发少了。医馆之内,许良拿着鸡毛掸子左右上前清扫了个遍。   医馆大夫坐在书桌前,燃着香炉。铺开纸张毫笔轻挥,字迹映在白色纸张之上。停手吹干,唤来许良,“你去给为师送一封信。”   “师父要送给谁?送到哪里?”许良上前,正欲端看里面字迹。大夫已经快收起折叠,“送往漠北,给侯爷府夫人。”   “侯爷府夫人?之前不是才送了西瓜怎么又去?这次可是漠北。路途险恶,不知道有没有人肯接。”许良和大夫是师徒,关系很亲。一些话说的也通透。   “多加点钱,别问那么多。”是个小丫头一直在身边哭诉。他心中生疑,她身边的丫头他是见过倒没记住,只记的一个机灵精怪最爱说话叫莲香。   这个叫荷香的丫头他并不清楚,但她三番五次前来请求他给夫人送信,定是有蹊跷。他写信问一下夫人近况便把这件事顺带提一下。   许良接了信跑了出去,出去外面往前走过一条街。见有人头涌动往前去走,他拉住身边一小哥问,“前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   “前面有家做了炒货,味道奇香无比。大家都争先恐后去买,晚了可就没了。说也奇怪那瓜子的味道未曾吃过,尤其之香。”   许良站在原地,把手中的信塞到胸口,跟着跑了过去。   眼前这饭情况着实奇怪,一个各自矮小长相极其漂亮的丫头站在柜台前,一份包裹一份银钱的收。小模样长的极其好看,就是一本正经的脸看似认真其实让看到的人想笑,真是个讨喜的丫头。   他挤挤攘攘走到前面,“小姑娘给我来一份。”   “五文钱一份,先交钱。”小丫头厉害,语气清脆,模样憨态可掬。   他给了钱拿了一包这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子墨站在门边看到了人群中的许良,听南城说这门店能顺利谈下有许良的功劳,她急速走出,张口喊道,“许良。”   “哎呀,小娘子你怎么也在这里,莫不是来买吃的。”许良说着已经打开了纸袋子包裹的瓜子正欲吃。   “我不是来买。这个便是我们开的店。”   “这个是你家的店铺?那刚才收账的怎么是个小丫头?”奇怪了,有大人在还让个小丫头去收账。   “她是夏天。她人小但算术好,我们商定好让她来管。如何?瓜子吃着还行?”夏天的能力出乎意料,清哥在她旁边打下手。他们夫妻不用管,只等荷香把瓜子炒好包裹,放到夏天那边,清和和夏天一起收钱给瓜子。做的有条不紊。   “瓜子好,很香又有点甜。”他吃了几颗,一下就喜欢上了。   好吃是自然,这瓜子里面放了白砂糖和牛奶。有的里面放了薄荷叶子,炒出来的瓜子味道各不相同。   许良站在和小娘子说了会儿话,赶紧收起瓜子包裹,“小娘子有空我去你们店铺。今儿我还有事,得去送封信件。”   “好,你赶紧去吧。”她摆摆手示意许良快去。   她根本不知,那封信里面最关键的便是她,小娘子的身份和她的家事。   荷香三番五次去医馆找大夫索要妇人的消息无果。便请人写了封信件给京城侯爷府的人。侯爷府中有她并未跟随而去的小姐妹,荷香想通过这样一个渠道把消息送出去。   两个月前,荷香哭肿眼眶回去的时候便是她让人捎带出去的信件之时。那时才到镇上,送信的人也不知荷香在何处,但卖烧鸡的那个大娘认得荷香。她是知道了小娘子进而才和荷香熟识。每次来镇上都会打招呼买点烧鸡,一二来回便熟了起来。   这信件若有回信,荷香交代那人务必把回信给卖烧鸡的大娘替她收便好。   七月已经过到尽头,马上是八月之期。中秋节是传统的民俗节日,张灯结彩堪比过小年一样热闹。早早卖光门店里的瓜子收了生意,夏天在盘声音结算。荷香要去杂货铺买香料。以备明日所需之用。   “小姐,我的出去一趟买点香料。”荷香说着解下围裙,脸色尽是笑意。近日几天她忙的不行却很开心,这日子充实。   “你累了一天先休息,需要买什么我们出去。正巧我们要买一些吃食。”荷香够累就不让她做饭,连着几天他们都是在镇上买来东西吃。   “那好,小姐你到了杂货铺直接说我荷香就成,他就知道拿什么香料了。”去的次数多了,杂货铺的老板已经知道荷香。   “好,我知道了。”   傍晚的街市人不多,但客栈和饭馆的灯笼点亮之后,街道上照的通透。隔得很远便闻到阵阵香气,小娘子嘴馋了,“我们过去看看,闻着味道好香。”   “又馋嘴了。难得见有你喜欢的,我们过去看看。”   其实她不是喜欢,只是吃习惯了那家烧鸡。怕麻烦的人不容易去换另外一家。或许别家的更好吃呢,她只是习惯懒了些。   她轻点头,生下夏天她才刚十四岁的年纪。如今夏天七岁多了,她不过是二十几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   顾南城身材修长容貌出众。长得不是惊艳了时光,倒能温暖起她的岁月时光。小娘子美艳不可方物,却温和的让人倍加怜惜。   他们浑身朴素,并未着华裳珍宝,两人之间温情脉脉、令人惊羡。   到了卖烧鸡的铺子,那对夫妻正欲收摊,见是小娘子和顾家相公,“小娘子来了,正好有刚烤好的烧鸡出炉。”   “给我装两只。”她说着拿出钱袋,一朵青梅。荷香绣着的花瓣她和顾南城一人一个,她的是粉色顾南城是藏青色。   烧鸡包好给她,子墨提着给了银钱。   那卖烧鸡的妇人突然想了什么,“小娘子等下,这儿有封信是给荷香姑娘的,你拿过去给她。”   子墨一手提着烧鸡一手抓着钱袋。顾南城看她没手去接,便伸手拿过,“我接着,你拿好手里的东西。”   有些事情终究浮出水面藏也藏不住。顾南城拿在手中这封信,心中疑端生起。他早就怀疑荷香有别的目的。这封信他必定会拆开。   炒瓜子卖瓜子让他们赚了满盆钵,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已经连续一个月在做炒瓜子,荷香的手臂有些吃力,做的力不从心。只能减少了出产量,好在来店里的人也渐渐少了,但一些熟客也养成了。比如许良和镇上的杜员外,见天的过来,端些瓜子坐在店里便是一天。杜员外更甚,自带茶壶,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和夏天聊天兴致勃勃。   私自拆开的信他看完直接毁掉了,上面的信息他已经知晓。   入夜,南城坐在书桌前发呆愣怔,看着燃烧着的油灯思绪飘散。   小娘子沐浴洗漱之后回到卧室,见他还在看书,并未打扰,自个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靠着床头擦拭着头发。   他走开接过她手中的棉布,“又不擦干净,我来帮你。”   “我刚看你还在看书。”知道他有看书的习惯,她并未打扰。夫妻之间也需要给彼此空间,她也乐的有自己的时间。   “书本哪里有你好看。擦干之后再睡。”   说好的擦干之后。她头发才半干他已经忍不住欺身而上,手掌滚烫像暖炉,贴在她身上,灼烧却不烫人。   “我头发还没擦干呢。”她笑着推让。   “一会儿就干了,子墨……。”他轻触她的身子,带着小心翼翼。他的动作从第一次之后直至今日一直温柔不显粗鲁。极其宠溺呵护疼爱。   他害怕失去她,极其恐慌。尤其是那封信中的内容。他失去她的可能性会更大。   她是落魄贵族,但有个权势高贵的姐姐;她是性子温柔不谙世事,那是她家族庞大,家人宠溺所致。他无法想象在他之前,她是个多麽受宠的姑娘。外人总以为他疼爱娇妻,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只有他自己懂,这些宠爱远不及她之前所受的一星半点。   她会离开的。一旦恐慌的种子被种下很难消除。这夜,顾南城除了温柔之外更多的是不舍和禁锢。他突然生出一种捆绑她在身边的荒谬想法。   中秋前天,子墨带着礼物和夏天安然一起去了老宅。顾南城让他们先去他随后再赶过去。   小娘子不懂他为何不跟着一起,牵着安然先过去了老宅。   她走后,顾南城找了荷香直接了当的问,“可以说出你来我家的目的了?你为何一直称子墨为小姐而叫我姑爷?对子墨比对我们一整家都要好?”   “姑爷,你这是何意?我之前说了,是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跟着她一辈子,当小姐一辈子的丫鬟。”荷香紧张恐慌,低着头依旧说的力争有据。   “还在撒谎,你那封信我已经看过。”他语气变得凶恶阴狠。上世那种对付人的阴险狡诈权倾暴露。   “姑爷……。”荷香吓到不行,她恐慌信已经被看了。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今后不许在子墨面前提及任何关于她之前的身世,半点不许提,否则。”   “姑爷你是想杀人灭口?你这样做不公平,你可知道夫人找小姐整整找了十五年了。她们本该是一家,姑爷不应该自私的分开她们。”   “不会杀你灭口。这个事你给我守口如瓶,谁也不许提。不然你现在就离开顾家,就当不曾来过。”他是狠心自私,只要能让她在身边呆着,不管外人如何想,他不愿放手就是不会放。   “姑爷,我求你,求你让小姐和夫人相认吧。夫人找的小姐好辛苦,已经生了心病。”荷香突然下跪对着顾南城磕头,眼泪一直落不尽。   她以为夫人收到信会立刻派人接小姐,谁知信件竟然被姑爷看了。没机会了,难道就这样让夫人再也见不到小姐?   “我话已经说了。等我从老宅回来,你若留下便守口如瓶今后任何话不许多说。若不留便离开这里。”   他说完根本不看跪在地上的荷香,径自走开。子墨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活,不会让别人随意打乱。即使是侯爷府的夫人也不许。   八月十五团圆日,他们一家子想过自家小团圆。这才在前一天去老宅送了月饼和水果,特意买了一些葡萄和西域商人经过留下的提子。对于子墨她舍得花钱,花了十几两买了那么两串的提子,定是留在家里他们吃。   给顾李氏送的是梨子和两只烧鸡、一些卤肉,还有半吊黄酒,极其丰盛。   到了老宅,便见顾李氏和窦氏坐在院子里说着话,两个中年丧偶的人谈论的无外乎是一些琐事。此刻再去看坐在余晖光下的她们,竟然生了几分怜悯。之前那抹子怨恨也消散了。   顾李氏中间丧偶,费力养大了两个儿子。窦氏同样,却不如顾李氏把两个孩子教导有方,两个姑娘越走越偏,秉性算是一个问题。窦氏却觉着自家姑娘好的很,这就是所谓的自家孩子永远是最好。   子墨把竹篮子给了夏天,“你去给奶奶送过去。”   “嗯,娘,你说奶奶会打我吗?那两个姑姑会打我吗?”她是怕了,见过顾李氏的蛮横和窦氏姐妹的凶恶,在夏天心中落下抹不去的坏影响。   “不会,你对她说声奶奶中秋节快乐。给了他们东西我们便回家。我在这里她不敢动你。”尊老爱幼。顾李氏再是不好,夏天不能不叫她奶奶。礼面上他们做的好,外人也挑不出毛病。   夏天上前走到顾李氏面前,轻声脆脆的喊了声奶奶,把东西送了过去。顾李氏倒也没怎么刁难,接过东西喊了声乖孙。   窦氏侧头看留下竹篮里盛放的东西,语气破酸,“听闻南城在镇子上开了铺子做生意,应该挣着钱了。看着给的东西都不一样。”   “没赔,挣了个零花钱。”她牵着安然站在她们面前,也没说坐下。想着东西给了便走!   谁知,窦氏拉着她一直问话,弄的她无法回答。   顾南城从门外进来,正是小娘子浑身拘谨快要崩盘撑不住之时。   “这些话问她做甚,不如问我。生意都是我接手,我知道的详细。”他进门阔步流星过去,弯身抱起安然找了凳子给小娘子一把,他也坐下。   “南城啊,你这是出息了,都在镇上开了铺子。你这两个表妹的事儿你的上点心啊。”刚才还聊起,和南鑫婚事没了。打也打了,南鑫的腿被打伤她们也出了气。顾李氏自觉理亏更是不说让她们娘三离开。   窦氏母女侧像是吸血水蛭吸附不走。说南鑫退了婚事,那窦水灵和窦水心的婚事得从这边嫁。   窦氏打的如意算盘,从顾家嫁女的话,那出的嫁妆肯定从顾家来。这是吃喝住在顾家,嫁闺女的嫁妆也讹上他们顾家了。   “有好的人家我自会帮她们寻找。但若你们不思进取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不错的人家能瞧的上她们?”好吃懒做、不思进取、还妄想找个好人家。   “这不是有姐姐在,水灵和水心像是姐姐的闺女一样,从姐姐这边嫁是一样的。”她这话说的明显。   顾南城也听出来了,不予多加理会。   中秋本就是一件喜事,小娘子和南城去到老宅并未多说。听窦氏说了一些关于窦氏姐妹的事情,兴趣恹恹。他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大手被安然抓着,逗弄她玩耍。   子墨在一边坐会儿,起身,“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你在这里陪她们聊会儿。”   “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一起回去。我看安然都困了。”他这谎话说的,安然明明是睁着眼咕噜噜转动,小手抓着他落下的头发,玩的正好,哪里有半点困意。   ------题外话------   二更奉上。小娘子家的人即将登场!   T   ☆、095 青梅竹马要吵架   一向安静的安然最喜欢和他在一起,每次黏在他身上不愿离开。这是他教的好,从小开始便让安然喊他的名字,她才会那么粘着他。   顾南城起身要走,顾李氏和窦氏哪里能阻止得了。只能看着他们一家离开。   倒是窦氏姐妹躲在屋里看着外面,见人走了立刻出来,“大表哥拿了什么东西?中秋十五的也不该姨娘一些钱。”都水灵说着伸手掀开竹篮子。   “晚上再动,我先提屋里去。”顾李氏起身。从南鑫和水灵婚事退了之后,水灵是越发的嚣张放肆,动辄乱拿东西,说是对她的补偿。   之前还能容忍,直到现在,看她举止更加大胆和肆意。毫无规矩可言,顾李氏心思晃动,她是和这远方来的表妹交好,但她家这两个孩子真真不是省心的。   倒是南城媳妇做事文静不毛躁,说话温声又细语,看着顺眼规矩。   她倒是念想起小娘子的柔和安静。   窦水灵瞧着顾李氏离开嘴角撇着,“娘,姨娘她是越发看不惯我们了。”   “看不惯能怎样?还真想赶我们出去。他儿子毁了我姑娘,养咱们一辈子都应该。”窦氏微微拍了下身上的衣服。坐在凳子上,甚是悠闲自在。   在顾家多好啊,吃喝不用愁,还能打打秋风捞点零花钱。她们怎么舍得离开。   窦水心站在她们娘俩旁边,眼神瞧着外面,“娘,那傻子真的给他们了?我们不卖了留在这里也是隐患,万一他们找来了怎么办?”   清哥他娘本不是当地之人,是被窦氏村里人从官道救出来的。救了之后便留下跟了清哥他爹。谁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也是窦氏最厌恶清哥的原因之一。好在清哥他娘死了,留下个傻子谁管他,她是乐的清静,有人养一个傻子就让他们养好了。   “你还真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趁着机会找了南城给你们说了亲事,我们便离开。这顾家终不是容忍我们到最后的地方。”窦氏心中明白,表姐恐怕是心生厌烦了吧!   “嫁人可以,我必须得嫁得好,必须比顾家强上百倍。”窦水灵心比天大,一心想着嫁到老好人家。   她若动脑想想,也能明白。单看顾家如此家境,找来的人家能有多好?那比顾家好上千万倍的又能有几家?   小户人家有小户人家的悠闲舒适,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她习惯了嚣张跋扈若真是嫁到大户人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不分老少,皆有故事。但谁的故事不可说不能说,也只有那隐藏的人明晓。   子墨和顾南城回了家,刚到家便闻到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荷香擦拭干净手从厨房出来,满脸笑意,“姑爷和小姐回来了,我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能吃了。”   “辛苦你了荷香。”子墨轻声而说,有荷香在她清闲好多。   顾南城把安然交给子墨,“你抱着安然回屋,她像是困了。”   安然蔫蔫的趴在他肩膀上,像是睡着的样子。子墨伸手抱住安然,轻柔的托着她的小屁股便往屋里走。   顾南城折身往前走了几步,“你想好怎么做了?”   “姑爷,我只是留下来照顾小姐,其余的不敢多想。”荷香面色正常,不敢看他,低着头说的话清楚毫不含糊。   “那就好。准备开饭吧。”他终究是不放心,对荷香他没过多信任。   中秋之后天气周人变冷。整个戈壁滩像是即将进入冬眠,冷的刺骨。夏天闲不住总想出去玩。邻居小胖放假归家。读了书的孩子看起来更显干净,小胖虽然还胖着也长高了不少。依旧跟在夏天身后,在村子里晃荡玩耍。   小孩子天性,随便找了个东西都能欢喜的玩上一天。   夏天和小胖坐在村子里的枯木上玩着,前面走来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的小娘子,步履走的不稳颠颠的。   “你们俩在玩啥?”身材矮小的小媳妇张口喊他们。   夏天回头看了下那人,她是记得是谁但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们两家并未有过多的交情。夏天点点头,“嗯,玩儿呢。”   小胖手里抓着半截木头在地面戳来戳去,“夏天,我们回家玩。你们家有个秋千我们去荡秋千。”小胖起来拉着她就要跑。   那小媳妇心急,“哎你们别跑啊,我这里有糖给你们吃,吃吧,很甜的。”   她神情怪异,拿出的糖本是白色却被她抓的很脏。上面沾着一层黑色物质像人身上的污垢。夏天嫌弃,她和小娘子一样喜爱干净,看到那般脏的东西摇头,“我家里有,我不吃。”   小胖本想伸手去接,听夏天一说,眼睛晶亮的看着她,“夏天我可以吃你家的糖吗?”   “可以,走吧,我让荷香姑姑给我们拿糖吃。”两个孩子说着跑了起来,把后面的小媳妇甩的远远。   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真想毁了。小媳妇面色阴郁,把手中的糖放入怀中,后面背着个小包裹,之前那里面还有个孩子。现在哪里有孩子,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小包裹。走近她身能闻到刺鼻恶心的臭味。而那味道便是从小被子里面散发出来。   早前盖房子的时候种下的两棵树苗已经长得粗壮。两棵枣树长得极其好,但年轮偏小并未结枣,顾南城找了麻绳栓上木板做成了一个秋千。夏天和清哥平时最爱,今儿却是那小胖子在和夏天轮番推着玩耍。   夏天笑的撒欢,一阵笑声冲向天际。清哥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托腮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奇异,他不懂为何会难过。他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却难过了起来。   清哥比夏天大上许多,心智却差很多。饮食方便的营养充足,清哥长的格外高。抽高的身子像初春的柳条,修长却显单调。加上他本就羞涩木讷,没有夏天在跟前他更加沉默寡言。   夏天坐在秋千上,大声喊叫,“你推的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要飞起来。”她开心至极,双手紧抓着麻绳。小胖子在后面推动。   “夏天,该我了,你下来我也要荡秋千。”小胖子推的有些累,想伸手拉住麻绳让夏天停住,他要坐上去。   夏天玩的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许,“我还要玩,你等我停了你再上。”   她刚说完,小胖伸手卡住麻绳,阻止绳子的晃动。而夏天正随着绳子晃动,绳子被小胖卡主,她整个身子扑腾从秋千上面趴了下来。   啃了一嘴巴的泥土,当场疼的哇哇大哭。   清哥一听夏天哭泣,跑过去推倒小胖打了一通,两个拳头打的小胖鼻血直流。   吵闹声音太大,在屋里休憩的子墨起身,“外面夏天在哭,我出去看看。”   “没事,肯定是玩耍的时候摔着了,你躺着我去看看。”   他起身从书桌前离开。书桌上放的是他做的画,一丝不挂、身材凹凸有致,细腻光滑。头发遮挡住半面身子,偏生那重要位置一点不露。巴掌大的脸没有五官。   出门家夏天嘴巴里尽是泥土,小胖子鼻子上挂着血液,他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夏天你们怎么回事?”   “爹爹,是小胖先推我下来的。”她反声呛了一句。   被夏天搂住大腿,顾南城拉开她,“好好说话不许哭。”   “我刚才荡秋千,小胖拉住绳子我才掉下来的。我摔的嘴巴好疼。”她哭着张嘴,吐出一口水,口水和血液混合。   “别哭了,拿水漱口洗洗。”夏天太皮实,他们并未多加管教约束。现在后悔,早知就好好地约束也不至于如此顽劣。   “爹爹,我牙都掉了,你看。呜呜我以后豁口了咋办?我还那么小就成老奶奶了。”她哭着说着,手中捏着掉下的牙齿。   夏天的幼稚话语弄的他哭笑不得,正欲解释。小娘子从屋里出来,身上披着外套,散落的头发别种风情,“夏天,你是换牙了。别哭了赶紧去洗洗。这事怪你爹爹,他不该绑秋千。”   “是,怪我。一会儿把秋千拆了去。”   “不要,不许拆了秋千我还要玩。不怪爹爹,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小胖争夺秋千。”她捂着嘴说。牙齿掉落说话漏风,她也害怕自己这副丑样被人看到。   小胖在院子里站着,憨憨一笑,“不怪夏天,我只想着玩拉住了绳子她才摔下去的。”   “你鼻子也流血了,过来我帮你看看。”子墨温柔,伸手招招让他过来。   顾南城看小胖子一眼,拦住子墨,低声喊道,“荷香你拿药箱出来帮他擦一下鼻子。”   夏天牙齿掉落是正常换牙,但小胖的鼻子被打的严重,明显脸上有大块的淤青。   “谁下手那么重看把这脸打的,短时间内很难消肿。”荷香拿着药箱给小胖子擦留下鼻子,看到脸上的伤忍不住问。   “是清哥,清哥是个笨蛋。下手太重把小胖鼻子出血了。”夏天张口喊道。   “夏天,不许说清哥。去道歉。”子墨厉声对夏天呵斥。清哥的情况大人懂得小孩子可不明白。但夏天的话确实说的过分,不该说清哥。   夏天不懂她哪里来的怒气,张口软软的喊了声,“娘。”   “喊我也没用,清哥肯定是护着你才下手打的小胖。他做的不对,但你不能说清哥笨蛋,道歉去。”清哥定是看到夏天受伤才出手打的小胖。清哥那么乖巧不会胡乱动手。   “我不要,就是清哥打的人。他就是笨蛋,明明比我还大长得比我还高。还尿在床上、早上吃饭还掉在身上,羞羞脸。”她才不管,张口撅嘴做鬼脸十分顽劣。   子墨第一次被夏天气到,真想抓住她狠狠揍一顿,这丫头跟谁学的那么顽劣。她和清哥的关系一直很好,怎么就讨厌起清哥了。   她伸手抓着夏天下手要打,清哥快速走到她身边,挡在夏天前面,“她妹妹,疼。娘,打我。”断断续续的语句,说的很清楚。   子墨心中触动,伸手抓着清哥的手臂,“我不打你,你那么乖那么听话。我也不打妹妹,你们去玩儿吧。”这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疼。夏天骂他,他还护着夏天。   夏天皱眉,奇怪的看着清哥。她刚才骂他说他尿床他怎么不生气?不应该讨厌她吗?   清哥伸手想去抓夏天的手,看到她睁着圆大的眼神又垂了下去。转身走到一边坐在台阶上,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荷香送了小胖回家,本想去解释一番。小胖回家直说他是玩秋千摔的。   气的小胖娘骂他没出息,都是读书人了还整天和小姑娘在一起玩。   一个冬天让清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新年之后进入春天之际,清哥病倒了,一蹶不起,像是病入膏肓似的虚弱。   子墨亲身照顾,不管是熬药还是喂饭都在跟前。   荷香端了热水进来,子墨接住。   “小姐,大夫说的如何?清哥这病几时能好?”荷香关心问道。这个孩子是个可怜的,脑袋不灵光好在有小姐收养在身边,不然真的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说不准。我也猜不透清哥在想什么,刚才还在说胡话,嘴里一直喊着妹妹。是不是夏天的话伤着他了?”子墨猜测不确定。清哥脑子不灵,但其他的都好。尤其是心地善良,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敢踩,说怕它们疼。   “不如叫夏天和清哥一起呆几天。清哥这烧也退了,夏天在身边应该不会传染。”夏天是小姐的姑娘,她本不该这样说。但看到她面容憔悴十分挂心,有点心疼。   “我知道。还是问问夏天吧,那丫头掉了牙不愿见人。”   没想到她去问夏天的时候她一口气答应了,却要拿个面纱遮挡住脸,因为一张嘴说话豁口的牙便露出来了。   荷香特意找了一块粉色布给她做了个面帘。   夏天偷偷站在门口,勾着头往里看留下。看到床上躺着的清哥,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好,“清哥,你睡着了?”她凑近他面前问道。   “妹妹。”他眼睛睁开露出一笑。牙齿整洁而光亮。   着实让夏天羡慕一把,“你牙齿真好看。等我换了牙,娘说长得也很好看。”   “妹妹好看。”他不会说什么其他表达的词汇,仅有的全部说出。   “清哥你快点好吧,我保证以后不骂你了,我会照顾好你。爹爹和娘说了,他们说我应该懂事,我应该学会照顾你。你是我们的家人,对吗?”她也不懂什么事家人?只是把子墨教她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家人?娘、妹妹。”他的世界里只有子墨和夏天、安然。一个娘两个妹妹,别无其他。   “嗯家人就像爹爹和娘一样,永远不分开。”她靠近他面庞说道。   清哥眼睛睁开又闭上,像是很想睡觉却又不舍。抬起胳膊抓着夏天的手抓的紧紧不放,嘴角裂开,做梦一般甜。   像爹爹和娘一样,他们也那样不分开。   初春开始耕种,冬小麦长势极好。瓜田的早茬种的便是麦子,那时候收了西瓜便种了麦子,比普通村民种的略早,这时长得也快。   初春本就是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从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装。像大户人家总是找上裁缝做上几件时令春装。   漠北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住春天的到来。莲香手中端着一蛊汤走的极快,夫人来了漠北之后身子一直病着。侯爷请了大夫却不见好转,每次吃药气味难闻几天不减消散,侯爷来的时间也短了。这都一个月了,一次不见侯爷过来探望夫人。   夫人来了漠北根本就是受罪,要是荷香姐姐在就知道怎么照顾夫人的身子了。   她端着汤快速进入房内,“夫人,我让厨房煮了汤你喝点暖暖身子。”   “咳咳。无碍,湛儿可是来信了?”她最挂念的除了幺妹便是最小的儿子高湛。刚十岁的年纪,正是顽劣好玩。   “可能二公子在学习没时间写或许是写了信还在路上。夫人你别担心,先喝了这蛊汤。”   莲香面色紧张,她根本不曾收到二公子的信。但夫人看着又十分担忧,她不得已找里有搪塞过去。要是荷香姐姐在定是哄的夫人开开心心。   “嗯,恐怕我这身子拖不下去了,最让人担心的……。”她刚说了句便咳嗽起来。   莲香哪里不知,最让人担心的便是十几年不曾找见的小姐。十几年了音信全无。去找了之前寄养小姐的庄子,已经没了人。她心中暗想,小姐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夫人别想那么多,先把汤喝了。”   “莲香,你去找侯爷过来,说我有要事求他。”这次她说格外委屈,不是相谈而是相求。   素来清冷高傲的夫人何曾求过任何人?挡住嫁入侯爷府那也是高高早上的嫁进。除了侯爷她并未受过任何一人的委屈。   南城忙起了瓜苗育种之事,刚挑选好瓜种。便有人上门前来,不是其他正是村长和他家儿子。   两人进来脸色带着勉强的笑,子墨和气请他们入了内庭。章家天恒便是村长儿子之名。   “村长你们来了这边坐吧。”南城起身对他们笑道。   ------题外话------   感谢各位萌萌哒的宝贝儿们,你们的票票和评价,我看到了,么么哒!   ☆、096 子墨你姐姐来了   “我们不坐了。南城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想跟着一起种西瓜,他本是不乐意,嫌弃那西瓜种植麻烦。但看他真的挣到钱了,心中又翻腾起来。   “我爹的意思呢是想和你一起种西瓜,你这荒地有大半功劳是我爹帮忙。从你们家出点瓜苗应该可以吧?”章天恒说的倒也和气。只是这话里明着暗着都是要而不是借,让顾南城稍稍有点不痛快。   “村长想种自然可以。只是我之前也答应了几户人家,这个西瓜要一起种。他们是种的瓜苗从我这边出,我占两分利。”找他一起种植西瓜的人员不少,他没确定要如何做,眼下便是一个好的机会。   “你占两分利?这个?”村长本就是个拿不定注意的,解决村民之间的琐事还行。谈起做生意他是什么都不懂。   转头看留下天恒,低声问他,“你看还行?”   “我也拿不准,既然大家都这样,我们就跟着大家一起做呗。”   他们不是贪心之人,顾南城在心中暗自想着。不贪心便好,还能带他们一些,若真是那些贪心一毛不拔之人,他只给瓜苗其余一概不管。   其实,戈壁滩的人非常朴实,大多数人心还是不贪。他们懂得贪的多了迟早要吐出来。吃东西要想吃吃的饱,得一点点的进食。   今年他本就不愿多做瓜田打理的事。西瓜让他挣了一些钱,秋收的打瓜子也小挣一笔。他早就计谋好要如何去做。   戈壁滩适合种西瓜,出奇的适合。土壤偏沙,虽时有石子,捡出来便好。更重要的一点是,戈壁滩在夏季降雨量极其的少,造成了西瓜水多汁甜。西瓜个头长得不大,但味道出奇的好。   去年来的那四人今年只等开春便早早来了。他们走时便说,若要来,便趁着开春早些来。正好需要他们帮忙种植西瓜。   荒地没有再开,周围荒地被别的人家种了西瓜。村长家一股劲开了三亩荒地,接近他们家十亩。   而其余人家更是三五亩的耕种,南鑫挑选了一块大的田地,打算全部种上。此时正忙的焦头烂额。   南城这边冬麦种的早,一到六月份便能收割。南鑫那边的麦子尚青麦穗不干瘪还不能收割。但他看着自家大哥已经种下西瓜,心中急迫,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水泡。   瓜田的秧苗教给了他们四人去种,小娘子落的清闲和荷香在家里缝缝补补,荷香拆了冬天的被子打算洗一下再缝制上。子墨坐在席子上面,看着她一针一线的摆弄。安然就躺在她腿脚边搂着她的腿玩的不亦乐乎。   “小姐,你要是困了回屋睡会儿,安然在我跟前不闹挺好。”荷香刺啦把针线拉了一圈。眼睛瞄见她在打盹。   “没事,我不困,就是太阳晒的疲倦了些。你忙你的,我看着安然。”她舒服淡然,眸子和夫人一样水汪汪的水眸。看着子墨心中莫名想起夫人,不知道她现在如何?过的可是像这般不求大富大贵但平安健康。   上次被顾南城发现她信件之后,关于夫人的事她只字不提。这次她却忍不住了,“小姐,你可曾想你的家人?”   “家人?想吧。可是已经好久了,我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在现代的父母应该还好,她的记忆减退了,竟然记得没那么清楚。   荷香听到手一顿,针扎在手中。她心中激动:小姐还是念着家人的,要是夫人知道那该多好!   明明是春季尾端,她却浑身发冷,手中抱着一个小的包裹,纷纷嫩嫩绣着桃花瓣。她从中拿出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子墨。这是一块通体泛亮洁白如玉的玉佩。   莲香在门端着汤水,这次在装着汤的盅下却压着一封信。   “夫人,天气转暖您这起色也好多了。”她说着把汤水放下。   “嗯,一会儿出去走走。不出去还真当我死了不成。”上次请那人来,他推辞有事不来。她本没了活下去的心思,被他一激竟然生了几分怒气。   “夫人看您说的什么话。咱们说好了等您病好之后再去寻找小姐。如今气色刚好怎生说这种话。”她端着汤水送到她口中。   “现在撑着我的便是我那妹妹。好了,我不愿喝着汤汤水水,端下去吧。”   “好,我收起来。夫人这个是薛大夫给您的信件。您打开看看,定又是嘱咐您常休息的话语。”薛大夫最是心疼夫人,从夫人刚入府便一直照顾。直到今日好如此念着,其中的心思难以猜测。   “你打开读了便是,无外乎一些关心的话。听了那么些年早就乏了。”她其实没多大,不过才三十六七,却像是活了许久。没了热情只剩下淡然和端着在骨子里的高贵。   莲香说着笑嘻嘻的打开信封。他们四个丫头皆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只是后来跟着夫人学了些字,勉强能认但写就有点苦难了。   她们四人之中莲香识字最多,荷香最不愿意学这些个。   “夫人亲启:近来可否安康,……。”莲香笑嘻嘻的念着,直到后面却停住了。   “怎么不念了?可是写了什么?”低首摆弄手中之物,她并未抬头。听了一会儿不见有声音,她故抬头。   “夫人、您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莲香指着其中一片字迹?不敢相信。   她伸手接过,细细端详看的认真,越看越是惊喜,“莲香你去准备马车,我们速速过去。一刻不能等。”   “夫人这信件上是什么意思?薛大夫问的可是莲香姐姐找到了小姐?”   定是夫人的好心肠感动了上苍,终于有了小姐的消息。   柳棉飘絮四处飞散不止,子墨最是厌烦这个时候,院子墙角旮旯里满是杂物,荷香刚打扫完毕,又弄了一院子。她在院子里拿着扫把做简单的清扫,手上的力度轻微似不敢用力。   荷香蒸了白面馒头,刚从厨房端出来,夏天和安然已经在门口站着等待,见到荷香出来,安然上前抱住她的腿,“姑姑……。”   “你叫姑姑也没用,你应该喊:我要吃馍馍。”夏天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教导安然。   安然小脸一皱,“姑姑。”脾气倒是挺倔,张口就喊姑姑。   荷香看着她们,“等会儿再给你们吃,先让我放下可以吗?”对于这两个孩子,她自然喜欢疼爱。尤其是和子墨一样柔柔弱弱想象之极的安然,更是费尽心思的疼爱。   子墨放下手中扫把走到跟前,拉住两个孩子,“你们别打扰荷香姑姑,一会儿再给你们吃。”这些馒头是做好给瓜田在农忙的人吃。   收完麦子刨地种植西瓜,一堆的活儿要做。这段时间顾南城再忙也不许她去田地,只管在家里看着孩子,和荷香一起做好饭菜给大家便好。   新蒸好的馒头,松软绵口,沾着白糖吃异常好看。荷香拿了馒头掰开放在盘子里面,另外拿了个小碗装上白砂糖放在桌子上,夏天和安然坐在凳子上,乖巧的沾着白糖吃起了馒头。   清哥在旁边看着她们,夏天咬掉沾着白糖的馒头又沾上白糖低到他面前,“清哥你吃,这个甜甜的比糖还好吃。”   “妹妹吃。”他咬了一小口笑着对夏天说。   安然趴在桌子上甚是乖巧,嘴巴上沾的全是白砂糖的颗粒,简直像个偷吃的小花猫。   荷香和子墨在厨房帮着盛饭,用小木桶盛了满满的稀饭和两份分量足足的菜,青菜里面放了肉,炒了两个够大家吃的。还有白面馒头足够地里面帮忙的人吃。   拴好驴子,荷香把车子架上,“小姐,你别拿那么多东西,等着我和你一起。”   “这么点东西我还是拿的动的。你别急我们慢慢来。”子墨说着搬起大盆的菜,走的颤颤巍巍,她手臂没多大力气。一下子拿那么多东西确实承担不住。   荷香赶紧从下面托住,慢慢放到驴车上。两人一起把饭菜和稀饭收拾好放在驴车上。   夏天和清哥起来从餐桌前出来,“娘,我们要去瓜田吗?我也要去。”   “夏天你可以在家里帮我看着妹妹吗?我和荷香姑姑去给爹爹送饭。”她忙着提起一壶水,并未仔细看向夏天。   “不要,我要去给爹爹送饭。我力气大可以和荷香姑姑一起。娘,你力气小就在家里看着妹妹吧。”   顾南城权倾一切宠溺子墨,夏天在他的耳濡目眼之下自然觉着她需要好好保护,一些重活从来不考虑她。   荷香听到夏天的话笑着从厨房出来,“小姐,夏天这是心疼你呢。我看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和夏天一起去送。反正瓜田离的不远”   “我和你一起去,安然让夏天带着。你一人驾着驴车走不稳当。”村子里的路多是坎坷不平,有上坡和下坡,走的定是极其不稳。   夏天带着安然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去的瓜田。   荒地的瓜苗已经种了几天,近期定是能昨做完。   小娘子和荷香到瓜田的时候,顾南城坐在地头边缘歇息,双手放在腿上,看不清面庞单看背影有些疲惫。   小娘子和荷香驾着驴车走的快速。夏天和清哥带着安然在后面走的慢了些,安然人小腿短,走也不快。清哥本想抱着她,安然不让,便在地上跑着。   夏天三两步走的老远,安然还在后面慢悠悠,“你能快点吗?娘都走了好远。”   “姐姐等我。”安然停下脚步,听到夏天的身影她站在原地不愿在走了,伸出小手冲着她喊。   夏天摇摇头,气到不行。安然真讨厌,走路那么慢,还要让她抱。她只能往回跑,清哥也跟在她身边再折身跑回去。   安然抓住夏天的手,紧紧的抓在手中。三人互相牵着手往瓜田方向去,顺着大路绕过河道,在旁边的小树林里见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女人。   夏天最先看到了,指着那人对安然说,“看了吗?你要是走的再慢就让她把你抱走。”   “不要、不要。姐姐坏。”她恼怒的伸手打了一下夏天,不喜欢她说送走她的话。   夏天笑嘻嘻的瞪着眼睛,“哼,你再打我,我就不带着你找娘,把你扔在这里。”   安然一听眼睛瞪的大大,直直的看着夏天,简直不敢相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模样甚是可怜。   清哥赶紧抓着她的小胳膊晃晃,“不会、不会。”清哥和安然倒是一样的语句简单。   最属夏天聪明狡黠,好在有她护着他们。   旁边那个脏兮兮不出声的妇人,见有小孩子,便上前,跑到他们面前拉住安然的胳膊,“乖乖,小乖乖吃糖,我给你糖吃,这个糖可好吃了。”女人眼神不对劲,呆滞无神,涣散不清,白色浊气遮挡住眼睛的神色。像痴傻一般,竟然比清哥还要脑子混乱。   安然被人抓着胳膊,力度之大,很得不捏碎了她小小的胳膊,“疼、姐姐疼。”安然懂的,疼是难受,她不喜欢疼,张口哭着喊夏天。   “傻子你放开我妹妹,滚傻子。”夏天也害怕但不敢走远。   清哥听到夏天喊了一声傻子,愣愣的看着她。没去关注被那疯婆子抓着的安然,这下小安然可是遭殃了,被疯女人抓着。那女人见安然哭闹不休伸手抱着她往怀里放。   夏天被吓住了,那疯女人真带走她妹妹啊,不要,娘知道了肯定揍她。   她吓的也哭,清哥只是站在旁边眼神不清不明,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在安然哭闹的时候传来几声赶羊群的声音。赶羊之人不是被人正是趁着下午有时间放一会儿养的祥林嫂。   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便跑来,见到那女人扔下手中的鞭子跑的更快,“兰秀啊,你咋又出来了,不是交代他们看好你了,咋又出来了。”   这疯女人竟然是村长儿媳妇,那个生了三瓣嘴的小妇人。如今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其中的情形恐怕之后祥林嫂这个和她称之为表姐妹关系的女人知道了。   夏天见来者是祥林嫂上前拉着她的衣服,“伯娘你救救我妹妹,我刚才只是说着玩,不是真的把我妹妹扔给疯子。”她后悔了,原来把妹妹给了疯子她会那么难道,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夏天别哭,你妹妹没事。你娘呢,你们三个在这里做啥?”   兰秀疯了,生下三瓣嘴的孩子之后,本是养的好好,偏生那孩子生病了。兰秀想找大夫给孩子瞧瞧,家里人不愿意,嫌丢人,嘴里埋怨诅咒最好能病死。孩子的病一直拖着,最后不得志而没了小命,兰秀备受打击,加上婆婆和公公的冷嘲热讽。丈夫的不管不问,从孩子出生他们便不曾同房,他嫌弃她的粗鄙和文盲。   每次吵架都说她不过是花钱买了的媳妇,只是为了冲个场面,真以为他愿意娶她。   从那之后兰便病了,脑子时常不清楚,疯疯癫癫的。只是过了一个新年,她病情越发严重了。她去村长家说过,不能休妻养在家中,困着不让她出来闹事。   只是今儿怎么又出来了。   祥林嫂从她手中夺下安然,被秀兰抓伤了脸,三道带血的抓痕落的很深。   “夏天带着安然去找你娘去。以后看见了就绕着走,别靠近了知道吗?”放下安然,祥林嫂抓着兰秀拖着她。   夏天点点头,拉着安然就跑。安然本腿短硬是被她拖了很长一段路,身上全是泥土,脏兮兮。   荷香招呼着大家把饭菜分了下去,她照看着大家吃饭。顾南城和其他人一样端着碗吃着馒头和菜。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小娘子,“子墨在看什么?刚种下的瓜苗有问题吗?”   “没有,前面早种下的已经开始爬秧,现在种下的还那么小。”察觉可真大。不过才几天的时间,瓜苗已经长得很长。   “这个是计划好的。前面那些是提前种提前结瓜。后面这些应该能出到八月十五之时,那时候应景也能多挣些钱。”他吃掉手中的馒头把碗放在一边,站在子墨身边同她一起看着瓜田。   “嗯,我们只种这么多便好。种多了很累。”尤其是他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肯定很辛苦。   “我知道,你这是关心不好意思说。”他笑着和小娘子说。   天煞的,情还没调起来。夏天呆着哭腔的声音在后面喊的凄惨。   “爹爹,娘。”   “娘,爹爹。”安然学着夏天的话跟着喊出,声音轻而小,软软绵绵,非常好听。   “你还喊呢,刚才都快被人抱走了。”她低头看着才到他腰间的小豆丁。   “姐姐抱。”听到抱她伸手对着夏天要抱抱。   夏天不愿意,牵着她的手,“我不抱你,你刚才不听话。看你身上脏的,我才不抱。”   她拒绝的话,安然听在了心里,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的看着她。奈何夏天嫌弃的很,偏是不抱。   子墨抿嘴轻笑,“他们一路跟着来的,我去看看,安然走的慢夏天又嫌弃她了。”   “不用管他们,孩子之间让他们玩便是。”孩子长那么大了不用他们一直管着。安然稍稍懂事了些跟着夏天就好。   她推开他的手臂,“你没看到安然身上都是脏土,脸也抹的像只花猫。”   T   ☆、097 西瓜若能榨成汁   瓜苗种好之后,及时下了一场雨水。瓜田浇的透彻,瓜苗在一场雨水之后长势奇好。   不过二十余天,瓜田的秧苗已经开花。顾南城找了人手开始对花授粉,之前早就教导过这些人如何去做。他们家十亩瓜田不用担。但村子里其余人家不懂,过来学习的人也多。顾南城让刘老大给前来的众人细细讲了一遍,约莫黄昏后他直接回家。   瓜田暂且交给了刘老爹和马东他们四人,顾南城落的清净,只管在家里带着孩子宠着媳妇,日子过的倒也知足。   只等三日之后,他才发现异常。起先滴滴落落的小雨,连着下了三天,降雨量不说,但照这样的情况,今年的西瓜可能因缺少阳光的照耀而不甜。   这个情况他在前两年的西瓜种植中便得知。今日坐在家中看着外面的雨滴滴答答不大却不停,心中甚是烦躁。   “你在烦什么?该来的也改变不了。今儿怎么但是担心上了。”子墨端着手中的蒲扇,轻轻摇动,安然就躺在软塌的席子上睡的香甜。   “只是我们一家倒也不至于担心。放眼望去,整个戈壁村的田地几乎都种上了西瓜。要是这样一直下雨,肯定会坏在地里。即使长成也不如去年甘甜。”他担心的是大家田地的西瓜。   “这个是天气你也控制不了,与其想了不开心不如不想。等到了那时候自有好的法子。”子墨淡定,面色如常,身子微微前倾看了下安然。只见小女孩撅噘嘴,像是吃了蜜,嘴巴砸砸,淡淡扬了下嘴巴。   “哦,原来子墨是有方法了,说来给为夫听听。”他走进,坐在她面前问道。此时也变得沉静许多。他早就不是那容易情绪躁动之人,这次却为了村民的西瓜急躁起来。看到小娘子淡定的神色,他才发现,他不是那最淡然冷漠之人,她才是。   她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随口说说。见他追着不放,张口说道,“西瓜不仅仅单卖,你可以想想其他的方法。问我,我也不清楚。”   “你啊,点子多却不愿说。罢了,我便学你切勿急躁。我去书房,若有事情便可叫我。”小娘子之前饱读诗书,才情不负。不似那空有美丽外表之人,他现在想想,自觉相差甚远。   进了书房,他拿起书本左右瞧着。这些都是参加科举考试所用的书籍,现在看了直觉着简单了目。从来不觉,那时候费尽心思要写的文章,在现在看来竟如此稚嫩。   匆忙抽了两本书,并未瞧进去。眼神隔着门帘一直往外看,那小娘子此刻在做什么?以往之前她读的是何种诗书?为何她的想法和思想如此与众不同?   小娘子渐渐表露出来的才情,让他发疯似的想知道,之前的她是怎样的生活。   外面的雨轻柔绵绵,不像六月的大雨来了一场瞬间变晴。此刻一直滴滴答答甚是烦躁。   夏天和清哥从外面进屋,俩人都落了一身湿。   荷香在门外拿着棉布嘴里说着给他们擦着衣服上的水。   夏天不耐烦嘴巴堵起,“荷香姑姑你好啰嗦啊。我刚才看到叔叔了,他问我你怎么样?他为什么问我啊?荷香姑姑你是要走了吗?”   “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啊,荷香姑姑要走哪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都不去。”荷香伸手在她鼻尖轻点。这个丫头有时候让人特别生气有时候又让人很暖心。   “荷香姑姑不走我就放心了,我娘在屋里吧,我进去看看。”她往面走了几步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放在门外的衣架上。   衣架有点高。是照着成人打造,夏天抬高手臂也放不上去。清哥伸手接住,“妹妹,给我。”   他看似蠢笨但身材修长,平日里帮助子墨做点事情,不似干瘪瘦弱,倒是很有力气。拿着夏天的衣服轻而易举的放在了衣架上。   夏天客客气气的对清哥说了:谢谢。转身往屋里跑。   跑着嘴上大喊,“娘,你在屋里做什么呢?外面下雨了好多人在天地里挖坑呢。”   子墨本想阻止夏天,没来的及。夏天一声大喊,还在熟睡的安然顿时一愣,眼睛大睁,见面前是子墨正欲抱她,才翻身扑在她怀里,嘴里软软的喊了两声,“娘、娘。”   子墨抬头看向夏天,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假小子,“又出去玩了,怎么衣服都脱了?以后妹妹睡觉不许大声喊叫。看妹妹被你吓醒了。”   “我怎么知道妹妹在睡觉?娘,你把妹妹给爹爹看着,你和我一起玩,怎样?”小小年纪的她皱眉。总觉着最近她不受关注,除了清哥跟在身边。   “好。你和清哥先回屋里换了衣服。”两个孩子只着单衣肯定会冷。   好在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外面特意建了走廊,把几间房子连在一起,夏天和清哥从走廊过去,各自回了房间。   换好衣服再过去,子墨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的文字游戏。指导夏天和清哥学了诗词。   只等荷香来叫已经是晚饭时间。   翌日清晨,空中的雨还在持续。意外之中,南鑫竟然上门来了。这是他和窦水灵解了婚约之后第一次来。想着和荷香见面会有尴尬,便不曾过来。   他本是为了荷香而和窦水灵退了婚事。但荷香像是没那种意思,一直劝导他好好生活。南鑫之前还感到尴尬,现在只是觉着有点别扭罢了。   既然她不愿意,他也不强迫。等着便是,她一日不松口答应他便等她一日。现在正忙着田地里的事情,所幸分了一些心思。以至于见到荷香除了别扭倒不显尴尬。   荷香开了门,并未撑伞,小雨绵绵落在头顶发丝徒增了一些白色水珠。南鑫看着想伸手替她遮挡。   “你怎么来了是找姑爷有事?赶紧进屋吧。”见他也没撑伞,现在跑来是为何?定不是来找她就对了。   “嗯,我找我哥,是关于瓜田的事情。”他低头说了句便佯装很急的往屋里走。   荷香走在后面,把门关上才进去。   刚到屋檐下便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无外乎是瓜田里的事情。她听的索然无味,转身去厨房烧了热水端着进了客厅。   却是走向子墨那边,“小姐你喝点热水,这里不是有瓜子和花生,若是闲了可以吃点打磨时间。”   “你也坐下别忙了。下雨天本就没事,夏天和清哥又出去玩了?”她拿起茶杯,特意从镇上买来的,类似于现代的马克杯。用的倒是方便,里面放了几朵雏菊两颗枣。   “出去了,夏天闲不住清哥又粘着夏天。外面热闹他们出去看了。”荷香站着,微微侧头看了下旁侧。   子墨瞧得真切,低声又问,“外面怎么了?”   “外面下雨,瓜农们担心田地里会有积水,便大兴起土的挖沟道。根本没什么用,挖了也是白费力气,雨下的小落在田地上没什么作用,反而糟践的是西瓜。”   她倒是看的清楚,竟然比他还聪明。南鑫和南城两人从外面出来,听到荷香的一番说此,南鑫脸色通红。   顾南城站在他身后,“连荷香都看透的问题,你还过来问我。那沟道根本不用挖,你们只管在瓜田看着不用管其他。”   “我知道。可是,哥那瓜田里的西瓜有的已经掉了,瓜花下雨也对不上。”南鑫说着眉头紧皱。一面是觉着荷香一个姑娘都比他瞧得清楚;还有他真是担心瓜田,心中各种矛盾。想想没人可说心里话,顿时觉着心凉。   “现在只能等。你急也没用。出去之后对大家说,不要着急。”这个问题他对雇来的四人都说过。让他们在瓜田看着不要着急,每天定时轮流回来吃饭。   天要下雨,他们也无法阻止,只能等这场缠绵不休的雨尽快过去,好解了大家的烦忧。   起风了,雨顺着风吹到马车里面。莲香坐在马车的外侧看了眼躺着休息的女人,“夫人,可是睡着了?我拿件衣服给你盖上。”   “不用,你们只管赶车。我们走了几天?还剩多少行程?”身子疲倦,女人本不愿起身,却为了不让丫头担心而侧身动了一下。   “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马夫说了我们已经过了城池,在往前便是镇子,临近戈壁了。若不是外面下雨应该四天能到,现在只能慢慢赶,可能需要十天八天的。”莲香还是拿了衣服给她盖上。这次来的匆忙只是简单的收了行李,身边三个丫头也只带了她一人。   她们主仆是私自出来,没敢找侯爷府的人。连马夫都是外面后来找的,给的银钱足才赶来戈壁滩。   马车走的晃荡不稳,里面的夫人左右不舒服,只能半靠着马车边缘。这不是侯爷府的马车豪华舒适,里面只是放了软绵毯子。纵使这样也颠簸的难受。   莲香跟着看在眼中,十分心疼。夫人这般娇贵,一路赶来可是受尽颠簸。   连绵不断的小雨在三日之后结束,天气开始放晴。出乎意料格外的晴朗。日头也正式进入燥热的仲夏,瓜田的西瓜第一茬根本不成。   能收获西瓜的人家没几个。几乎家家都面色阴郁,西瓜就这样没了,他们担心恐慌。纷纷找上了顾南城。   他刚去了瓜田,刘老大和马东他们各自在守着的区域拔草翻腾瓜秧。前几日雨水不大但天气阴雨绵绵,瓜秧属于爬藤类植物,伏地而长,结的西瓜贴着地面。可想而知,地面本是受潮有湿气,那西瓜自然被土地的湿气沾染进而坏掉。   现在太阳出来,需要把瓜秧翻腾一遍,有助于瓜秧的生长也能让剩余的西瓜长的更好。   被大家团团围住,顾南城面色自然如常。   “南城你给大家个说法,西瓜都掉了,没了西瓜这可咋办?”村长是整个村子之大,由他开口最好。而村长本身也不懂,只是被大大家推了上来,不得不说。   顾南城看着大家,“你们现在应该去田地里翻一下瓜秧,在这里等着我说掉了的西瓜也借不上。或许现在好好打理,等花开二次,再次好好的授粉,等秋收之前还能再收一次西瓜。”   “你说着西瓜还能再长二次?”村长望着他问。眼神惊讶,不曾想过这西瓜没了还能再长。   “西瓜开花不分几次。但一般瓜农为了西瓜个大味好,一般只要第一茬的西瓜。前些日子下雨,第一茬的西瓜是没了,我们只能好好守着第二茬的。”顾南城详细而耐心的给大家说。   “那还等啥,赶紧回家去这样瓜秧去。怀义咱们赶紧去瓜田。”祥林嫂一听立刻激动的直拍大腿,说着要走。   怀义也长大懂事,眼神一直看着顾南城。他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像是什么都懂,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似的。他要和他多学习一点,这样他们家以后肯定好过起来。   被他娘拉着走了,怀义他们家田地很少,不然也不会放养一群的羊。如今两亩薄田全部种上了西瓜只盼着大丰收,偏被一场雨毁了。现在可算有了能解决的方法,肯定是马上去做。   有人见祥林嫂和怀义走了,紧跟着驱步离开。既然有机会肯定要赶紧收拾,谁也不敢让自家损失。   三天时间而已,瓜田里的西瓜俨然已经变了样。之前蔫蔫的瓜秧现在长的郁郁葱葱。   第一茬的西瓜成熟了,但味道和去年相比差了好多。   除了顾家荒地十亩瓜田的西瓜成熟,其余人家的西瓜也渐渐采摘。   顾南城从屋里出来,身上的衣服并未穿好,他一手扯着衣服一边往外走。小娘子从屋里出来,脸色潮红,低眉瞧了下他。见他正巧看向这边,脸色更红了。   “还没看够啊。吃过早饭我们去瓜田。”   “我知道。”她语气轻轻淡淡。像风,抓不住的无力感。   早饭吃过,刘老爹和马东回来了。给毛驴刷了下毛架上车子,准备往瓜田去。   荷香正在准备吃喝所用,摘瓜肯定需要耗费一天的时间。得准备充足的食物给大家。   阳光充足的有点过了,晒得人燥热难受。夏天脱下外衣,把衣服放在驴车上,“荷香姑姑,我热的很把衣服脱了,你帮我看着。”   “没事你放在上面,但不许再脱了,你身上的长衣得穿着。”她真担心,夏天一热直接被上衣给脱了。这丫头性子跳脱大咧,简直就是男孩子。   “我知道。娘说了我是姑娘穿衣服得注意,娘若说不许我脱,我肯定不会脱得。”夏天肯定的说道。她最是听子墨的话,子墨说的话她肯定遵守。   “夏天你应该学学清哥,看他不急不躁的,也不喊热。”荷香笑着打趣说她。   “清哥也热,他不说。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看他衣服脱光了还说着热呢。”她本就性子野。在家中子墨和顾南城没太管束。殊不知她的这种大咧性子竟然和男孩一起,她也不懂未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辞。   荷香听到夏天的话皱眉。暗想夏天也大了,小姐照看安然肯定看顾不周,再说小姐本身也不懂管教孩子之法。以后夏天和清哥两人还是分开为好。老待在一起总归不好。   “以后清哥再洗澡你可别进去了。你是姑娘他是小子,不和规矩。”她低声对夏天说了句。   夏天不以为然自然没听进去   子墨和南城进入瓜田开始忙碌,他们不是那种放着工人忙碌而闲散之人,和雇来的四人一起下了瓜田。   从早上到中午一直忙碌,只等大家饿了才稍作休息。   荷香手脚麻利快速把饭菜搬出来,让大家先吃着。   顾南城找了个较大的西瓜,切开拿给子墨,“尝尝看西瓜味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西瓜的味道。”她笑着接过,轻咬一口,瓜瓤清脆水分充足。但不是很甜,确实不如去年。   “不太甜,但尚可。”她吃掉手中的西瓜才说。   “确实不甜,之前还担心西瓜成的可能性小。现在摘了之后,发现结的西瓜也不少。”未长大的时候担心西瓜成不了,现在长大了更愁西瓜味道不够。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西瓜单吃的话味道确实不够甜,若是做成西瓜汁或者能卖出去一些。但需要找好渠道,西瓜汁成本预算比较高。”   “西瓜汁?你是说我们把西瓜做成汁卖?”他偏头轻声问她。西瓜汁字面上很好理解的意思,但实际上怎么做他却不知。   “你先想好是否可行。我再说如何做成汁。”她不懂生意上的渠道,怕说了也是无用。   “你倒是说清楚,说了半道儿引人想听你却不说了。”   子墨巧笑找了地方坐下,顾南城坐在她旁边听她详细的说道西瓜汁的制作方法,所需要还什么样的工序。   太阳放晴,马车赶得速度也快了很多。断断续续走了将近一个对月,她们从漠北封地来到最靠近西边的戈壁,舟车劳顿辛苦艰辛。   越是靠近,她心越发忐忑起来。紧紧抓着莲香的手臂,她站的有些不稳,“莲香,这地方我们来了数次,这次可是真的?”   ------题外话------   子墨姐姐真的来了,下章相认。其实这是一章来着作者君分开来发的。各位宝贝儿么么哒!   ☆、098 不知原来有家人   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们一路从村民口中打听,得知顾家在此地,心中激动难掩。莲香自然高兴,但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甚是不解。嘴上依旧宽心哄着夫人,“定是真的,没错的。我们现在就去敲门。”   “莲香等下,我们是否问一下薛大夫或许他再确认一下……。”她面色犹豫,更多的是担心见到的万一不是她家小妹那该如何。   “咱们为了赶紧见到小姐,从镇上薛大夫那里过门不进。这么夫人现在还想回去?夫人等着,我且去敲门,喊小姐出来。”莲香面上激动,上前便去。   她赶紧出声止住,“别喊她出来,我进去便可。”   甚是激动的两人在门外站了许久,敲了许久,并未见到有人出来。精神处于极度紧绷中的她们并未注意,那宅院大门是在外面上了锁的。   祥林嫂赶着羊群从子墨家门口路过。正寻思哪里来的马车,先是走到前面看到马车上坐着一个老头,问道,“这是谁家的马车?怎么停在这里了?”难道是小娘子家的亲戚?   坐在车上的老头说道,“寻亲来的。那夫人和婢女正在前面。”还没给他钱,现在不能离开。   祥林嫂听了一下便往前走,果真见到两个似大宅门里出来的女子。浑身气势不凡定是富贵人家,只是站在门口喊啥,“你们找谁呢?小娘子一家都在瓜田摘西瓜呢,不在家里。”   莲香回头见识一个浑身朴素的妇人,“你说的小娘子可是顾家的?”   “是顾家的。你们站在人家门口还不知道顾家是谁?真是的,别喊了,这四周只有他们一家。小娘子现在正和顾相公在田地里干活呢。”祥林嫂好心说道,面色尽是笑意。   殊不知那夫人一听,眼泪扑啦啦的掉落,“我那可怜的小妹,她浑身娇贵,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她哪里懂的下田劳作。”   “夫人别担心。我们找到小姐接了回去,总归咱们侯爷府家大业大还能容不下小姐。”莲香说的简单。   她们来找子墨,心中只想找到带走,不曾计划子墨的家庭在内。她们总是想子墨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和委屈,应该补偿。   如今那最受宠爱的娇娇女落到下田劳作的地步,她哪里会啊?   想到之前被整个家族呵护的小娇女,现在竟然和粗鄙农夫在田地干活,心中越想越是心疼怜惜。   莲香问了方向,上了马车,往荒地瓜田那边而去。   子墨和顾南城说了关于西瓜汁的程序,他略显兴奋。这东西新奇,即使不能换钱他们自己喝也极好。   “晚上回去我便找铁匠,照着你说的打造一个。”   “先制作出来看看再说,能不能卖钱还不定。”她不懂生意法则,心思单处毫无心计。   顾南城不同,他算是老谋深算,不管何处只要想挣钱总能想到办法。   单纯卖西瓜汁或许不划算。若是把这法子送到酒楼或者风花雪月场所就大显不同了。那时,恐怕只管在家里挥挥手让人把西瓜送出去便好。   即使单纯卖西瓜汁,又有何不可,单凭荷香和夏天两人都能撑起一个小铺子。   眼下四周尽是人,顾南城心中美滋却不敢轻易去动小娘子。靠近她身子两人一起往瓜田里去。准备继续摘瓜。   夏天和清哥在外面玩着,刚吃饱了饭躺在席子上玩的正乐。   反而是安然,迈着小短腿颠颠的往瓜田里面走。半截高的瓜秧已经掩盖住她的身子,她固执偏生往里面跑。   荷香刚收拾好大家吃过的饭碗,转眼没瞧见安然。赶紧往瓜田里去找。   在瓜田里找到安然抱在怀里,面上带笑,“你这小丫头,腿短跑的挺快。你要做什么去?”   “爹爹,娘。”她指着瓜田里劳作的小夫妻,嘴上嘟嘟,胖胖的小手往那边指着。   “他们在干活,现在顾不上你。我们去外面席子上和哥哥姐姐玩……。”荷香说着转身,抱起安然的手停在那里。   远处慢慢走来的俩人是谁?好生熟悉。   莲香和夫人正望着前面瓜田走,大眼望去,四处全都是瓜田。难以分辨到底是谁家?顾家的瓜田又是在何处,正在困惑。却见到熟悉的故人在前面站起。怀中抱着一个奶娃娃。   “夫人,你看前面可是荷香姐姐?”莲香扶住夫人的手,手激动的颤抖。   “是荷香,墨儿呢,我怎么没瞧见墨儿?”她满处张望并未见到熟悉的身影。   紧张而激动的她根本就忘记,她和子墨已经有十几年未曾相见。即使现在子墨出现在她面前,她能认得出吗?   确定是荷香在远处,莲香伸手招着,大声喊了句,“荷香姐姐,我和夫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莲香声音本就尖锐,她这一喊,瓜田里的顾南城也听到了声响。他本生性多疑、心思较为复杂。即使得到荷香的保证还是不放心她。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真的出事了。   他跨步要出去,子墨在他身后问,“怎么了?”   “外面来人了我出去看看。”顾南城沉默一下接着说道。对于子墨还有亲人,他不懂如何去说。若是一般亲人来往他自然乐意。偏偏她的亲人来头较大,他心中各种不安。   “是你家亲戚了来了?那你出去吧。我继续摘瓜。”她本不打算出去。也没想那么多。   她弯身摘下一个西瓜抱在手中往后退走几步放到一起,继续往前走。荷香本以为来的是小姐,谁知是姑爷,她眼神胆怯不敢去看。   “怎么回事?”顾南城上前便问,语气不善。   “是夫人他们找来了,小姐的长姐。前朝林氏……。”荷香寒蝉若噤,不敢多言。   她只说了一个前朝林氏,顾南城便知道来者是谁。   他能不知道,前朝林氏四代封相,到这子墨父辈一代更是了得,直接封了外氏侯爷。林氏一族顿时族谱上封,成了当时风光一时的贵族。   殊不知荣誉来的时候带来了灾难,不遑半年时间而已。便被灭了族亲,旁枝也散落不尽。其中的缘由甚是滑稽,说子墨父亲叛变新皇。   而子墨姐姐之所以能嫁到嫡系侯爷府,也是那个时候风光无限而定下的亲事。   只是没想到,侯爷府的当家夫人竟然和子墨有关系。   他楞在原地,荷香轻声喊道,“姑爷,事已至此。我去叫小姐过来。”她很高兴,从神色和动作上能看的出,荷香极其希望她们想见。终究心不在这里,不是自己养大的猫再是服帖心也不在这儿。   顾南城面色恢复自然,看着前面走来的人。子墨和荷香过来,脸上带着讶异,“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何也叫我过来?”她不解,看向顾南城想从他脸上得到一些信息。   他回头看向子墨,“子墨,这次来的人不是我家亲戚,而是你的亲人。”   安然憨态可爱,抱着南城的大腿喊着爹爹。他弯身抱起安然看向子墨。   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任何表情、是激动还是害怕?迫切还是如何?一点让人看不出来。   荷香在边上着急,“小姐,你快过去啊。夫人找了你好久,现在你们姐妹终于可以团聚了。”荷香比她还着急,拉着她的胳膊手在颤动。   子墨低声看着荷香,突然发现好陌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话里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怀疑荷香的身份。但荷香貌似知道的事情太多,而且还是关于她的身份。   “小姐,对不起。我、我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我。”她没时间解释。也不知从何处解释,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她不知谁是夫人?更不懂荷香在说声,突然间一个陌生的身份让她感觉恐慌。像当初刚来这个时代一样,孤苦无依,她一人正在生孩子,那种感觉比死亡还可怕。   现在她竟然又抗拒起来。子墨不是个很容易接受一切的人,她需要去适应。当初适应顾南城,接受他是孩子的爹爹,已经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还是天天同枕共眠的状态。   刚熟悉来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陌生的身份。   她转头心中委屈不安。嘴巴紧抿,她恐慌的表现。眼睛看着顾南城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我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亲人。”   “你在害怕?像当初排斥我一样抗拒对吗?”他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简单的一个动作便看出。   她不说话也不点头,眼神里面的疏离**裸的。   顾南城拉住她的手,“荷香说是你姐姐,你便可以去看看。她找你很久了,或许是天意让她找到你了。”他都已经被把信件销毁。他收到的那封信是荷香发出而被再次送回来的,他以为销毁便没事了。谁料,上天还是偏爱她们姐妹。   该来的总归是挡不住。   林子晴往前走的快速,看到前面的人停下。手扶住莲香,眼神从众人面前过了一圈,眼神定在安然身上。伸手颤动,“墨儿,过来让姐姐抱抱。”她一声墨儿喊的莲香和荷香眼泪俱落。   墨儿是林氏兄妹称呼子墨的昵称,许久不曾叫了。   子墨也是浑身一震,像是感觉到了原身的悸动,张嘴无言,不知如何去说。   子墨和南城站在原地,眼前的女人悲戚感伤却透着欣喜。只是她要找的却成了安然,手冲着安然索要抱她。   “子墨……。”顾南城低声喊她。   “嗯,我该怎么做?”她不懂更是不会。突然间称呼一个人为姐姐,她不行根本做不到。   荷香哭笑不得,擦拭了眼泪,走到林子晴身边,“夫人您可看仔细了,安然是小姐的孩子。小姐现在已经长大成婚了,您这是把安然小姐当成小姐了。”   林子晴本是望妹心切,脑海中里出现的是子墨小时候的模样。简直和现在的安然一模一样,明亮的眼神和鹅蛋小脸分毫不差。她看岔了也乱了。   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子墨,“我知道墨儿长大,孩子都有了。偏生那孩子长得和墨儿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我记得我成婚离开之时,墨儿才这般大而已,转眼之间竟然过的那么快。我竟然认不住墨儿来了。”她说着悸动心慌。她都不认识墨儿了,那墨儿可还记得她这个姐姐。眼泪似开了线的珠子,颗颗掉落。   林子晴长得本就美艳不可方物,这下哭的梨花带雨。子墨笨拙的伸手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别哭了,我们是姐妹,那现在相认了。”若真是多了这样一个姐姐,她貌似不讨厌。   她还不知,这就是血缘关系。亲生姐妹焉能有互相生厌的。林子晴最是喜爱子墨,从地位稳定便开始寻找小妹,其中的挂念分毫不减。   姐妹两人花开灿烂。不得不说,林子晴和子墨姐妹长得倒是眉眼相似,不过林子晴属于那种雍容高贵端庄大气,本就是适合高门做派。而子墨长得极其漂亮,却多了几分淡然和随遇而安,遇事不慌不乱、不争不抢。   林子晴面对地位和权势时更多的是阴狠霸气,子墨则显得更加淡然了。人各有活法,生活不同方式不尽相同。   林子晴的到来让顾家整个小院顿时热闹了起来。子墨和顾南城在厨房忙着说做饭,其实是一种躲藏,她不懂如何去面对那个姐姐,顾南城更是想知道,子墨姐姐相认之后下一步要做什么?各种担忧。   她抱着安然一刻不撒手,就像抱着小时候的子墨,极其宠着哄着。   莲香一直跟在夫人旁边,左右忙碌,“夫人,您歇息会儿,我来看着安然小姐。”   “不用,我不累。我抱着她挺好,安然和墨儿一样,从小乖巧讨喜,我甚是喜欢。”   “夫人喜欢也可养在身边,看小姐家里定是过的拮据。不如我们把小姐他们接到京城,有宅子和铺子自然比这里生活要好。”莲香当然是站在夫人这边考虑。若真是为子墨着想,为何不问一下她的意见和想法。   “我也在想,如何开口对他们说。子墨心思较为单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心计。怕是姑爷心气高,不愿大树底下乘凉。”她可谓是踩着死人爬出来的,怎能看不出顾南城的心思。整个家里最担心的应该就是他了。   “有何不愿意。去了京城总比在这里落魄小村庄活的自在。”莲香以为,有钱生活就快活自在。   其实在戈壁滩这个偏远的小村庄,只要吃的好住得好,这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   “侯爷府有钱,你看我过的可自在?下去吧,找那马夫把钱给了,让他载你一程去镇上薛大夫那里,告诉他我在墨儿家。”毕竟是多年老友,还是要见一下。多亏他这次的信件让她得以找到幺妹。   莲香点头出去,想着回来再买点东西。小姐家来还是太寒酸,能多买点就买点。   荷香在屋里看了下外面,子墨歪头看下她,“荷香你出去看看,这里我们看着就行了。”   “小姐没事。我先把饭菜做好了。”   “我知道你许久没见过姐姐,这次见面有些话讲,出去吧。你菜都做好了剩下的我来。”她推着荷香让她出去。荷香正主本就不是她,人留在这里心也在外面。   荷香擦拭下手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   顾南城和小娘子俩人在厨房躲着,门轻轻栓上,他靠近小娘子,“子墨,你现在能做菜了?”   “不能,还是你来。”她脸色带笑,说着推辞。   “不能还答应那么果断。你姐姐找上门了,不出去看看偏要和我挤在小厨房里。”他笑着问她。心中却没面上那么轻松,一直担心不放。   他之前瞒着子墨把荷香那封信毁了。若是那时候他不阻止的话,子墨可能早一年找到姐姐了。   “子墨,若是你姐姐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他扳过她的身子问的甚是严肃。眼神期想从她口中得知她拒绝的话。   “我不知道。”她摇头。她心中想要的是一种安全。而这时只有他能给她安全,在不知道有个姐姐之前她从没想过离开这里。但现在她迷惑了。   “枉我那么宠你疼你,还说不知道。”他面上笑容灿烂,伸手戳她脸颊。眼神柔和似水,像是有漩涡般能把人吸走。和他笑容相反的是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有种说法,心中越是不安笑容越是灿烂。能做到如此炉火纯青地步除了顾南城还有谁?   干净整洁的小院一片笑声温馨。夏天和清哥躲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那个抱着她妹妹一直笑的女人,眉头皱起又放下。   “清哥,你说爹爹和娘是要把妹妹卖了吗?她怎么一直抱着妹妹不放。”夏天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问他。   清哥一听,立刻下了床,蹬蹬往外跑。   夏天见他下去,赶紧跟在后面,“清哥,你干什么去?等等我啊。”   “妹妹、不许卖。”清哥生气的哼道。他听夏天刚才的话以为安然要被卖掉,气冲冲的从屋里出去。   不管后面的夏天,跑到林子晴面前,从她手中抱住安然,“妹妹,我的。”   “哎,你慢点小心点,别摔着了安然。”林子晴被清哥举动吓住,手赶紧放开,不敢和他争抢安然。   紧紧抱住安然,清哥眼睛一横,走到厨房门外使劲敲打,“娘、娘,妹妹不卖。”   ☆、099 南城你媳妇儿要被抢走了   顾家来了有钱人。这消息一经散出,大家争向往顾小娘子家去。村子里来了有钱人,到底多有钱?好奇的人不少。更甚者站在他们家门口扒着往里张望。   去了镇上一趟,莲香从镇上回来还是坐了这辆马车,不过车里多了个大夫。   薛大夫从马车下来,看到顾家新宅,竟没认出来。他之前给小娘子看过病,却是在老宅。新房这边还是头一次,自然不知道他故友之亲竟然是顾家小娘子。   莲香下了车,对车夫吩咐道,“你先等下再走。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院子里。”说完才转了头看向大夫,“薛大夫,您里面请。夫人便在院子里。”   “好。我先进去。”他本也是官宦人家出来。年轻时也是翩翩佳公子,只是后来遭遇奇葩,人生大事误了下来。即使现在年逾四十,平时倒温润有礼,骨子里的高傲可还存在。   莲香在后面搬着东西,手中吃重。薛大夫径直走进宅院并未出手相助。主人和下人终归不同,在他的思想中下人终究只是下人,主人没必要去顾及下人的劳累辛苦。他们本该如此。   老车夫和莲香一起把马车上的东西往顾小娘子家搬入。   外面看热闹的乡村近邻可是眼红了眼。其中最属和英子家挨着最近的婶娘,“看那顾家现在过的越发好了,真是让人羡慕。”   “可不是,顾小娘子是个有福气的。你们家英子活该,根本没那好命。”其中一妇人,生了三个儿子个个未曾娶妻,心中酸气直冒。若是她家有个闺女能嫁到顾家,那岂不是也得了不少彩礼前。   老祖宗都说,养儿防老。他们没老别被三个儿子拖累死了,哪里等到孩子长大去养活他们。   原来还有人知道养姑娘比养儿子好的。姑娘嫁人了至少是带钱来,儿子娶妻那时白白往外送钱。乡土人情走的便是这个理儿,这才戈壁村关于重男轻女,也没那么严重。   几人议论纷纷不止休,莲香招待了那马夫让他进家门吃了东西,顺手把大门关住。   门外门内,世界各不相同。   门外是陌生人,门内是自家人。像是莲香管上的不是门而是两个本就不公平的世界。   子墨和顾南城从厨房出来,安然被顾南城抱在怀中,她手里抓着一个饺子,小嘴轻咬。   荷香早就备好餐桌,大家准备吃饭。农家饭吃的简单,荷香手巧,愣是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了丰盛的饭菜。   猪肉青南瓜包的饺子,三个素材三个荤菜,半盆粘稠的蛋花汤。   如此丰盛的一餐不多见。子墨看着都楞了下,原来荷香还能做出这么好的饭菜。之前本就够好,现在一比竟然比外面的饭馆还要强上许多。   荷香见子墨瞧着餐桌,“小姐定是饿了,赶紧坐下吃饭。”   “没事,我只是看看。”她真的只是看看。心中徒增了几分计较。荷香在她这里也甚是不错,但在姐姐面前那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体贴柔和,像是一个大人在照顾孩子,那般毫无止境的服侍。   餐桌设立在客厅妇人偏旁,和客厅被一个屏风挡住。   屏风上的画是子墨画的,类似于磨砂复古风。字是顾南城后来提上去的。是唐代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青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他向往这样的生活,便把心思提在了字里行间。   子墨不识得这首繁体古诗,若是现代字体自然能看懂。奈何顾南城写的是繁体古字。她直觉着他的字沉稳大气,看着竟比那画还好看许多。   如此含蓄的心思,她单纯不过哪里懂得。   饭菜这已经准备好。子墨轻步走到门外,侧目看着坐在院子里椅子上和那医馆大夫说话的女人,她的姐姐。直到现在还有点恍惚不定。   荷香走过去扶起她走开。林子晴看到子墨上前拉住她的手,“墨儿,这是医馆大夫,听说你们认识?”   “认得。看来我们之间缘分倒是不浅。”子墨轻笑。眼神流转,医馆大夫和她姐姐认识?是缘分巧合还是其他?她不敢猜测。   “你我本是姐妹,缘分自然不会浅。”林子晴笑道。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上天怜她。   “饭菜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亲口喊姐姐有点别扭,连她抓着手都不太舒服。   本是姐妹情深,她却各种不舒服。倒不如和南城在一起来的自然。薛大夫推辞说已经吃过午饭并未进去,站在院子中间瞧着四四方方格局精致的小宅院,雅致有趣。贴着墙边种植的葵花也长得甚是轻灵笔挺。   子墨还有有点别扭,她是和顾南城熟悉之后才自然起来。和林子晴相处时间过于短暂,谈不上熟悉。   这顿饭是准备给她们姐妹准备。顾南城照顾着安然,清哥和夏天在厨房吃了饭菜便要跑出去玩。   “爹爹我和清哥出去玩一会儿,晚一点就回来可以吗?”她懂得察言观色。看顾南城神色不对,赶紧听话询问。   顾南城根本没怎么担心夏天而是想着屋里之人,她们姐妹在一起能说什么话?   听到夏天的话,他敷衍点点头,“记得早点回来。”   夏天和清哥出门开了门,刚要跨步出去,却看到熟悉的人进来,“奶奶、叔叔,你们过来找我爹爹吗?”夏天知道,他们来这里肯定不会找其他人。顾李氏不喜欢子墨她知道。   “夏天,奶奶问你,你家可是来人了?是谁?”顾李氏上前拉住夏天的手,抓的有些紧。眼神着急,想从话中问出什么。   “我姨母来了,找我娘的。”她只知道叫姨母其他的不知。夏天是个孩子,又生长在朴实的农家。子墨和南城格外宠着孩子,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巧。   不像别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便会讨巧说些好听的话。   顾南城在院子中,听到外面有声音走了出去。见窦氏母女跟在他们身后,“娘,南鑫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家来人了是谁?子墨家的?”顾李氏心中疑惑。多年来顾家并未出现什么亲戚,现在来的可是谁?   听村子里人说,前来之人搬了许多东西。富贵中透着高贵,说是非富即贵,来者不凡。   “子墨的姐姐,过来探亲。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侯爷府的当家夫人岂能是别人随意而看。顾南城推脱让他们离开也是为他们好。   窦水灵站在人后勾着头,“姨娘,你看满院子都是好东西。大表哥是怕我们分你家东西才着急赶我们走。”她眼睛尖锐,看的仔细。   院子中确实放着不少好东西,镇子上能有的好物却被莲香搜罗出来。光是颜色亮丽的布匹整整十匹,还有一提提的点心糕点、精巧的玩意儿,堆放在院子中。   “既然是子墨的姐姐,那我们见见也没关系。再说你和子墨成亲那么些年,她这姐姐可是第一次来,怎么就不能见我一面了?”按说得她来见自己,顾李氏在心中加了一句。   顾南城摇头面色无奈,他对顾李氏说不清楚。看向了南鑫,“你带娘和她们几个回去。”   见他要发怒,南鑫冷眼一瞪,“娘。我哥都生气,我们回去吧。这本来就是嫂子家的人。”   林子晴毕竟是子墨的姐姐,若是来到戈壁村的顾家,定是要去老宅看望一下。   偏生林子晴出身高贵,嫁的人家又是侯爷府,什么大人物小人物没见过。来到这里别说是顾李氏就是顾南城,子墨的丈夫她都不放在眼里。不然在吃饭的时候为何只是她们姐妹俩人?   她们在屋里说着话,子墨沉闷沉默寡言鲜来少话。只等她问一句方才回答一句。   她心思本不在餐桌上,俩人吃的都少。子墨见她不动筷子了才低声问了句,“吃饱了吗?”   “饱了,荷香做的饭菜甚是合我口味。墨儿,姐姐许久不曾见你,你是不是生了距离?不愿再理姐姐了?”她看出了子墨的疏离。   “我之前并不记得有个姐姐。”她说的是实话。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是收养你的人家没对你说。相当年的林家风光无限,确实威风,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了。姐姐最是担心你,你知道吗?你上头有三个哥哥,你属最小家中老幺备受宠爱。连娘临死之前好嘱托你三个哥哥定要照顾好你,尚未记住人世,不能白来这一遭。你可真是受宠至极,姐姐看到你这样,着实心疼。”她说着,声音飘忽。透过子墨看到的是林氏家族的灭亡。   子墨听了投入,能感同身受,“后来那三个哥哥呢?”定是还在的吧!她心中想着。   “死了。林氏家族除了嫁出去的我还有尚在襁褓中的你,其余的全都死了。”她说着眼神毫无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所以,墨儿姐姐只剩下你一个人亲人了。”   子墨抬眸,震惊过望,保护她的三个哥哥死了?她有些难过。再看林子晴,她应该有她的家庭,“为何这么说?”她只有她一人吗?   “姐姐最疼爱的便是墨儿。现在墨儿长大了,疏离定是有的。过几日我便让莲香去侯爷府找人过来。我带你回去,好好跟在我身边。”总归是亲身妹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她打从心底心疼,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我有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不能和你走。”她不愿意。顾南城问她的时候她还犹豫,但真的面临之时,她果断的拒绝。   “墨儿又不听话了。你本该听姐姐的。姐姐怎能伤害了你?乖乖的听话。”她伸手轻抚子墨的手掌,却被她抽离拿走。   站起身带动餐桌,上面的餐具哗啦一阵响。站在门外的荷香和莲香赶紧推门进来,“小姐、夫人怎么了?”   “没事,你们进来把东西收一下。我出去走走。”子墨先声说道。快速走了出去。   莲香和荷香忙碌不停,林子晴坐在凳子上,眼神落在荷香身上,“小姐在顾家可是受过什么委屈?”她问的不明所以。   荷香低头老实回答,“姑爷极其宠小姐。小姐不会做饭、不会缝补、不会种田、不会带孩子,都是姑爷在旁边打点。”   “你倒是挺偏袒他。”   她说的是谁荷香自然听了出来。   “奴婢不敢。”荷香说完低下头。她们四个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但绝对不能和夫人相提并论。平日里可以嬉戏打闹。若真是正儿八经问话,谁也不能嬉闹。   “谅你也不敢。近日继续跟在小姐身边。我有意带小姐回去,不能在这个没了她的光华。若是能早些找到她,那尊贵凤位也不至于落入了别人手中。墨儿有那个能力。”   听到林子晴的话,荷香显然愣住。跟在子墨身边一年多的时间,她摸清了子墨的性子,淡然无所求。若真是进入皇宫,必定是个不争不抢之人。小姐貌美绝世,单凭美貌的话,竟然比美成京城第一美的夫人还要过犹无不及。   若小姐不曾婚嫁大有可能入了宫廷。但现在,小姐已经成家和姑爷关系融洽和睦,夫妻更是恩爱有加。   只是这夫人的心思,她竟捉摸不透。   荷香心中暗道,夫人的心思哪里是她们随意猜猜。但又想找着子墨这边,便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夫人,小姐和姑爷感情很好。若夫人要带小姐走的话,定是要和姑爷商量一下吧。”   “不用。若是墨儿答应,我带着墨儿和安然离开。安然那孩子长得极像小时候的墨儿,我养在身边也好。”林子晴眼神笃定冷淡。   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出现改变。   林子晴唤来莲香,低声吩咐了几句。莲香便出去,接着林子晴和荷香一起走到门外。   外面吵闹不休,她听了皱眉,“谁在外面吵闹?”   “是顾家老太太,带着老太太的表妹和两个女儿在外面。吵闹不休偏要进到院子里来。”莲香讨巧说道。   她早就听到了,只能夫人问才答。在夫人身边她们势必做到多听多看少说话,除非是夫人过问,她们必须知道能答的出来。   “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打发了出去。”她听得吵闹,这样吵闹的婆婆,墨儿定是不喜。   荷香和莲香走了出去,看他们还在吵闹。莲香上前便想教训一下顾李氏,荷香拉住她的手。却看向了顾南城,“姑爷,我们家夫人喜静不喜吵,你看这老太太她们?”她问的是顾南城,给了家主几分面子。   “你们下去,这个事我来解决。”他娘和兄弟,即使不喜过来吵闹也不许外人插手。语气略微阴沉而带着狠劲儿。   侯爷府夫人定然厉害,他也不愿妥协。   子墨站在他旁边,自然听到了他的话,抬眸望着他,他心中定是觉着不舒服吧。她姐姐出手管了家事,他肯定不愿意。   被小娘子这么一看,顾南城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轻声对她说道,“子墨,这个是我家之事,我不想让别人插手。你能理解吗?”   “我懂你。她们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她本人到底是和气,相亲相邻没那么多事端。只要活的开心自在便好。   但林子晴不是,她觉着不喜的必须清除掉才好。   轻抬莲步缓缓走动,伸出素手把大门打开,“我当是谁在外面吵闹,你们是想看什么便进,在外面隔着门缝偷瞧应该看的不仔细。”她语气轻柔却显威严。抑扬顿挫听得村民们觉着不舒服,总觉着语气里有股嫌弃之意。   林子晴并未嫌弃,只是瞧不上他们,更不会放在眼中。   “姐姐,他们都是和善之人并无恶意。”子墨走到林子晴身边轻笑说道。她在这里生活多年,村民们什么模样她自然清楚。即使有时会有些小摩擦,倒也没大问题。   “墨儿啊。你性子软最是容易被人欺负。姐姐怎么放心你啊。”她对任何人都能冷淡无情,偏偏对她不成。拉着她的手,满脸宠溺和疼惜。   “我有相公和孩子,在这里很好。我不是不愿和你离开,只是我的家在这里。”她甚是纠结,鹅蛋小脸满是愁绪。   林子晴本是心疼她,自然是不许她愁苦郁闷,“好了,墨儿乖乖的,姐姐不勉强你,你尽管在这里姐姐陪你便是。不许皱眉,你要生活的开心。墨儿是姐姐唯一最想守护的人,谁也不许欺负了你。”林子晴生怕她委屈一点。刚才说带走她的话立刻做了回转。她简直像个溺爱女儿一样的母亲。   子墨轻点头,心中隐隐明白,这个姐姐是真心疼她。极尽一切的宠她惯她,她怎么能不感动。   顾南城站在外缘,一手抱着安然另一手垂在身侧,握的紧紧。子墨是他的子墨,不是任何人可以夺走的。隐忍的怒气快要受不住了,安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爹爹、爹爹。”   “安然乖。”他柔声说了句,抬头看向子墨,面色如常带着笑,“子墨过来,安然困了。”   “嗯,我来抱她。”听到南城喊她,子墨立刻走了过去,伸手要抱安然被他暗中捉了手抓着手中。   墨儿从她身边走开,林子晴一阵失落。脸色微微变化,沉下去之后才抬头。   门外的人已经被打发离开,定是荷香和莲香所做。而南鑫更是黑着脸脾气强硬带着顾李氏和窦氏她们离开。   南鑫到这里来只要是担心荷香。而荷香从他过来到离开并未给他正眼,看来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一张好看英俊的脸拉的老长,南鑫憋了一肚子闷气。   ------题外话------   姐姐是来抢夺妹妹的!晓得不?这样宠妹妹的姐姐给我来一打!   T   ☆、100 安然若为媳   镇上医馆薛大夫见顾氏夫妇进屋,走向林子晴,“时间也不早了,我在镇上给你们做了安排,衣食住行全都安排妥当。”他意思明确,让夫人住在镇上。他自然看了这个精致四方的宅院,除了主卧和客厅,隔着两边是两个孩子的房屋。他们并未置办过大的宅院。   若是夫人住下,定是不喜这样狭隘的住所。   “麻烦你了,我再和墨儿说些话。”她也懂的。顾南城本就对她没任何反应,不似攀上高贵而阿谀奉承,倒像是极其不喜她过来似的。林子晴对于顾南城不曾安排她们住的地方心中有所微词。   屋内,安然刚放在床上,顾南城便抱住她问,紧张带着心慌,“子墨,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话,安然还在床上我先哄她睡觉。”她并不打算说林子晴要带她走的话。本身她就不会答应,与其说了让他担心倒不如不说。   她不懂的是顾南城本就担心,加上她沉默不语更是以为子墨心思有变。慌乱更加,抱住她的身子不松,“我不问你那些话了,你要记住我和夏天、安然、清哥在这里,这里是你的家,可好?”再是紧张他也不愿勉强,他这辈子就随着她了。   安然倒在床上睡着了,小小身子四仰八翻甚是娇憨。她伸手要去拿小薄被,“你先松开我一些,我拿了被子给安然盖上。”   顾南城松开她站在旁边,看她温柔娴熟的把被子盖好,走到他面前,“我出去看看,问一下她们今日是住在这里还是如何?”   顾南城点头没说,看他离开。转眼看了下安然,心中担心异常。   子墨出来,林子晴立刻走了过去,“墨儿,安然可是睡了?”   “睡着了。我给你们准备一下房子吧。不过我们家房子甚小不知道能不能住的惯。”她说着皱眉,怕是她嫌弃家中宅院小,又担心她会真的住下。房子小他们一家住着甚好,有了旁人就有点困难。   “不用了,看你眉头轻皱我便知晓,不困扰你了。今儿一天不曾听你喊我一声姐姐,墨儿是不喜姐姐对吧。我今日先回镇上休憩,明日再来。”林子晴脸色微露失落,笑容依旧带着。   子墨连声解释,“我没有不喜。还没习惯,等我习惯了便好。”叫几声姐姐倒是无妨,她不过是想叫的真心实意一些。不是字面上冷冷的两个字。   林子晴笑着点头,“好了,我让荷香留在这里继续伺候你。明日我再过来。”   “不用,荷香本就不是我身边的丫头,不用伺候我。我也不需要伺候。”得知荷香的身份,子墨不愿再留下荷香。   林子晴不回答,荷香闻言立刻走到子墨面前,“小姐,我还是留下吧。家中事情繁多,夫人来的仓促,我先把家中事物打理好了再去照顾夫人也好。我知道夫人也是心疼小姐,肯定是这样才让我留下来继续伺候小姐的。”   荷香话说的很好。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全是站在林子晴这边。她对子墨心疼才留下她,而不是荷香自愿留下。   “随你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能如何拒绝。   荷香留下来继续操持家务。林子晴和薛大夫一同坐了马车离开。   子墨看这院子里的东西,没什么表情,“荷香你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仓库里面。再把饭菜做了吧,瓜田的人午饭每吃,晚饭准备的丰盛点。”   她神色疲倦转身进了屋。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夏天和清哥两人不管世事,只懂玩乐。   西瓜摘了许多,刘老大和马东把所有的西瓜拉到了院中。顾南城给了他们赏钱体恤他们做事辛苦。一番打赏几人更加努力。   今日西瓜摘下明天必须卖掉。顾南城心思分的厉害,过半的心思放在小娘子身上。   随便交代了刘老大和马东让他们明日把西瓜拉到镇上,第一茬的西瓜不如去年,价格自然便宜。说要研制那榨果汁的想法,才对铁匠铺说东西并未做出,不知等到几时。   晚上,安然让荷香带着。安置好夏天和清哥睡觉之后,小娘子回屋,见他在书桌前认真看书。   盈盈的灯光笼罩着他的脸,竟然出奇的让人着迷。有点开始想他了,子墨心中一阵羞涩,转了头去铺床褥。   卧室里面偏内有个小的书桌,后面是个书架放的是之前顾南城读过舍不得扔掉的书。   本不欲再看这些书籍,但今日林子晴的到来让他倍感威胁。若不努力进取他拿什么和侯爷府的夫人抗衡去赢得子墨?   他面色纠结困惑,入朝为官到底是否可行?他私心地不愿再踏入朝堂。若真是入了朝堂方可有实力赢得子墨,他也会做。   小娘子往着这边看他自然看到了,压制住内心的浮躁想沉下心来看书,有点困难。在小娘子和书籍之中选择显然他偏的厉害。   甚是烦操放下书本,走到床边脱掉外衣便上了床,伸手轻触身边女人,“子墨,有件事我很苦恼你帮我想个法子。”   “你还有困惑的事情?”她轻笑不信。他是农家出身却是读过书的人,又带着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她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当然。有件事我不愿去做,但若是做了生活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说能否去做?”他问她。   “若是我的话,不想去做。本是不愿何苦将就自己。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不想做的事?”她转了脸看着他问。他还有什么不愿做而不得去做的事吗?一般小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犹豫,看来他思考的是件大事了。   “不是将就自己。男人和女人终究不同。不惹你烦恼思索,我们睡觉吧。”这种事还是他自己来解决。问了小娘子又让她担心。男人若将就自己让家人过的好一点也不是不能。   她还想再说些话,奈何身边男人不许,上来便是猛烈热情弄的她浑身招架不住。哪里还有心思去烦忧。   最后关键一刻,她推拒着他的身体,“不可以。……安然还小。”   他自然懂的她什么意思,却罔顾不听,“你放心我知道。”嘴上说着知道心中却故意进入。   感觉浑身一震,子墨心中暗自叫糟。万一有了孩子那该如何?安然还小,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偏偏他不听故意为之。子墨转了身子生了闷气,不愿理他。   他转手抱住小娘子,“子墨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没忍住。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你再这样我就和夏天去睡。”他都道歉了,她还真能生气。任由他抱住背对着他,感到他蠢蠢欲动赶紧往外侧侧身子。   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老实的抱着小娘子苦苦忍了一夜。他确实是故意的,男人床笫之间的话别真当真。   早晨子墨起的最早,听到外面安然的声音便起来了。换了衣服出来,见安然正在院子中抱着大西瓜玩,一身粉嫩小长衣,上面绑着两个娃娃发髻,下面的头发垂下披散。   粉嘟嘟的小脸满是笑意,阳光落在她身上像个小天使一样带着光晕。   她站在原地看的出神,安然颠颠的走了过来,上前抱住她的腿,“娘娘。”   “安然起的真早。姐姐和哥哥还没起来呢。”她抱起安然托在怀中。   “小姐起来了。我准备好早餐了。”   “嗯,你去瓜田叫他们过来吃些饭,等会儿留下俩人看瓜田。我们还要去镇上一趟。”子墨望向院子西瓜,今日定是要卖出去。   荷香一愣,昨儿夫人说她今天过来,小姐怎么又说要出去?她心中有疑惑却没问,点头应了句便出去。   子墨抱着安然回了主卧,顾南城从卧室出来,“安然起的挺早。”   “小孩子起的早正常。我刚才对荷香说了,今儿我们去镇上。若是姐姐她们来的话在家里等等吧。”   听到她的安排顾南城灿烂大笑,“你果真这样安排?她本就来找你的,你还要出去。”   “可西瓜不卖掉的话会坏的。”姐姐说了在这里住上几天,应该不会在意。   子墨错了,林子晴在意是非常的在意。她留在这里本就是想好好的和妹妹相处,她却只管忙着其他不管她了。   到了顾家,下了马车之后林子晴进门便喊,“墨儿……。”   荷香抱着安然从屋里出来,脸色尴尬而小心翼翼,“夫人,小姐和姑爷出去了,说是卖西瓜去了,您看先在屋里等下他们吧。”   “明知道今日夫人回来,荷香姐姐你怎么不阻止一下呢。真是,昨夜夫人睡的极好,定是见了小姐的缘故。今天早早的带了东西过来却没见到人。”莲香说着,语气颇为埋怨。   “小姐脾气倔说一不二,就是姑爷也要顺着。我的话她只是听听并不会放在心上。”荷香说着,不敢看林子晴。她自然知道夫人也是这样的性子,才故意这般说道。   “我知道。等她便是,安然跟着我吧。”林子晴说着伸手去抱安然。   安然不认生伸手抱着林子晴的脖子,非常可爱灵动。   “安然小姐这么小就长得极好,那长大了可比小姐还漂亮几分。”莲香跟在夫人身边嘴巧称赞。   荷香点头附和,“是啊,安然小姐长得极好。夏天也是不错,早前我们在瓜田的时候好多人家说要给夏天定了娃娃亲。小姐不许他们才作罢。”   “夏天长得不像墨儿。”她冷淡的说了句。   “夏天长得像姑爷,眉宇之间尽是英气。她也聪慧非常,去年姑爷开了家店便是夏天在打理,虽然有小姐在指导她做的也非常出色。若是男儿身将来定是能有所作为。”看着夏天打理商铺,荷香自然知晓。   小姐家的两个孩子都非常好,绝对是教导有方。   莲香听闻心中微动,“夫人,大公子的婚事不能由我们管,那二公子的倒是可以。夏天表小姐我也看了,长得周正,模样也亮丽。听荷香姐姐说自小便会管理铺子,将来定是不会错了,不如给二公子定下。”   “莲香你别乱说,二公子可是侯爷府嫡系。这等事不是身为奴婢的我们可以插嘴。”荷香闻言快速反驳莲香。她真是胆子大,随意在夫人面前夸夸其言。   “我是有考虑,夏天是不错,但我更喜安然。行了,这事还没一定。”林子晴不但没生怒还抱着安然轻笑了起来。   莲香说的话正合她心思。夏天聪慧能干固然很好,但不适合不能继承爵位的湛儿,倒是软绵娇憨的安然不错。   四人齐驱驾着驴车到镇上,殊不知家中有人正在算计她两个宝贝姑娘。   只听子墨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顾南城转头看向她,“可是感冒发烧了?我们先去医馆看看。”   “没有,只是鼻子不舒服。”她神情尴尬,在街道正中央连着打了两喷嚏确实尴尬。   早上,顾南城去铁匠铺拿了榨果汁用的机子。便带在身上,他们先在镇上的街市旁边找了位置停好驴车,西瓜先零散着卖,价格便宜实惠。   顾南城和子墨带着另外一车的西瓜去了铺子。从过年前到现代一直没开张,铺子倒也干净,里面的货架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瓜子全部售出他们没存货,生意也停了下来。做生意做到他们这份儿上也是绝了。   子墨拿着钥匙打开店铺门,顾南城把驴车挺好了。   “我们先把西瓜搬到铺子里,直接放在货架上就可以了。”她从店铺出来,走到装满西瓜的车前。   “好,外面天气热你在铺子里呆着,这些西瓜我来搬。”正值六月最热天,外面热的厉害。从街市中走过他衣服都汗湿。   子墨看到他辛苦干活,自然心疼,拿出手帕帮他擦掉脸上的汗珠,“我自然也可以,一起做的话速度才快。”   “你就站在这里给我擦擦汗就好了。”他欣喜说道。小娘子主动帮他擦汗,第一次这样的待遇他受宠若惊。   她抿嘴轻笑不予理会抱了西瓜往铺子里放。   一车的西瓜尽数搬到铺子里面。弄好之后子墨才稍作休息。顾南城不敢休息立刻拿了榨果汁的机器出来。   这个东西精致小巧,焊造的也好。   子墨拿着东西上下搅动了一番,不是现代的电器,只能用手去搅动。   顾南城拿刀切了西瓜,子墨开始制作。她本就是会这个,做来也轻松顺利。顾南城在旁边看着,最后看到经过一层纱布过滤出来的汁液,“像粉色的水。”   “纱布过滤之后没有残渣,看起来更清澈一些。若是用玻璃水杯看起来会更好看。”她把过滤好的西瓜汁倒在一个瓷器杯子里面。   “你说的玻璃杯是什么样我找人去做。”   “玻璃杯应该像是琉璃那样的。”琉璃她知道,古代早就有了。琉璃也是烧制而成,不过没玻璃看着清晰。琉璃一般是红绿色比较多,价格也不贵。   她说完顾南城点头知晓,琉璃他早就见过,不难找到。   榨好的西瓜汁她分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另外一杯给他,“尝尝看,应该好喝。”   西瓜汁是很好喝却也费西瓜。颜色呈粉色,晶莹透彻,残渣被顾虑的十分透彻。   他们夫妻两个在铺子中竟然独自小饮了起来。   门旁有人敲门都没听到。许良看到店铺门打开着,敲了许久并未听到有人回应,随即走了进去,莫不是小娘子家的铺子被盗窃了。   他走的极轻小心翼翼的。刚入了里面赶紧伸手捂住眼睛,“小娘子、顾家相公对不住啊,我以为铺子没人……。”真是尴尬至极,他打扰了人家小夫妻的亲昵举止。   顾南城轻咳举止大方,“没事。许公子前来作何?”   “我是看铺子门看着,便寻思是否有新的吃食过来瞧瞧。”   “没关系。我们刚喝了西瓜汁,我倒一杯给你尝尝。”他们本就没做什么亲昵举止,不过是她嘴角沾了西瓜汁液,他动手帮她擦掉而已。   看到许良大惊小怪的动作,她面色微红,眼神闪烁。立刻找了西瓜汁转移注意力。   许良一听稀奇物,立刻走向小娘子身边,“西瓜汁?倒是新奇,莫不是用西瓜煮的汁?”   “不用煮直接榨的汁,你尝尝看。甚是清淡可口,若是有冰块加入最好。”   “小娘子看你说的,这六伏之天哪里能有冰块。先给我喝喝看。”许良说着端起杯子一口喝下,喝的仓促急忙竟然没喝出味道。   看着小娘子望着他,许良面色尴尬,“我喝的太快了,味道清淡有股子西瓜的味道。”   “这个本来就是西瓜榨成的汁。我们今日不营业你喝完便可以离开了。”他们今日只是把西瓜放入店铺,顺便尝试做西瓜汁,不打算营业。   “我明白。小娘子你们戈壁村是不是全都种了西瓜,现在集市上摆摊卖西瓜的甚多,像全都是戈壁村的。”   “是,戈壁村打算全部种上西瓜。不过以后或许还种其他瓜果。”不定全部是西瓜。她想若是有机会可以从商人手中得到一些其他的种子。   ------题外话------   宝贝们二更了,么么哒。   ☆、101 宠她如公主般   街市的热闹依旧,小娘子坐在店铺里面的小桌子前。许良走了之后,顾南城去了外面买了一些吃食给刘老大和马东送了过去。   他交代她在店铺里等着不许胡乱走动。子墨倒是听话安分,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不见人回来。   她闲来无事把铺子里的西瓜全部上架,放在架子上摆好。按照个头大小摆放整齐,绿油油的西瓜在她的摆放下看着更是好看。   店铺大门半掩,行人从外面经过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   整个镇子上最有名的酒楼,顾南城进入之后点了菜却是打包带走。眼睛在餐馆周围看了许久,发现客源不断,想必生意不错。酒楼位置高,装修格调高雅。难得是,进入这里吃饭的人单从衣着上看定是有钱人。   他点了酱鸭、乳鸽、蜜汁猪肉排。都是荤菜,价格自然不便宜。那店小二把用油纸包好的肉拿到他面前,“客官您打包的菜好了。”   “嗯。你们这里谁管事?”他来这里本就带着别的心思。   “客官您这是?”店小二问他,难道是菜品出了问题?若真是菜有问题未曾打开他也不知。   “叫你们管事出来。这个是银钱先结了菜的钱。”他大方拿出银子一分不少给店小二。   店小二点头快速离开,心中纳闷。找管事为何?心中不解还是找了管事。   敲门靠在门边低声喊道,“何管事,外面有人找。是个男人不晓得要做什么?”   “男人?我知道了,等下便出去。”声音清冷听着格外好听。   店小二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一阵纸页翻动声响。等他离开往外走两步,门被打开出来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冰冷的男人,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面插着镶钻玉石的簪子,青紫色衣袍套在他身上显得清雅高冷。   店小二出去走到顾南城旁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点头跟着店小二过去,“这些菜帮我收好,我稍后再去。”   “这个您放心肯定没问题。我家管事在里屋您进去便可。”   顾南城进入看到一人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刚煮好的茶,他推门轻扣进入。   “你是谁?找我何事?”仔细看来人长相不错气度不凡,但他不认识。   “我是顾南城,我找你是想谈一桩生意,你看是否谈的必要?”他是来谈生意的却没有求人的卑微和语气。   何管事来了兴趣,“你是找我谈生意却如此强硬的语气?你笃定能让我挣钱?”   “不挣钱我是不会找上门来。天香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又是老字号。若为诚信必定找这样的商家合作。其次,天香楼的菜价高端,很适合。”说是高端不过是听着好听,通俗来讲就是贵。   “你说的什么很适合?”何管事定下心来听她讲。   “西瓜。”   “你说那个啊,我早就知道,吃着挺好不错。”何管事一听西瓜顿时来了精神,摆手示意他坐下谈。   顾南城不是个生意高手但谈判不输人。天香楼是老牌子的酒楼,这家酒楼的幕后人是谁他不知但实力有目共睹,找天香楼谈不也是有考量的。   作为天香楼的管事定然也不简单。这个生意是谈成了,但西瓜的价格被压的很低。顾南城应下了,却没告诉他西瓜汁的做法。   等他到了铺子,发现小娘子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模样娇憨侧面贴着桌面。春困秋乏夏打盹,夏天本是易困,子墨又做了许多事情。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顾南城进入店铺把门打开一下,这样透气屋里能凉爽一些。他轻推她,“子墨……。”   她迷蒙睁眼,原来是他,“你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他们的西瓜卖的如何?”她微微起身动两下胳膊,看起来甚是疲惫。   适才一进店铺他就发现,堆在地面上的西瓜全被她放在架子上了。   “我出去办了点事。他们我已经交交代清楚约莫黄昏之前便回家。我看你也累了,先起来吃点东西我们也回家。”今天唯一做成的便是找了买家,他们今后的西瓜可以往外输送。   单是天香楼的话还远远不够,他眼界需要放宽一些。镇子不大但从这里经过的人不少,可谓是人流量最密集的地区。南北来往的商人不计其数,镇子很小但十分重要。前后方向连接着西、北两个疆地。   “我们先回去吧,我也不太饿。”她早就饿过头反而不想吃。   “先吃饭,我还没吃饭。我们从镇上到家快的话也需要半个多时辰,你能撑得住?”他把食物拿出,三分从天香楼买来的菜,打开之后放在桌上。另外还有五个烧饼、和一些街市上的小吃。   子墨见他打开吃饭,吧嗒嘴巴,她也饿了。   不等他再说她自个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驾着马车从镇上到村里需要一些时间。看天色不早了,刘老大便开始把西瓜往车上装。   “东家说了,我们早些回去他有事吩咐,现在装上西瓜回去吧。”刘老爹搬着西瓜对马东说。   “行,我把钱收起装好。”东家是好人,他们跟着干活不费力还能挣到大钱。他们不敢也不愿动坏心思。不能因小儿失大,看东家高瞻远瞩跟着他肯定不会错的,不想发家致富生活满足肯定是可以的。   静谧的村庄格外美丽,烟雾笼罩、鸟倦归巢,风吹林动,行人急速。   在戈壁村村最边缘的家中,浓郁的饭香味格外飘香。子墨坐在院子中,看着安然绕膝玩耍,嘴角噙着笑意。   “墨儿,你还是不愿和姐姐离开?”林子晴望着她深思之后再次问。   “这里有我的家,我不愿离开。姐姐以后可以常来。”她恬淡笑着,眼眸围着安然打转。   莲香一直侯在夫人身边,见她这样说,张口替身边夫人回答,“小姐,侯爷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夫人一年不定能来一次,常常来的话也需要花费很多人力和时间。”   “嗯,这个没关系。我若有时间也可以去京城看望姐姐。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离开,安然和夏天都太小,清哥也需要我照顾。”她说的认真,她是认真思考之后才回答,并不是胡乱找的理由。   “我喜欢安然这孩子,带着她未尝不可。”林子晴试探性的问。直接问墨儿要走安然断然不可,只能先试探一下她的口气。   “安然娇憨可爱,姐姐喜欢她也正常。我还是坚持己见。”她不愿再聊这个问题,起身,“我先回屋看下夏天,他和清哥还在写字。”   她走的快速像在逃避问题,莲香不满的嘟嘴,“夫人,我看小姐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心上。那个叫清哥的孩子不过是个傻子,也不是小姐的孩子,她都那么上心。偏偏我们找上门她这般疏离。”   林子晴深思不懂,她找了墨儿那么长时间,断不会有害她的心思。为何墨儿会这般疏离她。   摆摆手让莲香走开她坐在椅子上难得安静下来。   林子晴是带着目的而来,找到子墨并要带走。眼下看子墨不是能轻易说服便想带走安然。这样带着目的去接近一个人,如何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她自顾高傲惯了根本不会了解。   而莲香,本身是站在林子晴这边,对子墨也是带着所求。她只觉着,夫人找了她许久,带她离开这蛮荒之地去繁华的京城生活,她却不愿意。颇显子墨有点不识抬举的意思。   子墨进了夏天小屋坐在她床边上,看着夏天写字。小小摸样端着姿态握住毛笔写的大气潇洒,她本是描着顾南城的字迹而写,笔迹自然像极了他的。   她最爱这种大气潇洒的字迹,每次看着都用手在上面轻抚。   “娘,你看我把这首词写好了,爹爹讲的意思我已经记住。我比清哥聪明,我先记住的。”夏天拿着书写好的字迹到她面前。   “写的真好,比你爹爹还要厉害。”她从来不吝啬夸赞。   “娘说的不对。爹爹写的才叫好,大家都说了,我爹爹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人。娘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成为最厉害的人?”她想,若是能想爹爹那样成为厉害的人该多好。   天真的夏天不懂,这个时代对男子远比对女子要宽松的多。不过是子墨心性不同,教育方法不同,她让夏天这样发散思维,让她读书识字。若是一般人家哪里有这样的机会教导孩子。就是有些富贵人家不过是请了教养嬷嬷教授一些规矩罢了。   子墨完全是照着现代教育模式来教导夏天和清哥。   清哥脑子愚笨反应迟缓,学的也还算可以。夏天本就聪慧现在更是不错。可惜她不是男儿身束缚太多,她长大之后根本无法施展。只有趁小还能这般自由。   她摸着夏天的脑袋,脸上笑意盈盈,她的孩子,已经长这般大了,她如何能离开?她是断然不会离开这里的。   清哥在门外怯怯的勾着头,手中抓着纸张,“娘,妹妹。”   “清哥你进来,我看看你写的字。”   听到子墨的招手清哥才欢快的进来。清哥又长高了,身高已经快和她一样。说来也是,这个孩子也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心性却比夏天幼稚单纯。   “娘看。”他站的立正把纸张递给她。   “清哥写的字很好,很漂亮。”清哥的字比夏天些的温婉一些,每个字后面都有一个漂亮的回笔。   他们两人在一起绝对要吵闹起来,夏天非争着说她的字好看,清哥也不恼嘴上也说妹妹写的好。   她就坐在屋里看着他们吵闹玩耍,难得有趣的很。   顾南城回了家把驴车拴好之后去了铁匠铺,找了铁匠打造几个果汁机。他刚从门外回来便被侧屋旁边坐着的女人叫住。   他尊重眼前这个女人,她是子墨的姐姐。他坐在旁边离的远一些。   荷香在厨房做饭,莲香点头也离开,夫人有话要说她们回避。   两人沉默,只有安然在门旁边玩耍,她是见顾南城回来小腿迈着走了过去。顾南城伸手抓着她,任由她往他膝盖上爬。   “安然和墨儿很像。”她看着安然低声噙着笑意说道。   “我知道。安然和子墨模样长得像性格更是极其想象。”他最宠安然,夏天性子明朗活泼,不常常黏着他。倒是安然从小便黏着他,他也乐的被安然粘着。   “我和墨儿说了,我要带她回京城。墨儿的身份你或许不清楚,前朝林家你应该知道。林家现在只剩下我和墨儿,我不能容忍她做一个清贫农妇,她不该是这样的人生。”在墨儿那边不好开口,她直接打起了南城的主意,希望能从这里下手。   “你希望她有什么样的身份?”他抬眸简明果断的问。   “至少是衣食无忧,仆人成群。她本是高贵骄傲的人儿,现在却躬身做事,下田干活是她可以做的事?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还有今天去集市卖西瓜。你若没能力就放开墨儿别耽搁她的生活。”想到今天墨儿和他出去集市卖西瓜,她心中憋着闷气。   林家即使再落魄也断不会让女子出去做事养活家庭。   顾南城强忍心中怒气,她这是在羞辱他质疑他的能力。若是一般男人或许会羞愧无地自容,出口反驳。他心中怒火升腾,面上却带了浅浅的笑。   “你说的我全部会给她,子墨是我妻不会跟你回侯爷府。她的生活将不仅仅是衣食无忧,仆人成群,我定会让她活的像个高贵的公主。”他承诺的话,绝对会做到。   不是为了敷衍应付这个女人的要求,他绝对的保证。   不过是荣华富贵,这个要的简单。上辈子能做到这一世自然能做到。   “你说的轻松,我该如何相信你?看夏天的年龄应该有七八岁了,这几年之内我倒没发现你改变了什么。骨子里懒惰注定成就不了大事。”林子晴完全把顾南城认定一个难成大事之人,心中一百万个不相信。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不多做解释。我明确的告诉你,在你认子墨之前她先是我的妻子,只要她是我妻,你断不能带走。不然的话我就是去京城上告也不辞。”   “你、”林子晴生怒,他竟然敢口出狂言要上告她。   顾南城不理抱起安然转身离开,走到一边又道,“天色已深,鄙舍简陋不多挽留,还请离去。”冠冕堂皇赶人走呢。   莲香躲在厨房下沿偷偷往这边看,本就不大的宅院她听得一清二楚。见夫人发怒赶紧出来,“夫人。”   林子晴没理她,独自坐在原处。真是张狂竟然赶她出去。   林子晴根本没意识到顾南城不是个胆小容易控制的人,想从他口中说出让子墨离开的话,绝对不会。   任你百般羞辱那又如何。   “备车我们回去,明天再来。”   搞不懂她哪里来的精神力,像是上瘾了般!其实不是她固执蛮不讲理,她只是想带走子墨去过另一种生活。她心中总觉着是亏欠了子墨想补偿她。   晚饭没吃荷香看着他们离开。今日夫人脾气也不好,看着竟然比之前还要难以控制。不过这样的夫人倒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之前只是冷面不曾有其余表情。现在看到小姐会不自觉的笑,看到安然小姐会抱着她宠着她。只是和姑爷貌似不合。   听到外面荷香喊说吃饭了,子墨才从屋里出去。看到只有他正和安然玩耍,“姐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回去了,天色已深他们回去了。”他笑着解释,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天和清哥从屋里跑着出来。正巧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辆驴车从外进来。   “爹爹,他们回来了。”   “东家,我们回来了。西瓜全都放在院子里?”回来的正是刘老大喝马东。   顾南城点头刘老大开始拴好驴子把车子卸下来。而马东则把一个钱袋拿了过去,“东家这个是今天卖西瓜挣的钱,这次西瓜定的价钱便宜,没有去年那么挣钱。”   “嗯,给夏天就成了。”   马东把钱袋给了夏天。而荷香准备食物先让刘老大和马东去吃。   子墨抬眸看他,“你把钱袋给喜夏天作何?”   “以后家里的生意先给夏天打理,我们家需要培养出这样的人。”他已经决定做些什么,必须有接班人开始培养。之后的顾家远不能仅此这样,未来会有更好的蓝图。   “好,只是我担心夏天太小了。”她倒没反对,女子最为继承人也不是没有,不足为奇。   倒是莲香在听到这样的话,惊讶万分。给刘老大和马东分了食物,走到子墨身旁,“小姐,夏天毕竟是姑娘,这今后的生意交给她是不是太草率了。女婢倒是觉着小姐赶紧生下男丁,这样将来姑爷事业发展大了好有人继承。”   “没关系。夏天若是有能力的话自然可以继承。”她笑着回答,面容清和果真是好脾性的千金。   “可,夏天终究是要嫁人的啊!”莲香着急,怎么小姐和姑爷都是这样的想法。果真是一家人想法和理由都那么相似。   “无须担心,夏天不用嫁人她只管娶个夫婿回来便好。”顾南城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说道,似开玩笑的语气却很认真的表情。   荷香不再说话,倒是子墨呵呵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开的出口,若真是将来夏天继承了你的事情,谁敢”嫁“她?难道跟着她回来种田?”她以为顾南城说的继承是种瓜田而已,并不曾多想。   顾南城没解释,随即笑了起来。   驾车到了镇上天色已经深沉,莲香扶住夫人进入宅院。薛大夫说安排好的住所是他买下来的房子。以林子晴的名义买下来的房子。和医馆隔着一个巷弄十分之近。   低调的宅院上面竖着一个林府的门牌,院子里有三人,一个是小厮专门驾马车,其余两个是洒扫奴婢和厨房里的老妈子。人不多只是为了照顾林子晴的生活。   进入卧室,莲香立刻吩咐下去,“赶紧去烧洗澡水抬来,让厨房的把晚饭准备好了。”   “莲香让厨房做点清淡的,不必太过丰盛。”她在屋里低声说道。   莲香交代好折身进了屋内,“夫人您这是何苦糟践自己,不如我们直接带走小姐不好吗?”   “你不懂,墨儿和我不亲近。只能慢慢来。侯爷府那边如何了?”她从漠北离开不曾告诉那人,侯爷府此刻她也不愿回去。   “侯爷发了消息问夫人去向,我差人回复说夫人在侯爷府内,生病静卧。”   “嗯,先拖着不许说我在这里。”   ------题外话------   为了和姐姐抗衡,开始抉择了。怎么办好想给夏天找个上门女婿。   T   ☆、102 侯爷府的小公子   第二天清晨,莲香早早起来差人准备了食物。今儿可没听小姐说出去,他们早早的过去,也省的夫人在顾家干坐一天无所事事。   刚准备好洗漱用的东西,只听门外有人敲门。打扫的小仆立刻上前开了门。   转头对莲香说道,“莲香姑娘,外面是前街医馆大夫家的小童。是找你来着。”   “我知道,让他进来吧。”前街医馆说的便是薛大夫家的。   徐良对那看守门的小仆点头进入,见到莲香立刻说道,“师父让我来给夫人说一声,顾家小娘子今日出了门,不在家。还请夫人在家中休息,等有了时间再过去。”   “怎么回事?昨儿也没说个清楚。今天怎么由你来告知?”莲香有些生气。心中暗道,这小姐也太不把夫人放在心上,夫人本就来寻找小姐,可她偏生避着不见。   许良不解莲香的怒气,温和解释,“是顾家小娘子从医馆经过顺道说的,她是担心你们过去也是白去了,怕浪费了夫人时间。也是好心。”许良对顾家小娘子一直很好,听到莲香的话像是在埋怨顾家小娘子忍不住出口替她说话。   莲香不在多说,摆摆手道,“我知道了,我去禀告夫人一声。”   许良点头说了几句便离开。   而在屋里的林子晴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见莲香进来直接说道,“我知道了,等她有时间再说。我们今日不去顾家了在院子里休息便好。”   “那成,正好趁着机会我再让薛大夫过来,帮夫人把把脉。看夫人身体状况,我倒是觉着夫人起色比之前在漠北要好的多。”   “确实好了许多。虽说舟车劳顿但在见到墨儿之后病也大好了。”   她对莲香说着面容带笑,颜色亮丽,不施粉黛竟然比之前还要好看上许多。本来僵硬紧绷着的脸颊,现在因笑而柔了下来。看着竟然有贤良淑德之美。要知道林子晴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美女从来不苟言笑更别说像现在笑的满足而快乐。   莲香奉了林子晴的命说在侯爷府静养。殊不知,她这才把消息送出,侯爷已经差人带着珍贵药材送往侯爷府。   侯爷府并不是空无一人,尚有侯爷府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及三个姨娘各自出的三个姑娘。这次去漠北只是侯爷带着夫人一起同去。她本不愿过去的,因为在漠北领地,侯爷同样养着两房妾侍。不管到何处她都心思纠结难受。便不愿再和侯爷同行。   想当初他们俩人成婚之时,林子晴端的是娇贵美丽,自然备受宠爱。只是,那时她成婚三日之后,林家传来家族灭亡,三个弟弟被杀,小妹虽是被送了出去,但不见踪影。她生了怨恨,只觉着是皇室负她林家。   虽有万般请求,侯爷依旧不肯出手相救。他们之间生了矛盾,在她未曾消除家族灭亡之悲时,侯爷府又传来说姨太太怀孕三月。她气急生怒,一怒之下下了药直接拿掉了那孩子。理由便是嫡系不出妾室不许出。   这才等她生下两个儿子,那妾侍才纷纷有了身孕。却也只有一个姑娘傍身,便被夫人下了绝子汤。这才侯爷府后宅安稳下来,她残忍的名声也落了出去。   越来越甚,可能是年纪大了。她越发想起了那年送走的小妹,每次心中烦躁不堪定会拿着小妹的衣衫,望着便轻笑连起来。   林子晴的人生也只能靠着那么一点阳光而活下来。除了对子墨之外,她对两个儿子的感情仅此是母子,并不多加呵护。   而她两个儿子却比她想象中要成熟稳重之多。大公子早早上私塾,现在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已经跟着侯爷上早朝办公。而公子和大公子秉性一样,不喜玩耍,偏爱书籍和功夫。   早早的起来在庭院中耍了一套功夫,小小年纪做的有模有样。   身边候着两个小厮一人拿着衣服一个端着水杯。   只等二公子停了下来,他们赶紧上前,“二公子先喝杯茶,再把衣服穿上我们去给老太太请安。”   “嗯,我娘可是回来了?”他约莫十岁,长得漂亮好看,皮肤细腻白皙,比一般女子还要白上几分。一身金丝白线一炮穿着格外的气质儒雅。   “夫人?这个奴才不知。不过倒是听到管家说了句漠北侯爷来了消息,二公子想知我们便去问一下。”   “你们去也问不出来,我自个儿去。告诉祖母一声今日我有功课无法过去请安,下次定会过去。”二公子说着喝完口中茶水直接走开。   年岁尚小但主意挺大。从管家那里得知消息之后便去了书房,左右在门外转了一圈,犹豫不定,转身便离开。   书房是独立一厅,门外候着四个伺候大公子的下人。他们见二公子前来,只是看了一圈并未多呆也没放在心上。   太阳晒得人头脑发昏,马东带着李林,浑身湿透还在继续搬着西瓜。东家找好了人家,他们只管把西瓜送到搬入里面便是。   刘老大年纪略大,体力没年轻的小伙子好,这才让李林跟着。   小娘子和南城他们来的也早,荷香在家中看着安然并未跟过去,倒是夏天和清哥一同去的。   其实子墨不想让荷香跟着也是,怕荷香去镇上说了他们店铺开在这里。担心姐姐又来,虽说不讨厌却不喜欢随时被人看着,这不许做那不许动。   她乐的自由,随意做点事情又无碍。   她和南城在里面榨西瓜汁,清哥忙着往外面搬送。夏天就站在门外的小窗口位置盘算着卖。   这次他们做的精致细微,不用进店便可以买到新鲜的西瓜汁。子墨提议在门口前端放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鲜榨的西瓜汁。西瓜放在室内温度自然低一点。榨好的西瓜汁喝着清爽一点,虽然没有冰但子墨加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薄荷。   知道的人不多,但从门口路过之人喝上一杯也不是难事。他们卖的又便宜。   过了午时,子墨带着夏天出去买了食物回来。清哥接替了夏天的位置站在那里卖西瓜汁。   说来也是赶巧,正好一批牵着骆驼的人从这边经过。见到桌子上放的水颜色不同,上前询问,“小哥,你这水可是什么水?”   被陌生人问话,清哥有点怯场,嘟嘟囔囔说道,“西瓜汁。”   “西瓜汁?这个真是奇怪。怎么卖的给我们一人来一杯。”几人说着找了地方坐下。清哥有点害怕,这些人身上味道不好问,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身上穿的衣服和他们不同,有点异域风格。   他按着夏天说的,把一杯杯的西瓜汁给他们放在面前,伸手冲向他们,“钱……。”   “哈哈,你这小子,我还没喝这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喝,你先给我要钱。”   清哥不予理会,伸手继续喊,“……钱。”   那男子满脸络腮胡,看着豪爽不似粗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拿了一些钱给他,清哥数了一下,摇头,“要五个。”   他是看到有五个人便伸手要五个。而那男子给的却是一定碎银,本就够了还多余。胡子男以为这小子要敲诈他,伸手发怒要揍人。   却被身边一人拉住,“二哥且慢,你看看这小子长得像不像宋家堡人。眉眼上挑,鼻子坚挺立体,五官长得有些外族特征。”此人倒是沉稳,看着清哥眼神转动大量。   “老三,你可别瞎说。宋家堡可离这里远着呢。”胡子男显然不信,但怒气却收了起来。   “我猜测的。单凭面容看着极其想象。还是算了,你看这小子一脸木讷,空有精明外面不定是个傻子。”他低声靠着胡子男说道。   “傻子……。”胡子男一听惊呼起来,接着便反驳道,“不像,若是傻子还知道出来给咱们端这东西,给我要的钱可不少,知道要钱怎么能是傻子?”显然是敲诈之举一点也不像傻子。   僵持不动,胡子男身边几个男人已经把杯子里的西瓜汁喝完。   “二哥给咱们再多来一点。那小子不是要钱吗多给他几个珠子好了。”   “你们懂什么,别插话。想喝自己去拿。”胡子男吼了一声继续瞧着清哥。   清哥站在远处根本不怕,见胡子男面露凶相也不惧怕。   子墨和夏天两手提的满满,走到店铺面前。见清哥脸色奇臭像是生气,“清哥,怎么了?”   见子墨和夏天过来。清哥立刻走过去,拉着子墨的衣服,顿时小男人模样,“娘,钱。”他指着远在门外小圆桌上的五个男人说。   “没事,先给他们喝我们家不是很多吗?你把这个提到屋里去,夏天把东西给清哥,你来招呼这些人。”她柔和笑着,一身素雅看着格外细致内敛,秉性也温柔。愣是看傻了外面坐着的几个大汉。   夏天发现他们眼神盯在子墨身上,瞪着眼前的男人,“不许看我娘,还喝吗?不喝给了钱就走。”她脾气挺好,但对这些看似粗鲁的人反而不是很和善。   “你这小丫头口齿刁钻,我们钱都给了。”胡子男身边的老三轻笑说道。   夏天这才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喝光西瓜汁的杯子。爹爹说了,这个杯子是他们家的得看好别被人拿走。   这些杯子个头偏大,颜色漂亮鲜亮,看似琉璃实则不像。不知道顾南城从哪里找来的,倒是挺像现代用的玻璃杯,子墨也喜欢。顾南城便交代别让人顺手拿着。这些东西的价格可远比西瓜汁要贵。   见小丫头把杯子拿走,其余之人笑着说道,“小姑娘,你再给我们来点这个西瓜汁,喝着爽快。我们给你钱。”   夏天听道点点头,一手拿了两个过去给了他们,倒也不急着收钱。   听到里面子墨在喊便进去了,“娘,外面还有人呢。”   “不急,你先吃饭。看外面那些人手上拿的东西多,又牵着骆驼定是商人。他们可能是需要休息一下,没关系。”   “可是,万一他们不给钱咋办?”她担心说道,手中抓着鸡腿要往嘴里送。   “那也没关系啊,就当请他们喝的。你看清哥手中拿的碎银已经够了,全给他们喝都没关系。”她轻拍夏天小肩膀,让她坐下吃饭。   清哥把手中的钱放在桌子上,子墨瞧得一清二楚。三文钱一杯的西瓜汁他们给的银子足足有半两。   让他们继续吃饭,子墨起身要往外走。顾南城拉住她的手,“子墨你坐下吃饭,我去外面看看。”刚才他早就听到了清哥和外面男人的声音。他隔着房门在里面观看。就是想看清哥会如何解决?没想到小娘子回来的早。   顾南城到了门外柜台,正站在那里。只见外面有一人立刻起身,紧张激动地走向他,“你是不是戈壁滩那家种西瓜的男人?我记得你。”   “你是?”戈壁滩种西瓜确实他家。可这个男人他不记得。   “那次我带了商队从你们地边经过,口渴又饿没东西,正巧遇到了你赠予我们西瓜,我们一行人才坚持了下来。去年是我第一次带商队出去路都不熟悉,今年我已经是熟悉了这里,没想到还能遇到你。”男子正是名称老三之人,他甚是激动上前就要握住顾南城的手。   他清冷带笑,拿开手道,“一点小事无足挂齿。这次看来你带的商队很不错。”   “还好。”   简单的回答完毕,顾南城并不再说。那成为老三的男子脸带笑意,“我姓冯,人称冯老三,你以后只管叫我老三,若是你手里有什么要走的货我也能帮你带运。”   “暂时没有多谢你的好意。”   冯老三有点尴尬了,他都自报家门了这个人也不说些话。难道是看不上他?想到此便回到那桌前。   子墨出来便看到他们,见那男人一直往这边瞧,“你和他们认识?”   “是之前从瓜田路过的商队,其中一人认识我,我不是很清楚。”顾南城低声靠着子墨耳旁说道。   子墨轻微一笑,“那倒是缘分。看他们行走旅途劳累,店铺西瓜也多,给他们两个你看如何?”凑了缘分,她心善。更多的是清哥收了人家那么多钱,那些西瓜汁根本不值。送两个西瓜倒也可行。   顾南城起身从屋中搬了两个西瓜出来,放到他们桌前,拿着刀子便切开,“这个是送各位的,你们吃好。”   “多谢多谢。我们给钱给钱,小本生意不能让你们赔。”冯老三说着要掏钱。   夏天正好从里面出来,对他们说道,“我爹爹说给的从来不收钱。你们吃吧,之前你们给我们的钱够了。”   这小丫头说话灵巧,风老三看向顾南城,“你家这丫头巧舌如簧一般人很难辩得过。多嘴问一下,那站在丫头旁边的小子可是你们亲生?”   他好奇又有点怀疑,说那丫头吧长得和这夫妻很像,但这小子就差很多了。那小子长得极其好看,但明显不是一家人完全能看的出来。   顾南城不回答这个问题,子墨轻声道了句,“是我们家孩子。”   “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风老三连忙假装抽嘴不敢多言。   “不碍事。”子墨轻笑转身带着清哥回屋了。   夏天和顾南城在外面,只等这些商人离开他们才进入铺内。   商队渐渐走远,要从西边往北边继续走。他们要到京城去找其他商品货物。   约莫黄昏,街市上的人家渐渐归家。马东和李林也结算了银钱,驾着驴车满脸轻松的归家。   只等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有辆马车停在门外停着。李林好奇凑着马车帘外往里面看去。   “谁家的人一边去,别碍着我家公子休息。”一小厮立刻赶走李林,语气不善。   “张广不许无礼,再去看看是否有人。”坐在里面的人说道,声音略显年轻但非常稳重。   “二公子我都看了不下十回了。都不曾有人,我们是不是找错人家了?管家莫不是耍了咱。”   “他不敢。”他从管家口中得知,他娘近几年来这荒蛮之地的次数比较多。肯定有什么事隐瞒着,他必须找出来。   其实他心中微微担心,他娘不愿管他和大哥是否真的如外人传言,早就不愿在侯爷府而是打算离开。   坐在马车软轿里面的少年手掌握的紧紧,眼睛却闭着,神情有点阴郁不定。   荷香下午并不在家,外门被锁的紧紧。马东和李林也没进入家门,这家里的钥匙全在荷香手中。一般情况下荷香是不会离开家,今日怎么不在家中。   马东年长,心中有了主意,“你去瓜田看看荷香姑娘是否在瓜田那边。”   “好,我这就快去快回。”李林说着跑了出去,他脚程飞快等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回来。   荷香并没去瓜田而是去了顾家老宅。南鑫出去卖西瓜翻了车,腿脚被砸伤了,他不回老宅偏要过来找她。荷香没有办法只得去了顾家找顾李氏出手。   刚找了大夫给他医治,南鑫却死命拉着不许荷香走开,这才一直没有回去。   看着安然已经困倦想睡,荷香心疼又担心家中小姐和姑爷,他们现在定是要回家了。   “你好好在家养伤,有空了我再来看你。”荷香不是铁石心肠,看到南鑫腿被砸伤确实是担心。   “你每次都这样说,最后也不来。”南鑫躺在床上甚是凄凉。   说来也是他倒霉,这次翻车砸的正是之前被窦氏她们打伤的腿,照着旧骨头给砸伤的。大夫虽然不说他心中明白,这次肯定是留下后遗症。   荷香眼神着急,望着外面即将黑下去的天,实在不能再呆,“我得赶紧回去。你在家里呆着总归有人照顾你。你娘还有两个表妹哪个不行?”   “荷香你这是挖苦的吧,我这腿之前就是窦氏她们打的落下了伤,如今再一砸恐怕难好。你放心我今后不再缠着你,你回去吧。”他不想死心,但看荷香根本不愿理他,南鑫心中难受却不能多说。   她真没时间在这里耗着,起身便往外面走。正巧和进屋的顾李氏撞了面。   顾李氏瞪了她一眼,“都是什么人,好的时候往上倒贴,眼下不过是腿受伤了一点你们就这样嫌弃。真是看走眼了。”她嘴里骂的不是别人正是窦氏母女。   荷香听岔了以为骂的是她。没时间愿搭理她,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见这老婆子。   荷香到了家门口,看着有辆马车还有辆驴车。心道,难道是小姐和夫人都在外面,急速走了过去。   她刚站稳身子听到马东在喊。   “荷香姑娘你可来了,赶紧把门开了,我们等了好久。”   “你们回来了。那小姐和姑爷呢?”荷香说和拿出钥匙开了门,转脸往后看向那马车,心中的担心莫不是夫人来了一直在这里等着。   正巧蹲在一边的小厮闻声站起来,见到是熟悉的人张口便道,“荷香姐姐,你怎生也在这里?”   “李辛、张广?”看到出现的两人荷香吃惊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103 你咬我?咬你咋滴   荷香认识前来之人,面容甚是激动难掩。她不知林子晴对外声称她在侯爷府的消息,直接把那二公子迎了进去。   安然被她抱着,眼睛眨巴眨巴摇头晃脑疑似要睡觉。   高湛眼神瞧向她,荷香是他娘身边的大丫头。之前是被赶出侯爷府,奇怪的是能在这里遇到,她还问他肯定是来找夫人的?   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指的是他娘。心中笃定认为,他娘肯定在这里。只是这个小小的婴儿是谁?他心中甚是疑惑。   “她像是睡觉了,你不把她放到床上去?”他指着那小婴儿,拳头大小的脸看着很不同。比他那几个妹妹要漂亮精致,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安然小姐困了。二公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子墨和顾南城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院子中有点奇怪,他们家是两辆驴车并没有马车。现在是两头驴子已经放了养料喂着,旁边拴着两匹骏马。   子墨本能的认为是她姐姐来了。顾南城却觉着不太可能,他们之前给医馆大夫让他帮忙传了消息,今日不在家,已经告知给她。她断不会再来。   子墨进入宅院,轻声喊道,“荷香,家中可是来人了?”   荷香放下安然从屋里出来,见到他们回来了,脸上堆满笑意,“小姐,您看二公子过来了。”   “二公子?他是谁?”子墨根本不知道高湛的身份。   夏天和清哥站在她身边,双眼戒备的看着那个和他们大小差不多的孩子,又是一个邀宠的?   他们两个各自抓着子墨的两边,“娘,他是谁?”   “夏天你和清哥回屋里去玩。我一会儿进去找你们。”她侧目看向两个孩子说道。   夏天甚是乖巧拉住清哥的手直接回屋,不过到了屋里两人跪趴在窗子前,悄悄的往院子里看着。   荷香笑着解释了一番,子墨才知晓。原来是姐姐的儿子,她轻声笑道,“你这么小怎么过来的?吃饭了吗?让荷香给你做点吃的。”   听她声音、温柔面容姣好又格外细腻。不是个让人讨厌的,高湛点头,“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你娘亲姐姐,你称我小姨吧。”   “看你年纪大不了多少,你怎么是我娘的妹妹?”他显然不信,眼神略显阴沉。   “这个我也不知,我是近来才被认亲。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是侯爷府夫人的妹妹。”她笑着看向荷香,有点尴尬。   荷香转头对高湛说道,“二公子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去做些吃食。夫人和莲香住在镇上,一会儿我便带路送你们过去。”   高湛这才点头应允,眼神看到旁边的男人,身材比他高长的比他壮。看他和小姨亲昵,难道他们是一家?他刚才想错了。女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他想不明白。   也难怪他思想太复杂,任谁生活在勾心斗角的高门之中,心思能单纯?   冷静自着的坐在外面走廊处的小桌前,上面放着切好的西瓜和茶水,是荷香后来备好的。   李辛和张广站在高湛身边候着。张广素来活泼嘴巧又会说玩笑,小镇饿的开口说道,“我瞧着这位夫人和咱们家夫人长的几分相似,荷香姐姐都说了,肯定是夫人的妹妹。只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不知道。”   “现在主要先找到夫人。不知道大公子找不到二公子会作何?”李辛沉稳,想的也周到,二公子突然从外面离开,不知大公子会作何想?   “都已经出来了,再想那么多也没用。稍后等荷香带我们过去。”他再是沉稳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学了功夫的缘故看起来和十二三岁的清哥一般身高。   夏天和清哥出来,怯怯的又带着好奇从屋里出来,慢慢的走到哪桌子前,两人站着看向高湛。   夏天不怕生素来胆子大,“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   “你又是谁?你问的话我为何要回答。”他轻哼,这丫头真黑,粗野丫头。   “我是夏天,这里是我家。”来到她家还这么厉害,真是欠揍。   高湛不出声,拿起西瓜啃了起来,这东西他吃过,但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和夏天斗了嘴他反而心情好了起来。   之前过于担心端的是大人的作态和面容,现在和夏天一斗反而像个孩子。   夏天不解气,“你吃的西瓜还是我们家的,快说你是来做什么的?”小小年纪一副大姐大的做派。   荷香端着饭菜出来,把做好的苗条放在桌前,低声拉住夏天,“荷香姑姑也给你和清哥煮了面里面还放了肉排,你和清哥去厨房吃面。”   “那好。荷香姑姑你告诉他这里是我家,以后不许他再来。我不喜欢他。”夏天一听要吃面立刻欢喜起来,但眼神却恶狠狠的投向了高湛。   “夏天怎么就讨厌二公子了,二公子是你的表哥,你要喊他一声哥哥的。”荷香笑着说道,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高湛。二公子总归是太高傲拉不下脸去哄人,若是能放下身段哄哄这小表妹,定是极好也不会出现矛盾。   夏天轻哼不想喊他哥哥,拉住清哥的手去了厨房。   高湛端着面搅了几下,“你怎么成了那野丫头的姑姑?我可不喜欢她。”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了,别再夫人面前说。夫人最是疼爱子墨小姐,视那两个孩子为己出,这样的话断不敢再说。”荷香柔和说道,把面汤往他面前推了一些。   转身又对李辛和张广说道,“也准备好你们的饭了,去吃饭吧,二公子这里我来守着。”   李辛和张广喊了声好姐姐便猴急的离开。荷香给他们备好了食物就放在厨房外面的桌子上,每人一份,汤面和青菜还有一份卤肉全都一致。   刘老大和马东吃过之后便去了瓜田,李辛和张广则是跟着高湛在顾家宅院中。   等了一会儿,荷香把家中事情收拾好,正打算带高湛去镇上找林子晴。   高湛却亲自找了子墨,站在她身边朗口说道,“小姨,今晚我能留下吗?我想明日再去找我娘。”   “可以啊,没事儿,今晚你和清哥一起睡?还是算了。今晚你睡在夏天的房间我让夏天和我们睡。我先让荷香帮你收拾一下。”她有些激动无措,这个孩子喊她一声小姨竟然比她去叫姐姐要来的激动。   “好。”和清哥一起挤挤?算了吧,他还是选择睡那个粗野丫头的房间。不知道粗野丫头的房间会怎么样?   荷香错愕的看着高湛,“二公子,小姐说你要住在这里?”   “怎么?不可以吗?我们从这里过去需要花费时间,等到了娘那里又扰了她休息。我先在这里将就一下。”他话语是说的中气十足。   荷香笑笑,她倒是喜欢他不愿意将就。   夏天跟在荷香身后见她进入自己房间,嘴巴撇着,“荷香姑姑,你说他为啥要住我的房间?真讨厌,娘还说我是小主人应该给哥哥让出房间。可是我不想让,怎么办?”   “夏天照顾他一下。他啊住一晚上就走了。”   晚上夏天死活不和他们一起睡,非要和清哥一起。子墨面露尴尬,清哥虽是智力缺陷,不懂人情世故。夏天也尚且年幼,但荷香一而再的在她耳边说叨,不许他们再睡在一起。   “夏天,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睡?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黏着我。”   “不要,爹爹说了。娘应该和爹爹一起睡,我都那么长时间不和娘睡也不想了,你就和爹爹睡吧,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抱着爹爹。不要非和我一起睡啊。”真是的,她都和清哥说好了晚上一起睡,娘怎么还一直说。   夏天对着子墨一阵说辞,弄的她满面尴尬,夏天口齿伶俐她竟然说不动她。   转头拉扯了下顾南城的衣服,“你说说看,夏天不听我的话。”这语气酸酸的带着无奈。   “让她去,晚上睡熟了我把夏天抱过来,何苦一直和她费口舌。夏天心思聪慧你不定能说的过她。”顾南城翻了几页手中书册,被小娘子一扯衣服立刻放下。   夏天早就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清哥,俩人在床上打成一团玩耍童趣十足。   而坐在夏天房间的高湛,进入房门内看着一大片的粉色,伸手戳戳,脸露无语,“房间里都是这种颜色。”   “二公子,这可是姑娘家的房间。不过这夏天小姐的房间装扮的可真好,处处透着温馨。不似侯爷府几位小姐的房间,冷冷的全是稳重色调。”张广走在他身边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这房间装扮的还真不错,四处都是粉色床帘,伸手一扯便能看到外面。   “就你懂的多,你们外面守夜去。”高湛伸脚踢了他一下,自个往里面走。   张广笑嘻嘻的呆在外面门口和李辛守着。   扶着床褥,一阵温暖,他躺在上面闻着淡淡奶香,还真是个奶娃娃。想到那个牙尖嘴利的粗野丫头他勾起一抹笑,不讨喜却很好玩。   早上,夏天迷瞪起来发现她睡在爹爹和娘的房间。扒拉下头发从床上下来,并未找到衣服便往自个屋里去。她本就是个孩子哪里记得住昨儿她的房间已经有人居住了。   腾腾跑了过去伸手推门直接进入,张广和李辛靠着门外睡着了,身上披着衣服,不知是谁给他们盖上的。   推门找了衣服穿上,夏天在看到自个床上躺着的人才想起,她的房间借给别人住了。   她都已经起来他还在睡觉,她换了衣服悄悄走到床边,猛地掀开了被子,笑嘻嘻的大喊,“哈哈,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   身上只着亵裤,比夏天大上两岁的高湛已经懂的男女有别。被夏天看到裸露的上身,脸色羞的通红,张口便喊,“疯丫头谁让你掀我被子,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啊。”   “你睡的是我的床。我都起来了你也要起来。”夏天被他一吼语气弱了下来,像是在解释的口气。   “哼,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还想躺下。昨儿才到这里,天知道他一路上奔波劳苦多辛苦。   “不行,你得起来了。”她继续上前去拉高湛的被子。大细腿一抬直接上了床压制住高湛从他身上扒开被子。   之前她便是这样叫醒清哥,根本没放在心上。高湛就不同了,她是第一次这么亲密靠近她,小手就在他鼻翼前晃动,他是又羞又怒张口咬在了她胳膊上,“给我出去……。”   被他咬疼了,夏天愣住,简直不敢相信她被咬了。嘴巴往下一撇小声哭了起来,“你咬我,呜呜你干吗咬我。”她虽哭着却不怕生,靠近他的脸颊便是狠狠一口。   她胳膊上有多疼就咬多狠。   高湛被咬的疼痛肉像是被撕掉一样,眼泪都被逼出来了。伸手推开夏天,连忙从床上下来套上衣服逃也似的从屋里出去。   见外面靠着木门睡着的俩人伸脚一踢,“你们还睡,真是可恶。”这是把怒气发到别人身上了。   荷香见他低声咒骂的声音,端着木盆的顿了一下。“二公子起来了,赶紧来洗漱。”   “洗漱什么,看我的脸被咬成什么样子了。”他这隐藏的爆脾气全都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咬在脸上了?”荷香说着靠近本想触碰却怕他疼。   怎么咬在脸上了?他能说是夏天咬的,轻哼不愿解释。这时夏天从屋里出来,脸上挂着泪痕衣服也没穿好,见到荷香立刻扑面抱住她,“荷香姑姑,你看他咬我胳膊。”   荷香愣住了,这两个小祖宗是怎么回事?   夏天的胳膊被咬了一大排的牙齿印,高湛的脸上也是一排小牙印,恐怕今天是消不了痕迹了。夏天牙齿锋利咬的也狠,高湛脸上的齿痕透着红血丝丝。   夏天的胳膊上不过是一排压印,青紫好在不出血。可见高湛也是个懂分寸之人,咬她只是为了吓唬她并不是真想伤害。   刚把餐桌上的餐具准备好,便听到外面荷香的话。子墨笑着走出来,看到高湛脸上的咬痕吓了一跳,“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没事被一只小野猫咬了下。”他轻哼推辞不解释。   子墨上前扶住他的脸颊,带着心疼,“你先坐这里等等,荷香去找药给他擦一下,这咬痕太深了都出了血丝。”   “小姐,二公子的事我来弄。”   被冷落了,夏天聋拉着脸,耳朵都垂下去了。看到院子中顾南城的身影她走了过去,抱着他的腰埋头,“爹爹,我好难过。”   被大姑娘这么抱着,他心都酥化了,“夏天怎么难过了说出来爹爹看能帮你吗?”   “我就是好难过,娘都不看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快要哭了,声音变得很低很沉。   “没有不喜欢你,你抬头看看你娘拿着东西过来了。”他双手扶住夏天的肩膀,轻摇。   她憋着嘴抬头,见子墨端着粥过来,眼神亮了起来,怯生生的喊道,“娘,我错了。”   “你啊你,每次犯错都先道歉,我都不知道怎么惩罚你了。”轻敲了下她的头,子墨笑的无奈。   “记住以后不许咬人,谁教你咬人的,看你把哥哥的脸都咬伤了。”   “他先咬我的,你看我胳膊上还有痕迹。我是疼的厉害才张嘴咬他的。”夏天小声解释,语气柔柔的。   “好了,这次你们俩都有错。下不为例,不可以再有下次。”两个孩子发生点摩擦她并没当真。夏天懂道理她讲明白就好了。   拉着夏天的胳膊轻触她的咬痕,还是找了药给她擦了一下。看到她这般疼惜自己,夏天小脸才阴转晴灿烂的笑了起来。   一个早上尽是事情了。早饭之后顾南城和小娘子便要去瓜田摘下西瓜,打算先送到一些到店铺里面。铺子里的西瓜连卖带榨成汁所剩无几。   而另外一辆由马东送到了天香楼,家里也没了存货。   他想把剩下的西瓜一并摘了换钱。   荷香听到他们说要去瓜田,犹豫之后对顾南城说了南鑫受伤之事。   “南鑫的伤重吗?他种的那些西瓜怎么办?”子墨担心看向顾南城。南鑫受伤是个问题,还有瓜田里的西瓜若是没有打理不仅被偷得厉害,还有一些动物的毁坏。想换钱就难了,辛苦了一年的结果不能打了水漂。   “你们先去瓜田,安排好他们四人摘瓜。我去南鑫那边看看,若是需要什么我来做你别担心。”他安抚好小娘子不许她担心。南鑫出事他现在才知道,心中有点自责。   刚说话便往顾家老宅过去。子墨带着夏天清哥、安然去瓜田,让荷香带领高湛去找林子晴,让他们母子相聚。   出乎意料的是高湛不去。   “小姨,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瓜田,我不曾见过瓜田想去看一下。”   “你先找了你娘,若想再来还可以啊。”这孩子最想见的难道不是他娘?真不懂。   “没事,早见晚见都一样。”反正都是不受喜欢。   他和大哥两个从来不受娘亲疼爱,即使平日里见到也只是点头打声招呼,一个月才两次见面请安。她总是有过多的理由推辞不见,他们都习惯了。但毕竟是母子情深,即使关系再僵硬还是本能的去想找母亲。   子墨也不懂林子晴是如何教导孩子,但看高湛明显不想过去。她转头看向荷香,“你去镇上和姐姐说一声,说我们去了瓜田。你们若是去的话边去找我们,不想去在家里等着也成。”   “好,小姐我这就去镇上跑一趟。”   ------题外话------   我们家的宝贝儿都很安静温和,奖励不出来领取,留言的宝贝儿也极少极少。不过还是么么哒!每天早晚各一更!   T   ☆、104 女人软弱母亲强   羊肠小道走的不稳,高湛穿了长身衣袍,走起来显得好看但明显不要舒服。夏天孩子心性不记仇,早上还和他打架吵闹,现在已经跟在他身边说着河流和瓜田的事情。   高湛看她小脸虽是黑的发亮却看着比之前舒服了许多,“这些瓜田都是你们家的?”   “不是,但我们家的瓜田是最大的。你再往前走走马上就能看到了。”   “真厉害。”他低声说了一句。   夏天听闻更加高兴,恨不得把她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清哥跟在他们身边像个小透明,一直想拉着夏天的手,夏天也任由他牵着。子墨对她说过:你要好好照顾清哥。她便一直记在脑海中。   安然还小,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只能子墨抱在怀里。   前面几个孩子走走停停,她脸上一直带着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清闲自在格外的舒服。   并未和大家一起去瓜田的顾南城去了顾家老宅之后,推门并没见到人。走进在新房外面喊了一声。   南鑫正在床上躺着,听到外面有声响立刻回应,“大哥,是你来了?”   “南鑫?你这是怎么回事?娘她们没在家?”他进来并未见到任何其余人在,只见南鑫躺在床上。   “娘去了瓜田,我让她看着把西瓜摘了。娘应该是和窦氏她们一起去的。”南鑫说着扶着床边想起来一些,但有点困难。   “你的腿怎么回事?请大夫看了?”若真是砸伤没那么严重,但看南鑫根本不能下床他觉着奇怪。   “看过大夫了,说要一直在床上养着。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我这腿可能得更久。”他自嘲笑着,腿使不上劲儿,还老时不时的疼痛难忍。   “明日我过来接你去镇上看大夫,你这是骨头伤着必须找能接骨的大夫看。你今日先在家中歇息,晚上我再过来一趟。”   “那成。哥你能不能把窦氏母女赶走,我总觉着她们心思重,不瞒你说,昨儿我偷听到窦氏姐妹俩拿了娘的钱,还分成两份。眼下又和娘一起去了瓜田,我猜她们心思肯定不正。”他担心窦氏母女想直接霸占了他们家。   “行了,我来管这事。你好好养你的伤。”终于开始不老实算计了。想到她们不会那么安分守己只是没想到去算计他娘和南鑫。   有人撑腰管束她们,顾南鑫才放心安定下来。   从老宅到瓜田他走的很快,到瓜田之后看到大家都在田中忙碌。他没有去南鑫的那块瓜田,想着晚上去一趟也好。   殊不知那片瓜田里面正面临着巨大的纷争。顾李氏在田地里摘瓜,窦氏母女起先还好好的说帮忙摘瓜,才刚到田地一会儿便说天气燥热她们太累云云,不愿再去。   气的顾李氏生了一肚子的火。眼下正忙她没时间去吵,“水灵水心你们两个过来帮忙把西瓜装好,我们得往家里担西瓜。”   “哎呀姨娘我这浑身累的难受,一点不想干活。大表哥家不是有驴车吗?让他过来帮忙把西瓜整家去不就好了,省的你来回折腾。”   顾李氏一听面上不喜她的推辞,却也是那么回事。让南城过来一车准能拉走。   “那成,你去南城家叫一下,我们在这里等着。”顾李氏累了一天也不想再动。这两个表侄女在她家里吃好喝好,应该能听她话去跑个腿,她心中想着。   顾李氏高估了窦氏姐妹的善心。两人偏头不理,“这事还得姨娘亲自去,我们可请不动大表哥。”   “是啊姐姐,我们也想过去,但南城不听我们的话,若真是我们去肯定说我们的不是,不如姐姐亲自去。南城最是听你的话。”窦氏精明,眼神闪躲,嘴上说着恭维的话。   若顾李氏再聪明一点就能明白,窦氏一家带着别样心思。一致的说辞肯定是串通好的。可惜她没注意,也没发现异端。   起身拍拍身上的青草,嘴里嘟囔着靠不住啊,谁都靠不住。只能她去叫南城过来了。   只等顾李氏刚走,窦水灵立刻转了身子往村子里跑,没过多长时间,便见一个身材矮小浑身邋遢手中推着一个小车的男人从旁边田地绕了过来。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和顾南鑫地紧邻的英子婶娘可是知道。他们家没种西瓜,心中甚是埋怨,在顾家瓜田旁边的田地一下种上了三亩苞米。她正躲在苞米地里除草,看到赖皮五和顾家表亲走在一起。   推着叽叽哇哇的小破车往这边走。   她们几个女人摘瓜她看的一清二楚,瓜田紧邻苞米地。她偷偷地摘了好些西瓜,也算是解了馋。   躲在苞米地里看着顾家表亲和赖皮五把西瓜装走,她是奇怪了。这顾家老大家底殷实,家中有两辆驴车,怎么偏生用来赖皮五家那辆破旧的驴车?她本着好奇便坐在苞米地里瞧上瘾了。   只等西瓜被装走,瓜田没人了。她耍了小心机,偷偷的摘了三个大西瓜放在竹篮子里用苞米叶子盖好挎着连忙走开。穿过苞米过了河绕着回去根本不会被发现。   她本就是眼红别人的东西,偷了也没什么愧疚还觉着自己厉害。神不知鬼不觉的南鑫这块田地摘下的西瓜全然无剩下。   顾李氏找了顾南城叫了辆驴车,李林跟在顾李氏身边牵着驴子走来。到了瓜田前面问她,“您只管休息,东家交代好了,我给您装上车拉回家去。”   “行、行,你赶紧装吧。我在这边等着。”顾李氏走了一圈累的不行,靠着驴车坐下大口喘息。   李林往瓜田里走了几步,发现一大片被压倒的瓜田,但没看到西瓜,“老太太,瓜田的西瓜可是摘好的?”   “摘好的、摘好的。你只管装上车就成。”她累的不耐烦似的说着。   “不对,老太太您自个过来看看。这里没有摘好的西瓜。还是说您这西瓜是找人拉回家了?”   听李林那小伙一说,顾李氏这才发觉,她道是这里怎么安静,却没发现窦氏一家。心中难以猜测,慌乱起来。   与这边相反的是小娘子带着孩子们在瓜田忙碌的情形,一派祥和欢声不断。   林子晴坐了马车从镇上赶来,看到她带着几个孩子在瓜田,如此太阳暴晒他们怎么能在田地干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许墨儿再下田地,谁让她干活的。”林子晴说着语气几位阴森,颇显后宅女人的阴狠。   “夫人咱们先下去看看。听他们笑声响亮玩的十分开心,您也别太计较。”荷香随着夫人的马车一起过来。小姐喜爱怎么做并不是谁能阻止的。她张口帮子墨说了一下。   林子晴看向荷香,语气淡淡但表情甚是严厉,“你应该阻拦墨儿不是纵着她。”   荷香面色惶恐连忙认错,“是奴婢没做好,请夫人原谅。下次我定会阻拦小姐下田。”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若是小姐能管的住、是个听话的,不早就和夫人回去。何苦让夫人在这里等着熬着。   小姐脾气看似温柔好说话,实则固执的很,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但荷香面对林子晴不得不服从,她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主人心情好给个笑脸,不好那只能等着挨骂受罚。   荷香快速往瓜田那边过去。莲香站在林子晴身边望着瓜田。“荷香姐姐毕竟是被侯爷府赶出去了,可能心思不在夫人这边了。”莲香低声说了那么一句。看到夫人责备荷香她心思也沉重了起来,身为奴婢她也有些心机,不过是为了生活更好。谁能说谁的是非。   林子晴瞪着看了下莲香,她的心思她还能不知。“你也去吧,帮着把两个小姐妹抱出来。湛儿也来了,你去迎一下。”   毕竟是亲生儿子她怎能不上心,不过是不溢于面。身在高门府邸勾心斗角,她的情绪做到了很好的控制。   荷香走到子墨身边轻声靠着她说了些话,无外乎是如何心疼她,家中有下人不必那么费力折腾自己。   安然也颠着小短腿在瓜田里面,脸颊晒得通红,但眼眸亮闪,很喜欢和大家在瓜田里面玩耍。   高湛和夏天已经玩疯了,紧绷着的小脸之前还是伪装好的冷漠,现在竟然和夏天搬着西瓜满处跑动。   之前穿的儒雅长袍在瓜田走动极其不方便,他倒是不顾形象把前面衣衫塞到腰间,哪里还是一个侯爷府二公子的模样。   两个小厮跟在他身边左右守着,生怕他磕着碰着自己。   整个瓜田看似欢笑不断实际上被他们折腾的“乌烟瘴气”。   顾南城站在瓜田的另外一边,瞧着瓜田里笑意盎然的人,嘴角勾起轻笑。   “东家,这瓜田的西瓜还有不少,让大家这么折腾瓜秧都快残了。”这些瓜是他们种的,从开始育苗到现在的摘瓜。刘老大看着心疼,瓜秧脆弱一经折腾叶子凋落的厉害。   “没事,他们玩的开心便好。”   东家倒是心思大,十亩多的瓜田让他们玩的开心。刘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南城,这东家到底是真有钱?   若说有钱的话和那些地主完全不同;若没有钱那为何让夫人带着大家在瓜田“折腾”。当然刘老大嘴里的折腾就是子墨所谓的帮忙。   这次帮忙有点乱,孩子太多,造成了瓜田混乱战。   子墨放下手中西瓜抱起安然,看了下夏天和高湛,“姐姐来了我先出去,你把他们也叫出来吧。瓜田被糟践的不成样子。”   “好,小姐赶紧去外面树荫下乘凉。瓜田的太阳大晒得不舒服。”   十亩瓜田一片绿盈,从外面看去人在瓜田绿色的映衬下边的十分渺小。   林子晴站在瓜田之外的树荫之下,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子墨,嘴角的笑意明显增加。   十亩田地,可不是一般小的距离。从远处看,人在面前像是一个点在慢慢移动。   林子晴等的着急,想往前走走。恰逢这时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推,她毫无防备,扑面倒地,弄了浑身是土。   她快速起来向后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恶臭衣衫褴褛不堪的女人正伸着手哈哈大笑,疑似痴傻。   林子晴本不是吃亏之人,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那人脸上。疯癫女人被打疼了张牙舞爪对着林子晴一番乱抓。   教训人她是可以,但要真轮起打架,她完全处于下风,根本不能还手。   眼看衣衫被抓住臭味扑面,她选择自我保护,推让那女人离的远些。   子墨和荷香刚从瓜田出来,走到一半的时候瞧见地头发生的事情。荷香连忙放开夏天的手,快速往外跑。   嘴里大声喊道,“夫人那女人是疯子你离她远点。”   没等荷香靠近,林子晴再次被推倒,那女人直接上手抓了林子晴的脸,一片血丝。   她顿时怒气赤红了眼睛,“你这疯子,找死。”伸脚狠狠一踹,疯女人反而更用力了。   “打死你、打死你……。”疯女人张嘴大喊一直叫嚷,像是有通天仇恨似的。   疯子发起疯癫如何守得住。看她发怒癫狂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荷香上前抓着了那疯女人,主仆两人才止住。   “夫人你没事吧,我们现在赶紧去镇上找薛大夫看看。”荷香看到了林子晴脸上的抓痕,心疼却不敢说。夫人最爱的便是这张脸,现在被严重抓伤,如何是好?   “差人让薛颂过来。我脸定是抓伤了,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捆住。找她的家人过来,这笔账得算。”林子晴站好任由荷香帮她梳理抓乱的头发。脸上生疼,不用镜子便知道肯定是被抓伤了。   莲香从远处过来,见到她脸上的抓痕,惊讶大喊,“夫人你的脸被抓伤了,那个疯子做的?”   她不笨,看到了前面被打的倒地不起的疯子,上前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她身上。只听那傻子呜咽呜咽的哭着,蜷缩在一起,全然没有刚才的张牙舞爪。   莲香还想上前去打,子墨过来瞧出了那疯子是谁,轻声喊了句,“别打了,总归是个疯子打了也没用。我让人去找她的家人来。”   这疯子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儿媳妇,那个不知怎么就疯了的女人。   不知道她怎么就打了姐姐,子墨疑惑。她是护着姐姐,但这个女人是疯子,她还能真的置气上前打她一通?   莲香不满子墨的举动,“小姐你怎生护着这疯子?她打了夫人直接赔命都不为过。看夫人脸上的伤痕不知能否消除,若是在侯爷府早就拉出去杖毙了。”   “我没护着谁,她是疯癫之人你还真能与之计较?”   全是穷苦百姓,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事儿”,家里没钱手中没权势,遇到事儿只能拿命去抵,想来也是可悲。   她不是盲目行善但也不会无动于衷冷漠心恶,若真的能治好姐姐脸上的伤赔钱便是了,不至于非得要了这疯子的命。   林子晴一直注意着子墨,低声轻笑了,“墨儿不必担心,姐姐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这疯子本就疯了我还能真与她计较,罢了。”   子墨眼睛看向林子晴,面色笑笑,“嗯,别等着了,先去镇上看下脸上的伤。”   “小姐的关心慢了许多,荷香姐姐早就去找薛大夫。”莲香说着,语气不善。话语之中疑似指责子墨的不关心和帮着别人。   她没听出来,自然没放在心上。   镇上的大夫没来,倒是派出去村长家找人来领走疯子的赵强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子墨旁边,“东家夫人,村长那家说了,这媳妇他们不要只管打死卖了都不管。”   子墨听闻皱眉,“他们真的这样说?”   “是,我刚说完这疯婆子闹了事,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嘴里骂骂嚷嚷说只管打死了最好。”赵强说着眼睛看了下那疯婆子。   真是可怜又可恨,明知道不能惹的人还去打真是该死。   “我知道了。”   她犹豫不知如何去办,林子晴站在旁边看她眉头轻蹙。她家墨儿总归是单纯,这也怨不得她,自小养的娇气不谙人事。   疯子是被捆住扔在了地上,一直绑着除了呜咽之声不敢反抗,蜷缩在一起甚是可怜。   只等薛颂给林子晴敷了药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子墨才放心下来,“大夫,脸上的伤能消除得了吗?”   “顾小娘子放心。这个可以消除,只不过需要的时间长了些。夫人近几天先用面纱遮挡。”薛颂说着看向林子晴,脸上带着的担心。   “小姐是放心吧,不用再惩治那疯癫女人了。可惜了夫人全心全意为的小姐,小姐却不为夫人多关心一点。”莲香心中觉着:夫人这般为了小姐,不管不顾侯爷府千里迢迢每年都来,终于找到了也是费尽心思为她好,偏生小姐不知好心。夫人脸上受伤她还尽是护着那疯子。   荷香把子墨的态度归为不关心林子晴而是担心那疯子。   之前听不出来算了,现在那么直接的语气,子墨听的刺耳,她也确实没那么关心这个姐姐,没开口反驳。   高湛和夏天的闯入打破了这时的尴尬。   夏天笑嘻嘻的从远处跑来,抱着子墨,“娘,我好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吃饭了?”   “等会儿再回去,你带妹妹去别处玩。”安然和夏天一起抱着她的腿不放,子墨轻笑看着她们。孩子真不知愁。   夏天前面走,安然后面跟着。小短腿走的不是很快,刚走两步,安然突然倒地被地上的草棵子绊倒了,小嘴一张哇哇大哭。   子墨听到走了过去,小孩子绊倒再正常不过无须担心。高湛和夏天也回头看向安然。   他们还没走近,被捆着倒地呜咽的疯癫女人疯狂的挣扎了起来,被绑住手脚的她在地面爬滚,不知她听到了什么死命的往前爬。而她前面便是大哭不止的安然。   莲香看到继续往前爬的疯子,心中生气走过去抬脚在她身上使劲踹,“你这疯子爬什么爬,抓伤了夫人就是该死,打死你最好。连家人都不要你的疯婆子。”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口齿不清一直呜咽,她是痴傻疯癫被人浑身生疼,不管不顾还往前爬。满是污垢的人使劲往前伸着。   ------题外话------   我在想要不要写个小剧场给大家?说要看的留言么么哒!要看谁的也留言?么么哒!   ☆、105 男人的味道懂不?   安然被子墨抱走,伸手的疯女人像是被惹怒了般,任由荷香和莲香两人按不住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往前爬。   子墨抱着安然走的远些,她并没有瞧见疯女人的眼神,一种惊呼渴望的绝望。她或许只是想看看安然,曾经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可惜死掉了。   村长家的人没来一人,倒是祥林嫂来了。她走到那疯女人面前伸手拍了她几下打的不重,嘴上骂道,“我都关上门了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啊。你哟,爹娘不要婆家不收,我养着你还乱跑。”   祥林嫂嘴上骂着手上打着,但真正心疼这个疯女人的还是她。本就是是表亲却也不是很近,但她就是看不下去,还是在她疯了之后留在自个家中。不说好生照顾却也吃喝不断。   祥林嫂的出现让子墨诧异,她本以为这个疯女人是没人管的。   在她看向祥林嫂的时候,祥林嫂也看了过来。她面色尴尬而苦恼,上前拉着子墨的手,“小娘子啊,你看我能把她带走吗?她是傻了,不知道发什么疯伤了人。那药钱我们出,我能把她带走吗?”她语气恳切态度十分卑微。   子墨本想开口,莲香却先她一步张口说道,“你说赔?你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她伤的可是我们夫人的脸,就是拿命抵都显得太轻了。”   子墨不理莲香看向林子晴,低声喊了句,“姐姐……。”   “我知道了,行了听墨儿的让她走吧。总归是个疯子。”林子晴看似很好说话,眼神却格外深沉。尤其是看向那疯女人的时候,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和子墨温和的眸子相差甚远。   祥林嫂对着林子晴又是点头又是鞠躬就差下跪磕头了。之后对着子墨感恩戴德的说道,“多谢小娘子帮忙,我十分感激你。她是疯了,孩子出生落个三瓣嘴婆家不给治,后来孩子生病了婆家说不许看,嫌那孩子丢人现眼。最后孩子直接病死实在是可怜。她也成了疯癫,那时候还不严重,村长家本不愿要这个儿媳妇也不管她。她遭遇不幸被人糟践了,之后便疯了见不得一点刺激。多谢小娘子出手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子墨闻言有点伤感,她不懂那个疯女人经历了什么,但感觉心情沉重难以纾解。在这个干净淳朴的村庄,她还能被人糟践?   说来也是,这疯婆娘之前好的时候长得也算清秀,奈何疯癫痴傻能懂什么,被人玷污了都不清楚。可惜的是她这一辈子。   人说人的一生结果总会是好的,若你没有遇到那说明你还在路上,并未到达终点。   但那疯婆娘的一生,并未有个好的结果,已经到了人生的终点。   子墨比谁都聪慧比谁都看的清,她选择智者选择的方式,尽量沉默用听用看,怒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让祥林嫂带走了疯婆子,药钱也没让她出。祥林嫂于子墨是一个很好的邻居,有时候远亲比不上近邻,她倒是觉着祥林嫂给她的感觉比姐姐对她要温暖一些。   林子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之前还带着笑意,现在完全冷面沉静。莲香认为是子墨的烂好心,那个疯女人活该被打死,小姐却帮了她。   怀中的安然动了一下,张口喊了声,“娘娘。”   子墨低首看着她面容温和带着笑意。被祥林嫂拉走的疯女人在听到婴儿的叫声频频回头,伸着手往这边看,还拉着祥林嫂的衣服,示意她看身后……。而那身后便是子墨抱着安然的地方。   安然的声音格外清脆,小婴儿娇声娇气的喊叫,格外好听。   祥林嫂也听到了,她使劲的拍了下那疯女人的手,淡淡的说,“别看了,她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就不在了。你这病啥时候能醒啊?等你醒了表姐在帮你找个人家,咱找个穷一点的没关系,再生养个孩子。那个才是你的。”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念书一样。   疯女人摇头,依旧翻手指着后面,“孩子、孩子……,我的。”她说着嘻嘻傻笑了几声,听着极其难听刺耳,却有点悲伤凄惨。   终究是一个母亲的心。   祥林嫂不懂,林子晴不懂,子墨也不懂。当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痛和无助只有当事人明白。而疯女人在疯掉之前她首先是一个母亲,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母亲。   她频频回头以为被子墨抱着的安然是她的孩子。   祥林嫂说了一些话,淡淡的语气像哥穆母亲在教导孩子,疯女人渐渐安分下来,她听了进去。   十亩瓜田,摘完天也要黑了。林子晴呆到下午,耐不住莲香的软磨硬泡还是离开了,她脸上的伤需要镇上医馆的好药去治。而薛颂肯定舍得给林子晴下昂贵的好药。   高湛跟着林子晴离开,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看着夏天那丫头,“你什么有空可以去京城侯爷府找我,我家很大有很多好玩的,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好啊,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万一我迷路了怎么办?”夏天觉着他是一个很好的玩伴,也喜欢和他一起玩。   “不会,你到了我就派人去接你。”高湛非常肯定的说着,小脸昂起,自信而笃定。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莲香扶着林子晴上了马车,却没看到后面的高湛,她走了过来,恭敬而卑微,“二公子,夫人都已经长马车了,咱们就先回屋吧。”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他摆摆手显然不喜欢莲香的靠近。   夏天懂的察言观色看的出莲香不喜她的眼神,随即摇摇手,“你娘叫你呢,回家吧。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玩。”京城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等长大就知道了!   高湛还想再说几句,莲香一直站在他身边不走,气的他眼神不善狠狠瞪她。   子墨和林子晴告别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高湛面色不愉,“湛儿下次也可以再过来。赶紧过去吧,你母亲在等你。”   高湛这才点头对着子墨行礼,“多谢小姨照顾,湛儿先随母亲回去。”   莲香和高湛身边的两个小厮站在一起。荷香随在马车周围,左右收拾好之后,却被莲香推开,“荷香姐姐还是留下吧,总归你现在不是侯爷府的人了。即使跟着夫人你也无法再回到侯爷府中当差。”   “我并没有想回到侯爷府当差,自然抢不了你大丫头的位置。我只是想好好服侍夫人一次。”她心凉半截。之前对她那么好,没想到才几年不见的观景,莲香已经学会转脸不记人了。   荷香对人对事感情深,一心想着侯爷府的夫人和小姐妹。她啊当了这么些年的丫头算是白当了,人走茶凉都没学会。   扔出去的骨头主人还能再捡回来?那绝对不可能。人啊总能被谁代替,你没那么重要。但于自己却至关重要。   荷香在林子晴眼中不过是个丫头,但在南鑫眼中就是高不可攀的人,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只是大家都看不懂罢了!   顾南城一直摘瓜并未注意这边发生的事。等他忙完从西边过来,看到子墨抱着安然,夏天和清哥站在她旁边。太阳的余晖从她身边闪过,带着金晃晃的亮光。   “子墨,你们在看什么这么出神。”他走进轻揽子墨肩膀,安然转头看他笑了起来。   子墨没出声,夏天先是轻叹接着说道,“哎,他们都走了,啥时候能再见到啊?”   “夏天学谁开始叹气的,你才多大一点。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回家了。”顾南城笑着看她。   荷香垂头站在前面,伸手抹掉眼中泪水。子墨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说道,“荷香像是被抛弃的宠物,有些可怜。”   “世人谁不可怜?但世人谁又不可恨。”他低头看着她说,眼神对视彼此懂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都是这么过着,生活也就这么平凡的过着。”像是突然透彻了一般。她想的简单却又复杂。   他没听懂她后面话的意思。子墨甩手把安然给他,“你看着孩子。”   子墨和夏天、清哥把席子卷好放在床底下面。把装有吃食的篮子和水壶提好,他们才过来和顾南城一起归家。   荷香痴痴看着他们前面走着,自个随在后面。夫人看来是不想要她了,那小姐呢?之前夫人刚来她确实生了要跟着夫人走的心思。只是后来夫人说让她照顾小姐,她便又跟着留下。还在小姐面前替夫人说了那么多的话。   现在她是左右为难,本想攀上夫人最后被踢了出来。现在回头再去跟着小姐,她会厌恶自己吧!   马车走的稳当而慢速。高湛坐在马车外侧,面对着林子晴而坐,双手放的规矩安分守己,遵守礼数。   林子晴眼神飘忽不定,深思恍惚。终于把眼神落在他身上了,这打量的眼神让高湛更是浑身不自在。母亲和小姨相比,她还是觉着小姨身上的感觉温暖一点,不似母亲身上阴冷至极。   “母亲……。”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你大哥和父亲可知道?”   “父亲和大哥都不知。我是从管家那里得到消息的,他说之前收到过一封来自这里的信,我便问了地址。”高湛说的不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只是从信件上得到了地方的地址。   “什么信件?署名是谁?”林子晴随口问了一下。她本是想随便问问。但她在高湛面前的态度十分强硬,倒是像在审问。   而高湛也这样认为,更是不敢不多说,“我也不知,管家说的简单。我问了地址便过来了。”   那封信会是哪封?之前薛颂薛大夫送的信件是专人去送,到了夫人手中的。那不曾送到夫人手中的信件,只有荷香那一封。   林子晴并未再问。高湛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赶紧到了地方他好下车,和母亲在一辆马车上真心憋的难受。   林子晴等了一会儿,张口淡淡漫不经心的问他,“今儿在瓜田玩的如何?和夏天相处的还好吗?”   “一切都好。夏天表妹也十分热情待我也好。”他端的是侯爷府的二公子架子,说的缓缓有礼。   “若母亲让你选一人为妻,你选谁?”她试探性的问他。   “母亲此话何意?湛儿不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只是装傻不愿去懂。   “随便问问,你是觉着夏天好一些还是安然好一些?”她继续问道。   “两个表妹都好。夏天热情大方、聪慧活泼。安然太小只是个奶娃娃,湛儿无法评估。”他认真分析,像是做出很努力的样子。   林子晴点头很满意湛儿的说辞。“你说的倒是不错。若你真想娶的话母亲便帮你做主……。”林子晴刚想说,做主定了安然。   高湛立刻回应,“万万不可,湛儿的婚事祖母说她来定。这个我不敢应了母亲说迎娶夏天或者安然表妹。”不得已,只能用祖母来推辞。夏天很好,好到他们可以当朋友慢慢相处。但当林子晴说让他娶之为妻时,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不管是谁只要她安排的,他都排斥。   林子晴眉眼上挑,这个她倒是不曾听说,家里祖宗插手管了这事。   村庄的安静显然是镇上比不了的。子墨到家便开始烧水。荷香神色恍惚,眼睛无神泛着红色,子墨让她回屋休息。   荷香不应,蹲下准备烧火,“小姐,你还是让我干活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我给小姐交个底,今后我便留在小姐身边当牛做马不再生别的心思。我……。”她还能说什么。   见子墨不出声,荷香泪眼婆娑的摇头,“小姐,你可是厌烦我了?”   “哪里的话,我家里正好缺一个灵巧的丫头,你便留下吧。这个家也需要你。”她说话技巧很棒,安慰了荷香又给了她自尊。   荷香心中感激,小姐是第一个对她掏心好的人。荷香还不懂,这种好叫做尊重。   听得子墨的话,荷香心情才缓和一些。烧好水提了出去给她洗漱沐浴,接着便开始做饭。   子墨先把夏天和清哥洗好,自己才泡进木桶里面,静躺放空自己。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她一直在改变自己,不厌恶这种改变。总归是一种好的变化。   想想身边的男人和孩子,她应该是满足的。   沉浸在她的世界里,顾南城进来她并没感觉到,依旧躺在木桶里面。   他走进摸了下手温,“子墨别泡太长时间,怕你又睡在里面。”   “不会。你进来作何?”她抬眸望向他,见他就站在面前也不说走。   “我来抱我家娘子出浴,起来吧。我拿了干净的衣服。”   子墨放轻松任由他抱住从木桶里出去,娇弱软绵的身子被他托在手中,轻盈的像羽毛一样,洁白无瑕的肌肤像刚做好的白馒头,诱人的想咬上一口。   “别看了,赶紧放我下来。你这浑身汗味也该洗洗。”她嫌弃的语气,眼角间却是笑意。   “我这是男人味道,你还嫌弃?”他说着扑面压了下去在她唇瓣啄了一口,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入了房间换上衣服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顾南城也清洗一番,换上衣服之后。看着子墨说了句,“你们在家里玩着,饭菜做好了先吃。我去娘那里看看。”   “好,没事我们等你。看看南鑫的腿怎么样了。”她也是关心。虽是没过去但关心南鑫的心却是真实的。   荷香正在烧火听到外面的声音,顿了下手,心中闪过异样。感觉闪的太快她并不懂那就是所谓的挂念。她答应过南鑫过去看他,几天了也没去过一次。   相对于村子里的炊烟袅袅不散,顾家老宅显得有点凄凉。没有烟火,没有灯光。现在约莫黄昏,家家户户掌了灯,偏生只有顾家老宅一片黑色。   他推开门,并没上锁。走近老宅中的新房,“南鑫你在屋里吗?”   “在,哥我在家你快进来吧,我都急死了娘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南鑫着急万分。他恨死这条腿了,一点不能动弹,连出去走到门外都不能。   “娘去哪里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他进屋找了灯,点好放在桌子上。屋里才盈盈有了灯光。   “我不知道,娘说她去摘瓜了。从早上走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南鑫想着确实如此根本没有回来,像是午饭都每吃。他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到底怎么回事?窦氏她们可是回来了?我去看看。”   “她们好像也没回来。不过在中午午饭的时候我像是听到了一些声响,我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你看我这腿也没办法出去,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回来过。”顾南鑫说着伸手敲打几下腿,疼的麻木却还不解气。他就是生气这腿拖累了他。   “我出去看看。家中做了饭等会儿让荷香给你送些。记住好好休养,你这样乱动乱打这条腿那可就真废了。”   顾南鑫对他的话奉如圣旨,不敢不听,“我知道,我就是怨恨怎么偏偏就我的腿被砸了?我就那么倒霉。”   “在你想得到一些重要东西之前,你必定承受一些痛苦。若你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那你就没资格去得到。”   他不能理解的看着南城,见他神色严肃,跟着点头,“我记住了。”他就是这样怂的快。   顾南城并没在老宅多呆,出门顺着村中大路往顾家瓜田方向走去。   T   ☆、106 消失不见的窦氏母女   路上赶巧了,他刚转身便看到一人走来。那人就是派去帮顾李氏拉西瓜的李林,他牵着驴车正往这边走来。   此时,李林牵着驴车正是要回家。他们找了大半天,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找到,别说西瓜了连人影都没看到。   午饭晚饭都每吃,李林浑身脱力,而和他在一起的顾李氏也好不到哪儿去。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   顾南城叫住李林,“现在才回来?车子上没有西瓜?”他也看到了驴车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东家您来了。我今天是奉了东家的命去帮老太太拉西瓜,可瓜田里面并没有摘好的西瓜。老太太便说让我跟着她,我着一天一直跟着老太太了。”李林说的实话,他是东家雇来的下人,今天又奉了东家的吗,命去帮老太太。肯定是顾李氏说什么他边跟着听什么。   “我知道,你先牵着驴车回去。老太太呢?”他定不会平白无故刁难人。   “老太太刚刚还在后面,这会儿人呢?”李林回头往后面。   顾南城跟着往后瞧,才发现会面有个人影颠颠的往这边走。顾李氏眼神不错,老远就看到了顾南城,快速走着,张嘴哭诉,“南城啊,你可得帮娘个忙。那窦氏三人把娘的钱和西瓜都卷走了,我算是看清她们了,吃我的穿我的最后还偷我的。田地里的西瓜肯定是她们偷得,我家里的钱都没偷得一分不剩了。”   听她说的不甚清楚,顾南城扶住她的胳膊,“娘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林牵着驴车回到新宅,把驴车拴好。走到厨房外边,隔着门旁说道,“荷香姑娘,东家说了让你准备一些吃食给老宅那边送去。老宅那边出了点事,你快送吧。”后面的话是他自个加的,他觉着这样说荷香姑娘能送的快一些。   “老宅出了什么事?姑爷不回来吃饭了?”荷香问着从厨房里面出来。   “我不是很清楚,但知道一点。顾家表亲好像偷了老太太的东西。说来也奇怪,老太太说那瓜田的西瓜也是被她们偷得,那一车的西瓜是怎么偷走的?”他是真感到奇怪,说着便自言自语的问起来了。   荷香一听大概也明白了些许,“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食物。你先在外面等会儿,等姑爷回来再吃饭。”   “应该应该,我等着。”李林笑着说道。他年轻力盛饿的很快,加上午饭晚饭并未吃,现在可是饿的不行了。却还是忍着东家不吃他怎么能吃。   夏天和清哥手中拿着点心吃着玩耍,掉在桌上一些,李林看着想吃,伸手捡了一块快速放入口中,贪婪的吃了起来。   安然就在旁边玩耍,伸着小手把手中的点心给他,“吃、吃。”   “安然小姐,你吃,你吃。”李林笑的腼腆害羞,这小姑娘给他吃的,他有点难为情。   子墨从侧边出来,笑着看向他,“你就吃吧。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看着孩子们,等我们回来便吃饭。”   李林情况她知道一些,在四个人中算是最穷的。无父无母,跟着大伯一家,挣得钱全都带回去,却没有安身之处。这些话都是荷香在她耳边唠叨她听到的。着实替他心疼,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她是这样想着。   “我定会看好他们,东家夫人你尽管放心去。东家也在老太太家,老太太家情况好像不太好。”他说着神情严肃,很认真。   荷香装好了食物,子墨和她一并出去的。   夏天和清哥还在院子里玩,安然也不哭闹,正拿着食物给李林吃。   从新宅到老宅,她们两人到了之后。顾李氏的情绪被安抚的差不多。顾李氏见了子墨突然心虚了起来。   子墨看着她轻声说道,“我带了饭菜过来,想来这里应该没开火。今后若是麻烦我便让荷香每次做好送来一份。”   “没事了,荷香把饭菜放到南鑫屋里去。”顾南城安抚小娘子说道。   荷香应了声提着东西进了屋。顾南城对顾李氏说道,“好在人没事。若断定是她们偷了家中物品,等日后找到定不轻饶。瓜田的事娘你先看着,明日我便带南鑫去镇上接了骨。南鑫的腿是骨头伤着在家里养也没用。”骨头接不上干养着根本无用。这样的话他说的委婉,顾李氏听不太懂。   顾李氏没了主意,南城说什么她只点头,“窦氏她们母女三人要是再出现被我发现,定是打断她们的腿,害了南鑫不成还偷了我屋里的首饰和银钱。我这一辈子的积蓄啊!”   顾南城没接她的话,子墨沉默有点好奇。她一辈子的积蓄是有多少让她这般痛恨窦氏母女?   荷香从屋里出来眼眶微红,提了空的竹篮,对子墨说道,“小姐我先回去,饭菜已经放在桌子上。”   “好,你回去吧!”看的出她的不对劲,子墨并没多问。   顾南城拉了下小娘子的手,看着顾李氏,“我们也先回去,明日我再来。这几天就让荷香先帮着送饭过来,也别做了。”   “行,行。你们回去吧,孩子不是还在家里。有时间得了空把夏天和那小的带来。”她竟然没记住安然的名字,只能用小的来代替。   回去的路上,子墨好奇问他,“怎么感觉像是变了性子?关心起夏天和安然。”   “娘的关心不好啊,你这小娘子,都那么长时间也不愿喊她一声娘。”这么些年,他倒是听了出来。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不习惯。”她不习惯喊顾李氏娘。连林子晴她都不太愿喊她姐姐。   顾南城自然知道,不过是嘴上说说。能让小娘子开口确实不容易,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曾称呼他的名字,也不愿喊他相公,除了在床笫之间的逗弄,她能勉强喊上几句惹人羞的话。   第二天,顾南城起的比太阳还早,迎接他的是外面一排排的向日葵。昨晚安然跟着他们睡。荷香也起的早,准备了早饭。   “姑爷,早饭准备好了我端到房间里。”   “不用了,我简单吃些。你等子墨醒来再给她端过去。”顾南城说着快速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饭便离开。   他驾着驴车出门,荷香等他走远才关上门。她知道,姑爷这是带着南鑫去镇上去看腿。她心中也担心,南鑫的腿到底会如何?昨夜听到他说的那般不堪,她想想都心疼。   只是缘分不够深,她不能轻易许下了承诺,置之不理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太阳渐渐升起,微微合闭的向日葵渐渐开绽,一朵朵像在和空中的太阳较劲,争相开放。   夏天和清哥自己起来,洗漱完毕,衣服穿的也甚是整齐,根本不用操心。只管把安然的小衣服套上,她也清闲下来。   “荷香,你可是见了姑爷?”子墨坐在餐桌前帮安然弄好粥喂她喝下。   “姑爷应该是去了镇上,昨儿不是说带南鑫去镇上看腿。”她站在旁边候着说道。   “看我记性竟然忘了。嗯,一会儿我们去瓜田看看,昨儿摘的西瓜并未拉完。今天再往镇上的铺子里送些。”她是这样决策的,顾南城不在,她想这样安排应该可行。   一个人意外出现在村子里,打乱了她的安排。此人正是天香楼的何管事,驾着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一路从镇上到了这儿传说种西瓜的村子。只是没想到这路也太烂了些,好好整顿一下再过马车肯定轻松许多。   一路坎坷不平终于到了这家,他下了马车头还晕乎乎的。脚没站稳,便砰砰的敲响了大门。   荷香在正在屋里听子墨说道今天的安排,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小姐我出去看看,外面谁在敲门那么大声。”她皱眉不喜,大早上的敲门。这人也太烦了些。   子墨点头,荷香出去!   刚开了门便见外面一人猛地往前扑,她赶紧闪开,“你是谁?找我们家做何?”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何管事轻哼,“我是天香楼的何管事,找你们东家。”   “我们姑爷不在家,你改日再来吧!”天香楼的管事?她没听过,不知道也不管。   “我们谈的可是生意买卖,下次再来?我可不敢保证下次我还再来,从镇上到你们破村子里能累死。”颠的他屁股一直疼。   一听是谈生意,荷香收起漫不经心,定下神来,“你先进来,我去问下小姐。”   何管事这才进入了宅院。见荷香往屋里去,他站在院子中间四处看着周围,好一个玲珑精致的小院,看着别样舒服。和顾南城那人身上的气质不符。上次他上门谈生意气势逼人,他以为家中是豪宅金碧辉煌,没想到竟是如此素雅别致。   子墨也不懂生意,但听到说是找南城谈生意的,又不敢耽搁便出来了。找了夏天和清哥随着,荷香也在跟前。   本是看着宅院的何管事,突然见从正屋走出一个清新靓丽的俏佳人,眼神滴溜暗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立刻收起那股子眼神。一本正经端起笑意,望着前来之人。   夏天看到何管事,又见他眼神只盯着她娘,撅嘴问他,“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啊,我忘了说了,我是何明坤,天香楼的管事。之前和……,怎么称呼?”他低声轻轻的问,看的却是子墨。   “肯定是我爹爹,你问我娘做何?”夏天语气冲人。   何明坤这才回神暗自骂自个色迷心窍,他是来谈生意的,不能只顾着看美人。再说这美人都成亲孩子这般大,他看了也没用,但实在是控制不住。   “哦,是顾相公,我和他谈了西瓜的事情。由你这边出西瓜卖到天香楼,你看着都两天时间我那边已经缺货,能不能现在补上?还有那个叫西瓜汁的,我确实很想知道也一并给了我方法,咱们这生意才好继续做下去。”何明坤心机算盘打的响亮。他明知道顾南城不在偏偏问小娘子要西瓜汁的方法。   子墨看他,“西瓜可以给你,已经摘好在瓜田里面。这个西瓜汁的方法?他没告诉你啊?”   何明坤摇摇头面色无奈,“没有。”   “我不是很懂,回头你还是问孩子爹爹吧。”她巧笑说道。   美色当前,何明坤脑子还算清楚。心中暗自想着:顾家相公说这法子是小娘子想的,偏生这小娘子说她不懂。很明显这是藏巧不愿说!   他思量之后点头笑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把西瓜装车带回天香楼,我亲自来装省的你们费力。”   “西瓜是可以给天香楼,但价格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些。我想这个还是等孩子爹爹回来再谈。不如你想回去,我们这边准备好直接送到酒楼去。”她面容带笑,极其温和。笑容里透着清澈冷静。她对眼前之人并无好感,他的眼神太过于深入再窥探她。   何明坤无法,只感觉碰了软钉子。   “我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不能双手空空而归。听闻你们家瓜田十亩之多,方便我参观看一下吗?”生意谈不成也不能白来一次。听经常去吃饭的杜老头说了,顾家瓜田一眼望不到头,能从瓜田里面亲自摘西瓜那感觉非常好。他听得好奇早就想来看看。   “荷香,你带他去瓜田。”想参观瓜田就随他去,现在不可能把西瓜给他带走,南城怎么做和安排的她还不知道。   他口中的杜老头是镇上出了名好吃的杜老头,他是喜欢吃,家中有钱吃喝不愁。镇上知名的小吃店全被他走了遍。天香楼自然也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荷香带着何明坤去了瓜田,夏天和清哥留在家中。子墨带着安然自然没去。避嫌她也不该去。   中午饭之前荷香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钱袋子,面上带着笑意,进门见到屋檐下坐着的子墨,“小姐,那何管事走了,摘了有十几个西瓜,这个是给的钱。”   “嗯,你收着吧,拿着钱以后买些用的东西。”她手中拿着书籍,瞧了下荷香便又低下头。原来她在给安然启蒙,正在教她识字嘴里脆生生的念着诗歌。   荷香听后点头,“是,我先收下。这个钱以后买菜买肉也省的从小姐那里拿钱了。”她来到这里也有两年,但从未有一分工钱。   平日里吃喝不断,衣衫鞋履都是子墨从镇上买来给她,她不收钱,但子墨不能不给。每次都会寻了机会给她一些钱。女人还是要有一些钱才好傍身。   荷香在厨房里做饭,忙的热火朝天香味从小小厨房里四散出来。子墨切了西瓜找出果汁机榨了果汁给大家。只等荷香把炖好的鸡肉端出,夏天和清哥已经团团围住,闻香凑到跟前。   “荷香姑姑这个肉好香啊,我想吃。”   “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尽管吃。”这是活鸡荷香自个操刀杀的。   这几只鸡是那时莲香从集市上买来的,一直拴着放在厨房里。几日不管鸡屎味重,荷香寻思还是杀了给大家补补。   小姐爱干净家里闻不得杂味,院子里也不养鸡鸭鹅。   荷香把炖好的肉端了出来,她做法简单只是把鸡肉分开几大块,放如锅中加入大料开始卤煮。   鸡是农家养的土鸡,炖的时间又长,味道自然不差。   炖好的鸡肉刚端上桌,大门被敲的砰砰直响。荷香正在厨房给瓜田的四人准备饭菜,子墨走到门边开了门。   “你回来了?刚做好了饭。”她开门只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顾南城。   “嗯,她们也来了,一起进去吧。”顾南城先进入门内,伸手抓住子墨的手,而门外过来的便是莲香跟着的马车。   从马车下来的不出意外是林子晴,她面容被一张干净绣着梅花的面纱遮挡,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高雅。   子墨看着她有些出神,没想到这样的姐姐看着舒服好多,比之前冷面的样子看着舒服好多。   她上前轻声喊道,“姐姐。”   “墨儿,姐姐又来了,这次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我们姐妹两个好好聊一些话,可好?”她语气柔和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身湖蓝色衣袍,头发是高高竖起,端的是富贵人家的作态。   子墨点头,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住。她回头看向顾南城,眼神里透着不解。   “没事,你们去谈。”他把担心隐藏下来。   路上遇到林子晴,她说很多话都是一些直戳心房的话语。他想了许久,还是隐瞒下来,事情慢慢拖着吧!   莲香进来宅院面上笑意盈盈一直不断。见到荷香白巾包头从厨房里装好食物提着出来,浑然没有之前侯爷府那大丫头的气势和能耐,倒显得落魄和平凡无趣。   “荷香姐姐真忙啊。今后你就留在小姐身边吧。昨儿侯爷来了消息差人请夫人回府。侯爷也从漠北回去了。”莲香笑的自然不过分,她本就不喜欢这里也不愿在这里呆着。以往侯爷府生活的多好,偏生跑到这里来遭罪。   荷香面容一紧,她心中说着要留下好好服侍小姐,但听到莲香这样说还是很难过。她从小便在侯爷府生为奴,一直到现在感情还是有的,此刻被莲香这么说像是在打脸一般。像是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根本没有人在乎。   荷香仰头面容牵强带笑望着她,语气不大却很洪亮像是在说她过也很好,“今后夫人就有劳莲香妹妹多家照顾了。我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留下来也是极好。再说夫人远在京城侯爷府,我在这里替夫人好好照顾小姐也心甘情愿。”   ------题外话------   各位宝贝儿们么么哒!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作者君会努力更新的!   T   ☆、107 姐姐说:处理了   客厅桌子上放的鸡肉,味道浓香时不时的传来。子墨坐在床边,和林子晴一起,面容恬淡而清和,林子晴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像是万般无奈却无从诉说。   子墨抬眸看着她,等她要说的话。   “墨儿,姐姐要回府了。但又十分担心你的生活,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如何了?和姐姐一起回府。”林子晴轻声询问。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她极其呵护。   “姐姐,我还是原话。我家在这里必须留下,今后若是有时间我带着家人一起去看你和湛儿。”她毫不犹豫的说道。之前有猜到她可能会旧话重提,没想到她真的说了。   “我知道你脾气固执,罢了不勉强了。但姐姐有个要求,我瞧着安然十分得喜,想定下安然等她长大后接入侯爷府,你看如何?”林子晴目的性很强,她喜欢安然更像让安然留在身边。但湛儿的婚事她又无法做主,只能回到侯爷府再说。   现在要离开心中更是不舍忧虑,想先把安然定下,安了心最好。   子墨不懂她的想法,“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定下安然?”   “我想等安然长大了嫁入侯爷府,和湛儿不挺好。”她说着笑道,想到今后能把安然养在身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们是表兄妹绝对不可。安然太小,即使等她长大了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安然将来肯定有她自己喜欢的人,我断不会帮她决定。”   “你呀不懂、表兄妹才是亲上加亲。我先把安然定下今后再说,等我回了侯爷府便送来定亲礼。”林子晴突然变得强势,根本不理会子墨的拒绝。   子墨眉头皱的厉害,这个姐姐强势起来她真的无法抗衡。   林子晴出生豪门大户,又在侯爷府当了十几年的当家夫人,决定的事情别人万万改变不了。   但子墨明显不开心,林子晴不忍心又道,“你听姐姐不错的。将来你会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温柔的模样想对你好的神情,让子墨感到奇怪。这个姐姐若真是对她好,为何要把她的想法强加给她或者是安然,若安然不喜那样的生活呢?   她还是摇头不应。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莲香在喊,“夫人,我们也该走了,侯爷派来的马车已经到镇上了。再晚我怕时间上会赶不及了。”   “我知道,你去外面等着。”林子晴说了几句。拉着子墨的手不放,她却是关心子墨,以长姐的姿态和心思护着她,但林子晴心中还是太过于强势,一些事情不考虑别人直接强加于子墨,徒令她困扰。   林子晴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看非常新而数额较大,递到子墨手中,“你不肯跟姐姐走,姐姐不怨你,这些钱你拿着用。家中只凭那些瓜田根本不行,没有钱该如何生活。顾南城本事不大,跟着他你就吃够了苦。偏生你又不愿和我去京城,你说,你叫我如何放心下你。”   “姐姐,相公他很好,他照顾懂我体贴又会看孩子,而且他也在为了我们的生活努力他做的很多。我生活的很知足并不觉着困窘。”子墨极其不赞成林子晴说的话。若说之前生活过的难捱,但现在她觉着活的很舒服。   “姐姐知道你心善,嫁了这样的人家也学着与他生活。姐姐是心疼你,这钱你快快收下,当初你出嫁我没送你什么,这些必须收下。”林子晴不容她拒绝,把钱放在床边一角。   子墨眼神落在银钱上,她当真无法拒绝。罢了留着吧,权当给安然和夏天的教育基金好了。   林子晴说完转身出去,子墨随她一起。   林子晴必须要走了,那边催促着急。她眼中只有子墨和安然,对夏天和顾南城根本不予理会。走的时候更是一句话不说,倒显得顾南城甚是尴尬。   子墨这个姐姐甚是瞧不起他,他心中明白。甚是苦涩难言,见子墨出去他便站在门外,夏天和他站在一起。   依依不舍的林子晴抱着安然不舍得撒手,真想抱着回去。   子墨看着安然伸手接住,“姐姐把安然给我吧,你们赶紧上路。从这里到镇上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子晴不舍啊,看着安然又看向子墨,“墨儿,姐姐真想带走安然,这孩子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真是舍不得。”   “姐姐……。”她语气带了些怒气,尾音拖的长长。她的孩子自然不会让别人带走,上前抱着安然像是夺了过来,紧紧抱在怀中。   林子晴神情略显尴尬,莲香看了下子墨,“小姐,夫人是心疼安然小姐才不舍。若真是安然小姐在夫人身边长大,将来那身份可就非比寻常了。绝对不是一般小门小户人家比的上。”   “我们家本就是小门小户,不喜那高门大宅。劳烦姐姐关心,安然我带着刚好。”总归是姐姐,她念及姐妹情分并没说莲香。   只等马车走了很远,她才安定心神。怎么感觉姐姐来像是狼来了一样,她摇头笑笑,转头,便看见顾南城就在身后。   很安心。   “子墨,你当真不喜高门大宅的生活?还是只是对她才这样说的。”他轻声问她。她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很感动但有点不真实。   “你说呢?若是喜欢高门大户当初就不会下嫁你了。回家吧,等了许久也没吃上饭。”她说个下嫁,本是无心之举。   却搅了顾南城的自尊。她下嫁说的便是南方家庭条件不好。她本是带着高贵而来,怎么能不算下嫁?   安然见到顾南城伸手抱着他,从子墨身上爬了过去。他接住抱在怀里,别说林子晴喜欢安然他也喜欢。   他的闺女谁也不许抢走。但他却许下了一个口头约定,只等安然长大或许才能解除。   林子晴的马车走的渐行渐远,从子墨家往村外走,路过祥林嫂和顾家老宅。祥林嫂家和顾家老宅都在一个路上,宅院坐落在大路左右两边。   从祥林嫂家门口经过马车停了下来,莲香掀开门帘低声问道,“夫人如何做?”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村子里是谁和墨儿有过节?”林子晴异常冷漠阴狠的声音。   “之前是有个叫孙利香的听说和小姐不合,还出口骂过小姐;再者便是这个冲撞过夫人的疯婆子,她不仅出言谩骂过小姐还有试图伤害安然小姐的动机。”这小村庄的村民如此简单,什么样的事情问不出来,三姑八婆使点小钱,一问便知。   “两个人都处理了。”她轻哼,坐在轿子里面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是,夫人。那孙利香不是这村的,时间紧急怕是难弄。那个疯婆子倒是简单。”莲香说着,眼露狠意。   “不在这里的女人不用管她,今后若出现直接处理了。眼前这疯女人便解决了吧!找人做的干净点。”   她话完莲香点头,几乎没有停留过长时间,马车便离开了。   夏季何处不吵闹,虫鸣鸟叫,村子里养着的牛羊四处叫嚷。放羊归来的小孩子,坐在牛背上沿河边放牧的人,处处都是生机。   唯独河道里那飘起来的身影,看着几分熟悉。脏兮兮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一张看不清的苍白无血色的脸趴在水中,晃晃悠悠。   几个年岁小的孩子,脱光了衣服,一股脑的扎了下去,在河水里面猛地又钻出来,笑嘻嘻的叫喊着。   夏天和清哥坐在岸边看着河里小孩们的玩耍。夏季燥热,小胖子也呆在家里休息没去学堂,说是来帮爹娘干活,他却最爱在小河里洗澡捉鱼。   夏天是害怕不敢下水,怕回家被爹爹打。而清哥跟着她一步不离走哪儿跟哪儿。   顾家宅院,子墨让荷香去热了鸡肉。分开了一些装在盆子里端着给瓜田的人送去。   她准备好碗筷坐下,却发现夏天和清哥不在,“荷香,你看到夏天和清哥了吗?”   “出去玩了。刚才小姐和夫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吃了饭,饿不着的。”荷香在厨房大声回应。   “嗯,好。”她低声说了下,把手中的筷子给了顾南城。   他把筷子抓在手中,看着面前的碗心中有点空荡荡的。林子晴走的,把他的自尊打击的七零八落。想到她说的话,南城心中不安焦躁。   你没本事根本就守不住墨儿……。   墨儿当初嫁你肯定是受尽了委屈,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儿,怎么可能会嫁到你们家。   当初墨儿嫁给你肯定是想借助你的力量离开罢了,她是无奈之举才选择下嫁。   林子晴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他想到了什么,上一世娶子墨的时候,他们洞房之初她娇羞满面的说是倾心仰慕他。和婚后冷淡的态度显然不同。   他要去京城科考,她表现的比他都兴奋激动。那时他只以为子墨是希望他能高中。但按照正常女人所想,子墨关心的应该不是他吗?为何在他提起京城的时候显得那么激动兴奋?   之前他不明白,但听林子晴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抱着安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一直落在子墨身上。   子墨拿起筷子夹了肉放到他面前的碗中,“你看我作何,赶紧吃饭啊。一会儿还要去瓜田吗?”   “怎么看都不够,想这样一直看着你。”他眼睛认真看起来有点严肃。   “呵呵,别看了。我又不会离开,赶紧吃饭。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和你说。”林子晴离开之后她心思安静沉稳下来,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想到之前瓜田的事情,她的好好的和他说一下。   天香楼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人,吃的也简单。顾南城没什么食欲但在子墨的眼神注视下还是吃了不少,安然也吃的小嘴冒油,小家伙像只小猫咪,十分亲近人。   吃饱了之后,顾南城把她放到子墨怀中,“你抱着安然,我把这些收拾了。”   子墨也不抢着说做,低声笑了句,“好啊,你全做完我就省事了。”   顾南城端着盆子和碗筷出去,刚到门口。家夏天和清哥一路小跑的进来,推开门猛地又关上。   两个小孩子脸色苍白,“爹爹,外面死人了,好吓人啊。脸可白可白的。”夏天语速快说的利索。   顾南城听到顿了下手,“谁家的人?”他本能的问,没发现他问的是两个孩子,两个快被吓傻的孩子。   “不知道,小胖说是傻子死了,在河里淹死的。”夏天点头眼睛瞪的圆大,神情肯定极力告诉顾南城她所看到的。   放下碗筷他没洗,伸手排拍了下他们肩膀,“回屋找你娘去,别乱跑。我出去看看。”   河道只有一条,淹死人还是一次听到。之前也只是夏天和清哥掉入水中被怀义救了出来。能淹死人他直觉是有蹊跷。   等他过去的时候河道的外围站了很多人。死尸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大家站在旁边众说纷纭,猜测是谁干的?怎么死的。   “南城你过来了,那疯婆子掉河里淹死了。你看那死的模样惨不忍睹啊。”铁匠铺的老板已经和顾南城熟识了,见他过来极力分享他所看到的。   “是掉入手中淹死的?可是报了官请仵作检查一下。”他本是当官出来,张口便是报官仵作。   铁匠铺老板奇怪的看他笑道,“那疯婆子是淹死的,请哪里来的仵作。已经找人去怀义家叫人。这疯婆子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得了,报什么官。”   顾南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疯女人的脸。极其狰狞非常恐慌害怕,根本不像是淹死之面相。   但见大家都这样说,他也没怎么反驳。   只等祥林嫂和怀义过来,大家让开催促喊道,“祥林嫂,这疯婆子死了赶紧埋了吧。堆在这里恶臭味都有了。”   祥林嫂有点被打击到,站也站不稳。这个表妹疯了她宁愿养着,想好好开导等她好了。前儿还对她说着等她疯病好了再找个好人家生个自己的孩子。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没了。   祥林嫂站不稳,怀义担心她,“娘,我们先抬回家吧。”   “我知道,怀义啊,你找几个人帮忙抬一下,娘走不稳路。”她这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没出声但就是哭泣不止。   村子里看热闹的妇人,怜惜她心善,上前扶住祥林嫂,“怀义你去忙,你娘我们照顾着。”两个平时处的好不错的妇人说道。   怀义点点头,找了村子里两个要好的男人抬着疯婆子的尸体离开。村民们看着给他们让了道儿,有的人是直接跟着回了怀义家。   顾南城走在最后,在疯婆子的尸体被抬走之后,他在河边的草丛中发现一条丝线,青黛之色,和草丛里的颜色极其相似。若是看的不仔细肯定发现不了。   他上前蹲下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铁匠铺的老板没走,见顾南城动作奇怪,他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掉了也别捡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没有,我以为是掉了东西却发现是青草。没事了我先回去,这条河得看好别让孩子们再下。”   “是啊,发现疯婆子尸体的还是村子里的小胖,那孩子回家肯定被他娘痛打一顿,没事下什么水。亏的你们家夏天没下水在岸边坐着。”铁匠铺老板来的早,他来的时候正巧夏天和清哥也在。   顾南城点点头,转身回家去了。   到了家关上门打开手掌,那条青色丝线看着熟悉的很,却想不出是谁?   荷香正从屋里出来,见他站在门口前面不动,“姑爷怎么站在门口?小姐在屋里呢。”   “我知道。”他收起那丝线起身往前走。   荷香看他走的匆忙,刚才一闪她看的仔细,低声嘀咕,“那个不是莲香头花上的丝线,姑爷拿着作何?”真是费解。她道是姑爷生了其他心思心中开始嘀嘀咕咕。   刚走几步听到荷香的声音,顾南城停止脚步,转头问她,“你刚才说什么?莲香的什么头花?”   “姑爷,我说的是你手中那根线是莲香头花上的线,怎么在姑爷手中啊?”荷香也看着他,想问个究竟。   “莲香?跟着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他眯着眼睛,思考着见到的情景。   荷香点头又道,“是啊,莲香最爱戴这个带着线条流苏的头花,看着好看。奇怪的是莲香和夫人已经走啊了。”   “这个是在门口捡到的,可能是她掉了也不自知。”顾南城多言解释了一下,掩饰心中已经明白的震惊。   荷香更是皱眉了:莲香那头花做的非常漂亮,就是因为好看才不会轻易掉落。除非是使足了劲儿去拽,不然根本不会自己掉落。   顾南城没再说转身去了房间。子墨正带着夏天和清哥玩黑白棋子。   “子墨,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他从子墨怀中抱下安然放在地面上。   子墨抬眸看他,“我知道了一些,让夏天和清哥出去吧,我们再谈。”她把最后一颗棋子放下,这盘棋她竟然输给了夏天。   “夏天、清哥你们带着妹妹去院子里玩,等会儿再来玩棋子。”   “我知道,爹爹要和娘说话,我带着妹妹出去玩。”夏天小脸一笑,牵着安然的手出去。   “照顾好妹妹,不许出了家门只能在院子里玩。”他担心她会再出去嘱咐说道。   ☆、108 小娘子摘了子孙草   三个小家伙出了正厅的门,正厅外面靠近墙角是成排的向日葵,夏天像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出门便撒开安然自个跑开。   安然扶着门旁迈出小短腿从门槛上跨过去,见夏天根本不带她玩,张口娇声软糯的喊,“你要听爹爹的话照顾好我。”   “你自个会走,我不照顾你。”夏天反声不看她而说,伸手去够长得比子墨还要高的向日葵。   安然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身子,“姐姐、姐姐,要。”   “你太小了,够不着。你去把凳子搬过来,我踩在上面做摘。”夏天聪慧,自小便能指挥人。安然小却很听话,颠颠的去搬了比她还重的凳子过去。   三小孩在院子里玩耍,荷香在厨房忙碌,时不时的勾头往外看看。   而这边主屋里,子墨和南城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子墨忍不住打破安静,抬头看他,他一直注视不出声她感觉奇怪,“你有什么事怎么不说?想让我猜啊。”   “夏天告诉你了吧,外面河道里死了人。是村长家儿媳妇。”他看着子墨想从她眼中看出其他的反应。可惜没有,她一如既往平静的眸子里除了惊讶和愕然别无其他。   这件事和她根本没关系。他在想,她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怎么回事?祥林嫂不是带她回家说要好好照顾?怎么被淹死了?”她轻声去问,语气之中的不敢置信说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看这个。我刚才听荷香说,这个线是莲香头花上的东西。我在村长儿媳妇尸体下面发现的,兴许是巧合。”他希望这个和莲香没有任何关系。   莲香跟着的主人是林子晴,林子晴又是子墨的姐姐,若是上次那件伤了她脸面的事,她能怎样做吗?深宅后院的女人心计深沉带让人恐慌。   子墨不想去相信是林子晴所谓,她眼睛瞪大眼中有恐慌和懊恼,“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你担心什么,又不是你做的,千万别哭。”他真是心软,见不得她一点的眼泪。伸手扶住她带着柔情呵护。   她没那么软弱,她应该能明白林子晴的世界和她的完全不同,根本不能以此相待,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而眼前这个男人像是极其喜欢她娇弱的样子,她心中这样说道。若真是一般冷漠表情这件事真的就和她分不开了,反而现在她表现出来的惊慌和害怕。顾南城觉着,这件事和小娘子根本没关系。   不管任何时候她都得学会保护自己,女人的保护色谁也看不透。   她的眼泪反而像极了保护她的武器,让顾南城不敢去怀疑。林子晴是她的姐姐,又是权势地位极其高不可攀,他怎么会不怀疑她有其他想法。   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温声细语心中忐忑难安,半分真切半分虚假,“我没哭,我怕的我是我们所想是真的,那该如何?之前姐姐走的时候非要安然给她养着,我不许没答应。那时她眼神变得阴狠,我担心……。”这时的忐忑是明显不安了起来。   实际上她担心是多余的。林子晴能伤害所有人都不会伤害她和安然。   她是林子晴的妹妹,一个带着家族的精神之托,而安然偏偏像极了小时候的子墨,她怎么舍得下毒手。   顾南城和夏天在林子晴眼中或许什么都不算,但子墨和安然必定视如珍宝。   顾南城心疼怜惜护着她,“不用担心,她断然不会伤害你和安然。再说还有我在。而且她们都走了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我便毁了这东西,谁也不知。外面只说村长媳妇是被河水淹死的。”   如顾南城所说一样,祥林嫂家把疯婆娘的尸体抬入家中,没放两天,身体发臭,极其难闻,快速把坟墓挖好便下葬埋了。疯婆子埋的地方是个荒地,和她三瓣嘴的闺女埋在一起。终于能抱着闺女走了。   祥林嫂跪在坟前,死者为大,她给她苦命的表妹烧了最后的黄纸,愿她走的好,将来好投生落个好人家。   怀义把新翻的黄土往上添了几把,铁锹拿在手中,看了下面色憔悴的妇人,“娘你别哭了,这都是命。现在死了总比活着受罪强。”   其实他知道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知道是谁糟践了这个表姨,心中愤恨他却拿那人无法。无意间听到了那人说的恶心流里流气的话。若是有证据他定能治的那人死不足惜。   “怀义啊,你还小不懂人赖活着比死了强的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人说头七魂儿回家都是骗人的。你爹爹走的时候,我在家中等了他足足七天什么都没等到。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活着比啥都好。”   活了大半辈子,她悟出来的便是活着就好,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时间易逝岁月不待,稍稍才折腾几下而已,转眼之间已经变换了季节。天气就变了许多,初秋现了形。   顾家瓜田的西瓜,顾南城安排了马东和李林给天香楼送了一车,不多不少。这次的西瓜比上一批加了三文钱每斤。   顺便带过去的还有榨西瓜汁的方法。何明坤苦笑着加了钱,这顾家相公西瓜给的少价格却要的高。不过可喜的是榨西瓜汁的方法终于得到了,权当是花钱买了方法。   顾家镇上的商铺几乎是隔几日开一次,每次生意都好的出奇。原来小娘子想了个方法,在卖东西的前三天写出一个小木牌放在门口,告诉大家哪天有抢货时间。利用的方法便是现代常用的饥饿营销。在古代用的风生水起。   宅院里的向日葵和新开荒地上种的向日葵全部收割,瓜田整顿好种下冬小麦。秋收完毕下种之后,他们便闲在家里开始打理向日葵的瓜子,准备秋冬两季开铺子卖这些干货。   李林和马东说了自个心思想继续留下当长工,顾南城婉言拒绝了,他们家现在不足以请长工,等过了年再说。若来年这些人还来,他会考虑一下。   赵强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关键时刻从不错失,“东家,明年我也来。我家里兄弟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宁愿跟着东家干事。只求给个工钱和口饭吃,将来能讨上媳妇就行了。”   “我也是,我光棍一个走哪里都不怕。我也愿意跟着东家一起。”李林说完看了下赵强,他们是一起来的。这两年来一起守着瓜田,早就熟悉,算的上哥们。   “我们是拖家带口,倒也愿意跟着东家,可是我们家在外村,想全家跟着却怕拖累了东家。”刘老大和马东是成了家的人,万万不敢把这辈子卖给顾家。   顾南城自然都理解,“你们随自己的心意,只要来这里便有活干。收拾好这些干货你们就可以回家等到过了年,开春之后再来。”以往每年都是如此。   眼前这四人显然是把顾南城当成地主一样看待。有工的时候过来,到年尾便给了钱回家,只等明年再来。   约莫过了三天,葵花和打瓜全部收拾好。子墨和荷香在屋里给四人分别准备了荷包,也就是作为这一年的红包。   荷香见子墨放的钱多,笑着说道,“小姐你给的可真多,今年咱们家收成好定是能过个好年。”   “是啊,日子一天天的变好。”四个红包全部装好,钱几乎是一样的。但在刘老大和马东包袱里分别放两盒点心和一匹布,李林和赵强则是多了一身衣服。   她和荷香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着出去。他们四个人正在院子里站着。面前一人放了一袋子的西瓜,不重坑在肩上便能离开。   子墨走过去把包袱分给他们,“这一年你们辛苦了,等会儿让南鑫过来驾车把你们送走。”她体恤长工的关心的说道。   “不劳烦东家夫人,咱们几个身强力壮的扛着一直走到村子里都不是问题。没事儿我们自个走。”刘老大接过包袱,每年东家夫人都给很多东西,他们欢喜不已,哪里能再用东家的车送。他们识好歹万万不能答应。   顾南城看向子墨,出口笑道,“这些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只等明年他们再来,我们再养几头毛驴,一人一辆岂不是更好。”   “好啊,这个可是你说的。那咱们家的宅子也得翻新扩大了。”她笑着说了句。   “房屋宅院当然需要扩大,明年开春让你当上地主婆,如何?”事情得加大力度去做了,他心中拟定了初步计划。读书种田两手抓。   送走他们四人,顾南城和子墨从村头往家走。半道儿上遇到出来走动的南鑫,见他已经脱离拐杖能走的稳当。   顾李氏在他面前跟着,时刻看着。从窦氏母女三人消失之后,顾李氏像是变了性子,越发沉默寡言起来,平日里只和南鑫说说话,也不出门。   奇怪的是从半月前起,她把老宅树上打下来的枣子端了许多送到新房。让荷香直感觉奇怪,这顾家老太太是变了性子?怎么突然对他们好了?   子墨心中暗笑,哪里是变了性子。是窦氏母女三人走了之后,她身边没人,便发现除了窦氏母女她竟然没谈得来的人了,这才花这心思讨好他们。说来不过是讨好她大儿子南城。   顾南城让夏天去顾李氏面前喊了声奶奶,她倒是高兴的不行,看到南鑫嘴上直说,“看夏天是越长越好看了,和你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终究偏袒的是她儿子。   子墨站在旁边,嘴角抽搐想笑。顾南城自然是看了出来,“你这勾起的嘴角是什么意思?夏天长得像我不成啊?”   “像你最像你,要是夏天长得像你那将来可真得”娶媳妇“上门了。”她觉着好笑,嘴角一直上扬。   见她开心他还能说什么,“那你赶紧给我生个能娶媳妇上门的来,这样不就好了。”   子墨不理他转了身子往前走。   荷香随在一侧,面色带笑。小姐和姑爷相处最是温情,看着都感觉到温暖。   刚往前走了几步,被人从身后拉住衣衫,“你这是作何?快放开我。”被南鑫拉住,荷香赶快拿开他的手,大路山岂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荷香,我之前还担心你也要离开。没想到你留下来了,我们、我们……。”他想说一些心底话,到嘴边了却犹豫说不出来。   “我们、我们什么啊,赶紧放开我。”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放开你就是,你别生气。”真是没出息,他暗自骂自己。心中一直想缠住她却不敢,认怂。   荷香说着要离开,见他又可怜,生了几分担心。和他走了一会儿,见子墨和南城带着孩子们走的很远。   她才低声说了句,“小姐走远了,我赶紧跟过去,你好好养伤。”   “好,我好好养伤。”他想,等他好了荷香就能对他好了,那时候他再说一些心底话是不是就自信多了。   顾南鑫见荷香走的快速,步履轻松自在,真是个好姑娘。怪不得能让他心里念念不忘。   从秋天到冬天是眨眼间的变化。冬天来了,大地落了清霜,子墨怕冷。家里不管何处总是烧着火炉子。   戈壁滩第一场大雪之前,顾南城抽了空去趟镇上铺子。到了之后发现铺子出事了,瓜子和打瓜子全都没了,屋子里的东西也被盗空。   铺子里的事他一直没对子墨说。这些天一直在做处理。铺子中的货架被毁的厉害已经不能用,别说货架连夏季用来装西瓜汁的瓶子被毁掉。   铺子的门被撬了,里面东西被抢劫一空。没有线索也找不到是谁所做。   年前的一段时间,顾南城看起来很忙一直不在家。   子墨躲在屋里不愿出去,夏天和清哥穿的厚实,在家中玩耍。   清早本是有大好太阳,直到中午天气开始改变。接近下午的时候天气骤然突变,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雪袭来。   荷香身上也逃了夹袄,碧绿色夹袄越发衬的她白净秀气。冬天冷的动人,呼出的气息都是冒着白烟。   荷香在门外,往屋里看了下,“小姐,外面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下的挺大果真像鹅毛般。”   “是吗。我觉着最近天气冷的厉害,还是下雪了。”她说着软绵绵的从里屋出来。   手上拉着安然小小的手掌,暖暖的带着肉乎乎的感觉。安然更是全副武装,一身小棉衣头上带着荷香亲自做的帽子,帽子是用棉花制作,外面拖着很长的遮风布帘。帽子上面绣着精巧的虎头。   配上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灵气娇憨。   荷香上前走了过去,“小姐还是身子虚,以后多补补就好了。今年第一场雪看着喜庆。”   “嗯,不常见这般大的雪花。夏天和清哥又出去玩了?”   “出去了,嘴上说着去接姑爷去了。近日姑爷一直忙到很晚小姐身子也虚,我把南鑫送来的那两只鸡也杀了给大家补补。”荷香说着,眼神望着子墨,见她表情没任何变化。   “你看着做吧,我出去走走。你在家里收拾晚饭吧。”她突然生了想出去走的心思,雪落的大,飞窜入了脖颈冷的厉害。   安然跟着荷香在家,子墨一人出了门,沿着路走了出去。   顺着道路走着并未见到村子里的人出来,下雪天气,谁也不愿意出来,只有这个小娘子例外。   顾家新宅在的位置本就偏远,她若从新宅走到村头需要一段距离,而那段距离正是种上麦子的田地,在路的两边是种上麦子的田地。   路的两边即是麦田。秋天种下的小麦已经露出麦苗,看着葱葱郁郁生命力极其强盛。她走着瞧着,小麦真是个奇怪的植物,越发是冷的季节却长势好了起来。   她看着原野出了神,隐约朦胧之间,在原野的那边慢慢走来一人,步履沉重,一脚一下陷入泥土之中。   大雪遮挡了眼睛,她越想看下那人是谁越看不清楚。在这时,身边却传来夏天的喊叫混着这驴子拉动车轱辘的声音。   顾南城从驴车上跳下来,快速走到她身边,紧张的拍打着她身上的雪花,“怎么站在这里了?”她身体娇弱他自然担心。   “我出来走走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瞧着原野之处。   “下雪了还往外跑,不怕冷了。夏天和清哥在车里,我们马上回家。”驴车换了车辆,这辆车上面是带着棚顶,坐在里面不会被雪淋到又能挡风。   “好。你往那边看看,我刚瞧见有人在那儿怎么现在看不到了?”她疑惑外头不解,伸手指着麦田之外问他。   顾南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哪里有人在?偏头笑她,“看来雪是真的下大了,子墨都眼花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她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顾南城当真以为她看花了眼。   听到他的话子墨疑惑,眼睛睁大继续看向远处,这次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一株紫色的花在雪中开着。   她不信是真的,莫非又是眼睛看花了?她往前走了几步,脚踩入麦田。此刻的麦田在纷飞的大雪下已经被盖了一层积雪。   但那朵紫色的花开的突兀,小娘子上前伸手一把摘下,拿在手中走了出去。   “子墨,下雪天冷你身子寒,别随便乱碰东西。”   “你看这个花是刚摘的。下雪天还能开花?”她甚是奇怪,这朵花开的也奇怪。   他眼神认真看着那朵花。若是在夏季倒是常见这种紫色类似于蒲公英的花,可现在是下雪冬天,夏天生长的花根本不可能活到冬季。他也感到奇怪,不过奇怪之中透着欣喜,这种话能带来幸运,素有子孙草之说,现在开了花还被小娘子拿在手中。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笑意,抓着子墨的手更加紧了。温热的手掌传来的温暖让她很舒服,欢喜,小娘子同样笑望着他,眼眸微笑呈月牙状。   ☆、001 清哥身份有问题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子墨回到家进了屋。听到顾南城在院子嘱咐荷香的声音。   “先去煮点姜汤,多放点红糖。”他倒是仔细,事事照顾好了。   她在屋里听的耳边发热,心情奇好不自觉的感到愉悦。   站在门旁看着夏天和清哥在院子里玩耍,也不嫌冷。转着圈撒欢儿。安然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跑她跟着跑,整个小院处处透着温馨舒适。   顾南城搓搓手,带了温热才敢去抓小娘子的手,“怎么还那么凉,进屋靠着炉子会不会好点?”   “我没事,看他们在院子里玩的多开心。”她看向他,轻声说道,面色笑意盎然。   “你也想去?你可算了吧这身子骨会冻着。”总归还是担心,不愿她被冻着。再发烧滚烫冒着大雪去镇上就麻烦了。   她哪有那么弱不过是怕冷罢了。不愿多动,其实动动身子骨才暖和些。   一场雪封住了从外面进入戈壁滩的路,而戈壁滩上的人也无法出去,雪下的极深,昨儿才下的雪,今儿已经到了膝盖处。   戈壁村外,三个浑身被积雪掩埋的人,走的极其艰难,深一脚浅一脚。周围大雪冰封,看不清前面分叉口往哪儿走。   为首的女人像是走不动,身边跟着两个年轻的姑娘,满脸怒气。   “娘,我们还有多长时间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咋知道,看这大雪封顶我看不清路。”走了很远的路,她的腿被冻的毫无知觉,接近麻木僵硬。   但为了找到避风港湾,她们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顾家偷窃物品落荒而逃的窦氏母女三人,看她们三人将去的方向,疑似是戈壁村旁边的小庄子。那村子靠近沙漠,常年有劫匪出没,此刻她们往那边走,定是没找到正确的方向。   越是接近年关,这小村庄的年味越重,荷香把家里腌制好的鸡肉挂在厨房门外,只需一会儿的功夫,那杀好的鸡瞬间被雪冻住。   腊肉是早前买的,鱼在戈壁村不多见,现在手中的鱼也是从河里捉来的,不大,只有成人巴掌大小。荷香手巧麻利把厨房的打理的井井有条。看着干净舒适。   小年前夕,子墨和荷香在厨房学着包饺子。顾南城带着夏天去了顾家老宅,老宅人少,只剩下南鑫和顾李氏着实可怜,顾南城想着把他们接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子墨当然不反对,他的亲人自然可以。这才下手准备让荷香教她如何包饺子。   饺子馅料都是准备好的,她一手拿着饺子皮一手问荷香,“这个要放多少?怎么包在一起?”   “小姐,还是放下让我来吧,我手快做的也快。你干嘛非得学这个啊。”荷香哭笑不得看着她,小姐本就不需要做这个。   “看你忙不过来,我帮你一下。你教我学的很快。”子墨自信满满。她还真不是学做饭的料,别说包饺子了,她连如何拿饺子皮都不知道。   荷香再大的脾气在她面前都没了,只得柔声细语慢慢教导。奈何子墨天生缺少做菜的能力,依旧做不成。   “小姐,不如你坐在这里看我如何包,兴许看多了你就会了。”   子墨半信半疑果真放下,坐在一边看着荷香包饺子。她真是很厉害,半个时辰而已已经把饺子包好了,她什么事都没做。好在火灶还留着一下火,她便蹲下身子往里欧面放了干柴。   “小姐啊,这活还是我做,你在旁边坐着看。”荷香根本不舍得让子墨去干粗活,立刻伸手接过。   子墨这才反应想明白,荷香这是不想让她做事。   厨房旁边连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是后来加上的。厨房里面烧着火,紧挨着厨房的小房间自然有暖气。子墨从客厅搬了几把凳子放到临时作为餐厅的小房间。   荷香这边烧好了水坐在炉子上,又冲了一壶茶。今儿是小年,晚上得再这里吃饭。   今天准备的菜十分丰盛。鸡鸭鱼肉样样不差,还做甜点和糖水。她是把从侯爷府里学到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用上了。   子墨这边把凳子和桌子摆弄好,只听大门被打开传来人踩积雪的声音。她从门边望了过去,见识顾南城带着孩子们和顾李氏、南鑫一起进来。   “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吧。屋里暖和还有煮好的热茶。”巧笑倩兮,顾盼生辉,一双水眸闪亮明媚。   顾李氏自来熟,近日和南城关系好了,她心中高兴。夏天又甚是乖巧,她倒没什么厌烦的。看着子墨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之前关系不好,现在即使和好了,那关系也再不如从前。   顾南城看着小娘子,低头对身边人道,“娘你和南鑫先去餐厅,子墨肯定准备了不少吃的,你们先吃着。”   “行,都行。南城说的算。”顾李氏说着望厨房进入。   夏天和清哥也跟着进入,餐桌是一张长长的槐木做成,周边被打磨的非常圆滑。小娘子是个爱干净的,特意让荷香做了一张带着乡野风气的桌布,斜着铺在上面。   顾李氏不懂那么多讲究,坐在椅子上,感觉软软的,低声惊呼,“哎呦,这凳子咋是软的?”   “奶奶,那个是荷香姑姑用棉花做成的垫子,娘说这样坐着冬天不冷。你坐着可舒服吧。”她笑嘻嘻的坐在凳子,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抓着桌子上盘子里的花生和瓜子。   桌子上的食物摆放的也精致,一叠叠的瓜子和花生,还有一碟子用油纸单个包裹好的糖果,非常的精致却又处处透着朴素。   凳子和桌子配套而制,全是原生木,站在河边活着荒野去的槐木,不值钱的。   前后两扇大窗子,透光敞亮。顾李氏坐在椅子上,她是不喜子墨的人但对于她收拾的家十分满意,这样精致的生活,整个戈壁村找不到第二个。   抓了瓜子在旁边磕着,夏天偷偷捏了一颗糖悄悄的放入口中。   清哥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戳戳她的胳膊,“妹妹不许吃,娘说不许吃。”   “清哥,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得听我的,娘说不能吃太多,我只吃一颗没事的。我也给你剥一颗吧!”夏天说着伸手抓了一颗剥开塞到清哥口中。   清哥不喜吃甜的,越是长大口味越是变化的快。他俊美的眉头皱起,奈何这个糖是夏天给他的,不能吐只能吃。   顾李氏自然看到了清哥和夏天,这两个孩子关系是好。从清哥到来顾家被子墨收养,清哥像是受到上天恩宠一直安好快乐。   但顾李氏就是不喜清哥。他是窦氏那边的人,白白养着心中梗着难受。   子墨去了厨房帮忙端东西,南鑫一心想着荷香,立刻颠颠的过去。他腿伤是好了,但也留下来了后遗症,走路有点破,今后怕是不能做重活了。   小娘子去看厨房,顾南城本欲跟过去。顾李氏喊了他一声,“南城,你过来娘给你说个事。”   “娘有什么事要说?”顾南城走近过去,他对顾李氏真心孝顺。但绝不是愚孝,这次请她和南鑫上门吃团圆饭,也是看他们两人不易,顾李氏不再窦氏母女的挑唆,也安生了许多。   “清哥你们也养那么大,总不能这样一直养着。将来长大了还得娶媳妇置办家产给他?你和子墨还年轻赶紧再生个儿子,娘知道你心思只有子墨,也不管你们的事情。这清哥可是万万不能再养了。”顾李氏完全是为了顾南城和子墨着想,她觉着自己说的对。他们应该听她的话好好想想。   “娘,清哥智力有缺陷,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他和你还有点亲戚关系,窦氏母女是人品有问题我们才不喜,清哥性格好人也不错,养着无碍。”不是针对清哥智力问题,单是和顾李氏有些许的亲戚关系,也不能置之不管。   “哎呀,南城你还不知道呢。早先窦氏给我说过,这个清哥怕不是他们窦家的孩子。听闻清哥她娘是从路上捡来的,刚成婚没多久便有了身孕,想想这孩子也有问题。你看窦氏他们长得再好也不及清哥的十分之一,偏偏清哥生的这般好看。”顾李氏张口说道。这事啊,窦氏悄悄的对她说过,闲聊时候唠嗑说的。   那时候俩人还猜测,这清哥她娘的定是被强迫才留在窦氏一族,不然清哥他娘长得貌美如花,不能死心塌地的嫁给一个其貌不扬的庄稼汉。   顾南城思量许久,才低声说道,“娘,这个事以后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清哥现在生活很好。”   “哎,南城你咋死脑筋啊。这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养着干啥?”顾李氏语气说的大了起来。   引得清哥和夏天一直往这边看。清哥还不知道,顾李氏他们说的事情正是关于他的身世。   在顾李氏大声吵吵的时候,子墨和荷香、南鑫端着菜走了过来。   顾南城自然无视了顾李氏,转手接住子墨手中的菜,“端了那么多。”   “荷香做的多,厨房里还有好多。”她极其高兴,面容难得全部展开,像个开心的孩子忙前忙后。   实际上,刚才顾李氏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只要顾南城不说不要,她就假装没听到顾李氏说的话。反正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夏天见到那么多菜,拉着清哥说道,“我们也去厨房帮忙端菜。我力气很大可以端很多。”   “我也可以,我也会做事。”能说清哥听不懂他们的话吗?但清哥表现出来的情绪却那么让人心疼。最后的话像是对他们说,他傻但也可以做很多事。   话题被搁浅,顾南城缄口不提,顾李氏挡着子墨的面也不好意思说。   丰盛的晚饭准备好了,顾李氏和南鑫坐在一旁;子墨坐在南城身边,怀中抱着安然。夏天和清哥也是安分的做好,不再乱动。   不等大家开口,清哥连筷子不敢动,只是看着大家,眼睛里带着试探和戒备。   荷香忙着把最后一道小鱼炖豆腐端上来,站在子墨身边候着,显然不敢坐席。   “荷香坐在夏天帮忙吧,你也忙了一天,我们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坐下来一起吃饭。”子墨看着她道,本就没把荷香当下人看待。   听到子墨的话,南鑫刚才提着的心瞬间放下,紧张而语无伦次,“嫂子说了,荷香你就坐下,今儿这菜都是你做的,看着都很好吃。”   “多谢小姐。”荷香识大体不推辞,若是再推辞的话就扰了大家的兴致。   外面的雪伴随着寒风,屋里却一片温暖和热闹。大人吃饭显得无聊,若是加上孩子的话,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子墨心情大好,吃了很多。连怀中的安然都吃的饱饱,在屋子里玩耍。外面冷肯定不许他们出去,清哥吃完牵着安然的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顾李氏说要回去。南鑫却舍不得,他想见荷香的心思除了顾李氏没瞧见,子墨和南城看的清清楚楚。   顾李氏非要走,自然不会让她一人离开。南鑫肯定跟着。   荷香赶紧去屋里用油纸包了一些点心和瓜子,塞到南鑫手中,“怕你们吃不饱,这个拿着吧。”   “荷香,谢谢你啊。我、我……。”他想说,明年能不能单独和她过一个年。   “你什么啊,赶紧回去吧。老太太都走远了。”她轻笑说道,顾李氏这时已经走到门外了。   南鑫猛地跑了出去,跟着顾李氏走远。   子墨站在门内旁,看着瞧着南鑫离开的荷香,又是个不懂感情的丫头。等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成这段缘分呢。   “你在看什么呢,我们回屋里。”他从身后问她,伸手揽住她的身子。   “荷香还在呢,你手拿开。”她笑着从腰间抽出他的手。她虽是喜欢他的碰触却不愿让人看到,荷香看到也不行。   顾南城不管她伸手弯腰一抱,“我们回屋她不就看不到了。”   “你这人啊。”她呵呵笑道,感觉放在她腰间的手摸的她有点痒。   荷香收拾完厨房,天色已经彻底暗沉。除了外面的雪白的透彻,清洗了下手,催促夏天和清哥回房,给他们点了灯,随着他们玩了一会儿。抱着安然回屋,从走廊过去,看到子墨房间的灯亮着,她轻笑了下。小姐和姑爷的感情真好。   刚到屋里把安然放下,荷香正欲把外套脱下,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而此刻正房之内,顾南城已经把小娘子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正准备着怎么吃下肚,却被她伸脚一踢,“外面有人敲门,你去看看。”   “有荷香在。”   “她是个姑娘家,怕不安生,你不去不许上床。”   “好、好。我这就去,你在床上等着不许先睡。”他赶紧提上衣服,披上外袍推门走了出去。   刚开了门,见荷香要往外出。   “你看着安然不用出去了,我出去看看。”瞬间恢复刚才的痞气,立刻变得沉稳冷淡。男人变得比女人还快,恐怕之后他了。   “姑爷,还是我去吧,天冷。”姑爷穿的少,那露在外面的脚踝她可是看见了,定是从床上爬起来的,难为姑爷了。   顾南城不理她,直接走向宅院大门。打开门见是三匹骏马,上面骑着三个身着厚实皮毛的男人,粗狂的嗓音,“这里可是顾家?”   “你们是谁?”顾南城戒备的看着前面三人,准备做好退而关门的姿势。   “远方来的客人。想问你打听一下,可是听说顾家人见过一个女人,现在应该有三十多岁,长相不俗美艳漂亮有异族面容的女人?”为首的男人粗着嗓子问他。   顾南城一听立刻回答,“没有,你说的这人并未听过。”   “你再好好想想,我听人说这里有个和那女人长得很像的孩子在这里,可是见过?”他们对顾南城并无恶意,只是想打探出来消息。   顾南城再次摇头,“不知道,什么异族面容的女人根本不曾见过。”   “打扰了。”为首的男子牵着马匹,眼睛透着往他里面瞧,不过是普通的人家宅院,并未深究。   不等他们离开顾南城关门上了锁。他心中想到了什么,没去多想。清哥是子墨收养的孩子,那便是顾家的孩子。他想,顺其自然最好。   关在门外的三人,跟在为首男子之后的一个人问道,“少主,我们还要找吗?现在大雪封山我们根本无法前行。”   “找,以绝后患。那个孩子留着就是隐患必须除掉。”男子语气粗狂,一声皮草看着更显凶恶。   “是。”   听到门外响起马蹄声,顾南城转身回了屋。见荷香还在门外候着,手上提着灯笼。   “再有人敲门不用管,只管照看好安然,关好房门。”   “是,姑爷。”   顾南城回到屋里,一身冰冷。在床下站着望向被窝里躲着的小娘子,“子墨为夫冻的身子都僵了,你不帮帮我啊。”   “那你上来啊。”她低声说了句,伸手把身边的被子打开了一些。   而顾南城果真上了去,扑面而上抱住小娘子温软的身子,还是抱着自家媳妇舒服。   猛地被冷气一卷,子墨直直打了两个喷嚏。吓的顾南城抱着她的手不敢动了,“你这体质,我还是离远点吧。”   ------题外话------   二卷了:“娘子必须宠”的节奏。   ☆、002 春之罪,男女混战   突来的冷气她皱眉,但看着他又笑了起来,“我体质很好,是你身上凉气重。”   “凉气重我也不愿放开你。”他笑着抱紧了她,嘴唇靠近想的着急而迫切。   小娘子害羞往后推他,在床上推一个男人。他觉着小娘子这是欲拒还迎,属于**。   男人啊,在床上脑子里只想一件事:睡女人;顾南城想的比较深层一天,睡自己的女人最好能生个娃娃。   耐不住他的死缠硬磨,她只能弃械投降,双手乖乖把自己推了出去,任由他为所欲为。好在他疼惜娇宠,小娘子的床笫生活倒是和谐非常。   只等次日清晨,她一声疲倦浑身懒散不远起来。   顾南城躺在床上,怀中搂着娇妻。她闭着眼睛轻轻浅浅的呼吸,显得娇弱而弱小,更加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   “子墨,可是要起来了?”他低首轻啄,靠在她耳边问。   “嗯,等我缓一会儿。昨晚忘记问你了,外面谁人敲门?”她呢喃咕哝,语气不清。   顾南城拿起衣服先套在深山,继而才答,“没人。若今后有人问话,你只管回答不认识便好。”   子墨没出声,心中寻思,是什么人前来问话。又能问什么话?   见顾南城起来并未在再说,她想了下,可能无关紧要便没放在心上。   冬日里的阳光想对来说比较少一点。子墨出去转了一圈,倒是和祥林嫂说了些话。   祥林嫂依旧如之前一般热情爱笑,见谁都一派和气。见到小娘子先上前打声招呼。   荷香也喜欢这样的嫂子,“祥林嫂子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没事做,出来走走看,听闻村头有人家成婚了,便去瞧瞧,小娘子可是要一起去?”祥林嫂说着邀请似的看着小娘子。   顾家小娘子平日里不爱出门,不知道的以为她不好相处,实际上,最属顾家小娘子好相处了。   “我就不去了,有什么喜庆的事祥林嫂回来说上一两句我听听就好。”她本就不是闲聊四处走动之人,不愿去。   “果真是如地主夫人一样的生活。我见南城找了人说开春继续开荒,小娘子你们可是还要种什么稀奇物啊?”祥林嫂笑着问她。听顾南城开荒的事还是从怀义口中得知。怀义和南城走的近,有了空就跟着他,不管是什么事都首当其冲第一人。   “这个我不清楚。他的事情都是他拿主意。”还真是这样,顾南城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先做了主。不确定的时候或许问一下她的意见。但也只是意见,最后敲定主意的还是他自己决定。   开荒这事?应该是意外之中。她能从祥林嫂口中听到确实有点意外。   他们家现在有十亩瓜田,一处商铺。她觉着生活安逸足矣。   祥林嫂走远,子墨转身回家了。顾南城还在外面没回来,看来真的很忙,在为开春做准备。   年后即将迎来重要的春天,当然这个也是农民翘首以盼的时刻,春天时间最昂贵,不可浪费一丝一毫。   以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侯爷府的春天仿佛还没来到,院子的树木花草上还夹着积雪,明明已经过了寒冬,天气还是冷的厉害。   莲香站在外面,苦等辗转难安。   夫人在书房和侯爷谈了近一个时辰,怎生还不出来?   她想敲门却又不敢,只等在外面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有思路。   门内,端庄妩媚的女人跪站在男人忙前,昂着不屈的高贵头颅看着他,“我愿和离……。”   “你、谁让你和离了。这婚事是圣上御赐你敢走一步试试。”男人有些被激怒,面色青紫难看。男人不过四十左右看起来保养不错,很是年轻。他看女人的眼神带着嫌弃和厌恶。   “我和离腾了位置出来,三房不是有了身孕。我正好把正房位置挪出去。”她语气淡淡,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但那张脸上的高傲一点不减。   偏偏是那些让人想撕破了的骄傲看着碍眼,男人挥袖低声怒吼,“你是侯爷府正房是圣上御赐,再敢乱说这样的话决不轻饶。这次禁足半年不许出听香院。”   猛地开了书房之门,站在外面的莲香被吓了一跳,见是侯爷,寒蝉若惊小心翼翼,“侯爷安康。”   “哼……。”轻哼一声挥袖离开。   莲香这才赶紧进入门内,“夫人,夫人您可还好?”   “扶我回去,关禁闭半年,这明显是给那个女人腾出时间养胎。”她低声说道,语气悲戚难掩。   “夫人,侯爷现在正是气头上。您万万不可因为小姐的事顶撞了老夫人,老夫人疼爱二公子视如珍宝。早就说了,想把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侄孙女许给二公子,您还偏生去拒绝,这可不是打了最孝顺老太太的侯爷的脸。这事儿咱们慢慢来。”   “我心疼墨儿,自然想给安然最好的。难道让安然进来给湛儿做小?绝不可能。我林氏一族的女子绝没有做小一说。”她语气发狠,面容青筋微微露。   “我知道夫人的心,安然小姐咱们是得好好养着,我先扶夫人回宅院。”莲香嘴上温和说着,心中确实暗自腹诽,都是那乡下来的小姐,不然夫人也不会被侯爷骂还被禁足半年。   到了听香院,林子晴侧卧在软榻上,面色早没来之前的傲气,也没了在戈壁村是那股子淡然超凡的笑意,浑身软绵像是生了病般毫无精神。   微微摆手,示意莲香过来,“扶我起来,准备好笔墨纸砚。”   “夫人您这是作何?好好休息,我找人去熬滋补的药品来。”莲香担心,赶忙招呼身边两外四个二等丫头,“你们去准备笔墨纸砚,再去一次厨房把给夫人炖着的官燕端来。”官燕补身体,但也熬制着药给夫人调节身子。   “莲香你去仓库把我之前配送的玉佩和玉镯那整套拿出来。”林子晴站稳了身子,伸手扶着小丫头的胳膊。   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字。墨儿吾妹亲启:姐姐……。   她写了满满一张纸,上面盘数了她的生活和想念,思念成疾,盼能想见。   莲香拿了一整套的玉佩和玉镯,段放在书桌前面,“夫人,这个是当初侯爷府下聘礼时送的,您这是要作何?”   “收拾好了给安然送去。安然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湛儿的婚事我死也要争取到做主权。”她说着轻咳几声。   她啊,看似风光无限,不过是被折翼圈养在笼子里的野兽,充其量她厉害凶猛了一些。与其他温柔的鸟儿相比,她就是凶猛带着高贵的凤凰,不甘于囚禁在小小的牢笼里面。   即使给足了权贵又能如何?照样没了自由。她本想留安然在身边,却也不能。徒增了一些怒气,她反而更加残暴不去收势。   春天本是像现在这样,朝气蓬勃,四处尽是生气破土之力。   春种丢下的葵花长得也极其好呢。子墨蹲在院子角落,看着去年落下的葵花渐渐发了芽。   “荷香,院墙周围都是葵花苗了,你想想看我们要种哪里?”   “夏天可千万别乱动那些葵花面,这个是姑爷撒的种子。不是说开荒地的,不知是不是种这个?”荷香心思,顾南城撒下葵花子的时候她正巧看到了。   “这样啊,那等他回来再说吧。”她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   外面正是阳光灿烂,麦苗长势极好,多亏了去年的那场大雪保护了麦田才能长这么好。   安然已经是个三岁多的孩子,个子渐渐张开。说到变化,应该是清哥变化最大,已经变了声音,听着磁性低沉,不似戈壁滩上的人。漂亮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深褐色的眼睛,一点点的显露出他面容的与众不同。   夏天也是个大姑娘了,头发留了起来。荷香替她梳了发髻,已经开始打理铺子里的生意,俨然是小小管家婆的样子。   子墨最是清闲,她有个能干的闺女、处处呵护她的相公,她是幸福轻松的。   带着安然出门想去荒地那边看看,看他们是否在开荒。走出门外,没几步便见顾南城从远处过来,满脸黑色。像极了凶神恶煞。   “你这是怎么了?”她上前先问。   “窦氏母女可能回来了,真是丢人现眼。”他本是带着大家试图找好位置开荒地。十亩瓜田已经不够用,今年还得再多一些。   没想到在麦田之中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麦田长势已经高入人膝盖位置,若孩子们在麦田里面玩捉迷藏的游戏几乎很难发现。   他们在荒地边上站着,看到麦田里有动静。起初以为是孩子们在玩耍。随之,麦田里的动作越来越大,众人感觉奇怪。心中以为是野猪来了。   “他们进去之后,你猜看到了什么?”顾南城语气放的很低像是发怒般。   “肯定是”好事“被撞见了。”她竟然笑了出来。抬头看顾南城皱,见他皱眉看向她,子墨赶紧转了语气回应,“是谁做出这等败坏名声之事?”   “子墨啊,你这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不应该……。”心情略微沉重,顾南城低声说了句。   “到底是谁啊?”她真是好奇。他说是窦氏母女,怎么也是其中之人**不离十。   “是窦水心,没想到吧。她看着比窦水灵安分听话多了,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事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瞧得出来,那人就是窦水心。只是那个男人看不清楚是谁。   “那现在你要去做什么?”子墨看着他,南城不想是回家不管之人。   “我先去娘那边问问,窦氏母女是不是回来了?”   “若真是回来,南鑫也会告诉我们。她们三人应该不在老宅那边。”子墨没看到顾李氏,心中认为南鑫会告诉他们。若真是窦氏回来,打了一手苦情牌,说不定还真能留下来。   他去了老宅,子墨折身回家。那些污秽之事她瞧着也难受。   顾南城到了老宅南鑫不在家,应该在田地忙碌。顾李氏住的房间门大开,而则旁边窦氏姐妹的住的房间里面传来声响。   顾家老宅的屋舍摆放简单,推门便是大床。他闻声走过去,推门进入看到床上**身体的两人,见过世面的顾南城脸上并无慌乱,却发了怒气。   “混账……。”上前拉下床上那男人一脚踹了出去。   原来这人竟然村中赖皮五,不是个好东西。顾南城下了狠劲儿,踹的那浑身**的赖皮五四处逃窜没地可藏。   “哎呦别打了,又不是我的错,是她故意勾引我的。我这也是帮她办了事,怎么着给点好处也不成啊。”赖皮五说着喊着,伸手拉着衣服往身上套。   裸露在外的窦水心也慌了神,她本就害怕顾南城,现在又被他捉了现成的。   窦水心之前想的简单,他们在麦田本想厮混被人看到这才从南边出来,心想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便来了顾家老宅。   老宅根本没有院墙,随便谁都能进入。以往情况,顾李氏每次出门必定锁上房屋门栓。   这次出去干活,被他们钻了空子。   “给我滚出去,下次被我看到立刻送官。”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顾南城不想让他们恶心了顾家的名声。满腔怒气的他没听到赖皮五的话,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赖皮五被打的屁滚尿流从顾家出去,临了到了门口嘴里骂骂咧咧:哼,那小娘们天生贱货,挡的了一次还能次次挡得住。   顾南城眼神不善,望着床上的女人,“穿好衣服给我滚的远远的,下次看见你再回来我定不轻饶。”打女人他还真没下过手,但眼前这女人真是恶心下流。   “大表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年前下大雪我们差点背冻死饿死,路上被人所救才活了下来。我这也是没办法。”   “别可怜的说着没办法暗地里却干这种事,不过是为自己贱找了借口。你们之前偷了家里的钱财,现在还上门说自己可怜。”   “我们偷钱也是没办法之举。姨娘早就看不上我们,面上心里都嫌弃我们,我们也是万不得已。”好一副婊子情深意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他没闲工夫和她掰扯,甩开大门,站在外面厉声道,“赶紧滚。”   简直是一派谎言,话语逻辑都说不通,他不想和她计较多言。   窦水心穿了衣服,面色惊恐害怕,苍白又透着无助,看着甚是可怜兮兮。好像顾南城恶霸欺负良家妇女。   她从顾家出去,外面还站了几个人,像是听到声响往这边张望。   窦水心走到外面低声说了几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看的村民更是好奇,这顾家发生什么事了。   顾南城冷着黑脸在顾家站了许久,一直等到南鑫和顾李氏回来,他把事情告诉了南鑫并没告诉顾李氏。   “那群娘们,下次被我看到肯定打出去,怎么还想回来偷东西。”   顾南城只说窦水心过来了,并没说窦水心和赖皮五发生的肮脏事。   “花点钱把院墙垒起来,顺便把东屋拆了,早就是老房子里留着无用,拆了。”   “哥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事。麦田在准备过段时间还要收麦子,还得弄瓜苗。”   “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若不听这辈子恐怕都娶不上荷香。”他厉声说了句,心中憋着。他是亲眼看到窦水心的污秽事,心中担心有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   老宅被人进来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一听娶不到荷香,南鑫立刻点头答应,“好,我抽时间去做,马上找人去垒墙。”他心中一直念着荷香,只要提及她做什么事逗来劲儿。   “记得把东屋房子拆了。等年后有钱了建造新房出来。”老屋子确实需要重造,当然他见到的污秽事情有点恶心不喜。   安排好南鑫之后,他立刻出去回家。心中出奇烦躁便没再去荒地。   小娘子正在屋内软塌上带着孩子们玩,安然粘人缠在子墨身上不动。   清哥和夏天坐在小桌子上写着看书。   南城进入,低声喊了下荷香,“把安然带出去。夏天和清哥回屋看书。”   荷香虽是不理解他的做法,还是带着安然出去了,夏天和清哥被她牵着手带带了出去。   子墨微微动了下身子,看他脸色异色,“怎么了这是,让孩子们都出去。”   他关上房门弯身抱起小娘子,折身便往卧室里去,眼神变的赤红血性。   子墨还没反应过来,他欺身而上。   小娘子险些被吓住,仅仅抓着身上衣服,“你这是作何,光天白日。”   “娘子,听话不许动。”他按住小娘子长臂一挥扯下窗幔钻了进去。   这等事情在白天做,还那么光明正大的把孩子们赶出来,他的是多饥渴难耐。   真是气的子墨无语,抗衡的力气都没了。   他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折腾的小娘子浑身无力。   抱着南城的身子,她低声威胁,“你再敢动今后就别抱我了。”   “娘子……。”声音暗哑,不知餍足。刚才看到的视觉冲击还在,当时以为是怒气,后来才发现是想要的难受。   回家便抱了小娘子,她被折腾的吃不消,他像是吃不饱。   被小娘子冷淡了,他也不怕翻手抱住她亲你靠近,“子墨,我这是疼爱你才这样,忍不住。”   ☆、003 思念是一种病   春末夏初,正是人犯困想睡觉的黄金时刻。子墨中午睡了许久,等她听到门外动静醒来,已经是接近下午时分。   制造响声的正是夏天和清哥,他们两个在厨房忙着往水壶里面灌水,弄的叮当叮当响。   “怎么是你们,荷香没回来?”她睡眼惺忪,严重睡眠不足。   “荷香姑姑带着妹妹在玩。娘,我奶奶说你要生小弟弟了,是真的吗?”夏天看着子墨问的认真。她是在路上遇到顾李氏了,顾李氏说让夏天别打扰到子墨。   这下又看到子墨身形眷懒,夏天心中好奇。   “没有,我只有你和安然两个就够了。以后这话你听听就罢了,还真过来问我。”她走到夏天身边,倾身摸了下她的脸颊。当初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已经能做农活了。   “那就好,我也觉着咱们家人够了,不要弟弟最好。”她松了一口气,有个妹妹把爹爹的疼爱分了大半,再来一个弟弟。恐怕今后奶奶再也不会疼她了。   “你紧张什么,我对你和清哥不算好啊?”她低首看着夏天,转了脸又瞧了下清哥。   “娘对我和清哥自然是好。但爹爹现在都不太管我和清哥了。”夏天噘嘴,接着又说,“我觉着爹爹最喜欢的还是小的,像安然啊!万一再来个弟弟爹爹肯定又会喜欢弟弟了。我觉着娘喜欢我和清哥,爹爹喜欢安然就好,再来个弟弟就没人喜欢他了。”   “谁告诉你的说辞,你这是在杞人忧天。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瓜田。”孩子的事情她还在预防,尽可能等安然再大一些再要。   夏天被她教的很好,不管是做人说话还是打理生意都做的井井有条,丝毫不必成年人,可以说能抵得上子墨了。   子墨是理论知识比较强,动手能力相对来说弱了一些。而夏天在子墨的教导下,动手和理论能力样样不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子墨和夏天、清哥出门。约莫走到瓜田的时候,见到荷香抱着已经睡着的安然往这边走。   “小姐真是巧的很,你刚醒来安然就睡着了。姑爷还在荒地上干活正忙着,我先把安然送回家看着。”荷香抱着安然,站在子墨身边说道。   “好,你回去只管照顾安然不用再过来了,看天色晚些我们就回家。”荷香照顾孩子还要做饭已经很累,不要再来回跑了。   荷香点头,面色笑容清单。这一年过去,容颜不变心性变得更加坚韧、柔和。跟着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气质。   和子墨一般,淡雅的气质。像什么呢?好像河道边缘盛开的野菊花,淡淡的清清的看似很平淡,却把整个河道装饰的越发美丽。   这样的荷香,让南鑫看着越发的焦灼不安。美丽的姑娘不愁嫁,即使荷香只是顾家的丫头,试图上门说亲的人却不再少数。   抱着安然到了宅院,刚把她放到床上,听到外面敲门声。床上的安然浑身一个机灵,像是被吓住一般。荷香没走开,轻手拍着让她入眠。   而门外前来之人,见大门是微微敞开,敲了门并没听到声响。站在外面等了一下,这才推门进来。   张口喊道,“家里可有人在?”   荷香连忙从屋里出来,“哪个在喊,小孩子刚睡下,轻声点。”   她这才出来,见到外面之人。夫人身边的小厮她还认得,“马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荷香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啊,在侯爷府听莲香说了你的事,大家很心疼你。”马河上前说道,他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贴身小厮,自来是受重用,不然这才夫人也不会让他前来。   他是听过关于荷香的事情,但大多都是莲香以可怜的口吻像大家说的。话经两遍,味道便变许多。   马河听到荷香的事情之后,直觉她甚是可怜。在夫人面前当差数年,最后还不是落得流落他乡的下场,过着贫贱生活。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夫人离开这里有半年之久,这期间来过几封信,小姐也回了一些,不过都是简短的只言片语。   “夫人吩咐来的,这次我特意带了夫人送来的书信和东西。荷香姐姐先收下。”马河说着从身上拿下东西。原来那锦盒一直被他绑在身上。   荷香诧异,接过之后小声问他,“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要单独派人送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听莲香说过一次,像是要定下什么人才送的物品。这个锦盒非常珍贵,莲香说了,这是夫人陪嫁时的物品,让我再三小心务必给你,说让你转交给小姐。莲香说的小姐可是夫人的亲妹妹?”马河话多,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想知道,身为小厮这是忌讳,人的好奇心重又非常想知道。   “是夫人的亲妹妹。你先在家中休息片刻,小姐和姑爷出去了,晚点应该能回来,等吃了晚饭你再做离开。”   “不急,这里离镇子不远,我骑马很快便能到。”他还有一件事没说,得等小姐回来再说。和荷香说多了也没用,她不过是一个从侯爷府出来的丫头,想来在小姐家中也是做粗活。   马河心中根本不把荷香放在眼里,嘴上喊着荷香姐姐甚是亲密,其实感情不过如此罢了。   安然在屋里睡着,荷香自然不敢离开。这一等便是黄昏时分,倦鸟归巢,子墨和南城并肩走在后面,夏天和清哥在前面。   那四个长工过了年早早的就来了,眼下田地里还有活没做完,他们还在做收尾工作。顾南城是东家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但他自律性强,事情做好才愿离开。   不然他和小娘子早就可以回家了。   从瓜田到新宅非常之近。夫妻两个一路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甚是开心。   “荒地开了出来,等把瓜苗种上,我带你一起去种葵花。等仲夏盛开肯定美不胜收。”他望向小娘子说出心中所想。   葵花既能看了花期还能秋收瓜子冬天做干货,很划算的买卖。小娘子又那么喜欢葵花,他开的荒地就是为了种上葵花给小娘子看花。   子墨歪头看着笑的腼腆秀气,“你花费那么大功夫就是为了种花给大家看啊。”   “当然,重要的是给你看,你不是喜欢葵花吗?”他看向子墨,小娘子心性真难琢磨,她说的喜欢他便放在了心上。怎么感觉她不那么喜欢。   “嗯,我很喜欢葵花。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等仲夏花开铺上画纸勾勒出一大片的葵花,说不定还能成为等下一个梵高。”她笑着说道,梵高画了向日葵,她也画一个试试。   “梵高?他是谁?”男人的直觉,小娘子口中喊的那个名字是个男人。他有些吃味。   子墨没听出他话语中的嫉妒,推门进了去,看到院子里小方桌前坐着的人,疑惑蹙眉,“来人是谁?是你家亲戚吗?”她手臂碰了下他的。   “不是,问问荷香便知道了,先进屋去。”见到男人如临大敌。别之前来了个姐姐,现在又来了个哥哥?顾南城还不知道,子墨上前有三个宠她如命般的哥哥,全部离世不在了。   风光无限的林氏贵族,现在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个,也是一种悲哀可怜。   子墨进屋侧目看了下那男子,她分辨不出下人和普通人的穿着。倒是顾南城看的清楚,来人虽是一声黑色长袍,他面上堆起的笑显得卑躬屈膝,一看便知这人是下人,即使不是下人那地位也不高。   “荷香……。”他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厨房里的荷香出来,而屋内的安然也被吵醒。小安然自个从床上下来,拖着身上的衣服,白嫩嫩的小手揉着眼睛,见南城在院子中,“爹爹。”她喊的娇憨甜腻。   他一下子便笑了起来,伸手抱起那然放在怀中,“安然可是睡醒了,还困呢。”抱住安然,她直接把头放在他臂弯处。   “睡醒了,不困。娘呢?”她软软的问。   “在前面,你刚才跑那么快没瞧见。”   安然摇摇头不愿动弹,刚睡醒正眯瞪着。子墨从一边过来,荷香这才开口说道,“小姐,这个是从侯爷府过来的马车,是奉了夫人的命令送了一个锦盒,我接过放在屋里。”   “姐姐身边的人?你好生照顾周到了。”她叮嘱荷香,眼神瞧了下那小厮,面露轻笑。   “小姐啊,您还是看看锦盒吧,里面应该有夫人的信件。他说的话我也不清楚,不知道夫人想对您说什么话?”荷香提醒,她隐约觉着锦盒内有疑端。   子墨点点头,在伸手轻扯了下南城的衣服。   他自然感觉到了,反手扣住小娘子的手,“走吧,回屋看看。你姐姐的信件还能把你卖了。”他笑她。   子墨抿嘴,她倒不是担心姐姐卖了她,而是担心姐姐想买走她的孩子。尤其是安然这孩子,姐姐走之前再三恳求说想带走安然,都被她拒绝。怕是被人点惦记着。   歪头看了下安然,伸手逗弄她,“安然,我把你卖了如何?”她说着玩笑话语。   “不要,我让爹爹把娘卖了。”她张口软软回击她。   子墨笑了,“你这小丫头,要是我被卖了爹爹就不会要你们几个了。”她好心替南城说了心里话。   顾南城当然绝对不会让小娘子离开。   走到客厅,桌子上面放着的锦盒,珍贵无比,格外惹人眼。   子墨走过去拆了外面的封条,打开锦盒。干净透亮的白玉整整一套,耳饰、项链、头面、手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其中。   她稍稍懂玉,越是清澈透亮接近清晰的玉越是难得。偏生这些个玉石,不仅表面圆软温和,在玉石的精髓里面竟然透着淡淡的黄,是那种清澈的黄。她倒是分不清是真假好坏,只觉好看便是了。   她拿起细细看着,安然伸手去拿。子墨想让孩子摸一下,顾南城伸手按住安然的小手,“子墨这个收好,此玉千金难换,别碰坏了。”   “这么昂贵,姐姐送来何意?”她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放下,转脸看向顾南城。   “不是还有封信,你看看。”她这才想起信封还在。   找了位置坐下,他抱着安然侧身坐在软榻上,抓了布娃娃给安然让她自己个玩。   子墨拿着信看了之后递给他,“你说姐姐这信上的话是真是假?真的有人思念成疾?最后她说要给安然争取好的机会,我不明白了。”   “有何不明白,她是想让安然做她儿媳妇。”他早就知道。林子晴走之前对他说过一些话,但最后也说过,若是留下子墨,只能把安然交于她。   他却答应了,让安然成为林子晴的儿媳妇。只为了能让子墨可以不去林子晴身边、去侯爷府中。   她把信给他之后便注意到他的异常。夏天和安然都是他最呵护的人,明知安然将来会成为湛儿的儿媳妇他还那么淡定。   “你和姐姐之前说了什么话吗?”她真的很聪明,只从眼神变猜测到了。   “你真想知道?”他知道瞒不住,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罢了。   “说吧,什么事情不能我们解决?安然嫁给湛儿我拒绝了姐姐。安然那么小我们不可以替她做主。谁也不可以。”信她看了,那些话是故意问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子晴一直想让安然当她儿媳妇。   知道瞒不住,他看着子墨,“她说,让我再安然和你之前选择留下一个,我说,选你,让安然做她儿媳妇。”   “她才放心走了对吗?你好糊涂。这个事情我拒绝了姐姐你断不能再答应。”   “我若不答应,她不会走。”   “我和安然、夏天于你一样重,谁也不能拿来换取另一人的自由。”她说非常认真。她觉着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他得明白,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是同等的重要,不可以拿来换取。   “不对,你不同于她们。安然和夏天我再宠溺,她们终究是要离开。你不同,你永远要在我身边。”反手扣住她的手掌,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她会离开。   她释然笑了,亲昵的靠近他的面庞,“你啊,别把我看的那么重要。若将来我走的早,你还如何活下去?”   “我陪你一起走。若我走的早,你替我好好活下去。”   他说的话将来正好应验了,他们谁也不等谁,一起离开这眷恋许久的人世。那只是后话了,他们猜测想象中的未来生活。   不追究谁的责任和过失。子墨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封信,刚写好放在桌面上晾干。外面的门被敲响。   她急速走出,“我去开门,应该是荷香。”   门外之人不是荷香是马河,他见开门的是子墨,点头鞠躬,“小姐安好,奴才是夫人身边的半个管事,这次前来除了送那个锦盒还有一事替夫人求得。”   “何事?”替姐姐求的,那就说明这不是姐姐她要的,而是眼前这小厮私自求的。   “是莲香拜托我的。她说夫人念及小姐,能不能要一副画像拿过去,一解思念之苦。”马河说的小心翼翼,这个画像事情还是莲香向他嘱托要求的。不知小姐能否给他,心中甚是忐忑。   “可以。你想稍等,我去屋里拿来,正好书信也写好了。等回到侯爷府你只管告诉姐姐,年后若有机会我便前去看望她。”   马河在外面恭敬等候,只等子墨去里面拿画卷。   南城见她手中抱着一册画轴,问道,“子墨你拿这个作何?”这些画册都是他画的,她拿着作何?   “姐姐说想要一副,我便给她一副吧。”画册和现代的照片差不多,应该没事的。   他点点头算是应许,张口又道,“把画册先给我看一下,你拿的是哪张?”他画的相册大都不同,侧卧站立各不相同。周围的景色也不尽相同,怕她拿错了出去,一些画像只适合他们夫妻看,不能给了外人。   子墨没阻止,画册被他打开,看到的是一张站在金灿灿麦田之中收割的画像,他笑了起来,“这张甚好、甚好。”   除了灿烂的笑眸,别无其他。周围尽是麦田,金灿灿的麦子和灿若阳光的笑颜相映得彰,画的非常好,颜色和人物都极其相符。   他是看的多了,并未瞧出,画中的子墨神韵俱全。让看的人一眼瞧的便是那股子灵动的神韵。   人呢,只要有一股子灵气劲儿,那神韵就不差。   时光蹉跎不待人归。   马河从戈壁滩到京城足足赶了一个月的行程,他是骑马速度是很快。奈何遇到了漠西战乱,大批的村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造成的恐慌导致城门开的晚关的早。   等他到了侯爷府,刚进入府邸,便被闲散在府中的二公子叫住。   二公子素来精明过人,谁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一丝动作。   他缓缓藏了下后背的画像,低生腆着脸笑问,“二公子叫奴才何事?”   “你身后拿的是什么?我听夫人身边的丫头说,你去了戈壁滩可有此事?”他得知有人去了戈壁滩心情期待了起来。想起那个温柔的小姨还有调皮善良的夏天表妹,心中有点小兴奋。   “是,去了。只是替夫人看望小姐,并无其他事情。”马河心中担惊受怕,二公子是老夫人心头宝。是个会撒娇邀好主儿,自然甚得老夫人的宠,他可不敢得罪。   T   ☆、004 有点迷人的小娘子   高湛是谁?自幼聪慧,三岁便能吟诗念词,素有京城小神童之说。侯爷府的老夫人身份尊重,连宫中圣上都尊敬几分,高湛自幼便得她宠,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不识好歹。   马河不敢推辞,立刻伸手把后背上的东西拿下,“这是怕夫人心念小姐成疾,故从小姐手中要来的画像。二公子看看便好,还容我拿回去给夫人请好。”   “就你话多打开给我看看。”马河口中喊的小姐,他自然知道,定是那绝美娇柔的小姨。   画像被马河打开,本就刺眼的阳光在画像打开的一瞬间,让周围的人都惊艳住了。这画像上的人长得真美,想从太阳上下来的仙子。   人说世间最美的便是那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但嫦娥仙子太寡清冷淡。倒是这画像的小娘子笑容灿烂。像什么,对了,像在小姨家见过的向日葵。一朵一朵的开着,极其灿烂。比侯爷府的芍药百合桃花冬梅强的多。   伸手便要接住,马车轻轻收起一些,“二公子,这个可是给夫人求来的。夫人现在身体欠康,我得把这个拿过去给她瞧瞧。”   “你胆敢放肆。这画像我亲自拿过去给母亲不容你费事。”二公子厉声说完,他身边两个小厮从马河手中夺得。   这二公子真是过分,连自个亲娘要的东西都敢夺得,马河心中碎碎念到。   等高湛他们走远,马河折了身立刻去了听香院,还没见到夫人,那边莲香便笑着出来。   “这些一路上来回奔波辛苦你了,这是夫人赏给你的,拿着买些酒喝。那画像可是得来了?”   “得来了,不过被二公子拿了过去,二公子说他要亲自送来。我可不敢得罪二公子便不敢要了。”他结果荷香给他的散碎银子,又能去花楼里浪一晚上。   “我知道了。”荷香不解皱眉,二公子拿了小姐的画像做何?   马河想到还有一封信在怀中,赶紧拿出来,“这是小姐给夫人的信。那画像还是赶紧要了过来为好,画像上的小姐实在是太耀眼,二公子看看倒也无妨,就怕被侯爷看到。”   做下人做到这地步也是够厚道了。侯爷人是不错,上的朝堂下的战场守的边疆护的族亲。唯一不好的便是,只要有好的便想纳入手中。   真怕那小娘子太漂亮了,万一入了侯爷的眼就完了。   “别说此等混话。小姐是夫人的嫡亲妹妹,侯爷便是小姐的姐夫。这种话再说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莲香心中一愣,不担心是假。这事也只能马河说了一句,万万不能再嚼舌根子。   “是、是。我现在拿着钱去喝花酒才不管这些事,今后还麻烦莲香好姑娘在夫人面前多替我说些好话,我好找个媳妇安家。”   一生为奴便是终身为奴,婚事也得看主子眼色。主子怜悯体恤你便能帮你一把。若是看你厌烦,别说成家,就是想安稳都难得很。   “若你好好为夫人着想,你这事自然能成。赶紧下去吧。”莲香说着不顾马河,只想赶紧去和夫人说些话,心中甚是忐忑不安。拿着信封的手颤动紧迫。   花好月圆夜,戈壁滩的夜晚不管何时都几乎澄清似的美。夜晚,小娘子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摇摇晃晃。   屋内,顾南城在纸上画了又改,改了又涂。抬头不见小娘子进门回来。他放下手中半成品的样式图,上面线条太多,一般人还真看不懂。   “子墨,天晚了该进屋歇息。”   “我知道,安然睡在我怀中,等她睡稳了再起身。”摇啊摇的,安然蜷缩在她怀中,像只安静的小猫咪。   听到他的声响,夏天从屋里出来,揉着眼睛说道,“爹爹你给我的账簿核对好了,你还要看吗?”   “夏天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做好了。”子墨温声夸赞。   “那是自然,娘,明日我还去镇上吧看着铺子也极好,轻松又不累。”夏天早熟,比一般的孩子懂的要多很多。   “夏天不可以勉强自己,累的了话就教给爹爹做,你还小。”子墨起来了,荷香把安然抱走。她从摇椅上下来走到夏天身边。   “我不累,也不小了。娘我想求你个事儿。”她抬头如月光一样闪亮的眸子。   “跟我说什么求字,什么事情只管说来。我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是清哥,我觉着清哥很喜欢医馆,每次总要去里面呆很久,他最近看的书也是医馆的书籍,我看他是想学医,能让他学吗?”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出如此成熟的话,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好,我和你爹爹说。夏天,你告诉我真的喜欢做账吗?你是个姑娘,若你真的做生意的话,以后可能承担的事情更多。”   她说的清楚,顾南城的野心不小。她能猜得出来他想做的事情。可夏天不行,她是个姑娘她不想自己的孩子那么累。   夏天咧嘴大笑,“这些话爹爹对我说过,他教了我很多事情,还给我看了很多书。爹爹说了我很聪明肯定能做好,娘你不相信我?”小丫头一撅嘴讨巧的笑着。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反正我身后有爹爹和娘,万一我做错还有爹爹呢,我不怕。”她真的不怕,被宠着长大的而孩子根本不用怕,她身后永远站着三个人。   爹爹、娘还有清哥。   谁说女子不能行?谁说她不可以。夏天不是强势,她是顺势。顾南城有心培养她,子墨又格外教导她,她本身机灵聪慧,不成功都很难。   关于清哥的事,子墨晚上便和南城说了。他说明日去镇上直接带夏天和清哥一起过去。   家中荒地增多,人手增了两个。能说会道又善于打算盘的马东便跟着夏天,成了铺子里的大小管家。马东跟着顾家有两年多了,性子和人品极好,在身边带着夏天绝对不会错。   夏天和马东身上各自带着一把钥匙,先让他们去了铺子,顾南城转弯带着清哥去了医馆。   许良正在医馆里面忙着放各种药材,见顾家相公来了,赶紧下来,“顾大哥,你这次来作何?”关系熟稔了,许良便称呼顾南城为大哥。   “薛大夫可在医馆内?我有事想询问一下。”   “你稍等,师父在里屋我这就去叫他。”许良办事利索,转身便去了。   顾南城看向清哥,已经长得快和他一般高,脸色稚嫩带着不常见的喜色。他问他,“你当真想在这里学习医术?”   清哥不解看向他。顾南城摇头又问,“你想在这里呆着?”   “想。我很喜欢。”他语气简短,说的简明。   也只有说大白话他还能理解一些,顾南城担心清哥在医馆能否学得到东西。   昨晚听小娘子说道,央求着他带清哥来医馆拜师学艺。他是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但又十分担心清哥真的能适应医馆?平日里在家中他连衣服都不会洗,能在医馆做什么?   没等一会儿,薛颂从内室出来,点头打招呼问他,“找我何事?坐下谈。”   “有件事想劳烦一些薛大夫,清哥似乎对医术比较感兴趣,我想问下,能否先让他在医馆呆上一阵子。”   “这个、他智力缺陷医馆学习医术本就复杂他能学什么?”薛颂本不收徒,之前是见许良年岁尚小又极其机灵才收在身边。清哥看着只是好看罢了,智商有缺陷,他着实为难。   “知道薛大夫为难,先让清哥呆一阵子,若能入薛大夫的眼能有幸留下是他的造化;不成的话,三个月后我来带他回去?你看如何?。”   “前提说好,在医馆当学徒是没有工钱,只管一顿饱饭。”罢了,不过是个少年,兴许呆上一阵子就厌烦不干了。   “多谢薛大夫。”薛大夫能这样说,是答应了。   他转头对清哥说道,“薛大夫答应收下你,在这里好好跟着师父学。妹妹在后面那条街,若是有空便去找她。”   “我知道。”他咬字清晰。看向顾南城眼中带着感激。从之前见到他们第一面的时候,他只认子墨为娘,认夏天为妹妹,偏生不喊顾南城一声爹爹。   但感激确实存在,顾南城看着他晶亮的眼神,懂的。只看这小子以后的造化了。   清哥的事情交代好了。若在医馆当学徒今后便要留在医馆,除非学成了医术或者坚持不到三个月被顾南城领走。   安排好清哥,他去了趟铺子,铺子摆设简单,物种非常单一,除了瓜子便是打瓜子。现在西瓜并未下来,街市上的瓜果蔬菜也极少,正是青黄不接处于尴尬的时期。   他在铺子里呆了一会儿便带着夏天回去,剩下的教给了马东去做。人不多,只凭马东一人就能完成。   “今晚回去把账簿带着,账簿的核对交给夏天,今后她就是这间铺子的主人了。”他这话是对马东说的,算是立了规矩。   “我懂的,听东家的。今后夏天小姐就是少东家了,管着这间铺子。”马东很机灵怎么可能不懂。   南城个夏天回到家,便是晚上。   月色渐亮,夏天坐在驴车里面,顾南城在前端坐着。   到了家中,子墨正在外面等着,听到声响便打开了门。   “你们回来了,清哥的事怎么样?”她上前从驴车上把夏天抱下并没看到清哥。   “清哥在薛大夫那边呢。已经说好,先让清哥呆一段时间,是好是坏但看他造化了。”   “只能这样,我们也养不了他一辈子,他需要学会成长。”子墨倒是赞同他把清哥留在医馆。之前还担心清哥可能会不适应,现在看来应该没问题。   翌日,子墨和南城早些起来,外面便有人在等待。是他找来建造房子的,来的很早。   健在房子准备的材料已经弄好,现在只管找了人开始建造。   南城起来,面色带笑,对小娘子道,“今儿便开始改造一下宅院和房子,你有什么好的意见想法,一并提了出来。”   “我没有其他想法。先出去看看让他们进来吧。”子墨简单的把头发梳好,昨夜睡的舒服,今天起色不错。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润,眸子闪亮,光泽透细,看的出她生活极好。   一般人难得有这样光泽亮丽的肌肤。村民大都是生活在底层之中,生活中充斥着繁重的劳务和税收,即使有了钱也不敢去投入。他们本分的守着原本的生活,自得其乐。没有太大的野心和抱负。   若不是顾南城被逼的厉害了,他也学了当地的农民,活的安生自在便好,求那么多做甚,徒增劳累和繁重。   但现在不同,林子晴那边的施加的压力过大。   外面站着七八个身着朴素,更甚者衣服带补丁的壮年男人。见到梳妆精致的小娘子和风度不减似大家之子的顾南城拘谨不自在。   子墨瞧出了他们的谨慎,只是有点诧异他们的穿着,为首的四个男人衣着还好,后面站着那三个人看着年岁不打,身上补丁一层落着一层,衣衫褴褛形容也不过分。   “你们是一起过来的?是一个村子里的?”她出声问他们。   “他们几个不是,我们是两个村子的人,在集市上找工遇到顾相公。顾相公说能带几个人过来,我便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东家先看看,是否能行?”为首的男人看着不大,约莫三十多岁,脸色黝黑,说话的时候手显紧张不知放在何处。   顾南城点点头,“是,我说让你找几个人来。他们是你找的?”   “回东家他们是我找的。是村子里几个远亲出来逃难的,人品倒也挺好,东家看看可否能用。还望东家给个活干让我们挣点钱糊口。”   “逃难?哪处发生的事情?”他上世做了一辈子官,这个时候按说是没有祸乱。   “是漠西疆地,韩将军兵败敌寇入城,造成民不聊生大家各自逃难出了。”从漠西逃难出来,心中最是愤恨战争,但对于战事却无可奈何。   子墨瞧着说话那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面黄肌瘦,衣服都撑不起来,消瘦不健康的脸带着几分怨恨。   “战争无情,谁也不愿战乱发生。”她轻声说道,关于这时的战乱她不懂得。放在现代她生活优渥衣食无忧根本不必担心。   和子墨神色不同,顾南城面色变的深沉,漠西韩家军败了?这个消息让他震惊。素有不败之神传说的韩家军怎么可能败北?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年从瓜田经过的便是韩大将军他们。   他陷入沉思,入了神。子墨轻推他胳膊,“你安排一下他们要怎么做?”   “嗯,好我来安排。”他慌神想到了前世。他和韩将军各自为主不同,并无交集。但战败的事一直从所未闻,韩家军不该战败。   不管战事是何。顾南城带着众人出去,围着院墙指着如何规划,他说了许久之后又道,“按照我刚才说的,把院墙往外翻。在多出来的空地上建造一座小楼房,构造图我稍后给你们。”   “好,东家说的我们懂了,那现在开工吧,我们也好准备做事。”   顾家新宅属于重建,里面的房屋不动。主卧和次卧还有荷香住的西厢房都是不动,只是额外加了一座小楼房,院墙往前拆。院墙里面种植的葵花依旧不动。   工人准备做事,荷香便忙了起来。她要开始买菜做饭,子墨自然带着安然。   夏天每天都要去镇上走一趟,这天正是天气不错,马东驾着驴车前来接她过去,马东先是从戈壁村过来接了夏天再往镇子上赶。   手中银钱不足,想在镇上买处房子他想也不敢想。再说他家本是村子中间,有屋舍有田地,也不打算在镇上买。   这样来回走,倒也不嫌麻烦。   等马东牵着驴车过来,子墨和夏天也站在外面,“我今儿和你们一起去镇上。”   “东家夫人也去,那成先上车吧!”   “马叔,这小驴子还听话吗?”夏天坐上驴车摸着小驴子的脊背问道。   “少东家,这个小驴子甚是听话,做事也利索不偷懒。”马东心中感激,没想到东家真的一人给他们配了一头小驴子。这样下来回走动省了不少功夫。   “那你可要好好照顾。爹爹说,明年还会有小驴子。那时我也可以驾着驴车走动。”她笑着说。   子墨看着夏天眉眼尽是笑意,“你还小,等你大了让你爹爹给你买一辆马车不更好。”   “马车我还不要呢,小驴子牵着多温顺。我和爹爹一样喜欢小驴子。”   马是身份的象征,顾南城低调不愿买马。加上家中驴子多,每年都能生下一个,养大之后给大家所用也是省了成本。   如此,顾家之中倒是驴子比较多一些。   子墨跟着一起去镇上,他正忙着指挥建造楼房内室一时半会若离不开。南城站在门外看她们母女上了驴车,“你们好好玩,晚上一些我去接你们回来。”   “不用麻烦你来回折腾,让马东送我们回来就好。”   “闲逛之后在铺子里等我,我去接你们。”   听他再次说到,子墨点头,想着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这样说,只等他来了再说。   ------题外话------   谢谢宝贝们送的月票和评价。大写的么么哒!   T   ☆、005 吃饭看戏露端倪   马东驾车从戈壁滩到镇上之后。子墨和夏天下了车,嘱咐马东先去铺子里。   马东牵着驴子看向子墨,“东家夫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驾着驴车送你们到地方。”   “不用。我们去医馆看下清哥,医馆离铺子距离不远,我们一会儿走过去。”子墨笑的温柔大气,一手牵着安然一手牵着夏天,微微侧头看了下马东,便往前走。   总归没什么大事,马东也甚是放心。镇子不大,从医馆到铺子总共没多少距离。   夏天对医馆早就熟门轻路,一直走到头不转弯,“娘,我们找清哥去做何?要出去玩吗?”   “你想去哪里玩?还是想在清哥身边呆着。”   夏天和清哥两人在一起时间较长,突然离开她还有点不适应,挺想清哥,“我想和清哥一起出去玩。”   小孩子天性,想和要好的小伙伴一起玩。   母女三人,子墨本就长得出众,两个孩子也随了她的面容。一个娇俏小娘子身边牵着两个漂亮的孩子,若不是她头上梳着妇人发髻,真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妹妹出来闲逛。   从集市上到医馆她们走走停停。   安然贪鲜,看到好玩的便忍不住想上前去看看,抓弄一番。小娘子也随她玩耍,本就是出来玩的。怕在瓜田成熟之后没时间再出来,她也想走走。   集市本就热闹,破旧的小街道看着比往日的人多了一些。子墨走的慢,身边顾着两个孩子,夏天走向一边拿个面具在手中抓着,“娘,你看我带上好看吗?”   “好看,给你买下?”子墨轻声问她,伸手去拿钱袋。   这是安然却突然跑到了街道的另一边吹糖人的地方,张口喊她,“娘、娘,糖糖吃。”   “安然不许乱跑,站好等着我。”她替夏天掏了钱便往安然那边而去。   安然见她过来,也往子墨这边跑。好巧不巧,后面传来马蹄之声,像是路过的行人不懂规矩。子墨上前抱住安然翻了一下,还被马蹄踢到了胳膊,只听她嘶的一声,看样子是疼的厉害。   安然吓的快要哭了,“娘,疼……。”   “我不疼,安然不许哭鼻子。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她轻点安然的鼻尖笑道,胳膊是疼但应该没事。   抱住安然她转头看向已经离开的马匹,三人身骑骏马,从后面衣袍的背影,不似戈壁滩之人,应该是外地来的商人。   夏天也看到子墨被马蹄踢到,脸色紧张像是要哭,走到子墨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娘你没事吧,刚才我好担心你。”   “你看我有事吗?没事的。我们继续往前走,你们两个不许再分开了,要跟着我一起。”这两个姑娘都是心性大,只顾看她们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关心她的心却一点不少,子墨很欣慰。   “我知道了,我不要面具了,我跟在娘身边。妹妹也不许在走开。”夏天从心底里有保护子墨的想法,她被南城灌输的思想,家中以保护子墨为主。   逛了一圈,子墨买了不少东西。提着东西的手有点重,她想回铺子里去,这时在街市拐角看到一个老夫人,手中挎着竹篮子,上面盖着一个灰色的布,看她佝偻身躯,她有点怜惜。伸手拍拍夏天的胳膊,“看到那个老奶奶了吗?你去问问她卖的是什么东西?”   “娘,问这个作何?她卖什么东西跟我们有何关系?”夏天不解看向子墨。   “听我的话,你去问问。若是干货,你就问她多少钱能卖?”她猜测到了一些但不确定。让夏天上前去问,正好锻炼一下她的胆量和生意思维。   “好,娘在这里等我不许离开,我问了便过来。”夏天看看那老婆婆,又看看子墨,心中较量犹豫见她面容清和温柔,倒是有了胆量。   子墨牵着安然的手站在旁边,看着夏天过去。心中暗想,不知夏天能否完成。   夏天走过去站在那婆婆面前,张口不知咋说,回头往子墨那边瞧,像是吃了定心丸这才问,“老奶奶,你这个是卖的什么啊?”   “你是谁家的丫头,一边玩去啊,这个东西你咬不动。”老婆婆说着转了身子不许夏天去看。哪里来的小娃娃,这是要做何?   被她一说,夏天轻哼,“我娘说让我问你,卖的是什么?要是好的话我就买下来。你倒是说卖的是什么东西?”   “你这娃娃,跟着大人一起来的?”看夏天衣着虽是朴素布料倒是极好,家中情况定是不错。那老掉牙的婆婆笑开了嘴,牙口缺了许多。   “我和我娘、妹妹一起来的。让我看看你这是什么东西?”夏天说着伸手去碰那竹篮子。   老婆婆不阻挡,掀开竹篮子看着她笑,“是山上的山货,杂七杂八的。你若想要我就全卖给你。”这东西小不值钱,老婆婆在这里偷偷的卖失为了不用交税钱。若是真有人埋下。   “我要问问我娘,你跟我一起过去。”夏天人小还是拿不定主意。   子墨看着她笑笑,夏天还是个孩子。牵着安然的手,“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姐姐像是被难住了。”   “姐姐。”安然甜甜的喊了一声,水眸抬起望着子墨。   等她们到了那老婆婆面前,子墨轻声道,“婆婆啊,你这东西可是拿来卖的?是什么可以让我们看下吗?”   “哎呀小娘子,这个是拿来卖的,不过都是一些山货,不值钱。”这小娘子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娶了这么个人儿。   老婆婆说着打开了竹篮,子墨瞧的仔细,里面放的是一些山核桃。这个是个新鲜物她喜欢。   “这个全都给我吧,你说多少钱能卖?”她心中想到了一些,铺子里只卖瓜子远远不够,还需要慢慢增添一些东西。她出门机会少,更是难得碰到这些山货。   刚才还想,人群中那么多行人,怎么偏偏注意到了这个老婆婆。   “十文钱我都给你了,这个不值钱,家中还有不少,都是我儿子从山上捡来的。小娘子若还要我让我儿子都送来。”听到有人花钱买老婆婆高兴了,这东西是从荒野山上捡来的,不要钱能换钱最好不过。   “前面街道有个夏果铺,若是你还有干活一并带来找那掌柜子说便能手下,前提是这些干货得是好的,不能有坏的。”小娘子摸了下核桃,伸手晃了几个,挺实在。   她抓了一个递给安然,让她拿着玩耍,谁料她张口就咬,苦哈哈看着她,“娘,吃不动。”   “安然这个不可以咬,拿着玩等会儿我再敲开给你吃。”核桃不常见,尤其是在戈壁滩。点心也没有核桃酥、焦糖核桃仁。若真的能制作出来倒是不错。   多给了那老婆婆一些银钱把竹篮子都买了下来。   夏天提着篮子,子墨抱起安然折身往前面医馆处去。   老婆婆摸着手中的钱,心中欢喜。这十五文钱可以买些猪肉回家给儿子做饭了,儿子最近带了个媳妇回来,家里穷吃喝没有,现在换点钱她可是高兴满足。   刚转了身,便看到一中年男子过来,脸色不好,神情不对劲。   老婆婆见是她家儿子,大声欢喜喊道,“大牛,娘在这儿,在这儿呢。”   “娘,你走慢点的。”老婆婆有六十岁左右,步履轻缓,身子气息不足,万不可再多走。不是家中穷苦他也不能让他娘出来。   “大牛咋你自个一人,那个水灵的姑娘呢。娘刚才卖了山货挣了钱,买些肉我们就回家。”   “行,回去吧,我们先走。”大牛脸色不好,一听他娘提那姑娘名字更是面露难色。   子墨和夏天去了医馆,找了清哥,说带他出去玩。医馆大夫并未阻止,笑着说了些话让清哥晚上不必回来。   子墨对大夫道了谢,几人往铺子里去。   马东正在盘点近日卖掉的东西,见子墨和夏天过来赶紧迎来出来,“东家夫人和少东家过来了。”   “没事,你忙你的。”   “东家夫人,东家已经过来,刚才出去了。说让您在铺子里等着,一会儿东家便回来。”   “这么快,他已经过来了?”她还以为他需要很长时间,兴许晚一些才能过来。没想到他已经来了,等就等吧。   拿了竹篮出来,子墨找了个小锤子,带着夏天和清哥在屋里敲敲打打玩的正欢。   “娘,这个东西好吃,你赶紧砸开一些。”夏天捡砸开的核桃吃着里面的仁,眼神只盯着那核桃看了。   “好,你慢点吃,别抢了妹妹和清哥的。”这个核桃极小,野生的核桃长得小不说,里面还有好多的是空的壳子。她这砸了一大片的核桃壳出来,没多少核桃肉。   “我知道,我吃少一点。剩下的给他们留着便是。”夏天吃了一口低声说着,眼睛看到核桃仁还是下手去捡。   安然只盯着夏天的手看,见她手中抓着核桃仁,张开小嘴,冲着她喊,“姐姐,吃。”   “就你爱吃。这个给你,这个给清哥,这个是给娘的。”夏天把手中刚捡来的核桃仁一一分开,见安然张着嘴,塞了一些给她。   安然咂咂嘴,吃的香脆。   再是力气大爷砸不够三个孩子吃的,她直接把小锤子放下,“等会儿再砸,不然就等你爹爹来了。”她是手腕酸疼不愿再动。   她这话刚落,顾南城从门外进来,略显风尘仆仆十分紧急,“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了?”   “爹爹你过来了,我们在吃核桃,你快帮我们砸核桃吃。”夏天起身拉着他的手拖着进来。   他看向蹲在地上没起来的子墨,“这是吃的什么东西?尽是壳子?”   “野生小核桃,他们几个吃的上瘾了,你来给他们砸开。”   “不吃这些了,我带你们去看大戏吃丰盛的食物。天香楼请了戏班子在唱戏,我找了位置,咱们现在过去先吃顿饭。”原来他这么着急是去安排了看戏的位置。   看大戏?她有些兴趣了。来到这里许多年了,第一次见到热闹的活动,不知和电视上演的是否一样?   她起身,腿蹲的有些麻,“现在要过去吗?”   “过去吧,不远很近。”   “我知道天香楼,我和马叔去过一次,是给他们送瓜子。”夏天笑着大声说。顾家铺子的瓜子竟然也卖到天香楼了,这一年的收益倒是不少。不知是否赶的上他做春宫图挣得钱了。   天香楼毕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里面进进出出都是镇上的大人物。顾南城能进来也是出了钱的,加上天香楼的何管事和他认识,位置安排的也好。虽然在大堂之中,位置却是偏前。   一个小圆桌给他们承包了。顾南城带着小娘子刚到那里,一些眼光便落在他们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了小娘子身上,清淡的蓝色衣衫,挽起而散落一些的碎发,眉目清秀、精致面容,姣好的身段前凸后翘。抱着一个小孩子,更显得风韵娇美。   南城叫了小二先准备上了菜,夏天和清哥趴在桌子上看着,顾南城点了糖水给他们喝。   夏天喝了端着小杯子走到子墨前面,“娘,这个是白糖水你喝喝看。”   “好,我喝,你们先坐好,人多不许乱动好不好。”她轻抿喝了一小口,低声在夏天耳旁轻声说。   面容的笑拿捏恰到好处,夏天喜欢听她这样温柔的说话,点头爽快的答应,“好,我听娘的话不乱跑,我还会看着妹妹和照顾好清哥。”   “真听话。在位置上坐好了。”她温柔相待,南城眼眸不离片刻,围绕在她身上。   饭菜是点好了的,小二上的也快。子墨和南城坐在一起,他们两边便是三个孩子。安然最小自然在子墨怀中,清哥和夏天已经是大孩子,懂事自然。   一桌子的菜荤素搭配点的很好,夏天和清哥吃的饱饱,端着杯子里的糖水瞧着上面演唱的戏曲。   说不清是什么戏曲,子墨听得浑浑噩噩,只觉着这曲子不似黄梅调,没有江南特色咿咿呀呀的吟唱;倒像是果断杀伐的战场气度,颇有花木兰替父出征的错觉,她瞧着竟然也出了神。   顾南城不顾周围异色眼光,夹起鸡肉送到她嘴边,“子墨你先吃点东西。”   她倒是习惯,张口咬住筷子。这才发现是顾南城递过来的食物。嘴角轻笑,带着些许的尴尬,“我竟然看出神了。”   “怕什么,为夫喂你心甘情愿。”要不是人多,他还想抱着小娘子亲热一番。   周围便是看戏之人,他还是作罢。戏台子上的人越唱气氛越紧张,大家的眼神全都注意到戏台子上的人,偏偏有三个人,眼神一直在往小娘子这边瞧。   为首的男子张望这边起初只是因为那小娘子长得极为漂亮,看了一刻才发现异常。随即扔下手中肉块,“我们下去看看。”   “少主,发现了什么?”   “下去看看,坐在最前面的小圆桌位置,那个……。”   “少主你莫不是看上那小娘子了?”跟随在他身后的男人嬉笑道。   “看上你个头,那混小子像不像老头子的种。”被称为少主的男子,伸腿一踢刚才嬉笑嘲弄他的男子。粗鲁胡乱绑着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头炸了毛的狮子。威风依旧,气势不足。   三人下了二楼,找了最靠近小娘子身边的桌子,赶走了别人他们坐下。男人双眼紧盯着他们,眼神灼热显得迫切。   顾南城敏感的发现被人盯上了,他并未瞧过去。暗中抓了小娘子的手,低声靠着她耳边轻说,“子墨,我们先回去了,安然困了。”   “好,我也困了,这场戏唱的我头昏昏沉沉。”   “没喝酒便要醉了。”他笑着打趣,俨然一派温纯无事,似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   子墨抱着安然,顾南城拍了下夏天和清哥的肩膀,“你们也吃饱了吧,我们做个游戏,看你们两个谁先到铺子里。”   “爹爹,咱们要回去了吗?我还没看够呢?”她没看够也没吃够,这天香楼的糖水很甜,食物很丰盛好吃。   “下次再来,妹妹困了在这里睡不着,我们先回去。”他温润清和,声音低沉冷静。   夏天点点头,“好,我牵着清哥的手一起出去。”她甚是乖巧,知道时刻照顾好清哥。   子墨抱着安然,他护着他们几个从人群中慢慢走出。这时戏台子上的人唱的更大声了,像是战争一触即发迫在眉睫。   擂鼓打的响动万分,子墨此时才看出这场戏,演的竟然是模拟战争现场,看的人忘乎所以,嘴里的瓜子嗑的那叫一个响亮。   站在二楼隐蔽位置的何管事,手中端着茶嘴上带着笑,“明日再去那顾家铺子要了五十斤的瓜子,让他们使劲吃,茶水往上续。”   “是,管事,我这就去写单子。”何管事精明,找了戏班子安排一场戏,这场戏下来他们可是挣了不少。手端高明,是个做生意的料。   “顾家这瓜子卖的不错,今后就加入天香楼吧!”   小厮听到微微点头,“这瓜子确实不错,瓜子口味也较多。大家都喜欢吃,若是引了进来,吃下午茶的人肯定多了。”   ☆、006 葵花田遇到的人   戈壁滩的外围不远处便是一个半大不小的村庄,里面树木繁多山势陡峭,常年长满了荆棘。中年汉子大牛背着箩筐从山上往家里背了不少干货,都是去年存下来的旧货,他娘说了,这个能换钱,他便多弄一些。   刚到家门口,听到里面吵闹之声,推门进入。   老太太瞧见门口站着的男人,张口便哭,“我儿啊,我昨天才挣到的钱今日便没了,我就是问问有没有捡到,看她们这话说的多难听。”   “娘。你忘性大是不是放到哪里忘了?”   “没忘。我说好今日拿出来去买肉来着。”她是老了,这耳朵和眼睛还算好使,放到哪里找找肯定能知道,家中院子又不大。   大牛上前扶住老太太,转头看了下在他们家吃喝不走的女人,“你们要是见到了就给我娘,那点钱是她辛苦挣得。”   “大牛,你这话说的。听你娘口气不过是十几文的钱我么犯得着去拿,真是穷疯了吧往我们身上诬陷。”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窦氏水灵。她眉眼瞪的极高,显然不屑与大牛说话。   当初她们母女在雪地上举步维艰之时,遇到并且救了她们三人的便是雪地狩猎回来的大牛。猎物没找到倒是瞧见了三个人。他本是好心帮助一下,奈何这三人一住便不再走。   他年纪大又因为家里穷到现在没娶上媳妇,偏生窦氏姐妹若有似无的像是对他有意。大牛心生几分贪念,想着能留下一个媳妇也好。他还不明白,这窦氏姐妹哪里是媳妇简直是魔鬼,专找善良之人下手。   这也说不上谁好谁坏,窦氏母女想借个安身理所之地,大牛又起了贪心想娶个媳妇,活该被人耍。   窦氏母女也早就嫌弃这里,本想让窦水心去戈壁村看看,谁料她倒是勾搭上了赖皮五。她自然不敢对窦氏和窦水灵水说,丢人就算了,还没从赖皮五那里得来卖了西瓜挣得钱,可真是赔死了。   眼下不好说离开,只能在大牛家呆着。她们母女三人倒好,把主卧霸占,让大牛和他娘住在破落土坯房里。   大牛娘觉着,能给大牛娶个媳妇怎么委屈都成。可眼前这人哪里是能做媳妇的人?   他们生性憨厚老实心眼不多,根本不知道人心叵测。   被窦氏说的厉害,大牛不敢反驳。拉着他娘,“钱丢了就丢了,我们再挣,我把山上的货拿来了,今日便去镇上换钱。”   “成,你就去我说的那家干货店,找了那人肯定能收。那小娘子和我说好的。”大牛娘点头说。   大牛背着背篓,里面是满满的山核桃。窦水灵一听有钱挣还是去镇上,心中有了想法,“大牛哥,你去镇上,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帮你看着别被人骗了。”   听她娇声喊了一声大牛哥,他心软点头。   窦水心站在一旁冷哼轻笑,“哼,真是愚蠢。”   她还能不了解她?那钱肯定被私吞了,这次水灵跟着去镇上定是想占些便宜。她才不屑去,只能在家里站着。   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小娘子从屋里起来。南城还在床上躺着,双臂放在头下,被子遮挡着身体。静静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娘子洗漱完毕,只听荷香在喊,“小姐我做好了早饭在厨房,安然和夏天又出去了,我去找她们回来。”   “好,清哥应该没起呢?”   “没起,昨儿看了会儿书睡的晚些。中午那些人会过来,咱们家房子只差房顶就建造好了,我晚点做饭做丰盛一些。”她说着往门外走。荷香是个心思细致的人,事事安排的很好。   子墨自然是放心。在外面把头发梳好转身进入了屋内,见那男人还在躺着,“今儿不打算起来了?”   “起不来,昨夜被小娘子榨干了体力。”他笑容颓唐不愿起来,语气轻佻坯子气十足。   “混话连篇,昨儿我睡的安好。”昨儿他们根本就做,他这话说的可不是混话。   “我是看你睡的安稳没打扰,便在梦种和你欢好。”他起身想抱住小娘子,却被她躲闪走开。   从衣柜里拿了衣服传来放在床边,“赶紧起来,一会儿那些工人要过来了。瓜田应该也差不多,你不打算去看看?”   “瓜田没事,西瓜开花他们也自然会做。近日别让清哥去镇上,家中忙,让他带着安然在家里玩。”他想了许久还是觉着把清哥放在家里安全一些。   那日在天香楼看戏,他发觉一直瞧向他们的那群人,显然是之前敲过他们家门的人,来者不善。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那日我们从天香楼出来走的实在匆忙。”   从天香楼出来之后直接租了马车,驴车就在铺子里他们都没用。而且,她的钱袋走得匆忙落下天香楼,他却说不要了。昨天他们走的太过仓促,肯定是有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不确定的事情说了白让人担心。有事我挡着你怕什么。”他笑着起身,拿了衣服在她面前穿上。   子墨瞧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脸色微红,相处那么长时间依旧不敢仔细认真去看。   等他穿好衣服出去,她竟然忘了继续再问。   马东照例过来接了夏天去镇上。荷香在家里准备水和吃的让大家更卖力的干活。南城和子墨带着安然去了瓜田。   瓜田里的西瓜长势奇好,多了几个人在管理倒是不错。小娘子体贴下人,早早的在南鑫整修院墙的时候,一并在瓜田盖了两处房子,平日里供看瓜之人休憩。他们有时候开个小灶,从瓜田抓了猎物,自个烤着吃南城任由他们去。只要把瓜田看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们到了瓜田,几个看瓜之人立刻恭恭敬敬的跟在他们身后。   刘老大是这里的老人了,最是恭敬,“东家您看,这片瓜田打理的还成?”   “还行,田地里不要有草,瓜苗少生虫。”他说着一一吩咐。   “这些都能解决。近日吧,总发现有野猪的脚印,我们也找了没找到,就怕那野猪来了我们控制不住。”刘老大把担忧说了出来。   “野猪?”之前倒是听村里人说过,他因为没见到,便没放在心上。   “是,村长他爹之前就过来问了,野猪咱们是怎么看的?我说让人看的仔细些便好了。”   顾家有些钱能雇佣上几个人看守瓜田,可大部分村民勉强能糊口,根本请不起别人。   “我想法子,你们先看好了瓜田。有野猪的话先捉了,捉到野猪的定有赏。”激励政策,他用的很顺手。   野猪是一个潜在的隐患,肯定是要解决的。   刘老大点头,“东家说的是,我们这些看瓜人自然会守好瓜田。”索性就多费些心来看好瓜田。   关于捕猎野猪他们不是很在行,顾南城说道,“这个我回去想想法子,你们先看着便是。”   子墨跟在他身边,但注意力却放在了孩子身上,并未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从瓜田往前偏远一些,便是今年开出来的几亩荒地,全都种上了葵花。此时证书葵花含苞待放之时,她把安然给了南城自个在葵花田里走去。   “子墨,葵花田有点刺人,你别在里面呆太长时间。”抱住非要往下去的安然,他就站在外面看着。   葵花长势极好,进入葵花田能淹没了人身。小娘子进入没一会儿便消了身影。   安然抓着他的手,“爹爹,我下去,娘还在里面。”   “你太小,进去就出不来了。”   “爹爹大,爹爹进去找娘出来,我在外面。”安然思路清洗说的也清楚,她是看子墨进入葵花田不见了,心中着急,要找出来。   “好,我进去里面。你在这里等着……。”他放下安然,她果真站的立立正正,眼神不眨的看着葵花田。   顾南城看着她,“你乖乖的站好,我马上就出来。”   “嗯,你快去找我娘出来。”她重重的点头。   他进入葵花田没多久,外面便跟了三人归来。   “少主,我们一路跟着他们作何?”其中一人问道。   “去抱住那小丫头,我们再外面等着。”抱着胸中的大刀,毛发刺啦啦扎人疼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   男人上前看着安然,伸手去抱又不敢,这小丫头太安静怎么不出声。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前面,莫不是瞎子?   “少主,我看着小妞眼睛不转,不会是个瞎子吧?”   “你才是瞎子,坏人。”安然听闻撅嘴说了一句,一步不挪。她答应了爹爹乖乖不许乱动,便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你这小妞长得真漂亮啊。”男人伸手想碰一下安然的小脸蛋。   安然张口咬,男人快速躲开,嘻嘻笑了起来,“这丫头好玩,真逗。”   “司马亮,我是叫你去玩的?给我抱过来。”为首男子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真是猪一样的随从。   “不许抱我,我要等我爹爹和娘。”安然摇头,口气不小。   叫司马亮的男人愣住,回头看了下,“少主,不如你过来,这小妞不让抱。”这生气的小模样真好玩了,真想逗逗。   见安然不动,司马亮没多加主意。子墨和南城从葵花田里出来,见到安然在原地站着,后面不远处有三个男人。   子墨倒是不在意,走到安然身边抱起她,“安然好乖啊。”   “我听爹爹的话,一动都没动。”她反手抱住子墨的脖子亲昵的撒娇。小模样格外惹人喜欢。   顾南城注意到了前面三人,深夜敲门、酒楼探视,现在又是葵花田内,他们到底是想干吗?   “你们是谁?为何在我家田地之内?”他护住小娘子和安然,站在前面。他没有功夫在前面站着也是白瞎无用,若这些要动手的话。   “我们是谁?你这记性很差啊。之前问过你一次是否见到一个异域美艳女子你忘了?”男人很好心的提醒他。   “我本就没见过异族美艳女子,你这空口白话诬陷于人。”他语气稍稍带了愤怒。   小娘子转头看向他,“你还见过异族美女?何时见的啊?”语气多了笑意。   “子墨,你也乱说。从我回来何曾出过远门,一直在家中你还不知?”女人是很容易吃醋的生物,上一世他就知道,看到小娘子问他,他面露苦笑着说。   “我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她不再说话,抱着安然看着前面的三人。   为首的男人像是不太信又不得不信,“你当真没见过那女人,昨天我们看到你们带着一个少年那个孩子是?”   “什么孩子不管你们的事,没事的话我们要回家了。”南城语气不善,这三人看着倒不像是坏人。   “你们等等啊,我们少主只是问问。冯老三你们应该认识吧,他和我们家少主有交情,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想问出一些事情来。”   司马亮想拉住南城,却被他甩开。   子墨听到他说冯老三脑中有些印象,“冯老三在我们这儿吃过西瓜,算是个熟识的朋友。你们既然和他有交情也算是半个朋友。但关于你们说的美艳妇人我们真是没见过。不过我倒是听说戈壁滩外有个窦氏一族曾有人救过一个异族妇人,美不美我不清楚。你们可以过去问问,兴许能有线索。”   “小娘子说的可真?”为首男子问她。他是和冯老三交情颇深,冯老三也交代了一些事情,万不可伤害了这家人,他们商队经过还需要这家人帮助。这才一直试探并未出手相逼。   “真假是非你们问问便知。这个我也拿不住,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她轻笑眼眸落在安然身上。她不勇敢只是为了孩子,得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前前后后听了顾李氏说了很多清哥的身世。她也猜到了一些,只怕这孩子身世不简单,能躲就躲过去,别生了事情。最好是能把这三人哄骗出去,看三人样子不像是能长待之人。他们也不会为了找一个人呆上一年半载,肯定找不到便能离开。   果真被子墨猜中,他们本就打算离开,才在天香楼好吃一顿。没想到发现了异常才过来查找,明明已经发现了线索,却找不到那个孩子,有点奇怪。   三人站在原地并未离开,南城抓着小娘子的手走的快速折身回家。   身后之人见他们离开点头示意,“跟上去看看。”   “是少主。”   三人显然没离开。子墨和顾南城却没发现身后跟随之人。   南城瞧着小娘子,“你这真够胆大,知道那些事什么人都敢理论?”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那冯老三是不是走的时候问过,要从瓜田带西瓜离开?你没答应他肯定还会再来。这人应该和冯老三关系不差不会对我们动手。但他们可能会过来察看一番,我去清哥房屋瞧瞧。你抱着安然在院子里。”   他现在才发现小娘子这般细致入微,观察的丝毫不差。连之前的冯老三都想到了,她猜测的**不离十。   南城抱着安然心中确实担心起来,子墨去了清哥房屋会被人发现吗?他眼神不定看着帮忙建房子之人。   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前面。这才发现,清哥原来在人群中。他暗中惊喜,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清哥能在工人之中。   三人跟着来了许久,并未找到人影。心中只犯嘀咕,“少主这里没人,看来我们要去小娘子说的地方找找。”   “撤吧。老头子在查我的行踪,我们得赶紧回去。”他们早就接到堡中亲信消息,说老头子在查他们消息。心中虽有不甘,但现在必须得回去,不能在这边呆太长时间。外面的祸害得消除,堡中的奸诈小人也得清除。   三人走的极快,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和小娘子他们毫无关系。这三人没找到窦氏母女自然不会再来找到子墨和南城。他们去了窦氏小村庄,没找到窦氏母女,却打听到那窦氏一族中出了个傻子,应该是那个异族少年无异。   子墨心中紧张难耐,出了屋子找到南城,“可是见到清哥了?我在屋里没找到。”   “在前面帮忙,看荷香身边那个身影。”手中提着东西衣服上尽是泥土,漂亮的脸蛋满是草灰怎么看都不像是清哥。   子墨却看的出来,大大松了口气,“清哥啊,让我们太担心了。”   “子墨,清哥的身世太复杂。我看那来人不像是认亲倒像是……。”他语气压低眼神笃定。   子墨自然听了出来,“我知道。可清哥智力缺陷,我们就当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养着吧。”家中田地足够,养个清哥还是可以。只希望他赶紧长大,能独当一面他们也不必太操心。他担心的事情她也知晓,不过不愿意去多想。   顾南城心中想的可不是这些,他怕清哥身世会给这个小家带来祸端。庆幸来这里的三人是和冯老三有交情,冯老三有求于他,不然那后果他确实承担不了。   子墨心思简单,并未想那么多,只想着躲过这次就好了。上天也是眷顾小娘子的,没让那三人找到窦氏母女。   倒是有一人遇到了窦水灵。   今日铺子开门的时间晚,他们到铺子之时,外面竟然站了两人。   马东停好驴车扶着夏天从车上下来,他去栓驴子,夏天掏出钥匙便要开门。   前来卖货的大牛瞧着那小身板的孩子,心中诧异。他娘说是个小娘子,可眼前这个是个孩子?身边窦水灵并无察觉。她背对着大牛磕着手中的瓜子,在这里等了许久她都站麻了,“大牛,你还要等多长时间啊?我都饿了,你给我一些钱我去吃点东西。”   “我现在没钱,等卖了山货才有钱。”   夏天把门打开,马东进入喊了声,“少东家我把账簿拿来给你核对一下,你看看对不对。”   “好。马叔,我瞧见外面有俩人,他们是干什么的?”夏天从铺子里勾头往外瞅,只瞧见男人的脸和女人的背影。   T   ☆、007 得一良人生俩包子   光亮的石块像是被打了蜡,看着清亮透彻。小小的铺子刚开张,便引来了众多的人上来,生意不错逐渐变好。   马东听了夏天的话,走了出去。刚到门边,见到天香楼的人过来,立刻站在一边恭敬的迎着。他之前和刘老大一起给天香楼送西瓜,对天香楼的管事和小厮记得一些。   见来人是何管事身边的贴身小厮,他面上的态度更显端正。   “马哥也别拘谨了,赶紧的给我称好瓜子,我们管事要的急我便带人来领了。”小厮面上端着笑,面色匆匆。   “好。我们小东家今儿正好在,让她来过目定是不错。”马东说着引领他们进入铺子里。   夏天坐在柜台前巴拉巴拉的打着算盘,见有人过来抬头,“马叔,这是要做什么?外面那人呢?”   “小东家,这个是天香楼来的小哥,是要买瓜子的,你看咱们能给多少?外面那人我未瞧的仔细,等会儿再去吧。”   马东有点瞧不上外面的人,他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但门外那人真的太小家子,若真是有事大可进门来询问,偏生站在门外,不知道他们是要作何?   现在他这边有生意谈更是顾不上那边之人。   夏天点点头,起身往里面走去,仓库里放着他们去年晒好的瓜子,只是炒好的干货应该不多了。   天香楼的小厮站在马东身边,低声问他,“这铺子真是那小姑娘当家?你们东家还真是放心?”   “那是自然。别看少东家年纪小又是个姑娘,她看账簿和统计的方法是我们学不来了。极其聪慧,是个厉害的,可不能小看我们家少东家。”   马东一直跟着夏天,自然知道她小小年纪算盘打的厉害,他是不敢小觑。在夏天身边和南城身边一样,毕恭毕敬。   “只能说你们东家有魄力。我们管事也说了,你们东家是个极好能成大事的。”   他们两人这边小声嘀咕着,夏天从仓库那边出来,“马叔,我们先给他们要的一半,剩下的等炒了之后再给。不然只给了天香楼那我们店就没瓜子可卖了。”她想了一下,还是觉着先给他们要量的一半,不能多给。   “哎呀小东家,我们要百十斤还算少的,你不能中间少了一半啊。”小厮听到诧异了下,这小东家怎么能给一半的量。   “为什么不能给一半,又不是不给你们,只是让你们等一些时间。我爹爹说了,给你们瓜子的价格本就很低,在铺子卖和在你们那里卖都是一样,但你们还是要抽取一部分的银钱。这生意我们是赔的,先等着吧。我回家问问我爹爹,再给你回复。”她傲娇的看着天香楼的小厮。   “好、好,听少东家的话,那这一半的量我们先在带走,剩下的一半什么时候能取?”何管事布置好的任务,他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姑娘手中,却不得不听着顾家少东家的话,毕竟他们家这瓜子可谓是口感第一,味道别的地方也没有,吃了他们家的瓜子嘴刁了,再吃别人家的味道也不对。   “我都说,回去问我爹爹。你们就先等着。”她皱眉看向那小厮。   “那好,我们等着便是。”这哪里是做生意,简直就是上门求货啊!小厮也是喜欢夏天的可爱娇俏,听她声音便想哄着她,不愿反驳。   送走了天香楼前来之人,夏天把这笔收入算入账簿之中。   马东送走何管事身边小厮,正好问了外面等了许久之人。   “你们一直在店铺门口站在,是为何?”他走了过去,瞧见男人上前问。   “我、我们是来卖东西的。我娘说,让我带着这个山货过来找个小娘子,就有人收?你看是吗?”大牛憨厚,没见过多大的世面。被马东一问瞬间紧张起来,好在把话说清楚了。   马东只看了一眼大牛,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试探性的问,“表姑娘?”   “你是?”窦水灵根本不认识马东。她们虽是住在顾家却一直在老宅,和新宅子墨那边的人并无相识。   但马东和刘老大他们认识这两位表姑娘,她们泼辣无理的性子大家是有目共睹,也没人愿意搭理她们。   只是,现在这表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和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在一起?马东着实奇怪。   见窦水灵不认识他,马东并未再说,转头看向大牛,“你要卖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大牛赶紧拉开背篓上面的遮挡布。马东捻起一颗拿在手中,这东西他知道,东家夫人说了这个东西叫山核桃,倒也没交代说一定要收下这里。   他皱眉对大牛道,“你背着跟我进来吧。”   马东先进去,到了夏天面前,“少东家你看看这东西,我们可是能收下?”   “哎呀,这个是野核桃我娘最喜欢吃了。”夏天惊喜的拿在手中。之前买来的那些野核桃被他们吃光了,味道极好,百吃不腻。   “那我们是否收下?”马东询问她道。这主意得少东家拿,他不敢乱出主意。   “收下吧。价格给要比瓜子便宜一些,一文钱一斤吧。”夏天拿着核桃,心中想着子墨的说法。之前他们买了一篮子的核桃加上篮子才给了十五文,这个一文钱一斤应该可以。   夏天毕竟是个孩子,芯子里单纯没心机。这个野生核桃一文钱一斤已经很贵了。   但若是能做好,反手去卖几十文一斤都能。但夏天并未想那么多,只觉着好吃,先买下再说。   马东点头,看着夏天又道,“我们买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马叔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和你说。”夏天狡黠轻笑,转了脸从柜台出来。这下小脸和小身板都出来了。   窦水灵好站在大牛身后,一直听到孩子的声音在说话前,却没见到人,只等夏天出来,她才看清。眼睛大瞪大不可思议,“夏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事?这家店可是你家开的。”   “哼,管你什么事。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对于窦氏母女的憎恶她听的很多。顾李氏和南鑫发的牢骚太多,夏天早就知道了窦氏母女偷了他们家的钱逃。现在看窦水灵在这儿满眼都不喜。   “你这丫头,我怎么说都是你表姑姑。你们家铺子挣了不少钱吧?真好。”窦水灵说着伸手摸着柜台,转身要往里面去。   夏天猛地推开她,“你是坏女人出去,不许在我家店里。”她发怒推她就差拳打脚踢了。   马东护着夏天阻挡窦水灵的靠近,“这个女人先出去,不然这些山货你们直接背走。”马东强硬的对大牛说。   大牛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都谈好了一斤多少钱,当然不能再背回去,“管事别急,我让她出去,这山货都背来,小东家也喜欢。”   “我喜欢这个山核桃但不喜欢那个女人,你要在和她在一起,我就不要你家的东西。你们村子里肯定有不少这野东西,不一定非要你们家的。”夏天拨开马东护着她的身体,站在前面,语气轻快,谁也不敢反驳的讲道。   “这个……。”大牛为难了,媳妇他想要,这生意自然也要卖,不然他们家连饭都吃不饱。   推推身边女人的身体,“你先出去等我,少东家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得罪少东家了?”   “哈?她不喜欢我?我告诉你,这个小丫头可是要喊我一声表姑姑。我是他爹的表妹,还让我出去。我出去了你这篓子东西更是卖不掉。”窦水灵自然不愿出去。没想到大表哥家真的在镇上开了铺子,看样子生意不错啊!   早知道那时就不偷了东西离开,真是可恶。不知道那瘸腿的南鑫怎么样了?若她们回去应该还有机会。不行,她的回去和娘好好商量一番。   窦水灵若是知道窦水心在戈壁村做出的事就不敢这样想了,只怪她脑子缺根筋儿,只想到别人家的银钱,却不计后果。   窦水灵被大牛推到外面,夏天才接了这山货,不过把价格压低了一倍。你卖就卖不卖背走,哼!她才不缺这山核桃吃。   其实夏天真的想吃山核桃,不过她娘说了,做人要争口气,遇到好吃、想要的东西不能把贪心表露出来。你要努力靠自己去争取。   夏天才把想吃的贪念隐藏起来,可见这孩子的隐藏功力之强。比顾南城小时候还要有忍耐劲儿。   大牛拿着折了一半的钱,脸上笑意尽失,嘴上嘟囔:“真是商人嘴脸,硬生生克扣了一半的银钱,不然我这手里可就有一百文了。”   傍晚天色笼罩大地,夜色来的突然。戈壁村家开灶生火,不一会儿便是炊烟飘飘。闻着熟悉的味道,南鑫脸上笑意满满,手中提着一只鸡从老宅往新房去。   没敲门直接进入,隔着门窗看到忙碌的荷香,“我提了一只鸡子过来,我帮你杀了你煮着给大家吃。”   “行,你杀吧,我现在正在蒸馒头,一会儿你带几个回去,省的你们再做。”荷香手中沾着面粉,往南鑫这边瞧了一眼继续揉搓。   安然和子墨就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她望向南鑫,“你这天天的来,不嫌烦啊。”   “嫂子说的什么话,我才不嫌,我乐意的很。我天天过来看安然呢是不是。”南鑫说着冲安然笑笑。   安然折腾一下从子墨身上下去,“娘,我要看叔叔杀鸡。”   “去吧,别离太近,小心弄了一身鸡血。”她放下安然让她过去,她也从摇椅上起身。   南鑫杀鸡手法精准,像是提着鸡脖子猛地抹上一刀,接着扔到院子里,任由那鸡折腾。只等鸡子不动,他已经从厨房端了盆热水,放入里面开始拔鸡毛。   安然看的开心,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不舍得错开,只觉着有意思。   子墨若有所思看着拔地而起的独立小别墅,心中带着满足。   今儿经历的事多,她心中戚戚然。清哥躲过一劫,新房成立,南鑫和荷香关系进展到很好,相处融洽。值得庆祝一番。   她走到厨房门边,刚进入,见荷香正把切好的馒头往篦子上放。   “荷香,一会儿差不多了你去前面买些猪肉,今晚给大家加餐,我看这房子算是建造好了。”   “小姐你放心。这个事情姑爷早就吩咐好了,我今日买了不少的菜。刚才好说包饺子,嫌人多便改成炖猪肉了,满满的一大锅足足的肯定够吃。”荷香说着回头一笑,小姐心善竟然和姑爷想到一起了。   “哦,他说买肉了,那可有说买酒?”子墨嘴角轻微上扬,她喜欢和他想到一起的感觉。   “那倒是没说,等会让我去看看,兴许有酒。”   在外面杀鸡的南鑫听闻,心中犯嘀咕,不过是个房子建成了,这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真浪费钱财。   但见荷香为酒愁他却也不忍,“等会儿我去买酒,我知道哪种酒好喝又便宜。”   “那好,这事就教给你了。反正你也没事。”荷香接着他的话笑道。   子墨瞧着南鑫,抿嘴笑着出去,“好了,让你去买酒。荷香一会儿记得拿钱给南鑫,这是款待大家的酒水买的足一些。”   笑声不断,一片安然,果真是最为淳朴的生活。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痛快和肆意。不用为生计四处颠簸,漂泊毫无定所。她是幸运的,能在戈壁村:得一良人生两个孩子,用一片田地养活自己。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疲惫生厌,只有让她开心的孩子和呵护备至的男人。她心满意足,甘愿这样平凡下去。   顾南城和清哥从外面回来,两人身上满是尘土,却脸色带笑。清哥在这一天的忙碌中有所成长,懂的做事了。   他刚到院内见小娘子笑的满足,神情更是恬淡娇媚,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小娘子的欣喜。   “子墨笑的这般好看,为何?”   他刚靠近便是一阵泥土味,她不厌烦却笑着推让他,“赶紧去洗洗,你和清哥浑身脏的不行。”   “得洗,这浑身脏兮兮的。”他笑着说道,回头看了下清哥,见他正脸上带笑看着他们。   子墨轻笑出声,“清哥看我作何?你也要洗。我让荷香给你们备水。”   “娘笑的最好看,两个妹妹也一样漂亮。”他觉着都好看,他的娘和妹妹是最好的人,他最想呵护的人。   “清哥也很好,洗完之后又是个漂亮好儿郎。近日先在家里看着妹妹,医馆等过段时间再去可好?”   “好,我听娘的。”他重重的点头。照顾妹妹这是他应该做的。   荷香备好水,子墨帮着提了出来,南城立刻接过,“这等事还需要你动手,我和清哥都能做的事今后你就别插手了。”   “好,都给你们。”她就是这般性子。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遇到不同她也反驳。但这时他这明显的关心她还能听得出来,任由他掌控。   清哥洗的精致,足足有半个时辰。他出来之后南城才进去开始洗。他提着水走到门口见子墨帮清哥擦着头发。眼眸变得暗沉,张口道,“子墨过来帮我一下。”   “好,你先等下。”   她把手中的干棉布给了清哥,“你自己先擦着,擦干了再绑起来。”清哥的头发极长,他又懒得去管每次都湿漉漉的绑起来,让人担心他会生病。   她转身进入浴室,见那男人正躺在木桶里面。“你让我进来帮你做什么?”   “娘子,为夫沐浴清洗背后够不着,你帮我擦洗一下。”   “嗯,你趴在木桶上。”她拿了丝瓜瓤放在水中浸泡,卷起衣袖伸手下水帮他搓澡。   “你还真是听话,我说说而已。我可不舍让你来。”他在水中按住她的手,面上多了调戏笑容。   “不舍得让我来?那你想让谁来?”她瞪眼望着他。   “算了,还真是没人选,你要是不麻烦就来。”他翻了身趴伏在木桶边缘,露出后背。   他后背很白,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但纹理分明看着力度十足。他又是常年在外奔波忙碌,瓜田之中最是太阳暴晒,脖颈和胳膊上却带着明显的晒痕。   她轻缓的擦着后背,他趴着只感觉身体发痒。猛地转了身体,按住小娘子的手,“你还是别擦了,再擦可就要起火了。”   “我相信你能忍住。”她面色淡淡,手掌抓着丝瓜瓤,左右不得力。   “子墨你高估我了,对你,我忍不住。”   忍不住那如何?她心中正想。一时疏忽被他抱住身体带进入木桶之中,浑身浸湿。   子墨傻眼般看着木桶里的水纹,“衣服湿了?”   “我知道,娘子,不如我抱抱你。”他得寸进尺抱住小娘子,她正巧坐在他面前。木桶不大,一个人足足,但两个人显得太小,身体紧紧贴服,动一下都擦枪走火。   “我进来的时候衣服是干的,出去怎么办?”她完全不给反应,只想着衣服湿了,一会儿怎么出去。   他才不管一会儿怎么出去,抱着小娘子上下其手。她反手轻拍打在他胳膊上,“不许乱动,放我出去。”   顾南城被她一拍愣住,看着小娘子在木桶里站起身子,那掉了鞋子的小脚正好踩在他身上,滋味酸爽无比。眼泪快被逼出来了。   “娘子,你好狠的心。”他索性躺在木桶里面,不打算出去了。   “嗯,我知道。你先慢慢洗我出去换身衣服。”   “哎,子墨,记得披上衣服再出去,你这样不行的。”见她离开他立刻紧张起来,小娘子这身湿漉漉的可不好出去,太诱人了。   ------题外话------   亲爱的,投评价票一定要五分热度哦!么么哒!   那个投了三分热度评价的宝贝儿,等着啊!我一会儿得找你好好聊聊人生……。   ☆、008 子墨远行探亲   黄昏约半,只见外面坎坷不平的小道路上驾着走来一辆驴车,上面坐着的人手舞足蹈面带笑意。   “马叔,马上到家了你再快些。”   “少东家,你坐好莫乱动。”马东驾着驴车要先把夏天送回来再离开回家。从戈壁村到邻村需要一些时间,好在有驴车他走的也快,等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   驴车到了门口,夏天下来之后直奔院子里去,“马叔你把车上的核桃搬下来,我娘和妹妹肯定喜欢吃。”   “好的少东家。”马东不慌不忙搬着野核桃进院子。   子墨换了衣服,灰白色绣着梅花的外衫,她刚套上衣服出来,便见夏天跑了进来。   “今儿回来的可晚了些,铺子里很忙吗?”她连忙拉住夏天,替她把鬓角的头发轻抚下。   “不忙。娘我在镇上遇到窦家的表姑姑了,她和一个老男人去了咱们的店铺。我不喜欢把她赶出去了。”   “是吗?怎么会遇到她了。”她觉着奇怪,却没继续问夏天。孩子心思单纯,不必问的太深沉。   “娘。我去厨房找荷香姑姑拿点吃的,我肚子都饿了。”闻到香味她确实饿了。在外面装着大人的样子,回到家里在子墨面前她就是一个孩子。   “好,去吧,荷香姑姑做了很多好吃的。”想着一会儿就要吃饭了,让夏天先吃点点心。   南鑫带来的鸡子整只煮了,夏天和安然、清哥,他们喜欢整只煮好撕开了吃,那样味道更好。荷香全然是把整只鸡煮给几个孩子吃了。   顾南城从屋里出来,头发披散在后,身上着了一声乳白色绣着灰色银线的衣衫,恍然间看去,竟然像个温文儒雅的大学士和刚才浑身泥土的男人云泥之差。   她忍不住往他那边瞧了几次,之前就觉着他长得不错,这样一装扮看着更是清冷高雅。   “一直看我为夫长得可还让娘子满意。”他靠近子墨低声笑着说。外面之人各自忙着,根本没有注意。   “长得还不错,我很满意。”她淡淡说着,眼中的笑意很浓,化不开的那种。   他竟然无法接话了,伸手捉住她的手,“我也很是满意你,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世拥有的,是上辈子根本不敢想的,他很庆幸放弃了官场选择归田闲居。   子墨不再理会,肉麻的话听着挺别扭,她有些害臊。外面有人看着。   跟随夏天进来的马东把东西搬了进来,见到东家在门檐下面,也不好出声。   倒是子墨上前问他,“马东你也留下来吧,我荷香今儿做足了饭菜。”   “东家夫人,我这没做什么活留下来也不方便。我就回去吧。”闻着饭菜肯定是做肉,他手中虽是挣了些钱却不敢乱花。从他跟着少东家一起,那么长时间没开过荤了,心中确实想吃。   “你最近也忙,留下来吧。”到了家门口焉能不让人吃饭的。   眼看到了开饭时间,荷香在厨房里出来一下喊着,“有空的把桌子弄一下,我好给大家把饭菜端出去。”   马东一听,现在他是闲着,赶紧去搬了长桌子和椅子,仔细摆放整齐。   乱炖的是猪肉,里面放了冬瓜味道极其香。早早的荷香端了一些放到屋里是给子墨他们吃的。   夏天不愿在屋里,偏生跟着大家一起,在院子从大木盆里舀出来吃。   荷香是用大木盆装了满满把饭菜端出来,给大家分了碗筷让他们自己吃多少自己去盛。蒸好的馒头就放在桌子上,谁吃谁拿。酒水也甚是充足,比流水宴还要自由丰盛。   南鑫没离开,顾李氏也叫了过来。他们娘俩跟着新宅的人一起吃了饭。   顾李氏现在也不敢造次,倒是安分守己,下田干点活,在家烧个饭。可能是年纪大了,加上上次摔着了腰,身体越发变得不如从前。鬓角的发丝也变白许多。   南城和南鑫心思粗,没曾注意。顾李氏也在慢慢变老了,夏天都已经能独当一面,她还能不变老?   新房建立,今日算是完工了。后面一些洒扫事情也不用他们再来。若是来还要开工钱,子墨觉着整修都好了,剩下的打扫应该不成问题。   院子往外扩了整整一倍。从新房建好之后,家中最高的便是南宅这栋小别墅。   房子一层是个大大的客厅左右开了房间,只道给以后得下人住。两侧是旋转木梯。二层是两间主卧三间厢房,古色古香,布置高雅。三层则是五间独立小房间,规规整整,每个房间的花样各式不同。   才刚建造好并未住人,起先想的是若今后家中再来人,便可住在这里。也不至于像子墨姐姐那般,每次来了都要再回到镇上入住,来回折腾也不方便。   他们想的简单,不知的后来,这一栋栋独立的小别墅给他们带来的收益,竟然比瓜田里的西瓜来的还要多。   瓜田的西瓜已经开始成熟,顾南城也忙了起来。他得在西瓜没摘下之前做好准备。   从瓜田回来,他手中端着一个西瓜,刚从田地摘下来的。上面还带着晨露,到了家门见院子还甚是安静。   他今儿起的早,小娘子和孩子们肯定还在睡觉。把西瓜放在了厨房,荷香正在忙着做早饭。   “西瓜等早饭后切开了给大家吃。”   “姑爷又去瓜田了,西瓜什么时候能摘?”荷香问着。心中想起来南鑫,他也种了有足足五亩的西瓜,单凭他一人肯定忙不过来。   “快了,再过三五日便能采摘。”   他说完不做停留,去了主卧。刚进入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安然正躺在床上和子墨玩耍。   他走了过去,轻触安然的小脸蛋,“安然,你出去看看荷香姑姑在做什么好吃,快去看看。”   “好吃的?蛋羹还有鸡肉?”安然小声说着,跐溜一些从床上下来,转身往外面跑。   见她跑的快速,子墨笑着嘱咐,“慢些别摔着了。”   安然刚出去,他转手把房门关上,走到床边,“子墨,安然都快四岁了。”   “我知道啊,怎么了?”她抬头看着他,拿了衣服要穿,刚才和安然玩的尽兴并未起身。   “咱们再要个孩子,你最近气色不错,我觉着时间很合适。”她总能有理由推辞,他越来越担忧她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说等安然长大身体好些都是欺骗他的。   “这事以后再说。我得出去看看夏天,昨儿夏天有些话没说完。你昨天喝的过分了。”他本是不乱喝酒的,偏偏昨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一路上全靠她的搀扶才走到屋里。   “不过分,才喝那么多。今后不喝便是。”他轻笑。   “我又不管你这个,是你昨晚拉着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今后若在喝醉,我便把你赶出去睡。”   南城眸子变了,促狭之意更多,靠近她低声问,“昨儿我让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了,为夫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就算了,想想都提你害臊。”她抿嘴摇头简直是把他当成幼稚之际的孩子。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毫无印象?难道是逼着小娘子替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们昨夜并没做过分之事。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子墨穿上衣服还没出去,被他拉在怀中,“娘子,你得答应我咱们赶紧生个孩子,夏天和安然都长大了,你闲着也没事做,多生几个,我喜欢的很。”   “我不生,你要生自个生去。”知道他喜欢孩子,可现在还不行。安然还需要再大一些。当初她愿意生下安然的时候,夏天已经五岁多了。可现在安然还小,再等上一年左右,她不能对他说,让他等着去吧!   “我自个能生还用的着求你。”房事倒没有不和谐,就是小娘子不愿要孩子,每次之后他必须出去,着实难受。   他们两人在屋里谈乱着第三胎的事情,安然趴在门边,瞧着门缝,“爹爹,娘……。”   她推开他,“安然在喊,你把她关外面了?”   “嗯。安然总是黏着你,先关外面让她自个玩会儿。”   这男人还真是,幼稚。   总觉着生活太过于平淡,当这段平淡的生活经过了之后,恐怕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小娘子不懂的这样平淡的日子,她总觉着以后或许五十年以后,她的生活都是这样的。所以,她从来不想,这段平淡的日子失去之后她是否还能保留当初的纯真和美好。   顾南城没去镇上,只是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天香楼,一封给了镇上有名的花楼。上面写便是生意上的事情,子墨给他出的注意。   把这些西瓜和西瓜汁全都卖到镇上的商户之中。   三日之后,马东带着回信回来,第一时间找了东家。而南城正和子墨在瓜田种忙着摘瓜。   马东急匆匆的过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东家夫人,这边有几封信,说是非常重要,我便先拿着赶了回来。”   “定是生意上的信,你拿给东家就好。”她在瓜田中间,捡起一个西瓜抱着从里面出来,语气轻柔缓缓。   “两封是东家的,还有一封信是东家夫人的。像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写的是夫人的名讳。”马东仔细的确认了一下,却是写着林氏子墨,不会错的。   她走到马东这边,接过信,“还真是我的,谁写的啊?”自己看不出来是谁,她也没认得出来这封信是林子晴托人代写。   找了位置坐下,仔细的看着信件的上的内容,刚才舒展的眉头紧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南城接过马东的信,确认了信上的内容,“生意谈成了,今日把西瓜摘了之后先送到天香楼,再送到春花秋月阁,今后我们把西瓜往这两个地方送。”   “东家,那春花秋月阁可是……。”那可是个花楼啊,里面的人多是鱼龙混杂,别说去他想都不敢想。   “是,你们进去只管找了管事嬷嬷,把东西给她钱的事情她自会给你们。不然,这瓜子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原来,之前顾南城去过花楼,瓜子价格被压的很低卖给了她们,现在西瓜算是附加的另外一项生意。谈的来就继续做,谈不来就两个撤了。   马东不敢多问,生意上的事情他只负责去做,怎么谈成的他可是不敢去管。一说夏天还在镇上,他立刻得赶回去。   转身要走,马东往边上瞧了一眼,“东家,我刚才拿到信的时候接到了一封给东家夫人的信,像是京城来的。”他也是担心,刚才见东家夫人脸色不好,他好心说了一嘴。   顾南城一听脸色突变,定是京城林子晴来的消息。   他走到子墨身边,见她神色变得很低沉,面容纠结,黛眉轻蹙。   “……子墨。”他只是轻声喊了一声。   “嗯,你要看看吗?姐姐说她生病了要我去看看。”她甚是纠结此事,信件上一直说她身体不好,病入膏肓,怕是时日不多,加上不能舟车劳顿不然早就过来子墨身边。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能过去,语气里的恳切让她心思沉重,有点难受。   他接过信件,看她神色自然应该是没想过隐瞒。他把这封信从头看到尾,信上内容写的很真实。对子墨是真心疼爱和呵护,他不可否认林子晴对于子墨的关系,或许有时候比他还要更多。   但唯一担心的是,她病入膏肓?这个消息有点假,但他不能在子墨面前说林子晴的是非。   “你想去吗?”他问出这句话已经足够艰难。   子墨抬眸看着他,“你愿意让我去吗?”眼神干净清澈带着期盼、愧疚,只是瞪着眼无辜的看着他,他竟然无法狠心。   嘴角勾起笑意面色清和,“当然愿意让你去,她是你姐姐,我陪你一起过去。”他打定主意说道。   “你不能去,十亩瓜田、十亩葵花,还有夏天和安然,清哥都在家,你若去了,我不放心他们。”原来她根本不曾想带着夏天或者安然过去。她明知道安然过去可能回不来,定然不会带过去。   “子墨,你一人去我根本无法安心。”这才是关键。万一子墨去了,京城如此繁华,林子晴可是侯爷府当家夫人,身份身世自当尊贵无比,子墨去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这个回不来有两种意思:她不愿意再回来;她根本无法再回来。任何一种他都不能承受。   “你相信我,我保证在两个月内回来。我答应你的话肯定能做,等我回来,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她想,给这个男人一点信心。让他安心一些,她离开肯定会回来的。   她最想的人都在这里,她去京城算是一种时间长得探亲。这里才是家,人是一种眷恋的生物,最想要的是家的感觉。她又是那么缺少安全感,不回来她能去哪里?   事情缄口不提,他们心知肚明。交代好瓜田的事情,他便闲在家里,看着时间过的飞快,他心乱糟糟的难以梳理。   七月初,她便要去京城。她尽可能的悄悄收拾东西,不让大家发现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连最贴心的莲香都不知道她准备去京城的事情。   深夜,她正在酣然熟睡,身边之人却难以入眠。手掌摸索她的脸颊,肌肤一点点的触碰,他渴望得到更多。   沉睡中的女子,面容紧皱像是很纠结困惑。他一直盯着她的脸颊,心中轻笑带着苦涩:罢了,与其这样难以割舍的不愿放开,不如开开心心的让她过去就当一次探亲。若是两月之后再看她的选择,总归是强迫下来的也留不住。   抬眸摸着她的唇瓣,靠近落下深吻,狠狠咬着她的嘴唇,“子墨,我放心你去京城,我相信你能回来。这里总会有你舍不得割的人和事。”   被他摸着脸颊之时她已经醒来,听到他这样的话,子墨眼眶湿润,泪水滑落,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怕看到的是一个不舍男人的深情。   “娘子,你这是不愿看到为夫啊,醒了也不睁眼。”   “没有,我说了我肯定会回来。”她竟然哭了,这是第一次她难受的想哭,也是因为感动才难受,心中有些愧疚。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了等你回来。你只管玩的开心,京城繁华昌盛你去的时候多带些钱。”   “我带那么多钱干嘛,我又不喜欢出去逛。你在家里看好孩子们,清哥也该到医馆去学习,家中你操心的事肯定会更多。”她收起眼泪躺在床上,一点点的交代清楚。   “不说了,明日你便走,我想好好的和你说些轻松的话。”他以手遮挡住她的嘴唇,感觉到湿润温暖,倾身落下深吻。   罢了,不说那些煽情的话。他以亲身示范让她闭嘴不语。   而子墨也完美配合。最后一刻她也不抗拒推辞,任由他在其中。   他更是卖力抱紧小娘子,“子墨,你答应我的,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好,我答应你的。”她反手抱住男人,脸颊贴近他的脸颊。红润的脸色带着汗珠,想是水洗一般娇态妩媚。   马车颠簸无常,子墨靠在马车中昏昏欲睡。这次随她一起去京城的是马东,顾南城安排了两人驾着马车,他说马车平稳她坐在里面会舒服。   事实证明顾南城多想了,在林子晴发了信件过来之后,便派了马车过来,装饰极其豪华的马车里面一应俱全。他们刚到了邻镇便换了马车。前来接应的竟然是莲香带着三个丫头。   莲香是林子晴身边大丫头,她竟然亲自过来了,可见林子晴对子墨的重视。当然从背面猜测,那林子晴若是病重,能让莲香离开身边?   ☆、009 娘子远行夫心疼   子墨眼睛紧闭,靠着马车里面。马车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从靠垫到点心丝毫不差放的整齐而规矩。马车外面坐着两个丫头,是莲香吩咐好坐在外面候着她的。   莲香和另外一个丫头则坐在其他马车里面。   她本是靠着马车里面休息,心中思绪万千。这次去京城探亲的决定到底对与否?   听到外面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喜清静有点吵,随即翻了身。那声音却一点不差的入了耳中。   “里面这位应该就是夫人的亲妹妹了,我看那模样竟然比夫人还要美艳几分,真是漂亮啊。”   “小声点,小姐在里面休息。长得是好看,但嫁的人却、只是一般农夫,能有多少出息。看夫人嫁的可是京城堂堂侯爷,那地位身世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能苟同,我想夫人接小姐过去也是生了心思的。”   两个丫头猜测的话被子墨听得一清二楚,她浑然不当回事,安心躺好。她心中早就决定到了京城探望之后便回家,不多做停留。   她走了第一天,整个顾家新宅就乱套了。安然哭着找娘,清哥和夏天吵架不止。夏天更是生气难受,连铺子都不愿再去。   荷香也埋怨顾南城应该留住小姐,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顾南城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嫌弃。只有安然依赖着他,“爹爹,我要娘、找娘去……。”安然抱着他伸手指着外面要去找娘。   他心疼溢于面,心中的痛旁人却瞧不见,“安然乖,娘出去了,等过段时间就回来。”   “娘、找娘去。”她伸着手指着一处,顾南城便走到一处,每到一处没有身影,她哭声变得更大。   见安然眼睛红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心疼这个孩子,“安然,不可以哭了,听话。”   安然怎么可能不哭,她找不到子墨心中难受只能通过哭来发泄。   夏天坐在门檐台阶上,双手抱着脸颊,语气里满是难过,“爹爹你是不是欺负娘了,娘为什么走了不对我们说。她之前说过,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我的。”她小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一次,夏天现在还有点记忆。想到这次子墨离开竟然不带着她,心中甚是委屈。   “你娘她没离家出走,她是去探亲。夏天你已经长到大不许再闹,若是不想去镇上便留在家里照看妹妹。”   “爹爹说的可真?我娘还会回来?”   “当然要回来,过几天她不回来我们去把她找回来。”他对夏天下了承诺。   安然还在哭泣,眼神可怜巴巴,见到荷香伸手抱住她,“姑姑抱。”   荷香走过去抱起安然,“姑爷不该让小姐一人过去,姑爷大可跟着一起。”   “我知道。照顾好安然,我去瓜田看看。清哥找人送到医馆去,他已经许久没到镇上了。夏天看她自己是去镇上还是在家里。”   子墨说,要记得送清哥去镇上医馆学习;夏天也要带在身边教导;天香楼的瓜子还欠了一半;颜色重的衣服放在了衣柜最下方。她看似干净淡泊,其实事事放在心上,说的也甚是清楚。   刚走出家门他竟然感到无措和漂泊孤寂。子墨才刚走他就立刻恢复到之前冷漠之态,人生也不过如此,死何惧怕?生又何用?   他往前走着,目的是瓜田神情却恍惚飘然。   南鑫得知子墨离开了赶紧从家中出来,不顾田地里的西瓜立刻跑到这里,正好在路上看到了他,“哥,你这是做什么去?嫂子呢?嫂子真的走了。”   “嗯,你忙你的别管这些。”   “怎么能不管啊,她怎么能说走就走。夏天和安然都不要了?她们也是她的孩子啊?”他声音大而响亮,没有关心只觉着让人心烦意乱。   “你别管那么多,回去。”他心烦了,张口粗鲁而说语气不善甚是犀利。   南鑫愣住,他也是关心他啊,怎么还被大哥狠狠说了一通?走了就走,大不了再娶一个新的嫂子,多大的事。就是可怜了夏天和年岁尚小的安然,清哥应该也会被欺负。还有荷香?荷香怎么办?他要不要借此机会对荷香示好说些心里话。   不理南鑫之后,他一直往前走到瓜田。   西瓜卖的不错,顾家十亩瓜田采摘的西瓜全送进了天香楼和花楼,赚了不少。虽说零散卖价格更高,但一下去全部售出省了许多功夫。   眼前正等着的便是打瓜子,只等打瓜子和葵花采摘,剩下的干活他们只需要慢慢细水长流般卖就好了。   葵花迎着阳光开的正灿烂饱满,各个花盘大开,像一朵朵小太阳,耀眼灿烂,却无法照耀他的心。子墨走了,他的心也跟着散了。   刘老大一直跟在他身边,见他眼神飘远望着远方,“东家,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曾。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他说的进去便是要到花田里面。   李林正是壮年,年前也说了亲事,早已懂的男女情事。想到之前听闻东家夫人说过一句:如此好的葵花要是落了真是可惜。   看到东家又满脸心事,不愿多说。东家肯定担心东家夫人吧。   他随即故意对身边刘老大说道,“哎,之前东家夫人说,这么好的葵花要是败了那得多可惜。现在葵花开的正是旺盛,不知道什么办法能留下一些。”   “你这混小子说个话那么大声,我又没到耳聋的年纪。东家在这边不许大声吵嚷。”   “好刘叔,我记得、记得。”   走到葵花田的顾南城身子一顿,停在原地,她想看最盛开的葵花?   将近一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这行程颠簸厉害她难受的紧,趴在马车里面。面容憔悴苍白,哪里还是那个精神饱满的小娘子,像极了外面逃难的难民一样。   莲香下了车,看着前面走不动的人群,“真是晦气,偏生这个时候聚集那么多难民,我们现在赶路吃紧不能在这里等着。”   “莲香姐姐,你过来看下,小姐像是不舒服,面色不好。”坐在荷香身边丫头芙蓉紧张喊她。   “怎么回事?让你们照看仔细的,万一出点事看我收拾你们。”夫人再三交代不许小姐在路上出任何事情,必须照顾精致了。她被狠狠教训一番,早就把夫人的话烂记于心,端不敢在外面怠慢了子墨。   子墨侧卧在马车之内,有气无力,她其实想吃点清淡的东西小养一下胃口。几乎从来不远行的子墨根本承受不住马车的颠簸,即使能休息也无法像平日里那般舒适轻松。   微微扯开马车外的帘子,“我没事。你们便别吵,若是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身子确实吃不消了。   “小姐稍等,过了这个关卡进了城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一番。”莲香定了主意,根本没站在子墨这边着想。   倒是跪坐在子墨身边的茯苓轻声说道,“莲香姐姐,小姐怕是要休息了之后才有力气进城。”   “就你话多,照顾好了小姐,好好在马车里面。”外面难民挡道根本走不通。   城池之内管束严谨,外面的难民一律难进。更别说是驾着马车排在最后面的莲香她们。今日进城怕是有点困难。   偏生莲香心中急切进城,一直在马车下面来回走动,催促身边小厮去前面不间断的问话。   从下午到黄昏,看着太阳落下来。她实在是憋不住一直在马车里面。   “扶我一下,我要下去走走。”她语气弱的厉害,怕再不下去她自己就要把命送在里面。   古时的马车分不同等级,越是高级豪华的马车装扮越是精致。但精致反面则是禁锢和空气不流通,像坐在古老的铁皮车厢里面,人多杂乱,又加上路途遥远,真真是能憋死人的。   茯苓小心扶住子墨,抬头看了下在远处的莲香,“小姐你在边上透透气,我们再回去。现在难民太多,莲香姐姐也是担心被人袭击才不许小姐出来的,她也是好意。”   原来莲香偷偷警告过她们两个,寸步不离的照看好了小姐,不许出来。莲香心中也有担心,战败之后的逃难,多是一些流寇之人,怕长得极其漂亮的子墨惹了是非上身。   “没事的,我下去站会儿,在马车上蜷缩着脚身体不舒服。”出了马车定是要走动一番。整整在马车里面憋屈了将近十天,她真的受不住。   茯苓拉不住,子墨便下了马车,站在土地上才感觉到真实,真好还能大口的呼吸。   不管莲香黑下去的脸,她折身找了人少的地方坐在路边,她也不嫌脏。周围坐着的也有衣衫褴褛穷苦不堪的难民。   荷香带着茯苓、芙蓉走到她面前,“小姐,舒口气便好,先上马车。我们一会儿便走了。”   “城门还未打开,现在我们也走不了。等城门开了我再上马车。”她脾气也倔,嘴上说着轻柔神情却一点不松。   她不走,只能让茯苓和芙蓉在身边候着。莲香跑到前面对着小厮又是一阵数落。   等了许久,城门依旧迟迟未开,他们根本进不去。   被莲香骂了一通,那小厮低声埋怨,“莲香姐姐,这个可不怪咱们。要是有了通行令咱们不用排队立刻便能进去。”   “你还给我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莲香作势要打他,却突然停住了手。   之前夫人又交代,若是路上遇了事,可去找梁钰大人。只是不知梁钰大人是否在这里有熟识的人?   想到此,莲香立刻让人去告诉看官城门的士兵,她在原地等着消息,心中着急团团转着。   子墨坐在地面上行,眼睛望向身边之人,是个很年轻的小娘子,模样俊俏,身边跟着几个孩子,各个看着甚是可怜,小模样凄凄惨惨。   “你们是从哪边而来?”子墨望着那小娘子问道。   “漠西疆地逃难出来的,你呢?也是逃难的?”那小娘子身边的一个少年回答。   “不是,我是去京城探亲。你们要往哪里去?也是京城吗?”子墨继续问道。   那小娘子不出声却拉住少年的胳膊,“小逸别乱说话,我们赶紧起来找地方住,不然晚上可没地方住了,快点走。”   子墨见他们离开,并不觉着失礼。那小娘子身边跟着足足五个孩子,最小的被她抱在怀中。而那个少年和另外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倒是和她长得极像。反倒是另外一个比夏天大上一些的男孩子长得像个外人,很奇怪的组合。   她倒是闲了起来去观察别人。逃难来的,都不容易。她从千里之外的戈壁滩到京城去也不容易。   微微叹息一声起身,刚走到马车旁边。   莲香这边大声喊道,语气里尽是欣喜,“小姐我们赶紧上车,我们能过去了。这次多亏了梁钰大人,等到了京城再告诉夫人这事。真是谢天谢地。”   莲香嗓门本就大,这一声喊的,子墨听着尴尬觉着不雅。茯苓和芙蓉倒是开心扶着子墨便往车上去。   而刚走不远的抱着孩子的小娘子浑身一定,眼眸含了几分伤感。   年岁大一些的少年低声说了句,“肯定是梁军师吧,姐夫会来找我们吗?”   “小逸,不许再胡说了。我们赶紧找地方休息去。”   “可是,长姐,姐夫如果知道我们不见了肯定会担心的。”   小娘子不再说话,抱着尚且襁褓中的小婴儿往前走的快速,一言不发。   少年知道长姐生气了,牵着小男孩的手,“是不是舅舅说错话了,你看你娘又不理我了。”   马车顺利进了城,子墨睡在车厢里面并无察觉,她竟然被人看过一次。   夜晚深沉,梁钰在得知侯爷府夫人的马车被拦截在外,立刻骑马赶了过来。这里离漠北比较近,他的管辖区正在此处。   梁家和之前风光无限的林家是旧识。早先梁家祖宗曾说,梁家妻必从林家出。此言一出,外人皆以为梁钰的媳妇必定是林氏幺女子墨莫属。   谁言世道突变,子墨年幼便失了踪影。林氏家道破落,转眼几眼光景已经从威风凛凛的大家之族成了世人话语的诟病,梁家那句话也从此断了。   莲香见到梁钰自然是换了语气,毕恭毕敬不说还格外温柔。梁钰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和南城相差不多,但看上去却年轻俊美,皮肤也甚是白皙无须。   “你们夫人不曾过来?只是接了这小娘子?”梁钰站在马车外面,脑海里出现那抹熟悉的样子。想了一下才低声暗语:原来是那次瓜田遇到的小娘子。   那时只觉着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原来是侯爷府夫人的幺妹,怪不得那么相像。   “夫人在家中事务繁多不便出来。”再过两月便是侯爷府老太太寿诞,夫人在忙根本走不开。这才让她亲自去接小姐回去。只怕不用了那封信,小姐肯定推辞不来。   “那成,你们先回去。侯爷近日也在这里,京城那边侯爷不在夫人确实忙的紧。”梁钰说着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马车之上。   莲香心思不在子墨这边,自然没注意清楚。这梁钰的眼神看着异样,不似一般男人。   过了城池剩下的事便好做多了,从这里往前再走三天的行程便能入京。   深夜,梁钰敲响了房门,站在外面候着,“侯爷……。”   “进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可是查到了什么?”男人眼前放着一卷画,一副山水风景画像,像是刚做的。看他认真研磨,神色认真,也是极其爱作画之人。   “夫人的事很简单。她只是派人去接了个人回来,您可还记得夫人家中还有一人存在人世。”他低声问道。   “你说的是?”他怎能不知。因为那件事他们之间相处融洽的关系才开始恶化,变得僵硬,导致现在更是冰火不容。   “是,夫人家中还有一妹妹。这次找到便接了过来。看那姑娘像是成了亲,应该过的不好,夫人才心疼怜惜。”梁钰自然认为子墨过的不好。嫁了农夫面朝黄土背朝天,家里肯定穷的叮当响。那身素白色的衣衫,只看料子便知道肯定便宜。   在马车里面的匆忙一瞧,更是认定她过的极为不好,脸色苍白憔悴,身形瘦弱骨架。   “也该是接来。夫人心狠手辣却对她呵护备至……。”他想不明白她是什么心思。   将近一月的时间过去了,顾南城算着日子念着子墨。安然越发安静沉默,晚上只有他抱着才睡觉。夏天也越发的努力奋进,不知听谁说了句,她娘嫌弃他们家穷而走,她狠狠哭了一宿。次日起来,便天天往镇上跑。   小生意做的异常火爆,钱赚了大把,心却空虚了起来。   南城在商铺里面看着货架上摆放的东西,除了打瓜子和葵花子,另外加了不少的东西。连那个山核桃也被干炒放上架了。   荷香和另外两个请来的小厮一起抬着炒好的打瓜子从里面出来,“姑爷,你尝尝看这个口味的打瓜子味道如何?是不是小姐说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好。”他捻起一颗放入口中。是她说的味道,她现在却不在这里,“味道很好,这个也开始卖吧。”   “东家啊,外面排队的人太多,把路都挡住了。咱们拉来的葵花子进不来了。”刘老大急匆匆的从外面过来,不热的天还抹了把汗。   ☆、010 顾家连开三间商铺   酒香不怕巷子深,顾家的瓜子不用做宣传,那口味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好吃便宜又美味,简直上瘾惹人馋。   刚推出来的瓜子,被前来之人一扫而空。夏天忙的团团转,水灵灵的大眼睛下方是一片青色,显然是累的太狠造成的。   刘老大从村子里的顾家带出来的葵花子被人群挡在外面,他着急向顾南城求法。   他跟着出去找了人,一袋袋的从外面扛了进来。   “东家咱们这生意是火了起来,看天气越发冷了,不如再开两家铺子,这样咱们的瓜子肯定卖的更好。”新来的掌柜姓徐名丰跟在他身边,张口说道,满脸都是欣喜。   这顾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起来,他跟对了人,这东家是个有能耐的。若能趁此机会连开几家商铺,肯定不少积攒家产。   “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开展商铺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小娘子不在家他心不在这里,怕是开了也无心去管理。   这家商品看似是他在管,其实都是夏天在管理。账簿是她做的,采购是之前马东和夏天商量好的,最后才确认问了他一下。   酸甜口味的瓜子是用绿茶加上白砂糖一起炒的,味道清新表皮带甜,里面的瓜子仁在干炒之前用高汤煮过,味道极其好吃。   荷香和另外两人把炒好的瓜子放倒前面的桌子上,正要放到货架上,却被夏天早早的喊住,“荷香姑姑,你们直接抬过来,不用再包好,我们在这里卖好了。”   “少东家,那样你们忙不过来,可行吗?”荷香也是担心夏天年纪尚小根本控制不知那么多人疯狂抢购。   “不怕,徐丰叔在这里帮着。让你们在外面排好队,荷香姑姑你去外面说一下吧,我们再过两个时辰便关门了,不愿意等的便留下名字,明天再来。”   她娘说了,做事要力所能及。她现在有点累了,荷香姑姑和铺子里的人肯定也累了。她也想回去好好的吃上一顿饭然后睡个好觉。   夏天真的很聪明,她之前听了子墨讲述很多故事,之前只觉着好玩,故事中的人都是个厉害有能耐的。但现在当她成为故事中的人时,她便知道如何去做。   这就是所谓的多读书的好处。读书多了,即使当时不觉着有用,但在今后用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   夏天小模样聪明伶俐又格外认真,看着前面购买瓜子的人一点都不怯场。徐丰把瓜子包好给她,她转身收了钱再给瓜子。   如此一来,速度上肯定要求够快够麻利。夏天在前面站着也不怕生。   前来之人接过瓜子,伸手把钱给了夏天,“你家的瓜子很好吃,这个是新的口味?叫什么名字来着?”   夏天也不知,张口对荷香问道,“荷香姑姑这个瓜子是什么口味?”   “辅料是茶,少东家觉着什么名字好?你懂的多就取个名字吧。”她哪里知道什么名字,不过是用了绿茶、香醋和白糖一起炒的。   “茶啊,那就叫绿茶啊。这个瓜子今后便叫绿茶瓜子。”她人小语气大,张口一声喊,外面的人听到纷纷回应。   “我也来些,绿茶味的还真是听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啊,我家姑娘最爱吃瓜子,听说这里开了一家便让我过来,这可是第一次来挺不好找的。那瓜子真的好吃?”   “好吃不好吃,你尝尝就知道。怕你排这么靠后今儿是买不到了。”前面买了瓜子的婶子怀中抱着一包,嘴上磕着,眼神格外高傲的瞧了那衣着鲜丽的姑娘一眼。   顾家的瓜子是火了,小街小巷都知晓了顾家不同口味的瓜子。那种味道真是极好,吃了还想再吃。价格不贵给的分量也足,别说婶子姑娘丫头们爱吃,就连那中年大叔也乐意吃上一把。   晚上,第一批瓜子卖了之后,夏天像是累瘫了趴在柜台前。南城从仓库出来,盘算着剩下的瓜子还能卖多长时间。   “东家,咱们家瓜子这次备份足,定能卖了整个冬天。若是东家决定好了,我便拉着驴车去把邻村的那些山核桃全都收回来,他们不是说还有其余的山货吗?咱们一起收来,凭借咱们现在火爆的生意肯定能大卖。”   “干货确实不错。你先去做,明日从铺子里拿钱出去把山货收来,怎么做我会给你个详细的计划。”他对马东说着,并无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前生意好了,他却没怎么高兴的起来。   罢了,之前本就想着把生意扩大,索性就一下做到低。   想了下,转身看向徐丰,“做吧,明日便去找铺子。”   徐丰一听瞬间高兴起来。他怎么能不高兴,这顾家的生意若能在他手中变得壮大,他也感到荣幸。   收拾好手中事情,关了店门准备回家。荷香早早的把安然抱了过去,她们坐在驴车上先回去。顾南城抱起趴在柜台上的夏天,见她小身板一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喊了声:娘。   顾南城一愣,看着夏天,伸手轻抚她笑脸,“真是个傻丫头,你娘马上就能回来了。”   他一直知道夏天在想子墨,却不曾听她提起,从子墨离开第一天她还是问上几句,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多月,夏天渐渐的懂事不在他面前说。   大闺女太忙太累睡着了。   等他们到了家夏天还在睡觉。好在荷香准备了晚饭,夏天没醒便在锅里煨着。   安然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夏天也躺在他身边。两个孩子在身边他还觉着像是少了什么。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差了子墨。   早就过了夏季,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等到了侯爷府子墨已经接近八月尾端。   子墨并没有不适应这等豪华尊贵的生活,之前她生活的地方可比这里要豪华大气的多。   林子晴倒是非常照顾她,第一次见面便设宴宴请了她。并未找太多的人,只是简单的姐妹两个。   说了些体己话见子墨脸色疲倦才放她好好休息。   话说之间。子墨已经在侯爷府呆了一段时间,她就住在林子晴听香院的厢房,倒也闲适。只是心中甚是奇怪,姐姐脸色倒也不差,怎么会说她已病入膏肓之事。即使想让她过来也不用这等拙劣方法。   她还是想不明白,那封信写的意义何在,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过来。   她坐在庭外小晒太阳,看着眼前种植的名贵花种。家中的向日葵应该收割了,有荷香在,肯定能做的很好,她是不用担心。但却很想家,想两个孩子和他。   眼神望着远处,漫不经心的神色微微慵懒的感觉。高湛从书房那边离开,手中拿着书籍故意走到这边来。   连着两日他有空便拿着书过来。   “小姨今日没事要做?还是又在想家中两个表妹了?”高湛端着小大人的模样问她。这小子在侯爷府和外面相差太大,侯爷府里的高湛根本不是个孩子。   “你又过来了,今儿可是要听什么故事?”她微微起身一身眷懒,淡然清新,她永远是那种不温不火,不怒不凶的模样。   “想听小姨讲西游的故事。”高湛说着找了地方坐下。身边跟着的两人站在外面,被二公子嘱咐不许跟着。他们只能在外面站着。   “昨儿我们讲到哪里了?”她眉目含笑瞧着高湛,这孩子看着倒是和清哥差不多,不知道清哥现在怎么样了?   “唐僧被一个美艳的女人捉走,孙悟空前去营救。小姨说的是三打白骨精,我倒是就这那美人儿不坏。”   “你啊,坐下吧,我让她们准备一些吃的点心给你。”子墨开口淡淡说道,这孩子倒是听她讲故事上瘾了。也是,偏生她讲的是西游,各种妖魔鬼怪最是受小孩子喜欢。   正在他们说说笑笑之间,林子晴从外面过来,听到笑声她本是高兴,但见到湛儿也在,心中疑惑,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湛儿怎么在这里?你的书读的可好,若是读的不错便去找你父亲考核。”她本就端惯了高门夫人的架子。在高湛面前本能的露出她最严厉冷酷的面容。   高湛见他母亲过来,立刻起身低下头喊了声:“母亲安好”。   林子晴点头坐下,看向子墨,“墨儿可是被湛儿打扰了休息?”   “没有,我与湛儿在聊天。他很是懂事一直逗我开心。”子墨笑着提高湛解释。这个孩子虽是过来央求她讲故事,却安静不闹,只是问题多了一些。她自个坐着也是无聊,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是极好。   “墨儿是无聊没处打发了,姐姐坐下陪你聊聊天。”   高湛显然被林子晴忽视,自顾站在原地不动,莲香上前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低声小声说,“夫人偏宠小姐,二公子还是先回去吧。侯爷正在书房你大可过去瞧瞧这样也能亲近一些。”   “哼,偏属我最是惹人嫌的。”   父亲自幼便喜欢大哥,之前母亲对他们并无好感,却也好生照料。谁料想,母亲竟能对外人表现出温柔贤淑一面。更加可恶的是他竟然不讨厌那个母亲一心呵护的女人。   高湛非常生气的离开。他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不舍,嫉妒她娘对他之外那人的好,不舍他还没听完的故事。   李辛和张广跟在他身后,两人被他狠狠踢了几脚却不得不继续跟着。苦了他们,二公子这脾气太难以捉摸,不如大公子来的沉稳。   高湛回头瞧了下身后两人,“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好不快点走。”   “是二公子。”李辛本分的说了声赶紧往前走。   张广笑嘻嘻走到高湛身边,“二公子你这脾性得改一下,若得了夫人的喜欢自然就能在小姐身边呆着了,你要示弱说两句好话肯定不会错。”   高湛不出声,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哼,跟着小爷走。”张广说的对,他是不好意思了却又不能说。   张广挨了一脚,再也不敢说了。倒是李辛看着他,“就你话多活该。”   子墨和林子晴坐在一起有点小不自在,慵懒的坐姿调整到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坐好。   “姐姐,看你气色挺好。我在这里呆着也有些时日,我想尽快回去了。”   “墨儿才刚来,再多呆一些时日。若是觉着闲了便出去走走,等过了老太太大寿我便带着你出去走动,家中祖坟你还没去过,那时你离开的时候尚在襁褓,现在都长这般大了。”   见她说的感伤,子墨轻声说,“是啊,安然都已经三岁了。”   “说来也怪你,来的时候怎么没带着安然,那丫头我甚是喜欢。”林子晴遗感觉遗憾安然没来,若是来了便留下她们母女更好。   “安然太小,舟车劳顿怕她吃不消。再说她本是个乡野丫头来了这里也不适应。”   林子晴不出声,轻笑。她能不明白子墨话中的意思,暗指她自己也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她也不接话,直接岔开过去。   安然长得可不像乡野丫头,浑身那股子机灵劲儿,若能让她养在身边,将来身份定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低。   聊了许久,只等莲香来说,外面来了人。   林子晴离开子墨便回了屋,坐在屋里更显得凄清孤寂,这种感觉倒是在戈壁村不曾出现。   走到桌前,提笔画了一些东西,隐隐勾勒出来的轮廓像极了一个人,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门外站了个人瞧着里面,像是路过一般再次离开。   林子晴在前院招待前来之人,后日便是老太太的寿诞,今日有些人上门也是正常。   林子晴看着来人脸色带笑,“这次来的倒是挺早,之前每次都是赶得正正好。”   “还不是老太太过寿,我过来先瞧瞧老太太。侯爷近日在府中,我也闲着没事便先到了。”   “你啊,好了。我让人去准备你住的房间,侯爷还在府中你只管去找他便是。”   “好,多谢夫人了。”前来之人正是梁钰,他比之前提前过来,心思不明。   林子晴对他倒是温和相待,这个男人是侯爷身边军师,重要性她是知道。再说,之前林、梁两家交情不浅。她刚加入侯爷府之时,听闻林家灭族几乎崩溃,也是梁家暗中相助,虽是没找到子墨,但他们也是花了心思。   不像枕边男人,竟然拒绝不管。她永远记得,他说出的那些话,她现在是侯爷府夫人做的安稳,确实有些是他愧疚而给。   能容忍她做的那些事也是心中愧疚,她灭族惨案,他竟然明哲保身事不关己,丝毫不管。   每每想起,心中必是懊悔和恨意。   相反,对侯爷是恨对梁氏一家却带了感激。现在梁钰在侯爷手中做事,她对他最是要好。   梁钰推辞去找侯爷,林子晴才回房。   “夫人今儿也是忙了一天,先回屋躺一会儿。”莲香伸手敲打着她的肩膀和手臂,慢慢敲打最是解乏。   “嗯,明日便下了帖子吧。后天是老太太寿诞,明日邀请一些姑娘夫人过来,也让墨儿见见她们。总归是大家闺秀,墨儿看似没受过嬷嬷教导这礼仪姿态倒是不错。”这点还是让她满意的,至少子墨没变的像不可救药的乡野村妇。   庆幸的是子墨没有变的粗鲁蛮横无理,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姑娘。这也是当初林子晴见了子墨非要带走的原因。子墨本就是清高淡雅的贵族,虽然在小小野村生活了多年,那贵族里的高傲和贵气可是无法磨灭。   “可不是,咱们本家可是封了官阶的大家族,小姐骨子都是贵族,自然做的仪态十足。”莲香看似不太靠谱,这话语之中尽是对林子晴的忠心耿耿。   林子晴靠着软塌小憩,莲香揉捏捶打了一下见她舒服的靠着睡着。自个出去,请帖的事情她得去找大公子,大公子的字写的最好,整个京城数一数二。让大公子写几个帖子,这样拿出去面子上也是极好。看的出侯爷府夫人对官家姑娘和夫人的重视。   戈壁村中,树叶渐渐枯黄掉落,秋风吹的窸窸窣窣。顾南城从村子出发到了镇上,之前找好的三家店铺已经准备营业。   瓜子和打瓜子全都放在货架上,他再盘算交代事情怎么做,身边带的都是新手。马东离开不在这里,只能他亲自带着新来的掌柜。   这边刚交代好事情,便见徐丰从外面跑来,两家店铺隔的不近,徐丰一路小跑,甚是气喘吁吁。   “东家、东家,铺子里来了一人,说事铺子里的管事。”徐丰站在店铺外面,上气不接下气。   “叫什么名字?”他在铺子里面倒是平静。   “叫马东。”   徐丰说完,顾南城立刻走了出去,到他身边语气迫切急躁和刚才完全不同,“马东可是驾着一辆马车回来的?”他大喜过望,不知是否如了心中念想。   “是有辆马车,不过看马东腿脚一深一浅,像是受伤了。”   顾南城皱眉疑惑,不多做停留立刻走了出去。徐丰这次又是一路小跑跟着,东家腿脚长走的又快,他跟不上。   ------题外话------   感谢各位小宝贝儿们的票票,我知道你们是爱小娘子的。小娘子也爱你们,努力更新么么哒!   T   ☆、011 抱歉,我过的很好   马东前来把事情说了仔细,顾南城心中更加担心,小娘子的马车竟然在邻镇被人“劫”走。   “东家也别担心,是莲香姑娘带人来的,她只说:夫人派人来的,让我们不必跟着。也是怪我担心东家夫人想跟着过去,被前来的护卫打断了腿。只怕、只怕是好不了。”   马东说着面露悲戚,若这条腿废了他就再无用武之地,恐怕东家也不会再用他了。   “既然无事便养着,前街便是医馆,先好生看着。”顾南城对马东的话毫不怀疑。之前马东在他面前一直恭敬守则,不曾做过其他事情。   但,人心谁能说的清楚,马东能上去跟着子墨说明他是忠心为主。但他是在腿伤之后思量许久才回到这里。他之前本想,落下这头毛驴和这辆车,索性不来了。却又不甘心赔了腿今后生活无人照顾。   从邻村到马东家里不需要很长时间,从马东家中到这个镇上却需要花费一些时日。纠结之后,他还是选择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一面是想告诉东家关于东家夫人的事情。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的腿要想治好,必须东家开口,有了钱才能治好。   马东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却不敢窃窃欣喜。暗中握紧拳头,他必须要更加卖力工作,让东家认为他是最为忠诚的。   就像是养了一条宠物狗,它弄脏了你的沙发会变得格外老实,蹲在你的身边卖萌装傻,拿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到你面前邀宠撒欢。   马东留下来了,依旧在之前的铺子里面。夏天见他觉着亲切拉着他问了很多问题,马东说的详细却不敢多说。徐丰去了新开的店铺正好需要人手,也算是给了他大展抱负之地。   顾南城心中想了许久,子墨在半道上被林子晴的人带走,而马东和另外雇了马车之人被赶了回来。时间上有差别,马东说了他在镇子上养伤,而那人则回去了。   如此一想像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他却觉着其中肯定有问题。   已经过了两个月,子墨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深夜之后,他照顾好两个孩子休息,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书籍却看不下去。翻着翻着竟然找出了前段时间做的画。一幅向日葵花开灿烂图。浓烈鲜艳的颜色让看的人恨不得刺眼,光芒之中透着淡淡悲哀和心伤。他看着画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小娘子,子墨说过:开的如此完旺盛的向日葵败了岂不可惜,他不想让她觉着可惜,便借此临摹做了这幅向日葵画册。   心中苦笑:古人言,先成家后立业。果然如此,只有成家之后心性稳定了,事业方可做的稳当平步直上。   他是成家了心却被小娘子带到了别处,之前想好的宏图他突然没劲儿了。若不是有安然和夏天在身边,他可能就此颓废下去。现在不过是强颜做着表面上的样子,让别人以为他过的很好,其实呢?一点都不好。   看了许久,他趴在桌子上脑袋昏沉像是睡着。夏天微微睁开眼,看到书桌前方有灯光,下了床赤足走了过去。   伸手推推他,“爹爹,外面冷,到床上睡。”   “夏天怎么下床了,爹爹不冷。我们回床上去好好睡觉不许再起来了”他起身抱起夏天,见她小脚并未穿鞋子,抱着她往床边走。   “爹爹,你是不是想娘了,我刚才做梦梦到我娘她笑的可开心了。”   “是吗,你娘本就该开心的。乖乖躺床上睡觉,明日还要忙呢。”他拍着夏天的小脑袋。都说这个孩子长得像他,其实他看心思缜密这点倒是像极了子墨。   “好,爹爹也睡觉,说不定明天我娘就回来了。”她是孩子,从单纯的话语便能听出。   小娘子明天的明天也不会回来。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像是被囚困住了。   外面下着细细毛毛的小雨,她本不愿出去,近日事身子倦懒疲惫,虽然是不轻易走动却总觉着身体劳累。她想可能是心累了。   高湛被林子晴看的紧不敢再过来,她纵然有太多的故事也说不出来。   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诞,偏生下了毛毛雨。她坐在外面的凉亭之内,看着众人从外面进进出出,几乎每个前来之人身边都撑起一把伞,各色各样,颜色鲜艳美丽。这次她便站在角落充当了个赏风景的人。   林子晴忙的很,近日三天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依旧精气神足足。对待前来前往的顾客,客套话说的不重样。   在她看向外人之时,林子晴也往这边看着。她是时刻关心这家中幺妹,生怕委屈了她。   送走了眼前客人,她招手,“茯苓、芙蓉你们两个跟在小姐身边,随她走动别被人扰了。”   “是,夫人。”两个婢女甚是听话,弯身走了过去。   到了子墨身边,茯苓低声笑道,“夫人让我们姐妹两个过来服侍小姐,小姐今儿侯爷府甚是热闹不如我们四处走走。前来之人多是达官贵人的家属,时常走动对今后也有帮忙。”   “不用了,我入不了那样的圈子。我在这里坐着便好。”她不愿去搀和那些逶迤虚伪的场面。   芙蓉显然不喜子墨这样,却又不敢反驳,只得柔声说道,“小姐这样想是万万要不得,既然以后呆在侯爷府总是要见人的。昨儿找来的那些姑娘、夫人都是前来和小姐做交情的。您昨儿不该托辞生病不去。”   子墨轻微摇头,坐在木椅上面靠着后背,她不愿再说。   昨儿她本就难受不愿出去,偏生说外面来了许多人让她过去,她不喜迁就自己别推辞没去。这下好了,整个侯爷府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个小姐是个心气高的。   她也不远解释,今日依旧不愿过去。   别处热闹非凡,偏生这处格外安静。三个男子从侧面走廊经过,瞧见的便是两个丫头对着一位姑娘阵阵说辞,而那姑娘偏生嘟嘴不愿听,却也不反驳。   模样漂亮精致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没有刻意的故意矜持却显得高贵、淡然。   梁钰看一眼便认了出来,想上前打声招呼又怕唐突,站在外面左右不舍走来。   跟在梁钰身边的是当朝权倾朝野的二品大官罗修,此人长得极为普通平常,但那身威风凛冽的气质,愣是让看到他的人寒蝉若噤,不敢上前与之攀谈。故此,罗修在朝堂之中有冷面官之称。   另外一人有点面生,跟在罗修左右,面貌长得颇显外族特征,五官立体精致漂亮,一个男人能用漂亮来形容,子墨见过的也只有清哥那般。可眼前之人看着却比清哥还要好看上几分,不知是否同是外族之人,眼前这人竟然看着和清哥有几分相像。   子墨偏头不语,也没注意前方驱步走来的三个男人。   “梁军师一直往那边瞧,可是遇到熟悉之人?”罗修看了前面,倒是有几个姑娘在耍。   “罗大人我们转个方向过去,不必走这条路。”梁钰脸色微变,那小娘子显然不喜被打扰,而罗修看似冷面无常,其实最爱捉弄于人,怕他心思不定,偏生找他麻烦。   “你这么紧张,我倒要过去看看。那姑娘可是你心上人?素闻梁军师到现在可未娶亲,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要留给心爱的女人?”   罗修早就成亲,家中嫡子嫡女全都占了齐全,庶女有两个庶子不曾有。可见当家罗家主母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后宅之内,庶子地位再低不该要的还是不能留。   “这个就不用罗大人操心了,咱们转了方向去。”   梁钰不好上前去阻挡,罗修比他快速赶超两步直接走了过去。不让他管他还非要过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天仙能让梁军师动了心思?男人主动去呵护一个人肯定是动了心思的。   梁钰满脸无奈,这些可真是尴尬了。   其实他真多想了,子墨根本就没认出他是谁。见有人过来,茯苓和芙蓉便走了过去,她们两个主要职责就是照看好了小姐,自然包括不许别的男人靠近。   别说其他人,就是高湛过来都需要夫人的同意,更别提这些前来给老太太贺寿之人。   “罗大人还请留步,这里是女眷场所不适合男子靠近。”茯苓站在前面端着礼仪微微点头行礼。   “我只是过去瞧瞧那姑娘,真就看不得了?”   “罗大人,这个不合规矩。”茯苓站在原地不动,一丝不松懈。   罗修看着她轻笑了,“你倒是个护主的丫头。”   “罗大人,庭中之人是夫人的亲妹妹,我们还是别打扰了。夫人看护的紧咱们先回去。”梁钰见罗修被阻挡,心中也有些失落。   倒是芙蓉在后面听到梁钰的声音,转了头低声靠着子墨说道,“小姐您看,那个便是之前我们被拦在城池外面帮我进城的梁军师。”   “嗯。那时我没瞧仔细了,不怎么有印象。”她微微回头看向梁钰和罗修那边,见是两个人却没什么感觉。全是陌生的感觉,无趣。她还是喜欢自家那股子熟悉。追根究底她心中有所念想,其余的都入不了眼中。   “我们可是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梁军师可是帮了我们一次。”芙蓉瞧着继续说道。小姐是万事不放在心上,她们再不提点一些这今后的日子如何过的舒畅。   “没那个必要吧,我和他们不熟。”   她嘴上说着,心中其实也抗拒去见陌生人。偏生芙蓉笑着搀扶起她,而茯苓在看到梁军师也没阻拦,梁军师是家中常客,又和夫人关系不错。她们显然是把梁军师当成侯爷府的人了。   子墨到了那边,眼眸弯弯轻笑娇态温婉,这样小家碧玉的女子不少见,但能如此细致却透着贵气的女人且很少。家中成了亲的妇人,着装打扮渐渐成熟稳重,端的是当家主母的范儿,而眼前这姑娘、不,是小娘子。   发髻装扮是成了婚的的模样,身上那股子慵懒灵动却显得清纯引人。罗修瞧了许久,察觉到失态才把眼神收回。   并未出声反而靠近了梁钰,“这可是个小娘子,怎么是夫人的亲妹妹?”   梁钰没回答他的话,看着子墨轻笑,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子墨妹妹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之前梁、林梁家可是交情不浅。”   “既然是旧识,那你就和姐姐一样叫我子墨吧。上次多亏了梁军师的出手帮忙,我们才得以轻松进城实在是感激不尽。”她说着停顿一下,看着前面之人又道,“总归我是成了家的小娘子,和三位如此见面不合时宜,我先告辞。”她端的是礼仪满满,谁也瞧不出哪里不对,但听着却总感觉处处不舒服。这小娘子话里话外是不想见他们呗。   子墨离开,茯苓和芙蓉自然跟着。   梁钰笑着的脸还没落下,小娘子已经走远。他还没回答小娘子:不客气!她就直接走了。   罗修瞧他那副丧气没出息的样子,“小娘子是谁家的?”   “我若没记错子墨的夫家应该姓顾,在戈壁滩的偏远小村庄里。但她看着一点不像是从乡野山村出来的。”那话中的规矩和教养,不是一时装出来的。   姓顾?罗修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摇摇头试图晃掉。   那个人已经离开,他不会再入朝堂。那人太厉害让他恐慌,像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无所不晓一般。他手中没有解决不了事,没有审判不了的案件。那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他宁愿此生不愿想见,还是在帝都之称的京城之中,他根本不愿见到那人。   他来了,他该如何保住官位。即使他曾一路提拔他到现在的位置,他依旧忌惮那个人,总担心他会折返过来。曾经试图以绝后患,却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他曾是他的恩师,他罗修也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好在他离开早没了消息,世人结皆不知他去了哪里,这才安心。   子墨和身边两个丫头没走多远便被林子晴叫住,说要去见下老太太。   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诞,子墨也准备了些东西。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只说了个想法,得知老太太最爱吃甜食,奈何现在做的甜食太腻又甜的很。子墨便说:不如用面粉、牛奶和鸡蛋一起做成鸡蛋糕。   的亏侯爷府中巧人甚多,没想到还真是被她们做了出来。子墨本人并未当真依旧备了一个翡翠手镯让芙蓉端在手中随在她身后。   林子晴有心让子墨去老太太那里讨个巧,今后好给安然铺路。老太太最是喜欢高湛,以后湛儿的婚事肯定要得到老太太的允许。   林子晴站在老太太身边,低声靠着老太太轻声说了几句话,见那老太太也是和蔼可亲,面容慈祥。   子墨走进,有点紧张却端着笑,但也温婉清贵。   高湛见子墨进来,抿嘴带笑显得很开心兴奋,“小姨快来,今儿是祖母寿诞,我央求许久,祖母可是答应了我要听小姨把西游的故事讲完。”   本是端着笑的子墨被高湛的一句话惊住,讲西游?在此等场合之中他说这样的话。她脸上的笑便成了惊愕。   老太太身边围着的可是嫡系子孙,各个都能耐非常,压根没把子墨瞧在眼中。可等她出来之后大家不自觉的看向她,这小娘子装扮得体,既然是成婚那装扮是个妇人装束。温婉的笑中透着疏离,不愿和人交好的清冷让人看着感觉不如,心中有点愤愤。   在她惊愕愣住的时候旁边还有人轻声笑了起来,定是嘲笑她的不懂规矩吧,子墨在心中想着。   正在犹豫如何进退,高湛先走一步,拉住她的手,“祖母,我小姨最好。家中种了十亩瓜田,满地都是圆大翠绿的西瓜,她又能讲的各种小故事,夏天表妹自幼懂事听他们家的下人说都能做账了,夏天表妹可还没我大呢。”   听高湛说十亩瓜田,大家一阵嘲讽大笑。后面那些夸赞的话自然直接忽视。   林子晴冷眼看向高湛,“湛儿,不成体统,不许胡说。”湛儿太不懂事了,那种田下等之事怎生提到明面上来。   “哎呀,姐姐别生气啊。我们早就知道这小娘子嫁的是农夫、吃的是糟糠、生的是丫头,看来是个命不好的。你心疼怜惜也不必凶了湛儿,孩子还那么小口不择言,何必和他置气。”此人一身桃红色衣衫,圆润的脸庞看着细腻却显尖刻,身边跟着一个嬷嬷怀中抱着婴儿,那小孩子长得倒是挺好看。   林子晴眼神看了过去,面上尽是笑意,“再怎么说墨儿骨子里留着的是贵族血液,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林子晴自诩他们贵族血统,除了侯爷府的嫡系,妾室根本无法能比。如今这女人在她面前说三到四。   林子晴看着老太太寿诞不发怒,却在话中暗中鄙夷了那姨太太一番,不过是个趁她不备生下了个儿子。哼,养不养的活还不知道呢,现在在这里蹦跶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孩子活的时间长点。   子墨被林子晴拉在身边护在身后。她暗中翻手抓住林子晴的手示意她放心。   面上淡雅大方,看着眼前那女人轻声说道,“你不曾见过幸福,如何得知我过的不好?我有疼惜怜爱只宠我一人的相公;我有两个贴心温暖时刻关系我的女儿;我还有一个口中心中黏着撒娇懂的保护我的儿子。在你眼中我为何偏生成了不幸福?难道仅仅因为我相公是农夫,我家是种田的?那很抱歉,你们可能想错了。我很幸福过的很好不用大家费心。”   语气轻缓不卑不亢,张口说出的话让身边之人全部傻眼。   林子晴转脸看向子墨,眼神柔和带着宠溺,她家小妹骨子里还是和她一样,吃不得委屈。   毕竟是老太太的寿诞,子墨自知不该如此。上前走到老太太身边,温声轻语,“子墨自知不该,还请老夫人恕罪。今儿是老夫人寿诞,子墨恭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只等她话落,芙蓉立刻端着首饰到了老夫人面前。   “是个得大体的小娘子,行了,不怪你。你是侯爷府的客人,主人家怎么能责怪贵客呢,对吧。”老太太也是心计藏的深。她自然知道林子晴想和子墨结了姻亲,却迟迟不松口还直说子墨是贵客。   刚才那对子墨呲话妇人,接着老太太的话笑道,“老祖宗说的是,怪我不该多嘴,也是关心这小娘子不是。既然是客那刚才就是我的不是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礼。”   ------题外话------   推文好友文文《重生之凤女归来》作者:凡云玲   一对一甜宠无度,公主对上驸马,且看是公主诱君榻上眠,还是将军闷骚撩妻入怀。   ☆、012 反应有点奇怪   高湛被关了禁闭,原因不明,老太太的寿诞刚结束他就被叫走。子墨的西游故事只说了片刻,正在他听的兴趣满满之时,被莲香叫了过去便没再回来。   茯苓和芙蓉跟在她身边,左右侍候。   “小姐也该休息了,今日忙的不行现在应该累了吧。”茯苓轻声对她说道。   “也好,你们都先下去,我一个人呆会儿。”子墨推辞不许她们跟着,自个进了屋里。   并未去卧室而是去了靠近窗子的小榻,抬腿坐在上面,贴着后面的靠垫,姿势放的随意,眼睛看着窗子外面即将落下的黑色,现在突然感伤起来。她本不该是那样的人才对。   伸手要去推那方窗子,却被来人挡住,“墨儿不许开窗,不然又要冻着生病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天色晚了你怎么不歇息。”她看着林子晴问道,今日大家已经够累,她没必要特意跑来看她。   “今日白天是湛儿不好,他不该说那样的话让你在这边丢了面子。”她很抱歉,唯一的亲妹被大家那样嘲讽。这个仇她记下了肯定会讨回来。   “姐姐不必担心失了我的面子。湛儿说的是实话,我家里本就是种田的,我相公也是农夫,家中十亩古田姐姐不是见过了吗?湛儿说的很对。”她皱眉,怎么感觉姐姐的话像是也嫌弃她出身似的。   林子晴看着她,心中有话顿了下收了回去,张口轻道,“别想这些闲事,先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姐姐也早点休息,近日你也忙坏了。”她温柔说着,语气里满是关怀心疼。   林子晴自然听了出来,看着她温柔笑笑,这才折身回去。   子墨目送她离开,转身入了房内卧室。罢了,还是先休息好,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安静朦胧的月色,林子晴并无睡意,躺在躺椅上,身边站着三个丫头。   “都下去休息吧,别再这里候着了。”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最近确实累的不行。她啊!是一辈子劳碌命,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忙活操劳。   她静躺睡着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外面走来一人,模样俊美文雅气度不凡威风凛冽,伸手大挥衣袖带着犹豫却还是进来了。   莲香正欲关门,背面靠后,正好和前来之人撞上。   抬头回看见是侯爷,立刻跪在地上低首说道,“侯爷万福,奴婢不长眼误撞了侯爷。”   “下去。”他说着伸脚迈入。   “侯爷,夫人近日身体疲惫,正在休息……。”她一心为主。侯爷前来固然最好,但每次过来之后留下的便是伤心欲绝的夫人;每次离开之后夫人便要生一场病。   想了许久终于明白,夫人是心中不想见到侯爷。这才,听香院的几个丫头见到侯爷前来倒是战战兢兢没有一丝喜气。   不像是一般豪门,主子爷来了开门大敞面露喜色。   “怎么?连我都不能进了,滚出去。”伸脚踹在了脸上身上,他径直进入。   果真是一家人,老子和儿子一样都喜欢踹人。只是可怜了那莲香,被侯爷踹了一脚,哪里还有力气动弹。   荷香不敢离开在外面候着,两个二等丫头过来走到荷香身边,立刻扶起她,“莲香姐姐,这是怎么了?”   “侯爷来了,快去前院请二公子过来。夫人近日疲累操劳需要好好休息。”她怕是侯爷来更是折磨了夫人,真是替夫人心疼。   “好、好,我这马上去找大公子前来。”小丫头说着便跑开,眼神还往这边瞧着。   二等丫头靠近不了主子近身,她自然不懂莲香警惕侯爷不许打扰了夫人休息的心思。   林子晴是累的很了,躺下便睡没听到外面的声响。在自己房里她还担心什么,根本不曾想过他会过来。   侧面压着一个软枕,轻轻呼吸。进入房间便感觉到一阵馨香,他是欢喜,奈何眼前的女人看到他总是一副杀祖之仇的恨意。每次见到他都极其不舒服。   这次进来,意外发现她睡着了。外面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看来是累极了。多亏她帮着半了母亲寿辰,作为一个当家主母她仪态和教养是完全够格。但对他和整个侯爷府的恨意若是减少一些就好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恨不仅仅是他,连两个儿子都是一般。   弯身抱住椅子上的女子,刚抱在怀中却见她睁开眼似是不确信。继而等了一下,确认之后语气甚是冷漠疏离,“放我下来,不合规矩。”   “怎么就不合规矩?你就不能性子软柔一些。同是一母同胞看你那小妹倒是和气温婉。”他早见过那个小娘子,是个性子软绵的人。   “你别动她,我告诉你,你若敢动她分毫,我死也不放过你。”女人发狠,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拉的紧绷。   男人被衣服束缚了脖子,脸上憋的通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盛怒难掩,男人气急了她看他的眼神带着鼻鄙夷和不屑。   “我能把你当成什么样的人?你本就是如此不堪。”   被触怒了情绪,他堂堂京城名声过望的侯爷,岂能在后宅被女人戏弄,伸手甩下林子晴径直离开。   吵闹的声音扰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子墨,她微微起身。外面便听到有人在说,“小姐可是被吵醒了,你在屋里躺会儿吧!”   她们两个跟在子墨身边,是林子晴安排好的,不能擅自离开。   “嗯,外面是何事?”她听的不真切,只是听到了大力关门之声。   茯苓小声说道,“是侯爷来了,像是和夫人吵了一架。”   茯苓声音刚落下,只听一句年轻却沉稳的男声说道,“别乱嚼舌根。”   茯苓和芙蓉立刻站好了身子,点头答应,“是大公子。”   原来眼前这人是高陵,正是侯爷府的大公子高陵,早就跟着侯爷上了朝平日里倒是忙的紧。   但每次,侯爷和夫人生了气,必定请来大公子侯爷才能收敛。   高陵站在门外并没进去,母亲厌他,他心中明白。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何种原因,让母亲竟如此狠心不愿给他一丝温暖。   莲香侯在外面,见高陵过来低声问了句好。   “你也下去吧,我再这里守着。”看的出她身体痉挛定是挨了打。   高陵面色看着冷淡沉稳,其中格外柔软,瞧见了她们下人也给几分怜惜。但这样的大公子她们照样害怕不敢靠近。   侯爷府中谁又是真正好的人。   子墨并未睡下,而是站在门内往外瞧着旁处。月色朦胧、深夜沉沉,灯笼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她瞧得不真切。   不过那孩子也是心善。她不明白姐姐对她这般好,为何对待人湛儿和门外之人生了疏离。   早听身边两个小丫头说了侯爷府二公子的时间。看长相极为不错,又是知冷知热之人,是个好孩子。   轻声唤了茯苓过来,“你拿件衣服给大公子送去,晚上天冷不如白天。”   “小姐心善,我这就去拿。小姐快回屋安寝吧。”外面没了打扰,此刻听到的声音格外清脆。   隔着一个走廊的高陵没听到这边的声响,披在身上的那件衣服他只当是小丫头随意拿的。约莫早上天快亮了,他眼睛依旧有神毫无倦怠。   莲香休息了一晚,身子好了许多。清晨早早过来,见她前来高陵才转身离开。而门内之人始终未曾出来说过一言半语。   沉闷、压抑,奔波不停的走动。他像是发疯了一般,始终找不到纾解的方法。   夏天跟在他身后走的急速,前面的人走的快她快跟不上了,只听砰地一声,孩子被绊倒磕在了地上。   硬而光亮的大理石狠狠的磕疼了她的膝盖,夏天抬头,“爹爹,你走太快我跟不上了。”   被夏天喊到他才转身。清俊的面容不改却显的憔悴了些,见夏天倒地他立刻过去,伸手抱住她,“抱歉,爹爹不是故意的。”   “爹爹肯定又是在想娘了吧,我喊你好几声呢都没理我。”她嘟嘴埋怨说道。   抱住夏天轻手扶住她的后脑勺,靠在他怀中,“想,很想很想。”   “那我们去找她吧,娘肯定是迷路了才回不来的。”她想这:娘都了好长时间了,再不会来肯定会忘了她和妹妹。清哥现在学的可厉害了,整本医术都能背,还会给小猫小狗看病了。   还有他们家养了一条小狗,全身白白的毛,甚是可爱。却被安然整天拖着,安然说狗狗是她的不许别人碰。   这些话她都想对子墨说,可是,她不在这里。夏天嘟嘟囔囔的说了很多,顾南城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到了店铺,他把夏天放下找了医馆的徐良给她擦了药。   “夏天在这里等我,爹爹出去马上就回来了。”   “爹爹去忙不用担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在说马叔还在这里。”   马东现在全权负责这个店铺的声音,可能是这家店铺是和子墨一起装扮的,顾南城格外喜欢来这里,付出的心血也多了些。   三家店铺全部走了一圈,顾南城把事情交代清楚。   “东家的意思是要出去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能回来?”徐丰跟在他身边,追着问话。   “时间上不确定。接了人便回来,夏天会留下,账簿之事你们多替她分担一些,剩下不能处理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他想了一下,这次来回肯定需要不少时间。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只能说,若真是有事那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他要出一趟远门,不能再原地等着。   徐丰不再过问,点头跟在他身边走了一圈。想了一会儿有件事他得问一下,“东家可是有个远房表妹?”   “嗯?何事?”他皱眉。窦氏母女许久不曾出现,徐丰突然问起的是哪个?   “前天有个姑娘,来了铺子只说让拿一些银钱给她,说是东家的表妹,把东家的家底之事说的一清二楚,还说……。”徐丰想着剩下的话是否要说出来。   他看向徐丰,眼神带着阴晴不定,“还说了什么?”   “还说,东家夫人出了远门,嫌弃这里不愿再回来。”徐丰也是好奇,从他过来之后不曾见过东家夫人,只有两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个在医馆不喜出门的少年。   “下次再来打出去便是,不必理会。”他现在没时间去管。   之前,夏天在镇上遇到了窦水灵只是告诉了子墨,而子墨那时说的不太清楚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被徐丰一提,就这窦氏母女实在是过分至极。他也不必顾及亲戚情面。   徐丰心中已经知道怎么做,连忙点头嘴上说定会看好这铺子生意。   顾南城走到门口,并未转身却道,“告知其余商铺,窦氏人上门直接赶出去不管是谁。”   他是狠了心和窦氏断绝关系。之前还想着给她们找了人家,让她们体面的嫁出去。现在看来,她们根本不值得。今后这门亲戚不认也吧!   天气变的厉害恍然间入了初冬。自从镇上的顾家收取山上的干货,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去山上搜寻,找了便拉到镇上换钱。   细细算下来,挣的钱也快顶上田地收获一半。大牛家先开始往顾家送干货,本以为能大赚一笔,谁料偏生他家挣的最少。   本是贫困的家庭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家中老母生病卧床不能起,他没时间去山上找山货。之前挣的钱被那女人偷了一分不剩。   真是没娶到媳妇倒赔了钱财。   听到屋里咳嗽之声,大牛端着一碗粗粮饭食走了进去。破落的小屋摇摇欲坠看似随时散落似的。   “大牛啊,娘怕是活不久了。你要记得啊,多是漂亮的姑娘娶不得,那窦氏家的不行。咱们家穷她是个心气高却没福禄命的。看你性子软只怕她今后有了困难还会再来,听了娘的话,不可再要那人。”感觉到快不行了,老太太心中憋着一口气得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身子骨倒是健康,只是前些日子被窦水灵和窦氏夺她钱的时候推了一把,伤了骨头。这才卧床起不来,再者天气骤变,冷空气袭来,她受不住。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娘你说的什么话。等明儿我去镇上买两床被子,过了这个冬天再说。”他是真孝顺,却也怨恨这般破烂的家庭。让他连媳妇否讨不上。   若是他能仔细想想,是个心思明白的这家也不会这样。他也不会被窦氏姑娘给迷了心钱被偷走也不生怒。直到现在他心中还念想着离开之人,根本就放不下。   春夏秋冬过了三个季节,偏生眼前这个冬天过的异常困难。   冬天临近,侯爷府的开支急增,各式其样做好的冬装往各个房去送去,子墨有幸得了两身颜色太艳丽她多是不喜。奈何在侯爷府她本就没准备冬装,只能就讲究着穿。   近日身子绵绵,像是疾病缠体,她不愿出门躲在屋里烧着暖炉,心中气闷,偷偷打开了窗子。   这才看见窗子那边站了个少年,少年眉清目秀,神情温和看着眼前初开的梅花。   她瞧着欣喜,“你这梅花长的不错。”   “小姨,怎生又开了窗子不怕冻着了?”高陵站在窗子外面。这个小姨从第一次见到便喜欢的紧。和她说话也自在,一种和奇怪的感觉让他愿意和子墨亲近。   “屋里闷的很。梅花香自苦寒来,也是应了景。但不如夏天盛开的向日葵,温暖。”她笑着说道,身子趴在窗子面前,一点不怕冷的样子。   “夏天的向日葵?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早听湛儿说了几次,说小姨家的瓜田十分喜人。”高陵站在外面和她说话。   屋内屋外,隔着的不过是个门窗,他们聊了几句。   见她面色微微变白,看来是受凉了,“小姨快关了窗子进去,若真是喜欢,我折了这梅花拿给茯苓插在花瓶里。”   “梅花折了多可惜,不必如此。”她是惜花之人,最是见不到被折断的花束,与其折断不如做出一幅画卷出来,岂不更好。   高陵摇头,“既然有人喜欢,即使折断也没关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   子墨看着他伸手折断了梅花,眸子里闪过笑意,高陵性子确实比高湛温和,看似疏离淡漠实则温柔细腻。   他是个懂规矩的,摘了花也不进来唤了茯苓拿了进来。   “大公子真好还记得给小姐折了梅花。”   “可不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样最是喜欢小姐,偏生和夫人疏离的很。”芙蓉跟在茯苓身边,瞧着那含苞待放的梅花,确实不错,清香扑鼻。   子墨轻笑不语,让茯苓把梅花插在花瓶里装了些水。闲着无聊,她唯一的消遣便是作画打发时间。   刚坐下临摹眼前的梅花,却被外面莲香喊了住。   “茯苓你去看看,莲香过来是何事。”   她坐在桌前不动身,眼神只注视着桌面上的宣纸。画人画皮难画骨,但要是把骨画好了,其他的便画的轻松。作画亦是如此,先画了骨架在临摹轻描,一幅画的韵味在了,其他的根本不必担心。   “小姐做的画可真神。”芙蓉侯在她左后瞧着那梅花,只是简单画了几下这花朵像是活在了纸上。   “你若喜欢便给你好了,不过是一幅画卷罢了。”她笑着停笔。不过是寥寥几笔,梅花的花韵出来她便停了。   茯苓从外面进来,脸上带了笑意,“小姐快快去客厅,外面有贵客在等。”   ------题外话------   今日累瘫了,文文送的晚,抱歉各位小宝贝儿!么么哒!   T   ☆、013 小娘子有身孕了   茯苓进来直说外面又贵客在等着,却不说是谁?子墨奇怪眼神望着她,茯苓只是笑着不说话。   未到客厅见林子墨前来,看来不是戈壁村所来之人。她心中微微失落依旧面容带笑。   “姐姐,外面是谁来了要见我?”   “是个贵客,你赶紧和我一起去迎接。这下之后将来再也没人敢小瞧了你去。”林子晴显然比子墨要开心的多。   她不说子墨心中奇怪却没再问,只道是好事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们姐妹两个到了客厅,发现站在客厅之中的人竟然有侯爷和侯爷府老夫人,站着几个大人物,子墨也不胆怯,上前对侯爷和老太太问了声好。   “别再这里站着了,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侯爷张口说道,语气平缓。并无太多表情,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注意他的眼神倒是在林子晴身上停了几分。   只是林子晴并未注意她也不关心那个男人,她关心的只有子墨一人。   拉着子墨上前,倾身对他门外之人笑道,“有劳姑姑亲自来送。多谢娘娘的赏赐。”   “夫人客气了,这等事情本就是奴婢来做的。”   被林子晴称为姑姑的女人看着年岁并不大,端的架子却不小。见她手腕上端着一个长宽有三十厘米左右的锦盒,毕恭毕敬不敢乱动。   林子晴和子墨过来走到她面前,那姑姑也打量着子墨,“这便是夫人的亲妹妹,长得可真精致,像个瓷器娃娃般。”   “多谢姑姑夸奖,子墨儿生性羞涩不爱多言。”   “罢了,能让你亲自去求的东西,这小娘子应该也是极好,这东西便给她了。”她说着伸手微微向前。   林子晴见子墨楞在原地,伸手推推她,“墨儿快去接过,这是宫里娘娘赏赐之物。”   子墨偏头微微瞧了下她,见姐姐面色欣喜,竟然比她还要兴奋。她微微点头接过,恭敬的说了句,“多谢娘娘赏赐,辛苦姑姑了。”   “那倒没事。行了,东西也送到,我便先告辞。”果真是个话少的,长得虽是好看接人待事却不如她姐姐那般灵巧百变。   林子晴冲子墨笑笑,她赶紧跟着走上前,“这次是真辛苦姑姑了,下次入宫亲自去看望娘娘……。”客套话说了许多。   子墨端在手中的东西,不重倒是很轻。外面绣着的花纹十分繁琐看着极其珍贵。   她瞧着手中的锦盒站在原地。高陵和高湛一起从书房那边赶来。   高湛见到子墨立刻欢喜的跑了过去,“小姨你这手中拿的是什么物什?我刚听说宫里来人了?可是找谁的?”   “这次是找小姐的,二公子你看小姐手中端的东西便是宫里娘娘送的。”茯苓笑着说道。她家小姐这是受了极宠才得到的恩赐。   “哦,是什么东西?”高湛说着伸手便想去拿。   送走了宫里的姑姑,林子晴从外面进来,见到高湛伸手去碰立刻呵斥,“湛儿还是没学会礼貌是吗?若是还想面壁思过母亲便允许你去。”   “母亲,我不愿意再去。今后我听话便是,你和小姨关系好你疼她,我也想和小姨关系好,我也乐意和小姨说话听她讲故事,母亲不能这样约束小姨的自由。”高湛被林子晴一说,心中甚是不爽。   他本来不敢和林子晴反抗,但一想到那次听得故事现在还念着,心中便生了一股子闷气。   “你不该打扰了墨儿休息。”她低声说了一句,牵着子墨的手便想走开。   侯爷瞧着她面露黑色,“夫人心胸也不该如此狭隘,湛儿可比妹妹小的多,你应该多给他一些关心。”侯爷府的夫人如此宠溺胞妹,反而冷落了两个儿子和夫婿,他想想都别扭心生不快。   “我在他们身边呆了十几年还不够吗?墨儿才来到我身边多长时间。我想咱们还是好好谈一下吧,你总归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愿如此委屈自己。”她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把话说出,就有不打算继续这场婚事的想法。   子墨拿着锦盒左右为难,低声靠着林子晴说,“姐姐,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别生气。”   “墨儿先回房,晚点我再去找你。”她立刻转了语气,甚是温柔的说。   旁边老太太轻咳一下,客厅人立刻安静下来。子墨自然不敢走跟着他们站在远处,高门大户太难生存,不如小门小户来的坦然自在。   “老祖宗我先送您回去。”林子晴换了语气,倒也温和了几分。她脸上的笑拿捏的刚刚好,对谁都能笑,只有在子墨面前才最为真实。   “不敢用你,我身边有丫头候着。看你们这事情怎么处理,都多大的人了还吵吵闹闹,不嫌臊得慌。”老太太说了一声,扶着身边丫头的胳膊渐渐离开。   宫里来的人却不是圣旨,他们过来瞧瞧并未太过于关心。   老太太离开,隔着外面往这边瞧的几人露出了脸,林子晴瞧了四周都是后宅之人,轻哼一笑。   看着子墨说道,“打开锦盒看看,这是宫里娘娘赏赐。改日姐姐带你去宫里给娘娘请个安。”   子墨心中百般不愿,还是打开。只见锦盒里面放着一个金色绣着细致花纹的夹袄。立领高竖,金线缠绕。   林子晴摸着上面的花纹,满足而自豪,“这个是宫里赏赐的,姐姐替你求得。今后我若保不住你这个也能救你一命。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马甲。”   子墨闻言,心中泛起苦笑:皇后娘娘的马甲?还真能保她平安无事?   早先听闻皇上赏赐黄金马甲保平安无人敢欺,何曾听说皇后赏赐的金线马甲还能保她小命。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听到是宫里皇后娘娘赏赐,侯爷的脸色也变了一些。这个女人何等本事,竟然能从皇后娘娘那里得来马甲?独独给了林氏子墨。早有传言,皇后娘娘曾说过,她的马甲自然能如先皇那般,送了便是一道懿旨,拿出便能救人一命。若真是皇后娘娘亲自授下,那却是万般贵重。这林氏子墨倒是得了个好姐姐。   苦了高湛和高陵从不被她看在眼中。   子墨不知马甲的贵重,直觉这东西无用。如此贵重的马甲用来如何?皇后娘娘赏赐她又不能穿,只能充当摆设。   林子晴打开了锦盒让众人瞧留下,不用多时,整个侯爷府的人都知道,林氏子墨是她们不能惹的主儿。   可见她对子墨真的宠到了心尖上。   高湛死缠着不走,加上子墨好生说了些话,他才能跟在身边。高陵站在外面瞧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晚宴设在了听香院中,林子晴让厨房烧了一些好菜。高湛缠着子墨不走,只能留下吃饭。饭桌上倒是恭亲和顺,对林子晴夹了菜,“母亲吃菜。”   林子晴点点头,却夹了一些菜给子墨,“墨儿多吃些。”   “姐姐也吃。我胃口不顺有些难受。”偏生摆放在她面前是一大肘子。若是平时她看着定会喜欢,可这会让见到却想吐。   高湛见她难受,拿起勺子,“我给小姨盛一些鱼汤。”   “好,谢谢湛儿。”他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给予的东西她不会去拒绝。   浓白的鱼汤端在高湛手中,他衣袖宽大,正巧带动了桌子上的饭菜。子墨上前去接,刚闻到鱼汤的味道便吐了起来。   “墨儿怎么了?不喜欢吃直接掉了,不必勉强。”林子晴话说的伤人。她没想这汤是湛儿舀的。   “不是汤是我胃口难受,怕是吃不下东西。”她笑着说,脸上突然变得苍白。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憋的难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子晴皱眉看她,碍于湛儿在并未多问。   高湛以为是饭菜出了问题,语气慌张问道,“小姨你是不喜欢吃鱼汤吗?下次我不给你盛了便是。”   “二公子,小姐口味变化大,近日都是如此你不要担心。”茯苓在子墨面前拿了棉布帮她擦拭身上洒落的鱼汤。   “那小姨莫不是生病了?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他神色慌张,说着便急速走开。因为跟在子墨身边,他的两个小厮并未跟着,只能他自己跑出去。   刚出了听香院就碰到了高陵,哪有那么多巧合。   高陵见他慌张疾走,拉住他胳膊,“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姨和娘怎么了?”   “小姨可能生病了,我得去找大夫过来。”   “家中不是有大夫,你只管去老祖宗那里说一声就好。”侯爷府中一直养着两个大夫,用来给老太太和后宅女眷看病瞧脉调息。   高陵站在门外,眼神瞧着里面,隔着一道门他瞧不真切。   身后是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厮,小声低语,“大公子若真是担心便进去看看,从夫人和小姐进去您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们也不知道。”   “我知道就行。你在这里守着有事快些告诉我。”他的去湛儿那边看看,尽快请到大夫过来。   不过是一场平日里的餐宴,弄的大家鸡犬不宁。子墨面色微微羞涩不好意思。   “姐姐我没事,刚才可能是胃口不好所致。”   “先让大夫看看,你这身子太虚弱了,平日里让你吃东西也不见你长点肉。”子墨是越发消瘦了,之前还圆润的脸颊变得尖尖,鹅蛋脸瘦的不成样子。   她只得伸出手给拿大夫把脉瞧诊。   等了一刻钟左右,那老大夫起身恭敬站好,微微下弯腰身,“回夫人的话,这是喜脉,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小娘子身体虚虚实实不真切,脉象若有似乎有滑胎迹象。这些话他并未当面直说,那眼中闪烁的神色,林子晴明白可能情况不容乐观。   “是件喜事。”她笑着说道,转了声对身边两人道,“茯苓、芙蓉你们带小姐回房休息。好生安置,饭菜起居照顾好了。”   “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先她一步,子墨看着林子晴说道。   “墨儿有什么话只管说。”   “我想回去。他一直希望再有个孩子,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走的时候他百般不舍,终究还是如了他的愿来了这个孩子。只是不知,夏天会不会很生气:都生了个妹妹还要个小的。安然应该会很开心,终于有了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   打从心底里说子墨是欢喜的。纵然之前说着不要孩子,但当孩子真的来临时候她确实欢喜接受。   林子晴沉默,之后便说,“墨儿先回房休息。你这三个月不到胎儿不稳,等孩子再大一些再说。”这个孩子她不想让子墨生下,同样的她不愿意让子墨离开。   她正准备派人去戈壁滩送了和离书再把安然接过来。顾家是什么身份,岂能霸占住子墨的一辈子?以她的手端和能力绝对能拆开他们。前提得先安抚了子墨。她自然都懂的,才这样缓缓来。   让茯苓和芙蓉扶着子墨离开。林子晴打发了高湛,只留下了大夫。   “夫人可是有话要说?”大夫低头恭敬的问。   “刚才的脉象如何?你是否隐瞒了什么?”她眼睛毒辣分毫不会错过。   “小姐脉象偏弱,似有滑胎迹象,开些药慢慢调养孩子肯定能保的住。”   滑胎?林子晴眼神暗沉,只瞧着大夫并不说话。   京城确实是个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数不尽数,四处都是叫卖的商贩。能在这里生活到最顶层的却是极少,大部分都是活在底层的市井小民。   他来到这里三日了,一直想不到法子去找她。如何在这偌大的京城找寻一个人,罗修万万不可再去请求,人只求一次便好。   褪去一身农朴衣着,换了华裳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之人。   不同的是物是人非,今生只有两次来京城。上一次求取功名荣华富贵而来;这一次求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而来;这次也必定是最后一次,今生不再踏入京城,这个看似繁华背后啃噬白骨的城池。   三日的时间足够他找到一些线索,找了辆马车他坐在里面马夫驾着车走的极其缓慢。   约莫到了黄昏之时,那马夫慢条斯理拍了下马屁股,语气奇怪问他,“我说你这相公,让我驾着马车走了整整一天,到底要做什么,看你四处走着像是寻找什么似的?”   “在找一个人。”他低声说了句,弯身从马车中下来。   马夫还没来得及问,他把手中的银钱丢了过去,“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   他自顾往前走,刚才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怎么突然就没了踪影?   跟丢了人影他有些慌乱,站在原处四处看着未往继续前走。若他再往前,走约莫百米左右便是侯爷府的南后门,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是出来采买点心的侯爷府丫头。   提着手中点心从外面直接到了听香院,莲香刚到,茯苓这边急声喊着,“莲香姐姐,小姐这边又难受吐的厉害,可是需要请大夫过来?”   “小姐是害喜不碍事。近日夫人身体不适,别总有事没事的过来叨扰。”   被莲香说了一通,茯苓?也不敢再站着,立刻折身回去。心中甚是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问夫人一声,毕竟夫人可是最疼爱小姐。若是知道小姐吐的难受吃不下饭肯定会请大夫。   子墨就趴在那门外吐着酸水,怎生听不到莲香的话。面色尴尬尤为可怜,这个孩子啊让她发愁,若是现在离开,舟车劳顿的奔波她肯定吃不消,若是不离开那她在这里又极为不舒服。   芙蓉站在她身边端着水拿着棉布,“小姐喝口水漱漱口。夫人身体欠佳现在也在调养无法顾及小姐,冬天冷了些夫人的腿肯定又疼的厉害了。”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姐姐照料。你也下去吧,我在屋里待会儿。”   “小姐,别总在屋里呆着,您也应该多出去走走。”芙蓉想了一些还是逾越规矩的说了下,小姐的身子本就不好,现在还一直闷在屋里。即使没病也憋出病来了。   “出去吧,不用管我。”她多想逃离这个牢笼。虽然有姐姐极其细腻倍加呵护的亲情,她依旧觉着像个病入膏肓之人,缠绵于病,毫无生机。她也终于明白,姐姐写信为何用病入膏肓来形容自己了,她也是如此。   次日,清晨侯爷府门刚打开,外面便站了一人,。他拿出钱袋给了那人低声说道,“麻烦小哥把这画卷送到侯爷府小姐手中,这个是给你。”   “哎哟,大清早的捡到钱了。”刚开门便见有人在等,小厮觉着今儿的阳光特别温暖,掂量着手中的钱他笑的得意。以往来侯爷府求人的不在少数,他们也是看人才过问,眼前这男人只是让他送一画卷,那不成问题。   “你且等着吧,我有空便送了过去。”   男人点头便在外面等着,许久不见小厮出,他才回去。   画卷并未送出却被高湛夺了去,耳提命面训了那小厮一通,今后再收到画卷便只能给他。可是让那小厮傻眼了,这画卷可是给小姐的。   他看着要走的二公子,又想到外面那人心善同情了一把,“二公子,这画卷是有人托小的送个小姐的,我当只是个画卷便生了好心而已。”   “你说是给谁的?”高湛停下脚步看着他问。   “小姐,是给子墨小姐。”小厮低头哈腰的腆着脸说道。   “那正好,我给小姨送去好了。”高湛心中窃喜,这次有了机会去找小姨。从那次饭后,大夫说小姨有了脉搏他母亲便制止他再在去别院。   ------题外话------   推文《假王捕妃》,1v1双强双洁   一场谋划已久的穿越,她,成了女扮男装、引无数少男少女竞折腰的捕头大人;   却被他——腹黑古怪的吃货王爷相中;   这是捕猎者与猎物间“吃”与“被吃”的故事;成则为王,败则暖床   ☆、014 我来接你回家   入目皆是慌乱,芙蓉手中端着温热的水脚步急匆慌乱。从外面进入房内,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木盆里的水便成了红色。   她着急却放低了声音对身边茯苓说,“你仔细的看着,我去夫人那边问问给小姐请个大夫,昨儿这情况就有些严重一直拖到现在。”   “我也无法,昨儿我找了莲香姐姐,她说夫人身体不适还在休息,今日再去不知能否见到夫人。”茯苓小声说着。只要被人阻拦,她们很难见到夫人说上一句话。   芙蓉定了眼神,瞧着外面。小姐身子不适,从昨儿起便是恶露不断,今日一见更是厉害,床褥湿了大片,怕是不好之兆。   心中想了一会儿还是靠近茯苓轻声问,“不如我们找大公子去请大夫过来。大公子素来和小姐也走的较为亲近。”   “我先去问问,不知道大公子这时是否在府中。”这才几时,大公子应该去了早朝还未回来。   茯苓出去往外走,这时子墨在屋内听到外面谈话,心慌乱难安,着实担心腹中孩子,“茯苓,你过来一下。”   “小姐唤我何事?”   “这些钱拿着,若真是请不到大夫便去外面找一个带来。”此刻,林子晴怕是护不住她了,这偌大的侯爷府她不该指望任何一人。眼下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她根本不了解孕事。之前怀夏天她刚来便生了她,安然更是来的顺利,顾南城在身边时刻护着,从有孕到孩子出生一直平安无事。   而这个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偏生在她身子不好的时候来。又是入了冬,她身体冰寒冷缠,如何保得住?   茯苓拿着粗布秀成的荷包,心中悲戚,“小姐,我懂得,我会马上去找大夫。”她明白小姐虽是面色冷淡,但心中十分想要这个孩子。   抓着钱袋她心中心疼这个外来小姐,除了夫人和两个公子,她在这侯爷府根本不会得到其他任何关怀。   高湛抓着手中画卷面容带笑,和外面初升的阳光如初一致,温和不刺眼,看着竟然让人贪恋这等干净纯粹的笑。   茯苓出来便撞上从外面进来的高湛,她立刻伸手拦住,“二公子今日先回去吧,小姐身子不适卧床休息呢。”   “小姨生病了吗?那我更要进屋看看。”他脸色瞬间变了,小姨生病了?   “这个、二公子还是请回吧,等过些时日再来。今天真的不适合见您。”茯苓说着语气略小带了不耐烦。   可能语气温柔,高湛并未听出,“小姨病了那我去找大夫过来,这幅画是外面有人送给小姨的,你且拿进去吧。”   茯苓收在手中并不在意,倒是听到高湛说去请大夫眼神亮了,“麻烦二公子快快去请大夫。”她们怎么我忘了,大公子不在还有二公子呢。只是这种事情对二公子来讲有点不合时宜。   未等大夫过来,子墨感觉身下一阵刺痛,恶露更加厉害,她小腹也带疼痛厉害。抓着手边的褥子,承受剧痛。   芙蓉出去换水,刚进来便见子墨脸色突变,她吓了一跳,木盆中的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周围尽是木盆转动的声音。   “小姐……。”听的出她语气带着哭腔和害怕。   子墨摇头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掌心抓握褥子,神情不对,一言不发。   芙蓉靠近刚碰到她胳膊,子墨厉声说道,“别碰我,出去。”   她声音阴狠带着烦躁,芙蓉不敢靠近站在旁边,不敢离开。   空气像是凝固了,沉重难受,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子墨抓着被褥渐渐起身,感觉身下的潮湿越发显得寒冷了。   见她从床褥上下来,下半身带了斑驳血迹,芙蓉吓到捂住嘴巴,小姐这是要作何?   “出去帮我端些热水过来。”她声音回复了些许平静,心中翻涌的委屈随时要爆发一般。   芙蓉刚出去,子墨立刻在里面把门上了栓。忍着疼痛把衣服换了,雪白的腿上沾染着血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刚换好衣服那边门被敲的梆梆响,她并不关心门外是谁,眼神瞧着床褥带着心疼,上面是一大片深色血迹。   之等了许久,只听外面一阵吵闹,门被撞开的声响。   子墨站在房间中央,身上套着一身崭新的衣服,面容憔悴却不显狼狈,端的一身温和纯良。   “墨儿……”林子晴拖着病体过来,瞧着眼前的人感觉好陌生。   芙蓉看到子墨换了衣服,低声哭了起来,“夫人先让大夫给小姐姐看看,刚才、刚才流了好多血,小姐的衣服全湿透,怎么现在突然换了衣服。”   子墨盯着林子晴轻声说道,“姐姐我想和你说些话,让她们都下去吧。”   前来之人中自然跟着茯苓过来的大夫,他们全部呵退到了外面。   房门再次被关上,茯苓站在门外赶紧拉住芙蓉,“小姐到底怎么了?我看着怎么换了衣服?”   “我也不知,小姐把我赶出来之后自己换的衣服,那孩子……。”她担心孩子难道是没了。   “别想那么多,小姐自己换的衣服肯定是没事了。等夫人出来看看再说。”   屋内气息不稳,子墨站着远原地不动,林子晴上前想拉住她手,子墨轻轻抽开,“姐姐,我想家了,还是回去吧。”   她知道姐姐能耐如何,不敢强硬去说,她只身一人拼不过她的强势和权力。   “墨儿,你好好休息,我让大夫进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孩子可能没了。我现在只想回去,姐姐,我已经嫁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子墨,现在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我再这里丢了那个孩子,他知道了肯定很难受。”她想他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好,姐姐答应你,等你身子养好我便送你回去。”她说不清心中想法如何,只是看她难受心中亦不好过。   林子晴看着她妥协了,终究舍不得她过的不愉快。孩子的事她会好好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大夫说见墨儿身体不适,似有滑胎迹象,她听了大夫的话备了食材好生滋养进补。   之前曾想,说服墨儿不要这个孩子,后来见她着实欢喜了一阵子,想着留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这孩子掉的太蹊跷。   林子晴出去,大夫进来之后给子墨把了脉,确定孩子没了,是滑胎,却留了血块在体内。   “夫人还需要吃药,体内存了血块必须排除。”   “还愣着干吗去抓药。”林子晴低声怒喊,手掌紧握,身体本就不适现在更是站不稳当,可见她气的厉害。   子墨依旧在屋里不出,床上的被子芙蓉收走换了新的,茯苓拿着药边去熬制。   屋内回复平静,她无心吃饭,在茯苓的劝慰下勉强吃了一些白粥。   外面的人被赶走,林子晴回到房间伸手狠狠抽了莲香两个巴掌,“小姐的事情你为何不早点说?茯苓说曾找过你,为何不说?”   “夫人那时身体不适,我只当小姐是孕吐并未仔细说。夫人饶命……。”莲香说完直接跪在地上,低首认命般。   她完全是为了林子晴着想,她却不知林子晴最在乎的是子墨。这才误了时辰和关键时刻,若那时便请了大夫,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出去,收拾东西离开侯爷府不用再我跟前伺候。”她面色冷淡,带着疲惫和倦怠。   像她自嘲一般,她啊、就是劳碌的命。若能多一些淡然少一些权势,或许会活的更轻松一些,只是她自个不知。   “夫人不要赶走奴婢,奴婢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不想离开,今后我肯定会好好伺候夫人,我也会待小姐如夫人这般。”莲香一听要被赶出侯爷府,顿时哭到不行。她根本没想过夫人会把小姐看那么重要,现在还要赶她离府。   她可不愿像荷香一样沦落到那种地步,活的如野草一般无人在乎。离开侯爷府,她的生活不会变的窘迫不堪,只是平日里少了精致饭食和华丽衣裳。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就难了。   被她哭的烦躁,林子晴心中怒气消了一些,这几个丫头跟在她身边的时间许久,要真是一个个的送走,她心中也不舍。   “起来吧,你去查查近日小姐的餐食有哪些,问一些厨房里的婆子。”   “是,奴婢马上就去。”她还没反应过来,抬头起身便出去。   出了门才明白,夫人这是留下她了。小姐的事情她必须下心思去查。   窗外寒风肆起,北风不要命的呼呼刮着。在侯爷府的南门之外却独独站着一人,目光深邃瞧着门内,他等了足足两日,还不见里面有消息出来,心中有些着急。   敲了门里面并无人应答,他便一直等着。   北国的冬天来的很快,走的却显迟缓。天色渐渐变短,夜色忽然之下便落了,他不得回到住的客栈。   北国的冬天冷,但外面依旧热闹喧嚣。在他住的客栈旁边便是一家风月楼,里面艳舞歌声唱的清脆娇柔,引得路人频频挺足观望。   他睡不踏实,躺在床上左右难眠。起身,找了纸张铺开写了寥寥无几数个大字,最深切的便是:望妻归。   写下的字放在桌上,他心中想到一个主意。   叠好之后握在手中,这夜他睡的有些安稳。   翌日清晨,天不亮他揣了封信站在南门外面等着。听到后门被打开,拿下锁链的声音他立刻走上前。   “怎么又是你?还要送画?”   “不是画卷,我想托给小哥代送一封信件,依旧给这侯爷府的子墨小姐。”他站在外面,清瘦的身躯刚硬挺拔。但语气却极为低沉似不确定这封信会不会被交到子墨手中。   那小厮摇头不接,“我不知道你是谁这信不能拿。但近日小姐身体不适不会见任何人,你还是把信拿走吧。”   “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男人着急迫切,面色关心担忧。她本是体弱应该好生养着,怎么还出了病,堂堂侯爷府还照顾不好一个娇弱女子。   “管你何事,你是什么人?”小厮不屑轻嘲说着便要关门。   他伸脚挡住大门,侧身闯入,“她是我娘子,你说我是何人?”揪住小厮衣领狠狠甩了出去,满腔怒气,不屑于这样的侯爷府。   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如何闯的了这堂堂侯爷府,刚走几步距离便被捉住捆绑。   那小厮立刻去找人说了这闯入侯爷府说是子墨小姐夫婿的男人。   偌大的书房静默无声,下人说完话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确定是子墨的夫婿?”   他停笔看着桌面的画卷,伸手抓起握成一团揉搓之后扔到一边。还是不如那丫头做的画有灵气,那副青梅他见过一次,确实灵气十足。他竟然比不上那丫头的作画技巧。   “来人看着不错,身材修长面容清秀步伐稳定,和乡野村夫相差甚远,但他口口声声说的确确实实,直说让他去见见小姐。”   “可是告知了子墨?”他从椅子上起来,一副要出去的姿势。   “还没,不过府中的丫头应该知道,怕会传到子墨小姐耳中。”   “这事交给夫人处理就成了。朝中还有事情,发请帖邀请罗大人去福满楼一聚。”他并不担心子墨也不管前来寻找子墨之人是谁,他关心的只有朝堂之中的权势和利益。   听闻是后宅之事便说叫夫人去管,他根本不会插手过问。   消息刚到林子晴口中。子墨便的得知了,她眼眸突变,想到前来之人可能是谁立刻起身要出去。   “小姐不可,你身子不适不宜走动,也见不得风。”小姐还在小日子里哪里能随意走动。外面冷风吹的厉害,这一出去可不适疾病缠身。   “拿件披风给我,不许跟着,不许告诉夫人我去了哪里。”她语气轻颤说出狠话却显得柔弱。   茯苓抱着披风,“小姐快穿上,我们跟着不阻挡你,知道你想着姑爷我们看的到,你快穿上衣服,你这小日子未出惹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子墨穿上披风,低声说道,“谢谢!”   若真是那人,她出去这个门就再也不进来了。   茯苓和芙蓉不知子墨想法,跟在身后看她小跑出去。   林子晴过来并未瞧见子墨,也不见屋内有人,茯苓和芙蓉不在她也问不出子墨踪影。   莲香托着她的胳膊,显得更加卑躬屈膝恭敬低眉,“夫人不如我们去前院看看,兴许小姐在那处,前来之人不管是不是姑爷小姐肯定会去看看。”   林子晴低声嗯了声,转了身子往外出。   前院和后院不同,前院住了侯爷府的男丁:侯爷、高陵、高湛等都住在前院。女眷则是全部住在后宅,下人各自随着各房的主子,住在小宅院的偏房。林子晴手法狠厉,后宅的女人在她手中被任意拿捏不敢造次,只能委屈求全的过个安稳,互不干扰倒也和睦。   子墨从后宅出去,刚走几步便迷路了。让茯苓在前面带着,到了前院问了那小厮。   “姑爷来了他人现在何处?”茯苓扶住子墨语气里满是着急,宽大的披风遮挡不住她的身子,生怕她受寒。   “果真是姑爷?哎呀,我们给捆绑住了正在厢房扔着。”   听到那小厮的话,子墨的心狠狠被揪了起来,她手颤抖,想出声却发不出。   “小姐别急,我们这就去找姑爷。”芙蓉轻声安稳了些,立刻对那几个小厮轻斥,“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谁敢不要命的过来说是侯爷府小姐的姑爷?能上门进来肯定是姑爷本人。你们也不长点心,快去解绑了。”   几人唯唯诺诺赶紧去了厢房。子墨推开茯苓和芙蓉的搀扶,“你们下去吧,我一人去就好。”   “小姐……。”茯苓小声轻喊。   芙蓉拉住她的胳膊,“这事让小姐自己去。”   她们刚说完,侧面便见莲香和夫人过来,茯苓和芙蓉赶紧走过去,“……夫人。”   “小姐呢?”   “去厢房见姑爷去了,夫人、我们……。”   芙蓉有点小聪明,她知道在侯爷府还是夫人当家管事,她们的卖身契在夫人手中,小姐对她们再好,她们始终是侯爷府的人,脱离不了夫人的管制,自然是要站在夫人这边。   茯苓却只是低首不出声,眼中心疼子墨是真实的。   她走上前看着眼前之人,眼眸轻笑却落了泪,“才不过是几月不见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她上前轻抚他带了胡须的面容,依旧俊逸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不也是,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又瘦了好多,看来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听的出她语气里的故作轻松和压抑,她在这里过的不开心吗?   他还想再问,却被她突然抱住头靠着他的肩膀带着哭腔,“对不起。”   “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子墨为何道歉,却让我心疼,既然在这里不开心我们就回家吧,我接你回去。”顾南城生怕子墨说出抱歉,后面一句便是她不回去了。他语气放的更加轻柔怜惜。   他越是这样她心中越发愧疚难安,眼泪毫无预警的掉落,落在他的脖颈中。   眼泪是温热的,颗颗滴落却让他身体发颤变冷,“子墨……。”到底她要说什么?   “对不起,……孩子没了。”她说的异常困难,语气苍白柔弱。话落感觉被她抱着的男人浑身轻颤。   抬眸擦掉眼泪,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愧疚自责和悔恨。   “没事,子墨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回家可好?”   ------题外话------   小娘子柔弱,本文设定便是如此。男主给予她一切的包容和体贴。文文不剧透,喜欢的继续看下去,文风不彪悍。细腻温情淡淡平凡。   ☆、015 城中遇熟人   子墨近日变了许多,变得粘人了,确切的说是非常黏着他。她固执不听林子晴的话呆在侯爷府休养,非要和他一起出去。   顾南城住在客栈她便跟着住客栈,他去哪里她便随着。   外面寒风吹的确实厉害,怕她受寒顾南城不敢外出,停留在客栈之中,陪她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这时的寒风吹的更加厉害。他安抚子墨卧床休息,自个坐在桌前看着书打发时间。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回去,他要修书一封给家中送去,让他们不用太担心。他已经接到子墨,只等天气回暖便启程回家。   信件刚写了一半,子墨起身简单着了外衫,走到他身边,“这是在做什么?”   “子墨怎么又起来了,穿的太少。”他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放在衣衫之内,暖着。   她不避嫌,伸手贴着他的心脏,嘴角勾起笑意,“你来了,我心就放下了。家中夏天和安然、清哥他们如何了?”   “他们都好,我正在写信给他们。说我们明年开春之后便回去。”   “为何要等明年,现在回去不行吗?”她抬头望着他,两人之间身高的距离让子墨瞧他必须仰着头。   “今年不行,你身子需要休养。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关心话语不敢说的太多,怕她想起掉了的孩子伤心。   “你肯定很生气,那个孩子我没看住。”她知道有些话必须挑开了说,不然只能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   他摇头低头看着她,“没有,我只是难受,还有便是心疼你。在关键的时候我竟然没在你身边陪着,你可记恨我?”他担心的问她。从侯爷府出来关于孩子的话题他当成了禁忌一点不敢提。   “我只觉着自己很抱歉,没照顾好孩子。你那么喜欢孩子我却没留住。”自责是肯定有的,她还担心他是否生了恨意。但从他近日对她的种种照顾体贴,直觉着让她心生感动和自责。   清瘦的身躯抱住她,他低首才能和她平视,“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事情,等你身子好,我们回到戈壁滩中,种田耕地,落得安然自在。三个孩子陪在身边你还不知足啊。”现在抱着的女人比之前得到的任何都真实。他想着以后,有着她的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应该学会知足,不能苛求太多。若是之前他不时刻提醒子墨再生一个孩子,那她现在也不必多虑他的情绪。   她轻笑,眼睛弯弯似月牙儿漂亮精致。这是在京城笑的最欢喜的一次。   安静的时刻总是走的很快。晚上安置了休息,他轻推门走了出去,外面站着一人,他熟悉的人影。   两人隐身在暗中,那人低声问道,“不见你出来,以为是不想见到我了。”   “不会,我只是不方便出来。你来有何事?”顾南城看着那人问。   “还是如此疏离,我是你一手带出来了,找你自然是感恩。”男子正是罗修,他竟然找到了这里来,看来他警惕心十分之强,这次目的应该不是简单的感恩。   “不必,我不会长久留在此地。”他皱眉,罗修是权倾朝野的大臣,如此放低了身份找他,这原因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侯爷府何时攀上的亲事?倒是极好。”罗修看着他露出交好的笑意。   顾南城抿嘴冷面,黑色中瞧的不真切,“我和侯爷府并无关系。拙荆是侯府妇人妹妹,之前并无任何干系。”他说的清楚,罗修虽然是朝堂大臣但身份却低贱,之前不过是个穷苦秀才,多亏顾南城在旁边提携才走到如此地步。   顾南城就不一样了,他身边的那个佳人竟然和侯爷府扯上了关系。而且林氏子晴是出身贵族,那林子墨的身份自然是高不可攀。   罗修瞧着他,眼神变了许多,最后才道,“我并无他意只是问问而已。”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她睡的极为不稳,总是睡到一半醒来,他需要在身边看着。   “可还打算入朝堂为官?京城繁华真的不打算留下。”知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罗修说的很直白。   “不愿入朝堂。京城繁华不如家乡温暖,我只是一个过客,暂时停留在这里。”说完转身推门要进入。   罗修在他身后,“我明白了。不过外面还有人等着,你不出去看看?”在他上来之前那些人已经在等候。   “随他们等着。”他岂能不知楼下等着的是谁?让她们等着便是,子墨不愿下去,他更是不愿意理会。   刚推门,便看到坐在床上的子墨,瞪着眼睛望向他,“外面可是来人了?找你还是找我?”   “没人,是店小二问我们需要什么,我说不需要。你怎么又起来了,快躺好。”   “没事,我身子没那么弱。我们何时能离开这里?”总归还是家里住着舒服,有孩子们的声响,有荷香的饭菜香,还有熟悉的味道和田野的气息。   “等明年。”他不厌其烦的去说,像对一个孩子说着重样的话依旧不烦躁,一起平稳清和,淡淡的像刚煮好的茶温温润润。   听到他的回答,她便转了头,“那我也写封信给孩子们。”   “好,明天再写。”   窗外的夜色黑沉似泼墨,林子晴看着莲香进来,快速起身,“今儿可是见着墨儿了?”   “没有,小姐一直楼上房间并未下来。奴婢倒是见了一人上去。”莲香轻声说着,上次被林子晴训斥之后她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许多。   “谁上去?是见了子墨?”林子晴担心。她怕极了子墨见到她时的眼神,想留又留不住,只能每日让莲香过去,希望子墨能见她一面。   “罗修罗大人,奴婢只听到了罗大人像是在问一个人,那人声音极低奴婢未听清。”   “我知道,你下去吧。”只要不关于子墨的事情她都没兴趣去管。   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莲香想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夫人,奴婢找到了一些线索,之前从厨房个小姐拿的金丝燕窝里面有藏红花。”   “你说什么?那金丝燕窝是我吃过才说给小姐做的。”林子晴转身看着莲香,面色极为震惊。金丝燕窝是她滋补静养用的食物,全都是高档食材。她之前吃过觉着味道不错便让厨房给子墨做了,为何在她之后子墨吃了孩子却滑了胎。   “夫人生病那天,我给夫人端了金丝燕窝吃下之后,见夫人小眠,便出去买了一些夫人平时爱吃的点心。只是交代给了厨房去做金丝燕窝给小姐吃,并未一直跟着。听厨房婆子说,期间三房的贴身丫头青竹去过一次。”莲香回想那次之后,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交代了厨房炖了金丝燕窝便送到小姐房去,只是随**代说是夫人给小姐送的。   貌似那天,正巧是茯苓求她央求夫人请大夫之时。只怕是吃了那下了药的燕窝又加上身体不适,那腹中孩子便这样没了。   林子晴听闻手掌紧握,“去把三房的丫头叫来,给我问,问不出来就打,打死也得弄明白了。”若不是子墨有身孕那藏红花可能还吃不出来。   她早就不打算要孩子,也没有和侯爷同房。   只怕有心人想绝了她生育的能力。而三房不过才生了个儿子,姑娘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只有她的嫌疑最大,偏生近日,三房姨娘最是得宠日日缠着侯爷不放。   听香院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便是叫喊哀嚎之声。林子晴坐在屋内,脸上无波平静,毫无表情。淡淡的像个木头人。   高湛闻声站在外面,问了莲香,“这不是三姨奶奶身边的丫头?”   “是,听说是偷了夫人的东西正在询问。二公子今儿就不必请安先回去吧,夫人那边我来说便是。”   “也好。莲香最近可是有小姨的消息,几日不见倒是挺想念。”他嘴角带笑。他被刻意瞒着,并不知道子墨滑胎已经离开侯爷府。   莲香干笑几声,说了几句客套打发的话便让二公子离开。   明眼瞧着的是高湛过来了,那在暗中关心的却从来不露面。   打了许久,那人依旧不承认。最后威逼利诱才说了几句真话,原来是真的在给林子晴放药,不过正巧下在了子墨吃的那碗燕窝中,孩子滑胎看似巧合却不是意外。   外面阳光透着窗子照了过来,子墨早早醒来,躺在床上瞧着桌子上落下的光芒,微微起身,带动了身边的人。   “起来那么早,天冷多呆会儿。”   “我像是被你囚禁了,不能一直呆在屋里,我想出去走走。”屋子里闷的紧,她想出去看看。   “好,今日我们便逛逛这大京城,买些东西给他们带回去。”今日肯定得出去一趟,手中的信也要送出去,不然家中之人担心,恐怕连年也过不好。   子墨穿戴好之后,拿了衣服帮他束上腰盘,仔细而精致的摆弄好整理下衣服的外衬。   “娘子手巧,替为夫整理的真好。”他拉住她的手轻笑,抬起她的手掌轻吻。   “我手可不巧,荷香才手巧,什么事情都会做。你赶紧去让小二送了早饭,我写封信一起带出去。”   果真是夫妻竟然想到一起了,他笑着开了门,只觉着一阵冷气,拉响了门外的铃铛,不一会儿客栈的小二便过来。   他低声吩咐几句,那小二点头立刻出去做。   子墨研磨写字,字体较为幼稚,偏旁也写的极为简单。   “果真是娘子的字迹。之前可还记得,那时我在京城收到娘子一封家书,那时以为如此稚嫩的字迹应该是南鑫写的,现在一看才觉察是娘子所写。”他望着桌面上的字迹,眼眸含笑。还真是稚气未脱,堂堂贵族小姐写的也如此稚嫩。   “我写的简单。怎么都写不成你的那样,繁体字好繁琐。”她皱眉,确实如此她的字迹还不如夏天写的。   信件被顾南城装好揣在身上。   早饭子墨吃的不多,她是没胃口也不愿意吃。顾南城陪着她一起,才面前吃了些。只等夫妻两人收拾完毕,打算出门。   找了大氅给她披着,披风太薄不如大氅厚实。而子墨披着大氅却显得人小衣服大,格格不入,她却不嫌弃。衣服重她扛着也愿意。   下了二楼,看到侯爷府的几个丫头站在门内。见她下来立刻上前围了过去。   “小姐身体怎么样了,夫人心中一直挂念又不忍心打扰,这才让奴婢过来守着。”莲香先说,对子墨的关心倒是真心实意。   “我没事,一切都好。你们回去告诉姐姐,我和相公在一起过的很好。”她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很亲昵的靠近。   顾南城不懂她的举动是何种意思,但他喜欢这样的靠近,伸手轻拍她的手背,“穿好衣服别冻着了。”   看到他们夫妻伉俪情深,莲香点头,“小姐过的好夫人才不担心。我让茯苓和芙蓉俩人跟着小姐照顾。”   “不用,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用婢女跟着。你们都回去吧。”她轻笑,气色较之前好了很多。在侯爷府中拿眉眼之间的愁绪也变成了轻快喜色。   和姑爷在一起那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小女人娇态,很明显。连平日里不太关注子墨的连想都看出来了。   莲香和茯苓、芙蓉站在原处,看着他们从客栈走出。   “莲香姐姐,我们是否要留下跟着小姐?”茯苓望着子墨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跟在小姐身边也是极好,可是,她们是奴婢根本无法做主。   “不用,我们回去告知夫人一声便好。”莲香做了主意,小姐不喜被人打扰,她们就回去算了。   其实她只是不想让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离开,她的狭隘想法倒是合了子墨的心意,她也不愿被人跟着。   京城的冬天比戈壁滩要好一些,这里没有一场刮半年的风,她穿着大氅走了一会儿身上便热乎了起来。顾南城把信封给了人家付了银钱。这才转身小娘子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子墨,你在做什么?”他走近立刻拿着衣服帮她披上。   “热了,我想脱掉。”她面色纠结。   “热了也不许脱,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歇息一会儿。”拉着她的手,温热却是热了,手掌都出了汗。   白净的手掌带着热气,软软的如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捏着软乎乎的他很喜欢。   找了茶馆坐下,叫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几盘点心。   随意走进的一家茶馆竟然和别处不同,茶馆的中间是个圆形的大舞台,上面表演的尽兴热闹,看官叫好之声连绵不断。   捻起点心她摇头又放下,“这个点心还不如荷香做的。”他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荷香做的她都不喜欢吃,更别说这些还不如荷香做的点心了。   “你想吃什么,我们再叫。”他倒好茶给她。   “想吃话梅味的瓜子,可惜这里没有。”她轻笑像是故意说的。   “你说的那个酸酸甜甜味道的瓜子荷香已经做了出来,等我们明年回去便能吃上。”   “甚好,你这一说我倒是更想马上回去了。”小娘子低声靠着他说。戏台子上的声音太吵,她怕他听不清楚,靠的很近。   他侧耳送到她唇边听她说话,侧面的容颜看着竟然比正面还要有型,子墨抬头瞧着他的侧颜,眼神满是温暖笑意。   她看的痴了,连戏台子上的戏曲都忘了。   顾南城反而瞧着戏曲出了神,这一场戏和之前看的几乎一样,为何都在唱着韩家军战败之戏。   此中,故事曲折,他根本不知道远在疆地之外的漠西,韩家军战败,造成民不聊生,田地空闲无人敢种,极为荒芜。   韩军从疆地被击溃,几乎失了所有主力军。现在正是国家动荡,流民四窜。京城的盛世恐怕只是表面现象。   而这出戏唱的真是虚拟版的韩家军战败。   本就是不同的茶馆,这茶馆的主人自然不同。福满楼的一层是茶楼,二层便是吃饭会客之厅。   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年纪相差不大。却各自风华绝代,年长的带着白面胡须看着文质彬彬气质非凡,偏年轻一些的男子,眼神则带着侵略和张狂,普通的面容偏生带了威严的气势。   “侯爷看到的便是那人,之前曾与侯爷说过,我得贵人相助方可有今日。他便是那人……。”年少之人说道。   “原来是他,看他不过是个简单之人,道是不简单的心。”他竟然是子墨的丈夫,那岂不是也成了他的妹夫。若真是个可造之材便能留在身边。   罗修瞧着侯爷眼神变动,他心思洞明:侯爷这是想培养他的吧!毕竟是亲戚,也是理所应当。   “他没那么好收服,心思狡诈,看不懂摸不透。和他共事五年之久,从未见他笑过,倒是对那小娘子格外关心备至。”罗修自然是选择为自己考虑的多一些。人非圣贤,想自己的利益跟大于替别人着想。   侯爷轻笑,“重情感之人羁绊太多,不适合朝堂。若朝堂之中尽是罗大人这般尽心尽力之人,国之安康不远矣!”   ☆、016 回家了   一场戏曲唱的荡气回肠,听的观众无一拍手叫好。顾南城眉眼带了苦涩,韩家军战败,无知百姓坐在茶馆只知道拍手叫好,而无一人去想,韩家军战败之后,国将如何?   小娘子抬眸眼神盯着他瞧,他脸上的感伤她瞧得清楚。子墨不知顾南城之前当过官,操持过国家大事,酸气秀才也有颗爱国之心。   她若是知道他之前身居高位,操持的是国之大事,现在再看他就能明白,他脸上带的是一种国之情怀。   他不说话,感觉到被小娘子注视,偏头看向她,“是不是嫌这里吵闹,那我们就回去。”   “回去吧,这出戏也将唱尽。”她轻声附和,这场曲子她听的困乏想睡觉。   心性单纯的小娘子还不知,她身边这个男人生了心事。   十一月降了一场大雪,大雪封锁了所有道路。青瓦红房,窗沿下悬挂着的琉璃冰柱。普通的农家小院子中,身着朴素衣衫的姑娘再扫着院子里的积雪。   两个年岁大点的孩子,手中拿着扫把跟着那姑娘扫着雪。年岁偏小的孩子,穿的极厚实,从远处看像包的紧紧的粽子。走近去看,那张软软娇憨的小脸蛋,看着非常可爱,偏生她手中抓了个绳子,毛茸茸的绳子做的很精致,应该是担心小孩的手会被勒着才用布条缠绕而成。   小姑娘手中牵着一条浑身雪白颜色和雪一样小狗。它若入了那积雪中,可能就分辨不出来。   “姐姐帮我,旺旺不出来,我想牵着它玩。”孩子太小拉不住欢喜逃窜的小狗。   扫雪的姑娘低声笑了句,“夏天快去帮帮妹妹,看她都趴在雪中了。”   “荷香姑姑,你看妹妹太不听话,我不愿意管她了。”夏天噘嘴看着雪地里趴着起不来的小丫头。这个妹妹太不省心,总是闹着玩耍。   “她是妹妹,你是姐姐还不想管她?”荷香说着放下手中扫把要过去。   清哥却先她一步,大手从雪地上捞起安然,拍掉她身上的雪,“妹妹听话不许再乱跑。”   “哥哥抱。”安然转了手抓着清哥不撒,嘴上喊着抱抱。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爹爹和娘都不在家,家中之人极尽的宠着。   清哥抱着安然站了一会儿,学着大人的口吻,“妹妹乖乖,我要去扫雪。”   把拴着小白狗的绳子拿来放到她手中,他拿起扫把轻轻的一点点扫着地面上的白雪。   积雪太厚,他们无法把积雪全部清除,只能堆积到小院的两边。天寒地冻,积雪堆在一起更是不容融化。   从主卧走廊之外开了一条道,扫着地面上的积雪走到厨房门口。厨房到大门处道上的积雪还没清扫。   荷香扫完积雪,看着三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脑海里想的却是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小姐,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姑爷现在应该到了京城是否找到小姐?她一颗心提着日夜担着。   人说心若想什么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才刚想到他们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没等她问,门外之人便说,“是我南鑫,荷香你赶紧开门,我哥和嫂子来信了。”他声音很激动兴奋,不顾脚下埋入半腿深的积雪。   荷香走的快速,不顾脚下的积雪,门大开猛地灌入一阵冷风。南鑫快速进来把门合上,“赶紧关上,这门还能挡点风。”   “你刚说是小姐、姑爷他们来了消息?信在哪儿?”她没时间关心眼前这个男人,脑海里满是远处得来的消息。   夏天也听到了南鑫的话,和清哥一起跑到他们这边,“荷香姑姑我也要看。”   “家中夏天识字最多,让夏天来念,我们大家一起听。”南鑫说着从胸口把信封拿出来,和冰冷的手不同,信件还是温热的。   荷香也识字,但见夏天渴望的眼神还是把信给了她,“夏天来读,我们大家听着。”   一封信让整个小院顿时温馨起来。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过,只能他们回来这日子就能归为平静。   极为简单的一封家信,上面说的便是京城的繁华和他们的简单生活,关于子墨没留住的孩子只字不提。   刚过初春,天气乍暖还寒。子墨起身推开窗子,瞧着外面。他们在客栈竟然住了几个月的时间,真是不可思议。   她刚开了窗子手未收回便被人握住,“天还寒,窗子别开。”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我身子养的应该不错。”她轻微转头瞧着他面庞问。   “好,我安排好马车我们便离开。你就这般不喜欢繁华热闹的京城,这里的女人可比戈壁滩的女人过的都好。”天子脚下,即使战乱虽败,人而不危自顾活的如鱼得水。旁侧的风月楼夜夜笙箫不断,但看表面这京城是极好的。   街上行走的小娘子,穿着应景好看的服侍,步履轻松自在,仿佛走在京城骨子里带着一种高傲。   子墨摇头轻笑出声,“我还是喜欢偏僻落后的小村庄,回去吧。”追求什么?她倒是喜欢享受生活,原谅她胸无大志,没有破天的抱负和改变世界的风暴头脑。只想简简单单过完这日子便好。   心有所属、所想,不管在哪里都是天涯海角,眼前就是最好的风景。   她倒是看的极为通透,越是这样简单的小娘子他越是想做到最好放在她面前。给不了她整个全世界,就把自己整个人生给她。   不能是说走就走,他们之前有所计划,只等初春温暖便启程归家。   他们俩人的东西的极好,简单收拾完之后便出去了。顾南城在二楼结了账,转身去找小娘子,却发现她站在门外像是在和一个人说话。   拿着包袱走到门外,见她面前是个约莫三十岁的夫人。   “子墨,我们该走了。”他上前便要牵住子墨的手。   那夫人瞧着了他一眼却看向子墨,“这个便是你夫婿?长得极好。”   “嗯,他很好。”   “小娘子,听你们口音不似京城人,从哪里来的?”夫人并不愿放她走,还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夫人,我们现在要走了,若今后有缘再聊吧。”   “哎哎,你别走那么快,我还有话没问完。”那夫人看似端庄秀丽,手上的举止却非常豪迈。   小娘子被她抓住胳膊,“夫人,你手劲儿大我这胳膊可能红了。”她也不恼怒只是笑着说。   “是我不好,弄疼你了是吧。我是觉着听你们说话口音熟悉,倒是让我怀念之前的那段时间,便想多听一些。”   疆地不同,即使小娘子和南城说这官话,那股子味道还是不同。   一听便知道他们从是外地来的。而眼前这夫人来历也是个厉害的,这片区域的铺子和酒楼、风月场所全出自于她手中,看她在街市上和人畅所欲言毫无娇柔做作之态,定是个极为豪爽的女子。   子墨只顾挣脱了她的手往南城那边去,偏生这夫人手劲大不放手。   “我家娘子身体弱,夫人还先放手吧。我们不是本土人士,疆地之外戈壁滩人。”他走近轻扶子墨,望着那夫人说道。   这人他认识,可以说是在京城做官那五年认识的。传闻是个铁腕娘子,叱咤京城商圈,那时他从未想过做生意,和这人毫无交集。知道她是因为她另外的身份,康平公主,唯一一个外姓的公主。   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商的手段残暴而果断,她手中的铺子没有不盈利的。背景够大,手段够狠,嫁的男人够厉害。京城中无人敢和她抗衡。   而她又从来不端着架子欺人,倒是挺收市井小民喜欢说她是个大好人。   这些事情子墨不知道,顾南城也没解释。从那夫人手中把小娘子的手拿出,他轻声又道,“我们告辞先走一步。”   那夫人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开,嘴角低声轻语,“竟然是老乡。”谁曾想到,她不过是偶然出来见个漂亮的小娘子想调戏一下,最后发现竟然是老乡。   想想那时,应该有十年没回去了吧。不知道那时居住的小村庄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是个外姓公主,不过是顶了个高贵的帽子。外人只道这帽子戴的舒服,其实她早就先拿下了。   这夫人正在门外站在,里面的小厮赶紧上前躬身说道,“公主殿下来了,快里面请进。”   “不进去了,给我把铺子看好,做好的账簿记得送到府中去。”她摆手端起架子,说完头也不回便要走。   “公主殿下,咱们这账簿是送到公主府还是贺府?”公主有独立的府邸,但嫁出去的公主不也得住在夫婿家。   “你说呢,送错了小心挨揍。”这公主倒是生的威武霸气,扬起和她身份格格不入的拳头对那小厮挥舞。   转身下了台阶,正往前走却被身边的丫头赶紧拉住,“夫人啊,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回去之后老夫人又要发怒了。”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贺府的老夫人怕极了,与其说怕不如说她愧疚不知如何面对。   她不许身边男人纳妾却又无法生育孩子。不知为何这都几年了他们始终没有孩子,药也吃了不少却不起作用。   她也十分懊恼,越是到现在三十岁年纪之后,她越是不愿见那男人和老夫人,平日里相处倒是好的,一提起孩子她就疯狂的想跑开,逃避。   他们走了很远找了马车,扶着小娘子上了马车。   子墨坐在车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还要给姐姐说一声吗?”   “我早就写好了信放在客栈柜台,若是她们过去肯定能拿到。”他早有防备,既然能从侯爷府出来,就绝对不能再回去。   他担忧不是没有必要。   这次是看子墨身子弱又是在侯爷府没了孩子,林子晴对她心生愧疚,倒也没勉强子墨迫使她呆在侯爷府。南城便趁此机会,带着子墨离开。   等林子晴拿到那封信,真真是气到不行。再屋里狠狠的发了一通气,荷香和茯苓、芙蓉全都被打了板子。   出了京城,他们顺着管道往外出。一路走着时不时的看到逃难的难民,他们轻车快速驾过,不做停留。难民流寇不易救,他多是担心小娘子的安危,绝对不许在路上遇到任何危险。   走走停停,有城镇便休息,路遇乡村也做停留,这样一路下来子墨并无不适。   看来若是有人体贴关心照顾,走多远的路都没事。若只是被强硬带走,一路走着再是舒适的马车也坐的疲惫不适。   过了最靠近戈壁滩的一个城池,他放缓了速度。   “明日便能到家,我们先休息一下。”他下来牵着马对子墨说。   “那我们今日过了城直接回去吧,我很好不用担心。晚上回去明日也能好好休息。”她轻撩车帘凑近他说道。   此时正是昏色朦胧,眼前的路还能看的清,“你先坐好,过了城我们便回去,坐在里面不许露面。”   到了城池边缘他牵着马车,只等看守城门的士兵打开门他们过去。   只等过了城门,顾南城快速上车,驾着马车一路狂奔。   早早吃了晚饭,夏天和清哥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着关闭的大门,不愿进屋。   荷香把安然哄睡,坐在他们两个身边,抬头同样望着大门,“赶紧洗洗睡吧,我知道你们在等着,今儿看是来不了。不过这个月之内小姐他们肯定会回来。”   “荷香姑姑我有预感,我爹爹和娘今天肯定能来,我好像听到车轱辘的声音了,我要出去看看。”夏天说着便往外跑,那种孩子的心性,见到亲人的迫切的冲动。她心中的那份属于幼儿悸动成年人或许无法理解。   荷香轻声笑了,“你别是听岔了,我可没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清哥也变了脸色,侧耳屏息听着,等了一会儿立刻说道,“我也听到了,肯定是娘回来了。”他还是那个傻小子,只会喊娘和妹妹,其他的人全不管。   马车走的很轻,极其缓慢,到了村子里顾南城便放缓了速度。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应该已经睡下,别扰了大家休息。   从村子中的小道拐了弯,刚往前走,便听到前面有人往这边跑。   他瞧得仔细,身形不高跑的极快,是夏天。   坐在马车里面的子墨轻声说很肯定的语气,“我听到夏天的声音了。”   “是夏天和清哥跑过来了。”他勒紧缰绳,子墨从马车上下来。   她下了马车刚在站稳便被一个软软的身子抱住腰身,而清哥则是连着夏天一起抱着她们,“娘清儿也想你。”   “你们两个跑的太快了,慢慢来,抱着我要怎么走路?”她轻笑扶着两个孩子的身子。   “我扶着娘走,我力气大。”夏天一听立刻放开了子墨,反手抓着她的胳膊要扶着她。   “我们先回家,妹妹还在家。”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回家。抬头便见荷香正在前面站着,面色激动高兴来的。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赶紧回去吧肯定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回去做。”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回家。”   只需她这一句,荷香已经感动到不行。   等子墨入了家门,荷香立刻去准备了食物,小姐和姑爷赶着马车晚上回来肯定没吃饭,她煮饭的时候又烧了热水。   而南城则是去了趟老宅,算是报了平安。   等他回来,夏天和清哥已经去休息了,他们两个吃了点晚饭。荷香提了水过来,“小姐热水烧好了,一会儿洗洗澡暖暖身子。”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们自己来就是。”   荷香本想留在她身边照料,却被顾南城看了一下,示意她离开。   终于归家了,她不安焦躁的心顿时放松下来,睡的极好。次日清晨她起的很早,早早的梳洗之后,先去夏天的房间,见她抱着被子正睡的香甜。   她也没打扰替她整顿了下被子,刚要走却被夏天抓住手,“娘,你回来了?”   “回来了,昨天就回来了,睡了一觉你忘记了。”她笑着轻点她鼻翼,温柔而宠溺。   “娘不在的时候我做梦总是梦到,然后醒来就不见了,我以为昨天是做梦呢。娘,你以后要是再走带上我吧,我以后要一直跟着娘才行。”她小小模样躺在被褥之中,像是在呓语。太过认真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你和清哥、安然,不离开了。”   “还有爹爹呢,爹爹也要在一起。”她在后面加了一句。   屋内母女相处温馨,清哥站在门边看着里面呢,想进去又怕扰了她们之间的谈话,便一直站在门边等着。   子墨帮夏天穿了衣服,转身瞧见了清哥,冲他摆摆手,“清哥过来啊,怎么不进来?”   “娘和妹妹在说话,我在外面等着。”他小皱眉头看着里面,内心很想过去却带着敏感不敢靠近。   子墨在屋里和清哥、夏天说了些话带着他们出去,荷香见她立刻说道,“小姐起来了,安然醒来找小姐呢。”   夏天一听立刻抱住子墨,“妹妹好粘人的,娘出去肯定被妹妹粘着不撒手。”   ☆、017 有件事情很奇怪   京城的繁华依旧,侯爷府的也没了那那抹轻笑的欢颜。   高湛拿着手中的书籍,在听香院走了许久。身边李辛靠近他,“二公子,您这是找夫人请安呢?咱们要往左边走。”   “你管我,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滚开别跟着我。”高湛气急怒吼,他心中也是焦躁。这次几日不见,便听莲香说小姨走了,怎么可能,小姨说的故事还未完待续,她怎么就能走了。   李辛见高湛脾气上来不敢硬上,顺从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兜转一圈,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之前子墨住的房子,里面的摆设一点不变,像是走的匆忙而没来得及收拾一样。   他走到之前和子墨一起聊天说话的地方,摸着桌面低声:“这故事来没讲完呢,怎么就走了,走了也就罢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李辛看着他,这混世小魔王般的二公子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他看着我有点别扭。   “二公子,咱们得去夫人那边请安问好了,夫人身体不适二公子要尽一些孝道。”   “我知道,你先出去。”他不耐烦的说着,伸手摆摆让他出去。   刚巧眼睛看到一幅画就在桌子的里面边角,未曾被拆封的迹象。他拿在手上,确定是那副他给莲香的画。   不是说要交给小姨的吗怎么没有送出去。   他顺手打开,好一幅向日葵盛开的画卷。   “这个画册我喜欢……。”他非常开心的说了句。   “你都有一幅了,这个画卷就给我拿走。”突然伸出一手从高湛手中把画像抽走。   “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高湛见是高陵脸上并无生气。若是被一般人拿走画卷他肯定发怒,唯独对高陵,他更多的是尊重和不反抗。   “见你在这里便过来瞧瞧,怎么不去看看母亲?”他收起画卷拿在身后。   眼神直直的看着里面,他也想小姨。只是他已经长大不能像高湛那般情绪外漏,他更是懂得隐藏所有的情绪,端的是侯爷府大公子的气度和贵气。   高湛请撇嘴,“母亲那般不喜欢我。我去哪里做何?不想去。”   “母亲被父亲禁了自由,怕是不能再出后宅,今后后宅之事老祖母掌权,三房帮着管。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怕不会好过。近日便安分起来不要再耍小性子。”身为亲哥哥,高陵说的很多,他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何在的体贴人。   对这个和他同样不受母亲喜欢的弟弟,他之前是无感,现在竟然多了份关心和呵护。   “母亲出何事?为何被关了禁足。母亲若是不管事这府中大小事宜可不乱了套?”高湛自然现在林子晴这边,即使母亲对他不亲,那也是亲身的。血缘是无法磨灭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若有时间便常过来看看母亲,我近日功课较多,不便常来。”高陵轻声说着。侯爷府的事情大多还是掌控在父亲手中。   即使是后宅之事也是如此。   母亲这次做的过分了,直接找人害了三房的幼儿。孩子或者却不去死了,母亲在侯爷府是走到了尽头。   可悲的是,她心中念着的人始终没出现,最后的告别也没有。   她走的那么快速和决绝应该是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   高陵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才离开。高湛想了一会儿便去了林子晴的房。   直到出了听香院,高陵停了脚步。   身后男人跟着止了步伐,“大公子可是有事?”   “把三房那告密的丫头做了,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身后之人点头瞬间离开,高陵这才继续往前走,进去前院,走到书房门前轻扣,“父亲是我……。”   “进来吧,有什么事?”侯爷不抬头只是随意问道。   “侥幸找了幅画卷,看着不错想来父亲也定是喜欢。”   一幅花开灿烂,极度盛开的向日葵铺开在他面前,绚烂的颜色看着非常惊艳。   见过了冷冰好贵的东西,这乡野里极度盛开的向日葵让人眼前一亮。   而高陵也是话费了心思去讨好他。父子之间还需要讨好,可见这侯爷府也是毫无人情和温暖。   怪不得,高湛和高陵喜欢缠着子墨。林子晴也不舍的放子墨离开,她身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乡野的风吹的人很舒服,她左右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清哥手中提着水和食物,他们这是准备下田送饭的。   总归是离得近,走路几步便到了,荷香做好饭他们提着要有。   刚到瓜田,此时真是瓜种栽苗种植,忙的不行。顾南城也在田中忙碌,不过见他们过来立刻走了出去。   “怎么是你们来送餐了?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到处乱跑。”他说要抱住安然。   安然轻声说,“不是我不休息,是娘说要来给爹爹送餐,我是跟着来的。”   “你呀,下次就不许你再来了。”子墨笑着看向安然。   夏天和清哥倒是懂事,把竹篮子里的饭餐拿出来,“爹爹这些够你们吃的吗?”   “够了。你看,那些叔伯们已经搭建好了烧饭的灶台,过几日便能在这里做饭吃了。”他指着远处已经搭建出雏形的灶台。   现在人多吃的也多,仅凭荷香一人根本忙不过来,他才想了法子搭建灶台让大家自己煮饭吃。粮食的问题肯定能解决得了。   顾南城吃着饭,小娘子坐在他身边。安然已经跑开追着夏天去玩了。倒是清哥坐在她身边左右跟着,寸步不离。   顾南城瞧了那小子一眼,“你在医馆学的如何?能给人治病吗?”   “不能,只可以给小猫小狗治病。”他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顾南城脸色不好,心中想着这小子怕是一辈子出不了顾家的大门了。   小娘子瞧着倒是挺开心,“能给小猫小狗看病也很厉害,清哥做的不错。”   “娘,我看过的小猫小狗都不动了,师父也说以后不要我再去医馆了。”清哥脸上认真,想着师父为何不许他再去。他其实很想去医馆,只是那段时间子墨不在,他也没了心情去管。   小猫小狗的事情那就真的是他医术的问题了。   刚说了两句夸赞的话,清哥说小猫小狗不动了。子墨脸上的笑崩溃了,“看来清哥果然不适合做大夫。”   南城吃着嘴里的饭差点呛住,随即草草吃过,嘱咐了几句继续下田。   这才刚到田地,便见前面有骆驼队往这边走,现在才是开春,不到仲夏,商队来的太早。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远方,瞧见前面领头人有些熟悉,立刻折身往这边跑。   “子墨你带着清哥快快离开。”他跑的快速到她身边低喘息着说道。   “怎么回事为何带着清哥离开?”她抓着清哥的胳膊面色带了着急。   “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冯老三说过清哥的事情,以后便有人过来找清哥。我们若不想他走就把他藏起来。”   小娘子这才明白,低声应道,“你去前面挡着,我带清哥快速离开。”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肯定想护着清哥。   顾南城说完过了瓜田往前走,迎面去接应之人,而牵着骆驼往这边走的确实是冯老三,只是他身边跟着的人变了。   “顾兄弟进来这年过的可好?”冯老三上前很客套的和顾南城说,伸出手要握掌。   “很好。”他给出手臂,说了句谎话。   他过的可不好,小娘子被人带走到京城不回,他亲自去接,新年都是在客栈过的。好在是他们两人一起,推了林子晴的好心相邀。   “我们这次来的早,之前问了你,这西瓜可是能容许我们带走?我们可以出更多的钱给你。”冯老三是个跑生意的,手里不缺钱。缺的是稀奇物。   “今年若你们还从这里经过的话,提前十天给我说。若有西瓜我便提你们留下。”他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今年请的人多,年轻力壮的汉子有十个左右。趁着时间足够,他已经开出了十亩田地。照样全部种上西瓜。   打瓜和葵花各种十亩,做一个冬天的干货可能还不够,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冯老三见他张口答应,高兴起来,“果真是好兄弟,你说多少钱我一并给你算好,你就给我留着喜欢,我回去的时候肯定从这里过。”   “等你来了再说。”顾南城也笑了起来。冯老三性子好做事爽快,倒是值得来往。   眼睛看向骆驼商队,“你们这次商队走的是什么物什?”   “没什么新奇的,我们特产的白葡萄树,听闻京城里的小娘子们喜欢种,便随意带了些。”冯老三说些果然不在意。这种葡萄树在他们那里很多,有的还是野生,接的葡萄是多,但大家吃够了也都不在乎。   顾南城想起家中小娘子,定然也喜欢这个吧。   “这葡萄树也卖我几棵,我家小娘子也喜欢。”他轻笑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的淡定十足。花钱给自家小娘子买葡萄枝的还真不多。   “谈什么买,你想要便拿去,不是什么值钱物。”以往跑生意的总会拿一些明面上看似稀奇却无实用的东西作为幌子,而隐藏在下的东西才是挣钱的法宝。   顾南城不管他是做什么生意,他是看中了这葡萄树。   冯老三倒也大方,可能是想要顾南城手中的西瓜,也可能是我真不在乎那点葡萄枝,索性丢下一捆,“这个我不确定是什么品种的葡萄树,都是从山上挖下来的,你若想要就种着。等明年我再来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些吃着好吃的葡萄枝。”   “好,多谢你了。”   冯老三挥挥手只道不用谢。牵着骆驼队带着众人说着便走,沙漠中的商队没有过长时间的停留,他们行走的时间长,仿佛是一直在路上。   只有走完了这一年才能有休息的时间,等到了明年再如此周而复始。   顾南城没有问他关于清哥的事情,冯老三也没去想,这才岔了过去。   只能顾南城回家还没见小娘子身影。   “子墨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人?”他现在门外把手中的葡萄枝放下。   夏天和安然手牵着手随在他身边。   荷香在厨房,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小姐去祥林嫂家了,说是,听了怀义定了亲事便去看看。”   “嗯,夏天你去找你娘回来,说爹爹找了好玩的东西回来。”他交代夏天让她过去找子墨回来,这样就名正言顺多了。   “爹爹没有好玩的,旺旺才好玩。”安然又从厨房里拽着小白狗出来,死劲死劲的拉着不撒手。   “安然,你的旺旺都快不能呼吸了,赶紧松开一些。”   他蹲下身子,安然才到她下巴。安然生下的时候就极小,现在虽是张开了,但这骨架太小,让她看着比那时候的夏天要小的多。更加惹人疼爱,时时刻刻抱着都不嫌累。   子墨正在门外和祥林嫂说话,清哥躲在她家里不许出去,怀义本就善良也照顾清哥这孩子,拿了东西给他吃。   祥林嫂手中的针线拉的刺啦刺啦响,像是起了节奏一般。   “听你做活,竟然像弹奏音乐,你心情很好啊。”子墨看着她笑着说。   “自然是好,我家怀义说了亲,说起来和你们家还有亲戚呢。”祥林嫂是村子里的老好人,面色瘦而身形弯,心却是极善。   “和我家沾了关系?你说的可是哪个?”子墨没想那么多,和他们家挂上关系的能有谁?上门有亲戚的也没几个。她着实想不到是哪个。   “之前还在你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的窦氏水心,那姑娘长的好性子比她那胞妹好多了,是个温柔体贴的。”   “祥林嫂你确定说的是窦氏水心?”窦水心她是变了性子吗?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刚过了大礼,那孩子心善竟然说只出几身衣服便好,送的彩礼钱一并给了怀义带回来。”祥林嫂看到小娘子皱眉,接着说道,“之前一直听村里人说窦氏姑娘长得不错,还真是。果真是和小娘子一样的人儿,精巧着呢。”   “哦,怀义也愿意娶窦水心为妻?”怀义聪明又知道窦氏姐妹的秉性,肯定不会愿意。   “这婚事还是怀义亲自上门找的。他说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还让我不用操心呢。”祥林嫂越说心情越好了起来。   反倒是小娘子这心情忽上忽下的,不舒服。   聊着期间,突然听到夏天的喊声。   她往外靠了下身子,勾头看了过去,“我在这里,看你喊的歇斯底里,嗓子疼吗?”   “不疼,爹爹让我叫你回去,他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夏天轻咳了一声,刚才喊的声音大嗓子真有点不舒服。   她轻笑拍着夏天的肩膀,“快去怀义哥哥家里叫清哥出来,回家喝点水就舒服了。”   她点点头,往里面走。带着清哥出来以后,子墨还在和祥林嫂聊着。   “祥林嫂你再好好打听一番,怀义娶亲可得慎重。”话已至此,她也不愿多说怕祥林嫂心里不舒服。那窦水心真的能变好?她是绝对不信。   子墨说完要走,怀义从门内出来,望着子墨那边说道,“是我自己说娶的,日子都定下了。”   子墨回身脸上惊愕,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回去。   到了家中,南鑫也在院子里站着。只见顾南城手中抓着铁锹在院子里开土。   “这是做什么?”   “子墨快看看这些是什么?”他笑着放下手中铁锹望着她。   瞧着眼前这东西根本不认识,她摇摇头,“不知。”   “这个是葡萄树,我哥刚对我说过,足足一捆种上的话这小院子都是葡萄架了。”南鑫看着子墨点头很肯定的说。   “葡萄树的话是不是可以嫁接啊?”怪不得她没认出来这些葡萄枝,枝干被削减的光秃秃什么都不剩。显然和她上一世见到的枝繁叶茂葡萄树不同。   若真是葡萄树的话肯定能嫁接的,她家里有园林师最会做果树嫁接。   “你说的我可不懂,还是对我哥说吧。我去厨房看看荷香再做什么好吃的。”南鑫摇头,他心思也没在这里。   安然听到有吃的倒没什么反应,倒是那条小白狗,扯着绳子要往厨房里钻。   猛的被小狗一扯,她本就没站稳的身子瞬间被拉倒趴在地上。   小姑娘也不哭,站起来摸摸手臂,看到上面划伤的痕迹,眼睛望着子墨带着委屈,“娘,疼……。”   “吹吹就不疼了,你试试看。”她说着走到她身边,抱起安然往屋里去。   南城种下树干,看着她,“别总抱着她,安然已经长大了挺重的。”   “再不抱着将来就抱不了。”说不定将来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可不是,现在若再不抱着,将来她可是抱不动安然了,不定被谁抱着呢。   她格外珍惜与三个孩子相处的时间。   一场春雨来的及时,刚种下的葡萄枝慢慢吐了枝桠,一点点的舒展开。   种在墙角的葵花也长了芽苗,生命力极其旺盛。   清早,顾南城带着夏天去了趟镇上。镇上三家铺子不必每日都来,也要过了十天左右来一次,生意平稳不似之前的火爆,铺子里卖的尽是容易保存的干货。也不担心会很快坏掉。   T   ☆、018 最大的瓜农供应商   铺子里的生意平稳,顾南城到了之后转了一圈,如此下来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夏天抱着厚厚的一摞账簿在“夏果”这个店铺的门外等着。   见他进来立刻出声,“爹爹账簿我没看完,拿回家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量力而为是你娘说过的话,记住了别勉强自己。”夏天终究是个姑娘,若真是那么卖力他有些心疼,家中小娘子又总说,他不该让夏天这般努力。   他也想找个继承人培养,却不敢再在小娘子面前说要生个孩子。   马东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走到这边,“东家,东家夫人可是回来了?”   “回来了。之前辛苦你了,今后只要有顾家就断不会缺了你的衣食。”   不管怎么说,马东的腿是在送子墨的时候断的,找了大夫医治,之前拖的时间太长错过了医治的好时间,腿算是废了,每日走动都是一条腿在拖着另外一条。   顾南城承诺只要他在顾家一天,便能保他衣食无忧。   马东自然是乐意,他腿废了是不争的事实,眼前只能靠着顾家生存,为了不被丢弃,他更加卖力而卑微,反而这种低微的可怜让顾南城更加照顾他。   而马东也没让他失望,店铺的生意虽然看似平平,在这几间店铺中,首家店铺的收益遥遥领先。   顾家商铺一般比较小,最大不过一百平的面积。人的数量也是最低配置,四家铺子两个掌柜,六个小厮。   掌柜是每天必须盘点货物,而顾南城则是每个月中旬来一次而已。   让夏天先上了马车,顾南城把之前对徐丰说的话,对马东说了一遍,“过几日便派人去家里把账簿拿来,做好汇总了半年再做一个总结。”   “是,东家我们会按照您说的方法做,这个也简单不容易错,咱们家生意也不繁琐自然做的很快。”东家点头躬身,对他的尊敬顾南城看的出来。   从春到夏季节的转变太快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子墨坐在家中,看着院子里已经交叉缠绕的葡萄枝,还真是葡萄啊,她从来不知道葡萄开花竟然像米粒一般,密密麻麻浅黄色的小花。   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她咿咿呀呀的摇着椅子。荷香坐在她身边缝制衣服,见那衣服样式很小不是成年穿着,应该是给清哥和夏天做的。   “小姐若想出去走走我便陪你去,怎生坐在自家院子里叹息起来。”荷香把针线放下看着她问。小姐她本不是那种爱叹息之人,今日却看着忧心烦扰。   “荷香你可知道怀义要娶窦水心之事?”她微微起身浑身被太阳晒的懒洋洋。   “听人说了,是怀义自个要娶的。看他平日里衣服胆小怕事又害羞,倒是在娶亲这件事上态度硬气。”荷香想了一下说道。她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一些闲话。   “怀义看着不错,只是娶窦水心的话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是为何。”她皱眉,还想着那次见到怀义的神色,那眼睛里满是冷漠,根本不像是因为喜欢才娶窦水心。   “小姐别想那么多,总归是别人家的亲事。”荷香轻声说着,把手中的衣服放下起身,“小姐我去厨房做午饭,你看今儿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你只管做就是。”她倒也不挑食,再说荷香做的饭菜也很可口,她有什么可挑的。   荷香笑着走开,子墨侧身拿起那件衣服在手中摸索,不得不感叹,荷香的手艺真好,针脚密实从外面看着极好。   马车停好,南城牵着进来,夏天坐在马车里面小脸往外看。   敢露出头见子墨在院子里,“娘,我和爹爹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看看。”   “好,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她说着要往马车那边去。   顾南城抱下夏天,提出马车里的东西。“没什么,都是一些简单的吃食,你胃口不好平时吃的少,我就多买了点天香楼的菜。”   子墨轻笑伸手去接那东西,却被他抓住手,“这些东西还不用你费力。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无非是躺在椅子上晃了半天。荷香再做饭,你给我拿着进去。”   她另外一只手拿着他手里的东西,强硬的夺来。怪他太担心,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事情,她也能做好。   她不是瓷器娃娃碰不得。   他倒也没阻止,看着她和夏天进了厨房,“我去瓜田看看。”   瓜田也到了采摘时间,注意的事情自然不少,他还指望着瓜田挣钱,自然不敢松懈。   子墨在厨房里轻声应允,“好,那你早点回来,午饭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没回声便走了出去,到瓜田之时,田地里十几个人也在做饭,他交代了刘老大,去村里屠夫家买了猪肉给大家。   在瓜田的旁边开出了一大片的菜地,里面种的东西多了,蒜苗、青葱长了起来。这些都是之前洒下的种子,青瓜、番茄藤蔓青绿也都长的极好。   刘老大见他眼睛盯着那些蔬菜,以为他想要,“东家等会儿我摘一些蔬菜送到家里去。这些都使我们自个从家里拿的种子种的,借了东家的地。”刘老大在顾家做工三年之久,对顾南城的脾性也摸不透,但唯一尊重和讨好还是懂的。   “都摘一下送回去,我看蔬菜不错,你们种的极好长的也不错。”   “是啊,后面来的几个人之前是做菜农的,种的一手好田地。”   刘老大说的仔细,后面来的这些疼大部分是介绍或者托熟人而来,并不是顾南城亲自去找,他肯定要说的仔细。   “哦,那让他们只是看瓜田岂不是很浪费。”他随口说道。心中思考,要不要种一些时令蔬菜出来,专门送到一些出名的餐馆。   “怎么能说浪费,我们拿着东家给的钱,这活肯定要做好了。”他担心,这东家莫不是嫌他们人多开走了几个吧。   近期瓜田稳当,只等西瓜成熟,倒是没其他事情,看守瓜田的人也都闲着,清早去瓜田拔草扯瓜秧,中午和下午就休息,晚上聚在一起说说话话,真的无太多的事。   “嗯,这样,你先找几个种菜能手,问清楚他们之前种的是何种蔬菜,把这些信息给我问清楚,过几日我重新分一下工。”他沉吟想了一下说道。   刘老大点头答应,面带憨厚之笑,“好、好,我定会把这事给问仔细了。”   顾南城没再说,去瓜田瞧了一圈。最后带着两个抬着蔬菜之人回去。   蔬菜真新鲜,一箩筐的蔬菜码的整整齐齐,从上往下拿,青葱、茄子、蒜苗还有青瓜和番茄。   子墨牵着安然的手,围着箩筐,“怎么摘了那么多蔬菜,我们吃不完的。”   “让他们摘的,可能是摘多了。”顾南城坐在院中长桌旁的椅子,瞧着她们。   安然伸手指着青瓜,抬头瞄了一下子墨,伸出小手要去抓,“娘,我要吃。”   “可以吃,等会儿让荷香姑姑洗一下。你去厨房端个小盆子过来。”   安然跑的极快,厨房门槛过高,她站在门便扒着门旁。   “荷香姑姑,我要盆子。”   荷香手中端着饭菜正要出来,见她小小的人儿就在面前,轻笑。   “安然先不动让我过去,等下帮你拿。”她两手都放着菜没空去帮安然。   顾南城起身走了过去,伸手一提和她一起进入,“安然太小了,能端的动吗。”   “我当然可以了。”   子墨挑了番茄和青瓜放倒木盆里面,和安然一起洗干净端在饭桌上。清凌凌的蔬菜带着水,充当饭后水果了。   一张长长的木桌,子墨和南城坐在一起,夏天和清哥坐在对面,安然在子墨的身边,荷香坐在侧面看着安然帮她喂饭。   顾家没把荷香当下人一样使用,荷香懂的感恩,事事躬身亲为从不埋怨,把顾家大小照顾的也极好。   ……   村子尾后,落日余晖把人的身影托的模糊不清,男人脸上带着令人恶心的笑,身下压着一个被逼到绝处四处挣扎的女人。   男人含糊不清说着要往她脸上靠,女人伸手推拒,“走开,你走开……。”   “怎么现在不让碰了,之前你不是说好和我过一辈子的。这次不是你找我来的?不干这事你想做啥?”男子声音说话含糊不清,只顾着亲近身下女人,吊儿郎当的身子颇有的一些炫耀之意。   女人猛的往前一推,“我找你来,是想对你说清楚,我不要你的钱了,你给我滚远点,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早知道你会踹开我,才不把钱给你。嘿嘿,那也不错,白让我赖皮五睡了那么长时间,也值了。”   此人正式赖皮五,只见头发毛躁缠在头上,和村民绑在头顶的干净发髻不同,宽大的衣袍带着黄褐色的脏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的。   像是站在远处,只是看着衣服上的污垢便不能忍受,他应该超过一个月没换洗衣服。   窦水心心中直泛恶心,心中暗自唾弃,她之前怎么会想到去勾引他,即使为了那卖西瓜的钱,也不会那般作践自己。   “你赶紧滚开,再不走我可喊人说你强迫我。”   她嘴上是这样说,心中泛怯。刚说出的话就后悔了起来,给她足够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这种事若是被赖皮五反咬一口她就完了。   赖皮五倒没在意,腆着脸,“我可没强迫你,是你自个倒贴上的,不就是看中了我手里的银钱。”   “那钱本就是我们的,是你攥在手中不放。”之前本想卖了喜欢挣点钱,若这赖皮五帮忙,就分他一些打发了便是。谁知最后他把钱全部拿走,死抓着不给,真是可恶。   “你不是说要嫁给我,等你嫁给我,这钱就是咱们两个的。”   “谁说要嫁给你,我可给你说清楚了,今后咱们之间没任何关系。我马上要成婚了,你的钱我一份不要你滚的远远的。”窦水灵心中想着,她马上就成亲,这亲事万万不能被赖皮五搅了。   “我就在这村子住,可滚不远。我倒是喜欢和你滚草地。”   窦水心皱眉张口破骂,“你若是敢说出一句赖话,我和你拼命。”   “我说你啊那黄毛小子你到底看上他啥了,能满足的了你?”赖皮五靠近她说话的口气带着臭味。   她往后退了一些,“我不和你说这些话,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今后不会再来见你,你也别找我。”   天色渐黑,窦水心推开赖皮五便跑开了,而那赖皮五转转圈圈四处晃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砸吧几下嘴巴,更显恶心肮脏。   躲在麦秸后面,一双眼睛瞧的真真切切,脸上倒是不带怒气很自然,见他们都离开才折身回家。   祥林嫂早早的做好了晚饭,久等不见人回来,她站在门外等。   身边跟着一条老黄狗,老实的蹲在她脚边。眼皮子能盖住眼睛,早已不复年轻时那股子的灵动。主人家心善怜惜这条狗,便养在身边,喂着等它老去。   狗和人亲了一辈子,熟悉的味道即使隔了数年还是记得。   抬头叫了几声,祥林嫂低头俯视看它,“叫啥叫,都没个人影过来。”   她这话刚落,眼前出现一人,手中提着竹篮,“娘,我回来了,怎么不在屋里等着,出来干啥。”   “等你回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晚,烧的汤都凉了。”   她看着怀义,这孩子懂事又会种田,瓜田打理的不错,去年家里挣了些钱,这孩子说娶亲她自然不反对。   只是村里人说的话,她却放在心上了,看着怀义她脸色带着担忧,“娘听说,那窦家姑娘名声不好,咱们要不要再看看?”   “有什么不好,村子里嚼舌根,我喜欢便成。”他说话是眼神闪烁,暗沉的黑色让祥林嫂瞧不见他的眼神是怎样。   听他说的认真,祥林嫂不再多说,“成,你喜欢就行,总归以后过日子是你们的事。”只怕他性子软,将来被人欺负了,做娘的谁不担心自家孩子。   娶亲?只是娶过来罢了,还真能当成祖宗一样供养?   天色渐热,空气干燥。瓜田沙土稀松,站在远处往前看,大片的瓜田成了荒芜的戈壁一道风景。   经过的路人不多,每年只有那么一两次的商队,那般美好的风景自然是无人瞧的见。   顾南城让人在中午之后开始摘瓜,事情早早的吩咐好,刘老大带着摘好的瓜他知道要送到哪里去,渠道的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二十几亩的瓜田,这下摘的话可就不是简单的几个人来做了。整整齐齐的十辆驴车排在瓜田前面,两人一块弯身在瓜田里摘。   夏天和子墨到了瓜田,她也没了之前的冲动劲,反而很安静的站在子墨身边,眼睛平视看着瓜田之中忙碌变的人。   “娘,这些瓜田都是我们家的,我们家是不是大家嘴里说的大地主啊。”   “不是,我们家只是比别人好了那么一点。”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个好爹爹,他想把最好的给我们。”   母女两个站在瓜田外面,安然和荷香在瓜田里面玩,安然抱着比她还大的西瓜来回滚动。   瓜田的市场被戈壁滩的瓜农给垄断了,而居首位的自然是顾家。   顾南城看着一车车的西瓜被拉走,送到镇上的商家铺子里,心中自然喜悦。   忙到黄昏,第一批给镇上商铺送西瓜的人回来,刘老大带着几个小伙直接到田地,发现东家并不在。   “刘哥,东家和东家夫人已经回去了。东家说了,你要是有什么是便回家去找。”   “好,我正巧找东家有事。还有你们几个,之前谁是种菜的来着,跟着我一起去东家家里。”   跟着什么样人学什么样的行事作风,刘老大看着年岁不小,但懂的学习,这也是顾家为何见他年纪大,还一直留着的原因。   有两个汉子出来,举手示意说他们会种菜。   刘老大有点担心他们的实力,“你们都会种些什么青菜?”   “我会种番茄和青瓜,我知道怎么能让番茄结的多,我还知道如何让青瓜长的大又直。”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张口说道。他心中直想,种了几十年的菜,他是看没挣到钱才不种的,听亲戚说在这里能挣钱,他便跟着过来了。还真是,在这里过的极好,吃的好、住的好、还有工钱领。只是现在问他们种菜是为何?他不知。   刘老大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能力。转脸看向另外那个看着年轻一点的男子,“你都会些什么?”   “我没朱大哥懂的多,我只会种白菜,我能让白菜在冬天放的时间更长。”   “也行吧,你们俩都跟着我一起去吧,到时候看东家怎么安排。”刘老大自然拿不定注意,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东家去做。   顾家在戈壁村的尾端,却是这个村庄里房子最好的一家。扩了一倍的宅院足足有几百平的空地,而在宅院之内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矗立于此。   房屋本就是身份的象征,村子里的人对顾家之前的形象多有改观,不敢再说,顾家穷困潦倒,也不敢再嚼舌根说顾南城是个穷酸秀才,一事无成才回家种田,种种冷嘲热讽的话语。   刘老大带着那俩人到了顾家新宅,他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从未见过的三层小楼目瞪口呆。   “刘哥,这楼房盖的比镇上的员外家还要高,东家可真有钱、有本事啊。”   “是啊,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楼房,真高。”   “别乱说话,进去之后,东家问什么你们便说什么,不问的别乱说。”   他不知道东家的心思是怎么想,叫这两个人过来是要重用还是辞退?他也不清楚,只得对他们两人交代清楚了。   T   ☆、019 病变!   瓜田的事情按照计划中做,进行的很顺利。刘老大带来的两个人也还不错,他觉着留下能好好的利用他们所知道的知识。   交代了刘老大,让他给大家伙安排怎么做。朱姓男子名争,是个有着丰富种田经验的男子,现在正是时令蔬菜的季节,可以开出地皮专门种蔬菜;而那杜姓男子,名明聪,看着十分机灵好学,倒是能好好教导一番留在身边,而且他说他厨艺不错,或许留在家里再荷香身边打打下手不错。   他只是这样想了一下,并未去做。他不知道荷香能在这里留多长时间,或许很长,或许开口说放她走,她就走了。   顾南城没把这些小事放在眼中。   瓜田的第一波的西瓜已经完全摘光,第二茬就没那么多了。这也是很多瓜农很看中第一茬的西瓜的原因,第二茬的西瓜显然没有第一茬的好。   刚摘了西瓜,瓜田的农民就开始扯掉一些不必要留下来的瓜秧子。总归是浪费田地营养不如撤掉。   顾南城收了账簿和夏天坐在屋里的小书房盘算着,夏天看着一部分,顾南城忙前摆放着一部分,都极其认真。   小娘子端着手中切好的西瓜进来,走到他们面前,“现在能打扰你们一下吗?水井里吊着的西瓜,非常清凉可口要不要吃一些?”   “你来了怎么叫打扰,给夏天看账簿我们出去走走。”他立刻放下手中账簿,起身站在小娘子身边。   夏天苦巴巴的瞪着他,“爹爹你这样真的好吗?好多的账簿我根本看不过来。”   “没事,你能看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等他有时间再看。   子墨轻微推着他,“你应该帮一下夏天,她还太小不能完全做好。”   “子墨,夏天可不小了,过了这个生日就九岁多了吧。说来安然也四岁了……。”   他眼神望着小娘子,剩下的话他不说她也明白。   现在眼前有夏天在她并未出声,只是轻笑,“那还是小着,你若不来我便留下帮夏天的忙。”   夏天听到立刻笑道,“娘,你赶紧坐下,我最喜欢和娘一起盘算账簿。”   顾南城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反对。   “好,你们在屋里盘算账簿,我去外面瓜田看看。子墨你说我若在冬天种植西瓜和蔬菜能种成吗?”   他想法很多,不管是那个区域只要能想到的他便想试试。   抬眸望着他,“你觉着可以那就可以。”   “哈哈,听你的语气像是肯定能做成。我现在出去问问大家,你也帮我想着方法,看我们今年冬天是否能做成。”   子墨点头,轻笑低首看向夏天铺开的账簿。   母女两个在屋里说说笑笑。   荷香端着茶水本想进去却停了下来,那就在等一下吧,难得小姐和夏天说的那么开心。   安然在外面玩耍,小狗跟在她身边,小孩子和小动物在一起玩的非常开心。   从主卧走廊前到门口的石凳上,她是满处乱跑。   祥林嫂端了一碟的瓜子花生上面放了几颗糖,走到小娘子门口,正巧见安然在玩耍。   “安然在玩呢,你家大人呢?”   “你是找我爹爹还是我娘,姐姐和荷香姑姑也在家?你想找哪个?”   “你这丫头声音真好听。这个是给你们家的喜糖,你能端到屋里去不?”   祥林嫂是出来发送喜糖的,怀义的亲事定下来,只等八月初八便成亲,是个好日子。   “我能端的住。你为啥要给我家喜糖啊?”安然软软的声音能酥到人骨子里去。   祥林蹲下身子,瞧着这么个粉嫩娃娃,要是她家怀义也生个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你怀义哥哥要成亲了,这个是给你们吃的,赶紧端回屋去吧,等明儿再给我送过去。”   祥林嫂走的急,没等到安然出去,她跑到家里把喜糖瓜子和花生倒在桌子上,立刻抱着碟子出去了,却没看到祥林嫂。   荷香刚从后院出来,手中掐着一大盘的葡萄,颗颗圆润长得极好,就是葡萄树上结的果实少了些。今儿瞧着颜色红紫红紫应该是熟了就摘一些。   她到厨房打水准备洗葡萄,安然在门口站着,小小的身影望着外面。   “安然啊,你在看什么呢?你过来瞧瞧荷香姑姑摘了什么。”   “我看大伯娘呢,大伯娘给了瓜子和糖。”四岁的安然吐字很清楚,除了个头娇小,智力丝毫不差。   “大伯娘?可是怀义哥哥家的?”她想应该就是。给喜糖的话,那就是怀义家了,真的是要成亲了。   安然点点头端着盘子走近荷香。和葡萄一样圆圆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这个是啥啊,可以吃?”   “可以吃,等我洗好了分给大家吃。”   屋内子墨和夏天还在盘算,她教的方法甚是简单。   先在图纸上画了表哥,把家里有的货源全部写在上面,买卖全都写仔细了,只需要教给夏天如何做表格就好了。   古代自然没有现代科技发达,什么表格文档都可以。但古代就不同了,故人的计算方法太多冗长很繁琐,子墨她自己都搞不懂,只能按照现代简单的方法去教夏天。   “按照这个表格来做,你看的懂吗?”她侧身微动身子,瞧着夏天。   “有点不懂,娘你教教我肯定能学会,我又不笨。”她抓耳挠腮的显然很烦躁,却不发脾气。   “好,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出去玩一会儿。”一直看账簿算账眼睛酸疼受不了。   “不用,我还要继续算账,娘你累了就先出去玩吧,正好妹妹也在外面。”夏天说着摆摆手,表示子墨可以出去了。   她站在一边,满脸懵圈的看着夏天,这怎么感觉像角色调换了,夏天反而像个大人她则像个只会和安然一起玩的小孩子。   站了一会儿,见夏天头也不抬直挺直了身子在盘算账簿,她轻轻的不敢打扰出去。   开门见安然和荷香在桌子前坐着,面前放了一大盘的葡萄,安然手中握着几粒葡萄嘴角带着葡萄汁。   “安然在吃什么呢,弄的满嘴巴都是。”   “葡萄,甜甜的很好吃。”她张口说着,葡萄肉还在口中咀嚼。   “慢些吃。”伸手轻轻的把她嘴角的汁液擦掉。   荷香连忙拿了面棉巾给子墨,“小姐擦擦手,这是刚从后院那块摘的葡萄,熟透了好吃的很,安然都吃不少了。”   “嗯,你也坐下一起吃。清哥呢怎么没见他在家里?”她揪了一颗葡萄粒,直接放入口中。她喜欢咬碎整颗葡萄的感觉,若是剥了皮的话,那葡萄只剩下酸味;若连着皮一起吃,便是酸酸甜甜,皮子内面沾的一层肉才是最甜的部分。   荷香瞧她整颗吃下,“清哥和姑爷出去了。小姐,不如我剥了皮给你吃。”   “不用,我喜欢这样吃。”她轻笑摇头,接着吃了好几个。   “小姐和安然一样,我给她剥开她不吃,反而是自个摘着一颗颗吃的尽心。”果真是和小姐一样,连吃东西都那么相似。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此刻正是如此美景之际,却被外面一阵吵闹声扰乱。   侯爷动了下身,推开身边女人,“外面是谁在吵?”   “侯爷别管,我让人去处理了便是。”三房姨太太长得珠圆玉润,摸着手感娇软,抱在怀中很有感觉。她自知本身优势,把侯爷服侍的服服帖帖,近期三个多月侯爷一直长留她房,她自然得意。   夫人是什么货色?一身排骨看她消瘦近乎病态的身躯,胸前也难有二两肉。家权势显赫有什么用,落魄的贵族不如她家六品官员。   生了两个儿子又如何?在她此时落魄照样无人在身边候着。   心中暗想愤恨,却十分不甘。不甘林子晴即使落魄至今,她依旧活的高傲自大;不甘心她只是一句话便药傻了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不甘她两个不管事的儿子却能在侯爷府保住她一命。   “怎么抓着我不放是何意?想和她一样谋杀我?”   他站姿立正,胳膊被她抓的生疼,这个眼露凶意的女人在想什么,他自然知道。   “妾身不敢,侯爷恕罪。”   感到失态,她立刻从软榻上下来,砰的一下跪在地面上,能听到骨头和地板石块的碰撞声。   若不下狠了心他又如何怜惜自己,她心中想着。   挥袖大步走开,“妾室守则抄写一百遍,方可出门。”   妾室手册,她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有百十篇的文字,而那文字极其繁琐复杂,她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如何抄写。   三房姨太太本是跪着,直接吓住傻傻的坐在了地面上,“终究还是不如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即使病的快死了在侯爷心中还是那般重要……。”   后宅的吵闹声依旧,似是哭泣又似是在饮唱,一段段唱的肝肠寸断,如泣如诉,好不凄凉。   他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物品摔碎的声响和丫头们哭喊之声。   高湛听闻他娘疯癫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赶了过来,才到门外便见他也在。   “父亲。”   “嗯,进去看看吧。她剩下的时间或许不长了。”   “不会的,母亲会活很长时间。”他眼泪快控制不住了,却憋着一股劲儿不许流下。   他不再出声,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眸深远,背在伸手的手握的紧紧,他在害怕。   高湛低首闷声问了句,“父亲和我一起进去吗?”他多希望他能回答说好,和他一起去看一眼母亲。   “不用了,你进去吧。”他简短回答,语气格外冷漠。   高湛的眼泪止不住了,两道顺着脸颊留下,像是表现的很正常却被步伐跨的很大。他不知,他瘦小的后背看着多孤寂,侯爷府的两个公子,从来没享受过温暖的感觉,父爱和母爱是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   高湛刚到门口,只见一个花瓶被扔了出来,砸在他腿脚边。   莲香赶忙出来,“二公子没被砸着吧,夫人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了?”他迈不进去脚步,站在门边看着莲香问。   “夫人身体不好,现在……。二公子,奴婢求你了,你去求求侯爷放夫人离开可好,夫人真的不能再在侯爷府呆了,夫人头脑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躺在榻上,嘴上喊着小姐的乳名,一直喊着五丫头,能叫五丫头的只有小姐了。小姐走了把夫人的心也带走了,二公子你求求侯爷放夫人离开,夫人需要找个地方养病。”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生了心病?”高湛不太懂莲香的话,约莫估出来的意思。   “是,夫人这就是心病。加上被困在侯爷府,才造成的时好时坏,我恳求二公子帮帮忙,求求侯爷放夫人一条生路吧。”侯爷是怎样的人,她们都知道。心狠手辣做事果决。   即使不喜欢夫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因为夫人只是侯爷府的夫人,死恐怕也只能死在侯爷府。侯爷好狠的心,夫人需要的是呵护和温暖,不是冷冰冰的侯爷府。   她现在反而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荷香,她跟在小姐身边过的应该很开心。   高湛点头,“我去找大哥,大哥肯定有办法的。”   他也存了私心,若是能离开这里的话,他也趁机跟着母亲一起去好小姨,定是极好。   莲香感激的直点头。   房门被关上,高湛站在外面,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归于平静却显得诡异。   吹吹打打,好一派热闹非凡的娶新娘子的队仗。浑身红色新郎服的年轻男子走在前面,身后是一顶红色半旧的轿子,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着花轿。   新郎官看上去还没跟着看热闹的人高兴。   夏天和清哥站在门口,看着新郎官带着花轿从他们家门口经过。   “娶新娘子了,怀义哥哥娶了新娘子喽。”夏天笑着喊了两声,娇脆的声音格外响亮好听。   怀义偏头往这边悄悄,小丫头长大了,他也长大了,对她轻笑瞬间转了脸继续往前走。   清哥站在夏天身边拉着她的衣服,“妹妹,娶新娘子是做什么?”   “清哥不懂,我教你啊。我爹爹说呢,娶了新娘子就可以生小宝宝了,就像我妹妹一样的小娃娃。”夏天点头觉着她说的很对,但又不是很明白,为何娶了新娘子就要生小宝宝?   清哥皱眉,看着她摇头,“不对,我不会生孩子,那怎么娶新娘子?”他满脸纯情好少年,年少不知情事。   夏天笑他,“羞羞脸,清哥也要娶新娘子了,我要去告诉爹爹和娘。”她调笑的说完往院子里跑。   见到子墨抱住她,便说了清哥也要娶亲的事情。   子墨好笑看着他们,“你们还小不懂事,不要乱说话。”   “娘,爹爹说了,将来我也娶个回来,你看好不?”夏天抱着子墨,抬头看着她继续问。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们再说。”   清哥在旁边看着她们,听到夏天说娶个回来,以为她要娶新娘子了。   “娘,妹妹不娶,我要娶妹妹当新娘子。”他抓着子墨的手臂,很紧张、很严肃、很认真的说。   “清哥知道什么事娶新娘子吗?妹妹不可以当新娘子的。”   子墨瞧着清哥,哪里都好,但她不会让夏天嫁给清哥,这是原则问题。暂且不说她支持夏天将来的伴侣可以自由找,但清哥的脑力智商根本无法可夏天相比。夏天不会愿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娶妹妹。我想和妹妹、和娘一直在一起。”他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单纯,只想一直在一起而已。   “我们自然能一直在一起,但不用娶妹妹当新娘子啊。清哥你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   小娘子不知道事情多变,更别说是诺言。她许下的这句话根本没有理由证明必须存在,谁说,人和人能永远在一起?   村子里有人家娶了亲事,自然需要人随份子钱去吃酒席。小娘子不愿去,她喜欢怀义那孩子却讨厌窦水心,推辞不去,让荷香带着份子钱和夏天去了。   安然被她困在家里,做了好些点心关上房门,一家在院子呆着。   约莫过了饭点到了下午时刻,只听外面门被敲的叮咚响,子墨起身走到了大门前打开。   “你们回来这么早。”   “小姐没去就对了,怀义的婚事被窦氏闹的不成样子。”荷香说着脸上也带了怒气。   “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成亲吗?”   “嫁给怀义的是窦水心,去捣乱的是窦氏妇人和窦水灵,俩人也是贪婪,见祥林嫂在收彩礼钱伸手便拿,偷偷的揣在身上,被人揭了出来,真是狠狠的打了窦氏母女的脸,我看这婚事真是亏了怀义。”   “偏生他喜欢,我们也无可奈何,罢了。”   “小姐放心,只要我在,窦氏断然不敢上咱们家来,敢来看我不找人打断她们的腿。”   “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你在我便放心了。关上门不管他们之事。”她摇头,心中放不下怀义。一直搞不懂他为何娶窦水心那个女人。   窦水心这个女人心计太深,怀义单纯腼腆根本招架不住她。   婚事被弄了一团糟,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弄的。   新娘子坐在新床上,惴惴不安,她已经安排好了她们,怎么今儿偏生跟着过来。   哪有娘家人过来吃新郎家酒席的,她心中也生了怨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怀义进来,“今儿这婚事可觉着还好?你娘和妹妹真是厉害,偷了彩礼钱还捣乱了婚宴。”   第一次这个男孩用一种近乎恶心的口味质问她。   “怀义,我不知道她们回来,我真的不知道。”   她紧张忐忑,她觉着怀义不错,长得好又能做活,家里也养了几十头的羊,她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心中有了期待才害怕现在的忐忑不安,还有他过于冷漠的语气。   ☆、020 开启种菜新模式   顾家瓜田旁边的空地突然开了起来,村民们坐不住了,频频走到顾家瓜田周围,看着三五个大汉扛着铁锹在挖土翻地。   当中最村长家跑的快,早早到了瓜田旁边。见人便问,“现在开荒地能做什么?”   “这个咱也不知道,是东家吩咐的。”朱争停下手中动作,双手握着铁锹的把上,看着村长一脸懵。   村长见也问不出来,“南城可在瓜田里?”   “没有,东家不在瓜田,兴许在家或许是去了铺子里,东家近日挺忙经常找不到人。”   刘老大从远处走来,“赶紧把田地开好了,午饭马已经做好等着大家呢。”   他这话一落,大家更是卖力干活,男人开荒地的速度和吃饭的迫切是一致的。成年汉子一天开出的荒地至少在三亩以上,劳动力是很足,可开荒出来的田地不给力,刚开好的荒地必须养一年的地才能种植,不然庄稼长不好。   戈壁滩种植的西瓜的农民越来越多,瓜农多了种植的西瓜也多了,市场就那么大,若是戈壁滩的西瓜全输送到镇上,会造成一种市场的暂时饱和。   顾南城不与小家小户争夺客户来源,而是把西瓜一下子送到了客栈或者风月场所,他走的是以零归整,现在来看成效还算不错。   顾南城并未在家,此时正在镇上,他和两个掌柜坐在铺子里商讨事情。   “东家,天香楼的何管事说我们的西瓜给的价格高,他还说,有村民把价格压的很低想卖到酒楼。”徐丰张口说道。   他手中的铺子也算是挣钱,自然不如首家铺子挣的多,心中也较起了劲儿。暗中想着和马东管着的那家店竞争。他说的话自然带了些恭敬和讨好嫌疑。   南城坐在椅子上,眉头不皱,瞧着他们,“顾家商铺卖出去的西瓜已经是最低的价格?谁把价格亚那么低的?”   “东家,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天香楼的小二过来问的,他就说这件事情,看我们这边怎么处理?”徐丰继续说着。   马东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可能是另一只腿残缺,他站的不舒服,累的紧。   顾南城也注意到了,瞧了他一眼,“你们坐下吧,站着也累。”   他是个好东家,徐丰在心里说了句。   马东感恩带谢的点头,脸上带了感动,“多谢东家。”   在顾南城前面便是两张椅子,他们坐下,把事情说了详细。   知道天香楼说他们顾家提供的西瓜价格高了,却不知道是谁故意压低的价格。不过,能确定的是,绝对是戈壁滩上的瓜农。   从铺子里出去,顾南城再三交代,“四家铺子卖的西瓜价格保持一致,不许私自更改。若是谁敢私自更改,定不轻饶。天香楼那边我会去谈,你们不用管。”   “是东家,我们一定谨记,绝对不会更改西瓜的价格。”这次说话的是马东。很小心翼翼,他从腿伤之后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做事,不好太出头。   他腿本就废了,家里还有一家人养活,东家心善给了工作,他已知不能再承担重大的事情,只想得过且过想着挣到钱养家糊口。   眼前的生活可不能再改变了。   两个掌柜六个小厮,把事情交代清楚,顾南城便回家。   刚到村子里,便遇到了村长在路边门口,像是在等着一般。从村中的路经过必定遇到村长家,村长家就在路边上。   “南城回来了,进家里坐坐,正巧有点事问问你。”   顾南城点头答应,“村长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他奇怪,村长亲自找他说,能有什么事?不过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是问问,你家里开荒地是做什么?问你家那长工他也说不出来,你就告诉村长伯伯,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挣钱的法子?”   村长一双细小而带笑的眼睛看着不转。在之前他是有些瞧不起顾南城,现在看他竟然生了几分期许,这个男人能带着大家挣钱,这是村正他爹说的话。   顾南城看着他轻笑出声,“挣钱的方法?卖喜欢不是挣钱的方法吗?若要大家都挣钱的话应该是村长的事情啊。”他直觉村长是有事情想说,他便试探了一下。   “西瓜之前挣钱,现在可不算能挣钱了,也只有你们家能卖到镇子上换些钱,我们把西瓜拉到镇上都没人买,真是愁死了。”村长摇头狂吐苦水,他本是农民出生,没读几个书籍。心里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西瓜的种植也是看技巧,卖的西瓜若是清甜可口加上个头大,价格自然不错。”   他还是笑着,秉持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仿佛他眼前的村长不是个乡野之粗。人的素养便是如此,他用淡然而礼貌的态度去看待村长,更好的彰显了他的素养。   被他一直如此看着,村长有些心虚,语气变了一些,“听人说你和镇上大商户都有联系,不如你帮着牵个线,让大家伙的西瓜都卖进去。”   “若是全部商户,西瓜数量太多,我不敢承诺拿过去别人能收。这件事还是各自看自家本事。”他温声拒绝不再多说。   村长心思糙并未发现他眼神变了,还在说道,“南城啊,你看啊,这西瓜大家都是从你家引出来的,不能你们家挣钱让大家都赔钱,咱们这田地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不少,大家伙都想整个钱不是。”   “这个我就管不到了,瓜田的事情不是我求着大家去做的。村长你要知道,瓜田本来是只有我顾家才有,是你们自个要种,现在卖不出去这个责任我不能抗,我只身一人也扛不起整个戈壁滩的责任。若村长说的只是这些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村长被他一说辞,不知作何回答,看着他走出门外渐渐离开。   看到大门被关上,站在屋里看着外面情形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爹,看样子他是不愿帮我们,问也是白问。”   “他是个有心思的,手段厉害我们跟不上。看来以后只能多往外跑跑,兴许拉着去别的村子能换些粮食来。”   “满处跑多浪费时间,跑来跑去也挣不到钱。我前段时间去天香楼找了那掌柜,对他说,我们把西瓜压下三分,看他能否收取。”   “压了三分?可不是赔钱了。顾家可是卖的比咱们还贵两分呢。”村长觉着这桩生意是亏了。   “不这样做,我们的西瓜也卖不出。”生意本就是强来的。只是他奇怪,他已经把价格压那么低了,为何那管事还是不愿见他,只是用一个小厮告诉他想想再说。   顾南城到底试了什么手法,让天香楼的管事贵了几分钱还能收取同样的西瓜。   天色渐晚,树叶投下的阴影斑驳晃动,小院子里并未种多少东西,除了墙角的向日葵和缠绕盘桓在一起的葡萄藤。   荷香早早的把长桌子抬了出来,桌子上放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和井水镇的西瓜汁。   子墨和她一起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的便是一道极其美味的菜,大盘鸡。安然和夏天跟在她伸手,瞧着那大盘鸡的样子。   “娘,荷香姑姑说这个是你做的,能吃吗?”夏天瘪嘴有点不相信。在她记忆中她娘的厨艺让人不敢恭维。   “可以吃,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去喊清哥出来吃饭,安然你去门口看看,爹爹是不是要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我看到了。”安然轻声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大盘鸡。   “你都没回头,你确定看到了?”她盯着她的后脑勺问。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伸出白嫩的小手出触碰那盘子里的鸡爪子。   子墨拿开她的手,“这个不是给你吃的。”   “我摸摸也不行吗?我又不吃。”   听到安然的回答她自个笑了起来,这丫头和她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我是说,安然不许吃鸡爪子,可以吃鸡肉。”   “那我要先吃一个尝尝味道。”她说着伸手再次去抓。   子墨没来得及管束,只听外面传来声音。顾南城牵着马车进来,顾家唯一的一匹马,平日里充当了从家里到镇上的交通工具。   “回来了,镇上的铺子如何?”她站在院子中看着他走近。   “一切都好,晚饭开始了。”他走近没有多说,再者镇上的铺子里还真没多少。   “姑爷回来了,今儿做的菜中有道菜是小姐做的,你猜猜看哪道是小姐做的?”荷香笑着说道,把手中炖的鸡骨汤放在桌子上。   顾南城站在桌子前面,伸手指着,“那个应该就是。”   “为何猜那个就是?”小娘子抿嘴笑着,他猜的可真准,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   “颜色重,卖相差,还有、……。”他说着上前闻了一下,接着道,“嗯,糊掉的味道。”   “高见,从来不知道,我做的菜竟然有那么多缺点。”她也不生气,只是觉着他说的好对,全都对了。   “不是缺点,你本来就不会做菜,何苦糟践了食材还劳累自己。”   子墨倒是被他说的无语,坐在之后把安然放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夹了食物给安然吃。   夏天抬头看了下子墨,以为她生了闷气,“爹爹说的不对,娘做的菜也好吃,和荷香姑姑做的一样好吃。”   “我也喜欢娘做的菜,我要多吃点。”清哥跟着夏天附和喊道。   “苦,鸡肉苦苦的。”安然却在他们之后,小脸一拉,张口把鸡肉吐了出来。果真是糊了锅底,鸡肉被烧过,有点苦味。   小娘子脸色变了几重色,“安然吃鸡汤,这个好吃。”她给安然舀了鸡汤和荷香做的肉丸子。   晚饭之后几人坐在外面葡萄架便,望月聊天。都是夏天和清哥在一问一答,子墨权当是陪衬,瞧着他们聊。   子墨怀里躺着蜷缩在一起像只猫咪的安然,见她鼾声响起,荷香起身,“小姐,安然睡着了,我抱她进屋睡。”   “好,天色也不早了,都赶紧去休息。”她说着微微动了下身子,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坐着身子都麻木了。偏头瞧见,房间角落处的灯还亮着,他定是在看书。   不知何时,他看书的时间竟然多了和她相处的时间。人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怕是有所想才有所做。子墨敏感却极其聪慧,每每想到的事情,最后总能和之前所想相差不多。   夏天拉着清哥,起身要走,“娘,你也回屋去啊,我和清哥也要回去休息了。”   “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啊,不许再很晚才睡。”他们两个也是,有时候窝在一起说话能说到很晚。   夏天和清哥相视嘻嘻一笑,快速回屋。只等房门被关上子墨才回屋去。   刚入了门却被一人抱住。“娘子瞧什么呢,在外面一直呆着我还以为不进屋了。”   “见你在看书,也没打扰。”   “你和我之间没有打扰之意,我们安寝吧!”   她明白,每次他说安寝的时候都是极其想要才如此说道。这才刚抱住她就用下巴触碰她脖颈的细嫩肌肤。   “好。”她轻笑应声。   她想,身子也好了很多。同房不是难事,她也希望夫妻之间生活和谐。   听她果断话语,他更是喜悦不已,上手轻抱,直接往床上走,把小娘子放下他扯下窗幔侧卧在她身边,轻轻点点一丝丝的把小娘子身上的衣服剥去。   如此温柔她倒是奇怪了,“你、我觉着我们还是快一些比较好。”她受不住他样轻佻的眼神,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   “快了不好,长夜漫漫,我们不急。”嘴上说着不急,身体却猴急的抱着小娘子,大手摸索不止。   她轻笑出了声,“我觉着很热,可能是屋里太闷,没透气的缘故。”她勉强的解释显然不顺。   窗外的月色又深了些,甚是安静的小村子里,除了虫鸟名叫还有一丝丝小娘子的娇羞轻吟似是哭泣却又十分愉悦。   而在此时,村子里麦场之外的一户人家。本是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里面出走一个男子,满眼冷意,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紧随着便是房门被推开,衣衫不整的小媳妇从里面出来,一双细小的眼睛落下泪痕,“你这样做又是为何?成婚几日以来,你从不碰我。”   “被别人碰过的身子我觉着恶心。”男人背着女人轻声说,毫无情绪,根本不在意。   “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女人哭着说道,眼神冷了下来。心中盘算,她嫁给怀义已经有些时日,新婚第一天他都不和她同房,口中说着婚礼被她娘和妹妹捣乱了。   她回到娘家便问了一通,她们根本不是自个去的,是被家里人邀请过去的。   她很好奇,婆娘为何会邀请娘家的人过去,难道是这里的习俗?窦水心根本想不明白。   男人在外面站着根本不进去,旁侧的门也打开了,妇人瞧着他们,“怀义你们这是又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吵吵什么。”   “没事,我出来透透气。娘你先睡,一会儿我便回屋。”怀义心中苦闷,他像是用错了方法不该娶这个女人进门。   不怕婊子无情,就怕婊子生了情。窦水心这种死心塌地的做法让他恐惧,怕她会变好。第一次他竟然会怕一个女人变好,想想真是可笑。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管她,自然也不会要她,娶她只是为了报复而已。   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依旧是海底针,根本捉摸不透。   从京城到戈壁滩需要多长时间?若没有战争的困扰可能只需要一两个月。   而他们此刻被困在半道上的城池中,足足有一个月了。马车里面坐了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脸上粉黛未施,瞧着面色白皙憔悴,像是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异常有神。   剪裁正常人穿的衣服套在她身上还显得宽大,干瘪瘦弱的身躯像个未曾发育完全的少女,只是那脸上眉眼之下的皱眉,显得沧桑而年长。   “夫人,我扶你下来透透气。”   “不用下去了,我在车上就好,你去看看城门什么时候能开,我想尽快去找墨儿。”她眼眸轻笑,微微上扬,竟然看着和子墨相差无几。   “那夫人先等下,我这就去看。”随身丫头从马车旁走出。   瞧着马夫低声嘱咐了几下,马车便开始走动起来。里面的人以为是马车要进城了,眸子里的笑意更浓。再快些她就能见到墨儿,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墨儿的。   察觉到马车再走,里面之人修长的指尖挑起帘子,“莲香啊,你说墨儿在那里不是骗我的?我怎么觉着是在原地走动?”   “夫人别急,小姐确实在戈壁滩那边,等我们到了您见着就知道了。”   “那就好,我还说什么时候能见到五丫头,想着想着便能见到了。”她扬起一抹笑,此刻的她看着像是极其容易笑的样子。   莲香看着马车之内的人,心中微微泛酸,夫人大病一场,终于活了,却试了记忆,只记得她的五丫头叫墨儿,却忘了她还有两个儿子,连侯爷是她夫婿都忘了大半。直说、她还像是在大婚之后举案齐眉的日子,她倒是愿意和侯爷说话,却侯爷身边之人拒不相见。   莲香心中难受,这时的夫人怎么能和之前的夫人相比,浑身的气势、做派完全改变,不似从前。   现在夫人心中恐怕只有小姐了。她本不愿让夫人从侯爷府出来,但一想之前她们在侯爷府受的罪,心中犹豫不定时,夫人却偏执的说去找小姐。她不敢再隐瞒,只得把小姐身在何处的事情全部说出。   此地呆了许久,约莫八月的时候,远行的马车才过了一个城池。   而这时,瓜田已经全部收获,最后一茬的西瓜持续往各个铺子里输送。顾南城做的蔬菜实验不算成功,一大部分的种子在发芽之后没长多久便烂根死了。   还要继续,这个只是实验,他们等实验好了再敢去想在冬天种出夏天的蔬菜。   秋收的季节,倒是丰盛,除了西瓜之外戈壁滩盛产的东西不多。到是小娘子家院子里的葡结了许多,荷香摘来盆又一盆,满满的好几盆全在院子里放着。真喜气,今年是个丰收喜庆年。   子墨从井里打水上来,夏天和安然抓着葡萄说要洗,几人在院子里玩的正好。   这时听到外门被敲,子墨轻声喊道,“清哥你去开下门,看是谁人过来了?”   T   ☆、021 门外是熟客   清哥自然听得子墨的话,立刻跑向大门处,轻扯打开。   “顾家兄弟可在家?”来人头没抬,只顾着抓着手中的东西,倒显热情。   清哥微微后退下身子,“不在。”   顾南城确实不在家,现在他正在瓜田,想着,商队再不来,他手中的这批西瓜可要卖出去了,不能再在瓜田放着,怕会坏掉。   来人这才抬头瞧着他,“你这小子长大不少,真是越来越像了。你叫什么名字?”此人正是冯老三,应之前说来收西瓜之约,特意提了东西上门答谢顾南城。   巧了,顾南城不在,倒是让冯老三瞧见了越来越想宋家之人的清哥。   清哥自然不理他,张腿迈开,往里面走,“娘,外面之人找妹妹的爹爹。”   他从不叫顾南城为爹爹,只称呼子墨为娘。   大家都习以为常,可冯老三不知,之前以为是巧合,那现在听清哥这般一说,他心中断定这个孩子肯定不是顾南城的。清哥叫娘的那小娘子长得极为漂亮,周身端的气质非凡,和清哥看着倒也有些神似。若说顾南城,他们两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差了许多。   冯老三想着,莫非这小娘子便是宋家丢失的小娘子,可,年龄上看,着实差太多。   子墨从里面出来,站在冯老三面前,伸手晃晃,这人她认识,是个常年从这里经过的商人。挥推清哥让他进屋,她站在门口,“你是来找南城的,他不在家。”   “顾家兄弟不在,小娘子在也成,这个东西先提进去,我在外面等着。”他倒是恪守礼仪之态,顾南城不在家他也不说进去。   “他去了瓜田,你若是没事可以去瓜田找他,我让夏天带你过去。”   冯老三在外面站着,等了会儿见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出来,他可记得她。   这丫头是个机灵聪明的,“你带去找你爹爹?”   “嗯,我娘说了,你和我爹爹可能有事情要谈,我带你直接过去,就是你们回家的那条路,很近的。”子墨早就交代好了夏天,对人客气礼貌。她自然遵守,在外面走着,不慌不忙,身后跟着冯老三。   而冯老三给的东西子墨放在桌子上并未动,倒是荷香见到了只说着东西好。   一块兽皮、两包干果和一把匕首。看着倒是商人的作风。   “小姐,这个兽皮极好,冬天穿上定能御寒温暖。”荷香摸着那料子,心想这兽皮应该得花不少钱。   “先放哪里,这东西能不能收还是回事,再说我们也用不着这等上好皮子。”   冯老三去瓜田,他身边的商队自然也跟着去了。本是在瓜田里面忙碌的人,瞧见有人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南城看到前来之人是谁,立刻从瓜田出去,“你们先把西瓜摘下,应该差不多能带走了。”   正想着冯老三什么时候能来,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   夏天见到顾南城立刻跑了过去,“爹爹,他们是来找你的,娘让我带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家,我稍等一会儿就回去。”   夏天点头,在瓜田站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事便回去了。   冯老三往顾南城那边走着,脸上扬起大笑,“顾家兄弟可真忙啊,刚去了家里见没人。”   “你们来的真及时,不然瓜田里的西瓜马上要送走了。”他故意这样说,瓜田的西瓜有些滞销,镇上的瓜农太多,现在他毫无头绪去管。   好在冯老三过来了,正巧他能带走不少。   “可别全部送走,我这边需要不少。我们现在不回去,我们还的往京城那边走。手中的货物在半道上卖光,便折了方向回来,想着这里有西瓜倒是能再做一次买卖。”冯老三也不忌讳,直接说了出来。   他想,若是西瓜好卖的话,今后便可以中途在戈壁滩往返一次,也能多挣一些钱。   “你来的及时,最后一茬的西瓜刚摘下。”他端着笑意说,面色清和,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愁卖西瓜之人。   “正好给我们装车,今日在镇子上过一夜,明天我们便能启程。”他们是专业商队,走的路和身边的人都不同,自有他们的方法去挣钱和避险。   顾南城不管他们,只是笑着说了声,立刻让人去摘西瓜往外面运出。   其他瓜农瞧着顾南城又一下子把西瓜全部卖了出去,心中万分着急。但见那些人和响马流寇差不多,又不敢上前招惹。   剩下的西瓜被拉走了三两马车,这一消息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了。在大家卖不出去西瓜的时候,顾家总能有手段把西瓜卖出去。   冯老三的马车队伍刚走,南鑫便急匆匆的赶到顾家新宅,推门直入,“嫂子,我哥在家吗?”   “不在,应该在瓜田,怎么回事你们都找他,发生什么事了?”小娘子察觉有事情发生,瞧着南鑫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信息。   “看来你也不知道,近日咱们戈壁滩的西瓜遇到瓶颈了,大都卖不出去,长在瓜田怕烂了,摘到家里怕坏了,大家都困惑找不到方法。只有你们家瓜田里的西瓜,一点不剩全都卖了出去。”南鑫摇头苦笑,他也是家中堆了西瓜无处卖,地里西瓜熟了摘了没地方放。   “别着急,先去问问看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她还真是不知。不管是家中事情、或者瓜田之事都不用她插手,不知道也是自然。   南鑫点头,“那我先去瓜田看看。”   刚摘下的西瓜被冯老三商队拉走,顾南城被村民困在中间,左右走不开。   “南城,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家挣钱,咱们都是从你那里得来的西瓜苗开始种的,不能眼看着西瓜在田地里坏掉,你也给我们想想办法。”村子中跟着一起种瓜的农民说道。   他们是眼红了,同样的西瓜顾家挣钱而他们赔钱,顾家都那么有钱了,还不说帮帮大家。   他冷眼瞧着围住他的村民,“帮大家是好心,不帮的话也是本分,我并未欠大家什么。这西瓜你们种也可不种也罢,总归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这西瓜不都是从你手中来的。”他们自知想法有点不通顺,却没仔细去想,只见顾南城家西瓜卖出去换了钱,他们眼皮浅的心中不爽了。   “从我手中来的,那我是不是得必须收走你们的西瓜?这样的做也不是不可以,你们把西瓜以最低的价格卖给我,我去找通道去卖。或者你们就让西瓜烂在瓜田里面。”   这些人手中的西瓜为何卖不出去?一是他们懒,二是他们不动脑子,最后,他们只会把责任往外推,自家田地种的西瓜要去想方法换钱,不是在这里埋怨。   顾南城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再说话。他们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想挣大钱又想不付出劳动。这等好事还真不多。   “哥,我跟着你做,我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你,你找人把那些西瓜拉走吧。”南鑫跑的匆忙,正大口喘息。刚才他说的那也是个方法,便宜卖出去总比堆在家里放坏强。   “你怎么回来了,你没出村卖西瓜去?”顾南城皱眉,若是以贱价卖的话,根本挣不到几个钱,他只是用话堵住村民的嘴,这小子过来搀和什么。   “出去跑了一圈,买西瓜的人没卖西瓜的多,我就回来了。”   顾南城没再问,西瓜的买卖情况他比谁都知道,现在行情不好,挣到钱的自然不多。   找人打发了身边村民,顾南城从中走出来,“我们先回家再说。你那瓜田现在怎么样了?”   “瓜秧子已经撤了,也没啥用。”   刘老大带着朱争和徐明聪把村民打发走,顾南城和南鑫才得以回家。   他们在门外说了一些话,顾南城交代不许再子墨面前说生意上的事。   南鑫听后一脸尴尬和懊恼,“我去瓜田找你的时候,把事情给嫂子说了一遍,嫂子已经知道了瓜田的事情。”   “进去吧,下次再有事先来找我。”他叮嘱说道。   生意上的事情总归是事业,他不愿把事业和家庭混合在一起,没必要让家中人担心。   他们进去,是小娘子开的门,脸色带笑瞧着他们。   “子墨笑的这般开心,家中发生好事情了?”   “当然有好事情,南鑫不是说家中西瓜已经全部卖掉,我让荷香做了饭菜给大家加餐,正巧南鑫也在,一起坐在吃饭。”   “嫂子家的饭菜真香。”他闻着香味鼻子动了动,心中有点感伤,要是荷香是他媳妇就好了,即使整块田的西瓜都坏掉,他也不在乎。   偏生现在媳妇娶不着,西瓜还卖不出去。真是糟心,不过一想到接下来吃到的饭菜、见到的人那精神力又上来了。   夏天端出一盘西瓜,顾家十几亩瓜田,她也是吃了好几年的西瓜,却怎么都吃不够。端出一盘,夏天和清哥自个拿了一块,安然索性趴在桌子上吃,倒是温馨和睦。   荷香端好饭菜,大家就坐餐桌前。   偏逢这时外门又被敲响。   “小姐别起,我去看看,咱们家好生热闹,这一天之内被敲了好几次大门。”荷香笑着说道,步伐走的快速。   子墨坐下,给他们放好碗筷,“大家开始吃饭吧,记得不许浪费。”这话主要是对夏天和安然说的,这两个丫头嘴巴挑的时候,碗中能剩大半食物。   顾南城看着她轻声说道,“不碍事,我帮她们吃。”   “你就是惯着她们。”她笑着摇头。   他很好,唯一的不好的便是惯着夏天和安然。当然她也明白,顾南城对家中的女性格外的体贴。   夏天听到眼神颇为得意,“爹爹对我最好了。”   “爹爹对我也好。”安然跟着夏天学话。   两个丫头显然是餐桌上的开心果,顾南城自然开心了,他得了两个暖心小棉袄。一想到夏天长大之后要嫁人,眼神变得深沉反感。   瞧着夏天看了片刻,又盯着安然看。安然最小,长得最像子墨,不管安然将来嫁给谁,他都会有种“小媳妇”嫁给了别人的感觉,极其不爽。   子墨则是看着他,见他眼睛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眼神又极其低沉。   她心中明白,他肯定想要一个男孩,她、也想了很多。   刚出去的荷香立刻跑了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担忧,走过去并未到子墨身边,而是靠近顾南城低声对他说道,“姑爷,是夫人他们过来了,你看……。”   “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吃饭。”   好在他们这次并没坐在一起,南城和南鑫坐在一侧,子墨则是照看着安然,没听到荷香对他说的话。   小娘子抬头,“外面来的是谁?直接进来不就成了。”   “小姐,你先等着,让姑爷出去看看。你看安然都吃到身上了,你快帮忙整理一下。”   以往荷香看到必定快速帮安然擦掉,今儿却出奇的想让子墨去做。   她站在院子中,眼神着急而迫切。   子墨注意力放在了安然身上,她才放心。反而是一直关心荷香的南鑫瞧着有别怪异,眼神跟着往外瞧。   顾南城和荷香一起出去的,打开门出去便关上了,院子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姑爷,莲香在前面。”荷香轻声说了句。   “可知他们过来作何?”顾南城眉头皱的厉害,刚从京城出来,她却阴魂不散的跟到这里。   荷香没说,莲香便快速走了过来,见到顾南城本是端着一派客气,在看到他脸上的黑色,也不敢轻举说话,低声喊了句,“姑爷……。”接着又说,“夫人从京城过来,一路辛苦在车上睡着了,看现在能进家门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毫无底气。她深知,夫人从侯爷府出来或许今后便不愿再回去,那留在这里的话,唯一靠的只有小姐,而小姐不过是顾家的媳妇,自然是姑爷最大。   “进去吧……。”   子墨的姐姐他不好说辞。对于莲香巨大的转变他看的真切,不似之前来的时候那般高傲不屑,反而带了恭敬和讨好之嫌。   “多谢姑爷,夫人心中一直惦记小姐。一路上赶来耗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外面战争爆发,夫人也是冒着危险前来,好在终于到地方了,今后便能安生了。”她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   顾南城直觉聒噪,伸手推开房门,先让他们进去,看他们此行目的再做决定,若还是像上一次那般带子墨离开,他会不择手段赶她们离开。   他放行让他们进去,荷香却着急上了,左右又不敢问他,姑爷是家中主子爷。而外面的却是之前的主子,两者之间她不敢得罪任何,心中却不想让子墨再离开,可是纠结了一会儿。   马车渐渐进了院子,子墨发现异常,让安然吃饭她起身过来,“这是?”   “小姐啊,是夫人过来了,夫人甚是想念小姐便直接过来,打算和小姐生活在一起。”   “和我生活在一起?姐姐是侯爷府的当家夫人,若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应该不成吧!   莲香还在再说,马车里面却响起一阵带着疲惫的声音。   “可是到了墨儿那里?”   “夫人您醒了,到了,终于到小姐宅院,您赶紧下来走动一下。”   里面之人轻声嗯了一下,莲香快速扶着从里面出来。   子墨和顾南城、南鑫、荷香站在原地,看着马车……。   夏天和安然、清哥也在一边瞧着,像是几人在看一场大戏。   林子晴从里面出来,瞧见子墨一眼便认出来了,脱开莲香扶着的手。   “五丫头,多少年没见到你了,现在都长这般大了,要是爹娘见到你肯定认不出来了。”她毫无违和感,拉住子墨的手面色带着喜悦,笑容很真。   “姐姐?”小娘子愣住,这个姐姐好生不同,和之前的说话语气、神情似乎改变不少。   她转头看向莲香,眼神询问。   莲香离开了低下头,也不出声。   “五丫头长大了,姐姐是不是都老了,我总觉着才刚和五丫头分开不久呢。”她说着看向莲香,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莲香立刻出声回答,“夫人不老,和小姐一样年轻。”   逗的林子晴一阵轻笑。   子墨确实不解,之前的姐姐可不是这般爱笑,笑是会笑,不过轻轻浅浅的笑,让人看着是笑,拿身尊贵的气势却不减。   说了一些话,她神情疲惫。子墨赶紧嘱咐她去休息,而林子晴也不推辞,笑着说好。   安抚好林子晴,子墨从三层小楼里出来。   眼神却盯在莲香身上,“说吧,到底侯爷府出了什么事?”姐姐的不同她明显感觉出来。   “没什么,是夫人想念小姐便从京城赶来,正巧夫人身子不适,在这里也能养养病。”   “说真话,不说的你就走吧。”她开口依旧淡淡,语气里却带着威胁。   第一次莲香害怕起来她,哆哆嗦嗦,“小姐,奴婢说的句句真话。”   “我是看着好说话,但不代表别人可以骗我,要么说实话,要么直接出去。”   “小姐……。”   子墨不理她的恳求,莲香转头拉住荷香,“荷香姐姐,你帮我求求小姐,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得在夫人身边照顾,夫人生病了,一场大病之后什么都忘了,唯独记着小姐。”   “还在说谎,姐姐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会病?侯爷府中养着大夫,有何种病不能及时医治?”   ------题外话------   晚上有时间再来一更,么么哒各位小主子们!   ☆、022 得一处安稳   莲香犹豫一下,低声说道,“小姐可还记得,您在侯爷府流掉的那个孩子,是被人下了药。而那药本是下给夫人的,夫人那天正巧吃了金丝血燕窝,觉着味道不错,便说让厨房给小姐准备一份。   就是那份燕窝里面被下了药,是藏红花。夫人后来得知便处置了三房姨太太,小姐离开后,夫人便被侯爷禁足,撤了所有管权。夫人抑郁成疾,府中大夫被人故意调走,夫人的病便是硬拖成这般的。”   莲香说出这些一面是想得到大家的同情,还有把之前的问题详细说出。   荷香听后侧重点关心的则是子墨,眼神带着怜惜和心疼,“小姐,那时在侯爷府、定是委屈极了……。”   如她猜测一般,当时的子墨是委屈又孤单。但那时已经过去了,子墨面色一刹那的闪神,想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不能说毫无感觉,那种疼痛和生下一个孩子一样,记忆尤深。   顾南城看着他眼神带了愧疚和疼惜。   莲香的话未等到印证,子墨便没再说赶她离开的说辞。林子晴和莲香留下,驾着送她们过来的小厮不做停留,暂时休息之后便回去了。   前半夜,子墨睡的极其不稳,在床上来回转动,眼睛闭着却睡不着,旁边房子里的姐姐已经休息,她还是难以安心。   顾南城陪着她并未睡着,见她抓向他,两人面对躺着,他倏然睁开眼睛,“子墨,你睡不着?”   “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失眠了,第一次为想一件事情而失眠。她心中明白是为何,却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想怎么做?我陪你出去走走?”他试探性的问,小娘子睡不着他自然无法安心入眠。   “不出去,我想、不如我们再生个孩子吧,安然和夏天也长大了……。”她面色带红、羞涩矜持,这样的话不应该是她说出口的。   未等她继续说完,他已经转身欺身而上,压在小娘子身上,“别说话,我早就等着你这句话。若再有孩子我定然护着你们安然无恙。”   她没说话便被封住口,子墨昂头挺起身子,点头应道,一言不发。   小娘子说要孩子了,他怎么可能会辜负这良辰美景,自然是热情似火,缠绵整晚。   翌日清晨,子墨和顾南城一起从主卧出来,面色带着笑意,看来昨晚睡的极为不错。   林子晴牵着安然的手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玩耍,见她时而欢喜的抱起夏天去抓葡萄,看她气色不错,脸上未擦胭脂水粉,虽然看着光泽不足,精神倒是饱满。   子墨走了过去笑着问好,“姐姐,今儿起的好早啊。”   “五丫头啊,你看这小娃娃和你长得真像,我抱着她和抱着你小时候一样。”林子晴说着抱起安然,小小的身子在她怀中,非常温馨时刻。   “是啊,大家都说安然和我长得极其想象。姐姐我们过去坐,荷香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不急,我再陪小丫头玩一会儿。”她真的喜欢安然,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知从哪里来,却抱着不撒手。   莲香跟在她们身边,脸色露出几分尴尬笑意,“小姐,夫人很喜欢安然小姐,不如让安然小姐跟在夫人身边可好,奴婢在身边看着定会好好照顾好安然小姐。”   看的出来莲香对她的尊重,子墨也没说不行。她不懂姐姐为何会这边喜欢安然,却明白一点,姐姐可能把安然当成她小时候,抱着她或许能减轻一些自责。   莲香感激的看着子墨,“小姐放心,今后我定会和荷香姐姐一样,侍候好小姐和夫人。”   “不用这般,荷香在我们家也是当孩子们的姑姑。”   她本就没把荷香当成下人,但莲香就不同了,这个丫头心高气傲不像是那种死心塌地为人卖命之人。   早饭是荷香准备的,顾南城吃过之后去了瓜田,他得先去瓜田之后还要去镇上看看,今年的干货现在必须提前准备,怕到时候大家忙的不可开交。   子墨想着在家中无事,便跟着他一起过去。莲香吃过早饭把厨房收拾了干净,看到院子一直抱着安然的夫人心生奇异。   “夫人,既然这般喜欢安然小姐,咱们再要一个姑娘不好吗?”   她这话问的奇怪,荷香正巧听在耳中。   “我不要了,我只要安然这丫头就成。”林子晴轻笑说道,眼神瞧着小丫头没了狠戾,增了几分淡然和柔情。   “是啊,夫人现在再生孩子的话怕身体吃不消。”荷香诚恳说道,毕竟她之前也是夫人身边的丫头,现在见她成了这般,心中自然是怜悯多了一些。   “荷香姐姐你不懂,夫人或许生下一个孩子,这病就好了,我现在看着夫人这般无所求、无所要,任由那妾室在侯爷府为所欲为,我是心疼又无可奈何。”   莲香甚是无奈,她私心里希望夫人能好起来,重振精神,解决侯爷府那些不入流的妾室。   “夫人现在很开心,想那些事情做什么。像小姐说的这般,活在当下,乐的逍遥自在。”   “荷香,你要清楚一点,夫人和小姐不同,小姐只需在家相夫教子便可安稳一生,可夫人不同,她身上的使命是整个侯爷府,即使侯爷说了不许夫人在管府中事情,那岂能说不管就不管。   两个公子的事情还要夫人亲自去管。府中有谁能接替当家主母的事情,大公子婚事在即,定是需要夫人回去,我只想夫人散散心能赶紧好了,我们才能尽快回去。”   莲香不敢在主子面前说,却在荷香面前说了心里话。她私心里希望林子晴能尽快好起来,最好能自己说要回去,可现在,见夫人满心尽是安然小姐,短期之内回去,绝对不可能。   “身不由己。”荷香淡淡说了一句,点透了侯爷府的生存法则。   看过瓜田,让瓜农们开始撤掉瓜秧子,准备接下里的事情。   刘老大和李林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两个是这些长工里面呆的时间最长,懂的也多了,跟在顾南城身边听他吩咐办事。   “东家,咱们把瓜秧子扯掉之后,空地上是种麦子还是如何?”   “种白菜,我去镇上找当季的蔬菜种子,你们只管好好的种植。还有,葵花田的事情交代清楚,安排人去看,即将成熟的葵花别被人糟践了。”   他知道村民种有些人的心思,见到他们挣钱便会效仿,但那炒瓜子的方法是效仿不来的。   他若想帮助村民也定能做到,只是现在不想去做大。他怕今后事情做大了,没有时间却陪小娘子和孩子们。   从瓜田直接出发去镇上,子墨跟在一起。夏天早早的便去镇上,今日盘点的事情需要她去做账簿核对,早上是马东驾车来接的。   到了镇上街道,子墨贪恋那份热闹人气下了车来回走动,顾南城牵着马车跟在她身边。   一左一右走着,小娘子在他左边,眼神时不时的看着街道的两边。   “镇子上一直很热闹,倒是很难得。”   “是啊,这里是重要的关卡,来回走动的多是商旅,因此镇上也看着繁华和热闹。”   “看着人多热闹,但感觉还不够繁华,若能做到繁华商业街就好了,那时候才会更热闹。”她心思不同于古代人,古代的街市看着再热闹不过是市井小民来回流通,而贵族和商贾富豪不曾往这边走动。   她轻声突兀的笑出声了,顾南城疑惑的看着她,“子墨是笑这镇上的街市还是笑其他?”   “我笑我想的太多了,这里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她把这里的古代商业街和现代的商业街相对比,一种轻嘲的自笑。   “你想的是什么,不妨对我说说看,万一能改变呢。”她的想法总是让人生出很多主意,他乐意去听。   “你真的想听……。”她偏头望着他轻笑。   “说吧,我自然是想听。”   “我想、回家之后我做个结构图给你,仅供参考罢了。”她说完衍射直挂着瞧着他,并未主意街道中间赶的仓促的马车。   小娘子身子靠近马车猛地一带,直接摔倒在地,顾南城立刻扶住她。   “子墨,有没有事情,让我看看……。”   “没事,可能是马车刚才碰到了一些。”她瞧着远处疾走的马车,并不在意。   顾南城却看的出神,那马车是官车,上面带着铃铛自然是女人的软轿。   民不与官斗,他心中却忍不下,“子墨,你说,我若为官那该如何?”   “你若为官,我们可能会少很多的相处时间吧,你想当官吗?”她抬头问他。   “你呢?你想让我为官吗?我若为官的话,顾家至少没人敢欺负得了。”   “若你只是为了不被人欺负而去当官,不如不做,那样你会很不开心,我们的生活可能会发生改变。不过你若真的想做官的话,我自然支持你。”   她语气轻轻缓缓,带着认真。认真的眼眸里更多的一种困惑,真心的想,她觉着眼前的生活刚刚好,做点生意挣些钱过着小日子,不必勾心斗角活的自在轻松。   “我从你话中听到的是,不想我做官是吗?我只怕现在毫无权势,委屈了你和孩子们。”   “不委屈,我觉着很好,将来夏天和安然也不许说你一分一毫。”她语气说的很严肃。   他却被她的小严肃带来了感动,她护着他的心他明白。   刚到铺子,见到夏天正打着算盘细数之前的账簿。见他们进来点点头也不出声,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   “看夏天好认真的表情,见到我们都不打招呼。”她走进坐下,马东端了茶水过来。   “少掌柜是个厉害的,我之前做错了一个单子,少东家一会儿便算对了。”马东站在一边,把之前账簿的汇总拿来放在桌子上。   顾南城点头拿起账簿看了一些,放下,“这些账簿夏天做的极好。近日开始收取干货,只要是干货都收。”   “东家的意思是?”马东有些不明白的问。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讲,干货肯定是捡了卖的好的收取,今年这是要全部收。   “今年会再开两家商铺,做好储备货物的准备。”   “原来如此,是、是,我立刻吩咐下去。”马东显得比他们还要高兴,坡着腿往外走。   子墨瞧着走开的马东,“他的腿怎么会伤那么严重。”   “不用管他,只要在顾家铺子当然不会亏待了他。”他以为小娘子是对马东的腿生了愧疚。   其实不然,她只记得,当初被姐姐的人带走时,马东并未多加阻止,只是在跟着的时候被莲香找人喝退下去,伤的话、也不该那么严重。   谁在这场事情中说了慌?   夏天盘算好之后,顾南城带着她和小娘子一起出去,他有心想教夏天做事,比如如何挑选好的商铺。   三人从前街一直往外走,直到除了第三条巷弄。来到一家宅院中,顾南城指着那处宅子问夏天。   “你看这处宅子,若我们买下来你说是好还是坏?”   “爹爹的好和坏事什么意思?我不懂。”她是个孩子根本不能懂那么深奥的问题。   “好的意思,我们买下之后转手卖出去就能挣钱,坏的话赔钱?”   “赔钱的事情肯定不能做,那为何还要买?”夏天皱眉不懂爹爹的话。   “夏天,你爹爹意思是,若是我们买下之后,如何在卖的时候不赔钱,你说说看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这样啊,若是我们一家住进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赔钱还是赚钱,但若是做成商铺的话,肯定能挣钱。”她心思简单,却又不简单。   “为何说做成商铺肯定能挣钱。”问话的不是顾南城反而成了子墨。   “因为我们家本来就挣钱啊,从开铺子以来,我盘算的账簿没有不挣钱,即使挣得少那也是挣钱啊。”   “你说错了,挣的钱在百分之一之下都是赔钱。生意不能仅挣到一些小钱就窃窃自喜,你应该确定一个目标,或许现在完不成,但迟早有天能完成。”说话的是顾南城。他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他说的话太深奥怕夏天不理解,反而增加量她的困惑。   “嗯,我懂了。爹爹,那我们真的买下这个宅院吗?”她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你说买还是不买。买下的话我们如何做?”   “你问的问题太深奥了,这个问题让人一个专门做策划的人也不定能做出来。”子墨拉住他的衣服把注意力拉到她这边来。这个男人太为难孩子了,夏天那么小怎么可能回答的出来。   “那子墨你来回答。”他轻笑把问题抛给了子墨。   “我啊,不如买下来我们打造一个商城,你看如何?”   “商城?倒是新颖,这个想法很不错。”他心中暗暗记住,心中一阵较量,这里距离前面三条街仅仅百十米的距离,若是他把这条街买下,将来卖的东西可就全部是顾家出品。   不过,他暂时不会做那么大,事情需要慢慢来,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找了地方,三人坐下吃了个便饭。夏天小脑袋在想着之前的问题,始终想的不太懂。   偏头靠近子墨,把头压在她的胳膊上,“娘,为何你懂的问题,我却要想很久才能想明白?”   “这个问题,其一,你年纪小懂的不多也是正常,其二,你读的书还远远不够。”她不会糊弄孩子,把事情给夏天讲的清清楚楚。   “可是,我根本没有去学堂的机会啊,我也好想上学的,都没有女子学堂。”她皱眉小脸尽是苦涩。   子墨笑笑摸着她的头,“一切都会有的,相信你爹爹他能做到。”她看向顾南城,这个问题还是他来解决比较好。   “我能做到?什么事情我能做的到。”刚把菜点完,顾南城瞧着她们母女问。   “爹爹,我们家要不要开办一个女子学堂,我也想上学堂。”   “好,我的女儿将来都是要进学堂的。”夏天没进过学堂也没请过私塾。他现在才想起,这个女儿好像不曾正儿八经的学习过,他却在生意对她十分苛刻,有点不合理。   镇上的那处宅子终究是买下了,不过要重新改造一番。   三日之后,顾南城拿着镇上宅院的地契回到家中。看到小娘子正和她姐姐说着笑着,非常轻松自在。   “姑爷回来了,赶紧休息一下,我煮了汤圆你尝一碗。”莲香讨好的看着他,说着便要去厨房盛。   “不必,她们在做什么?”   “小姐和夫人偏要一起做葡萄酒,不懂那葡萄酒是个什么东西,但见她们玩的挺开心。”莲香恭敬站在原地。   他没回应,直接进屋去了。小娘子被别人霸占他有些郁闷。回到屋里,刚到书桌旁,便见到一张构造图,甚是清晰的放在桌面上。   他一扫刚才的阴霾情绪,拿着纸张上的构造图,小娘子做出的构造图竟然和她做的画一般,看着真实无差像是一栋建造好的商城。这个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商城了,若真的按照图纸上的建成,那必将成为一座伟大的建筑。   他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大打开门对外喊道,“子墨,进来一下。”   “哦,好。”她忙着把手上的葡萄粒放下。   “五丫头去忙,我和清哥来做这个,你不是说压碎了密封起来,这个我们会。”林子晴不看她,正一点点的往大肚子酒翁里塞葡萄。   手掌沾着紫色的葡萄汁,脸上平静,若是之前,她根本不会去做这等降低身份之事。   ------题外话------   得一处暂时安稳,姐姐生活不易,她会格外珍惜此刻时光。   ☆、023 好吃不过饺子   子墨一进房间便被身后之人关门抱住。   “你这是?”她奇异的眼光瞧着他,这等大胆的动作倒是不常见,再说外面还有人。   “你做这个构造图真的很棒,你是怎么想到的?”他难以平复心中激动,手掌禁锢身边女人不松。   “脑子想到的,先放开我,你找我来说什么?”她表现出来的神情太淡然了。   “找你来就是说这个事情,你坐下来我们详细谈一下,如何做?前期设备怎么做?”他像是极力拉拢她一起下水的意思。   子墨仰头,两人之间有身高差,每次他低首看她,她得仰头才能和他面对面。   “前期后期不都是你来做的?我要陪着孩子,不想掺和。”   话很中肯,她有事情做,家里陪着孩子,读书教导,或许还要给夏天做一些管理方便的培训,她是这样想的,并未对顾南城说。   “你设计的东西不想参与进去?”他反倒觉着奇怪,构造出来这个东西的人难道没一点热情。   小娘子摇摇头,“不想,有你在就好了。”   她就是这样淡然,不管不顾,语气轻缓不急躁,在她面前再大的怒气都没用,她只用是冷眼旁观,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其实他知道,她关心呵护的人和事很多。   罢了,随她去,“好,我自己来,但有什么问题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他话留一半。   “我自然帮忙,你和我还区分很清楚吗?”她竟然反声呛了一句。   “不分、不分。”哪里敢分。   镇上构造图已经做好,剩下的扁丝找人实工开始建造。   小娘子果真是淡然如菊,在家中和姐姐喝喝茶聊聊天,玩的身世愉悦。   林子晴精神很好,和子墨一起,两人坐在摇椅上面,轻轻缓缓的摇动,摇椅中间放着一个圆木桌,上面放着泡着的茶水。   荷香坐在子墨身边缝制衣服,手巧灵动,针线穿梭。莲香则是站在林子晴身边,时刻候着。   子墨歪头瞧了下荷香,“今儿这衣服应该能完成吧。”   “能,我还在想,要不要给小姐缝制一件,之前那冯老三不是送了咱们一张皮子,用来缝制衣服正好。”   “不用,我不急着穿,不如你缝制好了给姐姐,我看那皮子也是极好。”她说着偏头看向林子晴。   “五丫头心中惦念着我甚好,姐姐家里有衣服不缺穿,你自个留着。”她乐的舒服,躺在摇椅上,面色朝上也不怕太阳的晒。   莲香瞧了下荷香,心中轻哼,低首说道,“夫人在京城有五六间铺子,光卖衣服首饰的都三间。”   她是不会缝制衣服也讨不了好,但就是看不惯荷香的讨巧,仿佛在说她什么事都会似的。   这才刚说到此,门外边有人在喊,荷香姑娘。真真是打了莲香的脸,刚想着她只会讨巧,外面便有人来找荷香帮忙。   荷香放下手中针线小跑出去,“唤我何事?”   “姑爷说的,让荷香姑娘和我去一趟镇上,说是瓜子炒货的事情需要荷香姑娘帮忙,我牵了驴车你坐上一起过去。”   来人是瓜田的赵强,人老实厚重倒是个可靠的,在古田做活的时间也长了。   “成,你先等我一下,我去里面对小姐说一声。”这一过去午饭时间可能回不来,她得交代好了。   赵强在外面等着,荷香进去,悄声说了句,“小姐,姑爷那边有些事情我出镇上看看,午饭时间前我尽可能赶回来。”   “不用,你先忙事情,午饭我来做。”她面色正常的说道。   “小姐,你还是别做了,让莲香帮下忙便可以了。”她怕小姐做饭会把厨房烧了。   总共没多少事情,荷香离开子墨和林子晴说了些话,聊的都是关于京城事情。   莲香在旁边穿插着讲了许多事情,无外乎是京城的繁华和热闹,这里终究是小地方,略显荒芜和寂寥。   “京城很好,人心也险。”林子晴淡淡来了句,闭着眼睛享受日光晒,肤色被晒的红润,显得健康了不少。   “姐姐在这里呆的开心,便多住一些时日。”   “五丫头,若是姐姐留下不走,你说可好?”她猛地起身,睁眼认真看着子墨,眼神认真,显然没之前的轻笑。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可以用任何的情绪来伪装自己,必须用笑去掩饰。若那人掩饰的过甚,或许真的没人看的出来。   被林子晴的话问到了,子墨抿嘴笑道,“姐姐又在说笑,侯爷府中还有两个公子,岂能说不回就不回的。姐姐若是不回去,那湛儿和陵儿该如何?”   林子晴淡笑无语,心中却感失落,回去又如何,高陵的婚事早就被定下了,高湛的婚事老夫人做主,她根本抗衡不了。   两人之间气氛突然低沉,莲香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哎呀,我忘了还有件东西给给小姐呢,夫人和小姐先聊着,我去屋里拿。”   林子晴这才出声,却是看向了子墨,“莲香这丫头不如荷香稳重,倒也觉着可趣。”   “是啊,都是极好的。”她扬声笑着说道。   莲香拿来的东西竟然是子墨落在侯府的御赐马甲,她也不起身,直接让莲香放在主卧的客厅。   等莲香从屋里出来,又说了些话,她去准备午饭。   午饭准备之前,安然和夏天从门外进来,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跑的颠颠。   后面准是清哥。子墨想着,起身便瞧见清哥进来。   “你们今天做了什么?肚子饿才回家的吧。”   “娘,我带着妹妹去奶奶家了,叔叔不在家奶奶腿疼走不动,我和清哥两人帮的。”夏天头发上带了汗湿,笑脸红彤彤。   “奶奶她怎么了?”   “奶奶的身子不能动了,腿还疼的厉害,我和清哥俩人扶着她到床上的。”   子墨倒是不知,顾李氏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之前只是听说她腿脚不太灵便,不能多走路,现在这情况,她犹豫着是否过去看看。   夏天进去带着安然趴在桌子上,清哥从厨房拿了东西给她们两个吃。林子晴见到安然心中欢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着,让莲香又拿了点心过来。   犹豫之后,子墨还是去了顾家老宅,让夏天跟着一起去,清哥和安然在家中。   到门口,子墨轻声问她,“你说奶奶一人在家,这大门怎么是敞开的?”   “我和清哥走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应该是叔叔回来了。”夏天说着推门往里面走。   刚走几步,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子墨感觉奇怪,脚下的步子走的快速。   “奶奶,你在家吗?我娘过来看了。”夏天站口便喊。   子墨说着提足往里面进,而这时,却从屋里走出俩人,窦氏和窦水灵。   子墨并未出声,但窦水灵却轻哼一声,拉着窦氏自顾离开。   她和夏天进去,便见顾李氏在床下躺着,身子趟的别扭,不像是被人推倒的。   “你还好吗?我和夏天扶你起来。”子墨说着底下身子,夏天也听话和她一起使力。   顾李氏从头到尾一直抹眼泪,也不说话。   把她扶到床上,子墨和夏天像两个举手无措的孩子。   顾李氏躺在床上,身子很难翻动,她的病很奇怪,整个身子有一半麻木毫无知觉,刚才见到窦氏她们过来翻腾找东西,气的她一直乱骂,她们不住手反而用恶毒语言攻击,她是气急,从船上往下爬想阻止,却摔了下来。   说也奇怪,摔下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感觉到疼痛。   她不愿理会子墨,却摆摆手让夏天过去,“乖孙来奶奶这儿,回来告诉你爹爹让他晚上过来一下。”   “好,奶奶要不要让我娘给你找大夫。”   “不用,你们回去吧,我没事。”   她不敢找子墨,之前她那么嫌弃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用。也害怕在开口求人的时候被狠狠说一通,她老了胆子也小了。   子墨面色尴尬,这老太太还是嫌弃她呢。   “那你先休息,回头让南城过来一趟。”   子墨想,要不要给老太太找个人伺候着,看她身子骨不爽利,家里没人,窦氏她们说不定还会再来。这事得说清楚了。   顾家新宅,安然说想吃饺子,刚把面切好,准备做面条的莲香立刻换了,马上开始包饺子。   林子晴真的极其宠溺这个孩子,见小丫头想吃,她也跟着下手。   莲香面色着急了,“夫人你这身子金贵,怎么能亲自下手。”   “怎么不行,安然肯定饿极了,我们赶紧做出来一些给她吃。”   “可、夫人您之前从来下过厨。”   “没下过厨不代表没学过,赶紧准备和面,把馅料给我调。”她手上动作快速而高雅,不显慌乱反而很从容。   她是标准的名门闺秀,根本无需动手,身边自有人候着。她还小的时候,见过她娘做饭,她娘说过,女人得学会做一两道菜,关键时候能体现出来女人的贤惠。   她也是那样想的,直到后来,她觉着,不管她会不会做菜和贤惠都没关系。疼你的人,不管你如何都好;厌恶你的人,做的再好也无用。   在侯爷府生活的十几年,她从未下过厨,更别提做一顿饭。她觉着没必要,男人身边跟着伺候的人多了,不在乎少她一个。   莲香把面粉弄好,林子晴手中的馅料也做好了。   几人搬着面团和馅料到外面的长桌上包饺子。那然小手抓弄,林子晴宠溺,也不管束。   子墨和夏天回来,见到的便是如此。   安然看到子墨,手中抓着面粉走了过去,“娘,吃饺子。”   “姐姐,你怎么下手了?这个我来吧。”她赶紧上前,不管怎么说她是客人,有些不合适。   “那你也过来包饺子,安然想吃,也不费事。”她笑着,巧手一捏,精致的饺子便包好了。   子墨瞧着无从下手,这个饺子咋包来着,她记得荷香像是教过她。   林子晴手速很快,子墨这边一个没弄好,她已经包了三五个。她自知比不上她了,“姐姐也学过厨艺,包的饺子真好看。”   “不曾学过,刚才还不成样子,现在顺手就好了。这是你包的饺子?”林子晴笑着说道,眼神已转瞧着她手中的东西。   小娘子尴尬了,点头,“是啊,包成了……。”   包成了?林子晴瞧着笑了起来,“你这个饺子包的真圆润。”   圆圆的像个包子,她想,这些格格不入饺子另外放到一边好了。   她自知不是包饺子的料,悻悻然没做多少便带着安然去换了衣服,只等厨房里的饺子算出来。   三盆饺子端了出来,先让孩子们,林子晴还在包,莲香也在烧火,明显感觉莲香那丫头面色黑了一些,包饺子可是很费功夫和时间。   镇上的的两家新铺子先开的,人手不足,便让荷香去帮忙,也教导一下大家如何做出美味的瓜子。   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荷香心中担心顾家新宅。   她已经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见到顾南城在旁边和新来的掌柜说话,她便等了许久。   这才,看时间太久了,才上前问道,“姑爷,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回去给小姐和夫人做饭。”   “几时了?”他说着往这边看了下。   荷香说了个时间。   “嗯,你先回去,我交代好手中的事也回去。”意思明显,做饭多做一些,他回去吃。   荷香没想那么多,以为姑爷这是让她带给小姐的话,点头应了声。外面是赵强的驴车,她坐上便往回赶。   顾南城找了三个人,一个是负责新商铺的掌柜,另外两个是负责商城建造的建造事情。   “东家交代的事情我们明白了,这事要从什么时候开始?”   “五日后吧,在开工之前给大家准备一些好吃好喝的食物,这个钱我这里出。等商城竣工,工钱会一次结清。”   这些工人是他单独找来的,详细的事情已经谈好,剩下的事情交代清楚省的麻烦。   两人听完点头出去,预期押金还未付,他们想,这东家肯定会在开工之前给,不然他们也没心思去做,东家交代的事情足够详细,他们也放心。   新来的掌柜是个女人,中年妇人,看着不错做事也爽快,是徐丰介绍来的,只说之前认识的人,倒没仔细问。   “刚才说的可是记住了?不懂得话去问徐丰也成。”   “有何不懂,东家说的我都记住了,东家只管放心。”她说话粗狂,语气很大,和北方汉子无差。   顾南城点头,着实不喜欢这等大嗓门之人,“两家新铺子,先交给你打理。”   那妇人点点头,顾南城出门离开。   热气腾腾的饺子全部放到桌子上了,荷香进来让林子晴和莲香出去歇着,她一个人把剩下的饺子全煮了。   把饺子端在桌子上,荷香到子墨面前,“我看厨房还剩下一些饺子,不如给姑爷留着,姑爷说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剩下的饺子有些是我包的,卖相不好,不如再包一些吧。”她觉着那饺子还是拿不出去手。   “我想姑爷应该不嫌弃,要是小姐说包,我现在就再包一些。”   “我和你一起去包,我刚才也吃了几个,现在不饿。”她把手中的醋放下。   别说,莲香人看着不和善,这做出的调料还是不错,里面放了蒜和葱姜沫,调出来的酱汁也好,她吃了好几个饺子。   她们进去在厨房先包了二十几个出来,刚放在竹板上,顾南城便推门进来了。   荷香出去回了声好,“姑爷,小姐今天包的饺子,我马上煮了。”   子墨从厨房露出头,顾南城拴好马直接进去。   “荷香先出去吧,这饺子让子墨煮。”他看着小娘子跃跃欲试,想伸手搅动饺子。   “小姐、”荷香喊了一声,瞧着姑爷看小姐的眼神,便把勺子给了子墨,“姑爷照看好了,我怕烫着小姐。”   厨房里面空地很大,俩人站在一起,锅灶里面烧着木柴,火不大不小刚刚好,荷香事先做好的。   “这饺子都是你包的?”他看着她问。   “不是,外面吃的是姐姐包的,这个锅里下的是荷香包的,我包的饺子在那里,看着太丑。”她伸手指着旁出,那竹板上剩下的有十个看着奇形怪状。   “包的还成,一起下了,我吃。”他伸手抓起,一下全部放到锅里。   “你、这个饺子都快熟了,你还乱放。”   “怎么不能乱放,你包的也是饺子,不能看着丑就差别对待。难道你也是以貌取人。”   这怎么和以貌取人扯上关系了,子墨低首不语,看着饺子在锅里打滚翻腾。只等滚了三次,她赶紧去拿盘子,顾南城却接住勺子轻搅,“先等一些,里面不熟。”   “你怎么知道?荷香说滚三次就成了。”   “看颜色就不熟,再等等。”他说着往锅里放了一些冷水,继续煮着,“你怎么不问问我铺子里的事?商城我已经让人做了,过几天一起过去看看,快要动工了,明年秋收前应该能完工。”   “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好,也不多问。”她瞧着锅里的饺子,并未看他。   “嗯,你倒是信任我。近日身体如何?”   他问的突然,子墨不解抬眸看他,想了一下才明白,兴许是问她有没有孩子的事。   她摇摇头,“还好。”   ------题外话------   今日吃饺子,别忘了啊。立冬的呢!正巧写到这里了,给各位宝贝儿们提醒一下哈!   ☆、024 农家乐   秋收在即,顾南城却忙了起来,商城的事情需要他满处去跑,各种构造都要经过他的指导,才敢确定去做。   瓜田的秧苗已经全部拔掉,种上了萝卜和白菜等秋收应景蔬菜,长势极好,各种蔬菜的种子都种了不少,不知道顾南城的想法是如何,蔬菜还在瓜田里面种着并未拔出。   清早,小娘子刚醒未起,顾南城已经穿戴整齐,刚转身瞧见她。   “醒来了,再多睡一会儿,安然不来扰你倒也清闲。”   “嗯,我对你说的事可记住了,去老宅看看,别再忘了。”她点头叮嘱,声音带着睡意软绵。   “晚上再过去,这几日一直忙着,没想起来了。”   他并未把顾李氏的事情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一般的吵吵闹闹。再说,顾李氏现在还和窦氏有往来,他有些不喜,省的过去讨嫌。   “好,你现在要去镇上,夏天要跟着你一起去?”她问着,伸手推开被子要起来。   他凑近在她脸颊上落下深吻,“先等会儿再去,我是有事出去忙,你在家里不用起那么早。夏天等中午的时候再过去,不急。”他伸手把被子弄好,帮她盖上。   轻抚她散落在身前的头发,丝丝华顺,清早起来忙碌,少了和小娘子的温存,他觉着有点遗憾。   可外面的事情又着实需要他的来回走动。   这是他之前的顾虑,现在还是落在他身上了,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   他披上一件披风出去,林子晴和莲香已经出来,见到顾南城林子晴点头轻笑打了招呼。   顾南城面色温和,现在觉着这个姐姐顺眼多了,相处下来倒也温和。   莲香巧声喊了生姑爷,立在林子晴身边,“我瞧姑爷现在是越来越忙了。”   “嗯,总归是做了正事,墨儿今后的生活无虞,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去吧,和荷香一起把早饭准备好了。”   “是夫人。”   莲香张口想说什么,林子晴转身走的快,没给她说的机会。   打水清洗,她第一次觉着农家生活如此的安逸,和亲人生活在一起。应该就是这种欢喜的感觉,即使什么事都不用做,照样来的心安理得。   洗漱之后把水浇在土地上面,院子里的葵花并未剪下,现在正垂着头挂在向日葵杆子上,月亮盘一样的葵花。林子晴想,里面的瓜子应该是颗颗饱满。   子墨推门便看到了她,“姐姐起的真早。”   “五丫头睡的可好,起来洗漱。”她摆摆手打了水放在洗漱池边。   “姐姐,我自己来,哪里用的着你亲自来帮我打水。”   “怎么就不行了,你自小离开的早,我也没好好照顾你,现在有了机会做点事情没关系。”她把水放好,让子墨洗脸。   “那也不行,你是我姐姐,不应该这样。”她面上轻笑,现在的姐姐她也很喜欢。   今天阳光正好,早饭吃过之后时间还在,她们在院子呆着。   子墨却想去出去走动一下,看到林子晴逗弄安然,“姐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出去走走也极好。”   她手中牵着安然,面容轻柔的能滴出水来,如此这般柔情的林子晴倒显得子墨有点面瘫冷淡。   安然也喜欢这个姨母,小巧的姑娘跟在她身边不闹,安安静静。   夏天在院子里刚把外衫套上,这才小萝莉正确的打开方式,纯棉白色的衣袍,外面缝制一层蓬蓬的纺纱布,全是荷香手巧给她做成的衣服。   子墨偏头望着她,“夏天这身衣服真漂亮,是荷香姑姑给你做的。”   “娘,我知道荷香姑姑好意,可、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不适合啊?应该是给妹妹穿的吧?”   这种小女儿样式的衣服,她才不喜欢,她还是喜欢穿长裤和长袍布衫。   “这个衣服是给夏天做的,你穿着很好看。”她再次肯定的说。   “不行,我还是换一身吧,今后我的衣服全跟着爹爹的服饰一样做,不要再穿裙子了,麻烦。”夏天张口皱眉,小小英气的眉头蹙着,看起来真的不喜欢这样温柔巧巧的装扮。   “你爹爹把你惯坏了。”   在门外了等了一刻钟,出来的夏天,身上套着的便是一件长衣袍,头发竖起绑在后脑勺,前面高高竖起,不管从何处看,都是一个小少年,哪里是姑娘。   主意大的夏天也不听他们的劝告,完全按照她的想法来。   清哥时不时的去镇上医馆,并不是经常在家里。薛大夫说了不收清哥为徒,但清哥却一直喊薛大夫师父。再是冷漠的师父也挨不住他不停的叫着。   许良带着清哥一点点的分着药材。   “这个你可是看清楚了,这个是治疗清热解毒、这个是去除痢疾、这个是头疼发烧……。”   “我记住了。”清哥点头,有板有眼的认真学习。   “那你把这些药材分别放到药柜里面去。”   许良说完,眼睛往外瞧,他还要出去看看,顾家铺子里出的那个新的干活啥时候能卖?   薛颂从里面出来,手中拿了一张纸,“看什么呢?拿着这张纸,按照上所写去收药材回来。”   “师父,咱们都好几天没歇息了,我想出去看看。”许良苦哈哈的拿着纸张。心中则是埋怨,师父自个忙还拉着他一起,他想出去跑跑。   薛颂见多了世面能看不懂他的想法,“你这小子,定是皮子厚了欠打,赶紧去抓药。”   许良笑嘻嘻的跑开,他心中百转寻思,在收药材的时候或许可以去一趟顾家铺子,他倒是贪吃上瘾,吃了瓜子又想干果。   薛颂盯着他走开的背影,这小子跟在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让他出去历练一番,若一直在医馆里打杂看药材,他的医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自然没有接手医馆的能力。   直到外面没了人影,薛颂进入医馆,见清哥正站在高处往里面放药材。   “最近家中不忙了,你来这里也有一些时日。”   “不忙,我来五天了。”他顿了一下,算好到来的时间回答道。   “你这傻小子,顾家不缺你吃喝,你却偏生在这里做工。”   看小娘子对他的呵护,想必他在顾家生活的不错,虽说顾家小娘子生了两个丫头,那又如何,夫家对她好就成。连小娘子留下这个傻小子,顾家也没说任何。   他忍不住在想,这孩子莫不是真的是顾家小娘子的,只当是个瞎想罢了,他轻声笑了出来。   清哥把药材放好从高凳子上下来,“师父,我可能要回家一趟。我娘说了,我在师父这里呆够五天,可以回家休息两天,这样算是、算是劳逸结合。”   “又是你娘说的,你还真是个傻小子啊。好,回去吧。”   “现在不能回去,我等妹妹来接。”   薛颂瞧着他,这孩子真是傻的厉害,却也让人不忍去责备。他想,可能是因为他面相生的极为漂亮。   人对于美丽从来没有拒绝的理由。   同样的美丽,来自于大自然,林子晴目不转睛的看着田地里绿莹莹的苗,竟然生了几分惊愕和呆愣。   “这便是田地了?”   她想,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的绿色,之前只觉着家中的花国色天香。现在只道,花香过了之后所剩无几,倒是田地里面的庄稼,除了让人惊艳的绿色还有农民的收获。   “是啊,这些是萝卜,我也不清楚是什么萝卜,应该能生吃吧……。”她笑的羞涩,刘老大正在身边,她更不敢说出不专业的话语。   “东家夫人,这个是胡萝卜,东家从商人手中花了价钱买的;这个是白萝卜,味道也极好。我先拔出几个给大家尝尝。”   “好啊,刘伯你给我们竹篮子,我们自己来拔,你要是帮我们,倒是少了一份乐趣。”夏天觉着,拔萝卜只有拔的时候才有乐趣,只等被人做好了,她们直接去拿收获,显然不如自己来的高兴。   “少东家说的巧妙,我着就把小铲子和竹篮子拿来,夫人要是不愿下手,我便让人过来帮忙。”刘老大笑着说道,弯下去的身子和夏天平视,对少东家他是极其尊敬。   在尊敬之中透着一些被时代束缚压制的悲哀,即使顾家不曾压榨他们,他们依旧得毕恭毕敬的做好,不能在东家面前留下不好的一面。   林子晴转脸望向夏天,笑道,“莫不是你自个想玩才这样要求?”   “才不是,我觉着很好。我娘也说过,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我若想吃我自个动手,何须劳烦别人。再说,刘伯也是有事情要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岂不是浪费了时间。娘,我说的可对?”她说完看向子墨,讨巧的面容和笑嘻嘻的眼眸。   “对,夏天说的很对,我都没想到呢。”小娘子回答。她刚才听到夏天的一番说辞,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   农家乐未尝不可尝试一下。   听到子墨人肯定的回答,夏天才满意,小脸上尽是笑意却不带得意。   莲香再看夏天竟然生了几分敬意,这般小小年纪的姑娘,正是不懂事闹着要穿花衣服、打扮的年纪,她却想的这般多,真是了不得。   夏天和安然两个先往萝卜地里去,安然提着篮子在后面,夏天则是用小铲子挖萝卜。   荷香在她们身边跟着。   “小姐,这个萝卜缨子像是能吃,我闻着味道不错带着甜味。”荷香手中抓了几把,都是夏天刚才拔萝卜是拽掉的。   “应该能吃,瞧着不错,你收下放在篮子里,回去怎么做就看你的了。”萝卜缨子应给可以吃吧?   她却不知道这东西可是精贵的很,药用价格也极好。   夏天力气大,拔出的萝卜也不小。子墨看着好奇,走近瞧着一棵伸手要去拔,却见林子晴在外面站着。   “姐姐,你也过来,不是说好来玩的,拔几个萝卜也算是战利品。”   “小姐,夫人下田的话不合适……。”堂堂侯爷府的夫人岂能下田去拔萝卜。   “有何不可,总归是出来玩的。”林子晴也不矫情,顺手便去抓那萝卜缨子,像是玩上了似的。   几人一番战斗下来,拔出的胡萝卜尤为的多,白萝卜也有两棵。荷香也摘了两个茄子放在篮子里面,三个小篮子里面堆放满满的。   找了刘老大拿水洗了萝卜,几个手中握着半小节,脆脆甜甜,吃着像水果一般。   赵强驾着车在顾家新宅外面等了许久,敲门也没人应,心中着急。东家说中午的时间过来接少东家去镇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出来,是在是着急。   牵着驴车往瓜田那边去,他先过去问问,看刘哥是否知道东家夫人和少东家去了何处。   驴车刚走到路的中间,便瞧见前面走来一行人。   他离开上前,恭敬说道,“东家夫人,我听了东家的话,要接少东家去镇子上,现在已经过了许久,我们要马上过去。”   “好,那现在就一起去吧。我们也顺便逛逛买点东西给姐姐。”正是巧了,她本想回家便休息,这时来了驴车接夏天,那他们跟着一起去吧。   “成,先上车吧,我们尽快过去。”赵强立刻扶着夏天是上驴车。   这顶驴车专门用来接应夏天,里面装扮的倒是舒适。子墨和林子晴坐在里面也不显拥挤,可怜了,荷香和莲香坐不上,只能在家里等着。   “你们在家里休息,晚饭用这些食材做便好。”   荷香并未再说,莲香却不放心林子晴,“夫人我跟着比较好,在路上还能照顾一些。”   “不用,你和荷香留在家里。”她眼神变的严肃,看着莲香暗中施加了压力。   驴车驾的很快,颠簸是肯定会。   安然极少去到镇上,坐在驴车上还蔫蔫没精神,刚下了车立刻精神起来,牵着子墨的手,往前牵着跑。   林子晴跟在她们身后,眼神随着眼前的母女三人。她若有个姑娘该多好,肯定也会这样黏着她,她也不用担心过分投入到的感情会被人干扰。   两个儿子算是白生了,他们不属于她,他们是属于侯府的。   “姐姐你快些跟上,我们要去一趟医馆。”清哥还在医馆等着,夏天得去接他一下。   她点头,几步跟上她们。   医馆听着熟悉,她却没想那么多。   到了门口,她们在外面站着,夏天跑了进去。   推门大喊,“清哥,我来接你回家了,我们走吧。”   “妹妹等我。”   清哥走的快速,但也顾着礼貌,先对薛颂鞠躬示意,“师父,我先和妹妹离开,过了两日再来。”   “好,回去吧。”他摆摆手,面上带了些场面笑。对一个智障儿他不讨厌也没特别的在乎,他在乎的人还真的不多。   清哥推门出去,只听门再次关上才和夏天一起离开。   站在外面见接他的还有子墨,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娘,你也来接我了。”   “对啊,过来接清哥回去,我们走吧。”   坐在屋里的薛颂听到小娘子的声音,起身、犹豫片刻起身推门,瞧见的却是已经走开的身影。   一身素衣的林子晴他根本没看出来。   大家一起去了铺子,夏天照常查看铺子里的账簿。   子墨和林子晴在屋里坐了许久,真的无聊较多。   “夏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嗯,娘你若觉着无聊了,就和姨母出去逛逛,我让马叔给你们支钱。”   她抬头瞧着子墨和林子晴个,眼神成熟的不似个孩子。   林子晴对夏天其实并未放在心上,但现在发现她的认真和懂事,竟然生了几分佩服。   “不用你这孩子出钱给我们玩,我们只是逛逛。”   她的钱并未带在身上,全都是由莲香掌管。莲香不在身边,却是显得尤为尴尬,从未想过她在这小小的地方因为钱而困惑。   子墨拉住她的胳膊,轻声靠近,显得尤为亲昵而带着小窃喜,“我身边刚好有钱,买东西还绰绰有余。”   “五丫头,你……。”她那点钱,能有多少,但看到她笑的满足,她也笑了,“好,我们去买东西。”   姐妹两个,这一刻的心比任何时候走的都近。安然被她和林子晴牵在手中,三人出门闲逛。   镇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女人光顾?不过是一些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   兜兜转转许久,不见她有东西要买。   “姐姐,你不必为我省钱,想买什么都可以,这钱应该是够的。”这是顾南城放在她身上备用的钱,应该能够花。   “不是姐姐不花,实话告诉你,这衣服的款式和首饰,我瞧着毫无新意,买了不戴不如不买。”   “姐姐眼光定是极高、极好。”她抱起安然和林子晴平视,眼中噙着笑意。   “眼光极好不敢说,高倒是真的。见的衣服款式和首饰多了,自然就懂了。”   “姐姐,你说我若在这里开一家铺子,专门卖衣服如何?”   她自知,这话问的有些异常天开,不说她不愿去管,即使有,顾南城应该也不许她做,她能想到他会这样说:家中不缺你任何,何苦累着自己。   “极好,我帮你参谋,定能不错。”   “我说笑了,等夏天和安然长大再说吧,我现在没太多精力去管。”   ☆、025 顾李氏废了   顾南城到铺子之后,只瞧见夏天一人在打这算盘。   “你们两个在这里,怎么不见你娘和妹妹?”   “她们出去玩了,姨母跟着不用担心。”夏天抬头看着他,她心中觉着,和她娘相比姨母倒是比较靠得住。   “知道她们去何处?”   “不知,应该走不远,娘身上没带多少钱,一会儿便能回来。”夏天低头继续算账。   顾南城进入看着她算账,过了一会儿并未瞧出任何,便走铺子里找了凳子坐下。   马东差了小厮端了茶水过来。   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子墨和林子晴已经过来,安然已经睡着正在她怀里躺着,小娘子力小抱着微微吃力。   抬腿进了铺子,见到清哥门边站着,她巧笑喊他,“清哥过来帮我抱着妹妹可好?”   “好,我抱着妹妹。”   林子晴就在她身后,“五丫头,我帮你抱着不更好。”她说着便去伸手。   “姐姐病体刚好,安然又太重,我抱着就好。”   她笑着把安然放倒清哥怀中,清哥长得已经比她还高,力气也大了不少,毕竟是个少年,力量上比女人强的多。   总归是客,林子晴在心中想着,面上带着笑,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喜的样子。   顾南城在屋子里面已经听到外面的声响,他出去到门旁,从清哥怀中抱着安然,“我抱着你去帮自己的事。”   清哥眼睛一冷,“我要抱着妹妹。”他想,这是娘交给他的事情,他肯定要做好了。谁知半道被人劫了。   抢走孩子的顾南城并未正眼去瞧清哥,他心中对清哥还是有抵触。不是他的孩子暂且不说,总觉着清哥会永远离不开顾家。   “妹妹给他抱,清哥陪着我不好吗?”她笑着进去,和林子晴找了地方坐下休息。   “我陪着娘也极好,妹妹在算账都不理我。”他说着眼睛瞧着夏天,这个妹妹他喜欢的紧,偏生妹妹现在忙起来根本不理他。   夏天和清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从最开始夏天的排斥,到最后在子墨的教导下,她对清哥不再抗拒,而是一种保护。   清哥和夏天相识的时间最长,在夏天小的时候,他们在一张床睡过一段时间,感情自然是亲。   他对子墨的感情显然和夏天不同,他能从子墨身上得到成年人的关心和呵护,而和夏天相处的之中,他得到的更多是同龄人的喜悦和分享。   夏天手中的账簿没做完,顾南城便让她放下,明天中午再来。找了马车过来,子墨和林子晴上了马车回去。他不宜和女眷一起乘车,便和赵强的驴车一起回去。   马车还是比驴车舒服,但林子晴还是不喜欢,她靠着子墨坐下。   “来回颠簸,下次你再出去便自个去,我可不和你一起了,受罪。”   她语气倒不像真的在埋怨,子墨听了一顿,“好,下次姐姐在家里休息,我让安然陪着你。”知道她喜欢安然,子墨故意这般说。   “那正好,我也乐意带着安然,她听话懂事我带着不费劲儿。”   马车速度极快,到家时,荷香和莲香已经把饭做好,两人坐在院子里的木桌前剥蒜、摘菜。   厨房内的余烟拖的长长直冲天边,常见的蔚蓝天空,飞过归巢的鸟儿像一道极美的风景。   送他们来的是铺子里的小厮,把他们送到这里之后便回去了。   子墨和林子晴往院子中走,却见祥林嫂从外面过来,她走的匆忙,面带着急。   她知道有事便没进去,站在门口等她过来。   林子晴回头看她,“五丫头进去啊,站门口做什么?”   “姐姐先进去,有个邻居来了。”她并未说,祥林嫂可能有事。   等姐姐进去,她反手把门关上,这才问跑到她面前的祥林嫂,“你跑的这般着急是找我?”   “是,小娘子我找你有件事想问下。”祥林嫂面色带着忧虑,并不知道这样问会如何,但现在若是不问的话怀义该如何?   “你问便是,能有什么事情,看你着急的。”她并未担过事情,不知道心中藏着事情得不到解决会是怎样的难受。   但见祥林嫂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想来应该没什么好事。   “我想问小娘子一句,那窦氏水心之前是个怎样的人?”犹豫之后她还是问出了,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想在询问一下。   子墨看她轻笑说的很简单,“我不喜欢她。”   “这样啊,看来她认确实不怎么好,连小娘子都不喜欢的人倒是少见。”祥林嫂低声喊了句,后面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祥林嫂你怎么了?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小娘子先进家,我也回去了。”   她转了身子,顺着之前的路继续走,倒是没了之前的速度,慢吞吞的像是在想什么。   子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她家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南城下了驴车便让赵强去瓜田,他自个归家。   赵强点头答应,却道,“东家,田地里的蔬菜什么时候能摘?刘叔让我问您一下。”   “明日我便过去,你们先照看好了。”   蔬菜的事情他有一些安排,却没多天香楼说,明日看时间是否足够,他可能需要再跑一次。种好的蔬菜不能烂在地里。   她站在门外,看着走过来的顾南城,停下脚步等他,“刚才说的可是菜地的事情?”   “是,不用管那些,我们进去。”他并不想让小娘子去关心田地的事情,操心又累!   “好,我只是问你一下,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人在忙,为何不让南鑫跟在你身边,好好教导也能帮你。”   “你说的不错,我记下了。”他面色带上笑意,显然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子墨轻推他胳膊,靠近他说,“你去老宅看看。”   额、顾南城一愣,才想起老宅有些事情,他还没去。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娘,现在看来,你是藏在心里关心,并不说出。”   “嗯,你快去吧,等你回来吃饭。”   她笑着也不反驳,放在心上吗?她好像并未把谁放在心上,只是有点怜悯,若是她没猜错,顾李氏的病应该好不了了。这种偏瘫之症只有卧床静养。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更别说是在古代。   俩人亲昵,他拍了下她的手,“先回家吃饭,不用等我。”   她进门,随手半掩。   荷香从厨房端了菜,见她只身一人,“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人,刚才明明听到了姑爷的声音。”   “他有些事出去了,准备吃饭吧,他们应该饿了。”   “好,今儿蒸了胡萝卜米饭,香香甜甜的定是可口好吃。”   “听着不错,你盛出一些给老宅那边送去。”顾李氏生病在家,老宅的饭菜肯定没人做。   荷香听得,点点头,“我先给小姐准备好,今天蒸的米饭多,大家都够吃。”   老宅的院墙重新翻修一次,外面再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形,顾南城站在门外轻轻把门推开,进入。   躺在里屋的顾李氏,听到外面有声响,“外面是谁来的?你们别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告诉你们……。”   “娘,是我南城。身体怎么样了?南鑫不在家?”他瞧着屋离的摆设眉头皱起,素来干净的他倒没嫌弃,帮她把被子从地面上捡起遮挡在身上。   “南城我儿,你可算是来了。娘、娘……。”   顾李氏见到他激动的很,努力想起来,奈何身子控制不住。   这夏天乖孙倒是听话,告诉她还是有用的。她把顾南城的到来当成是夏天的功劳。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我听说窦氏她们又来了。”   “来了,这事也怪我。还记得那年大冬天下雪,她们娘仨可怜兮兮的找上门,说是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   我看着心疼,毕竟三人除了懒惰一些,倒也不坏,便把钱给了她们一些,谁料她们现在还来。我这手里只有你给的那些钱,万不该给了她们。”   “她们之前偷过你的钱。”他轻声说道,偷钱之人上门来索要,她还给。他真不知道如何说,老人心善也是自然,也不能盲目的行善。   “是、我这才不敢对你说,可她们现在见天的来,南鑫不在家我起不来身子。”   她心生悲凉,她这一辈子是累着了,家中男人死的早,她年纪轻轻便带着两个儿子到现在,也是苦了一辈子。   顾南城自知她的辛苦,“明日我请大夫过来瞧瞧,好生养着,过几日给你买个丫头,随在你身边伺候。子墨那边、她也在忙,我怕她手脚笨拙照顾不了。”   “不用夏天娘照顾,你就买个丫头过来吧。”她一听倒是欢喜了起来,侧面一半能动的身子微微摆手。   顾南城靠近她身边,轻掩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找南鑫问他点事。”   “南城啊,你是长兄,你爹去世的早,南鑫的婚事你要多操点心。不能让南鑫娶不上媳妇啊,他已经不小了,你看夏天和那小丫头都多大了。”   “安然四岁多了。我会记在心上。”他出声提醒,娘怎么都记不住安然的名字,真是奇怪。   有何奇怪的,不重要的人怎么也记不住名字,安然于顾李氏来说,不过是个才见过几面的孩子,倒是夏天之前一直跟着顾李氏,小时候挺亲,后来,感情也疏离了,作的!   谈了一些话,他出去关上门。便瞧见南鑫在院子里站着,眼神热切的看着他。   “哥,娘说让你帮我找亲事,别的姑娘不用说,只说荷香就好了。”   “你瞧上她了?”他故意问。   “瞧上了,许久就瞧上了,她直说不合适。”   南鑫想着,现在讨媳妇用不着害臊,这都几年了,他和荷香一直拖着谁也不说。   他隐隐感觉她对他是有感情的,却不确定。   “我也觉着不合适,她瞧不上你。”他心中暗笑,从未见过南鑫这般着急迫切。   “哥,荷香是嫂子身边的人,你让嫂子开口说几句话,荷香肯定同意。”   “看你造化。过几日我帮娘买个丫头,你安排好住的地方。见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做了什么?”   “都是瓜田的事,我趁早把西瓜收完,田地种上了麦子,现在倒也无事,你那里要是忙的话给我说一声。”他心想,这瓜田的事情终于忙完了,可算能好好休息。   “跟着我干,我带着你,别自个瞎折腾。”想了一下,他认同小娘子的话,与其一个人忙碌不如带着南鑫做。南鑫不笨好好教能好用。   顾南城离开,南鑫去顾李氏屋里,问了几声。   “娘,你这几日先忍耐一些,我哥说了给你买个丫头回来。”   “我知道了,你哥有出息,你跟着你哥就成,这样我也省心了。”顾李氏是真高兴,只要顾南城过来一次她能开心上好几日。   得亏他重生而来,不辜负了亲娘一番心意。   若像上一世,冷淡到毫无感情,别说亲娘,就是家中娇妻和孩子都抛到脑后,那时真的是官迷新心窍了,玩弄权势游戏,那滋味,让人上瘾。   到了家门口,他在外面站了许久,才推门而入。   子墨和林子晴在院子里说话,见他进来,林子晴带着安然起身,给他们腾出时间来。   “我带安然去楼上看看,你们家这个三层小楼非常精致,我喜欢的很。”   “好,姐姐让莲香带着安然,你别惯着她。”   “那里是惯着,夫人这是喜欢安然小姐还来不及呢。”瞧见姑爷在,莲香张口说了几句讨巧的话。   众人听听轻笑。   荷香见顾南城后来,赶紧把厨房温热的饭菜端了出来,子墨坐在餐桌前,他自顾吃着。   “老宅那边如何?”她伸手拖脸,瞧着眼前之人,细腻的肌肤在手掌之间。   “还好,明日找大夫过来,娘身子不利索买个丫头给她。”   “你想的周到,那我也过去侍候吧。”她是他妻子,是顾家媳妇,过去伺候也是应该。   “不用,我对娘说了,你近日忙的很,可能会照顾不周。再说买个丫头不正好省了你很多事。”   男人娶了媳妇,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子墨笑着在心中想,只怕将来清哥娶了媳妇,也不愿在粘着她了。   “我在家中也不忙。”   “你忙,忙着赶紧给我生个儿子。”他吃着饭菜,掩饰他话中的意思。   咕哝不清的话她听在了耳中,清脆的声音回答,“好,我生。”   安然被林子晴带着上了三楼,小步子迈的快速,一点不害怕。   “姨母,我还要上去……。”   安然指着上面的楼梯台阶,圆圆的鹅蛋脸带着信息,刚才走的快速,笑脸上是因热而带起的红彤。   “可以,我们慢慢上,脚下踩稳了。”   三楼的位置已经极高,林子晴抱着安然站在三楼地板,小姑娘忙的很,一间间的把房门推开,往里面看看再出来。   林子晴一口气从一楼到三楼,显得尤为吃力,喘息声很重。   莲香轻抚她后背,“夫人在这里稍作休息,我下去拿些茶水。”   她点头荷香下去。   安然人小胆大,四处乱爬,她刚看过去,见安然正扒着窗子往上爬。   “安然危险,不要贪玩。这一层的窗子开的太低,你会掉下去的。”她走进把那扇窗子关上,伸手去碰才发现,这窗子很重,小孩子的力气根本推不动。   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底下的景色倒是不错,她瞧了一会儿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赶紧把窗子关上,抱着安然急匆匆往下走。   “姨母,还要看。”安然也看到了。   站在三楼,推开窗子能瞧见远处麦秸垛处,只见那边有两个人在做污秽之事,安然小儿不懂,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林子晴,对待这样的事十分厌恶。   路边苟合狗男女。   ……   菜地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处理,他没时间去镇上的商城那处,眼前得把菜地的胡萝卜、白萝卜拔出来。   蔬菜早过了收获的季节,是他把时间拖长了,早饭之后,他先去了菜地。   刘老大正和大家伙一起吃饭,见顾南城来那么早,立刻放下碗筷,“东家来了。”   “无事,我过来看看,你们先吃饭。”他说这跨步走的很快,往菜地里去。   荷香做的胡萝卜焖米饭他吃着不错。小娘子也说,可以用他们家的菜推出几个好的菜色,他倒不觉着困难。早先,上一世他也吃过不少的好菜,各色奇怪的菜肴还曾记得。   弯身下腰使劲拔起一根胡萝卜,上面干净带着沙土,长得个头不太大,瞧着也成。   他想,能和胡萝卜一起做的饭是那种?做汤?菜或者是雕刻?   刘老大和李林吃过之后立刻过来,见他拿着胡萝卜眼睛盯着,不知在作何。   “东家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没有,这些可以收了,收好之后把上面的泥土清理干净,放在箩筐里面。”   “全部都收?前面菜地还有一些茄子、白菜。”   “一起收了。”   从菜地到镇上,又是一路折腾。他得先把老宅的事情处理好了。   马东和徐丰相比,他觉着徐丰做这件事比较可靠,为人狡猾心思重,他倒不厌烦这样的人。相对来说,马东这种老实憨厚的人反而会做不好。   “东家的意思买个憨厚的丫头,再请了大夫回去。”   “嗯,直接去老宅,交给赵强他知道老宅的路。”   最近太忙,赵强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来回驾车走也方便。   ☆、026 通奸之罪   徐丰带了人回去,领人站在老宅之外并未发现有人,他在外面敲门,久等没人开门。   他身边站了个丫头,模样呆呆的,没什么机灵劲,一身粗布衣衫带着补丁,手上挂着个破烂包袱,瘪瘪的,里面放不了值钱的东西。   斜眼看了下那姑娘,年岁不大,应该有十三四岁,模样普通,圆大的脸瞧不出清丽,“记住,买你来是给东家母上,在家里干好活了,有你吃的和喝的,东家不差钱,但要懂的规矩。”   “我懂,只要有吃就好,我啥活都做。”   姑娘出声,语气夹杂着一股子当地方言,徐丰听着不喜,他最是不喜欢粗鲁的嗓音。   他之前早就问清楚了,这姑娘的家世也清楚,普通的逃难村民,像是从漠北来的,漠北荒凉,能从来逃难出来,想必是因为战乱。   在门外等了许久,赵强想,干等着也无用,张口提议,“不如我们去东家新宅,家中应该有人。”   “东家说的可是把人留在老宅,我们去新宅这不合规矩。不如这样,你去新宅看看,是否有老宅的人,宅子里没人咱们也不好进去,等人带了这丫头,大夫稍后也要过来,怎么都需要人。”   徐丰把事情说的详细,主要还是担心万一事情没安排好,东家追究不到他身上。   新宅和老宅不同,新宅不管何时总是有人,赵强在外面喊了一声,荷香便把门打开了。   “这是怎么了找谁?”荷香开门示意赵强进来。   “荷香姑娘,我外面牵着驴子不能进去,我问下南鑫小哥在吗?东家买了个丫头回来,说让南鑫小哥安排一下。”   “他在,你等下我去喊。”荷香顿了一下,心中奇怪,东家买了个丫头为何找上了南鑫。   喊了人出来,荷香便笑着进去。   南鑫并未注意到荷香变化的情绪,他跟着赵强走的极快,买的丫头到了,那大夫也快到了,他的回去看着。   子墨和林子晴在商讨事情,见到荷香进来,抬眸看了下她,“外面叫南鑫是何事?”   “是姑爷买了个丫头,我也不清楚叫他过去作何,应该没什么大事。”她笑着说。   “嗯,老太太病了卧床不能起,买个丫头在身边也好,老宅那边也有人照顾了。”   “小姐说的是,我去煮点花茶给小姐、夫人享用。”她转身走的快,脸上瞬间带了情绪。   像是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般,难受的紧,想哭却只能叹息,没有理由去落泪。   林子晴和子墨忙着说事,聊了好一会儿才作罢,而荷香把煮好的花茶点心放到桌子上,找了理由出去。   “五丫头可以考虑一下,你若想开,我们便去做。你若不嫌弃,我倒是再想住上一阵子。”她是存了不想走的心思。若真的想留在这里,必须得做点什么事。   男人挣钱不容易,更别说女人,但林子晴不同,她天生有那种能力,她手中也管着几个铺子,倒是不觉累。   “姐姐若是觉着可以,我们便做。”她有些兴奋,或许踏出一步也不错,做个新的尝试。   “成,你把刚才我们说的那样式画出来,我让莲香去跑跑,镇上的铺子不贵,随便盘下一个先做着。”若能给墨儿留下几间铺子也是极好的。   子墨点头说好,林子晴也是极其强势之人,虽然看着和之前不同,但相处中能感觉出来,她骨子的强势无法更改。   傍晚之后,荷香做好饭之前,顾南城归家一身疲惫。吃过晚饭便回了主卧。子墨姐姐在家里,他倒不怎么在院子里呆了。   见天色已晚,林子晴便和荷香回屋了。   小宅院归于平静,走廊上面挂着的灯笼一直亮着,蜡烛不大,燃到半夜方可自动熄灭根本不用管。   荷香起夜,路过三层小楼方,听到里面传来声响,无意间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她并没在意转身赶紧回去。   而小楼里,林子晴并未上去二楼休息,还在下面坐着喝茶,瞧着夜色是深沉,这时间还早,她也睡不着。   莲香站在身后捶打这她的肩膀,“夫人,咱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您看什么时候能回府?”   “明年开春再回,我得陪五丫头过个新年。”她淡淡的说着,并不是随意张口说,是经过深思熟路的。   “那今年侯府也定是需要夫人的,咱们出来的时候……。”   “我不管那些事情,我现在只管五丫头的事情。还有啊,明日你去镇上写封信给茯苓、芙蓉她们两个,对她们说,托人把我钱库里的钱拿出一些,我需要。”   “夫人,您这是?”   “在镇上盘下两个铺子,给五丫头留着。”   她说完摆摆手,莲香便停下手,扶住她的胳膊,两人往楼上去。   小娘子沐浴之后,脸色红彤,皮肤白溪,披着外袍从浴室回来,坐在床边上擦拭头发,顾南城瞧见把手中书放下走了过去。   “今天做了什么事,瞧你精神挺足。”   “倒也没做什么事,姐姐说要在镇上开家成衣铺子,说让我帮下忙。”她低首笑着,手中握着面巾继续擦拭,一举一动非常娇柔风情。   “你哪有时间去忙,推辞了不去。”作为男子的自尊,他是不允许子墨去插手商铺的事,做生意总是不免和三六九等的人照面,他承认内心嫉妒才不允许的。   “如何推辞?和姐姐说好的,前面我帮她一下也好,你放心我绝对能兼顾到孩子们。”   “只兼顾孩子?”他明显带了吃味的语气。   子墨没听出来,把棉布拿掉,随意的散着头发。   他伸手撩起一缕青丝,“味道真好闻。”   “是清哥从医馆带来的,说很多人都用这个。”她笑着转身从他手中拿出头发。   “清哥对你上心,不白疼他。”   他是个知恩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想对两个姑娘,清哥比她们还让人担心。将来的清哥该如何是好?   不许再她再说其他,他已经动作开展,伸手抱起小娘子倒在床上,“娘子,你还是想想如何给我再生个孩子,我等的着急。”   “你哪里是着急,你是……。”他是猴急。   已经进入九月末期,天便凉了,林子晴来的匆忙没带多少衣服,对子墨说了些话,让莲香去镇上做了衣衫,莲香知道夫人交代的事情,现在不过是个理由,点头让赵强带着去了镇山。   她在家中带着安然,子墨想到菜地的青菜已经是收获,她也有许久并未下田。带着清哥挎上竹篮便打算出去。   林子晴见他们要出去,抱着安然跟在一起,“我和你们一起,左右在家里也没事。”   “好,我们去菜地看看,青菜已经被全部送到了阵子上,这段时间可能会忙上一阵子。”忙的话她就没时间在家中陪着姐姐一起。   林子晴明白她的话,“我知道,你们只管忙便是。”   到菜地这才发现,现在过去,发现萝卜天田只剩下一片片枯黄的萝卜缨子,萝卜已经全部收完。   “菜地的蔬菜都收了,一点没剩下?”子墨瞧着眼前的一片空地问。   “都收完了,东家说不用往家里送,全都拉到镇上的铺子里去了。”   刘老大并不在知道顾南城把蔬菜放在镇上作何,东家的事情他只做服从不过多问。   “这样啊,我还想摘一些蔬菜,看来是没有了。”   “夫人,那边有一些长着的番茄还在,我们正打算拔棵子,你们看看兴许有可摘的小番茄来。”刘老大思量之后,觉着既然东家夫人是来玩,完全可以去摘,也能吃。   “是吗?那我们过去看看。”   她看向林子晴询问的语气。   “好啊,五丫头要去我们便去,我倒是觉着你比安然还想玩。”她眉眼尽是笑意,瞧着安然和子墨,这两个人她心底最柔软的存在。   安然跑的很快,已经跟在刘老大身后往前走了。清哥随在她身后时刻提点着。   子墨和林子晴走的轻缓,他们到摘番茄的地方,发现这里有好多的人在,也有几个村子里的妇人,在妇人之中有个年轻的姑娘正和大家说的欢快,模样俊俏话语又巧,大家甚是喜欢。   “他们是?”子墨指着远处的人问。   刘老大赶紧上前,恭敬的弯着身子,“东家夫人,他们是捡这些东家不要的小番茄,大家没见过这玩意儿,贪了心想捡走。东家夫人若是不喜,我立刻把他们赶走,我这就去……。”   “不用,没事让他们捡吧,我瞧着挺好,扔了也可惜。”她轻声说着。   子墨自幼生活优渥,或许之前见到这些人她会表现出不耐烦,在经过那五年穷困潦倒生活之后。她明白,人活一世,只要活下去就好。   刘老大万感激对子墨深深九鞠躬,这一举动倒是让子墨感到奇怪了。   “不必客气,你们都去忙吧,我和姐姐随处走走。”她笑着说,脸上的笑一直带着从未消失。   子墨和林子晴转身进入番茄地里面。   刚才那说笑的姑娘,脸色紧张的望着刘老大,“爹,那可是东家夫人,她是咋说的,我们还能捡吗?”   “捡吧,捡吧,东家夫人心善,说扔了也可惜让大家捡。花儿你捡完了便回家,不能再在这里呆着。”这姑娘是他的小闺女,家中还有两个姑娘两个儿子,都已经长大成家,唯独这个姑娘并未成亲。   上面虽然有哥哥姐姐,她性子并没被宠坏,倒是个极好的姑娘。   “我知道了,爹,我还想说,让你把我和娘接过来住呢,你偏生让我回去。”姑娘拉下脸,很失落的表情。   “咱们家不在这里,你来这里住何处?这里再好没咱们的家你来了干啥?”刘老大瞧着她,正是说亲待嫁的年纪,赶紧找了媒婆说了亲才好。   “那我嫁到这里不就好了,找个本村的人嫁了,我不怕羞,我也愿意嫁。”   “你这丫头,赶紧收拾回家去,再让你呆着就不着家了。”听她不害臊的话,刘老大举手想打她。   姑娘闪身跑的快,咧嘴大笑,“你打不着我。”   听到那边的笑声,子墨偏头瞧了过去,脚底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娘,你慢些,别摔着了。”安然小嘴撅着,望着子墨有点担心。   “没事,我能站稳,只是不清楚为何番茄地里还这样弄,走的不方便。”   “你看你还没安然懂事,你慢些走,这应该和庄稼物有关系。”林子晴笑着扶住她的胳膊,等她站稳才放开。   一直尾随在身后的朱争连忙解释,“东家夫人,这个地垄是为了给番茄浇水才弄。之前我们种的时候不知道这东西是爬秧,后来见长得高才架起了架子,你看着番茄棵子长得也极其高。”   这等新鲜物种他们是第一次种,吃着味道酸酸甜甜,大家起初不太能接受,现在也有人不吃。   不过他瞧着好,也喜欢吃。   “嗯,我知道,你去忙,我们自个摘好便回去了。”   朱争等了一下才离开。   安然在前面摘,清哥提着竹篮子在后面捡,子墨和林子晴也摘了一些。   在番茄地里玩的时候并未发现,等到了家才发现,这衣服上面尽是斑驳痕迹。   她们到家之前,莲香已经回来,顾南城也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善,脸色瞧着黑。   她找了木盆端了一些小番茄放在桌子上,找了几个大的给荷香,“荷香你把这个切开,放些白砂糖,夏天和安然肯定喜欢吃。”   “小姐这个吃饭倒是奇怪,我来弄。”荷香接在手中,便去弄。   林子晴也出声说,“五丫头你这吃饭倒是稀奇,不曾听过。”   “一会儿姐姐也吃,味道极好。”她吃过才敢这样说。   本就气闷的顾南城,看到小娘子不理他,面色更是雪上加霜,轻哼几声……。   林子晴推推子墨的胳膊,“过去瞧瞧,安抚一下,定是遇到事情了。”   子墨皱眉疑惑,点头过去,“那我先过去看看。”   林子晴只顾着和安然玩,并不管子墨去何处,也不看那黑了脸的顾南城。   她刚走进,他立刻拉住她,转身进入了卧室,关上门才说,“子墨,出事了,我不知如何解决?”   “什么事情这般严重,是钱财还是铺子?商城的事情?”   “都不是。是窦水心和人苟且被发现,说要送官。”听到小娘子的关系,他才微微沉下心来。   “送官的话,如何惩治?”   对于这里的法律她并不知很清楚,心想,既然有机会不如就送了官,让她在牢里吃些牢饭,教训一番。   “通奸死罪,国家法律对女人十分苛刻,男人关上五年,女人直接处死。窦氏去求了娘,跪下磕头哭天喊地。”他自然是见到了窦氏,只是没想到一向自私的窦氏,竟然会为了窦水心而磕头到头破血流。   连平日里和窦水心不合的窦水灵也沉默了起来,苦苦哀求让他出手。   这事情,若是他出手不一定能办到,小娘子出面的话那就不知道了。   他眼神奇怪,一直盯着她敲,子墨不解,“你这般看着我作何?我还能救了她不成。”   “若你能救的话肯救吗?你放心,只要救了她,我立刻让她们母女三人离开戈壁滩,终身不许再踏进一步。”他保证,绝对能做到。只是、小娘子不知道能否愿意。   “我如何做?”她问道。   “你去找怀义说情,你和他们一家的关系较好。”顾南城如此这般低声,他知道这件事为难了小娘子。   窦氏母女三人是自己作的,但若送官查办,她绝对不会有活命。   “我试试吧。”她不敢确定。这件事还取决于怀义,她有预感,这件事只要怀义松口必定能办成,私心里她又不想让窦水灵这般好过。   嫁了人还出轨,这事怎么说?若在现代倒也不至于死人,只是古代的法律有些严格,处置一番便好,还直接处死。确实让人心生寒意。   “辛苦你了,这件事我知道让你很为难,不管成不成,尽力而为。”他拉住小娘子的手,说的恳切。   “没那么严重,我权当是过去看看,怀义那孩子不错,挺好。”她轻笑,不想让他心生愧疚不安。   ……   站在门外,并未听到里面有任何声响。此刻天色渐晚已深,没瞧见村子里走动的人,即使这样她心情也十分忐忑,说服一个妻子出轨的丈夫放下仇恨?她不会被打一顿吧!   在她纠结之时,外出的少年背着箩筐走近,看清面前人是谁才问,“你在我家门口作何?”   “怀义啊,你才刚下地回来?”她转的极快,看到怀义瞬间变了笑脸。   “嗯,我娘在家,你进去吧。”他想,他应该知道一些她来这里的原因。   子墨进去,倒是落落大方不怯,祥林嫂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哎呀,是小娘子来了,快进来坐。”   “祥林嫂,我、我来这里是……。”   “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我知道。”怀义放下手中的背篓,把青草拿出来喂了羊。   他语气冷静的让人可怕,看他不在乎的样子,让人觉着这件事仿佛是他故意设计的一般。   子墨心思并未往这边想,眼睛看着怀义,“嗯,你看如何做?”   “窦氏肯定不想被送官,若不送官,我心中憋气无法消散,我无法不那么做。”   他语气温和的拒绝了小娘子未说出的话。   ☆、027 清哥摊上事儿了   子墨在门口处站了许久,祥林嫂面上并无表情可言,怀义也不说话,她站着尴尬。   “那我先回去。”   “小娘子这件事?”祥林嫂不知如何说,送官不是唯一解决办法,但这种事情也不能闹的沸沸扬扬。将来怀义肯定也是要再成亲的,祥林嫂想的更远一些。   “我知道,这件事我不会乱说的。我、算了,你们决定吧。”她怎么开口,怀义很好,但在这件事他像是故意拧着不撒手。   窦水心让人很厌恶,在这件事不值得被可怜,话已至此,她自知无法帮她了。   奇怪的是,在知道她帮不到的时候,心中没有沉重反而带了一些轻松,不管如何,这件事是做不成,自然就不用担心。   她回到家把事情对顾南城说过,他沉默一阵,便起身出去。   隔窗望着外面,天色深了,他出去作何?   不再等,小娘子洗漱之后去夏天房间看了下,见她还未睡,桌子前面放了书籍,像是在看。   “睡觉了,这个你明日再看。”她伸手抽走书籍,轻声说。   “娘,我明日没时间,还要去镇上算账。爹爹说让我有时间多看些书,说对以后有用。”她英气的眉头往上挑挑,心中并无不喜,见她把书拿走反而更显自在。   “多看书固然很好,但晚上看对眼睛不好,你若想进修,我找人让你去读书,可好?”   “可是、一般学堂不是只收男孩,我能进去吗?”   “没事,我来想办法,好好睡觉,不许再熬夜了。”   她确实心疼夏天,夏天承担了很大一部分本该由她承担的事情。若是她愿意的话,这算账的事情完全可以交到她手中,顾南城怜惜不许,只能让夏天去做,明明她还那么小。   铺好床褥让夏天睡下,她站在清哥门外瞧了些,那孩子睡的早,她没进去打扰,便回去了。   不知自己何时睡下的,不知何时他回来的。   早上天色微亮,她侧身看到睡在她身边的男子,轻声呢喃:几时回来的?   她本无意去打扰他,不过是轻声随口问了下。   顾南城轻扯被子,低声带着清晨特有厚重的嗓音,“昨夜回来的晚,见你已经睡下便没打扰你。”   “事情解决了吗?还需要我做什么?”对他,她心中还是有点愧疚,他说的事情她没做好,也没怎么上心,心虚。   “没事了,我已经对窦氏母女说清楚,这种事我们不插手去管。”不过是被狠狠骂了一通,被按上一顶残忍无情的名声。   她知道,顾李氏和窦氏那边肯定不好交代,这才刚缓和的关系,肯定又紧张起来。   把事情忽视不是解决的最好方法。   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中午,顾南城带着夏天、清哥坐车去镇上,清哥要去医馆,夏天得去把这个月的入货帐盘算一下,顾南城还要去商城那边查看进度。   他们走后,荷香把门从里面拴上。子墨没在外面,林子晴和莲香在屋里,并未出来,今天的天看着阴晴不定,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家中事情做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荷香去厨房煮了一些茶,是给子墨和林子晴准备。   铁壶里的水烧的咕咚咕咚响,莲香推门从三层小楼里出来,手中抓着一个小包袱,走的急速。   荷香瞧见她离开,心中奇怪。莲香走的这般着急是作何?刚想出去问问,见她出了门转身离开,瞬间没了踪影。   她心中不解关上门转头正看到林子晴站在她身后,“夫人,您怎么?”   “没事,莲香出去帮我办点事,关上门吧。记住不该说的别在小姐面前说……。”   她说的甚至奇怪,荷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夫人眼神阴狠不喜,不带丝毫感情,和平日一直笑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有些害怕,低声压的很低,“我知道,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她刚说完便声了悔意,她不能再夫人面前自称我,只能称之为奴婢。   怪她跟在小姐身边把自称改的忘了。   这时林子晴背对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荷香抬头偷偷瞧了下,还不知发生事情,夫人这脸色转变的真快。   “姐姐,今日这天气不太好,你若嫌闷,我带你去个地方走走。”   “看你说的地方有多好,我们出去走走,带着两个丫头。”   她笑的很好看,眉目间带着热情和欢喜,任谁都看不出这个女人之前那么冷漠无情。   荷香这才心中明白,刚才夫人的笑定是看到了小姐才为,夫人本该是冷着脸,也只有在见到小姐的时候才笑的那么开心。   她收起眼光,低头不瞧,在主子面前她的学会藏拙不说话。   戈壁滩最美的风景便是秋季之内的落日长烟,远远望去,真的是大漠孤烟直,站在戈壁滩的边缘往里面瞧的话,那景色也是极好。   子墨心想,这等风景也是她第一见到吧,太阳的光芒不刺眼,隔着戈壁滩的沙坡,她们两人在前面走着。   荷香在身后带着安然,莲香并未回来,林子晴身边自认没人照顾。   子墨瞧着奇怪,问她,“莲香怎么没跟着姐姐?”   “她有些事情出去了,我们自顾玩乐不管她。”   一个丫头岂能让主子们放在眼里,子墨心想也是,便没放在心上。   戈壁滩中那个独立存在的小湖还在,她还记得顾南城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她在这里洗浴,那时应该是几年前了,想想日子过的也快。   林子晴自然也看到这个颜色漂亮的湖泊,“倒是个清澈见底的,好久不曾见过这般粗狂与众不同的风景。”   “京城的风景也是极好,这里略显荒漠一些。”   “五丫头不知,说起最荒漠,只有漠北和漠西才是最为荒漠的地方,据闻是地处天涯海角的两端,终年见不得雨水,与那里相比这里说来也强多了,你们还懂得挖下沟壑水道,存水备用,实属难得。”   她很佩服那个让全国各地之处,实现准备挖沟壑充当水道的人,想法深远。果然没几年,大家渐渐用上了这般方便的水利工程。   偏远的地区只是挖一个简单的河道,若是在一些繁华重要的地界,拉动水源的风车和工程建的更是好。   她们不过是妇道人家,并不太关心国家大事。   子墨听到她的话自是喜悦,“那应该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吧。”   林子晴停顿,缓一会儿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应该厉害,不过那人在很年轻的时候,便辞官归田不问世事。”   “倒是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若不辞官做到现在,定能权倾朝野无人敢惹,不论权势的大小,也算是为民造福了,可惜这为官之中,能真正做到为民的官员不多。   她也不是十分良善之辈,手中留过的血恐怕她自己都记不住。   子墨不在说话,眼神瞧着广袤的原野和戈壁滩吹过的风,心中安然淡漠,她喜欢这样的地方。   贫瘠的土地却养育着当地的人民,极好。   铺子外面来回走动的身影,渐渐让人厌烦,夏天站在柜台前面,看着人从她面前经过,熟客大都是来买瓜子的,货架上的蔬菜并没人过问。   她心中甚是烦躁,马东跟在她身边,也瞧出了她的焦躁。   “少东家,不如您出去走走,我瞧着外面倒是挺热闹。”   “不用,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外面看看,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其他铺子和我们这里一样吗?这些蔬菜卖不出去?”   “我早就问过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除了三号铺子好点。”   马东低眉顺眼的说道,他也看不出少东家的心性。之前觉着不过是个年岁尚小的丫头,是他小看她了。   “徐丰的管的铺子。”她小手托腮看着门外。   马东听她低声这般说,心中咯噔一下,担心他会被主子家被解雇了。   其实夏天根本没多想,不过是小声说了一句而已。   在他们一老一小沉默之时,清哥从外面进来,手中包着一些点心,不爱笑的脸上挂了一抹淡笑,很温暖。   “妹妹吃,我买的脆皮糕。”   见是清哥,夏天从里面柜台出去,别看她小,个子却不矮,很好的继承了顾南城的大长腿。   “清哥,你哪里来的钱?娘给你的?”她最喜欢吃脆皮糕了,伸手拿住高兴的打开。   “是医馆师傅给的钱,他说该给我的,你喜欢吃这个。”真实的关心从来不需要多言,清哥眼神温和带笑,看着夏天把脆皮糕放入口中。   马东站在铺子内,瞧着那痴傻少年,是个有福的,脑子不好使偏生得了东家夫人宠。别说现在生活优渥,看他对少东家的心思,只怕将来、将来得了这顾家家产也是说不定。   “少东家,你们两个进来吃,外面的铺子我看着。”   夏天点头,嘴角沾了脆皮糕的屑,清哥拉住她的胳膊,“妹妹等等。”   伸手轻轻把她嘴角的东西抹掉,牵着她往里面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并未多想,只是和平日那般动作自然。   怕是,夏天已经长大,过了年就十岁了,清哥是个十三四的少年,眉目之间的清秀和异域外貌显得尤为突出。   立体深刻的五官,细腻的肌肤带着白净,修长的身子已经长开,但看他牵着夏天的五指,修长漂亮,这个孩子长得尤为好看。   顾南城从外面进来,并未去看马东,而是走到夏天和清哥坐在的地方,看他们两人举止甚是亲密,他心中觉着不喜。   “清哥怎么回来?医馆哪里没事可做?”他语气颇冲,显得不和善。   “爹爹,清哥不是擅自回来,薛大夫让他出来的。你看清哥还带了脆皮糕。”夏天笑着举起手中的脆皮糕。   “夏天若是喜欢没,爹爹给你买。清哥还要在医馆学习,不可以耽搁他。”   他想,必须找个方法把夏天和清哥分开一阵子。之前他们两个太小,可以随便相处,现在不同了,夏天和清哥已经长大,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   清哥张张嘴想说什么来着,却见顾南城脸色不善,并未再说,点头,“妹妹,我先回去。”   他是得了师父答应,才过来给妹妹买来吃的,为何他看他眼神这般厌恶?   特殊的人有特殊的处世方法,他智力缺陷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善恶分明。   清哥出了铺子,小脸一直往这边看,夏天在里面对他挥挥手,“清哥你要好好学习,等你休息回家在一起玩。”   听到她的声音清哥才露出笑脸,挥挥手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想奔赴战场一般,自信而风发。   清哥离开,铺子里面只剩下几人。   夏天把剩下的脆皮糕收好放在桌上,等会儿带回家里给娘和妹妹吃,她这样想到。   顾南城和马东交谈的声音渐渐扩大,夏天听的清楚。   她起身走到他们身边,眼神却落在顾南城身上,“爹爹,咱们家的蔬菜好像卖的不好?你想到什么好的方法了?”   “没有,这个问题不用你操心,好好的算账就好了。”   他渐渐平复心情,蔬菜的滞销在他预料之中,萝卜和白菜还能储存,等到冬天以及明年开春照样能卖钱。但番茄不成,这个东西很容易放坏。   “我知道了。”她点头不再问,她知道这件事可能让他发愁。   马东刚把事情交给身边之人,立刻到顾南城身边,“东家,我已经让人去做地窖,近期应该能完成。”   “地窖的位置不要太远,就近而找。最快的速度把萝卜和白菜全部收回,不许再出现在世面上。”   他现在只能走一步险棋,撤出所有在市面上的蔬菜。准备年后存货而卖。   马东这才立刻去做,把店铺里面所有蔬菜全部收回,顾家六家铺子里的蔬菜全部收回,一点不剩。   之前全部推出来卖的蔬菜,一下子全部撤空。铺子里显得尤为空荡,除了仅剩的一排排红彤彤的番茄摆放在货架上,绿色的东西不复存在。   天气大寒,像是突然之间便进入冬天,顾南城在家中盘算着日子,现在离年关还有一些时间,正是大家存货的阶段。   院子里的风吹的呼呼作响,几个屋子里早早烧起了暖炉,天冷林子晴也不愿再出去。   子墨和顾南城在主卧,安然跟在他们身边。难得时间宽松,安然也在身边,他抱着小姑娘逗着玩,屋里满是孩子的笑语之声。   荷香在外面收拾好东西正要回房,听到门外有小声说话的声音,菜地的长工已经全部回家,这个冬天并无太多的事情。   那外面会是谁?   她想着还是打开了门。   “荷香姑娘好啊,我这正敲门你就开了,顾家兄弟可在?”风老三脸上立刻挂了笑,瞧着荷香说。   荷香姑娘可不好糊弄,他得仔细着些。   “姑爷在家,你找姑爷是何事?”她开门并不阻止,荷香对风老三的第一印象很好,懂规矩不乱闯,看似粗鲁实则有礼貌。   “没什么事情,回家经过这里,过来看看。”以往每年,他是决计不会停留,这次的短暂停留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荷香瞧着他,直觉着奇怪,以往这风老三可没那么勤快。   冯老三和顾南城在三层小楼旁边的厢房相谈,不知他们聊了什么,只一会儿的时间便出来。   冯老三面色带笑,瞧着小洋楼严重尽是喜欢,“顾家兄弟,你家房子建你的真好。”   “一般。”他轻声自谦。   “今日前来没别的事,只是到了年关回家路过这里看看,给顾家兄弟两个孩子带了几件东西,不值钱。”冯老三说完,自个打开了门。   在外面还有人站在,骆驼上面显然拴着两个大箱子,他笑着让人接下来,搬到院子里。   顾南城察觉不对,给两个孩子送东西,根本不用这般多,“东西太贵重了,她们承受不起。”话说,无功不受禄这东西不能收,他和冯老三的关系没那么好,一定得送礼的地步。   “这是别人委托我给顾家兄弟的东西,我给两个姑娘的是一些皮子。”冯老三说着,那人已经把东西放下。   荷香手中托着两张皮子,看着极好,一张白色的狐狸皮,一张灰色的貂皮,摸着极其柔软,一点骚味不带。   “谁人委托送来的东西?”   他想不到是谁会让冯老三托他送东西过来,能知道他和冯老三之间关系的人,会是谁?   “这个、那人没说,我也不清楚。顾家兄弟放心,这东西我们接下自然是检查过的,没问题。”   他怕顾南城担心这才说道。他查看过那东西,都是非常值钱的翡翠玉石,用来包裹玉石的竟然是金蚕丝,那金蚕丝也是顶级珍贵。出手之人非常阔绰,却不愿留下名字。   当然,他在中间也得了不少好处。不然,他那里舍得把那两张上好的皮子给顾家两个姑娘。   他是商人不做赔本的生意。   骆驼商队走的很快,此刻远走的风老三商队已经成了戈壁滩上渺小一个点。   他们要经过戈壁滩,再过了沙漠方可到达他们的家乡,一个位于沙漠中的村庄。   而在村庄的最西方,却是宋家堡的地界,每次运货他们都得从宋家堡取货,再随着商队一起出发送到全国各地。   ☆、028 过新年,侯府乱   入了冬,天气渐寒,漂白的空中窸窸窣窣落下大雪。   外面行人见到大雪落下,时而抬头往上看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预兆喜庆的丰收,大家格外看中。   小娘子坐在屋檐下,瞧着外面的大雪,只听雪落下的声音,像是打了节奏般,她格外的喜欢。   安然牵着小狗站在她身边,伸手悄悄接住雪花,“娘,我可以带旺旺去玩吗?”   “你怕冷吗?”她反问小丫头,安然比夏天的性子内敛,做事之前会知道先问她一下。   “不怕,我想出去玩。”   “去吧,不许贪玩。明日把你写好的大字给我看看。”   “好,我想玩会儿,等晚上再拿给娘看。”这笑着牵着狗下了台阶,狗追雪花她追狗。   顾南城带着夏天从镇上回来,从门外到宅院,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   “下雪了还在玩,快进屋里去。”顾南城抓着安然带在怀中,小白狗一边跑着撒欢。   夏天望着不懂事的妹妹,“安然就是不懂事,太贪玩了下雪还出来,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看被姐姐说了吧。”顾南城轻笑摸了下安然小脸蛋,冰凉冰凉。   她灿烂扬起一笑,伸手对着夏天,“姐姐抱我。”   “过来,我抱抱你。”她嘴上说着安然不懂事,却伸手抱住她,紧紧护在怀中,一手挡住雪花。   “夏天小时候可比妹妹贪玩多了,现在长大越发沉稳,爹娘很自豪。”他夸赞的话语很明显。   夏天心中一乐,抱着安然走的更是快速。   到了屋檐下,子墨拿了东西帮他们扫下身上的积雪,“今儿雪下的快,幸好你们回来的早。”   “飘雪的时候便回来了。有件事我得对你说一声。”他脸上并未奇怪,说的很自然,完全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子墨望着他问,“什么事情?清哥今儿怎么没接回来?”她看了一圈,并没清哥从外面跟进来。   “我们进屋去说,这件事和清哥有关系。”   小娘子点头,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看了下屋檐下黏着夏天的安然,姐妹两个玩的真欢快。   “清哥被家人接走了,这是留在医馆给我们的信件,冯老三带来的那两箱东西,是清哥家人送来的。”他想,这算是件好事,清哥能被家人接走肯定不比在这里强。   只是他错估了清哥对这里的依恋,他在这里有放下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离开。   “这样啊,这宋家堡是什么地位?他们会对清哥好吗?我怕清哥再受委屈。”她不曾听过宋家堡是什么地方?像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到底在何处?   “应该是疆地之外的家族世家。”其实,说实话,他根本不清楚清哥的身世,就是因为不清楚才不想去了解。   一件事,你知道就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知道一件事会更加的困扰。他很清楚顾家的立场地位。这辈子甘愿做一个供耕于田地的农夫,不问世事。   “那将来、我们还能见到清哥吗?”养在身边那么些年,心中放不下。她明知道将来再见到清哥的机会甚是渺小,现在还想问。   他摇头,“应该不再有机会,他会有自己的生活。”相遇分开本是人之常情,根本不与多加在乎。他私心里更想和清哥划清关系。   清哥若真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即使碍眼不喜,养在家中也没关系。但现在,他敢断定,清哥的身世肯定不简单,那两箱东西可是十分之珍贵。   小娘子把打开的信折好,拿在手中,眼泪婆娑,却并未落下。清哥离开的好突然,但她表现的也好镇定。   顾南城走了过去,揽住她的后背靠向自己,按住贴在胸口,“想哭就哭,别忍着。”   “我不哭,清哥找到家人了我该高兴的。”一张口,委屈加心涩,眼泪滚落下来,颗颗烫人。   肩膀处被她哭湿,只听到小声啜泣,并未有大的声音,他心疼不已。   还是赶紧有个自己的孩子,正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外面的大雪下的很大,想吃在几年一场无知的分别。别再说上天无情,那只是人对老天的自我定义。   院子里传来荷香和旁人交谈的声音,顾南城安抚好小娘子,推门两人出去。她眼睛红肿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姑爷,是祥林嫂家的人来找,看有空过去一趟。”   “是什么事?”他和祥林嫂家应该没事情搀和。   “说的不清楚,只是让您务必过去一趟。祥林嫂走的匆忙,说完便走了。”荷香站在他身边恭敬站好。   “我出去看看,你去煮点东西给她们,下雪天寒。”外面的雪片片落下,落到人的脖子里,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心中察觉到应该没好事发生,但还是走了出去。   出去带上门,踩着没有脚印的雪地,往前走,伸手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子。   顾家离怀义家有些距离,经过的路边便是麦田。他瞧了下麦田,白茫茫的一大片,看着空旷寒冷。   下雪了还真是冷的厉害。   顾家院子里。   小娘子坐在屋檐下瞧着玩耍的两姐妹,眼眸弯弯带了些笑。   “夏天过来下,我问你些事情。”   “娘。你要问我什么?”   她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雪球扔掉。安然和那小白狗便跑出去捡,荷香乐的乐笑,赶紧抱住安然放到屋檐下,“外面下雪呢,别乱跑了”。   安然这才靠着子墨,抱着她不在乱动,小姑娘撒娇的模样非常可爱娇憨。   想了一下,子墨还是决定把清哥的事情告诉夏天,“清哥回家了。”   “清哥没回来了?我都没见到,娘你是不是骗我啊?”夏天转头看向周围,根本看到清哥,她记得清哥没回家。   “我骗你作何,你还记得我说过,清哥是我收养的哥哥,所以你要好好照顾他,现在他找到家人要回家了,他有自己的家人。”   “不要、我已经把清哥当家人了,他怎么还能再有其他家人,我不要。”她张口想哭,却憋住,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子墨心疼,抱住她靠胸口,像顾南城安抚她一样,轻拍着夏天的后背,“就像你和安然跟着我和爹爹,清哥也有他的家人。”   “可是,他是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要是走的话也要和我告别啊。”   小娘子不阻止,任由夏天说个不停,她和清哥是最好的玩伴,感情自然深。   在屋里抱着暖炉子取暖,林子晴听到外面有声响,“外面是怎么?像是夏天在哭?”   “像是清哥被家人接走了,夏天姑娘不舍得,在哭闹。”   “哎,本不是五丫头的孩子,养那么大突然被接走,五丫头心中也是难受。我出去看看……。”她关心的永远只有子墨一人。   清哥本不是子墨的孩子,她还费尽心思去养,这般大已经懂事却突然被接走,搁在谁身上都极其不爽。   主仆俩人出去,外面空中的雪夹杂着风吹的极其厉害。她倒是觉着京城侯府烧着地龙的房子温暖极好,偏生少了自由多了禁锢,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荣华富贵、舒服温暖,那只能放弃本身自由。她在想,什么时候能兼得?心中呵呵想笑,暗自嘲笑自己的贪婪。   四合简单的小院子,外面种着两棵长得歪歪曲曲的槐树,光秃秃的树干上落下一层积雪,有些雪像是在努力压弯枯枝。   只听啪啦一声,树上的枯枝被风雪刮断。   顾南城到的时候,四合小院门外看了好事者,像是在看故事一般,眼睛带着好奇频频往里张望。   他独自走的格外大步,不理会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只等他到了院子,祥林嫂立刻撩开门帘,脸上挂着愁苦,“南城进来了,进屋里来吧。”   “找我过来是何事?”他站在门外,势必问清楚了才敢进去。   怀义从门内出来,看着他说,“是我让我娘找你来的,窦氏母女都在屋里,你进来吧,这事还需要解决。”   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而自持的人,若他不说清楚,他应该不会进来,怀义觉着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   “事情你们如何解决?这事是她错在先,不管是送官还是私聊,我不搀和。”走进怀义,这小子眼神太过深沉,看着让人觉着不喜。和之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傻小子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人似。   “没办法送官,她怀孕堕胎说是我的孩子。”   只有他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和他没任何关系,但那个掉了的孩子是他造成的。至少他这样认为,刚才和窦氏争执推了她一把,那个孩子就那么巧合的掉了。   他觉着事情貌似严重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他经验不够,不能完全解决了。   顾南城没问,走近。怀义撩开帘子让他进去。   屋里坐着四个人,除了窦氏母女还有一人,村长。   “村长在这里,让村长解决便好。”他站在门口位置,并未再进入。   “我拜托村长让窦氏母女离开戈壁村,再也不许回来。而窦氏那个女人,如何解决看你说吧。”   怀义也站着,眼神望着顾南城,带着一丝退缩,面上伪装的很好,他还是不敢和这个男人对视,怀义心中明白。   “什么条件?”怀义询问他的意见?他觉着其中肯定有条件。   “不管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我,我便放那女人一次。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他语气轻颤,带着紧张,他在害怕他会拒绝。   沉吟之后,顾南城摇头,“我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太苛刻。”   “若我说一件事,你就不觉着苛刻了。”   他想,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或许他就答应了,只是现在肯定不能说。   村长和窦氏母女都在,怀义不打算说。   他承认,他成功的被这小子挑起了兴趣,“好,我就等你说了之后再决定。”   怀义和他说了什么?顾南城站难搞的一个人竟然答应了,村长和窦氏各怀鬼胎,瞧着顾南城和怀义从隔壁房间出来。   他刚才还淡然的脸上,徒增了怒气,刚才垂放在身侧的手握的紧紧,村长眼神观察仔细,心中好奇却不敢问。   “你们走,别再我家,赶紧出去。”怀义摆摆手,不耐烦的看着窦氏母女,让她们赶紧滚来。   出奇的是,窦氏母女不敢出声,窦氏和窦水灵扶住窦水心往外走。窦氏踏出门外的时候,看了下南城,张张嘴不敢再说。顾南城脸色太黑,阴煞疏离。   村长作证,这窦氏母女今后恐怕再也不能来戈壁村,谁管她们今后是生是死。   外面大雪继续,她们走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雪,三个人出了戈壁村,在雪地里走的艰难,这次真的是自作死、无人救。   窦水灵刚掉了孩子,现在便冒着寒冬大雪远行,身体定是坏了,真真是活该。   四合小院安静下来,怀义望着那男人。“什么时候做?”   “哼,我说做到便做到,你好生呆着吧。”心中憋的难受,他说的话真心让人高兴不起来,还是关于小娘子的。   赖皮五?地痞无赖,弄死他,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门打开再次被关上,怀义缓缓摊开手中,看着掌心中的冷汗,刚才他怕极了他不答应。还好、还好答应了,该死的人总归还是要死的。   释然了,终于不用在担着一颗仇恨的心。   单纯的少年,早早的成熟了一颗稚嫩的心,若是不曾见到,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污秽之事,他还是那个赶着羊群心善明朗、凶猛下水救人的少年。只可惜,时间催人老,心过早的成熟可见不是一件好事。   祥林嫂从外面进来,瞧着怀他,“怀义,娘问你,那孩子可是你的?”   “不是,我从未和她同房。”她那么脏,他碰不下去,恶心。   每次看到女人,他脑海里便出现赖皮五脱下裤子露着肮脏的身体在女人身上干的那种事,心生恶心,想吐。   他想,他这辈子或许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但脑海里却想起另外一个女人,淡淡的笑,轻柔的语气,一举一动之间尽是高贵不可攀,他心喜那样的女子,可世间能有几个是那样的。   无意之中,他把小娘子当成了他假想中另一半的模板。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不能碰触的美好,想必她就是吧!   告诉顾南城那件事,他肯定是存了私心。   三天大雪,终于停了。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小娘子家更是热闹非凡,南鑫心思巧找了用南瓜做了灯笼,里面放了拉住,提着过来给夏天和安然玩。   厨房不小,南鑫知道里面有人在,不单单是荷香一人,便没进去,隔着窗子,瞧着上面的冰花,隐隐看到里面走动的身影。   只看大概轮廓便知道哪个是荷香。   他满足的带着笑意,傻傻的像个呆子。   夏天提着灯笼戳戳南鑫,“叔叔,你笑什么啊?看着窗子傻笑。”   “夏天还小不懂事,去带着妹妹玩。”   “我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岁了,叔叔,你是不是要成亲了,也要生妹妹吗?”   “谁告诉你我要成亲了,还早呢,不许乱说。”   “都在说,大家还说家里买来的女人,就是给你做媳妇的,对不对?我小婶婶长得好看吗?”   夏天还没见过那个买来的女人。   那个买来的丫头老实本分的在顾家老宅带着,并未经常出去,夏天家里镇上两处跑,不知道也是自然。   荷香正巧端着一盘饺子从厨房出来,从他和夏天身边过去,一言不发。   南鑫紧张起来了,夏天刚才说的话荷香应该没听见吧?   “荷香,刚才夏天说的不是真的,我没要娶媳妇,我心中……。”他心中只有她。   夏天瞪着大眼瞧着他,等他未喊出来的话。   南鑫伸手敲了下她的头,“看我干啥,赶紧去帮你荷香姑姑做事。”   新年新气象,和睦的家庭热闹,让冰冷冬天变得温暖。有的地方却因为人心而让这个冬天变得更冷。   高陵和高湛齐齐给侯爷府老夫人拜了年,收下红包。   家宴准备的很丰盛,不管是东坡肘子、清蒸鲈鱼、烤鹅烧鸭,还是精品凉菜,都香的酥骨,美得鲜艳,让人食指大开。   高湛和高陵坐在老夫人身边,不敢乱动。   只等侯爷从外面进来,对老太太拜了年,坐在主位,身边之人才开始布菜。年的味道很浓,但他们却吃的不尽兴,餐桌上尽是压抑沉闷。   高陵更是夹了一筷子菜,不再动。   侯爷抬眸瞧着他问道,“今儿是新年,记得去看看你们母亲。”人虽然疯了,该尽的孝道还是要有。   “是。”高陵格外听话的应道。   高湛知道母亲不再家,听到父亲的话以为可以出去,他知道母亲在何处。   “父亲,我也去,我也许久不曾见到小姨了,也想过去看看。”   他话落,脚被高陵狠狠踢到,这不带脑子的,竟然说了出来。   侯爷啪嗒把筷子放下,“你再说一次?你母亲不在府中?”本就不苟言笑的脸,瞬间带了怒气。他不笨,自然听得出高湛话中的意思。   作为妾室跟在他身边布菜的女人,娇声贴着侯爷耳边说道,“定是从不见侯爷那次便不在府中吧,瞧着也有四个多月了。”   ☆、029 高陵受罚   大雪下的越发厉害,高陵站在外面,身上披着衣服却抵挡不住外面的冰寒,他浑身被冻的冷飕飕。北风太大,即使在宅院之中还抵挡不住严寒的入侵。   一顿年夜饭没吃完,他和高湛被训斥一番,他年龄大不该带着高湛隐瞒。   男人在屋里看着外面的情况,眼神闪烁,抬起的眼眸瞬间压了下去。   后再他身边的小厮,洞晓他的心思,“侯爷,大公子在外面站的时间有一个多时辰了,外面天寒地冻,这身子……。”   “他敢做就得承担后果,侯爷府的夫人不在府,他岂能随意隐瞒不说。”   他虽然这样说,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他知道现在再责备他们兄弟俩,也换不来那女人,反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更加疏离。   身子板挺的笔直,高陵瞧了下旁边耸立被积雪压迫,只等积雪厚重落下,再次被弹起来的青松,他应该也要和青松一样,有这样一躯不被压迫的身体,即使身体被压弯了,他也需要那种弹起来继续反抗的精神。   只是在侯府,他反而活的不如这青松,嘴角挂着苦笑,自嘲。   撑了伞,茯苓快速走到高陵身边,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看样式,像是之前的老样式,但颜色是沉稳的深紫色,上端围脖处是一层白色容貌,掂在手中厚重,穿上身上应该很保暖。   “大公子,侯爷已经安寝睡下,您快快休息,别在外面冻着了。”   茯苓声音说的极小,她和芙蓉俩人偷偷合计。芙蓉去前院看过,这时候,侯爷已经是睡下,前院只剩下灯火明亮,几个小厮在守夜,主子们已经安寝睡下。   这才让准备衣服的茯苓赶紧过来。   高陵犹豫,本想拒绝,他不是那种承担不起的男人。却发现,自幼精贵养的身子,已经冻僵,若现在不动,他可能难以迈出步子。   抬脚往前要走,却一个踉跄没站稳,茯苓立刻扶住他,“侯爷真是心狠,这般惩罚大公子,这身子若是被冻坏了可怎么办。”   按说,林子晴这个身为侯爷府当家主母的女人不管自己的儿子,她身边的丫头自然对他不会上心。难得是,茯苓和芙蓉对高陵十分上心。   简直当成自个主子一样照顾。   高陵抬眸,瞧了下身边这丫头,是母亲身边的人,但对他……。   很奇怪,是可怜他不能得到母亲和父亲的疼爱吗?   不怪他这样想,侯爷对高陵和高湛两人惩罚的完全不同,冰天雪地让他去院子里面壁思过,何等的心冷。   ……   大雪停了,外面的天气反而变得更冷,小娘子和林子晴坐在家中,围着火炉。   顾南城偏生在这般清闲的时刻忙碌起来,夏天也被他带在身边,马车在雪地里走的很慢。他们到镇上铺子的时候,已经接近到中午。   商铺并不停业,从年前一直年后,一整天都在忙碌。   马东带了个小厮在铺子里呆了一整天,并未见任何一个客人上门。这样的鬼天气冻的人不敢出手,谁会出来买东西,他心想,东家很好,但这过年不让人回家倒是有点不近人情。   好在年关这段时间多给了一些钱,不然他肯定要说必须回家过年。   那小厮家离这里比较近,中午过来的时候带了午饭,他一直铺子里当个小厮,对身为掌柜的马东带着巴结讨好。   小小年纪便深知人情世故套路深。衣服里抱着个包裹,里面放的是一碗热腾腾的猪肉大葱饺子。   推门进来,立刻喊道,“马叔,看我从家里给你带了饺子,我娘包的,味道好香,猪肉大葱里放了好多的猪油。”   “你这好小子,赶紧进来,外面冷的很。”他一听是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口中泛起了口水,他倒是想吃的紧。   这一个月不能回家两趟,吃的饭也甚是粗糙,饺子是个精细物,大家都喜欢吃,而这时还未出了年,年味浓重,正适合吃饺子。   不放醋的饺子总觉着少了什么,但马东还是吃的满足。   顾南城和夏天从外面进来,闻到饺子味。   夏天轻吸鼻子,“煮了猪肉大葱味的饺子。”   “东家怎么过来了,少东家赶紧进来。”   马东见到外面之人,有点惊讶,这般恶劣的天气,东家竟然带着少东家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时间过来让人想不明白。   “无碍事,你们吃着,我过来看看地窖里的蔬菜。”   “那我现在就带东家过去,蔬菜我之前瞧过一次,把坏掉的捡出来了。”他想,分内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   “我知道,已经看过了。”   年前储存的蔬菜在过年前已经卖掉大半,现在剩下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在开春之前肯定还得抬高了物价。   顾南城把事情给马东、徐丰说过,剩下的事交代给他们做就成了。   他这次过来,是看一下地窖里面的蔬菜,还剩下多少,如何分配。   数量的多少决定了价格的高低。   顾家是小家小院,出了荷香跟着他们,顾南城听了子墨的意见,不打算养仆人在家,长工是长工,只要工作就给钱,顾家是花钱买了他们的时间。   买卖本就如此,有人买自然就有人卖。   马东站在门边送走东家,低声叹息,“东家是个好的。”   “马叔您过年不能回家,你还说东家好?”小厮是街市上的穷苦人家,自幼在市井长大,对待人世自有他的一番见解。   “家里穷,没办法。”   怎么说,若不手东家给的钱多,他肯定回家,但前提是东家给的钱很丰厚,一点不亏欠。他心中埋怨自己没时间回家,又想挣那份来之不易的钱。   这才嘴里说着东家是好又不好。   顾南城驾车,夏天坐在马车里面。她怀中抱着一个袖枕,双手插在里面保暖。   “爹爹,今儿并未没有账簿让我做,那我跟着作何?”   “跟着学习,今后你不只管账簿的核查、还要学会如何安排身边人,让他们帮你做事。”   “那我说的话他们听吗?”   “肯定会听的,只要你说的合理是对的,他们肯定会听的。”若是不听,他根本不会用这些人。   身边的长工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出身底层,便不会瞧不起底层,他平日再多加敲打,夏天是下一任的接班人,不听的话只能离开。   到家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不知荷香煮了什么汤,香味扑鼻。   顾南城牵着马车,身边跟着半道上遇到的南鑫。   见他手中提着东西,一个竹篮子上面用白布遮挡,看着不清,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大门内上了栓,顾南城敲了几下,听到荷香回答的声响。   “姑爷回来了,赶紧进来,夏天呢,小姐一直在说这么冷跟着出去肯定会冻着。”   “荷香姑姑我在马车里面,抱着袖枕,不怕冷。”她弯身站在马车上面,作势要从上面跳下来。   顾南城伸手抱她下来,“地上雪滑,小心摔疼你。”   “我不怕。”她喊了一声快速往屋里去。   顾南城跟在夏天身后一起进屋。   荷香侧目瞧了下身边男子,“你这时过来作何?”   “不为何,家中做了卤肉,我拿了些给夏天、安然她们吃。”   “卤肉?这个倒是听着新鲜,给我吧。”她伸手去拿,面上挂着看不出的笑。   南鑫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脸上带着笑,“这个是二丫做的,还挺好吃。”   “二丫就是姑爷买来的哪儿丫头吧,手艺还成。”她打开看了下,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拿着手中的东西沉重,却比不上心里难受。   “挺好吃,你们尝尝要是喜欢,我再让她做一些。”家里多了个丫头,他是轻松了不少。   想着,今后能一直跟着大哥做事也不错,挣够了钱才有底气说要娶荷香为妻。   荷香点头,把竹篮里一盆的卤肉拿出来,顺便放了一些她做的食物,三个蒸碗:一份白素几、一份红烧丸子、还有一份葱丝扣肉。都是极好的食物。   南鑫端着竹篮子,生怕给撒了,“别给装了,今后我若想吃过来这里吃便是,弄什么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觉着你还是在自个家吃比较好。”荷香说话语气大了些,接着又道,“不能吃了别人的东西不给回的,你提着吧。”   南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的笑是不是让荷香多想了?他完全是看到她才笑的,和食物根本没关系。   他正要解释,却见主卧的门被打开,小娘子从门内出来,安然包裹的严实,在院子里玩。   本来想好好解释,此刻的热闹却打破了他的思绪,罢了,今后找了机会再说。   说了几句他提着竹篮离开,并未多说其他话语。   荷香心中暗骂自己几句,她这是怎么了?他说喜欢的时候她拒绝,他不说的时候反而有些期待。   她想,他会再次对她说吗?还想着要娶她妈?家中那个丫头的事情他会过来解释一下吗?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不会答应他,为何还想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真是够了。   年关之际,一天三餐的食物都非常丰盛。   过个年像是胖了一圈似,晚上脱下厚重衣服窝在床上的小娘子,格外期待这个春天的到来,她怕极了冬天的寒冷。   “这般怕冷还看什么书,放下吧。”夺走她手中的书,他凑近把桌台上的蜡烛吹灭。   小娘子喜欢这等精细物,蜡烛,果真是个好东西,用着比油灯好多了,明亮没有杂味,他也喜欢。   “大把时间不看书作何?我近期闲的厉害只能靠书打发。”她低声说了句,手铺着褥子。   客厅里烧了炉子,屋里多少有些温暖。   脱下长袍他上了床褥,“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改日我去镇上书肆再买一些。”   “都成,最好是志怪历史类的,这样的故事比较好。”她喜欢读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什么男欢女爱的小言故事,倒是觉着腻歪。   “好,我帮你找找。你这要求挺高,一般的书肆不好找。”他说着,手中动作暧昧抱住小娘子不撒手。   倒是安分守己,小娘子身体倦懒不愿动,任由他把手放在身上。   “子墨今夜我想要。”小娘子在坏,娇柔酥软的身子,只用手摸着可远远不够。   “我不想动。”她莫不是冬眠了吧,竟然只想着睡懒觉。   “我动,你躺着就成。”这话说的好生暧昧,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大胆无所顾忌。   这次一句情话,一个动作,她身子发热酥软,贴着他的肌肤,真正的肌肤之亲。   他身上是烫人的热度,贴着肌肤传到她身上,舒服。   新年之后,未来的十五天之内,蔬菜的物价直直飙升,残存下来的蔬菜,刚一上市被哄抢一空,这是在小镇上,物价高到天也不过五文。   若是放在京城之中,也是一些大户人家才吃的起,平民吃的最多是自家腌制咸菜,多放些酱油能下饭就成了。   侯府又在招人进来了,每隔五年会有一批年纪大的人从侯府辞退。当然在过年之后,自然也需要一些新人进来。   管家是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本子,看着眼前站着几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姑娘。问着具体的家庭情况,这些事本不该他来做的。   可、夫人不在家,他被逼着上阵。   高湛站在走道前面的门廊下,勾头瞧着里面的情况。眼睛看着那些即将入府的姑娘,十分嫌弃。   “长得真丑,不知道进府里来作何?是让我看着吃不下饭吗。”   “二公子,咱们现在要去大公子那边,不敢再看了。”   李辛站在他伸手,嘴角抽搐,这二公子口中的话真恶毒,正常人家的姑娘长得可不就这样,那能都长得像夫人和小姐这般貌美绝世。   “我知道。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见我,之前……。”   想起年夜饭他说过的话,他被老祖宗护着并未收到责备。   反倒是高陵,被他们父亲狠狠责备一番,还在冰天雪地冻了一夜,隔天便生了感冒。躺在床上足足七天不见好转,后来惊动了老祖宗,这才请了御医来看。   高湛是被吓着了,不敢去见高陵,怕他责备自己又担心面子上挂不住。   今日是听了身边张广说漏嘴,大公子奉侯爷之命,要去接夫人回来。他才上门想知道具体情况,最好他也能跟着一起去。   被李辛催促,他面色不好带了戾气,“你再敢催我,我立刻让管家把你卖了。”   “奴才不敢,奴才誓死跟随二公子身边,不侍二主。”   李辛紧张不敢多言,他自幼便是在买卖中度过,深知那种痛苦,现在有幸跟在侯爷府二公子身边,自然不想因为多嘴而在此卖自己一次。   高湛这才满意,跨步往前院走。   走到门房前面敲了下门,没听到里面声响,他在外面问,“大哥可是在屋中?”   “进来吧。”清冷的声音放的很低,像是故作的弱不禁风。   高湛进入,摆摆手让李辛和张广在外面等着。   他进入便被一阵冷风吹到,连忙紧了紧衣服,“大哥,你这屋里竟然比外面还冷,开着窗子作何?大冷的天。”   “没事,关上吧。你过来有何事?”高陵从书桌前的椅子上起来,伸手把窗子关上。   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盛开的寒梅,开的很好,却不再有人去关注,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高湛看着他,两手抓着,显得紧张而压抑,“大哥,我、我之前不该乱说话让你受惩罚,在你生病时,我又怕你厌烦我而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想,他一定和讨厌他,因为他才受惩罚而病那么长时间。   “不会,你是我弟弟,我生你什么气。记住,我们是一母同胞,我们和母亲最亲,是母亲辛苦生下的我们。或许母亲对我们的感情比父亲还要更甚。”   他猜测,眼角瞥到那件披风,很厚、很暖、很合身。   茯苓说,是母亲亲自做好给他的。   他不敢相信,因为在母亲的眼中,他从未被正眼看过,他似乎是个被嫌弃的孩子,即使得了侯爷府大公子的身份那又如何,父亲冷淡,母亲疏离,他早早地学会了一个人活下去。   “大哥我不懂你的话。听说,爹爹要让你去找母亲回来,可是要去戈壁滩?我也跟着可以吗?”   “你听谁说的?即使去你也不能跟着,这次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接母亲回来。”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更显轻松。   那个长满向日葵的地方,他多想过去看看,是否真的如画中那般绚烂光芒万丈。若身在那片向日葵下,应该像沐浴在阳光下,光明没有黑暗,温暖没有寒冷。   他真的是个孤寂惯了的孩子。   想看一场美丽绚烂的向日葵花海,他的出行日期便往后推迟了一个月。   等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大地被绿色包围,小风细吹却不显冷。   ……   田地的育苗已经做好准备,今年种的西瓜比去年更多,除了西瓜之外还有三亩番茄、两亩青瓜、一亩青葱和茄子等其他杂物。   林林总总种的很多。   而在顾家新宅的小娘子,做法更是奇怪,竟然把宅院里的葡萄给全都拔了,葡萄藤上的枝干一一修建下来,堆放在院子里。   那葡萄藤上的枝干和外面晒干的干柴相差无几。   荷香瞧着那一堆的东西,看着奇怪,“小姐,你做这个有何用?是用来烧火?”   ------题外话------   宝贝儿,评价票不可以给三分以下的好么。三分可能是系统缘故,若是三分以下那就是“故意的”了。   没关系的,别花了那么多币币给作者君投个不喜欢的分数,三分以下我不要了好吗?谢谢小宝贝们!么么哒!月票评价票砸吧!   ☆、030 乡野之地   她手中的葡萄枝可不是用来烧火,偏头看了下荷香解释说道,“这个用来育苗。”   “咱们可是要种植葡萄?”葡萄这种东西没人种过,不知道能否种成。荷香心中奇怪,小姐怎么生了种植葡萄的想法。   “不是有大片的荒地,全都种上,等到夏天我们铺子里便可以卖葡萄了。”   荷香点头,心中想着,葡萄长势极好,结的葡萄也多,只怕种了那么多摘下来吃不掉、卖不完可怎么办?但见小姐兴趣盎然,她没多说。   荷香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帮子墨一起梳理葡萄枝,整整齐齐的修剪下来放好。   即使是两人,也忙了很长时间。   顾南城没去镇上,一直在田地忙着耕种,西瓜的秧苗长得极好,蔬菜的种子已经撒下,再过一段时间,等秧苗出齐便可以移栽。   葵花田不需要太多的功夫,只需要把葵花种子洒下,等它发芽长大。   顾家雇的长工多,做事效率也快。才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把事情处理好,连子墨手中的葡萄枝都栽种完毕,枝干栽下今年也许结不了葡萄,但去年那些葡萄枝肯定能结不少。   过了几日,本以为天气转凉,想着能下来一场小雨,谁知却没下来。   今儿这天气倒是格外明媚,晴空万里。   林子晴好好着装一番,出三层小楼出来,洗漱之后在外面坐着,过了一会儿才见子墨从房间出来。   “五丫头可是起来了,过来姐姐给你说几句话。”   “姐姐有什么话要说。”她随意拨弄留下头发,走到林子晴身边问她。   “铺子已经买好了,我让莲香找了人在打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认认路。”林子晴想,这两家铺子本就是给她准备的,慢慢的转移到她手中最好。   “好,我着两日也要去镇上看看,身体不适,总是觉着浑身无力。”   “看你气色有些虚,看看也成,便等过几日了,今天我们便去好了。”林子晴瞧着她,心中想着莫不是又了身孕,这几日见她不愿出门,时常靠着摇椅便能睡着。   “嗯,我先洗漱,一会儿让荷香安排马车。”   去看看也好,她心中也在猜测,想着最好是个孩子,能留在身边,弥补了之前未曾留下那个孩子的遗憾。   第一次出远门,高陵坐在马车里面时而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声响,心中微微激动。   “我们现在到了何处?”他坐在马车之内问。   “在阳关城关卡,外面有难民,只能等到明早才能通过,大公子,我们得找地方住宿。”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低声说道。   “难民?难民之事不是已经得到解决,怎么还有四处流散之人?”他说着下了马车。   他已经开始上朝,听百官口中的国民大事,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不明白。   早先在朝堂之上,罗修罗大人说,城外难民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现在不过才到阳关城而已,还有大批难民居无定所。   “奴才不知,听城内之人说,三城之内无难民,所以难民必须驱逐在三城之外。想来应该是这样,难民才群聚在阳关城外。”   阳关城正是在三成之内,之后,便是三城之外的领域。   高陵初听眉头紧锁:漠西韩大将军还未班师回朝,漠北还有侯爷府的军队在镇守,难民的问题没得到解决不是好征兆。他在心中想着,这件事父亲大人是否知道,他该如何解决?   高陵被困在城内想出去,只能等到明日一早。   阳光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林子晴和子墨下了马车之后,带着莲香和身边一个驾车的小厮走了一段距离,才看到两家成衣铺子,离的不远斜对面相视便能看见。   “瞧见没有,这两家铺子便是姐姐开的,进去看看装修风格是否喜欢?”林子晴走在前面,拉着她的手不放。   “姐姐的眼光我自然相信,肯定是极好。”   她笑的温婉和气,对于成衣铺子其实没多大吸引力,女人天性爱漂亮,偏偏她显得奇葩,对于衣服真的不太在意,穿的合身舒适便好。   来回走动看了一圈,她发现这两家的铺子装扮的极其相似,连名字都一模一样,姊妹店!这名字也是绝了。   子墨仰头瞧着上面的字,繁体些的极其漂亮文雅,门派上面还各自雕刻了花纹,看着精致古朴,是古代人的想法。   “五丫头瞧着可还喜欢?若是不满意我们立刻找人来修改。”   “好,我看着都极好,这名字起的也好。”没毛病,挑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房子的地契好在林子晴手中,她想得找个机会交到子墨手中。   兜转一圈,可能真的体虚,她走的不问,脑发昏沉眼前有黑色闪过。像是蹲下身子又猛地起身,低血糖吗?她心中闷想在问。   看的子墨身体不适,林子晴立刻扶她的胳膊,“五丫头身体不适,我们现在就去医馆,别担心肯定没事。”   子墨点头,靠着林子晴,身体泛虚她站不稳。   找最近、最好、最靠谱,自然是薛颂的医馆。   驾着马车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   莲香下去赶紧推门,“薛大夫可在,我家小姐身体不适。”   在屋里闲着看医书的薛颂,听到声音熟悉,立刻出来,“怎么回事,快进来瞧瞧。”   见到是莲香在喊,他更紧张了,“是夫人身体不适?怎么不见进来?”   “不是夫人,是小姐,已经进来了,薛大夫快去看看吧。”   薛颂医术高超?其实不过尔耳,只是相对来说医术高超了那么一些罢了。   伸手把脉询问瞧着她脸上的疲惫,“脉象薄弱,体虚之症。平日里多走动一些便好,饭食正常吃,平时的滋养跟上,不能挑食。若是有燕窝、人参时常服用定是极好。”   “除此之外还能看出一些其他的症状吗?”小娘子面色带了些着急,她觉着像是有了,怎么大夫只说是体虚。孩子,真的没有吗?   “其他的倒是没有,不过小娘子身体不适,这月事可能来的不规律,平日也不能碰冷水,省的身子受罪。”   刚提起的心瞬间没了,小娘子觉着此刻的心情像是坐山车,一上一下没有惊喜可言。之前她是不想要孩子,想着安然和夏天还小,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期盼着一个孩子的到来。   林子晴抓着她的手,“总归是好的,没什么疾病,好好养身。”   “我知道,没什么事就是体虚而已。姐姐也把一下脉看一下身子,我出去走走透透气。”既然没有身孕,她没必要担心。   她知道,姐姐和薛大夫之间的关系,这一说辞也给了他们机会。   薛颂感激的向小娘子投过一个和善眼神,继而点头不语。   子墨出去站在外厅,正巧许良在外面盘点药物。   莲香跟在林子清时身边,肯定在门外守着。   她闲着无事抬眸望着站在高处的许良,“今儿来的人不多。”   “是啊,一天下来,也之后小娘子和夫人来了。哎,这活儿可真累,我不如清哥高,他轻轻松松便能放下,我还需要踮着脚尖。”他说着感叹一声,放下最后一味药才从高处下来。   “清哥?他也是像你这样在医馆做事?”子墨像是找到了话题,问许良关于清哥的事情。   “是啊,他记不住药材的分类,师父便没教他看病之学,只是让他在医馆打扫卫生,按照书上画的药材分放到药盒里,清哥很聪明,几乎从来不会放错。”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清哥聪明,子墨抿嘴轻笑。在外人眼中她笑的很腼腆,很秀气。   许良望向小娘子,“清哥好些时间不来了,今后便一直不来了吗?”   “清哥回他自己的家了,应该是被家人接走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她也不确定,离开的清哥还能回来吗?期待他能回来,但他若真的回到本家,她也希望他能过的更好,只怕他智商低下,会被家族之人歧视。   许良心中诧异,清哥被家人接走的?可那些前来之人并未表现出善意,反而像是强行带走一般。   “清哥真的是被家人带走的?小娘子口中说的家人可是一个白面无须,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他穿着官袍,手中拿着一幅画像?”   许良感觉不对,小娘子话中的意思,肯定认为清哥被家人接走认祖归宗,他倒是觉着清哥被人捆绑住带走的。   “我不曾见过,倒是那人留下一封信,写的很详细无差。”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清哥应该被家人接回去了。”   兴许他想多了,不确定的话他还是别说了。再说,他过些日子便要出门远行,师父说了,他得出去历练一番,医术不成将来不敢让他给病患看病。   小娘子没多想,刚和许良说完话,林子晴从医馆后面出来,脸色带了几分冷淡,莲香扶着她走的缓慢。   但在见到子墨之后,脸上瞬间带了笑,“五丫头等的着急了吧,我们这就回家。”   “小姐我们回去吧,夫人买了一些人参、鹿茸和灵芝,全是给小姐补身子用的。”   “多谢姐姐了,我身体一直这样不需要补养。”   薛颂随在林子晴身后,眼神带着轻笑,“说起来滋补最好的便是金丝燕窝,可惜、我这小小医馆没有,不然就拿给小娘子吃了。”   子墨知道他是客套话,也不接腔。   薛颂目送她们姐妹离开,直到马车渐渐走远,这才收回眼光。   招招手,唤来许良近身。   “师父你喊我作何?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你游学的事情进展的如何?几时出发?”   “时间没确定,师父您看我几时出去?几时回来?多长时间能完成游学?”许良轻声问他,这个男人是他师父,一辈子的师父,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两个月后出发,把去的地方计划一下。从这里出去先往京城去,顺着京城一路往北,从漠西再回来。按照师父曾经走过的路,单看你的造化了。”终究舍不得这个孩子吃苦,他还是把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说了一遍。   这个孩子年轻,他游学的时候已经到而立之年,他的未来肯定比他厉害。把这家医馆教给他,他放心,也能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这次夫人若能回去,他也要去京城,一辈子为了一个人,守在她身边也是心甘情愿。即使她说没必要。   三月枝桠吐露嫩芽,四月便开始疯狂抽长枝杆嫩叶。五月份的天气了,仿佛一切都定了方向,知道如何生长。   像此刻瓜田的西瓜长得硕大甘甜,番茄因缺水长得并不大,青瓜也是缺水,不如去年的笔直修长,长的甚是弯曲,但吃着味道却极为清脆带甜。   约莫到了下午,过了太阳暴晒的阶段。小娘子带着安然和夏天去了田地,刚到,便瞧见顾南城正和朱争、徐明聪在番茄地里面来回走动。   安然挣脱她的手掌,“娘,我去找我爹爹。”   四岁多的安然看着也大了不少,夏天是个大孩子,已经不再急躁,稳稳的跟在子墨身边。   “夏天不过去瞧瞧?”   她偏头看着已经到她肩膀处的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亲密,夏天更会照顾她了。   “爹爹说了,娘看着太弱,我们得照顾好你。还说让你赶紧生个小弟弟,我不烦,你只管生便是。我都长大了,也能帮着你带。”她看着子墨,眼神里没了依赖更多的是呵护,像个大姑娘一样成熟的眼神。   “夏天还小,弟弟的事情谁告诉你的?再不许说这样的混话。”   她笑的很尴尬,生个弟弟的话怎么是从夏天口中说出来,她是和夏天一直当朋友一样相处,但确确实实,她是夏天的娘,被闺女催着生孩子,她是第一个吧!   “爹爹说的,他说,娘为了我和安然一直不要弟弟。我觉着我长大了,安然也懂事了,娘可以再要个弟弟。我听人说了,要个弟弟将来可以养着爹爹和娘。”夏天重重点头,她也觉着很有必要,将来她得忙着铺子里的事情,照顾爹爹和娘的事情,教给弟弟也成。   安然也太柔弱,肯定也需要保护。她时间不够太忙了,要个弟弟既然有那么多好处,不如就要了呗。   夏天的话说的太认真,她没有感动反而更加尴尬,伸手拍了下她的胳膊,“弟弟的事情不急,赶紧去玩,别纠结这件事。”   夏天这才点头,“嗯,那我先去番茄地里找安然去。”   小娘子面色才恢复正常,夏天替她想的周到,只是这孩子的事情,还是听天由命。   这一年多来,他们没有避孕,偏生到现在迟迟未有,她也不清楚了。   顾南城走来的时候,她在发呆,腰间落入一双手都不知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快放开我,现在是田地中。”她害羞赶紧推开他的胳膊,眼睛看着周围。   “没人,大家都忙根本不会往这边看,我瞧你出神,便想抱着吓你一下。”他说着放开手掌,刚才也是冲动。夏装把人的腰掐的格外纤细柔和,他没忍住便想抱住。   “你是吓着我了。我还没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和夏天说生弟弟的事了?她刚才一本正经的劝我生个弟弟,我、”她一张脸都被丢尽了。   “是我说的,我随口一提她便放在心上了。回头我再说说,生不生弟弟没关系,我们不急。”见小娘子脸上带了情绪,他赶紧去哄。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和夏天说过了,这件事今后不许再提了。”她娇柔的语气的根本不适合发狠,说出的狠话反而更显得让人怜惜。   瞧着四周无人他偷香成功,“这事我定不会再说,孩子你还是得生的,安然和夏天都长大了,你身边也得带着个孩子,这样才不寂寞孤单。”   敢情,生孩子是为了让她不寂寞孤单啊!她咧嘴轻笑,心中带了愁绪,孩子想要时却偏生不来。   安然和夏天摘了许多番茄,尤其是安然一身粉嫩的衣服,从番茄地里出来,落了一身脏,那衣服定是洗不干净了,番茄秧像是天然的染色剂,染上了便清洗不净。   “番茄地里是在作何?我见大家一会儿弯身一会儿站起来?”她根本不懂农事,过却想瞧个热闹。   “大家那是在摘番茄,今日摘明日卖,你别进去了,里面脏的很。”   他拉住她的手不许进去。番茄地里带着闷热,进入之后不得落了一身汗湿,这一身素色衣衫,布料虽然粗布棉麻,却剪裁得体,进入之后再出来怕这件衣服都不能要。   倒也不是担心这件衣服,而是小娘子这白净的身子和手指,根本不适合进去。   刘老大摘了番茄和青瓜,用竹篮筐放好,递给身边的姑娘,“花儿拿着去水井边洗洗,给夫人送过去。”他有心让自个姑娘去主子面前卖个脸,将来好顺手推舟留在这里。   刘花儿接过竹篮,“爹你放心,我能做好。”   快速到了水井边,麻溜的把水从水井里打上来,番茄和青瓜洗的干干净净,上面还带着水泽,光鲜亮丽。她想,东家夫人瞧见肯定很喜欢。   ☆、031 没有不喜欢自家孩子的娘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燥热,时有蝉鸣乱叫。   从田地回到家,荷香烧了热水给大家洗浴。家中人多,洗浴只用木桶根本不方便,小娘子等了许久才洗好,等她进入房间,他正在整理书籍。   小娘子走近,看着他手中的书,“这些是新买来的?”   “是新买的,却不是你喜欢看的,都是一些历史杂物,写的晦涩难懂。”   不过是在书店里瞧着书籍古老,拿到家中作为今后参阅的文献,实际上并没什么用处。   “嗯,这几本书看着很难懂吗?”她伸手拿起一本,闻到书卷之气,带着浓重的时间味道,看来有很长时间没人打理。   “你可以看看。”他状似无意把一些书籍推到她面前。   子墨顺势坐在椅子上,有模有样的瞧着,全是繁体字,瞧了一会儿眼睛酸涩,随即放下。   “你所说的那些书,不好找,书肆里面没找到,出了名的写书者也从不写那样的书。”   “没关系,不看也吧,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他抬头看她,她竟然把书籍当做打发时间的玩物,可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他经历两世,自然知道看书如何的重要。   能把书当成玩物的她是第一人。   她当真是无眠,在书桌前来回摆弄。顾南城收拾书籍,把之前的旧书放到后排,新买来的书籍则放在最近的位置。   小娘子帮他一本一本的递着书籍,伸手从书桌中抽取书籍,厚重的书籍中夹杂着一本看似很薄的册子。只听啪啦一声落在地上。   她弯身捡了起来,翻卷无意,看着里面画的内容,脸色爆红,却感觉奇怪。   “这个画册上面的人物怎么没有脸?不过,看着也不奇怪。”   “这个不是给你的看,放到桌子上不许再动。”他低声说道,从书架那边过来,连着她的手一起按住放在桌面上。   小娘子不解,抬头看向他,“为何我不能看,这是你买的?”   什么时候他买的这种画册。   谁料他轻声说,“这是我画的,照着你做的画册而临摹。”   “你、你偷学我。”那种画可是多年前她不得已才乱做的,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做,还隐藏的那么好。   “没偷学,我是无师自通。好了,之前的事情暂放一边,不谈了,这个画册你看着可还好?”   “极好,冰清彻骨,娇艳美丽,白皙娇嫩,情深缱绻。”她看着画册,望着里面的女子说。这画册奇怪,上面女子的部分比男子要多,但看着却、怎么说呢,有种冲动迫切感。   给人一种理性上的暴躁,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她看着画册,他看着她,她眼神变化,他看的清楚,这种画册果然是催情的绝佳妙药。   伸手抱住小娘子欺身压在书桌上,只听被小娘子压倒的书籍散落一地,脚边便是书籍。他伸脚一踢,看着她,“我到觉着娘子比画册更美。”   “是你眼睛有问题。”她抬眸望着他,眉眼含情,娇柔清丽。   “我眼睛有问题,得你需要来医治。可好?”他问的轻松有趣,语气自然放柔。   最后的两个字明显意味深长,子墨眼神微闭,点头应允。   而他更是过分,不管眼前身在何处,欺负小娘子时毫不手软。   五月中旬,葡萄枝已经长开,四处攀爬,枝丫之间互相交缠。   子墨对那片葡萄十分用心,隔两天便过去看看,想把这片葡萄枝养成。她倒也不是非常喜欢吃葡萄,只觉着葡萄花好,结成的葡萄更像是一串串的花束,她极其喜欢便上心了。   看天气不错,子墨准备了大剪刀,还是让荷香去村中铁匠铺打造出的,花费不了几个钱,倒是用的铁需要花钱买。   手腕处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一个大的剪刀,她站在门外院子中,瞧着里面还没走出来的林子晴。   “姐姐,我们现在要过去了,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五丫头要去哪里?莫不是还要去田地里?”   她是怕了,这丫头总是一股脑的往田地里跑,不过看着她精神力倒是比之前好多了,她自然不会多加管束。   “对,要去田地,不过今日是去修剪一下葡萄枝。”   当初是想着不能浪费掉那些葡萄枝,没想到种下便活了,现在长得更是青葱正盛,她得去修剪一下旁支藤蔓。   小娘子不知,她差人中下的葡萄枝,长工自然不敢懈怠,种下之前施了肥,种下之后浇了水,自然长得不差。   林子晴想了一下,觉着还不错,应该和平日为了雅趣修剪花束差不多,继而点点头。   “也好,我和你一去过去,瞧瞧这葡萄田。”   葡萄田不如瓜田的面积广阔,那也不能小瞧,一眼望去铺天盖地尽是绿色。   在瓜田之外的番茄刚采摘一次,番茄是个连续性很长的时蔬,能从五月中旬一直到七八月分还能生长。旁边是长的不太好的青瓜,模样太丑结的又少,根本不够卖,留着给家人吃倒还成。   葡萄田和葵花田离的很近,顺着瓜田走到葵花田的位置,她站在前面看着灿烂骄阳似火的葵花,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姐姐你看,这葵花长的可还好。”   “很好,玫瑰娇艳花期短,百合清淡又太娇气。倒是这葵花迎着阳光长,生机勃勃。”   子墨轻声笑了,他说过:你看似百合的娇气,实则是向日葵的灿烂,跟着你便是阳光。其实呢,她倒是觉着,他才是一抹不容忽视的阳光,她愿意和他一起。   林子晴望着子墨,见她面容恬淡,嘴角轻微勾起。她来这里很长时间了,看的出五丫头过的很开心,幸福。   一个人只有在过的很幸福的时候才不变,不变初心、不变脾气、不变性格和容颜。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两个孩子母亲的痕迹,比她年轻的小娘子她也见过,满脸的阴郁之气,没有朝气和嘴角时不时扬起的笑。   只有她笑的纯真天然,不管何时何地,眼前之人是谁,她一只这样笑着。   她也希望,这个世上的唯一的妹妹能一直这般开心。   “姐姐,你看我作何,我们进去吧。这里有个小门,你进来的时候小心一些。”   葡萄田的入口有个不高的门,看似是用葡萄枝随意缠绕在一起所致。   林子晴点头跟着她要进去,却被身后之人喊道,“夫人,万万不可,您做这些事不合规矩。”   莲香脸色着急,跑的又快,走到林子晴身边拉住她即将进去的身子。   “怎么就不成,你在外面和荷香看着安然,再乱说我立刻让你回去。”林子晴说完便和子墨进去,不管身后之人。   莲香心中暗自生了气,她和夫人在这小村庄呆了很长时间。   她在送信取钱的时候对茯苓说过,夫人在戈壁滩的事情必须告诉大公子,这样他们才能快些回去。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偏偏夫人像是不愿离开。   镇上铺子的事情已经做好,找了两个年轻能敢的管事,只等挣了钱全部交给小姐,夫人已经做到这等地步,为何还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明知道,这次回去侯爷肯定生怒,哎,夫人真是越发任性起来了。   她明知自己的说辞换不来夫人的认可,还是说了,眼下被夫人说了一通,她情绪低落。她心中想着,她也是为了夫人着想。   荷香眼神不离的看着安然,这小祖宗倒是安分,蹲下身子靠近番茄田拨弄那长在外面的小番茄,小手一会儿摘了还几个,抓在手中的番茄却是绿色。   番茄是个很奇怪的过时,未成熟的时候是青色,吃着涩而酸,成熟之后反而长的很红,酸甜可口。   见她自个玩着,不闹不吵。荷香这才走到莲香身边,她知道莲香的心事,相比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委屈她了。   “你也别着急,夫人总归是会回去的,再等等,说不定侯爷已经派人过来了。”   “我倒是希望,可现在一直没有机会,我真怕,夫人会一直呆在这里不回去。侯爷万一生气,那夫人的名分……。”   她担心的多,却不得不去想,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谁知道其中会有什么变数。   “你放心,夫人心思缜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身为奴婢,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其余的不要多管。”   “我知道,可、夫人不同,她和小姐不一样。夫人不单单是侯府的夫人,她也是二位公子的母亲。”还有……,荷香立刻收住话,没敢再说。   好险把侯府的事情说出来,侯爷交代的事情,她可不能说漏了嘴,这事情关乎到夫人和大公子的将来。   荷香已经不在夫人身边服侍,自然不会上心,这事情还是不说为好。荷香现在肯定站在小姐那边,这段时间她看的很清楚。幸好刚才没说,她心中想着暗舒一口气。   荷香不傻,知道她话中有话,并未在意,转身去看安然,却发现她没了踪影,下的荷香立刻大声喊了下。   莲香也着急起来,“怎么会不见了,赶紧找找,怕安然小姐躲在哪里我们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下发现安然不在这边,你在这里等着夫人和小姐,我去找刘叔问问。”   兴许是安然贪玩躲在何处,找了刘老大带着两个男子一起去找。   刘花儿正在水井边洗漱东西,见到前面青瓜田地多了个小人儿,她瞧着那孩子长的粉嫩极为漂亮。   她摆摆手,对她说,“安然小姐对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有虫子你快些出来。”   “我摘青瓜给娘吃,你帮我洗洗。”她伸手把细小的青瓜递给她。   刘花儿接过,“安然小姐真孝顺,我帮你洗洗。”   洗好青瓜,刘花儿又摘了一些番茄,同样洗好放在小竹篮子里,让安然提着,带着她走到瓜田的入口位置。她想,东家夫人应该是在那处,瓜田里面太热,她们应该在外面乘凉。   刘老大带着人找孩子,急的快要崩溃,安然小姐可不能在瓜田准备弄丢了,别说他饭碗不保,就是性命就可能不保。   热浪席卷的天气,加上大家的奔波,此刻大家伙事惹的满身大汗,鼻口之间满是腾腾的热气。   刘花儿带着安然从水井那边过来,看到她爹急忙忙的走着,不知在作何。   “爹,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大热天的还在忙。”   “花儿别扰了我,我这着急。”他语气说的不善,和平日憨厚的老者不同,这次是真急上了。   “哦,你先忙,我带着安然小姐去找东家夫人,我以为你知道东家夫人在这里呢。”走到这边没见到东家夫人,刘花儿才问她爹的。   这真是,刘老大转身瞧着刘花儿身边的那安然,大眼睛挣扑棱棱的瞧着她,清淡的眼神也不惧怕,和东家夫人一样的眸子,真真是好看的很。   “东家夫人在葡萄田那边,赶紧带着安然小姐去找荷香姑娘,她正在找呢。”   真的被惊吓了一通,他终于放心的舒了口气。   急的荷香满头大汗,幸亏小姐和夫人在葡萄田并未出来,在她们知道之前找到安然小姐,省的她们担心。   她还在番茄地里一趟趟的找寻,荷香听到外面有人喊,立刻出来。   “荷香姑娘,安然小姐刚刚去青瓜田,摘了好多青瓜说是给东家夫人吃。我已经洗好了。”   那姑娘瞧着倒是不错,长得很是普通,可话说的倒是挺好,荷香刚才紧绷的心,现在落下。走到安然身边,伸手抚着她的小身板。   “安然下次不可以不说话便走开,这样大家会担心的。”   “嗯,我记住了荷香姑姑。”她乖巧听话的应道。   “好乖。走吧,我们拿着给小姐和夫人吃。”她起身牵着安然的手,接过竹篮提在手中。   子墨和林子晴在葡萄田里,本想着随意修剪一下便好,谁知进入之后,她们却在里面迷了方向,这一路走到了葡萄田的后面,竟然从外面出了葡萄田。   从外面再往这边走,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姐妹两个身上的衣服被挂的出了线丝,头发甚是毛乱。   林子晴伸手抓着子墨的手走在前面,子墨一手提着竹篮,跟在后面。   “姐姐,你不用顾我,我能走好。”   “我牵着你的手才安心,走吧。”她回头笑笑,被挂乱的头发,蓬松倒显得她更加温柔。   “我也甚是安心。”第一次她觉着有个姐姐的心情无比美妙。   她们几乎算是浑身狼狈的出去,荷香和莲香看到她们这一身的装扮,当真是吓着了。   “夫人……。”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葡萄枝太难修剪,没弄好反而我们落了一身狼狈。”子墨笑着解释,伸手摘下头上的葡萄叶,浑然不在意。   “不碍事,我帮小姐梳理一下头发。”荷香说着上手帮子墨整顿服饰。   莲香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帮林子晴收拾头发和服饰,看来荷香的眼中是真的只有小姐,她想的果然不错。   风尘仆仆的少年从马车下来,看着眼前的宅院,似是遗世独立般存在。他转身看了下身边称之为小姨夫的男人。   “这里便是?”   “进去吧,她们应该在家。”顾南城面色如常,点头却定了少年的话。   遇到这个少年是定然的事。他刚到镇上就打听关于顾家的所有事情,顾家几个铺子被他去了全部,最后在徐丰手下铺子里找到他的。   顾南城还记得少年眼中的惊讶,他不知他眼中的农夫是何种样子。顾南城觉着绝对不是他这个样子,因为他太过于惊讶。   倒也懂事,惊讶之后说了声抱歉,他听的清清楚楚。   不必解释,看他极为好看的脸和阴沉思索的眼睛,几乎和子墨姐姐长得一般,只是少年的眼睛内敛细长,不易看的出眼眸中的情感。   很想象的一对母子,他在心中这样想。   推开门却没发现家中有人,难道是恰恰今天大门没有上锁?   顾南城进入主卧看了下,确实没人在,“她们不在家。”   “我听小姨说,田地中有一大片的向日葵,我可否过去看看?”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格外清澈。   “可以。”他有何反对,不过是一片葵花田。   听到他回答可以,少年眸子明显变暖了一些。他本以为这个小姨夫不会喜欢他的到来,因为他看他脸色并没好多少。   他们从家中到田地,问了刘老大,由他带路刚走到葡萄田边,这才见到眼前这让人惊讶的一幕……。   高陵收起惊讶的眼神上前,低眉轻声喊了,“母亲……。”   “陵儿来了,路上辛苦,先在这里住一些时日。”   她眸子含着柔和,平静的脸上带了些惊讶,轻微没让人看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孩子来接她的,她心中有些感动。   “母亲,你的病?”他更是诧异于这样多变的母亲,他的母亲不该这样温柔慈善,还有那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头上的发丝也乱的很。   “我没病,我好着呢。只是丢失一部分记忆而已,怎么你像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母亲?”她说出的话带了笑意。   温暖、感动、兴奋又激动,高陵第一次表现的像个孩子般欢喜。   “我喜欢这样的母亲,之前的母亲也喜欢,我一直都懂,母亲的保护……。”高陵说的小心轻微。   林子晴听到高陵的话身子微顿,脸上的笑僵硬住。   他懂得她的心?现在的她和你想上前抱一下这个孩子。其实她都记得,只是不愿去想而已,关于之前那些冷漠肮脏的记忆,她想,不要也罢。   人最重要的便是记忆,她却宁愿不要之前几十年的记忆,她到底是多厌恶那种勾心斗角苦不堪言的生活。   ☆、032 瓜田盛市   难得这次高陵过来,晚饭做的自然丰盛。荷香也许久不曾见到大公子,心中倍是激动喜悦,杀鸡宰鱼,一阵忙碌,厨房传来阵阵香气。   夏天比顾南城回来的晚一些,赵强把她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刚入家门便问道阵阵香味,她直接钻入厨房,“荷香姑姑,今儿做什么好吃的,闻着好香哦。”   “夏天回来了,今天做了桂花鱼还有大盘鸡,再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荷香笑着说道。转脸瞧着夏天,她近日一直忙着铺子里的事,也得吃点好东西补补。   “好,我再等等,我娘和爹爹呢,怎么没见到人?”   “小姐和姑爷兴许在屋里,大公子来了,正在屋里说话的吧。”荷香回来便进入厨房,并不清楚他们在聊天说些什么。   但他们说的话可真是热闹,一点不嫌沉闷。小姐带着安然在,那氛围自然是极好,若是夏天过去,肯定不会冷场。   夏天转身从厨房出去,见莲香在外面候着,他们肯定在屋里。   “大家都在屋里?”她语气倒是拿捏的沉稳,不急。   “都在呢,在屋里说着话。”莲香面上带笑,喜出望外,看的出她非常激动不已。   这些终于要回去,终于等到了大公子的到来,她其实没想到这次能来的是大公子。看来侯爷对夫人还是有感情的。   夏天跨步进入,先看到子墨,“爹爹、娘、姨母……。”她恪守规矩,对长辈懂礼貌,进去先喊了声好。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在忙铺子里的事情?”子墨伸手拉住夏天的胳膊,她也乖巧走到她身边站好。   “铺子里没事了,我去商城那边看了下,倒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辛苦你了。”子墨轻声安抚她,看向高陵又对夏天说,“这个是姨母家的大表哥,你认识一下。”   “嗯,表哥好。”她对高陵点头,眼神只是瞧了一下,便收回依偎在子墨身边,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表妹也好,那时听小姨说起还是个孩子,现在看到,已经这般稳重懂事。”高陵轻笑,称赞夏天懂事得体。   他之前以为小姨嫁的是农夫,还暗自可惜,现在见到本尊,心中的可惜早就不见。此刻再见到落落大方,沉稳大气的夏天表妹,心中更是觉着,这个家庭可不仅仅是个普通之家。   小姨的温婉秀丽,男人的沉稳自若,家中养的两个姑娘更是极好,至少他是挑不出毛病,很喜欢。   夏天皱眉,像是听不懂高陵说的文绉绉话语,眼神落在子墨身上,“娘,我刚才听荷香姑姑说,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我们出去在院子里坐着,屋里太闷。”她说话声音极小,像是靠在子墨耳边一般。   高陵闻声,面色带了温和,“我们出去走走吧。”他先声说了出来,小姑娘看着沉稳,也是沉不住闷气,他反而觉着这样的表妹很真实。   林子晴也是端着一派温和,“都要吃晚饭了,我们出去坐便好。”   “也好,那今晚高陵就住在二楼,晚饭后我让荷香帮你铺上被褥,你先在这里住着。”子墨看着高陵,只觉着这个孩子极好,果真没看错,是个面冷心热的。   “有劳小姨了,我住哪里都成。”   子墨本想让高陵住在清哥的房间,却有些不舍。她心中念着清哥,想着有天他能回来,方面便一直留着。   高陵只能住二楼,二楼也是极好,全新的房间,就安排在林子晴的旁边。   六月中旬,顾家瓜田的西瓜正逢采摘时候,小娘子和林子晴一起去了瓜田,高陵换了一身粗布衣衫随着一起,第一次采摘西瓜,他满心欢喜和激动。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高湛被罚跪祠堂,面上带着苦色,看眼睛通红像是哭过一样。   祠堂门外候着他的贴身小厮,李辛和张广。俩人并排站在一起,陪小主子一起接受惩罚。   身后传来步履厚重之声,李辛先转头看到一身绛紫色衣袍的那人,背手从远处走近。   “侯爷好。”李辛下跪行礼。心中紧张,二公子被发祠堂是侯爷亲自下的命令,他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是要放二公子出来?   “里面怎么样了?”他低沉的嗓子问道。   “已经一天两夜没吃饭了,刚才还听说二公子有气无力的喊喝水。”李辛聪明,把话夸大了一些。   “他是活该,咎由自取。擅自不听命令离开府邸就是不对,再罚两天。”他语气故意说的很大,像是偏要让里面的人听到一般。   高湛自然是听到了,刚想驼下去的后背立刻挺的笔直,面色带了倔劲儿,小声嘀咕:罚就罚,反正从小被罚到大不差这一点。   刚说完未走的侯爷自然听到了高湛这句话,倒也不是真的和孩子计较,只是听他话中带话,心中不爽,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踢开大门,只听砰地一声,祠堂的门被打开。   跪在蒲团上的高湛吓了一跳,眼神戒备的看着他,沉默不出声。   “你刚才说我的?”   “不敢。”真小气,只是随口说了他一句而已,至于这般质问他吗。   高湛毕竟还是年纪小,脸上藏不住情绪,鄙夷的眼神和漠视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   “我是你父亲,有些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不能反抗。”这语气像是要求军队之人一样,他确实强势,对待家人和对待带领的军队一样,不容犯错。   “我明白。”他压低语气,心中却不爽的很。看吧,这就是他的父亲,从小就这样的命令的语气对他讲话。他听大哥的话,顺从这个男人的一切。   “今后不许再提去戈壁滩,那里和你身份不合。在府中专心研究学问,早早的和你哥一样进入朝堂。”高湛顽劣,这个孩子像极了他小时候般玩世不恭,但那种性格势必吃亏走弯路,他必须在他小的时候纠正。   本想沉默不语,却被他说的火上加火,现在再听,竟然不许他再去戈壁滩,这怎么可以?   “戈壁滩比府里好,小姨也比家中姨娘好的多,小姨家的两个妹妹也好,我为何不能去戈壁滩?我偏要去。”他突然站起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面上的带了憎恶。   侯爷看出来了,伸出手想掌掴,却停住,“你敢忤逆我的话,看来还是关的时间少,再关个十天八月,看你是否还想出去。”   他就奇怪了,外面就那般好,一个个的都想出去。   高陵离开府中已经有三个月,到现在迟迟未归,一次消息都没送来。侯爷心中气氛,猛地出去差人锁上祠堂的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李辛看到侯爷气冲冲的离开,眼神黯然,这二公子可能说了什么的最侯爷的话,真是年纪小,若真是聪明的,肯定讲一些好听的话,让侯爷心一软,这不就放出去了。   “咱们家二公子就是性子倔,这下可真是出不来了。”张广摇头无语悲催的跪在外面,跟着主子受罚吧。   “侯爷这下被气着了,刚才那些话二公子就不该说。”李辛也满是无奈的说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张广看着李辛,李辛比他年纪大,见的人多,懂的人情世故,有问题自然找他解决。   “跪着吧,等侯爷心情好了说不定能放二公子一马。”   本就在里面伤心的高湛,听到外面两人的谈话,胸腔满是怒火,“你们两个再胡乱说话,等我出去全都发卖了你们。有那功夫赶紧想办法找老祖宗求个情去。”   眼下也只有老祖宗能压制得了侯爷。   六月细风吹,外面的天气燥热不堪,屋里的氛围却像结了冰般,房屋之中,三个男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成年男人,还有一个看着年轻的白面无须带着异族特征的男子,他坐在中年男子的旁侧,眼神冷冰无情,棱角分明的脸看着甚是熟悉,竟然和清哥有几分相似。   “罗大人,漠西发生的战乱你为何不上报?难民现在已经毕竟阳关城,若进了这京城,恐怕是要大乱。”中年男子瞧着罗修,本以为是个进退有度、胸有成技的人,没想到连一点的战乱之事都解决不了。   “漠西战乱本就复杂,即使我上报也得不到解决,现在国库吃紧,上报圣上也拿不出粮草运送到漠西。再说,我已经差人在阳关城阻止难民进城,只要他们不进来,那就不会威胁到国威。侯爷大可放心,这事情自然不会扯到侯爷身上。”   这次漠西战乱太大,他根本掌控不了。韩大将军又踪影全无,这下如何找?本是下嫁给韩大将军的公主也被异族鞑子掳走,事情多的头疼。若不是素来和侯爷交好,这次私密会谈他肯定推了。   中年男子便是侯爷,此刻见他不予赞同的神色,眉头皱起,“阻止难民进城不是唯一的方法,尽快设立粥棚,给大家分发粮食。这事情还是要上报,不然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后果,到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宋贺,你如何看待?”罗修听到侯爷的话,心中不与苟同,转脸瞧着这个外族深的圣上偏宠的年轻小官。   “属下听从大人安排。不过,这些事情若上报的话得不到相助也是无用,徒增圣上烦忧,身为臣子定是为陛下排忧解患。但,又想侯爷说的,不上报的话,斩乱之后出现的后果又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我觉着两方都有理,很难站在一方。”   心思狡猾的男人,这些话说了和没说有何区别。   侯爷意外注意到了这个男子,眼神疑惑问他,“你前年便入朝堂封了官手中管着大小不一的事情,现在说话还如此模棱两可,不是能力不足,就是胆小如鼠。这是国之大事必须上报给圣上,明日奏折必须写上。”   罗修和宋贺官位在侯爷之下,他说了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不敢不听。   两人肯定点头应允,只等侯爷离开,他们两人坐在雅间,这才轻松了许多,似是唠家常般说道一些话语。   “听说你去了戈壁滩?怎么想到去哪里了?”   罗修看着宋贺眼神深沉的问。对于戈壁滩他关注的比谁都多,因为那个威胁他官位的男人在那里生活。   “去找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宋贺解释。   罗修生性多疑,自然会猜想他去戈壁滩的原因,不如他说出来打消他胡乱猜测的念头。   “找人?是谁?”他神情带了紧张,几年前顾南城请辞离开,朝中有人力争挽留,莫非是那些老臣还想挖他出来不成。罗修眼神望着宋贺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家族族亲,小时候走丢了,后来据说在戈壁滩见过,我便去找。”   “找到了吗?”看他语气不想说谎,罗修觉着应该真。   “找到了,多谢罗大人关心,没有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他懂的什么人靠近什么人必须疏远,像罗修这样的人,不易为近。   “嗯,记住明日早朝不准提难民之事,若是问起便说不知,推开为好。”他最后叮嘱一句,这也是他本就想做的事,难民的事情他出不了好主意,不如就推开不管。   既然难民在阳关城之外,就影响不了京城的繁华热闹。   他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确实让人感觉奇怪。   从茶楼离开,宋贺直接回了他在京城的府邸,两个大字:宋府。赫然写在上面。   他看着上面的字眼,想到被驱赶出来的宗族。心中生了怒气,他迟早会凭借能力得到他应得的一切。   “大人回来了,赶紧开门。”管家瞧见他在外面,厉声喊道,顺便打开大门躬身迎着年岁不大却异常凶狠的主子爷。   “他怎么样了?还是不吃不喝?”宋贺眼神瞧着院中一角,神情增了些悲伤。   “是,什么都不吃,一直在屋里呆着,眼神涣散,身形消瘦,不知如何是好?”   “他智力不对劲,继续找大夫去看,必须给我治好了。”   “是、是,大人之前找的御医也来瞧过,说小公子脑中存有淤血,像是小时候被重击过造成,我也看过小公子的身上,有很重的疤痕,像是鞭子抽打过的。”官家是个会来事的人,看他对小公子重视便把话语全都说了出来。   “找大夫、找最好的药给我治好。还有派人去查一下,他在入府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   双手紧握,宋贺眼神颇为恐怖,本是黑白中透着棕色眼球,现在竟然带了红血丝,可见心中愤恨,只是他是在恨谁?又说不清楚。   顾家新宅,小娘子浑身疲累的躺在摇椅上,高陵和夏天坐在长木桌上,喝着水井里面镇好的西瓜汁,嘴角带着笑意,他极其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不得不去想,他们必须该回去了。   父亲来了信,在催促他。他只能再拖上几日,现在不知如何开口说要离开。   林子晴从屋里出来,显然换了一身衣服,手中拿着两件,一件粉嫩上身白色绣着花纹,另一件是水湖蓝到脚踝长裙。   “五丫头快过来看看,这是莲香去镇上成衣铺子拿来的衣服,我瞧着这两件适合你,穿上试试。”   “姐姐,天气这般热,我懒得换衣服,不想动。”她语气娇柔带着撒娇,姐姐待她真心好,想对姑娘一样宠着她,子墨对姐姐产生了些依赖。   “你啊,赶紧去试试,今后那两间铺子都归你管理,也带着夏天和安然去换几身当季服装,不能再让夏天像个男孩子一样装扮。”   “我知道,但凡能说的我都说了,偏偏夏天不听,你看,我们说话她连头都不转。”子墨笑着说道。   “夏天表妹在看书册,像是近期要做商城事情,她倒是忙的很,我说话都不理。”   高陵面带苦涩轻笑,这夏天表妹可真是厉害,小小身板挺直了,一手抓书,一手写字,这样出身农家的表妹不多见。   他这时并未注意,却在多年以后,每每见到她,都是一副老学究摸样在很努力的劲儿。他总是在想,她哪里来的精力去做那些枯燥的事情,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瓜田的西瓜从不往家里放,破天荒的,这次赵强竟然拉了一车的西瓜,而跟赵强一起过来的是南鑫,他先入门自顾打开,让驴车进来。   “嫂子,这车西瓜先卸在家里,我们还得再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把西瓜摘完。”南鑫说着忙着,手中的活一个不落。身上尽是汗湿,却不抱怨。   子墨起身走近,“瓜田的西瓜太多,我们也去帮忙。”   “不用,用不着你们,这些事情都是爷们该干的。”   子墨轻笑,“好,我让荷香准备一些绿豆汤,一会儿给你们送到瓜田。”   “成,这个好,绿豆汤我喜欢喝。”   他腆着脸笑望荷香,见她脸上带了笑,南鑫的脸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热的,只见他干活更大劲儿了。   满满一车西瓜卸在家中院子里,滚的满地都是,西瓜又不能堆在一起,只能散落在地上。   ☆、033 商城立、姐姐行   顾家西瓜摘的太多,几乎没有存放的仓库,看来,建造一个储存的仓库是很有必要的。   小娘子瞧着高陵,“还要吃西瓜吗?我让荷香再切开一个。”   “不用麻烦小姨,我若想吃的话自己来便成。”   高陵身边随从,肯定不曾吃过这般新鲜物,子墨还是让荷香切了两个给大家分着吃。   白日时间极长,长工工作的时间也长,一天下来自然是累的很。   顾南城没去镇上监督工程,在田地里忙了一天,到家便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好在荷香做的晚饭及时,大家吃过自个回屋休息。   林子晴手中在盘算着镇上成衣铺子的账簿,高陵站在门外轻敲房门,扣扣做响。   “进来吧,有什么事啊?”她瞧着外面的身影便知道是谁,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做到茶桌的椅子上。   门被打开,莲香瞧见是高陵,眼神一亮,“大公子来了,进去吧。”   高陵走到林子晴身边见她摆手示意他坐,才敢坐下,“母亲……。”   “有何事说吧,吞吞吐吐也不像你的性子。”   “父亲来信了,让我们务必回去,只怕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无法通过阳关城。”   “怎么了?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子晴不知。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戈壁滩呆着不闻外面世事,漠西战争的恶化她自然不知道。   “战乱之后难民逃窜,京城中怕是有人不想管,这才把难民隔离在阳关城中,我们务必在阳关城关闭不开之前回去。”这也是他担忧的事情,之前倒是没想那么多,看来这件事,连父亲都解决不了。   那京城中百位官员,连这点战乱事情都管不住,真是可笑至极。   林子晴倒是不太上心,眼睛望着高陵,“你都决定好了,按照你说的做吧。”出来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再回去那个地方是否真的适应。她都记得,一切都记得,只是不愿去想那样的记忆。   高陵点头,面色带了清和,“再呆一些时日,我们便走,我会事先通知父亲身边得力助手梁钰过来接我们,有他护着,我们这一路上能确保安然无恙。”   林子晴点头并未再说其他,高陵呆了一会儿便说回去休息。   他出了门站在走廊中,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阵阵悦耳的读书声,一大一小、一认真一听话,他好奇下了楼梯。   刚站在门口,瞧见主卧走廊前的圆木桌边坐着两人,交谈甚欢,情谊绵绵,比神仙眷侣还是让人羡慕。两个孩子正在看书读字,一人在教一人在学,好安然羡慕这样的场景。   高陵站在门内轻掩身影,偷偷的瞧着那副他从未奢望过的享福场面。   子墨正和顾南城商谈,商城建立之后,他们规划如何安置小格子店铺,也就是商铺的分局。两人说的专心,并未瞧见隐身在暗处高陵。   “你的想法不错,一层卖蔬菜和杂货工具,二楼便是吃喝只用,三层的话单买衣服首饰。只不过、有些困难……。”商城建造硕大,单单只放他们的东西怕是用不完。   “有什么困难?这件事等商城竣工之后我们再谈,现在该休息了。”她笑着起身,不再理他,招手唤来两个孩子,“夏天、安然你们姐妹两个要睡觉了,不许再玩了。”   “知道了。娘,妹妹好聪明,我只是教了一遍她就记住了,还会背给我听呢。”夏天拿着书,先走到子墨身边。   “你也很聪明懂事啊,都知道教妹妹读书了。”   荷香出来带了安然去休息,夏天也回屋了,顾南城伸手一揽,拉住小娘子的身子,“我们也该安寝了。”   高陵瞧见那般暧昧举止,脸色变得红了,继而转身,低声道,“回屋休息。”   那种轻松在在的相处,让人很羡慕,但世界上又能有几人得到那般可以温暖岁月的幸福。   三日之后,高陵再次收到侯爷府的加急信件,在等了两日之后,梁钰带着马车风尘仆仆前来。   梁钰对这个地方不熟悉,这次前来他也是带了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接夫人回府,但明面上还是要这般说。   下了马车,轻敲独立小院的门,并没听到有人回应,身边侍卫转头看向他,“梁军师,家中可能没人?”   “你看清楚了,这门并未上锁,怎么可能没人在,敲……。”他上前,伸手猛地一击,只听那们轰的一下,中间破了个洞。   那侍卫瞧着梁钰,淡淡的似是吓住,“梁军师,你用的力气太大了,这、只是一般的农户人家,不是阳关城的城门。”   “我知道,还用你说……。”他这话刚落,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丫头站在门内,眼睛大大的非常漂亮,透着门上打破的洞,望着他。   “你是谁?你打破了我家的门?”安然不怕生,站在门内透着洞质问男人。   “抱歉,刚才是我不小心打的,你从里面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梁钰觉着他竟然还没一个小丫头来的淡定,见到那丫头漂亮的小脸,他有些不好意思,怪自己刚才手劲儿大了些。   “不开,你是坏蛋吗?你为何要打破我家的门?我不会给你开的。”她站在里面一直看着,倒也不怕。   “你……。”竟然被个黄毛丫头气着了。   他伸手要去动那门,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高陵和身边小厮从瓜田回来,手中抓着大把的向日葵,瞧着眼前之人熟悉。   “梁军师,你们来了。”   “大公子。”梁钰见到高陵并未任何表情,点头算是表示尊敬。   梁钰对高陵不必太尊重,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梁钰跟在侯爷身边,不归高陵管,简单的点头便好,根本不会特别的变现出尊重和敬意,他也不会对一个少年表现出卑微恭敬。   倒是高陵对梁钰表现的很友好。   “进来吧,这门打破了可是要赔的。我父亲如何说的?几时回去?”梁钰过来,只能是来接他们回去的,高陵想,先把时间问好了。   “侯爷的意思是让大公子尽快回去,大公子的婚事可能要定下了,夫人在外面呆的时间也长,老夫人那边身子不适,夫人并未在身边好好尽孝,已经落下把柄。干赶紧回去才好。”   “嗯,这两日便要回去。”   “我带小分队过来,他们会带着夫人和大公子一起回京城。”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去?”   “漠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阳关城那边的难民逐日增加,必须要解决了,我现在暂时无法回去。”梁钰心中明白,眼前阳关城面临巨大危险,若是不解除,那将威胁到阳关城的百姓。   听梁钰口气,阳关城的事情可能更加严重了,高陵不再问,点头,“好,我和母亲这两日便启程回京。”   高陵在门前让安然打开的大门,只等进入之后,梁钰弯腰一下抱住安然,“你这姑娘,刚才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突然被他抱住,安然确实吓住了,楞了一下张口哇哇大哭。   在家里呆的人不多,林子晴和莲香在二楼,子墨不在家中,听到安然的哭声,林子晴从楼上下来。   “你这大嗓门吓着她了,赶紧放下。我还寻思刚才安然在和谁说话来着,竟然是你。”从梁钰手中抱走安然,伸手轻抚。   “姨母,他是坏人,打坏了我家的门。”安然抱着林子晴的脖子,粉嫩的小嘴张张合合。   “安然不哭,他不是坏人,等会让他给修好大门。”   哄好的安然教给了莲香,林子晴和梁钰、高陵三人坐下相谈。   “夫人,那孩子长得可真像子墨。”   “是啊,安然和子墨最为相像。你这次来是催促我回去的吧。”抬眸瞧着梁钰,她和梁钰的关系倒是好一些,比和侯爷夫人关系好。   “是,侯爷那边着实担心,一直催促夫人能回去。”   “哼,他什么心思我能不明白。算了,回去便回去吧。”   她也该回去了,一些事情最好解决完了,将来才能有更轻松的常态。若她下次再来,定会留在这里长居不归,若今后真的能再来,她想,她也想过一下悠然田园生活。   傍晚黄昏,子墨和顾南城是从镇上回来的,商城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货物摆放上架,这商城便可以开始营业。   下了马车,顾南城瞧见外门上的大洞,感觉奇怪,心中担心。   子墨和夏天从马车里下来,自然也看到了那洞口,“这是怎么回事?谁把大门弄坏了。”   “妹妹和姨母在家,我进去问问。”夏天说着跑了进去。   子墨和顾南城相视一看,觉着有事情。   “姐姐,家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子墨走的仓促着急,看着林子晴关心担忧。   “能有什么事,是梁钰过来了,手劲儿太大把门给弄坏了,一会儿让他去修好。”   林子晴轻笑,心中想着,离开这件事什么时候说方便,担心现在不能说,还是找个时间单独对子墨说下比较好。   “这样啊,那倒霉什么,我还以为是家中进了贼。”她轻笑,对梁钰也不过是礼貌性的一笑,便转了眼神。   安然见到子墨望这边跑,抱着她的腿,脸贴着她的衣服,一副怯生生的娇憨模样。   “安然找姐姐去玩,姐姐给你买了桃酥。”   从他进门,那男人眼神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顾南城觉着奇怪,他和那个男人应该没见过面,他一直看着他是为何?   梁钰?他若没记错,应该是侯爷身边的幕僚,不太经常出面,是个很低调的男人。   已经洗漱完毕,子墨进来还瞧见他在坐着,眼神不聚,像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她走近问他。   “没什么事,子墨,你有没有觉着叫梁钰的男人很奇怪,从进门一直看着我。”他对小娘子没什么好隐瞒的。   梁钰看他的眼神没有恶意,但却让人不是很舒服,他觉着奇怪却找不到根由。   “你是不是累了,难道是出现幻觉了?”她伸手在他面前晃动几下。   “没有,你这是怀疑我的判断。”   伸手抓住小娘子的手,带入怀中。而小娘子正好坐在他双腿之间。夏天服装本就是单薄,两人几乎是肌肤相贴,格外亲密。   “不敢,赶紧松开我。”她笑着挣脱开手臂。   他放开手臂反而抱住她的腰,左右不撒手。夫妻之前甜腻情趣。   安然趴在门边,瞧着里面,见他们像是在玩游戏,推门腾腾的跑了进来,“爹爹,我也要抱抱。”   被她一喊,子墨赶紧挣脱开,“安然来了,快放我下去。”   “这次房门又没关紧,安然是不是太黏着我了?”他低声带着自嘲笑意说了句。   “嗯,是你惯得,安然从小就黏着你,你先哄着她。”子墨起身,低声笑出声来。   只等子墨起来,顾南城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伸手抱起安然,坐在腿弯处,“你怎么又不睡觉跑出来了,晚上要早些睡觉。”   “爹爹和娘都没睡觉,我也不要睡。”   “姐姐都睡了,安然不睡的话明日可是起不来的。”   顾南城抱着她走到门外,荷香正在门外站着,显然是知道安然从房间里偷跑出来的。   “姑爷,安然小姐我抱着吧。”荷香伸手。   安然乖巧的过去被她抱着,顾南城点头看着她们回去,才关上门,在从里面上了锁。   这下能安心抱小娘子了。   清晨,子墨起来的时候顾南城已经出去,倒是林子晴在外面坐着,像是在等她一样,见她从屋里出来,招手。   “五丫头过来,姐姐和你说些话。”   “好,姐姐说。”她很乖的,站在林子晴面前听她说话。   “傻丫头,坐下说话,在姐姐面前你不必拘谨。”林子晴轻拍她手掌,拉着她的手。   子墨一愣,姐姐拉着她手的感觉和他完全不同,她露出灿烂笑脸坐在她身边。   林子晴细细的说了一些教导性的话,她心中有所察觉。   “姐姐你这是何意?现在是要走了吗?”   “是啊,姐姐也要回家了,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好多事情需要处理。”   “那几时走?”她问着,眼眸平静,像是意料之中。   “明日。”   她也想到了,在高陵来的时候她还想过,这次梁钰的到来更加确信了,姐姐这是要走了,只是没想到会走的这般着急。   林子晴要离开,子墨也没敢说出去,商城已经准备好正在营业,急需人手去收拾货架,人手本就少的可怜。现在她走不开,姐姐将走之际,她想的多陪她一些时间。   安然被林子晴牵在身边,姐姐喜欢安然就多带一些时间吧。   子墨和林子晴站在葵花田外。   她听闻高陵喜欢向日葵,便带他特意好好的看下这盛开的向日葵。   “小姨,我想进去走走。”高陵看着她问,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向日葵这次终于能倾身走近。   “去吧,小心点,我们在外面等你。”   小娘子和林子晴、高陵在田地呆的时间长,直到晚上才回去。高陵问了很多关于乡野之中的趣事,安然便说她知道,高陵牵着安然的手走在后面,说说笑笑,安然清脆软绵的嗓音和高陵清冷却低沉的声音,相交错着,很好听。   子墨和林子晴姐妹两个在前面,说着体己话。   “你要想姐姐了,便多写几封信,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再去侯府,我也不勉强你。”   “我知道。”   “照顾好身体,别再生病,安然和夏天都懂事,若能的话,再要一个孩子,之前是姐姐对不住你。”她想了很久还是说出来,要不是她吩咐送去的燕窝,那孩子说不定已经出生了,她心生愧疚。   “我知道。”她照旧低头应道。   “他待你可好?告诉姐姐,若是让你伤心了也要说出来,我们是姐妹,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不必委屈自己。”   “他待我极好,和姐姐说的一般,也是怕我受了委屈。”她抬眸眼中潮湿,有些话不知如何说,手却一直抓着林子晴。   “那就好,只要五丫头过的好,姐姐才能过的好。”她才不会再生愧疚。   当初她年幼尚在襁褓之中,是她无能没找到幺妹带在身边,中间定是吃了不少的苦,现在能得到幸福也是极好。但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总归还是对顾南城缺少信任。   走的不快,却也到了家门口。   推门进去,发现院子里坐着两人,桌子上放着茶水。   而保持沉默的两人,正是顾南城和梁钰,他们两人坐的很近,像是刚才还在说话,听到有人进来,立刻终止了谈话,收尾太过于仓促,明眼人一瞧便知道,他们两人刚才肯定说了一些话。   子墨抬头瞧了下,收回眼光,“荷香晚饭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在屋里客厅还是外面宅院?”今日月亮比较圆大,月色皎洁,在外面吃饭也是极好,她才多嘴问了一句。   子墨想了下没决定,倒是顾南城起身走到小娘子身边,“在院子里摆吧,今日做的菜多些,怕屋里客厅放不下。”   他知道子墨姐姐要走,立刻找人准备了丰盛的食材,让荷香早早的开始准备。   梁钰循声看了过去,瞧着他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眉头紧皱,他已经把事情说的那般明显,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战乱大事关乎所有的人的性命,他得出一份力来。   ------题外话------   抱歉更新晚了,新章节奉上,么么哒!   ☆、034 好好的一头猪竟然不会拱白菜   翌日,阳光洋洋洒洒落下,院子里传来女人逗弄孩子的声音,子墨从厨房勾头往外看,见姐姐正抱着安然在西瓜边玩耍。   她端了水蒸蛋从厨房出去,“姐姐,要吃饭了。”   “嗯,再玩一会儿,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安然。之前还说让安然给湛儿当媳妇,你却说看缘分。那就算了,等他们长大再说吧。”   她还是喜欢安然,从她很小的时候到现在,一直喜欢,一直想让安然给她当儿媳妇。   其实,她心中也明白,湛儿的婚事她很难插手,只是空想罢了。   “婚姻之事应当看缘分,安然和姐姐本就有血缘亲近。”   “真羡慕你,能有两个贴心小棉袄,夏天是真的疼惜你,我瞧的出来,安然还小,将来恐怕也不会让你生气操心。”夏天的能力她看的出来。   小小年纪,手中已经掌管了几个铺子,确实厉害。这样的丫头长大之后,应该和京城里名负盛高的异姓公主有的一拼,那也是个奇公主,值得尊重。   “姐姐也有两个好儿子,看高陵对姐姐,也是极好。”   早饭算是林子晴在顾家吃的最后一餐,饭后,林子晴拉着子墨回房交代了一些事情,镇上的铺子自然是归于子墨,还有她带来的银钱和首饰,一并交到她手中。   “姐姐,这个万万不可,这份额太大。我不能要……。”   满满一盒子的千两银票,子墨看了一眼,立刻推拒。这钱她万不能要,钱的数额大,她承受不起,还有姐姐回到府中肯定需要银钱,全都给她的话,那姐姐该如何在侯府立足。   这么多的钱,怕是她手中全部的家产吧。   “我在高门大院里面能需要多少钱,这些都是给你的,姐姐在京城还有几家铺子,银钱完全够用,给你便拿着不许推辞。”   林子晴伸手一上一下把子墨的手包裹在其中,大家之态,端的是姐姐温婉体贴的气质,她对子墨是一千万个真心。   小娘子瞧着林子晴,这个姐姐对她的好,比顾南城对她的好,还要不求回报,一昧付出。   除了锦盒里面数额大到上万的银票,还有两套首饰,镇上的两个商铺。这些全都是林子晴给子墨留下的。   京城没有西瓜,小娘子想着湛儿没来,便让人装了一车的西瓜打算拉到京城去。   而高陵正在忙如何把西瓜装好,而不至于在路上被颠簸致烂。   顾南城和梁钰站在了走廊下,比较隐蔽的地方。两人站的很近,却保持沉默不语。   高陵把西瓜装好,眼角眉梢带笑,“小姨夫,我们已经准备好,现在马上启程离开。这些日子多谢你和小姨的盛情款待。”   “嗯,路上小心。”顾南城和梁钰错开,故意忽视当他不存在,走到高陵那边。   “不会有太大的事,只要过了阳关城,便不再有难民。听梁钰说,现在难民的数量还在加剧,当真不知如何解决。”   高陵并未多想,他只是在顾南城面前说到了难民,随口那么一提而已。   “这个问题看你如何去想,若是一直这般忽视不管,难民会造成恐慌,他们越发想往京城里去。既然都在阳关城,不如这样,先派出一些人,充当为首,带领大家去征服困难,弄清楚难民到底是为何,从家乡逃难到京城之内。”   顾南城皱眉,他知道高陵已经在朝管事,这难道是向他询问?想到之前遇到的难民,他不清楚现在情况有多危急,张口把心中所想说出。   高陵闻言,眼眸亮了,却站在远处并未动,看来侯爷说的真的,找这个男人或许会有新的转机。   侯爷曾说,这个男人在几年前曾叱咤朝堂、锋芒显露,手中处理的大小案件数不胜数,现在朝堂之上把握重权的罗修罗大人,曾是他带出来的,看来这个男人果然深有计谋。   可恶的是,他像是根本不愿理会他,真是让人懊恼。   高陵欣喜,从未有人会站在难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张嘴再问,“那依小姨夫之见,我该如何做才可以?”   “暗访,明白难民之需。难民能从他们家乡离开,必定是遇到了非离开不了的事。找到事情的根源,各自安置难民回乡给予一定的补偿。”   像是回到了朝堂之上的议谋,他皱眉不愿多说。不过,这种出谋划策的感觉他确实很喜欢。   “什么样的政策可以引诱难民回到家乡?”高陵继续问道。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新颖的计谋,心中欣喜,这个计谋他定然会上奏圣上。   顾南城没回答他的话,抬眸看向推门而出的小娘子和林子晴。   高陵迫切的眼神一直望着顾南城,他却不理会。   马车即将启程,小娘子要送姐姐最后一程,便跟着一起到了镇上,顾南城也是要到镇上办事,索性驾着马车一起去往镇上。   偏生有一人不去,梁钰,他直言想借宿在顾家几日,也不去镇上。   家中有客人在,荷香自然无法跟着大家一起去。   林子晴上了马车,撩开车帘,伸手招呼,“五丫头带着安然过来和姐姐坐。”   子墨点头想上前,偏生被顾南城抓住了胳膊,“子墨跟我坐在一起。”   他害怕,子墨会坐在林子晴的马车,远走,像上次那般不能回来。   他对林子晴还是不放心,即使这段时间她表现出来的善意,已经让他渐渐相信她的转变,却还是不放心。   子墨脱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和姐姐坐在一起说些话,到了镇上便要分开了。”   “我知道,不放心。”   “不放心?”她诧异,却带着好笑。   “有何好笑,我不放心你姐姐,万一再带你走……。”   他语气压的很低本是对着子墨而说。   林子晴隐隐感觉到他的不放心,“我不会带她走,我知道我妹妹想要什么,只要你不负她。若你负了她我会立刻带她走。”   “那你将永远没机会。”   终于还是放下心了,抱着安然靠近子墨,“过去吧。”   他会一路跟着,也不会给别人带走媳妇和孩子的机会。   镇上的热闹不是村子里能比的上,不说其他,就是这天香楼的热闹就比往日更加厉害。   何管事坐在天香楼的柜台前,打的一手好算盘,正在盘点账簿,却被眼前的阴影遮挡住。   他抬头看着来人,“顾相公来了,这次您亲自来时为何?谈生意?”   “不谈生意,我怎能来找你。”   这才刚送走子墨姐姐,他不敢浪费一丝时间,安排好小娘子和安然在商城,便出来找何管事商谈一件事。子墨说,现在谈正好合适。   “那我们里面商谈。”何管事脸上挂了严肃表情,关乎生意的事情,他比任何时候都严肃。   简单素雅的雅间,淡淡燃着的香猪,俩人坐在两侧,说了许久。   “总而言之,顾相公的意思是让我再开一家天香楼?”   何管事神色异样,他感觉奇怪,顾家建造好的铺子给他用来开店,这种赔本的生意,他竟然敢做,还是说他根本没想到成本问题。   若真是为他所用的话,岂不是节省了很多成本,心中奇怪之余带着窃喜,倒是喜欢这铺子入驻的想法。   “天香楼的名字在镇上很出名,也单单只是在戈壁滩而已。若是能开到京城岂不是更好,我手中的商城,只选择一些好的酒楼入驻,你若不入,自然有其他人选择。”   他完全按照小娘子说的话来谈,没想到真的,效果还不错,至少勾起了何管事的兴趣。   “容我想想,冒昧问一句,顾相公也不是会做赔本生意之人,你这边可有要求?”   他心动了,最近他也动了要开第二家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想好而已。现在主意送上门,他若不趁此机会,肯定便宜了别家。   何管事本就是那贪心较大之人,顾南城此刻抛出的诱饵,正好迎了他的胃口。   “要求不高,只收取房租,装修完全是商家自己来做。”   “只收取房租?”   这个不错,即使在镇上其余地方租下房子也是需要房租。他略显兴奋了起来,对顾南城又问了许多问题。   顾南城一一回答详细。   即使现在不能断定何管事能入驻商铺,也有八成的笃定,他心动了。   商城格局太大了,子墨从一楼到三楼看了全部,发现若要做起来的话真的很困难,格局大根本不好掌控,他们家的铺子也仅有几家,若全部入驻也不现实,重新开的话,此刻人手不足。   她站在三楼看着脚下的街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安然跟在她身边,抱住她的腿,“娘,好高啊。”   “是啊,好高,站在高处方可看的遥远。”   安然摇头不懂,“我不懂。”   “你自然不懂了。我们下去吧,你爹爹现在肯定回来了。”   小娘子说的巧,话刚说完,顾南城便从外面进来。   “谈的如何?”   “如你所料,他有那个意思。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会答应?”顾南城看着小娘子问。   子墨一愣,“我也不知道才让你问呢,我若知道别人的想法,岂不是神了。”   她不是神,只是一个聪明而喜欢藏拙的女人,她观察力强。   那何管事她也见过几面,是个有抱负有血性的人,偏生这样的人容易冲动,只需要一些的利益刺激便会做。   还有,何管事近两年肯定挣了不少钱,手中有钱必定会投资,他不是那种抱着钱入眠的人,他贪婪的眼神会让他想着,如何用钱生钱。   小娘子观察的彻底,却不愿多说,顾南城本就心思重,她若露出一些,他肯定会想更多,与其让他多想,不如索性装傻不说,相安无事不更好。   “你若是神,我就赚大发了,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娶上一个神一样的女子。”   他心中想着,或许是上辈子命途多舛,上天恩赐他一次重生,得到如何美满的幸福。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小娘子说,他重生的身份带到棺材板也不会说出。   商城的事情,极为棘手,但顾南城却显然没放在心上。他想的简单,二楼出租,一楼他肯定要做田地的瓜田蔬菜,但如此多的食材来源又如何取的?   晚上,安置好安然小娘子才去洗漱,刚洗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木桶里的水怎么越来越少?   她面露尴尬,这情况难得一遇,倒是被她撞见了,想找人却不知喊谁,梁钰在家中住宿,定不敢大声去喊。   荷香现在肯定在厨房烧水,他啊、只会在床上等着。心中闷哼嘴巴微扬带着几分轻笑,罢了,她自个起身拿起衣服,正欲往身上套……。   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只听胳膊撞击地面的声音,痛。   梁钰心中有事,在院子里站着,刚抬头望向空中,心中暗想,这小宅院的月亮看着倒是比京城高门里来的皎洁柔和。   安静的宅院被一阵声响打破,他知晓厨房连间的浴室,子墨在洗浴。   他走近站在外面半米之外,“子墨,你摔倒了?”   “嗯。没事。”   她刚想站起,脚下便是水渍,差一点再次摔着,双手扶着木桶,身上的衣服掉落,此刻她可是全身赤裸。   小娘子面上通红,心中又惊又怕,低声应了句,却站不稳,想来刚才摔着腿了,现在麻木吃痛。   顾南城听到梁钰的声音,立刻推门出来,瞧了他一眼,眼眸带着敌意和探视。   梁钰双手摆放规矩,端的仪表堂堂,君子之风,“我刚听到,本想去喊你的……。”   是你自己没听到,这个可怪不到他。   他是君子,虽然对子墨有好感,却没出手,现在他也只是礼貌性的问一句而已,并未做出不规矩的举动。所以,他应该不用担心。   顾南城才不管他,一言不发,脸色黑臭,推门进入再次关上。   见小娘子正扶着木桶站在远处,身上的衣服披上,却显得狼狈。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抱你出去。”他伸手拦腰要抱住她。   “别,我还要再洗洗,你帮我提些水过来。”刚才就没洗好,现在又摔倒。不行,她必须的洗。   “好,你等着。”   “提来的水用凉水调好,这木桶散了不能用,我随便擦拭一下便好。”   “嗯,回来我帮你洗。”   木桶坏掉了?看来这木桶不经用,小娘子爱干净,冬日三天一洗,夏日越发勤快,几乎是每天必洗,他想想看,如何像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出门,并未见到梁钰,他才满意的收起眼光,倒还懂的避嫌。   提了水帮小娘子擦拭干净,抱着回了房间。   “明日我便让人把浴室重新改造一番,古有天然温泉,我在浴室帮你打造一个。”他说着帮小娘子擦拭头发和身上的水珠。   “我自己来。你说的那种浴室肯定很麻烦,不行再买一个木桶好了。”   她倒不嫌弃木桶,只是可能需要经常换。若真是换成浴池的话,她自然喜欢。   “不麻烦。”   帮小娘子收拾好,见她躺在床上,他竟然没下手,忍住了。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却坐在书桌前忙碌起来。   子墨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那呆子,都到这种程度了他竟然没下手。   看,小娘子可是郁闷了。   好好的一头猪竟然不会拱白菜了。   半夜,小娘子睡的昏昏沉沉,突然感觉身边有人躺下,她轻启眼眸,带着睡眠未醒。   他倒也老实安分,伸手扶着她的面容,“好好睡觉……。”他睡的太晚,担心扰了小娘子清眠。   研究了一晚还是没想到如何增加食材的种类,他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手在小娘子身上放着,却不敢乱动,子墨睡眠轻,让她好好睡。   他却睡不着。   他想的问题,要想解决其实很简单,所有的产品从自家探田地出,其余产品,只要和冯老三扯上关系,岂不是有了源头。   每年总有那么一两次从这里经过,偏骗这一年,冯老三没从戈壁滩过,不是说着生意不做了,而是他不敢从戈壁滩过。   戈壁滩外是漫无方向的沙漠,不从戈壁滩过的话,只能绕过沙漠之舟,可他们天生方向感不足,手中的指南针又在沙漠中丢失,这下如何是好?   整个商队有二十人,现在散落在茫茫沙漠中。   “三哥,我们走错路了吧?在沙漠中有十天,再不出去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我知道,在往前走走。现在往返也需要时间。”冯老三面色带了疲惫,早知道他娘的才不愿走这条路,简直是要人命。   “往返的话也比往前没方向走的快,三哥,我们折回去吧。”   “不成……。”他一口回绝。   “老三,你做了什么?我们为何不按照之前走的路程过?”为首的男子面色不善。   “你们可还记得上次我带回去的那些宝贝,是宋家二房给的,他让我做了一件事……。”他略略说了一些出来。   “你说,那些东西是用一个孩子换的,那孩子是谁?”   “也是宋家的人,还是宋家嫡系,血统纯正,我不清楚宋家二房要他何用,但那消息是我送出去的,我现在……。”有苦难言。   ☆、035 子墨不能说的悲伤   子墨坐在主卧门外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她习惯性的看着旁侧,姐姐已经离开了,她还是歪头往那边看,只是现在剩下她一人在这边坐着。   荷香端了茶水放在桌子上,“小姐定是在想夫人吧,夫人现在应该到阳关城了,小姐不必担心。”   “我知道,姑爷去何处了,你可知道?”   他最近经常见不到人,像是突然忙碌了起来。   “姑爷去了瓜田,小姐不如也去田地看看,咱们之前种下的葡萄结了不少,有的已经发开始变红。”   “也好,我们过去看看。”   葡萄藤,她倒是忘了田地里还种了不少的葡萄。   和葵花、西瓜相比,葡萄显得没那么重要,之前大家也只当子墨种下是为了玩,并未放在心上。   家中的人瞬间少了好多,她有些不适应,家中过分的安静让人受不了。   荷香找了竹篮和剪刀,正拿着竹篮,见安然从房间里出来。   “荷香姑姑,你要去做什么?”   “正巧要去摘葡萄,安然醒了和我们一起去。”   “我娘去吗?爹爹说我现在要陪在娘的身边,不然她会很孤单的。”   安然皱起秀气眉头,娇憨的面容带着纠结,她好想去摘葡萄。可爹爹又说了,姐姐跟着爹爹,她应该在娘身边陪着她。   “我也是要去的,有安然陪着,我不孤单。安然这是在担心我吗。”子墨起身走到安然身边。   安然长大了,她也不经常抱她,这个孩子和夏天一样,一样和她亲密无间。   “我自然担心娘了,等我长大了就能像姐姐那样保护娘了。”   她是,肯定是被她爹爹教导的才这样,他真是杞人忧天,哪有那么多事情。她没那么弱不禁风,不需要两个孩子来保护她。   牵住安然的手,小娘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荷香跟在伸手,手中挎着竹篮里面放着剪刀,刚关上门。   南鑫从前面过来,身边跟着两个男子,手中提着工具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这是作何?”荷香诧异的问他。   “来修建浴池,我大哥没说这件事?赶紧开了门,现在开始做,约莫晚上之前便能建好。”   “这件事、姑爷并未对我说……。”荷香偏头看向子墨,语气放低,说的话却是对南鑫回答。   “让他们进去吧,这件事我知道。荷香你在家里,我和安然去葡萄田,总归没什么大事。”   她记得,昨晚他说的话,只是没想到他做事这般快,昨晚才说的想法,今天已经找人来做。   荷香犹豫不决,“小姐,你身边不跟个人那怎么行?”   “有什么事,我都可以的。”   接过荷香手中的竹篮,她和安然往前走,荷香看着她离开,背影走的轻快。   也是,小姐本不是那种事事需要被人照料的人,她啊,只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想法才不说话。   沉默的承下别人对她的照料,她想,若是小姐自个一人,这生活照样生活的安好无虞。   有种人就是如此,盛情难却,对于别人想照顾呵护她的心,她一直明白。与其强势说自己很厉害,不如婉转的承下那些善意的照料。   顾南城的事事呵护,把她当成娇弱的软女子,荷香的尽心服侍,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小姐,她全都明白。   七月正是采摘葡萄的好季节,但小娘子种下的葡萄,长得不怎么好,可能是时令不同,成熟的并不多。   她和安然到瓜田之地,刘老大和李林,紧随在她身后。   “东家夫人怎么您自个来了、荷香姑娘没跟着您啊?”历李林说着要帮她接过手中竹篮。   “荷香在家中处理一些事情,今日我带着安然过来玩耍,你们不用照顾我们,该忙什么便去忙。”她温婉笑着拒绝。   李林连忙把手收回,省的唐突了东家夫人,但心中却不太放心,上次安然小姐差点在瓜田走丢,他们担心,万不敢事情再次发生。   “好,东家夫人我让花儿跟着你,在身边也能照料一下安然小姐。”刘老大顿了些语气说道。   他家花儿是个机灵的人,若是能在东家夫人面前得了好,留在顾家肯定极好,花儿能做饭会缝补,跟在夫人面前当个丫头也成。   子墨皱眉不知道是谁,“花儿是?”   “回夫人的话,花儿姑娘是刘叔家的姑娘,今年也有十五,是个手脚伶俐的。”李林说着面色一笑,那姑娘他记得,说话也讨喜,他不免替她说了句好话。   “好,就叫来吧。”   她怎能瞧不出刘老大的心思,不过,若真是个好的让她照顾安然也不错。   当然,也只是在瓜田之内照顾安然,断然不会带到顾家新宅,她说过,不会找下人婢女侍候,荷香是个例外。   刘花儿过来的时候,子墨和安然已经入了葡萄架里面,她站在外面。心中想着,她本是农家女,规矩肯定欠缺,现在到底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   中午十分,太阳不小,晒的人难受。外面空地上的阳光更是灼热,刘花儿站在外面,等着。   本就不白的脸更是晒的通红,她站在原地不敢乱走动。   连着荒地前面是一条新开的路,当然是顾南城找人修的路。   此刻,道路上急匆赶来一辆驴车,驾着的是个年轻男子,面色普通,若仔细看,发现这年轻男子长得也不差,皮肤偏黄,正是农夫肤色,身材不高,却比普通男子高上有些,身材算的修长。   刘花儿睁眼瞧着那人,刚才还赶着驴车,现在竟然停了下来,就在她面前。   “顾家东家可在瓜田?”男子停车望着她问。   眼前男人一直看着她,刘花儿面色变红,摇摇头,“东家不在瓜田,你找东家何事?”   “没事。”勒紧驴车的头,年轻男子转了身子正欲离开。   偏头看见葡萄架里出来的小娘子,立刻停住。   把驴车拴在树上,走了过去,“天气太热,你们别往里面进了,会闷的难受。”   子墨听到声音,从里面探出头来,“怀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嗯,有些事情。”   他有事情,子墨一听便察觉是怀义是来找顾南城的,她从里面出来,白皙的肌肤上带着红彤,安然和她一样,小脸上都是汗水,却带着潮红,看着……、很美!   他眼神一直盯着小娘子看,可能是被察觉到了,立刻收起眼神,低首不语,脸色微微变红。   “你是找安然爹爹的吧,他今天去了镇上,你若有事晚上回去再找他说。”   她轻声说完,帮安然梳理下被葡萄藤弄散的头发,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什么事情,我和你说一样吧。我听南鑫说,你们家在镇上开了商城,现在是需要找货源入铺,我这两面四处跑着卖西瓜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便有做干货的,也有世家开铺子的。便想过来说一下。”   “这样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件事我记下了,晚上回去我和安然爹爹说。”子墨抬头和怀义说,这是她的礼貌和姿态。   原来他是来说这件事的。商城货源入铺?怪不得他最近时常忙的到很晚才回来,原来是有事情没解决。   怀义点头,心中还有一事未说,但现在一想顾南城不在这里,他对小娘子说也无用,便没再多说。   其实,他想入镇上上城的铺子,可、之前做的事得罪过他。面子上无法抹开,知道顾南城现在缺少货源商铺,才特意找了几家不错的铺子,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心中明白,他和顾家相比简直如蝼蚁一般,人家愿不愿意还不一定。   怀义驾着驴车要走,子墨才想起手中的葡萄,想给他一些带回去给祥林嫂吃,却忘记了。   转头瞧了下刘花儿倒是个安分的姑娘,她摆摆手,“你就是花儿吧,过来帮我一些摘些葡萄。”   “是,夫人,我马上过去。”   太阳大,晒的人昏昏沉沉,她头昏昏的,她想,可能是太阳晒的厉害。   商城的事情却是让人格外伤心,顾南城和夏天两人跑了整整一天,从一家铺子到另外一家铺子,冒着炎热。   他看着身边半大的姑娘,脸上带了心疼,“夏天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   “嗯,就是有些热,我想吃天香楼的冰镇豆腐脑,爹爹我们过去吧。”   “好。”   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能再跑了。这些日子跑下来,他瘦了一圈,脸上的肌肤也变了两个颜色。而夏天更是黑了一层,看着和男孩子完全无差。   在天香楼坐下,吃了饭菜。   好巧不巧遇到了梁钰,他在这里为何?   想到他和夏天坐在角落处,梁钰应该不会注意到他们。   想法刚一闪而过,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   不等他开口,梁钰先声说道,“好巧啊,我今日来镇上办事正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你们也在。”   “嗯,你忙你的,我和夏天要回去了。”   他在逃避,确切的说是无法面对他提出的话题。   “顾兄且慢,我们之前说的事情,你想的如何?我想你应该不会让子墨失望。”梁钰自顾坐下,看着他说。   顾南城本欲想走,但听到子墨两字,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话刚说完,想到夏天还在身边,“夏天,你先回铺子里等爹爹,可以做到吗?”   “可以。”夏天起身,语气说的重而声大。   让夏天离开,顾南城再次问他,“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战乱之事和子墨有什么关系。”   “战乱和子墨没关系,但,若子墨知道,十年前你在京城所作所为,年纪轻轻已经做到高官之位,却突然引职归田。我想,子墨应该还不知道的吧,她若是知道你骗了她整整十年,你说,子墨会如何想?”   他在打赌,赌顾南城是否在很的在意子墨的想法。一个人骗了十年,要么是想珍惜现在的感情,要么是他根本不在乎子墨。   梁钰很纠结,他心中迫切想知道,他不喜欢子墨,又十分担心他不受他话中的威胁。   不管哪一种他都不好受,子墨、子墨、他也想要那样的女子,可她已经为人妇。   顾南城很镇定,眼神毫无波动,冷冷的看着梁钰。   “你怎么知道我十年前在朝为官,你如何知道我手握重权?”   这些事,除了罗修和京城中的熟识大官,外人不可能知道。   即使是京城里侯府,侯爷都不知道,他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顾大人。   梁钰被他眼神看的心虚,他自然不知道顾南城的身份,他所知道的都是侯爷找人查的,他并不确定是几分真假。   “我也在京城,当时你的事迹名噪一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十年前他不过是个漠北小军师,回京城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   但顾南城不知道他,梁钰、他只是听过名字,连上一世,也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而已。本没交集的两人却意外因为战乱而聚集在一起。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只需要去一趟漠西,找到顾大将军帮助他完成一场战役,京城侯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军队,只需要你过去出谋划策,把战乱反转,我们便有方法让难民归乡。”   他听了顾南城和高陵的谈话,那些隐晦计谋,而那些话早早的被他休书快马加鞭送到了侯府侯爷手中,这才得到消息,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逼着顾南城去漠西。   梁钰本是饱读诗书,军师自然是深谋远虑,把顾南城的想法加上他的策略,自然得到了侯爷的重用。   借别人之计为他所用,卑劣吗?不,是借用而已。   顾南城看着他,眼神更为幽深,去趟漠西?恐怕没那么简单。但现在不去的话,势必要和子墨摊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他从未想过,他在京城里的那段时间,会成为扰乱他生活的根源。等他回来,他想,他会把之前的一切都对子墨说出。   梁钰不确定顾南城是否答应了,见他并未在说话,肯定是八九不离十。   冷静的氛围,他突然又问,“侯爷知道我的事情?”   “知道。”梁钰笃定回答,他想这件事应该没多大关系。   “那夫人呢她也知道?”   “夫人应该也知道。”   夫人那般聪慧,自然知道,此刻的顾南城是曾经那么名噪一时的顾大人,毕竟重名重姓的人不多!梁钰心中不确定,却说了肯定的话。   顾南城手掌紧握,克制心中怒气,低声应答,“我知道了,这事情之后你们从此离开我的生活。”不管是谁,都必须离开。   他怕极了小娘子是被人利用。   林子晴,她这次前来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子墨口中的好姐姐,难道从未想过利用他?   京城事情多复杂,纵然是顾南城也无法一手掌控。   他担心,京城的人有心拿他当挡箭牌去用,他本就不再搀和朝政之事,为何还是被提名“重用”。他想来许久,心中约莫有人,却不确定是否是他。   梁钰和顾南城一起回去的,子墨并未感到奇怪。   见他们到了,赶紧把洗好的葡萄端出来,“我今天和安然去摘的葡萄,很甜很新鲜。你尝尝看……。”   “嗯,今天太阳大还去葡萄田,不怕晒啊。”   瞧她肤色通红,顾南城习惯性的伸手,在她脸上摩擦,带着心疼和不舍、   “这次疏忽,下次我带这面纱去就好了。”她浑然不在意,俩人之见的亲密小动作,久了便习惯。   梁钰站在一侧,眼神定在他们之前,那个女子,他一眼忘不掉的女子,他不敢承认,心中微微带了怒气。   想到能让顾南城离开前往漠西,反而有丝丝抱负的快感,他本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变得、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安然站在凳子上,抓了一大把的葡萄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衫下摆,“叔叔,给你吃,这个很甜……。”   “好,谢谢你。”他弯身,伸手接过,另一只手抚上安然的小脸。果真是一模一样的容貌。   安然眼睛微眯,笑的很开心。摇摇头把脸从他手掌间拿出,走来,到厨房门边,“姐姐,你也吃葡萄……。”   “我等会儿吃,我要吃凉的西瓜。”夏天正在厨房,等着荷香切开西瓜。   他有心事……。   子墨一身湿漉难受,刚才他要的厉害,她不得已极力配合,弄了一声湿漉粘稠,感觉身子不舒服,但他却紧紧的抱着不撒手,沉默不语。   微微推开他的手臂,“好热,放开一些。”   “放不开了。子墨,我可能要远行一趟,我若出去你会担心我吗?”他转眸认真的看着她问。他非常想知道,他离开之后,她会想他吗?应该会的吧,他们的感情都那么好了。   “远行?需要多长时间?会是下一个五年吗。”她表情淡淡的问。   看不出来对他离开是否担心,但她微颤的手,本想攀附他胳膊的手,松力般放在床上。   “抱歉,之前我……。”他猛地一动,抱着小娘子,下巴压在她肩膀,低声说着抱歉。   他亏欠她的那五年,是他心中一个不能触碰的遗憾。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很不错的哟,喜欢的可以看看,么么哒!   淡胭脂《豪门婚宠之诱妻入局》   【这是傲娇总裁扑倒小白兔医生,一起虐渣渣的故事情】   ☆、036 你要记得想我   他懒懒的仰卧在床上,看着小娘子在房间里梳发、盘髻,“现在会自个会挽发髻了,记得你之前可是不会做的。”   “嗯,不用荷香帮忙我也能做,很简单的。”   她随意盘好发髻,转了身子,露出一张俏丽丽的小脸。她脸型偏小,巴掌大,鹅蛋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格外出神。   偏就是这张脸十分的明艳,娇美。   他下了床伸手勾起衣服穿上,昨夜做的荒唐,身上空无一物。突兀起身让小娘子面色羞怯。   “我帮你拿。”她顺手拿起衣服扔了过去,正好丢在他面前。   “娘子不温柔了。”   “我懒得理你,快些起来,我们去瓜田走走。你若是出去一段时间的话,这些事物都要安排好了……。”她推开门,出去,后面的话带着尾音和不自觉的呢喃。   他套着衣服的手有些慌乱,赶紧穿好,从屋里出去。   “子墨,这些事情不需你管,我找人来管理,我去的时间肯定不长,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那时他离开,是在他重生之前,和现在不同。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身心都在小娘子这边,根本舍不得。   她转头,“我知道,我相信你能回来。”   “那你会想我吗?”他继续昨晚的话题。   她抬眸,带着清澈水灵的眼睛,直视他,“会……。”   肯定的语气,她想,她肯定会想他的。   顾南城听闻眼眸亮了,捧住她的脸颊,落下深吻。他就知道她肯定会想他的。   他不知,此刻的他像个得了糖的幼稚小孩子,笑的很单纯简单。   从那日之后,小娘子的心一直惴惴不安,明知道他马上要离开,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晚上睡觉也变的格外敏感,只要有一丝动静她都醒来,顾南城不敢睡的太晚,也不许两个孩子过来打扰。   过了三个日夜,葡萄田的葡萄已经到这里采摘时期,而这时正是吃葡萄的好时令。   西瓜相比之前渐渐减少,只留下几个瓜农看管,向日葵这边需要下足了人力,当然现在最棘手的便是葡萄田。   顾南城已经提着竹篮子、拿着剪刀进去,小娘子在身后紧随,安然和荷香在一起,不用多加照料,再说那孩子也懂事听话不让人担心。   “张嘴,尝尝看甜不甜。”他从葡萄藤上摘下,剥开之后送到她嘴边。   小娘子露出白齿轻咬,粉嫩的唇瓣一吸,葡萄粒便入了嘴,这动作撩人。   看的他咽喉一动,咽下口水,自个摘了个吃下。   “葡萄好甜,那冯老三还靠谱,给的葡萄架很好。”   “确实不错,不过、我觉着葡萄容易坏,放的时间应该比番茄还短。”   他发现,葡萄藤下有许多掉落的葡萄,即使成串的葡萄上面还带着坏掉的颗粒。   “对,这种水果放的周期很短,必须段时间内卖掉,你说,放在我们铺子里卖,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说的怎么不可以。   其实,这种水果,很罕见,若是便宜卖的话他们吃亏;抬高价格的卖,怕是无人问津,顾南城心中思量许久,不管挣不挣钱,小娘子喜欢,随她怎么做。   而子墨,她既然说要卖,自然是有想法,不是那种空头白话。   采摘的人分了好几组,子墨和顾南城自然一起,荷香带着两个孩子,纯粹是玩。偏生夏天心性好强,自个摘了满满,手中的剪刀用的利索。   南鑫是后面才来,自然陪着荷香她们一起。   梁钰竟然也跟来了,平白无声的身边带着两个侍卫,悄悄的摘了许多葡萄。   身边小侍卫瞧着他把剪刀落下,心疼那串葡萄,“梁军师,这个不熟,我们再换个……。”   “什么熟不熟的,能吃就成,多剪点回头带给侯爷和夫人。”他心中不爽,瞧着旁侧那夫妻举止,更是烦躁。   “我们这次先回侯府还是去漠西疆地?”另一小侍卫脸色严肃,当兵的架势。   “回侯府,把人送到漠西疆地就可以了,我们回去准备征战军队。”   这一场战争肯定需要耗费三年五载,想着,顾南城能有三年五载不能回来,他心中带了得意的窃喜。   梁钰自然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他面上的认真和心中狡猾完全相反,根本看不出来。   眼看着竹篮子满了,两个小侍卫提着篮子出去,梁钰瞧着无趣,提溜起一串自个走了出去。   子墨和梁钰离的并不远,他们三人说的话声音不小,若不是故意说的大声,好让她和南城听见,就是大嗓门。   子墨把手中的竹篮给了南城,“你提着,我再剪几串。”   “好。”他把手中的剪刀朝向自己递给她,以防不小心伤着。   竹篮已经被装满,一篮子紫红紫红的葡萄鲜灵好看。他提着葡萄在前,他随在身后。   等他们出去,刚才下采摘田的人已经出来。   夏天和安然随即走来。   “爹爹,你和娘摘的葡萄好少啊,还没有我一人摘的多。”   她这嫌弃的语气让子墨好笑,她刚才进去吃了许多耽搁了些时间。   “你们只顾着摘不吃啊。”   “我要洗好了再吃,我已经让刘叔去洗了。”   “嗯,把这些都洗了吧,给大家分一些。”   葡萄架的葡萄不许让人随便摘,这是规矩;但摘下来的可以给大家吃,这是赏赐。必须分来来做,子墨心中有谱,这些事情荷香也懂,自然会暗中交代清楚。   葡萄不分趟,说熟也熟的快。   除了分给大家吃那些葡萄之外,其余的一并入了铺子。   顾南城说有事情交代,一并去了镇上,小娘子和安然回家。夏天自然跟着他一起去镇上。   “回家休息,浴池晾过几日,现在可以使用,热水和冷水是用打通的竹筒所做的管子,只需要往里面灌水,放到浴池里面便可以使用,记得调好水温别烫着。”   “嗯,好。”小娘子温和,笑的温顺。浴池能用了,那她带着安然一起洗好了。   不得不说,顾南城真的不白活两世,几乎没有他弄不明白的事情,连浴池里面的灌水、排水都安排的细致入微,他真把小娘子宠的太狠了。   这叫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如何适应?   街市繁华如初,只是这次前来,人的心境不同。   铺子里的生意在夏末秋初开始变好,干货已经开始收购,铺子里的各个掌柜都忙的厉害。   顾南城和夏天到铺子的时候,马东还在仓库盘点所剩货物。   倒是那小厮,瞧见东家过来,立刻问了声好。   “让马掌柜过来一趟,我有事情交代。”   “是,东家,我这就去。”   小厮离开,顾南城低首看着夏天,“爹爹要出去一段时间,铺子里的事情,需要你来掌管,你能做的到吗?”   “爹爹要去哪里?不在家了吗?”她点头,问的话却是关于顾南城的行踪。   “有些事情,去漠西一趟。很快便能回来。”   “我能做到,铺子里的账簿还有仓库的货物,爹爹教的清楚。”   她心慌了,若爹爹不在身边她是否能做?可,现在不能慌,必须点头答应。   这件事情,他对夏天说清楚会好一些,她承受能力强。铺子的事情,他会另外安排马东和徐丰、还有其余掌柜,尽量减少夏天所做之事。   顾南城高估了夏天的能力,她只是个孩子,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不错。若是他不在身边,夏天可能会失了主心骨,不知如何去做?   孩子跟着大人一直在模仿,她还没到主动承担一些事情的年龄。加上,夏天并未正儿八经的上过学,她所学的都是子墨和南城手口相授。   马东从仓库那边出来,刚到柜台这边便瞧着眼前东西一亮,“东家前来是为了这些?”他指着柜台上几篮子的葡萄。   “一部分,这个是新出的水果—葡萄,先在铺子里卖。”   “是,我这救叫人去放到货架上。”马东新奇,这等玩意儿东家也种成了,真是厉害。   “刘叔,这个葡萄不经洗,只需要原状放在货架上就好。还有这两份是我娘让我送给你们的。”夏天俏声对刘老大说。   葡萄真是精贵,碰不得、洗不得,吃着也要小心。   刘老大心中大喜,葡萄这东西他听过,却从未吃过,听到夏天的话,连声说谢,“多谢东家、少东家,替我们谢谢东家夫人。”   “不用多谢,你们好好打理铺子,就是一家人。”夏天这话说的巧妙。   刘老大和那小厮本就不敢生二心,一听夏天说到,立刻感恩戴德一番。   事情交代清楚了,顾南城和夏天去了徐丰那边,显然,两个掌柜不同交代的事情自然不同。   而徐丰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若这葡萄不送,他也能吃到,偏生,子墨让没人都送了一些,他再去偷拿就是打自个脸了。   手中提着葡萄,面上更是恭敬,“东家的话,我记住了,明日这葡萄再上架,今日我们想想今后怎样卖这葡萄。”   “若是好卖,抽空去葡萄田另外再摘,各自分好,能卖多少便摘多少,若你们需要用一些葡萄,对少东家说,由她出面帮你带,不可私自以公谋私。”他得把话说清楚了。   “自然、自然。”提着竹篮子的手颤了几下,他心思细微,听得懂他话里的阴狠。   暗想,东家即使这段时间不在,他也不会胡乱动手,断了自个后路。只是在铺子里卖东西,一年整个好几十两,养活家人也是足足的。   若再等些时日,等东家的商城开业,他若表现好的话,定能去商城某个职位,那时,每年的工钱自然翻倍。   顾南城下了诱饵,徐丰不敢乱了阵脚,只能等着商城建立完善开业。   夜晚的乡村本是烟雾缭绕、格外恬静。   子墨洗漱之后,抱着同样洗完的安然,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瞧着月色淡淡升起,只是那出去的人还未回来,晚饭便一直不开,等着。   梁钰从三层小楼下来,走到小娘子面前约五米处,瞧着他们母子,极为欢喜。   “实在抱歉,让你们一起等着,不如我让荷香先给你们准备晚饭,看天色也晚了。”   子墨知道他在看自己,好在眼神礼貌,并未大碍。   “没关系,我们再等等。”   梁钰面容带笑,很好说话,眼神内敛收起,和往昔不同的说话语气。   见小娘子不说话,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话题。   子墨也察觉到良两人之间的沉默,但觉着他像是有话要说,伸手拍拍安然,“安然去看看荷香姑姑做了什么好吃的。”   “嗯,娘是不是也饿了吧,我现在去看看。”她也饿了。   等安然入了厨房,她抬眸望着他,眼神干净清冷,“梁军师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可以唤我名字,梁军师倒是显得疏远。”听到她出梁军师,梁钰脸色变化万千。   不曾想过,她会如此称呼自己。   “你本是军师,我这样称呼你合乎规矩。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偏生在顾南城不在的时间里,他若有事说的话,定有两个可能:一为情,她不得不承认,她这张脸太艳丽,人都是外貌协会,难免会被吸引。二、可能是为顾南城远行,她只听顾南城说,他需要出门一段时间,却不说是什么事。   顾南城说远行之前,是梁钰过来在先,若是接姐姐的话,那现在为何不走?想来,顾南城远行这件事肯定和梁钰有关系。   梁钰感觉在她眼中看到了打量和剖析,心生寒意。这才一转眼,见子墨眼中依旧温和淡然,像是他看错了一般。   张口、还是说了出来。   “这次有一事需要顾兄帮忙,漠西战乱你应该听过,早在你去京城的时候已经持续,到现在未曾解决,那里土地荒凉、人群四散,战乱造成的损失,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多少人丢掉田地弃之不耕,丢掉房子颠沛流离。”   他眼睛不眨,说着曲解的话,认真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抑或是半真半假?   子墨依旧望着他,“然后……。”   “这次需要顾兄,带一些粮草护送到漠西疆地,给当地的百姓教授一些耕种知识,你们顾家可是种田能手,看着几十亩的瓜田、几十亩的葵花田。”   他说这语气自然提高不少,颇有瞎掰之意。   子墨闻声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种田也能拯救国家安危了……。”   见她笑,梁钰这才心中舒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好在控制住了。   只等他平复下来,外面便响起马蹄声音。   子墨起身,面色无意识带了笑,“应该是他们回来了,我去看开门,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我不急。你先开门……。”他得再缓缓,真险,事情差一点说漏嘴。   若真是说了,顾南城是无漠西疆地出谋划策,协助平复战乱,她肯定会察觉奇怪,区区一个农夫如何能平天下,安百姓?那时他如何解释,都不成。   梁钰自知差一点说漏,吃过晚饭早些回房休息,却不褪衣衫坐在桌子前,摆弄茶水了无生趣。   小娘子安置好夏天和安然休息,回房只会收拾床褥,感觉身后被人抱住,她也不恼,“洗漱完毕了?”   “还没。”只想静静抱着不松手,他如此想着。   “去洗漱,我帮你调水温。”她转了身子面向他。   “不用,你在屋里等我,我冲个凉水澡就好。”   凉水澡怕是灭不了火,但外面一人的话,却直接消除了他全部的火。   顾南城从浴室出来,手中拿着棉布擦拭头发,只等半干,才散落下来。   转身要入房间,却见梁钰在院中站着,他明白梁钰的意思,走了过去,“有何事?”   “明日便走,事情紧急,我们改了日程。”   “不是三日后的十八号?”   他手中动作静止,还没好好温存说离别,现在走的太匆忙。   “两军大战在即,韩大将军他那边、出了些问题,我们这边提前了行程,明日、必须走。”   梁钰说着眉头紧蹙,他自然明白,突然提前日程,有些突兀,但实在是没办法。   此刻韩大将军刚回到漠西。他那边出了事情,妻儿失踪,生死未卜,一向冷清沉稳的韩大将军,竟然为了妻儿不管漠西百姓。这次好不容易让韩家军困住了他,他们必须提前过去,助韩家军一臂之力,最好能攻下被夺走的城池。   顾南城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不管其他,抱住小娘子上了床,压她在身下,耳磨私语,“明日我便离开,子墨、我舍不得……。”   “明日?……怎么那么快。”   “嗯,太仓促了,你会想我的对吗?记住一定要天天想我,因为我也会想你。记住了小娘子……。”他说着,嘴唇往下吻着她的脖颈、胸脯,力度之大像是在啃噬一样,疼。   她任由他肆意,她也不舍。   “想,会想你。你要记得、回来。”别再已过五年,那时,她怕她的心会想的麻木,记不住他了。   这一夜注定是残暴不眠夜。   翌日清晨,梁钰在门外等着。身边两个小侍卫还在担心那几篮子的葡萄,如何带走,只怕他们下次再来,那葡萄已经过了时令。   马蹄躁动乱响,他起身快速套上衣服,亲吻小娘子唇瓣,“要记得想我……。”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宠妻如命》/安酥   1V1,双宠。   上辈子的崔静嘉就是个弱软的小包子。作死的把自己弄进太子府,最后一命呜呼。   重活一世,命运却好像和她开了个玩笑,逃离了太子爷却撞上了楚弈言。   黑心世子爷爱上娇弱萌包子,世子爷觉得宠着宠着怎么就放不下了?   ☆、037 当家管事   时年七月末,他离开之时。   小娘子起来的很早,初晨的天气有些凉。她把外面晾晒的衣服收起,放到屋里,他离开了,最后的温存停留在那夜。   他走的太匆忙,身边的衣服并未带,连简单的包袱都没准备。   她精神有些恍惚,并未仔细去想,若是镇定想想,他走的时候可谓是漏洞百出。   梁钰说,他是奉命带着粮草和种田技术前去,可、他们走的时候,并未准备粮草,顾南城也不曾对她说关于粮草的事。   她不知,梁钰在对她说的话语种扭曲了话中意思。   荷香准备早餐,打了温水到她身边,“小姐,今儿起的真早,姑爷又出去了?”   “嗯,他出了趟远门。可能需要时日才能回来,荷香、顾家只剩下我们了。”她语气甚慢,说话的模样带着憔悴、伤感。   荷香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意思,神情微顿,“小姐是说姑爷出了远门?那几时回来?”   顾家若是没有男人在,只剩下小娘子和荷香,还有两个孩子?   荷香心中有些担忧,戈壁村民风淳朴,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人渣,不得不担心,是否有人有觊觎顾家家产。   毕竟,顾家在戈壁滩方圆百里算是比较大的产业。   “没说时间,之前怎么做今后便怎么做,没任何关系。若是有事情拿不定主意,只管来找我。”   荷香点头,压下心中忧虑,“好,我明白。”   她想,还有南鑫在家,若有一些大的事情,找南鑫应该能解决。   马蹄劲急,梁钰手下小分队分散在两侧,顾南城和梁钰在中间,从戈壁滩一路出发,走的快速紧急。   连续狂奔五日,在分叉口中。   梁钰勒紧马匹,轻声叫停……。   “梁军师,我们现在停下吗?”身边侍卫不解,同样勒紧缰绳。   眼前的路正式分叉口,往西是往漠西方向去,往北便是漠北方向,而在漠西偏左的位置正式抄小道往京城去。   梁钰不回答,却看向了顾南城,“顾兄,眼前这条路便是前往漠西之道,我让身边侍卫跟你一起去,助韩将军一臂之力。   我先回去筹备军力和物资,等你到漠西之地,不用多久,我们准备的军力和物资定能能到达漠西。届时准备征战、平复战乱将不用担心后备无力。”   对梁钰所说,顾南城挑不出问题,却觉着不对劲。   “你们现在便走,漠西韩家军可知道我要过去之事?”   “知道,我早就送了消息过去,顾兄过去在入城之前会有人接应。”他绝对会安排好,不然他如何抽身离去。   小分队中人梁钰只带走两人,其余之人皆分给了顾南城,紧随他一起往漠西方向而去。   看着马匹离开,梁钰低声吩咐身边之人,调转方向,不做停留。   天气出奇的燥热,空中水中急剧减少,纵然是往年这是也没有这般奇怪的反现象。   刘老大在瓜田左右为难,东家离开,他有了事情也不知道找谁?   东家走前,对他们说过,若瓜田有事的话找少东家,但现在这些事情时候是少东家也解决不了。   荷香和往昔一样照常过来采摘时令蔬菜,身边跟着安然,俩人走近瓜田周围,正要去菜地摘菜,却见刘老大在菜地外面蹲着,口中抽着旱烟,本就晒的极黑的脸更是带了几分沧桑。   “刘叔这是怎么?蹲在这里抽烟,是遇到什么事了?”   见是荷香姑娘,刘老大起身,敲掉手中旱烟袋。   “荷香姑娘啊,东家远行几时能回来?”   “刘叔有事只管说,不必等东家回来,少东家也能做到。”   她对夏天倒是毫不担心,这几日看着家中并无大事,她也没做多担心。   刘老大叹息一声,“我就是不确定少东家能否做好,才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说。”   荷香这才收起刚才的不经心,眼神认真的看着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接着说,“最近几日天气变的厉害,和往年不同,今年的田地干裂厉害,番茄和青瓜已经死了很多,我寻思这事如何解决?”   “瓜田周围的水井呢?里面也没水吗?”   “没有,两日前已经干涸,现在吃水都显困难。”   “这事蹊跷,我得回去问问小姐,你们先别急,缺水的话去家里打水。”   水井枯了?这事情来的奇怪。   匆忙摘了几把蔬菜,荷香牵着安然立刻回家,刚到家门口,便见赵强带着夏天从镇上回来,夏天从车上下来,脸色不善,拉着一张笑脸,从荷香身边过去,招呼不打。   安然看到夏天伸手,“姐姐……。”   “姐姐可能没听到,我们也进去。”夏天没理会安然,荷香出声安慰她。   夏天太奇怪了,走那么快,话也不说一声。   荷香进去,把菜篮子放下,安然站在身边挣脱她的手,“姑姑,我要去找娘和姐姐。”   “等会儿,我们在外面择菜,做饭给姐姐吃,安然听话一些。”荷香拉住安然不许她进去。   她听到屋里隐隐传来哭声,是夏天,出了什么事让夏天如此放声大哭。   屋内,小娘子低首,任由夏天抱着她大哭,她一言不发等着她发泄情绪。   过了一刻钟左右,只听抽泣声渐渐停止,她拿起手帕,“擦干净眼泪和鼻涕,不然让我看到,你会不好意思。”   “才不会。”她抓起手帕,眼睛红肿,使劲擦掉鼻涕和眼泪。   “为何要哭?可以对我说吗?”她眼神温柔注视夏天,干净平稳的语气让人心情渐渐抚平。   夏天微微松开抱着子墨的手,站在她面前,低声说道,“娘,对不起,我没把铺子看好。”   “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给我说说铺子里出了什么事,事情来了我们去解决,我知道,你刚才哭肯定是心里难受,但夏天肯定能做出很棒的决策。”   夏天,她的孩子,她比谁都了解,能让夏天哭的,定然是发生了超出她能力之内的事情。   “铺子被难民给抢空了,掌柜没见着人,我们家铺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我过去看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爹爹刚才走,我连铺子都看不好。”她心中自责。   刚才的哭应该也是如此,因为保护不好那铺子便自责哭泣,她也只有在子墨面前哭泣,不然她如何会强撑一路,到了家中抱着子墨痛哭。   “爹爹离开,你还有我,铺子的事情暂且不说,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爹爹说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外面的事情不许打扰到你。”她眉头皱起。   懂事的孩子自来多善愁,承担的事情多了,心中的压力也自然大,想保护的人又无能为力,她心中暗自给自己施加,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压力。   子墨拥抱住夏天,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轻柔。   “夏天,你要记得,你现在还小,虽然你能管理铺子,但人情世故你看的不多。爹爹离开一阵子,马上就会回来,我想,这段时间我可以陪你一起。”   一起努力,好好的经营他一手撑起来的铺子。   “嗯,我知道了。娘,是不是我读的书少,才不懂的处理那些事情。”   夏天抬眸,眼中挂着泪水,看着增了几分属于孩子的灵动,女子娇气。   “我会教你如何做,不着急。”   夏天的教育是他们耽搁了,本想仅凭自己之力教导出来这个孩子,实际上,根本不行。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何还有学院的存在,既然现在没有女子学院,那她便为两个姑娘建造一座可好?   晚饭之前,夏天一直躲在屋里。   小娘子从屋里出来,唤来荷香,“煮两个鸡蛋给夏天敷下眼睛,哭肿了。”   “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夏天刚才哭的好厉害。”荷香点头,心中却担心夏天是什么情况。   “镇上铺子被难民毁了一间,明日我过去看看。你在家里看好安然。”   “小姐怎么能行,镇上有难民的话,小姐去了也没用。晚上找赵强和李林他们,让他们去镇上看着。再不行,我们花钱请一些人在铺子面前看着。但,小姐是万万不能去镇上。”   镇上正是难民放肆,小姐过去怎么能行?一个娇弱的女子,如何能抵挡的住那些凶狠的难民。   “镇上铺子较多,我必须去看看。明日找两个人跟着一起,你就别担心了,快去煮鸡蛋。”   荷香并未去厨房,而是先到门旁把大门紧紧拴住。   家中人少,但晚饭照样不差,晚饭之后,子墨在夏天房间陪着她一起看书,只等困倦休息她才出去。   “好好休息,我还在身边呢,不着急。”   “娘,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现在保护我,等我长大保护你。”   “好,我等你长大。”   “娘,我又想清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躺下之后,夏天抱着被子,半遮住身子,瞧着她问。   “清哥肯定也在想你,和你想他是一样的。”   她不知清哥现在如何,清哥会想着她们吗?她不确定了,毕竟许久没再联系。只希望下次见的时候,别陌生的擦肩而过。   关上房门,子墨从里面出去,而荷香就站在门外,手中挑着灯笼。   “小姐,夏天睡下了?”   “睡下了,你也早些休息,安然就先跟着我睡,明日你多加照料一些。”   “小姐,镇上若真是有难民,万万不可去。不行的话我去,有什么消息我一定全数带回来。”   她想了许久,还是不能让她以身冒险,外面那些难民,肯定是战乱引起所致,但凡出现一点乱子,那场面都难以控制。   “你多虑了。”她轻声说道。   已经决定的事情,她肯定去做,顾南城不在,这个家还要,镇上的铺子必须留下,谁也不能随意毁坏。   事已至此,荷香也觉着她的话没多大用处,想到瓜田之中,刘老大的困惑,她还是隐瞒留下来,等镇上的事情解决了再做处理吧。   荷香担心子墨人力轻微,处理不来那么多的事。   瓜田干旱,即使让小姐去也不能解决,种田自来是看天吃饭,老天不降雨她们也无能为力。   荷香替自己想了一套说辞,打消不去想瓜田之事,只担心明日该如何?   镇上的情况并不慌乱,她也看的出,街市上的难民增加了许多。   小娘子坐在马车之内,夏天在她旁边。   “街上的难民是什么时候来的,夏天还有印象吗?”   “不知具体时间,像是从昨天开始增多的。”   “东家夫人,街上的难民我知道一些,听徐丰掌柜说,是阳关城城门紧闭,难民无处可去,有部分难民辗转逃到咱们这里来的。”赵强听到声音,在外面说道。   他从之前的种田到现在的马夫,倒是做的恭恭敬敬,不敢懈怠。每次东家往来之前不忘给他一些银钱,买个酒吃些饭,倒也忠心耿耿。   底层之人天生有一股懒惰,他们不去想太多,只需够吃够喝,生活无虞。   赵强说好听点是对顾家忠心不二,其实是懒得动心思去做其他。再者他毫无特长空有一身力气,能找到这样不错的工作已经知足。   现在东家不在,他微薄之力的担当也露出一些,毕竟驴车之上做的是个小娘子和孩子,他想,他得多出些力,照顾好她们。   阳关城紧闭不开,难民无处可去,在城门之外呆的时间够长,没有吃喝,已经坚持不住。眼下只能看哪处有吃喝,便往哪边去。   而戈壁滩,这个素有各国往来最关键的休憩地,成了部分难民心中选择之地。   难民之中,当属一个年轻小娘子作为显眼,模样周正长得不错,浑身落魄,偏生那股子干净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子墨下了马车,沿街走动,看着街市两侧坐或躺卧着难民,偏生那小娘子左右忙碌,像是在给孩子们整理衣衫,倒不是那种随意乞讨之人,她才格外注意起来。   夏天上前抓住她的手,“娘,我们铺子到了,还往前走吗?”   “嗯,好在有夏天提醒,不然我肯定走过了。”她笑着转头看向夏天。   铺子在街市旁侧,站在铺子前面,能瞧见对面懒散的难民。   她摇头无语,难民本身是让人怜悯施救,但懒散像在乞讨的难民,就让人看着碍眼。   小娘子看着铺子,门安好无损,却大刺刺的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破烂的货架,她摸着厚重的房门,心中诧异。   铺子房门未坏,商铺里的东西怎会被洗劫一空?是别人恶意为之?还是有人监守自盗?   “这铺子里的管事还有谁在?”   “没人了,掌柜找不到,那小厮也没了踪影。我觉着肯定是掌柜的,偷了咱们家铺子里的东西跑了。”夏天眼神带了怒气。   “没有证据不可乱说,先找到人再下决断。”子墨进屋,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娘,铺子里的东西没了,只剩下些破烂架子,留着也无用。”   “我知道,你去对赵强说,让他进来把这些货架拉出去扔了,这里需要重新改造一下。”   她瞧这铺子地段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娘,铺子被毁,我们怎么找到凶手?我之前说报官,徐丰说,报官需要花钱打点,耗费银子。可我心中不想让那偷窃之人逍遥法外。”   “徐丰说的有些道理,你想的也对,但这件是不能强硬来,先把铺子收拾好,正常营业。我会让人暗中处理。”   子墨自知,她毫无能力去和官府理论说辞,这件事不借用官府力量,她会慢慢查,到底是难民所致,还是有人私吞公物。   只是那离奇失踪的掌柜,有点蹊跷。   赵强找来的人便是之前跟着过来的瓜农,三人简单的收拾完,把破烂木架子扔到一边。   难民见有东西扔便蜂拥而来,再瞧是木板,吐了下口水离开,不是吃的,有什么好抢。   倒是一个少年,抱起那些木板渐渐走远。   到了一块人极少的地方,把木板放下,“长姐,有这个木板用,我们晚上睡觉就不怕冷了。”   “小逸,抱歉啊,跟着姐姐让你们受苦了。”   “不会,长姐带我们长大,我听长姐的话,如何做都可以。”   只是、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父亲是漠西大将军,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从漠西跟着难民一起逃难,本想入那繁荣昌盛的京城,找点事情营生,是他们想的简单,难民太多,京城之人本是厌恶他们,连那三城之外的阳关城都不许进,实在没法,辗转至此。   倒是希望能找点事做。   少年面色带笑,似是在宽慰那女子,“我刚看到一个小娘子,和姐姐一样,看着心善,明日再遇到的话,我便求她给我份事做,这样姐姐和两个孩子便有东西吃了。”   顾小娘子在镇上的商铺转了一圈,好在事情并无夏天说的那般严重,只有一个铺子受损,其余铺子倒是没事。   拿了账簿,对各个铺子里的人立了规矩,她看着是很好说话,却不会让手底下的人胡来。   “我刚才交代的事情可是听仔细了,今后严加看管商铺,不容发生上街铺子里的事情。你们谁知上街铺子掌柜是何许人?”   子墨坐在主位,夏天在她旁侧,下面坐着马东、徐丰等几个铺子的掌柜,都在。   ☆、038 意外之喜葡萄干   单独留下徐丰,马东和其余之人离开。   房间之内,子墨和夏天在上位,徐丰坐在下方。   不过是个看似软弱的小娘子,徐丰面色变得轻松自然,显然没刚才的严谨。   子墨自然看出了徐丰眼神的变化,眼眸的笑意更甚,“你和那铺子里的掌柜认识?少东家说是个女掌柜?”   “认识谈不上熟悉,她过来的时候是我向东家引荐的。”徐丰说的自然,根本不惧怕任何。   对东家他自然尊敬,对少东家也能服从,只是这东家夫人,他自觉,东家夫人不如他懂的多,这做生意还是靠男人,女子能做什么事,不外乎是洗衣做饭带孩子。   “那娘子是作何的?你现在可知道她的去向?”子墨不管徐丰什么态度,只问她想要的结果。   “之前也在大户里面做过管账嬷嬷,后来大户落魄她便被辞退,我是之前和她共事,便引荐过来,现在不清楚她的去向。”   徐丰详细解释,眼神暗转,张口反问,“东家夫人这是认为她是作案之人?”   “不曾,只是过问一下,偏巧你认识她而已。事已至此,其余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她收起眼神,嘴角勾起淡然之笑。   见徐丰起身站立,她语气略重说道,“不管东家是否在家,这个事情必须解决清楚,你既然和她是旧识,平日注意一下,看能否找到她。”   徐丰楞了下,这才点头,“是,东家夫人……。”   话里的针对他听得出来,这才放规矩了些。   镇上,除了顾家几间铺子,还有两间成衣铺子,一座商城,成衣铺子已经走上正轨,每月定期给她送钱。而那商场现在还未完全开展,是个难题。   她和夏天在这几家铺子来回走动,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等她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村子里静悄悄的,时而传来驴叫狗吠,小娘子和夏天下了驴车,让赵强直接去瓜田,瓜田有建造好的房子,正是给家中长工所住。   “东家夫人,我有一事想和你说。”赵强牵着驴车,再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瓜田的花儿妹子托她给夫人捎句话,瓜田干涸如何解决?葡萄缺水,颗粒掉的厉害,藤蔓也死了大片。   “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子墨停步,转身瞧着他。   “是瓜田里的事情,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吧,菜地的蔬菜死了好多,葵花、今年的产量可能会少很多……。”他简答的说了些。   小娘子心中一顿,她这才想起,瓜田她还不曾过去看过。   夏天轻扯她的衣袖,“娘,我爹爹都是每隔一两日边去一次镇上,一次瓜田,两个不耽搁。”   “我知道,明日下午从镇上回去,我便去瓜田,你先回去休息。”   她始终温软和善,即使眼下面对的问题,让她头疼,亦是如此,不骄不躁。   “是,夫人,明日清早,我便过来接你和少东家去镇上。”赵强语气轻快,他把自己能说的说出了。   身形踉跄,扶住夏天才站稳,她低血糖容易眩晕,可能今天没怎么吃饭的缘故所致。   “娘,你没事吧,我扶着你进去……。”夏天紧张的看着她,满目担忧。   “我没事,不许告诉荷香姑姑,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笑的清和,轻点夏天鼻尖,带着笑。   晚饭已经准备好,荷香在院子里坐着,怀中抱着安然,可能家中太安静的缘故,安然乖乖的靠着荷香,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旺旺都不理会。   只听门被敲响,荷香立刻起身,“肯定是小姐回来了,安然快去开门……。”   “是我娘和姐姐回来了。”她跑的更快,到了门外伸手拉着门栓。   门打开,见到子墨,安然猛地扑到子墨身边,抱着她的身子。“娘,……。”   “安然,我累了,先让我歇息一下好不好,你去厨房给我拿一些吃的。”她没有力气抱起安然,只能说让她去厨房拿东西给她。   夏天面上带着细微怒气,在看到安然猛地冲过来的时候,她想推开,可是、一想那个是她妹妹,便没敢。爹爹不在家,她得护着娘和妹妹。   夏天坐在院中椅子上,低声对荷香说道,“吃晚饭吧,明日还要早点过去。”   “小姐,镇上可是发生什么事,严重吗?你身体不易操劳,这些事情我们不管可好?”   荷香恳切的说。小姐脸上的疲倦和憔悴她不是看不到,这才几日,小姐竟然这般操劳受累,她怎能不心疼。   “无碍,你只要把膳食做好了,我能撑的住。”这是他们顾家的家业,必须撑起来。   现在,才发现,那是不停奔波的他是如何的辛苦,她是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被他宠着,也享受的理所当然,现在,竟然没了力气去承担这些事物。   但,她想、自己可以做到。   荷香把食物拿来,站在她身边仔细的呵护照顾,两个孩子吃饱,子墨这是轻微擦拭了下身边便回屋休息,安然并未睡,还在院子里玩。   知道子墨回来了,感觉到温馨,有了归属感,才玩的这般开心。   夏天洗漱之后,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听到安然在和旺旺玩的吵闹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走了过去。   “安然,把旺旺拴好,娘困了在睡觉,我们也该休息了。”   以往夏天根本不会主动去哄安然睡觉,现在感觉到,子墨的疲倦和劳累,心疼之余,便贴心的懂的去哄妹妹。   “姐姐,我还想玩……。”安然拉着夏天的衣服撒娇。   “听话,不然娘和姐姐都不喜欢安然了。乖乖的,姐姐带你睡觉去。”她牵住安然的手,往她房间里去。   她知道,近日,安然一直跟着娘睡,担心现在安然过去打扰到她,便拉着安然回到她房间。   帮安然洗了下手和脸,姐妹两个躺在一张床上,夏天在外侧,挡着安然。   荷香把厨房收拾好,拴好外门,想了一下。还是把拴着旺旺的身子解开,狗最是敏感,能嗅到危险,夜里要是有动静还能发出一些声响,她这样想着。   走到夏天房间,瞧见她们姐妹在一起睡着,荷香弯身要抱走安然。   夏天伸手抓着她的手腕,“荷香姑姑,让妹妹和我睡吧,她已经睡着了,再动的话怕她醒来。”   “那、安然夜里起夜,会打扰到你的休息。”   “没事,我能照顾好她。荷香姑姑你去主卧事,照看一下我娘,今天的事情好多……。”娘肯定也累了。   “夏天最是孝顺,又懂的照顾妹妹,真是长大了。”她突然心生了感动,没想到这般小的夏天能想的如此细致入微。   安然她照顾,腾出来让荷香去主卧室照顾子墨。   这哪里是个孩子的心思,小姐真是好大的福气,得到这般懂事的孩子。   荷香眼睛闪亮,眼眶中饱含泪水,转身出去把房门关上,外面的灯笼点上,一直亮着。   主卧的小娘子睡的十分稳,像是入了一场梦魇,伸手紧紧抓着被褥,身子轻颤,之后才安稳下来。   荷香在外面软榻并未进去,根本不知道子墨的变化。   次日,阳光依旧灼热,刚起来的人误以为,此刻是不是正中午?太阳晒的厉害,家里的狗都不愿动,躲在凉棚下边吐着舌头。   子墨瞧着外面的太阳,和夏天相识一看,“我们起晚了吗?天气好热。”   “没有,是太阳大。娘,我们现在要走了,赵强在外面等着的。”   城中屋檐下,太阳燥热不堪,人们口中喊着难以忍受。   谁能想象在荒漠、四面热浪的沙漠中,如何前行,身下骑着的马是再普通不过的坐骑,想骑着行过沙漠,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南城把身上的衣服扯开一些,这样会有一些风进来,他浑身被热浪席卷,已然成了沙漠烤肉。   他身上空无一物,来的匆忙,他只准备了水,岂料,梁钰也没多做准备。他现在已经脱水,嘴唇干燥气了裂痕。   身边侍卫把水递到他身边,“顾大人喝些水。”   “多谢。”他接过只喝了一口便给了那人。   沙漠之中,水比金贵,这侍卫能把水分给他,实属不易。   马匹无法再沙漠中急奔,他们只能下来牵着马,这些牲畜和人一样需要水分,但现在还不能给它们喝。   “还有多久到漠西?”顾南城看着身边那侍卫问。   “这个不敢断定,想必再往前走能见到城,沙漠之中的城池,过了城池便是漠西疆地,我们现在还是在沙漠,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些小侍卫并未来过这里,他们只是听了梁钰口头上说的地步形成,沙漠本就变化莫测,若是走错也极为正常。   “该死。”他低声气急,觉着被梁钰耍了。   梁钰给他的人中,竟然连知道路都没有,这不是耍他是作何?   天气突然变热,人们恐慌了起来。更有人传言,说是像极了六年前那成大旱征兆,大家纷纷储存粮草,更有商家直接提高了物价,造成了现在的暂时性的恐慌。   人永远是制造舆论的动物,不动脑子,张口胡乱造谣。也不管后果如何。   子墨带着工人重新装修被毁坏的铺子,之前的铺子格局很小,她花了一些钱把隔壁的商铺买下,直接打通,重新装修成一个小的商铺,极具现代风格,风趣十足,外面挂着铃铛,响亮清脆。   夏天站在门口摆弄这那晃动的铃铛,门外走来的少年,瞧着那姑娘,竟然看了好久,姑娘长得极为漂亮,浓眉大眼,英气十足,他看着格外讨喜。   本想上前,却碍于身上的狼狈,他站在远处,等了好久才上前。   “姑娘,请问、这里招人吗?我什么活都能做。”   夏天放开手中铃铛,瞧着眼前之人,很普通。   “我不知,等会儿我进去问问。”   少年点头说好,站在门外,显得拘谨和知礼数。   夏天进入,正巧铺子里的货架摆放整齐,刚刚弄好。   “娘,外面有人问这铺子要人不?我看是个年轻的人,要人吗?”   “暂时不要,现在不营业,只有打扫和上货的事情。”   她语气清和,倒也不小,而那少年就站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子墨的话语。   “这些活我也能做,夫人心善,给份工作吧。”   少年急了,他迫切的想要谋的一份事情,现在物价飞涨,他们连一点的杂粮都吃不到,今天必须找到一些事情做。   “可、这些工作我有人在做。不需要再另外请人了。”小娘子面色带着笑意,并无瞧不起眼前少年的意思。   “我不要工钱,我帮你收拾打扫完毕,给我一些吃的便好,可以吗?”   他不得不放低身份去求人,若不求人,那长姐肯定是要受更多委屈。   少年语气带着请求和小心翼翼,像极了清哥过的那般小心拘谨。   子墨心生怜惜,“你若只是想要一些吃的,我让人给你买来便是。”   “多谢夫人好意,但长姐教导,无功不受禄,我若拿了你的东西,必须得帮你做事,不然我心难安。”   他只此一句,子墨便应允他留下帮忙,不论多久,只要他在这里,便给他份工作干,工钱和饭食都给。   商铺格局不大,货架摆满之后,所剩下的空余地方相对来说少了不少。   眼看到了中午饭之后,子墨让人买了包子和馒头给少年,她和夏天一并离开,铺子里剩下的事情,只等明日再来处理。   说好下午要去瓜田,她把时间拿捏的非常精准,只是可怜了她们母女,没时间去吃午饭,勉强啃了两个包子,到了瓜田,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葡萄架竟然成片的死亡,可见脱水脱的厉害。还有青瓜,青瓜最是要时常浇水,现在没水,一片片的蔫儿了,青瓜长得极小,根本不能吃,番茄也成片死亡,结出的番茄上面带着斑点,还有裂痕。   “东家夫人你瞧,这都是缺水才发生的。番茄水多大而裂,水少长得小还裂,这样的话根本无法拿到市场上去卖,都烂在地里了。”管理番茄农作物的朱争很有学究的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余事情吗?”这些是天气造成,她还真是没办法解决。   “其他的那倒没有了,哦,对了,咱们这里人多,吃水也是问题,平时洗漱都不敢多用。”刘老大想了一下,说了最关键的一点,人快吃不上水了。   “之前光在瓜田周围,打了足足八口井,现在没有一处有水?”   简直了,这种事情太蹊跷。   “最近的几口井已经没水,远一点不经常用的还有一些,只怕也撑不了几天,东家夫人,您得想个办法。”刘老大着急上火,不然他不敢对子墨要求想办法出来。   “三日之后,天气若还这般严重燥热,便让一部分人先回家。你们先把那些干枯的秧苗拔了,既然不能再生留这也可惜。青瓜和番茄的秧苗拔了,上面的完好的番茄摘下,放到镇上地窖,那里温度低,能保存一些时间。”   刘老大不明白子墨的意思,张口瞪眼。朱争倒是明白了,立刻反应过来,“东家夫人厉害,咱们就听东家夫人说的做。”   “嗯,你们先摘,最快去做。我去葡萄田看看。”   刘花儿立刻跟在子墨身边,随她一起,嘴上说着葡萄田里面近期的变化。   刘老大迟迟不去,抓着朱争的胳膊,问他,“你说,刚才东家夫人是什么意思?”   “刘叔啊,看来你真的是老了。你可知道,现在镇上的物价一路飙升,想来东家夫人的意思,是先把这些未成熟的果子摘下,放到地窖里,等熟了之后,趁此机会放入市场,届时,肯定大卖特卖,狠挣一笔。”   “东家夫人是这个意思?那还真是手端厉害。”   葡萄藤倒还不算太坏,只是,眼前这情况,葡萄的事情她无暇去管,想了许久,不知道拿这些葡萄如何做?   看她走走停下,刘花儿站在她身边,“东家夫人,咱们还要往前走吗?”   “不用了,出去吧,这些葡萄弃之。”她无暇顾及,只能弃之。   “东家夫人,这葡萄还是好的,若丢的了话真的很可惜。您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贫贱出生,这等稀罕物根本不曾多见,若是丢了真的好可惜啊。您再想想,看这个葡萄咋样才能卖掉?”   “是啊,扔掉很可惜,但,能有什么法子呢?”她皱眉想着。   转头,瞧见夏天正抓着一串的葡萄大口咬着,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娘,你看葡萄被晒蔫儿了,不过吃着更甜。”   “好吃吗?”她笑着问她,夏天也是极热,脸晒的通红。   “好吃,可能是成熟到头了,甜的很。”   “甜、成熟、我知道怎么做了。”她眼眸大亮,精神饱满,终于知道该如何去做。   成熟度高的葡萄,遇到这等燥热的天气,非常适合一种新鲜的干货—葡萄干!   戈壁滩和现代新疆的天气环境极其相似,若是把葡萄晾晒成葡萄干,定是可以。   “东家夫人,你想到了什么法子?您说,我这就去做。”刘花儿显得比子墨还激动。   终于这些葡萄不用弃之了,还好,夫人厉害,想到了好的方法。   ☆、039 枯井死人尸   葡萄架被剪掉许多,刘花儿和刘老大几人不停的把葡萄藤往外拿,接着便开始摘葡萄。   刘老大瞧着自家姑娘,“花儿,夫人对你都说了什么,葡萄藤要是剪了,那这葡萄咋办?蔫蔫的拿给谁卖?”   “爹,这个不卖。夫人说了这些葡萄做成葡萄干,我们现在只管把葡萄剪下来,放好。”   刘花儿剪下葡萄放在篮子里,这才抬头又看向刘老大,“爹,不如我和东家夫人说一下,把娘接过来吧,娘一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我让你在家待着,你偏生过来,现在知道担心了。接你娘过来这个事不是我们说的,需要东家夫人的同意。”   他也想把人接过来,关键是得经过东家的同意,他们岂能是说接来就接来的。   “我先和东家夫人说一下,我看瓜田这边就极好,吃喝住都在这里,我们一家即使当顾家的长工,也比在家中种田来的好。再说,娘还能干些活,这些杂物什么都能做,不会白吃白喝。”   她自然知道,她爹在这顾家瓜田有一定的地位,虽不说是管事得,至少,东家交代安排的事情,都经过她爹的手,若是她爹能在东家夫人面前说上一两句话那绝对可以。   “这件事先缓缓,东家夫人才刚说,现在天气燥热田地大旱,正想让一些人走。我现在说接你娘过来,这不是、以权谋私?不成。”   他一口否则,虽说,这不是多大的事,但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说。   刘花儿心中失落,他爹太过于迂腐,不知变通。转了身,提着剪好的葡萄出去。   “我先把这些葡萄拿出去,一会儿我去找夫人,问清楚这个葡萄如何晒成葡萄干。”   “成,你赶紧去,别耽搁了事情。这都是烧钱的东西,若真是糟践了我们可赔不起。”   刘花儿心中想的却不是刘老大想的那般。   这葡萄,夫人本是想扔了,是她再三说道,才改变了注意。虽然最后这想出制作葡萄干的主意是东家夫人,她也有份功劳在里面。   心中自溢一种满足感,颇显洋洋得意,为自己的挽留而感到兴奋。   屋内屋外,尽是炎热,小娘子难得休息片刻,和荷香在后院的葡萄树下剪下葡萄。   “东家夫人,可是在家?”   刘花儿站在门外,大门敞开,她却不敢进去,只见一头小狗在门外叫了几声,她微微往后躲闪下身子。   “小姐,外头像是有人再喊,我过去看看。”荷香放下手中的剪刀,便要出去。   子墨偏头看她离开,发酸的手腕,停了下来,真累。在大太阳之下,即使脸上带了面纱,依旧晒的肌肤生疼,明明到了七月末,这天气还热的厉害。   荷香过来,身后带了姑娘。她知道,是那个叫花儿的姑娘,挺实在的姑娘。   “东家夫人好。”   “嗯,让荷香教你吧,她做果脯做拿手,晒成的葡萄干应该和果脯差不多。”见到来人,她便知道是何事。   她哪里懂什么晒制葡萄干,不过是觉着法子不错,便说了出来。   好在荷香懂得多,平日里知道腌制个果脯,子墨把她知道葡萄干想法对她说,让荷香去捣弄,成否但看这天气是否配合了。   这事她知道,荷香一听便明白了,让刘花儿在前面院子里等着。   她走到子墨身边,“小姐,你说的葡萄干,真的让她去做?我瞧着是个生手,能成吗?”   “能成,照着制作果脯来做就成。”   荷香见她笃定能成,瞬间放心,她是做过果脯,这葡萄干还真是第一次尝试。   天气热制作的葡萄干肯定不会坏掉,即使失败,那留下的也是葡萄干,没错,她想,经过太阳暴晒留下的东西,再放的话坏的时间不会太长。   顾家的铺子里卖的东西很单一,只是干货、新鲜水果,像极了现在的水果超市。   一年四季,有三个季节销售额不太好,勉强凑合,只有靠近冬季,这生意才好上一些。   她得在深冬来临之前把铺子里的事情处理好。   中午饭时,荷香让刘花儿先回去,她便开始做饭。   手中拿着刚摘的新鲜食材,却不知道做什么,荷香站在门外。   “小姐,今日可有想吃的饭食?”   “我都可以。问问夏天,看她要吃什么?”夏天近日厌食严重,合着她的口味来做!   刚说到夏天,她从屋里出来,“我想吃卤肉面,最好是放了鸡蛋和卤肉的面,香香的。”   “好,我马上去做。”荷香顿了下,面色立刻恢复正常。   家中并无卤肉,还的去趟老宅,其实她不愿过去。   她吃的可真巧,做卤面的需要卤肉,偏生她不会做那个,看来得去顾家老宅去看看。   荷香又极其不愿过去,手中小白菜放下,她轻步出去,往老宅那边过去。   瞧了门,不见有人回应,荷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有人在家吗?”   在她正要喊第二声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里面出来一个面色发黄,模样甚是普通的姑娘,“你来了,找哪个?”   “不找哪个,我问你要一些卤肉,家里还有吗……?”她端着的温和,毕竟是来给人家要东西的。   “卤肉没了,早就吃完了,现在天气热不能做太多。”她语气略显粗鲁,并不好听。   “好,那做卤肉的方法你教教我,我回去给夏天做。”   那姑娘想了下,心中不愿说,“这个法子是祖传的,不教给外人。”   “这样啊,看来是真的不行了,多谢你了啊。”荷香说着便转身,卤肉的法子是祖传的,那还真不能去要。   转身走到门外,巧的很,碰到南鑫从外面过来,她点头随意打个招呼,要离开。   却被南鑫抓住胳膊,他本不是那种大胆的人,如此唐突是太激动了。荷香能亲自上门来,这可难得一见。   “你这是来找我的?怎么不多呆会儿?”   “不是找你的,我来问下有卤肉吗,既然没有那我就先回去,家里还等着我做饭。”挣脱掉他的拉扯,荷香面色如常的说。   “卤肉?有啊,怎么没有,你和我回去我给你拿,昨天才做的,味道正好。”他是感情冲昏了头,并未多想。   既然荷香说没有,肯定家里的人说没有了,他倒好,直接拆二丫的台,对荷香说家里有。   荷香顿时明白,人家说没有,是不愿给她。   真是怪了,瓜田那边种的什么蔬菜瓜果经常往这边拿,现在吃那么一些卤肉倒是不给了。   “没关系,这卤肉我们不要也罢,看来是有人不想给。”   “怎么她不想给就不给,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你说二丫不想给?她管不着。”顾南鑫说的理直气壮。   实际也是,二丫算啥,不过是个买来的丫头,让她管家里的是,还真当自个当家了。   她还真是得意忘形。   荷香朝向南鑫,抿嘴带着笑,神情里带了抹算计。   “我刚还听她说没有,想着,能把方法给我也成。我回去给夏天做,夏天最近是累坏了,一直吃的少,好不容易想吃点卤肉面,想着你这里有呢,她说没有。”   “有,我去拿。我知道夏天最近肯定累坏了,家中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我先把老宅这几块田地的农作物收了,再去帮瓜田那边。”   他得先把老宅田地里的庄稼收了,才有时间去管瓜田的事情。   荷香站在门外,眼神瞧着他,“那成,你给我拿卤肉去吧,我还等着做饭。”   “好、好,哪个说没有,要是没有让她立刻去做。”   他不舍得走开,这荷香许久不见一次,能来他家更是不容易。南鑫心中激动兴奋,往屋里走的也快。   而买来的那丫头站在门外,手中抓着扫帚,眼神不喜的瞧着荷香。   荷香也不恼火,像小姐说的,她不是金子银子,不必每个人都喜欢,只要自己活的痛快就成。   对于来自二丫的恶意,她倒是没什么表情,有卤肉自然是好。   她想,自个回去也试着做一些,卤肉应该好做。不过是口味不同罢了。   荷香拿着卤肉便离开,没在老宅多呆片刻,那买来的丫头,看着也是个不好相处的。   只等荷香离开,南鑫才回家,他平日倒是没脾气,对于二丫做的这件事,自然没放在心上,嘴上嘱托了两句。   “今后荷香再来要东西,随便都能给,家里有卤肉你怎么能说没有?不过是一块肉的事,干啥不能给。”   “这咋就是一块肉的事,我就是不喜欢她。”二丫倒是没自觉,张口就来。   顾家老宅,顾南鑫经常不在家,顾李氏身体偏瘫,只能卧病在床,整个大宅最自在的便是二丫。   刚买来那时,还能好好做事,尽守本分,时间长了,吃喝无虞,别的心思也生了出来。   这生了什么心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夏天真是喜欢吃卤肉,也全凭荷香手艺好,一大碗的扯面,她们竟然全部吃完了,连小娘子都吃的满足、欣喜。   “荷香你手艺真好,若是将来你愿意,我出钱给你开个饭馆,你看如何?”   “小姐,你若想开个饭馆我去做便是。”荷香想着开始收拾碗筷。   夏天也跟着起身,“荷香姑姑,我帮你一起收拾,我娘说了,我们吃饭也要帮你干活。”   “不用夏天帮忙,我自个能做。”   “让她帮你。”子墨张说,接着又道,“荷香,我说的可是真的,开的铺子算你的,将来你嫁人给你陪嫁。”   她知道南鑫心喜荷香,但荷香是否愿意嫁给南鑫就另说了,他们的事情,谁也不敢断定。   荷香的婚事不定,在顾家做事任劳任怨,不要工钱,给她留个铺子也好,至少能伴在她身边,有了积蓄。   三日之后,天气依旧燥热,接近干涸,不得已,瓜田的工人走了大半。   摘下的番茄和葡萄挑选好的往铺子里送了一些,剩下那些未熟的番茄放在镇上地窖里面。   拉着番茄的驴车先走,子墨等赵强的驴车过来,和夏天再一起过去。   刚听到驴车靠近,夏天往前走了几步。   “娘,是赵强的驴车过来了。”   “嗯站的远点,别碰着你。”   小娘子话落,赵强立刻下了驴车,一脸慌忙大步走来。   “东家夫人,瓜田枯井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枯井,顾名思义,便是那些没水无用之井,当初瓜田刚开始之际,一直用河道里的水,后来瓜田不断扩大,显然河道里的水不够用了。   顾南城特意特意找人在瓜田的周围,打了数口深井。目的便是用水方便。   井,有死井活井,死井里的水用完不再用,而活井的水会汩汩不断流淌,用之无尽。   偏生现在遇到了大旱,整个地面干涸成了裂缝,别说荒地田地的深井之中,怕是小娘子家那口井里的水也不多了。   子墨和夏天到瓜田之中,好在只有瓜田之中的工人在。   她到,人群散,刘老大站在井口旁边。   “东家夫人,您看这枯井里有一副尸体。”   “死尸多久了?之前没有闻到味道?”   如此炎热的天气,死尸不可能不散发臭味。   徐明聪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子墨说,“回夫人的话,这口枯井离的远,属最早没水的死井,丢弃之后便不管了。这才,今日大家在找还能用的水井,正巧发现的。可能离的远,并未闻到恶臭味。”   刘老大张口低声解释了下,“这尸体便是小徐发现的。”   “找村长吧,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找村长为好。虽说是顾家水井,但在荒地边缘,不曾设有防护措施,极有可能是失足掉入。井深,若真是掉入里面,再大的声音也无人知晓。”   小娘子瞧着眼前众人,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何办,而是不敢去管。这件事,一不小心便会惹上官司。   她也不敢妄加猜测,只能让村长去处理。在一处,得遵守一处得规矩,看村长是如何说,报官还是随意处置。   徐明聪是目击证人,他去找村长最为合适。大家没再靠近井沿,等村长过来才围过去。   村长身后紧随的是村中智者,村长的爹也是上一任的村长。   因为年纪大了,村子里的小辈都喊村长爷爷,他走的不快,只能慢慢来。   “把尸体捞上来,在枯井里面也看出是谁,等捞出来看是谁,单看死者家属如何处置?”   贵为一村之长,他得表现出镇定自若,不可慌乱。   从上层捞出尸体极其费功夫,只能让人下去,用钩子挂住死尸,慢慢拉上来,这过程等的人着急。   反而是旁边的小娘子,最是镇定不慌乱。   村长爷爷瞧着那小娘子,是个厉害的,处事不慌乱。想到近日不曾见到顾家那小子。   “南城不在家?”他这话问的随意,像是家常唠嗑一般。   小娘子点头,“嗯,出去一些时间,应该快回来了。”话语带着模棱两可,并无具体时间,但告诉别人,他快要回来了。   “家产做的这般大,还出去干啥,在家里守着不就好了。年轻人不知足,空谈抱负,和我家天恒一样,非要去京城考取功名,不知道能否考中。”老头说着语气闷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老了,想得不过是处一份安静,慢慢等着老去。   子墨并未回答,那边枯井的尸体已经捞出。   一身破烂衣衫,粗糙甚是毛乱的头发,脸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刺鼻的恶臭在空气中流窜。大家本是围着尸体瞧,一会儿就受不住尸体的恶臭。   “这不是那混吃等死的赖皮五?”旁边一人叫了出来。   “整天说他混吃等死,现在可真是死了,真是可怜,死了到现在才发现。”刘老大满脸嫌弃厌恶的表情。   “赖皮五?我说好几日不见他,竟然死在这里了。”村长瞧了几眼,也是厌恶,并未真的去看。   本就破烂的衣服,根本藏不住东西,尸体只剩下白骨,白骨上挂着一些脏的尸液,看着恶心。   “太臭了,赶紧埋了。我敢肯定,他是走夜路自个掉进去的,赶紧挖土埋了,只剩下这一堆脏东西,看着吓人。”村长摆摆手,摇头无语。   赖皮五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从沙漠的那边走来,到这里便留下不走,谁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戈壁村人多少对他有些敌意,他死了也没人在乎。   小娘子看着那片土地,直泛恶心。果真是人脏,连骨头和血液都是脏的,恶心。   让瓜农帮忙,在荒地边缘挖了坑把人埋掉。   小娘子转身瞧着夏天要走,刚转身碰到怀义,见他眼神冷漠带着厌恶,“死的好,本就该死……。”   “怀义,你怎么也在这里?”   真奇怪,枯井出现死尸,他们并未告诉其他人,怀义怎么会知道,村长他才刚走没一会儿。   “我见这里人多,就过来了,那种人死了正好,留着恶心。”   终于死了,之前他还以为,赖皮五失踪不见。他们说好的,赖皮五必须死。即使死也得有尸体,现在发现他的尸体,他心中舒坦了。   怀义眉眼之间的笑意很大,和刚才看枯井的冷漠眼神完全不同。   子墨觉着异样,刚才听村长说,赖皮五是走夜路掉入枯井致死,只是,这荒地之外,他得多闲会到这里闲逛?事蹊跷必有因。   不过,既然村长不追究,她便不管,也不说其他。   在看到怀义变化极快的脸,她暗中想到,赖皮五死因绝非是偶然、意外。   谁杀了他?   不过赖皮五死不足惜,死了也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心之音||<豪门重生之百草医仙>内容简介:   女主连翘,本是豪门千金,前世却被亲人生生害死,   原来她只不过是她同父异母弟弟妹妹的人体器官供应者而以。   含恨归来,她已不再是普通的凡间女子,原来她还是……   音子申明:本文异能带玄幻。复仇,斗极品,破案,治病,经商,盗墓,修仙,全能女主,超级帅男。值得期待   ☆、040 可知清哥在何处?   深夜,万籁俱静,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已经睡下休息。   农人忙了一天,躺在床上便睡,而此刻,在戈壁滩的荒地瓜田种,随着外面的月光晃动,一个鬼祟的身影,悄悄的起身,往外出去。   刘老大本是年纪大了,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他得想想。白天东家夫人说了,瓜田周围并未防护措施,他想、明天去找东家夫人说说,这防护措施是个啥?怎么整?   兴许是刚才喝的水多了,刘老大起身要去茅厕,正巧出门,看到眼前影子过去,他不仔细看便知是谁。   “林子,这么晚了你去干啥了。”   “刘叔还没睡啊。我没事,出去撒泡尿。”李林打着马虎眼,背在身后的手有些藏不胜防。   刘老大并无注意他的动作,天色昏沉不明,谁看的仔细。   见他不出声,李林赶紧往屋里去,刚开门,拿出手中的东西,在掌心掂量,“这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你刚才出去做什么?”   李林可没想到,赵强竟然还未睡,他赶紧过去,捂住他的嘴,“嘘,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   他们住的是集体宿舍,大部分人已经睡下,只剩他们两个未睡。   赵强低声靠近他问,“你弄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没什么宝贝,是白天从赖皮五身上落下的银袋,里面有十几辆银子,真的是白捡。”   “你运气不错啊,徐明聪那小子下的井都没瞧见,倒是被你捡着了。”赵强小声笑着。   “既然你知道,我便分你一些。”李林说着拿出那钱袋子。   钱袋和赖皮五死尸放的时间太长,有股子死尸的味道。   赵强不敢要,连忙摆摆手,“我不要,你自个留着吧,我先睡觉,你也赶紧睡吧。”   那可是死人的东西,他无福消受,不敢去拿。不过十几辆的银子,不够弄了一身晦气。   见他不要,李林暗自欣喜,“我可是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我睡去了。”   赵强摆摆手,躺在床上便睡。明日一早他还得驾车带东家夫人和少东家去镇上,不敢再耽搁时间,早早睡下为好。   本不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最后还是给了别人,那钱袋里的钱,便是之前赖皮五从窦氏母女手中骗来的,那时候西瓜还很值钱,换了不少银子,赖皮五花过也剩下不少。   人死,财带不走,不也是一种悲哀。   今日的清晨倒是带了几分凉爽,子墨没让荷香煮早饭,她和夏天要趁早过去,在太阳暴晒之前赶到镇上。   “荷香,你煮好早饭和安然吃便好,不用管我和夏天,我傍晚尽量早点回来。”她穿着衣服,把外面的裙摆收拾利索。   不耽搁一丝时间,话完她走出房门。   荷香从厨房出来,站在院子中间,望着她,“小姐,我粥都熬好了,你再等一下,凉了吃完再走。”   “不能再等,赵强应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昨儿说了,让他今天起的早一些。   夏天,没睡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往外出。   “娘,我们现在要走,等我洗下脸。”   “好,快些。”   时间赶的早,他们到达镇上,这时的街道上和平日里遇到的不相同,街市甚是冷清,但时而传来阵阵煎包、油条、豆腐脑的香味。   到了铺子前面,夏天从车上先下来,“娘,我们先吃点东西,我肚子饿的厉害。”   “好,你想吃什么。”来到镇上,时间倒是不急了。   “吃羊汤和大饼吧。”   她们若是早上吃的多了,中午便可以不用吃,羊汤和大饼一起吃抗饿。   母女两人坐下,招呼那卖羊杂汤的老板,来上两碗,偏头却瞧着一个比夏天大一些的男孩,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她们。   子墨抬眸瞧着那孩子,干净素朴,长得也极为好看,眉目还未长开,却显得阳光俊秀,小脸不白,透着阳光晒下之后的古铜色,可以说,是个皮肤偏黑的男孩,但不妨碍他长得俊秀。   小娘子看向他,那男孩张张口,“我认识,你是对面那个铺子的老板对吧?”   “是,你怎么称呼?”   “我、不用称呼。”男孩倒不显羞涩。他谨慎知道不告诉被人名字,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羊杂汤等的时间不长,一会儿便上来,子墨端着羊汤,并未再理那个孩子。   倒是送汤的老板,是个面色和蔼的,“那个孩子是个懂事的,在我这里帮忙,等我收摊的时候给他一些羊杂汤。他说,拿回去给他娘喝,倒是个孝顺的。”   “是吗?挺好的小伙子。”子墨接声说了句,并未再说。   那男孩站的很近,时而拿着摸布擦擦桌子,收拾一下残羹剩饭,时而蹲下身子往灶膛里面添一些干柴,做事很利索。   只等夏天吃饱,她结了账,多拿出两个铜板给了老板。   “小娘子,你这给多了。”老板笑着说。   “不碍事,给那小伙子多一些羊杂汤,带两个饼给他吧。”   男孩认识她,她也知道他,原来他们是一家的,那个抱着婴儿带着弟妹几个的小妇人,应该是他母亲。   她不是善心泛滥,单是冲那个男孩说,他记得她,有种莫名的感动。   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擦肩而过的有多少,见面打招呼的有多少,能说:我认识你的人又有多少?   日过中午,羊杂汤已经收摊,卖羊杂汤的老板,从小木桶装了半桶的羊杂汤,另外放了两个大饼给那男孩。   “对面那个铺子的小娘子说多给你的,拿着回去吧。明日过来的时候把木桶再带过来。”   “给我的?”男孩诧异,接过之后,对羊杂汤老板鞠躬道谢,“多谢……。”   眼神望着那铺子的小娘子,他记下来了这份恩情。   新改造的商铺,郑重开业定在三日后的清早,今儿不过是把货物上架。   铺子新弄好,里面的东西本就不多,子墨和夏天、赵强三人去各个市场找了许多货源,不过在镇上贩卖的都不是第一货源,价格自然不低。   奔波半天,子墨不愿再动,她和夏天在铺子里往上摆着东西。   赵强把驴车上的货物搬下来,刚转身出去,见一个少年过来,像是很犹豫的样子。   “你是哪个?过来这里作何,我们铺子还没营业,暂时不卖东西。”   赵强抱起一袋子的花生进去,眼神瞄着那弱不禁风的少年。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东家,我、我能帮的上什么忙?”   少年容貌清秀,皮肤细腻白溪,文质彬彬懂的礼貌。   “小逸?我没记错吧。”子墨笑着喊他。   “是,您叫我小逸便好。”他看起来真的十分好脾气。   “你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货物吧,活太多,辛苦你了。”她正愁没人过来,这下便来了个少年。   赵强楞了下,望着那少年,“东家夫人,这小子是新请来的长工?”   “不是,过来帮忙的。赵强你忙完之后,去找马东和徐丰过来,说我在这边等着。”   货物急缺,让马东过来,安排人把仓库现有的货物送来一些,找徐丰,自然是关于之前商铺的事情,那个迷离失踪的女掌柜,必须的找到。   马东来的快速,上来直问是需要什么帮忙,子墨把事情交代清楚让他去拿货源过来。   马东犹豫之后说道,“东家夫人,我手中这家铺子的货源也快断了,不知能否撑到葵花下来。不过,现在仓库还有一下干活,我立刻拿来。”   “嗯,先拿来,把这家铺子经营起来。”   时间的问题,在等一些时间,等打瓜子和葵花子收割下来,货源的问题便解决了。毕竟瓜田里的打瓜子是超出预算来种,铺子开了,在隆冬之前绝对挣钱。   做生意怎么可能不事先准备好铺子,上战场打仗的士兵能不带好武器?   做生意同样,若是没有门面出售,再好的货源也没出可卖。   徐丰来的迟,像是故意迟到,想给小娘子一个下马威。   子墨倒也不生气,瞧着他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却显得冷漠。   “徐掌柜近日可好?”   徐丰当即愣住,东家夫人上来就问好,这事蹊跷,难道她是发现了什么?不能,那女人的行踪他都不知道,东家夫人不可能知道。   “不太好,整日忙着铺子的事情,也要帮东家夫人查找这离奇失踪的掌柜之事,我是日夜难眠。”他说着,伸出衣服上扬带着文人的恭敬。   偏生这文绉绉的举动不适合他做,倒是显得他话中的不真实。   小娘子轻微笑着,语气不慌不急,“倒是有劳徐掌柜,这铺子里的事,麻烦你加快进度给我个回复。不行的话,我只能考虑报官,我细细盘算之后,发现铺子里仓库放的货源离奇消失,损失惨重啊。”   她眉头本能的皱起,像是愁绪满面的样子。   实际上,这是在她故意在徐丰面前营造出来的假象。   仓库里的货源不少,但不至于价值连城,她只是想查清楚,铺子里的事,是谁动了手脚?若真是外人偷窃,没了倒也没法,若真是身边之人监守自盗,她必须惩治。   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有一就会有二,必须根绝。   很明显,听到子墨说报官,徐丰身子一顿,像先生一样放在胸前作揖的手紧握,他在紧张和恐慌。   “是、我会尽早查出来。报官的话,肯定花费不少银钱上下打通关系,我们……。”不划算,他想用这个理由去搪塞。   子墨像是知道他会这样说,眼睛微眯带了笑,“没关系,我在官府有认识的人,关系这块走的顺畅。只是不愿麻烦人罢了,既然有事我解决不了,麻烦一下也无所谓。”   “是、夫人说的是,有关系、好!”他语句带着诧异和惊慌,不过掩饰的很好。   子墨只是想让他去查清楚这件事,担心的是他瞧不起她是女子,不愿为她效力。   不知的是,她这般一番恐吓吓唬,徐丰已经初露马脚,奈何小娘子并为深察。   三日商铺开业,带了南鑫和荷香、安然一起过来,马东和徐丰左右帮忙,倒是毫不马虎,做的亲力亲为,小娘子省了许多精力。   商铺开业第一天,折扣价促销打名气,门外排队买东西的市井小民排了很长的队。   夏天带着安然在门外,嘴中磕着瓜子,玩着南鑫给她们两个买的风车,一阵风吹,那纸扎的风车便会呼呼大风吹。   小娘子从门内出来,手中拿着两个包裹,里面放的是炒的干活,瓜子和花生。   小逸在她这里帮忙有些时日,他的勤快她自然看在眼里。   只是他说,他们要离开这里,应该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她包了干货给这个少年。   “东家,这些……。”少年拘谨。   “拿着,你家里孩子多,我曾见过你们一面,你还记得吗?那次在成门内之外。”   “记得,你和长姐一样,心底善良,我记得很清楚。长姐很苦,夫人比长姐幸福多了,对吗?”长姐太辛苦了,他必须出来找活做。   长姐说,不许偷抢拿,若想得到,必须靠自己努力去获取。   长姐很好,为何不能有像东家这样的稳定的幸福。   他得再努力,给长姐一个安定的家。   “人、没有生来幸福,苦过之后幸福自然会来,你们很努力的、在活着,一定会幸福的。”   “多谢东家良言暖人心。若今后有缘,定会相报今日之恩。”   子墨轻笑不语,若他们不再来,这缘分也就断了,再无联系。   少年手中拿着东西远走,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拐了一个墙角,他快速抓着一个男孩的手,“又不听舅舅的话,我告诉你啊,不许再乱跑了。你娘说我,我们又要走了,不知道下个地方会在哪里。”少年语气干净,毫无埋怨。   “舅舅,日后等我长大,我定回来娶那个姑娘,我瞧着她非常喜欢。”   “你说哪个?那边两个姑娘都长得极好……。”   “就是那个看着安静听话的,她长得最好看,和对面那老板小娘子长得一样,好看。”   话语渐渐变小,直至消失,背影留给不曾关注他们的人,谁在乎谁在谁的世界里消失。   安然小手一松,风车随风跑了很远,她脱开夏天的手往下跑,“我的风车……。”   “妹妹,你别乱跑,娘看见又该说你调皮了。”   “可是、我的风车,姐姐我要风车。”   夏天无奈,“你在这里站着,我帮你捡……。”   人多车杂,宽大的街道上除了行人,还有往来行驶的马车,夏天瞧着那颜色艳丽的风车跑到街道对面,她快速跟过去,刚伸手去捡,只见马车飞快从远处过去。差一点把夏天碾在车上。   救她的人是个满脸胡须的男子,她抱着小娇娃,嘴上张口破骂,“哪里来的马车,跑那么急,这孩子被碾着了咋办?真是不长眼。”   他语气粗狂带着戾气,夏天愣住,赶紧脱开拉着她的男子,“放开我,我没事,我把风车给我妹妹。”   她竟然没认出来那大胡子?说来也是,夏天年纪小,根本不曾去记不关心的人。   “是你、那个疯丫头,你不记得我了,我之前还在你们、哎,你们的水果铺子呢,我喝过你们家的西瓜汁。”   “大胡子?是你们啊。你们又来这里了。”夏天刚才是被吓着了,缓了神也没事。   只是没想到在这街道上遇见了大胡子,这长相难看的男人还救了她一命。   “我们走货自然经过这里,你们家的铺子怎么改了模样?”他瞧着铺子问。   “没改,这是我们家新开的小卖铺,进去看看,里面也有很多好吃的。”   夏天心想,他算是救了她一次,应该算是恩人。   爹爹说过,不管对待什么样的人,态度一定摆正,在别人对你示好的时候,必须学会用同样的态度,去对别人,即使心中不喜,也不能任性胡来。   大胡子自然不进,他身后还有马队,不敢多做耽搁。   他们在沙漠中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不能再在镇子上浪费,必须把货物售出,不然今年的冬天,极有可能回不到家。   战乱肆起,城门关的肯定很早,必须提前回去,不能行程滞后。   听到安然在外面叫姐姐的声音,子墨从里面出来,牵住安然的手,“安然,姐姐去哪里了?”   “姐姐捡风车,去那里了。”她手抓这子墨的手,要往街道那边去。   看到冯老三,还是在此刻此时,子墨觉着还是上前打个招呼比较好,毕竟冯老三送了他们很多葡萄架,她是带着一份感谢的心去。   冯老三面带异样,瞧着小娘子过来,神情怪异。   一直不愿见到的人还是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在他不知如何做的时候,小娘子已经走近,“大家都算是半个朋友了,不进去铺子里坐坐?”   “小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客气,我们这次出来的晚,不能在镇上过多耽搁时间,今日便不进去了。”冯老三推拒。   “也好。麻烦你、我还有一事相问,那日你走时,给我们留下的东西,里面有一封信是清哥家人所写,既然是你送的东西,那你肯定知道清哥的家人,能否告知一下清哥家人具体住址。”   不是突然想起,她早就想过,想着若是再见到冯老三,一定要问清楚,清哥的亲人,他家在何处。   ------题外话------   留言,楼下楼的话,作者君是看不到的,么么哒,宝贝儿们!   ☆、041 小娘子的为商之道   街道一边的骆驼,慢吞吞不停踢着蹄子,这些牲畜见的人多了,一点不怕,即使在热闹的街市,不受惊吓,一点都不怕人。   冯老三看着小娘子,心中犹豫不决,眼神闪烁不定。   “我之前送东西,是承了别人委托,不清楚那人的具体地址,实在是无法相告。”心中笃定,他绝对不能说。   在沙漠的那端,不管是宋家的任何人,他都得罪不起。   即使宋家人没特别交代,不许他说。他想,顾家养子被宋家接走,未必是件好事,说了只怕会生事端。   子墨眉头轻微皱起,心中却也明白,那接走清哥的人家,肯定是忌讳,不许他们再和清哥联系。   到底是这冯老三自己不愿说,还是那宋家之人有交代不许说?她一时想不太明白。   隐隐觉着是那冯老三不想多说,她并未继续问。   她牵住安然的手,防止她乱跑,摆手示意夏天过来。   夏天甚是乖巧走到子墨身边,小声在她身边说,“刚才、我差点被马车撞到,是那个人救了我。娘,对不起哦。”   “你没事就好,但下次不许再这样,街市行人车辆多,不要慌乱跑。”她心中担心,立刻上下打量夏天,怕她有任何闪失。   “我知道,再也不会了。”她低声说。不打算解释说明,她是帮妹妹捡风车而致。   小娘子瞧着那人,面熟,但不知道怎么称呼。   “刚才多谢你救了夏天,你们若是不急的话去铺子里,我让人给你们准备点食物。”她是对那大胡子说的。   “你那铺子里可还有西瓜汁?新开的铺子里卖什么东西?”他好奇上了,之前喝过那西瓜汁,念念不忘,怪是想念。   “有的,进去我让人给你准备送来。”   新来的铺子还没有西瓜汁,但能让同一条街的铺子里送来,好在西瓜还有。约莫到八月中期才开始断货,不再储存。   小娘子诧异大胡子说的话,轻笑了起来。暗想,那冯老三说话不老实。若他们现在离开的话,那眼前之人肯定不会为了口腹之欲,耽搁时间留下。   她笑着转身往前走,而那男人在她身后,“小娘子,刚才还没对你说,我叫冯星,道儿上的人都成冯老大,冯老三是我兄弟。”   “好,我记下。你们进来吧,铺子是新开的,准备不周你们多加担待。”   “不会不周,我就觉着你这小娘子是个口直心快,没有歪心思。”冯老大说着往里面走。   外面站着的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老三,我瞧着大哥不对劲,莫不是看上那小娘子,我可有许多年,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   “看上什么玩意儿,赶紧进去跟着。老大心思不在人身上,他是念着西瓜汁。”冯老三面上带了无奈、恼怒,这老大做事太粗糙,事情想得不周到。   在沙漠中,他已经详细的说了一篇,他们和这顾家之人,最好别有太过于亲密的举止,他现在倒好,为了西瓜汁能把兄弟给卖了。   结拜兄弟四人,那老大不走,他们自然不能离开。除了冯老三之外,其余两人倒是很想过去看看。   伸手把骆驼的缰绳给了冯老三,“三哥,你既然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着骆驼,我们过去看看,那西瓜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黑面小生,笑嘻嘻的说着,把缰绳给了冯老三自个进去,接着老二也跟着进去。剩下冯老三一人在外面站着,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   新开的铺子装修太现代化了,那两兄弟进去,显然一愣。   “大哥,这铺子装的可真好,我瞧着不同,不是本地正规正举的风格,和咱们异族风格也不同,看着真稀奇。”   “你俩赶紧过来,瞧小娘子给咱们准备的吃,新颖又好吃。”冯老大抓着一把往嘴里大吃,毫不顾忌形象。   冯家老二是个精明的,瞧着那晒成干的东西,眼眸大亮,“这个是葡萄晒成的?”   “是葡萄晒成,看的出来。”子墨并未吃惊,这东西明眼人瞧过葡萄,自然知道是何物所制。   “真是稀奇,我们那边到处都是葡萄,却偏生没人会做这个,这是谁想的法子?”   “这是我娘想的,你们吃就吃问那么多干嘛?”夏天不喜,几个男人围着她娘问一些问题。   “你这丫头还是泼辣,我以为长大变得文静,看来,还是比不上你娘的稳劲儿。”   冯老大并不气恼,倒是觉着她该有那属于孩童的朝气。   子墨瞧着眼前三个男人,不是暗中让人厌恶之徒,若真是他们有别的心思,她绝对不会让他们进来。   刚才,承蒙冯星救了夏天,她才温声相问,他们进来,便好生招待,让他们吃过离开便是。   子墨借故拿东西折身出去,牵住夏天的手带着她,到了门外一侧,她低声道,“夏天,以后不许在人面前无礼,你不喜欢他们?”   “嗯,他们看着好凶,我不喜欢。”夏天想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说。   其实夏天不喜欢的是,那些人围着她娘,她就是心中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关系,他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走,刚才他是不是救了你?所以不可以对人不礼貌,知道吗?”   子墨知道夏天自尊心重,这才选择单独对她说。   夏天点点头,嘴里说着知道了。   子墨和夏天去里面又端了一些吃食过来,刚才差人去拿的西瓜汁也榨好端进来。   小娘子进去,冯星立刻起身,满怀激动的接过西瓜汁。   “我就是念这个东西,喝着好。”他接过之后,自顾倒了一大杯,一口气闷了下去,一阵舒坦。   冯星喝完,定眼瞧着小娘子,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看着她。   “小娘子,我刚才瞧了下你这铺子,装饰极好,但品种很少,这戈壁滩种的瓜果蔬菜肯定也不多,稀奇玩意儿自然缺少。不如这样,我手里有一批货,先给你,你看如何?”   这小铺子装饰极好,位置在上街中央,可以说四方八面之人皆从面前而过。   他,心中想了个主意,他们费尽心思把从沙漠之中带出的东西,拿出来,再送到四面八方,费劲心思,也耗费大量时间精力。   若是和小娘子合作,他们把东西放到小娘子这铺子里卖,卖出之后,收取一部分钱,应该不错。   即使遇到暴风雨雪之天气,他们不必急着赶路。也可以在年关之前把东西寄存在她这里,如此一来,真的省了好多事。   作为一个生意人,冯星面上看着粗狂、粗心大意。实际上,他心思同样缜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男人,心思是有的。   子墨闻言,倒是觉着奇怪,他们手中的货物一般走向京城,怎么现在却说,要留在她这里?   子墨面色无异,瞧着冯星,“你手中的是什么货?若是珍贵的玉石翡翠等物,我这小铺子可能要不了,先看过货再说为好。”   “你是太高看我了,我手中走的货物是当地特产,并无玉石翡翠。”   即使有,他也不可能拿的出来。但冯星还是觉着心惊一吓,若小娘子不是聪慧、就是有人告诉她,不然她怎么能说出,他们会有玉石翡翠之物。   他们每趟走货,里面必有一些珍贵的东西,玉石翡翠、夜明珠、珍珠等好物必定随身带上一些,最为贵重,到了京城,找个大户人家,随便脱手就是几千两,一年跑来就是挣去这些钱。   子墨知道他不愿说,自然不问,谁家走货之人手中不留压轴物,可能事情比较私密她便不问。   顿了一下,冯星决定把货物给小娘子看一下。   招收让冯老三出去,“你把你那两箱东西拿来,给小娘子瞧一下,看能否可用?”   “成,你们先等着。”冯老四说的爽快。   等他提着箱子进来,整整两个有一人之高的大箱子,放在地上,把上面缠着的粗布绳子拿下。   “赶紧拆开。”冯星伸脚踢了一下,那冯老四立刻打开。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子墨心思动了,当即决定留下。   东西很少见,保存很好的牛肉干,虽是大块头看那色泽不错,卖不掉的话留下他们吃也好。   “我全要了,价格你说?”   有人愿意要,冯星根本不管,立刻把东西放下,卸货。   子墨让人盘算一下,给了银钱,冯星这才笑着说走,“这是一个谈的很愉快的生意。”   “没有谈,你买我卖,买卖不就是如此。”   碰巧遇到喜欢的了,她快速拿下,不过是为了省下时间。   风老三在外面等着,不知道里面遇到啥事,见小娘子站在门外,他那三个兄弟面色带笑,好像很开心。   小娘子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转身回铺子,打量着那些东西,眼眸笑意浓重。   “娘,我们要这些东西作何?能卖还是自己吃?”   “即可自己吃,也能卖钱。”一整箱的牛肉干才不过一百两不到。   另外一箱是兽皮,价格自然高了一些,不过在这人员流动的镇上,皮子应该也是脱销产品,她不担心。只是觉着这皮子处理的太粗糙,需要找人加工做的细致一些。   赶货的人,行走的时间长,几乎不做停留。   眼看走出了镇子,眼前是官道,几人上了骆驼,继续往前。   冯老三骑着骆驼走到冯星身边,“大哥,你把老四的货,卖给顾家小娘子了,她愿意收?”   老四那几箱子货他知道,都是最普通的货物,带着算是带的赠品,他们竟然卖出去了。   “卖了。老三我给你说,这顾家小娘子极其聪慧,我想,今后我们或许还能合作一番。”   只等那小娘子,把他们当成赠品的货物卖出去,他才会决定,把手中珍贵的货物放到她手中。   原来,这是冯星对小娘子的一种试探。   而子墨根本不知冯星的想法,她只是喜欢这些东西,蹲下身子伸手抚摸那些垫在底层的羊毛,这个东西极好,不错。   铺子暂时没有掌柜,全权是子墨来管,今日有马东和徐丰的帮忙,她倒是不累。   傍晚,铺子门外依旧有人,可里面的货物却出现急缺,不得已,提前关门。   几人坐上驴车准备回家。   安然困倦在子墨怀里睡着了,荷香坐在一侧,和夏天面朝外面。   到了家,荷香赶紧去煮饭,子墨把安然放到屋里,开始收拾那些东西。   夏天不懂,着一堆硬的咬不动的肉干有什么好吃。   “娘,这个如何卖?”   “别担心,过来尝尝看。”她用剪刀弄下一块,撕开,递给夏天。   夏天看着子墨,眼神不信,却还是放在嘴里咬了下,出乎意料,看着难看,摸着硬如石头,这东西竟然能吃,还很不错。   “味道如何?”子墨起身,手中拿着一些。   “好吃。”   牛肉,很难得,戈壁滩的牛不宰杀,家家户户的牛在官府有备录,官府规定,农民不能私自宰杀,这是违反国家规定,严重的可能要坐牢。   所以,很多人几乎不知道牛肉是什么味道,她留下这些牛肉干也不是没有道理。   傍晚天色渐黑,荷香做好饭,安然也醒了,只等她把饭菜摆好。   “小姐吃饭吧,天色已晚,一会儿该休息了。”   “嗯,我给安然穿上衣服,你们先吃。”   安然醒了,正在床上躺着,刚才的外衣被脱掉。怕她着凉,子墨还是帮她加了一件衣服。   “你才睡了多大一会儿就醒了,饿了吗?”   “饿了,我闻到荷香姑姑做的饭菜香味才醒的。”安然抱着子墨的胳膊,不想撒手。   她们从屋里出去,见荷香正在站在门口说话。   应该是南鑫过来了,子墨笑着喊了声,“荷香怎么不让南鑫进来?”   “不是他。小姐,是瓜田的刘叔……。”   都已经这般晚了,荷香不想再让人打扰到小姐的休息。本想推拒,让刘老大你明日再来,偏生小姐出来,喊了这么一句。   刘老大面带拘谨,进来之后赶紧问了声好,“东家夫人还没吃饭呢,您先吃,吃完了我再说也成。”   “没事,你说吧。”她把安然放到餐桌前面,给她夹了菜让她自己吃。   刘老大倒是没觉着时间不合适,吞吞吐吐的说了句,“东家夫人,那日说的瓜田防护措施,您看如何做?”   “这个?”她还真是没放在心上,当日只是随口一提。   “是啊,得防护起来,不然咱们瓜田的损失可不少。葡萄也没偷了许多,我就想赶紧告诉夫人,问下这事咋整?”   问她咋整她也不清楚,这种事情,她没做过,如何懂得?   “你看,若是建成院墙可行?”   “夫人的意思是?”刘老大不懂瞧向他。   “在顾家田地之外,建造院墙,这事做起来是不是很费劲儿?”子墨不确定,看向荷香,似是询问她的意思。   “不费劲儿,不过可能需要时间,小姐觉着可行,就让他们去做,咱们瓜田里有不少的工人还在,出了等葵花和大瓜子的成熟,其余也没事做,正好让他们垒院墙。”荷香自然是听从子墨的意见,只要她说的在荷香眼里,那全是对的。   子墨听着点头,“也好,明日找一下南鑫,让他帮忙看着些。”   田地之外垒院墙,这事还真是没听过,刘老大觉着奇怪,这东家夫人和荷香姑娘说的靠谱不?垒院墙的话可是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顾家地多,光瓜田有几十亩,加上葡萄田、葵花田、番茄地、青瓜大葱蔬菜,零零总总,算起来在戈壁村算是唯一的大户人家。   田地多,这工人自然多,若真是做下来也不是不可。   唯一没在预算之内的是,水。整个村子都缺水,垒院墙的话自然也需要水了。   刘老大满脸郁闷回去,心中暗想,早知道这样的预防,他就不来问了,满眼黄沙,没有水如何垒院墙。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两人低声说着话,外面天空突变,里面之人竟无察觉。轰隆隆一阵响雷,半截未落,直接消失在空中,天气阴霾,透着阵阵凉气。   八月将来,天气骤冷。   屋内小娘子轻声笑道,“这样的法子也好,荷香的手真巧。”   “小姐快别夸我了,这东西和纺织线一样,我之前也懂,现在有些手生。若是小姐想做,明日我去找纺织娘给咱们做好就是,只是这羊毛太少了,不知小姐要了何用?”   “要了做衣服,现在羊毛太少,等羊毛多了再找纺织娘,你若有时间就做,忙的时候放下不用管。”   “我不忙,这事一晚上定能完成。”荷香嘴上甚是轻松的说道。   其实荷香的事情并不少,葵花和打瓜子就要收了,那时肯定需要荷香来张罗炒货,子墨想,她得安排好人做。   次日,荷香起的晚了,子墨起来之后,推门瞧见外面湿漉漉的,空气中一股寒流。   这天气真是怪异,之前太热,现在突然转冷,如此变化无常的天气,让出行的人如何是好?   身边尽是黄沙,天气骤然变冷。   军队之中,粮食匮乏,衣被鲜少。士兵身上还是夏季时的铠甲,里面仅着棉布衣衫,单薄不御寒。   偏生漠西地域偏僻,以往冷得时候,便从西、北两方开始,地处洼地,寒风过而不去,停留时间较长,现在加上士兵无衣物、粮草,别说征战打仗,被冻死都极有可能。   ☆、042 徐丰监守自盗?   军帐之内,顾南城左右为难,和他同样毫无策略的是韩大将军。   “朝廷不发放粮草过来,军队无所供给,这场战事如何打?”韩将军侧目瞧着顾南城问。   “等、或筹集军粮。漠西地势低洼,加上地理环境恶劣,庄稼物生长的并不好,筹集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眼下,只能等军粮到来。”这是下下之策,却也是必须之策。   让他气愤不止的是、梁钰说好带军粮前来,们现在兵力、物力全都缺乏,这场战事如何打?   站在韩将军身边的是韩家军其中一位,他是之前和梁钰、韩将军一起经过戈壁村顾家瓜田的那人。   面容沉冷,长相普通一般,但那股子凶狠劲儿,给他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他走上前,低声对韩将军说了句,“不如这样,我们先从顾军师那边运送一些粮草,应急……。”   “不可、军不可扰民,这事不许再提。”   韩将军厉声呵斥。军队不会扰民这是宗旨,他们是保卫国家,镇守边疆,全心为民,现在焉能从民众手里取的军粮。   韩将军自然是知道,军饷,一直都是从劳动人民所上缴的税务中取的,现在他们若是在私自从民众手中征粮,农人将无可活之路。   “将军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兄弟们用什么来吃喝用度。就是因为这战乱,让将军夫人失踪,两位公子也杳无音讯,万一……。”   “住口,这事谁也不许在我面前再提。”   男人易怒,尤其是谈及无法呵护的妻儿之中,在生怒的同时更是一种自责,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好,他还有什么脸面,若不是眼前这场战事,他早就撂挑子走人。   顾南城瞧着那将军,不过尔耳,心中犹豫,他是否给小娘子写封家书回去。粮草、顾家还能准备出来一些,不知能否及时筹集齐全。   见顾南城离开,韩放立刻紧随出去,刚才他的话肯定刺激到将军了,只是现在,不用一些话语刺激,将军如何激进起来,国土存亡之前,他没有选择,若这次战事不胜利,他们怎么有去找将军夫人。   外面的月色并不好,有点低沉、阴暗,和漠西的天气一样,粗糙阴冷。   韩放站在他身边,瞧了他一下,问,“是想家中之人了吧。将军也是,将军之前的脾气是极好的,对夫人也是极好,后来、发生了一些事。”   “嗯,人之常情。现在无法估计军饷几日能到,从漠西到京城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他思绪万千,犹豫不定,权衡利弊之前,想到的更多是关于家中小娘子。   “快的话需要十天。”韩放如实回答,他口中快的速度是指,中间不停歇,只在驿站换马匹,一路狂奔不止休。   “从漠西到戈壁滩快的话也需要十几天。”   他心中想着,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在路上耽搁的时日,除去之后,应该一相差无几。   “不同,从这里到戈壁滩有近道,是商道。离疆地最近的是宋家堡,宋家堡每年都往外输送货物,像干货、毛皮、翡翠玉石等,所以早就有属于商人的一条路。”韩放说的无意。   顾南城一顿,心想也是,宋家堡本就地理位置神秘,只是没想到是在疆地之内。   “若是走商道到戈壁滩,需要多久?”   “最快的速度,五天时间,但必须熟人带,不然容易在沙漠里迷失方向。”   “安排人吧,我带人回去拿粮草。跟随我前来的几人,可以安排两个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城,直接找向侯爷府,让侯爷去上奏取得军粮。”   他心中决定,为今之计,只能兵分两路,等的话,也不定什么时间能送来军饷。   韩放点头,却不与苟同他的意思。   他回去?不可能,征战在即,顾南城作为军师在旁指导战术,不可能离开。但他得先询问将军,看将军是什么意思?若真是放顾南城回去,他必须竭力劝说阻止。   天气骤然变冷,才不过两日,天空阴雨绵绵,下了一场雨水,不大,却湿透了田地。   趁着雨水之前,顾家的葵花全部收获,只是那打瓜子还在地里,秋雨过后,有些便烂在了地里。   刘老大心中没了主意,前来找她,子墨不得已,乘着伞跟在瓜田里瞧着。   秋收打瓜子,正是好时机,偏偏下了雨。   小娘子和夏天各自乘着伞,跟着刘老大在后。   等他们到了瓜田,瞧见眼前的情况有些感动,冒着雨,几人在瓜田里面摘西瓜堆放。   “东家夫人,您看这个要怎么做?是按照之前任由在瓜田放烂,捡拾瓜子,还是如何?”徐明聪从瓜田出来,眉梢之上尽是雨水。   “辛苦你们了,这个瓜必须得摘,不然等瓜子落在瓜田之中,怕会遇水生芽。”   感动是一回事,干活是另一回事。她不能眼看着打瓜子在瓜田里面坏掉,所以,这瓜先摘,后收拾打瓜子。   众人一听也明白了,东家夫人的意思,他们比可能去违背。   徐明聪眼眸带了笑,“我就说,咱们做的没错,咱们人多,这十几亩的瓜田加把劲儿肯定能做好。”   大家立刻折身去了瓜田、摘瓜、搬瓜。   小娘子站在外面,顿了一些,放下雨伞和众人一起,开始摘瓜,往房子里搬弄西瓜。   庆幸,在建造工人宿舍的时候,在瓜田建在了两个大棚,大棚是两面透风,上面用麦秸、苞米杆铺垫,透风不挡寒,却能遮雨。   夏天跟在子墨身边,她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娘,你别做了,让他们做不就好了。”   “我还有力气,这是我们家的活,别人在帮忙的时候,我也要帮忙。你还小,不要淋着雨着凉了,快去棚子底下。”她面上依旧挂着笑,本就不严肃的面容,看着更是温和恬淡。   夏天瘪瘪嘴,生了几分委屈,她还是没有能力去保护娘,若真的像爹爹一样就好了,即使不如爹爹,当一个男孩子也成,那样就能保护娘了吧!   她任由子墨推,偏是不动。   撑着伞站了许久,之后也收起雨伞,闷声走到子墨身边。   “我也干活,我力气比娘的力气还大,我也能做。”   她摇摇头,拉住夏天的胳膊,“夏天,你要明确一点,事情分配而做,你是要做账簿的,万一你生病了,那谁来统计账簿,我把这些西瓜搬完就不做了,你听话去里面等着。”   夏天点头,却道,“我知道,娘,你看着西瓜没剩多少,我和你一起,我不怕生病,即使生病了也能看账簿。”   她心中想着,不能闲着,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娘在雨里干活搬西瓜,而自个在棚子底下躲雨。   她心疼子墨。   雨水淋湿的感觉真不爽,子墨心中苦笑,看了下夏天和她,母女两个浑身湿漉漉的,面容带笑,倒也不显狼狈。   天色已晚,下雨又寒冷。子墨让那些工人先做休息,明日再弄。而她和夏天也赶紧回去,没让赵强用驴车送,两人走着回去。   本是阴雨绵绵天,娘俩即使撑着伞和没撑一样,雨水照样落在身上。   小娘子身材姣好,衣服沾湿,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无暇,白皙的肌肤被雨水淋过,略显得娇弱病态之美。   往前面继续走,偏生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随,像是故意跟着一般,亦步亦趋。   人总会有种错觉,在下意识里会觉着后面之人试跟随她,子墨同样这般想,却又在心中暗示,不定是谁和她同路而已。   过了前面路口,她转弯牵着夏天的手,走的更快,偏生身后之人也走的更加快。   她敏感的觉着那人是故意跟着她一般。   再往前走,便是顾家新宅,小娘子这才断定,身后那人肯定是跟着她的。   幸好走到门口,她张口大声的喊道,“荷香啊,赶紧开门,我和夏天回来了,南鑫也在院子里……。”   她话语说的很大,语气笃定。和她话语相反的是,心中的忐忑,她不敢回头去瞧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她敢断定,绝对是村子里的人。   夏天听到她的声音,也跟着喊,“我叔叔肯定在,他不是说过来帮忙的。”   夏天的话落,身后那瞧不见的人,立刻折了身,快速走开。   像是跟着小娘子走道,忘了方向走岔路了,白天若还好,能说小娘子面容秀丽,惹人注目,忘了神。   可现在是傍晚接近黑夜,她可不敢以为是容貌漂亮引来的好事者。   荷香开门,见是她们,“小姐,你们这一身湿的,赶紧回家。南鑫不在这里,他来过,说找了垒墙之人,过几日再来。”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身边之人也离开了。   荷香诧异她刚才的喊声那般大,还以为有事情呢,见她们没事也放心了。   子墨见她插门,左右瞧了许久,才说,“把外门上两道杠,牢实一些。”   “是,小姐。”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荷香还是很听话的又加了一道杠。   刚才之事,小娘子并为多说,那人肯定发觉她发现了他,应该不会有下次,子墨心中这样想着。   只是她嘀咕了一些人的恶劣肮脏之心。   烧了热水,她和夏天泡了澡,浑身暖暖,才睡觉。   翌日清早,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她和夏天吃过早饭,先去了瓜田把事情交代好,便去了镇上。   镇上铺子刚营业,得有人把控。   不知道拖马东找的人如何了?新铺子里需要掌柜,她不可能一直在里面看管。   “小姐,你们现在就去镇上?”   “嗯,得去,牛肉干你切的如何?”   她交代荷香在家做的,把牛肉干切成条,大概有十厘米长和宽,非常精致看着美观很多。   “已经弄好了,我着就去拿出来,牛肉大块,切成小丁的话看着许多,我用小竹篮子装了一篮子,小姐先看看。”荷香说的快。话完立刻进屋拿了东西出来。   放在小竹篮子里的牛肉是个样品,精巧的竹篮子里面放了张油纸,油纸上面放着一些牛肉干,样式极好。   子墨提在手中,瞧着满意,“很好,不错,照着这个样子让人做吧,两个一文钱,我们收了。”   “那成,这个小竹篮子,我是找祥林嫂要的,我见她喜欢编这些精致的玩意儿,便要了一个。既然小姐看着满意,那我就对她说,这个咱们给她另外算钱。”   荷香张口说着,语气里带了欣喜,若祥林嫂知道这个能挣钱肯定高兴。   她本是无意为之,之前瞧见过一次,见祥林嫂家中有这小玩意儿,又听到子墨说,找几个精巧的装饰品,便想到了这里,还真是合适的很。   “你对她说吧,这东西大有用处。”   除了装牛肉干还能装果脯,葡萄干她虽然没看,应该也不少,但不会很多,今年的葡萄在田地里坏的多。   瓜田并未呆多久,子墨便去了镇上,牛肉干暂时不带,等全部弄好再一起带过去,手中提着一个样品盒子,先摆在新铺子里面。   夏天不太能理解她的用意,“娘,我们卖的是牛肉干、还是这小竹篮子?”   竹篮子好看,但不能吃,若只摆下一个竹篮子,那卖的又是什么?   “两个都卖,若是把一块肉随意放在货架上,问的人大都是平民百姓;若是用精致的装饰物,一经装饰,转手便可提高价格。”   “这样啊,我明白了,爹爹说过,物精而价高,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以往她听得多了,实践的并不多,明明知道却不会用,现在跟在子墨身边,切身体会去学习,效果更佳。   “对,就是这个意思。”   子墨对夏天说完,瞧见马东已经带人进来,在门外像是等候。   “进来吧,不用那么客气。”   “东家夫人,这人是我找来的,看着老实憨厚,您先过审一边。”   马东知道,这东家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做事更加敬业认真起来。   他是愚笨憨厚,明知这些缺点,更加本分做事,这样的人,即使得不到重用,也不会被东家辞退。他深知他这样的人,有这个好处,便老实顺从,绝对不像徐丰那样,心思狡诈,精明干练,但也有花花肠子,算计人心。   子墨瞧着那人,倒是老实,看着模样年轻,不知是否可靠。   “你看着挺年轻,今年多大?家住何处?”她语气放轻,问这眼前之人。   “回东家,我就是这镇上的人。您看,对面那个卖羊杂汤的夫妇,就是我爹娘,我自幼跟着我爹学过一些算账之术,能打算盘和做账。”那年轻人,弯身往外一指,低声恭敬说道。   语气里并没有镇上小民的优越感,倒是稳重,模样周正看着不错。   “原来他们是你爹娘,夏天最爱吃你家的羊杂汤,味道很棒。”   “多谢夫人夸赞,我们家的羊杂汤卖了几十年了,从我爷爷辈开始做的。”年轻人也不怯,甚是大方得体的说。   “我看很不错,你先带带他吧。”子墨转头看向马东,把这重任给与他来做。   马东有些激动,这人是他找的,能入了东家夫人的眼,那就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再着,还让他在身边带着,看来东家夫人对他是肯定的。   马东点头,“我肯定不辜负东家夫人的嘱托。”   “没那么严重。你把铺子里的事情教给你带的那小徒弟。这里你过来、嗯,两个月吧,到年前,你便时不时的过来带他一段时间。”   “可行。这新铺子里还差个小厮,可是得再找一个?”马东顺势而问。   “找,再找两个人。对了,我瞧着徐丰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不如让他们过来也成。”   “夫人、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马东犹豫。   看夫人这意思还是想重用徐丰之意。   他本以为,东家夫人会找了机会断了徐丰之路,毕竟徐丰心思狡诈,并未善类。没想到,还让徐丰一直在铺子里呆着,那有些渐露端倪的事情,他觉着还是提一下,其实,他也不确定,但不说的话又觉着不踏实。   “什么事情你只管说,你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出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子墨不懂,马东的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我觉着徐丰这人有问题。前几日,少东家过来盘点账簿,我在旁边瞧着少东家做账,后来发现竟然没有徐丰那铺子里的账簿。”   子墨转头看向夏天,夏天点头,解释,“徐丰说,他手中的货物没盘点清楚,缓几日给我。到现在,马叔不说,我倒是给忘了。”   “徐丰之前对东家是异常尊敬,偏生现在东家不在,他连少东家都敢欺骗,这账簿盘点,是东家规定好的日子,在每个月的十号必须出了货物盘点清单,十五号给少东家做总账,东家在时,这日子一次不错。”马东继续说。   子墨深思熟虑,她之前以为,徐丰是瞧不起她是个小娘子,不愿与她多说铺子之事,现在看来,徐丰这人确实有问题。   “那可还发现了什么事情?”子墨继续追文。   只有马东的片面说辞,不足以认定徐丰做了什么事。   “其余的倒是不曾发现,除了这铺子被毁,咱们顾家的铺子应该没其他事情了。”马东放缓语气,想着近日发生之事,确实没什么大事。   “先注意一下。那徐丰身边那两人先调来一人。”   还是要调人过来,她想,若真是徐丰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先拆了他身边的人,再往下看,是否会简单一些。   身边站着的年轻人,眉头皱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子墨也注意到他了,以为他身体不适还是如何?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刚听到东家的话,我像是听到过一些事情,这新铺子之前被毁过……?”   “你见到过什么?”子墨神情带了严肃。   “不是我见过,是我爹。我爹娘做羊杂汤,起的早回的晚。我听我爹说过一句,他曾听到过这铺子有声响,铺子未开门时亮过光,那时我爹是好奇才随口说,我便听了一下。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有人偷窃东西时做的?”   子墨心中觉着也是,“稍后我和你一起过去,问一下你爹。”   年轻人点头称是。   未等子墨去问,不巧之人来了。   徐丰来的突然,见小娘子和夏天,自然问好,“东家夫人,这之前被毁掉的铺子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是吗?那你说说看,是何人所为?”子墨等着他的下文,听他如何说。   在有些证据指向他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话来自圆其说,或者他真找出了铺子毁坏凶手的证据?   ☆、043 还得走关系   徐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子墨,眼神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不带丝毫慌乱。   若不是事先听了马东和那年轻人所说,她当真以为,徐丰找到了证据。   现在子墨心中带了怀疑,徐丰即使不是凶手也有嫌疑在其中。   子墨为首坐在椅子上,马东和那年轻人在旁侧站着,徐丰不卑不亢,眼神低垂,心思难懂。   瞧着眼前这番情况,不懂东家夫人找来马东,这是在做什么。但他感觉氛围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徐丰傲慢自大,自以为一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并未去想,东家夫人是否知道他所做之事。   “我找到了一些证据,铺子确实是难民毁掉的,不过难民太多,根本不知道是谁,这个也是没办法了。”   “你说是难民毁掉?最起码要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我们如何相信?”   子墨闻言,心中觉察到,徐丰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说辞,说是难民,现在难民挡道,谁能知道具体是谁做的,说了和没说有何区别。   即使有证人,她照样不相信,这件事凭徐丰说是难民而做。   徐丰一听子墨说要拿出证据,立刻对外面喊了声。   见一中年男子进来站在大家面前,面黄肌瘦,身上衣服补丁叠加,一双粗糙大手无所垂放在胸前摇摆不定,显得局促不安,弯身显得卑微至极。   子墨瞧着他问,“你说说看,如何判定这铺子是由难民所毁?你亲眼看到了什么?”   “回夫人,那日,清晨我起的早,已经推了一车粪便,正要离开,瞧见这铺子里有灯光亮起,还有敲打乱砸的声音,我才注意到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子墨听不懂他的话,眉头皱起,马东身边那年轻人倒是察言观色,“东家,这人是镇上掏粪的,每日清晨变处理完镇上的便池,他就是负责这块的人,大家都叫他顺子。”   他一解释,子墨才晓得,原来还有这个职业,真是长见识了。   “你是如何断定是难民抢了铺子?若真是难民,他们进来必定从正门而入,我所看到的铺子,正门并未毁坏。”她继续问那男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瞧见铺子里有灯光,谁知道发生了啥事。”   顺子虽是市井小民,却也有心思。见小娘子咄咄逼问,心中不敢乱说。   前几日,突然有人上门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来做个证明,他想,不过是随口说几句话而已,便来了,现在想想,这差事也不简单。   “你若知道事情的经过就立刻说出来,不知道,别打马虎眼。若我知道你说的话中掺假,我能立刻送你官办。这件事本不想劳驾官府,奈何一些人不配合,那我就没办法了。”   子墨是真怒了,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解决的可能越小,怕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   被小娘子一阵说辞,那掏粪之人顿住,神情带了慌乱,眼神往徐丰那边看了下,见他毫无反应。   “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全说了,是不是难民我是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十三号那日清晨,我从这里进过的时候确实见到了灯火,不是通火明亮,但在早上还是看的清楚,大早上的,街市还没开,开铺子的人家不多。”   看,不过是话语上的敲打,他就开始托词语气含糊。只咬住一点,那就是看到了灯光,却不敢再说是难民所为,他自己可能就没看到。   “徐丰你怎么说?你找的这人口中所说,十三号清晨,铺子的灯光确实亮着。知道这些情况的人,除了眼前这人,还有铺子对面那个卖羊杂汤的夫妇。这件事你没做好。”   “东家夫人,这件事肯定是难民所为,咱们铺子在街上从未发生事情,前几日难民来了,接着咱这铺子被抢,不是他们是谁?顺子说的也无不对,他是掏粪之人,起的早,事情忙,可能是瞧见了开始,并未看清里面之人,之前不也说了,里面传来一些敲打折腾之声。”   “我不否认他的话、或许有可用的信息,但、仅凭片面之词,根本不足以认定是难民做的,现在难民还在,我若去问,也能查到。”她看着徐丰故意说道。   东家夫人要去查难民?呵呵,难民已经走了一批,她如何能查到?他心中冷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既然东家夫人想查变去查吧,查到最后也是难民做的。”他是认定了铺子被抢是难民所做。   子墨语气不善,本想再问,徐丰却说,铺子正忙他要回去。   枉顾子墨的存在,直接离开,而跟随徐丰前来的顺子也离开。   子墨沉默,继而才道,“马东你找两个人把徐丰铺子里的人带来,我要审一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振,东家夫人您说何事?”   “让你爹过来这里,我有些事情想再确认一下。”   李振和马东同时离开。   外面的天气很好,像是突然变晴朗的。她在想,若是顾南城在这里,他会如何处理?说真的,她觉着很累,处理这些事情不是她的强项,总觉着不对,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李振回去把事情一说,那李家老爹自然来的快速。再说,这可关系这李振在铺子里工作的事情。   能当个账房先生可是不容易,像李振正式二十好几正年轻,去铺子里只能当学徒,而在顾家却被培养着当账房先生,李振心中自然想在东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李家老爹到了之后,子墨单独找了谈论一些问题,而另外两个人,在外面被晾了许久。   李振站在外面紧张,不知道东家夫人和他爹说了什么话,见他爹出来这表情,甚是高兴。   李家老爹走到门旁,瞧着李振,“你是有出息了,这东家极好,说你也不错,将来好好干。”   “爹,东家对你说了啥?不是找你问事情去了?”   他着急,这本来是问关于铺子的事情,现在他老爹出来竟然面带笑意,显得高兴不已,还拍着他肩膀,让他好好干,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问了,我也说了,她说没事我就出去了,今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吧,瞧着不错。”   李家老爹爱笑,脸上的笑意不断。   子墨最是喜欢爱笑的人,她觉着很舒服,刚才和李家老爹说话的时候,他们语气都很和善,倒是轻松。   瞧了下李振和门口站着的李家老爹,平淡而温馨,若她生下男孩,他们父子之间应该也能这样吧!   收起笑意,子墨起身走开。   站在门口看着被马东叫来的那两人,徐丰的手下办事的两个,看着年轻,谁知是否有心计?   她轻咳一声进入,“你们两个是在徐丰手下做事?”   “是,东家夫人,我们跟着徐掌柜。”   徐丰手中有两家铺子,身下带着两个小厮也是正常,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应该不经常碰面。   若是经常碰面,不会站的那么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米左右,显得陌生而疏离。   “你们可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何事?”   “不知。”其中一人很肯定的说道。   而另外一人则是温温说了句,“知道一些,听马掌柜说的,他问了一些。”   语气甚是肯定之人,则看向他,眉头微皱,“马东来的时候对你说了?我怎么不知?东家夫人让我们前来到底是为何?”   “你们和徐丰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小娘子不急着回答那人问题,转了语气抛出一个话题。   手中拿着人名登记单,是她让马东拿来的,所有铺子的掌柜、小厮全登记在一个账簿中,以便让主人家知道。   孙庆、何申正是两人的名字。   “还成,徐掌柜对人不错挺好……。”   “徐掌柜对人挺好。”   两人语气一致。   子墨坐下,看着两人,把铺子被盗之是说了大概。   “我实话对你们说吧,这铺子被盗,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做了,我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机会,让一些人把话说出来,省的我送官查办让某些人下不了台。”   “我觉着可行,铺子被盗,报官自然最好。”孙庆就是刚才不知道前来是何事的男人。   而何申则不回答,见子墨眼神落在他这边,张嘴闷闷的说道,“报官、这个我不知道,没打过交道。”   “既然大家都不怕,你这事我就报官处理,你们所在铺子,近期可是发现什么事情?我再申明一次,我是这顾家的东家夫人,是我给你们出工钱,不是徐丰,他不过是管事的,他的工钱还是我出,你们说话之前权衡好利弊。”   不愿再等,她也没心思去挨个去问,全部放在一起,看他们如何去说?   “东家夫人说的是。近期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有一点,那就是铺子里的账簿已经有一个月未曾盘点。仓库的钥匙在徐掌柜那里,您看这事算吗?”   孙庆皱眉,这种徐掌柜忘记给钥匙的事,时常发生。他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月不盘点,那下个月再盘点也是一样的。   “这种事情有多长时间了?次月再盘点的时候是何时?”   “有几个月了,每次都是在次月的十号之前。东家在的时候,也是如此,倒是没什么大事。”孙庆想了一下说道。   那这就有问题了,“账簿带了吗?拿给我看看。”   “账簿没带,我知道东家夫人是来查账的,没带在身上。”孙庆面色着急,眼睛往另外之人身上看去。   何申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账簿,双手送到子墨面前,“东家夫人,这个是我所在铺子里的账簿,正常,并未出现任何事情,您请过目。”   子墨接过拿在手中,看着里面记载的东西,确实做的很仔细,她看不出有问题,“这个我先收着,何申,你所在的商铺在何方位?”   “回夫人,在后街西方。”何申回答简明快速,像是知道她会问,回答的毫不犹豫,想都不曾想。   “孙庆,你所在的铺子具体位置在何处?”她点头接着又问。   “在后街南方,临近天香楼斜角处。”孙庆老实回答。   “徐丰住在何处?”她接着问道。   孙庆摇头,“这个我不知,我家是后村的,离镇上很近,每日收工之后便回家住。早上,起来开门,徐掌柜则是在下午过来,进入库房、查看之后再离开。”   说实在的,要不是徐掌柜在上头管着,他都以为,他成了这铺子里的管事。   “极好,看你能力不弱,做事也有条理,若你表现超群,等东家回来便可给你提升,工钱的话自然不低。”   她像是明白了一些,这两人之间,孙庆的话最为自然,而那何申像是事先交代好的一样。   她现在说的话,更是想激怒其中一人的嫉妒心思。   “何申,你应该和徐丰走的比较近吧?我听马东说过,徐丰手下有个小厮,他格外看重想来应该是你。徐丰到底做了什么事?我觉着你应该如实交代了。”   “东家夫人,我确实不知,徐掌柜兢兢业业一直为铺子做事,没问题。”   “是吗?这可就是不识好歹了。”子墨起身,浑身带着不可欺。   走到两人中间,左右看了一圈,张口对门外喊道,“马东,把这些人送官处理吧……,商铺账簿有假,先把这两人一起捆住。赵强带人去找徐丰,给我抓了,一并带来。”   她话落,何申的手本能的缩一下,而孙庆则是站的笔直立挺,毫无惧怕。   子墨推门出去,把账簿给了夏天,“夏天看看,这账簿是不是你的做的?”   夏天还不明所以,看她眼神示意,随机拿着账簿,打开有模有样的看着,“这个是我做的……。”   账簿很厚,她翻阅着,看到中间夹杂着的一些字迹,夏天察觉不对,“娘这个账簿是我做的,但这些字不是我签的,你看,这些上面写着卖出,但字迹却不是我的。”   何申一听,手颤抖不已,没等子墨再问,他立刻跪下,痛哭大喊,“东家夫人饶命,我真的不知,这个账簿是徐掌柜给我的,我从未看过。”   子墨转身看着他,“那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徐掌柜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但我知道徐掌柜和原先这个铺子的女人有一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明,经常往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徐掌柜没有家室?”子墨想着,事情貌似严重了。   “有,徐掌柜的家室还好,徐夫人是镇上杜员外家庶出二女。”何申不敢再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她刚才喊的送官是假声气势,而赵强去找徐丰确实真的。   徐丰万万没想到,这东家夫人能在一天之内再找他,事有不备,他惊慌了,不受赵强等人的束缚,一直挣扎。   到了铺子,子墨索性让人关了铺子,今日不做生意。   带着夏天在身边,她在屋内等着。   徐丰进来,看到子墨,语气颇为不善,“东家夫人抓我过来这是为何?”   “不为何,仅凭造假账我便能抓你,怎么?不承认。”她拿出手中账簿扔了出去。   夏天在她身边帮腔,“这账簿上的卖出产品根本不是我写,我的字迹我能不知道。”   “少东家毕竟年幼,自己的字迹记不住也是正常,怎么夫人也跟着胡来,这生意之事,本来就不是女人插手的。东家夫人还真想做第二个京城名商?”   语气里的不屑,子墨听的清楚,她知道那个京城名商,顾南城说过,是京城中的外姓公主,不仅是名商还是皇商,这可不是谁能比的上的。   “徐丰你不必再狡辩了,事已至此,还是老实交代清楚为好。”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商铺之事是难民所为,东家夫人这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茬?”   死不认账?好啊,那就是把证据拿出。   “马东把徐丰身上的钥匙拿来,让孙庆回去拿账簿。”   她敢断定,徐丰不把钥匙拿出,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在等下一次上货,一次把缺少的货物补齐。   奈何这次,因为事情太多,子墨把货物送出的时间往后推了,若铺子中的商品真的而被抽走,此刻的仓库应该是空缺。   徐丰眼睛赤红,看向子墨大眼怒瞪,“东家夫人你别做的太过分。”   “既然知道我是东家夫人,那我怎么做都不过分。”她面上挂了笑,看的徐丰心惊胆战。   东家处置人的时候,脸色是严肃冷漠;而这东家夫人却是笑脸相迎,他心中怕了。   知道求饶无法,徐丰像只垂死之鸟,了无生息,被人按在地上也不反抗。   何申在他旁边,吓到不行,这事算是摊上了,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孙庆拿了账簿回来,上面未盘点的货物,正是仓库里缺少的。   马东是盘点货物高手,自然瞧的仔细,简单粗糙的做了一个对勾,明确知晓那些产品是确实不存在。   商品不贵重,但重在数量极多,孙庆那铺子,里面大半商品缺失。   全是吃的商品,徐丰会倒腾到何处?   徐丰不说,子墨自然不会轻饶,摆摆手,她对马东说道,“把徐丰和何申送官,还有原先的女掌柜一并对官差说清楚。”   “是,夫人,我立刻去做。”马东忙的不停歇。   其实他有个担忧,这事情交给官府,官差能帮他们处理?   还真是被他担心着了,官差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马东回,告知子墨具体情况。   次日,子墨拿出一样东西给赵强,让他和马东再次去了官府。随后事情立刻被受理,她本不愿靠关系,偏生这个世道逼迫她最后还是走了关系。   事情还没结束。   子墨坐在院子中摇椅之上,今日劳累并未去镇上,只是在瓜田忙了一阵子,只等夜色落下,荷香在屋内做饭。   她和夏天在院子里,夏天看书、她发呆。   ☆、044 兵荒马乱的日子   夏天把手中的书放下,移步到子墨身边,大而亮的眼睛望着她。   “娘,昨天我在铺子里那样做对吗?我总感觉心中惴惴不安。”   “什么事情让你惴惴不安,过来、这边坐下。”她摆摆手让夏天坐在身边。   “在铺子里面,我说的那些话。账簿上明眼看不出任何问题,我……。”她面色犹豫,那是不是说谎。   账簿上没有任何问题,夏天所说的卖出产品签字,确实是她的字迹。   当初,夏天那番说辞让何伸吓的全盘托出,但实际上来讲,并未发现其他异端。   那时候,夏天是看准了子墨的眼神示意,快速的反应过来,立刻找了理由说,那签名字迹不是她的。   不然,即使在账簿被查出来之后,徐丰为何还咬定是夏天的字迹,他让何伸拿的那本账簿本就是夏天所做,没有任何遗漏。   子墨面色带笑,看着她解释,“那本账簿是没问题,但其他的账簿有问题,不管怎样,徐丰是盗窃我们家东西之人,你说能放过吗?”   夏天摇摇头,决绝的说,“不能。”   “对,不管如何都是要送官查办。”   “可是、可是,我说谎了。”她纠结的根源在此,解决坏人有一百种方法,说谎像是不可行。   “抱歉,是我让你说谎了,我向你道歉。”她眼神恢复认真,看着夏天,无比真诚。   “没关系。”她腼腆一笑,这才心中解除了不安。   对啊,若这件事子墨不主动说抱歉,她会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误,当得知是子墨而让她做的话,心中自然没了刚才的惴惴不安,反而安心下来。   解了她心中疑惑,母女两人在外面坐着,说了一些话。荷香的晚饭做的很快,准备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入了秋的天,黑的很快。   在他们准备吃完饭的时候,外门被敲响,没等荷香去问,外面之人便出声说了是谁。   “荷香姐姐,是我赵强,我刚从镇上回来,给东家夫人说一下镇上的情况。”赵强声音带着欣喜和迫切。   荷香开门,让他进来,大门并未关,而是半掩,依稀能让外面之人瞧见小院的情况。   天黑本是归家之时,祥林嫂手中拿着鞭子,赶着羊从旁出回来,秋天了,正是把羊养肥换钱之际,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天放羊两次,这才回去,每次都从顾家小娘子家门口路过。   天色昏暗,她瞧的不是很清楚,赶着羊从路边过去,正巧看到有人影在小娘子门口站着,鬼鬼祟祟。   “小娘子家门口怎么站了人?”她疑惑却没多管,毕竟小娘子家经常有人出动,不足为奇。   可能是察觉被人看到,那抹身影折身走的快速。   赶着羊群的祥林嫂走来,那人从她旁侧而过,走起路来带了一阵风,只让人心生寒意。   赶紧抽了两鞭子,即刻往家,祥林嫂家比小娘子家靠村里,只是方位不同,倒是看着顾家的房屋地处荒凉了些。   赵强在院子里把他所知道的话,说的尽可能详细。   “东家夫人,咱们可是放心了,徐丰和何伸拿罪名,虽不致死,至少能关上七八年不止。夫人这宝物我也带来了,真是神奇了。”   “不是什么宝物。徐丰和何伸是关了,那女掌柜却杳无踪影,这事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她面色如常,嘴上说说,心中并未多想。   “不管咋说,咱们现在是抓了那徐丰,而徐丰私自藏起来的货,已经被弄到铺子里去了,就在新铺子里。”   “很好,今天辛苦你了。明日还要去镇上,你早些过来。”   “是,那东家夫人我就先回去。”   “等一下,让荷香给你装一些饭菜,你带回去吃。现在回去,瓜田那边应该没有饭菜了。”   她想的周到,可见小娘子是真心对赵强。   荷香用竹篮子提了一碗菜一碗馒头,给了赵强,让他离开。   大门关上,荷香正欲走开,顿了一下、还是插上两道杠。几个女人在家,还是注意点安全为好。   晚饭吃过,小娘子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本想收拾点东西。   却见安然光着脚丫子从床上下来,“娘,你怎么还不睡觉,我都睡醒了。”   “安然都睡醒了?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她起身,走了过去,抱起安然回到床上。   深夜渐渐笼罩屋舍,再是昏暗的天色,人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自然能看的见前面的东西。   门外昏暗不良的夜色中,有人一直在门外站着,不动、不走,甚是奇怪。   清晨,荷香早些起来,未开宅院大门,便准备做早饭。   子墨知道近日要去镇上,起的比较早。   她洗漱好之后,走到厨房站在荷香身边。   “小姐起来了,昨夜睡的可好,安然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荷香把甜汤做好,准备起锅把饭菜拿出来。   “睡的很好。有件很奇怪的事,昨夜我像是听到有人在敲门,你听到了吗?”   “敲门?没有啊。可能是我睡的比较沉,没发觉。”   荷香想来下,确实并未听到敲门声。难道是小姐想念姑爷,睡梦中听到了声响,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子墨点点头,不太确定了,昨夜她睡的也沉,却隐隐听到有人在敲门,希望是她把梦中带入了生活。   昨夜她确实做梦了,不真切,现在记不起梦到了什么东西。总觉着那场梦很累。   事情得到了处理,铺子里的生意开始走上正轨渠道。   这日,子墨便把上次从冯老三手中得来的皮子,以及用小竹篮子装好的牛肉丁拿到镇上的铺子里。   开了门见外面是赵强,她和夏天上了车。   安然和荷香依旧在家里呆着,白日里大门几乎不关,只是半掩着。   荷香把厨房收拾干净,再把衣服洗好晾晒,带着安然在家中宅院。   拿了玩具给安然玩,她便开始做羊毛线,这是子墨要的,她得加快去做。   正在这时,外门被人推开,吱呀一声,打开。   荷香抬头瞧着眼前之人,这人她认识,是村长家的儿子,之前倒是来过几次,顾家与这人谈不上熟悉。   “你过来找谁、有何事?”   “我找南城说点事,他不在家?”他站在门口,眼睛却死死的往里面看,势必想瞧个究竟来。   “不在,姑爷不在家,有什么事重要吗?对我家小姐说也是一样。”   荷香口气变得不善。她极其不喜欢这人,眼神过于阴暗,本是很大的眼睛,偏生眯着,像是故作深沉却显得猥琐。   “没事,这事对你们说了也没用。那南城什么时候能回来?”他问的奇怪,像是故意如此问,想从荷香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荷香带了戒备,看着眼前之人,心中突然生了几分紧张。   村长家的儿子,听说是个读书人,怎么看着如此阴暗,让人不喜。还有那张让人欢喜不起来的脸,怎么看都显得恶心。   可能是之前这男人糟践了人家姑娘,又另娶别人,最后,一个怀孕致死,另外一个生了孩子,却得了失心疯落水而死。   荷香看那村长家儿子,眼神带了鄙夷和嫌弃。   谁说只有女人克夫,男人也有可妻的,这不就是一个。   天恒不说话了,转了身,踱步离开,从身后看到是有几分文人的气质,就是那张脸,可惜了。   荷香撇嘴,无语,随手关闭大门。   戈壁村其实不大,只是外面的戈壁滩想的广阔,一个村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怀义今日没事,赶着家中的羊往河边青草处走,刚从旁边路过,却瞧见有人趴在顾家墙头往里看,不知道是谁在哪?他伸手捡了石子,狠狠的扔了过去。   被打之人从上面下来,竟然是刚走没多大会儿的村长儿子,天恒。   一个大男人爬墙头往别人家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安好心。   “爬那墙头好看吗?真是不显丢人。身为村长家的日子,爬顾家的墙头小心被人知道,我告诉你,别再让我看见你再爬顾家墙头。”怀义语气并不好,可以说很冲。   “关你何事,这事你就当没看见,不准乱说,若被我知道你敢乱说,你家的地立刻让我爹收走。”   他出声威胁,刚才是太冲动了,但、控制不住,就想偷着看,那种、暗爽的感觉别人不懂。   怀义没出声,眼神却变得暗沉,弯腰伸手摸了下放在靴子里面的匕首,这是一把切西瓜的刀,他想、或许还能有别的用处。   村长儿子走的快,他是以为怀义怕了他,根本没把怀义的话听在耳中。   周围没了人,怀义站在顾家院青年在之外。他不在家,这顾家就被人觊觎上了,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镇上越发的热闹了,行走的人也多了不少,子墨和夏天在新铺子里摆放好牛肉干,交代李振这个东西如何卖。   “东家夫人,这个牛肉干一篮子半两银子?这般贵会有人要吗?”牛肉很稀少,那也没这般贵吧。   “会有人要的,只等有心人。”   瓜子和打瓜子可以专门的定位于平民百姓,这牛肉干本就稀少,自然不能单是卖给一般平民,一个铺子里总得有一些上的了档次的东西。   李振不再问,他约莫知道了一些。   “你过来把这些皮子挂在上面,这个也是可卖品。”   “是,东家夫人。”整理一番,这小铺子算是成立了。   看着极好,总觉着少了什么东西。她并未想到,在现代的小卖铺,可少不了小零食,但在古代,这些零食的制作却是很费心思。   中午饭后,马东过来,是找子墨的。   “东家夫人,铺子里的事情按照您的吩咐,让孙庆接手徐丰手中的事物。不过、……。”   “不过什么?”子墨等着他回答。   “铺子找了人过来帮忙,孙庆也说能管理过来,但却缺货了,铺子里的库存太少,瓜子和打瓜子已经快没了,铺子里只剩下一些核桃和干枣子。您看,咱们接下来还卖什么东西?”   “只要有铺子,就不用担心却少卖的东西。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   夏家还好,有西瓜和葡萄、时令蔬菜一起贩卖。而现在这个季节,能卖什么?   除了干货,瓜子和打瓜子、干枣、山核桃,还有什么?   “那成,瓜子和打瓜子现在应该能出新货,明日我去瓜田拉一下货来,您看可行?”马东急迫,铺子里的货不能短才能挣钱。   “可以。”   徐丰手中的铺子被孙庆接管,另外加了两个小厮,而这新铺子里出了李振,也得赶紧找个小厮进来。   近日,夏天是忙上了,铺子重新做的账簿,徐丰在时,账簿已经被换掉很多,好多地方都对不上账了。只能让夏天重新来做,子墨辅助。   眼见几个铺子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更别说是商城之事。   在家中和荷香琢磨如何做一些点心之时,赵强却带来一个消息。   镇上的天香楼掌柜找顾南城谈事,是关于商城之事,这事情、顾南城不在,商城之事又不能不管。   小娘子只能亲自应战。   夏天依旧跟在她身边,赵强这次也随着她一起上了天香楼。   刚进入天香楼,何管事瞧着她眼神楞住,继而带了笑。   “这次怎生是顾家娘子来了?”   “我是陪少东家来的,何管事不是要谈商城之事,那我们……。”   她语气轻巧,转化了目的,这次她跟随并不是来和何管事相谈,而是借由夏天出面。   “原来如此,是少东家亲自来啊。”   何管事瞧着夏天,嘴角挂起笑。心中暗想,这顾相公莫不是瞧不上和他谈事,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过来。   不过,话又再说,少东家过来的话,为何这顾家小娘子也一起来?事情比想象中有趣了,他心中也甚是愿意,和小娘子谈生意。   进了雅间,摆了茶水、香炉染上。   子墨瞧着他这一派作风,心中唏嘘,果真是毛病大的主儿。客随主便,任由他去做,即使她不喜欢这香炉的味道,却不出口挑明。   倒是夏天,面色毫无掩饰,轻声咳了几下,“这是什么味道?闻着不像是花瓣?”   “不是花花草草,这个是檀香木。少东家过来坐吧,咱们看看这入驻商城的事怎么谈?”他像是看笑话似的瞧着她们母女两个。   一个是稚嫩小儿,一个是娇弱娘子,如何能谈这场生意,莫不是来玩的?他心中笑的轻狂。   夏天拿在手中,看了下递给子墨,“娘,你看看、我……。”   她不懂这个,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无碍,这事简单,不用你管。”话中意思明了,如此简单的事情,哪里需要让夏天出手。   何管事闻言,刚有些放松的身子,立刻板正做好,“那顾家娘子说说,这商城如何入驻?”   “既然都已经谈到合同之事,只需要何管事在商城之内选好位置,开始装修,弄好之后便能营业。”   “当初顾家相公说的,商城开幕可是甚是隆重,现在可是没有一家入驻?只有天香楼搬进去,恐怕、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他要开铺子,自然想的多。谁也不会白白投资到一个冷门的地方,没有客人,开了铺子,如何挣钱?这些问题他不能不想。   “开幕时间还需再等,何管事若要入驻的话,便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热闹?这个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有两家成衣铺子入驻,还有一家饭馆,若是有机会,我想,这条街上的商户都可入驻。”她想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子墨话语中带了水分,两家成衣铺子正是姐姐留下给她的,饭馆是她即将要开的,都是她自己的,说出的语气当然自然可信。   “小娘子口气不小,整个街的商户?你可知道这条街上的商户有多少。”何管事轻笑。这小娘子口气真不小,整条街,她也敢想。   不过又想,看小娘子甚是笃定的眼神,他,微微动摇了下心思,眼神里的迫切出卖了他的好奇,还想继续听小娘子的话。   “我口气不大,说真的,若是想要你这天香楼,我完全能得到。”   这话一出,何管事顿时无语,脸色奇臭无比。   赵强也是愣住,暗中激动不已,东家夫人气势逼人,他自然是相信东家夫人的话,买下这个天香楼,那可是极其有本事。   “你、你、真的?”何管事连声问了两次,最后语气轻颤。   “你何时入驻商城?”她不回答他的话,直接逼问入驻商城之事。   “我再看看。”他没了主意,难道这小娘子真的有那般大的手笔?   顾相公过来之时,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妥协温和;反倒是娘子,来了之后,竟然直接逼着他,语气里可是没有丝毫的忍让。   “那好,等你想好了去商城找我便是。近日我都会在商城这边。”她起身,并不打算多坐。   再说这檀香味的香炉,真心闻不得,这才刚闻了一会儿她脑子疼。   何管事看着小娘子离开,脸色突然,出门对身边之人低声说了几句。   见那人一脸惊奇,这才问道,“管事的意思是,查一下小娘子?”   “赶紧去,晚上必须告诉我。”   “回管事,顾家小娘子的事迹我知道的不多,但小娘子送了顾家铺子的掌柜和小厮入牢,这事,大街小巷皆知。”   “她亲自送的?她能有多大本事?”   “这个说不定,但有人说了,说这顾家小娘子背景大,不清楚谁在本后站着,很是神秘。”   人言可畏,子墨还不知,她随口说的几句话,市井小道消息谣传,竟然把她传的神乎传神,暗中猜测,这顾家商铺的东家夫人,家室雄厚,背景厉害。   ☆、045 夏天要见一个人   南鑫过来的时候。子墨和荷香正要去瓜田,瓜田的打瓜子不知现在是否收拾好了?现在急缺,他们必须尽快赶出来。   镇上铺子里催的急,她心中也带了着急,素来清雅淡然的面容,硬生生带了迫切。   荷香准备了一些吃食放在竹篮子里提着,开门几人要出去。   南鑫从老宅那处过来。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南鑫问道,伸手接过荷香手中的竹篮,他提着。   “正要去瓜田。你怎么来了?找小姐有事情?”荷香看着他问,他倒是好久没来,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我过来帮忙,老宅的几亩田地已经收拾好,我过来看看,瓜田是否有事情要做。”   “有事做,你来的正是时候,镇上需要瓜子、打瓜子这些干货,我们得赶紧送过去。”   荷香说的正是,眼前镇上需要干货,而菜地的事情也需要打理,朱争和徐明聪带着几人正忙着菜地,瓜子和打瓜子的干货处理做的有点慢,急需有人过来帮忙,南鑫来的正好。   南鑫瞧着荷香,往里面看了下,悄声问道,“我听说,我嫂子把铺子里的人送了牢里?到底咋回事?”   “他们是活该,盗窃铺子里的货,做假账让小姐抓了个现形,肯定要送官。”   “我知道,我说的是,她真那么厉害?”   不是落魄贵族,没有亲人了吗?他之前记得清楚,这嫂子虽是贵族却显落魄,只不过比一般贫民百姓好一点而已。   “小姐自然是厉害,有夫人在身后站着谁敢欺负?”   “夫人?夫人是谁?”南鑫心中一愣,像是想到了之前那个、嫂子叫姐姐的那个女人是夫人?谁家的夫人?   荷香带着几分高傲,本想对南鑫解释一番,此刻子墨正从屋里出来,牵着安然,身边跟着夏天。   走到荷香和南鑫身边,她轻笑低声说了句,“别乱说话,哪里所有什么背景。没有夫人,这里只有顾家媳妇。”   荷香眼神顿了下,合着她的话说道,“是,小姐说的是,是我多嘴了。”   “不碍事,走吧。记得把门拴好。”   近日总出现错觉,像是有人在监视她们,有种、不好的感觉,谨慎一些方可心安。   子墨知晓南鑫的心思在荷香身边,倒也没有刻意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过是带着安然、夏天在前面走的快一些。   提前对赵强说过,今日去瓜田。子墨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等着了。   “夫人,葵花子已经收拾干净,在大棚里面,您现在要过去看?”   “不急,我们先去看看打瓜子,准备了多少。”   打瓜子的生产量比葵花子多,这个是主要产品,肯定更需要费心。   赵强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到大棚前面,喊刘老大出来。   “现在里面什么进度?里面的打瓜子收拾了多少?”子墨问刘老大。   “才收拾了一小半。东家夫人,去年西瓜咱们没种那么多,好收拾一些;今年种的打瓜子多,人手又少,太慢了。”刘老大据实而说。   “我知道,但事情迫在眉睫,大家再努努力。过年之时会有一些福利出来,是给大家的。”   荷香听到子墨的话,立刻随声而道,“是啊,小姐心善,早就替大家想好。若是过年不回家的,福利更是丰厚,所以,大家就努力干活吧,在顾家做工,比在外面强百倍。”   “夫人说的可是真?”   徐明聪眼神亮着,他本想今年过年,便辞了这工作,等明年在老家呆着,娶个媳妇过日子,没想到过年还有福利,真真是极好。   “小姐说的话哪里有过假的,你难道不相信小姐的能力?”荷香反声呛了徐明聪。   “不是、不是,我没有怀疑夫人能力,我自然相信、不,我简直不敢相信。”   小娘子并未多说,单凭荷香和徐明聪的这一番对话,大棚里本在忙着的人,也带了兴奋。   刘老大一直站在子墨身边,躬身前后。   听到这等好的消息,他自然激动兴奋。每年东家夫人都会额外给大家一些恩赐,那真的、都是极好的东西,点心、瓜果、果脯、还有一些衣服,给孩子、大人的都有。   刘老大立刻对大棚里的人喊道,“大家都加把劲干活,等把打瓜子收拾好,剩下的活就轻松了。”   刘老大和赵强、徐明聪等几人先把收拾好的干货装上车。   子墨瞧着眼前之人,却发现少了一人,李林和赵强一样,算是顾家最先找来的工人,子墨对他眼熟。   “李林不在这里?”她问刘老大。   “李林前几天摔了腿,现在正养着呢,不差几天便能好,不成的话我让人送他回家。”   刘老大语气不强,他手下的人出了事,东家夫人肯定会觉着,他手下的人不干活,定是他能力不足。他必须得好好解释一下。   “嗯,是何事摔着的?”若是工伤的话,她倒无话可说。   “也不清楚啥事,就是、走夜路摔到河边了,翻下去时弄伤的腿。”   “没事就好。先把这些东西装车,我们得去镇上。”   葵花和大瓜子用布袋子装好,放在驴车上面,整整齐齐的三辆驴车,从瓜田出发。   子墨和夏天去镇上,荷香和南鑫、安然留在瓜田,等了许久才回家,南鑫赖在顾家新宅不愿走,在院子逗安然玩耍。   荷香瞧着他甚是无语,却没管。   近日小姐过于忙碌,几乎忘了陪安然玩耍,安然整天跟着她,自是无趣,有南鑫陪着也多了些乐趣。   她起身本想关了门,却在门外瞧见一人。   “怀义?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怀义并未站在顾家新宅面前,是从这边经过,听到男人的笑声,以为是顾南城回来,便想看一下。   被荷香问道他摇摇头,“没事,路过而已。”   荷香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手撑着大门,看他渐渐走来,动下身子带上门。   怀义突然转头,走了两步过来,到荷香面前,“近日家中多注意一些,有不轨之人在门外走动。”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荷香低声问他,“你说这话是何意?谁是不轨之人?”   “没啥意思,你记住就是了。”怀义说完转身要走,不解释。   他知道一些事情解释了,恐怕更令人害怕。算了,以后他多注意外面一些好了。   对荷香说这些话,只是让她在家的时候,注意一些,怕那人对她不怀好意。   他只觉着那人是对荷香,其实、谁能确定是对荷香、还是对整个顾家?   为什么会想关心顾家?他使劲摇晃了下头还是不清楚。   荷香看着怀义离开走远,关上门进去。   “谁在外面和你说话?”南鑫怀中抱着安然,眼睛看向荷香。   “没谁,熟悉的人问一下。”她摇摇头,心中却想,应该没什么事可担心。   怀义未刚走到家门口,却见一个姑娘在门外等着,手中挽着一个竹篮,面上带了笑意,见他过来,脸上的笑更浓。   “怀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姑娘大笑,面容灿烂,肤色偏黑,却不影响她的喜悦。   “不看,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家门口在前面,他觉着这句话说的很无趣,应该没必要说。他觉着、他和眼前这个叫刘花儿的姑娘根本不适合,即使他娘一直在耳边念叨,他还是不喜。   他将来娶的媳妇?应该是温婉秀气,轻声细语,面色带笑……。   心中想着,脑海中却浮现一张爱笑的脸。   刘花儿喊了几次,见他没甚反应,大声说道,“我带了葡萄干给你,很好吃的。”   “我不吃,你带走,以后别来找我,让人看见不好。”他想,这句话说,她应该就不会来了。   心中也甚是奇怪,当这个备受大家喜欢的姑娘,找他的时候,他竟然会有几分窃喜。是因为,别人喜欢她,而她偏生看上他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心理?他知道不能这样想,却控制不住的去想。   子墨刚把干货带到镇上,马东就立刻赶来,把葵花子带走一些,打瓜子不行,还湿,必须晾晒。现在晾晒没有好的地方,只能放在商场。   商场三楼,有一大片空余地方。子墨拿着商城的钥匙,带着打瓜子过去,赵强和李振的帮忙,做的也快。   夏天被留在新铺之中。站在柜台前看着门外,新铺之外的行人很多,稍作停留的却不多,她百无聊赖的翻着账簿,看着上面写着寥寥无几的账单。   这时,门前站了一人,轻叩商铺之门,“里面可有人在?”   “在,里面请进……。”   夏天赶紧从外面出来,以为是来人没看到她。夏天个子不矮,只是她贪舒服趴在了柜台上。   这样在外面之人眼中,看不到里面、会误以为里面没人。   夏天出了柜台瞧着眼前男人,有点熟悉,她却不熟悉,“你是谁?不买东西?”   “你这小丫头倒是瞧的仔细,怎么认定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男子长得极为好看,身上的深紫色衣袍带着明线,看着不凡,五官立体,眼睛幽深,但看眼睛和五官竟然像极了异族之人,好看的不像话。   “我不笨,自然知道,若是前来买东西,眼睛不会盯着我,他们会第一时间问我们家卖的什么?反倒是你,一进门便看着我,你到底是何目的?”   夏天语气轻微带了怒气,这男子的眼神看她不屑,她是一个孩子,却分辨的出他眼神里的好坏。   在夏天出声质问的时候,跟夏天一起在铺子的小厮也从里面出来。   “少东家发生什么事了,谁来找事?”小厮手中拿着木棍,明明害怕的样子,却靠前站在夏天面前。   未等夏天反应归来,那男人上前抱起夏天,抗在肩上,“记住了,这丫头我借用一会儿,明日会再送她回来。”   “你、你是谁,别伤害少东家?”   “小宇,你在铺子里等着、等我娘回来……。”她语气紧张却不哭闹。   张口想再说一句,却被人捂住嘴巴。   她倒是狠心,在那人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扛起夏天快速出门,直接把她扔在了一辆马车之内,马车的豪华程度不低,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   商城之中,小娘子把打瓜子晾晒铺开,正要离开,却听到商城一楼有人在喊。   “是新铺里的小厮—小宇,我下去看看。”李振也听到了声音,小宇现在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听那声音紧急。   “嗯,我也下去。”总归三口的打瓜子已经收拾好。   两人刚下来,见那小宇焦急喊出,“东家夫人,少东家被人掳走了,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子墨身形不稳,手掌紧握,这是她最为在焦躁不知所措时的举动。   “少东家、少东家被人掳走了……。”东家夫人身弱像是不能承受,小宇看着她,眼神闪躲,不敢正视。   “可知道是谁掳走,还记得人长得模样?”李振也紧张连起来,这才刚出来一会儿,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少东家被掳走,这可不是件小事。   “还记得、那人长得比较好认,是一个外族男子,长得很好看。他、还说、先借少东家一用,等明日再还,但我听着不可信……。”借物、借东西,哪有借人用的?   子墨闻言更是好怕,是个男人掳走了夏天?还说会还?这事情、她竟然不知如何去做?   心中急剧恐慌,心跳加速。夏天、她还那么小,若那男人有不良嗜好,比如、恋童癖……。   “赶紧找人,必须找到夏天。”她低声带着抑制不住的担心。   李振点头应道,“东家夫人,我们先回去,顾家铺子有些人手,不行,我们就报官。这掳人之事、不可枉顾。”   顾家铺子里的人并不多,眼下之意,只能报官……。   只是,人已经被掳走,说明日能还、岂能真的还来?   小娘子的悲伤明眼人瞧的真切,她坐在铺子的椅子上,眼神看着门外,已经找了大半天,没有任何线索,官府那边只说让人去找,并未去做,她心中甚是,可悲生恨。   不遇事不知权势好,她想、能否借去一些人的势力。   阳关城、梁钰?小娘子心中想着。   子墨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写了一封信出来。   “拿着去阳关城,找梁钰军师把这封信给他……。”   她在赌,对,就是赌,赌梁钰是否听她的,赌梁钰是否对姐姐忠诚。姐姐离开之前说过,若是有事情解决不了,可去阳关城找梁钰,不管何事他都能解决。   戈壁村的城镇离阳关城不远,一天一夜应该能赶到。   只怕明日夏天不能入那人说的,送回来,小娘子觉着她的做出措施,干等着,她心慌生乱。   送信的是赵强,一个并未出过城池的人,她担心,他是否能做到?   “夫人,您先休息一下,明日、明日或许少东家就回来了。”   “嗯,我再等等……。”   一夜未归,在家中等待的荷香,早早的做好了晚饭,却等不到来人。她心中担忧,身边带着安然无法随意走动,自然不敢把安然放在家里不管。   “荷香姑姑,我想娘,我要找娘……。”   “我知道,安然听话。我哄你睡觉可好?”荷香眼眸之中尽是着急和担忧。   南鑫在这里陪了大半天才刚离开,现在找他、不知是否合适?   荷香想着,却没出口,恰逢这时,门被敲了几下,很轻、持续一些再敲,像是故意一般。   荷香低声对安然说了句,“可能是小姐回来,安然你娘回来了,等着,我去开门。”   安然点点头,甚是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荷香打开门,并未瞧见人,正想出去,脑海中却想起怀义之前说的话,近日会有鬼祟之人,在顾家门外出没,她心生寒意,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立刻关上大门。   怕真的是行为不轨之人,故意这样做,目的何在?她真的想不明白。村庄淳朴简单,根本不曾遇到这种诡异之事。   真的有人瞧不得顾家生活变好?觊觎顾家家产?才出现这种恶作剧的捣乱?   荷香只当这样想,张口骂了几句,紧紧的关上门。   想来之前,小姐对她说的那些话,晚上莫名的有人敲门,应该是真的,定是有人故意捣乱祸害顾家之人。   见她进来,安然起身,跑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荷香姑姑,我娘和姐姐呢?”   “一会儿就来了,安然先睡觉好不好,我们先回屋去。”她担心外人有心破坏,屋子里肯定比外面安全。   安然很失落,小脸带着不开心,嘴角瘪着,“我还是想要娘和姐姐。”   荷香苦笑,她如何不想,安然是想要被小姐抱着哄着。她更是担心,小姐深夜不归,而赵强也不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颗心提的厉害。   清晨,阳光洒下光晕,立在深宅和商业区之内的老宅甚是荒凉,接近秋末,院子中唯一一棵老柿子树上挂了好多柿子,金灿灿一个连着一个,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漂亮。枯黄的树叶已经掉落在地上,无人去扫。   夏天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她心中在想。她要记住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到底是何处?   明明能听到外面商贩的叫卖声,却不知这里是何处?   她心中想着,眼睛望着外面那棵很大的柿子树。   突然门被打开,进来的还是昨日那人。   她小脸轻皱,“你要我作何?绑我一夜,你不是说今日便送我回家?赶紧放开我,我要回去。”   “带你去见一个人。真奇怪,你年纪看着不大,说出的话却很、沉稳。”很厉害的小丫头,脑子甚是清晰,在知道被掳走却不哭不闹,这样的孩子,看着、奇怪!   ☆、046 恐慌:药即是毒   去见一个人?夏天心中疑惑,这个男人说让她见的人会是谁?好人还是坏人?   男人并未捆绑夏天或者是如何,只是在前面走,听身后跟着的声音,判定夏天是否跟在身后。   宅院格局不大,贵在密实。从外面瞧不见里面的构造,而里面之人所做之事,外面经过之人自然无法得知。   跟随那人到了门前,见前面站着三人,两个年轻的小厮,一个老者,白胡须,穿着很有考究,毫无架子。但脸上甚是凝重,神情颇为严肃。   夏天站在男人伸手,勾头往前看,一眼便和那老者对视,正瞧上,赶紧收了回去。   老者快速走到男人面前,“宋大人,是这个丫头?”   “正是,赶紧带进去,公子怎样了?情况如何?”宋贺眼神冷然,瞧里面屋子的时候带了关心。   他不想里面那人没有求生意识,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带人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情况不明,我先让这丫头进去。”   不敢保证里面是什么情况,老者不愿多说,伸手拉住夏天往里面走。   夏天听到里面有声响,感到害怕,不敢靠近上前。   “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要让我进去。”她站着外面,一着急,便抓着那男人衣衫。   “呵,他心心念念喊着的人,说他是什么东西?若是他知道了该多伤心。”男人低首轻笑,看着甚是矮小的夏天。   语气轻扬对老者说,“带进去,务必让他安分下来,记住、你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怎么做,宋大人确定,要下如此之药,药即是毒,恐怕、若是他依旧不好如何?”为了治疗脑中淤血,竟然会想到下和毒相差无几的药,这事,恐怕也只有宋贺能做的出来。   只是他很怀疑,公子脑中的淤血是造成他痴傻的根本原因吗?他担心,万一不是,这药就白下了,还糟践身体。   “不好也得治好,若治不好我找你何用,进去。”宋贺语气暴虐,满脸是很想大人的怒气。   夏天也被吓到了,悄悄松开手,她觉着,相对于老者的恐怖,眼前这个男人更残暴。不管是谁,都不是她可以靠的。   心中难受、害怕,却憋着不哭,其实,她心中早就积攒了说不出的恐慌。   一封信件,两方行人。   一是从阳关城往京城发出,小娘子失策,梁钰并未在阳关城,阳关城的守卫在接到信封之后,立刻往京城方向走去,赵强不得已先回去报信。   而另一方则是从漠西前来的人马。是韩放副官带着几人率先从漠西赶来,已经在路上耗费了五天时间,清晨,到了戈壁滩,问了村民得知顾家新宅在何处。   敲门、不见有人出来,他心中什疑,莫不是找错了人家。   “韩副官,我们是不是找错了?不如再问问?”身边侍卫对他说。   “你们先去问一下街坊邻居,我在这里等。”   他眼观四面八方,竟然没看到离的较为近的邻居,真是独立一户人家。   在他话说完,只听门内轻微松动,像是有人在开门,却不愿让外面之人知道。   韩放靠在门边,轻声对里面喊道,“这可是顾南城、顾大人的家?”   “你是谁?”门内荷香和安然小心翼翼的按着门,以防那人把门踹开。   “我是、漠西韩家军,现在有事所求,望能见到顾夫人,我手中有顾大人的信件。”韩放说着从胸口拿出一物。   荷香听闻,心情甚是激动。   安然看着荷香脆生生的说,“是爹爹……。”   “不是姑爷,是姑爷拖人带了信。”她甚是激动,立刻把门打开。   在看到眼前之人,有些愣怔。毕竟是从侯爷府出来的丫头,虽说在农家带了几年,这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有的,看着眼前之人,倒也不怕。   “你是顾夫人?”韩放瞧着眼前这姑娘,看着不像,但她手中牵着个孩子,不是她又会是谁?   韩放从未想过,农家之中会样婢女,自然不会想荷香是婢女这事。   “我不是,我家小姐是顾家夫人,你是来送信的,把我姑爷的信给我就好了。”   “好,这是信件。但有一事相求,务必让我们见夫人一面。”韩放双手握拳,甚是恭敬提出请辞。   “这个、小姐不在家中,昨天便在镇上铺子,一直未曾回来,若是想找的话,不如你们先在家中等着。”   荷香看眼前之人,倒是懂礼数,看似粗鲁,实际上有风度,也不惧怕。   “镇上商铺?也成,不如你带我们一起去,只等把事情说清楚才好。”他们来的目的就是筹集粮草,若在镇上铺子见面,也是极好,正巧把所要之物一并买下。   韩放和顾南城商量过,先筹集一些必要的粮草,以备现在之需,若想要过了这个冬天,肯定需要官府提供,从民身征用,绝不可行。   荷香点头,她自然也想去镇上看看,昨夜,小姐未归到底是为何事?   从昨夜一直等到黎明大亮,小娘子一夜未眠。   李振在旁陪着,下半夜小睡一会儿,刚睁眼,却见东家夫人依旧大眼睁着。   他走了过去,“东家夫人一夜未眠,这身子怎么吃的消,不如您先休息一下。少东家肯定会没事的,您放心……。”   到底是不是没事,他也不清楚,但看着东家夫人面色憔悴,双眼红肿,定是流过泪,眼睛之中布满红血色,他瞧着、都心疼。   “没事。”子墨张口,语气里透着暗哑。   从昨天下午,到次日清早,她滴水未进,颗粒未尝,一副娇柔的嗓子都干的生疼。心有担忧,如何安寝入食?   天都亮了,一人未归?赵强没回,梁钰自然也没回,她是否赌错了?   小娘子起身,便往门外走。   李振跟在她身边,紧急喊她,“东家夫人,您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找夏天。”她不解释,只有一个目的去找夏天。   她想,应该还有一人可以求救,从上街往外走,一直过了两条街,她站在门外,看着已经关闭的医馆,彻底失望了。   薛颂,那个据说身世背景皆厉害的人,他也不在这里了?   旁人瞧着,身娇软弱的小娘子站在医馆门外。   “小娘子是看病的?这医馆前段时间关门了,你看、医馆大夫在旁边写了纸条,这医馆的主人回家了。”   子墨低声应了句,“嗯,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你若看病,就去前街的李大夫家,他们是的医术虽是不如这家,倒也能看病。”   一直对小娘子说话的是旁边卖蔬菜的老夫人,见她摊子上摆着数十棵白菜,还未长到卷包就已经割下来卖。   顾家菜地,满是这种未长好的白菜,还有一大片的萝卜,都在。可是,她却弄丢了夏天。   李振跟在她身边,瞧着委实心疼,“东家夫人,您先回去,我再去官府看一下。”   “不能回去,我要接着找夏天。”她得找,她的孩子怎么不去找。   即使漫步目的,那也得去找,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夏天。   等着那人送来吗?她不敢奢求。   心中连恼怒都没有了,孩子丢失,身为一个母亲,她只想尽快找到孩子,并无他想。   荷香和韩放从家里出来,到了镇上,最先来的便是新铺子。   到了跟前却见大门紧闭,显然里面没人。   “小姐像是不在这里,我得去找找。”荷香说着,牵住夏天的手要往外走。   韩放看着眼前的铺子,眼神微动,这小小的铺子能挣多少钱,他大老远的从漠西赶来,能拿到粮草吗?   荷香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了李振和子墨,她心中吊着的心,在看到子墨之后算是安稳了。   安然跑的飞快,到子墨跟前,抱着她的腿,“娘,你昨天没回去,我都想娘了。”   “安然,你怎么来了?荷香姑姑一起来的?”   她眸子清澈,带着轻微诧异,之前担心夏天的焦灼,抱起安然时带来了暂时的缓和。   “小姐,我带着安然过来的。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回去?”   “夏天被人掳走了,正在找她。”她语气甚是淡然,并未多说。   李振在后面瞧着,见子墨往前走了几步,才低声对荷香解释。   “昨天,我和东家夫人一起去商城晒干货,未曾想到,少东家在新铺里被人掳走。我们从昨天一直找,杳无音信。东家夫人一夜未睡,今早起来还在找。荷香姑娘你好生劝劝,熬了一宿,怕东家夫人身子吃不消。”   “夏天被掳走?怎么可能。顾家从未何人结怨生仇,谁会掳走夏天?”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夏天身上。   “掳走少东家那人还说,说是、今日会送少东家回来?不知是真是假?”   李振说话,眼神直直看着荷香,像是想让她判定,这话语的真假。   荷香顿了一下,快速走到子墨身边,低声说了句,“小姐,我觉着、夏天这事有些奇怪。小姐可还记得之前你说,半夜听到门外敲门声,我只当你是睡梦中。其实,昨夜我也听到了,是在傍晚黄昏,听到有人敲门,却没见有人踪影。   而怀义曾告诉我说,顾家门外有鬼祟之人,我想、怕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子墨眼眸定在荷香身上。她这话说的是:有人在顾家作乱?   “我想、那人既然说会送夏天回来,应该不会伤害她。是不是村子里的人,故意这样做的?”荷香猜测想着,只觉着事情甚是蹊跷。   人心害怕,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做出失误的判断。   小娘子看向荷香,“是村子里的人?顾家应该算是村子里的恩人,而不是仇人。”   “是这样说活没错,但不排除有人觊觎顾家家产,想故意这样做点事出来。”有点牵强,说不通。   往往越是说不通的地方,却是有嫌疑的根本。   身为现代之人的子墨,自然懂的。   话顿,两人之间沉默、子墨在想,村子中,会是谁家对顾家有嫌隙隔阂。   荷香想了一下,像是看出了自摸的疑惑,低声而刻意压低的说了句,“我知道的是怀义对我说的,他说、顾家门外有人在作祟。具体是谁,恐怕只有怀义知道吧。”   “怀义?”又是他,他好生奇怪。   之前枯井尸体,他眼神变化奇怪,此刻在顾家门外出现的事端,又是他说?他到底是何用意。   小娘子心中对怀义有了怀疑,这是不争的事实。   韩放一直在旁边站着,瞧着那小娘子,也不过尔耳,并未有多大本事。倒是那个一直称呼小姐的丫头,说话语气较快,细微至极。   他见两人之间沉默,轻咳一下,对子墨说,“顾夫人好,我是……。”   荷香立刻想起,她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哎,对了,小姐,这个是姑爷的信件,我拿给你看一下。”   “东家夫人,不如我们先回铺子里去,兴许,等等。少东家就真的回来了。”李振适时出口说道。   子墨点头,抱起安然,紧紧的贴近胸口,手中握着信封。   到了铺子,门是开着的,夏天却未在,是铺子里的小厮—小宇,正在整理货架上的货物。   “东家夫人、李掌柜。”小宇恪守职责的站在门边,等着他们进入。   子墨并未仔细瞧他,在进入门内之后,却问他,“昨日你说,掳走夏天那人说,今日会送她回来,可是真话?”她怕这小厮不想承担责任,而故意说这样的话,哄骗他们。   小宇一听,立刻下跪在地。恭敬、害怕的解释,“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人掳走少东家的时候,的的确确说了这样的话,那时,少东家不哭不闹,却对我说,让我告诉你……。”   “夏天肯定是想让他告诉小姐,:不要的担心。夏天那么懂事,肯定会知道小姐担心她的。”荷香立刻出声解释。   “起来吧,别动辄下跪,你在门外守着,等少东家。”   小娘子语气甚是疲惫不堪,像是有气无力,抱着安然的手几下欲要松下,每次松了一下,她会本能的抱的更紧。   韩放和荷香、李振在厅外站着,小娘子在厅内,放下安然,手中拆开信封。   瞧着里面的字迹,是他的,和夏天的一模一样,夏天本是模仿他的字迹而练。   无外乎是一些关心的话语,最后的才是关键:筹备粮草。   她心中应答,好!   走出亭外,看着韩放,“几时走?”   “越快越好。”韩放愣怔,继而才明白她问的是何事,赶紧回答。   具体日期他也不知道,但这粮草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   “多少人数?”她再次而问。   “顾夫人,不必按照人数来算,只需要撑下十天左右就好。”   他意外的发现,这小娘子甚是果断,根本不询问他是何意,就直接着手去准备。   是自信那封信的内容,相信她的男人?   韩放一改刚才的看法,在得知孩子失踪,还能如此淡定的准备筹集粮草?是可敬还是可怜?这样的一个女人。   韩放看到的是外面,他怎会知道小娘子的内心,焦躁不安,恐慌担忧,各种压迫在胸腔之内,表面上显现的不过是假象罢了!   看吧,人啊,只会看到你的外面,能懂你心的人才,才是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小娘子没有苦笑自嘲的时间。   筹集粮草,又是一件大事。   今日,恐怕是不能做了。   小娘子在新铺坐着,荷香瞧着心疼,安然和小姐肯定未吃早饭,低声对小宇吩咐几句,让他出去买了早饭,自然也有韩放几人的。   韩放在铺子里坐着,并未去打扰小娘子,倒是和荷香问了一些话。   “可是有少东家的画像?”韩放这话问出,声音稍稍有些大。   子墨也听见了,“不曾有,怎么了?”   “我身边几人会点功夫,也出去帮忙找一下。”韩放继续说道。   荷香眼神转动,立刻对韩放说,“少东家长得和我家姑爷像,尤其是那双眸子,特别的像,你若见过我家姑爷,定是能认得出来。”   “我见过,顾大人的模样……。”   很难想象,一个姑娘长得像个男人,即使顾大人长得算是人中龙凤,面容姣好,但五官阳刚,若是姑娘长成那样,也不成吧!   幽深小院之中,传来阵阵哭泣叫嚷之声,哭泣时而间断,中间夹杂着女声,而那叫嚷之声偏向于男性。   循声紧紧走进,意外发现是从一处古宅中传来。   房间之内,布置的甚是温暖,刚进入便是温热,还未到冬季,这炉子便烧上了。   几人抬了木桶进来,接着又有人抬了热水过来,整个小院一片慌乱。   夏天就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浑身赤裸,未挂一丝,面色通红,身体发烫,身上流着像是出不完的汗。   床上的少年,手紧紧的抓着夏天,死死的抓着。   而夏天手中疼的厉害,却不撒手。   只听那少年口中,只喊着娘、和妹妹,两个词。   夏天在旁边看着,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她担心清哥会死,因为清哥看着一点都不好,像是要死掉的样子;害怕是因为,她怕自己也会死,清哥抓着她不放会疼,可外面那些人若不放她走,她肯定会死在这里。   孩子的恐惧和大人的恐惧不同,大人的恐惧来自对未来的假想,而孩子的恐惧则是真实的感触。   若、清哥不撑过刚下的那种药毒,夏天命必丧于此。   ☆、047 顾氏夫妇之恩   清哥死了吗?她也死了吗?她身上一点都不疼,难道真的死了?   她脑子一片混沌,不知身在何处,直觉身子飘啊飘的,到哪里才能稳定。   猛地被抓住了手,夏天惊吓,立刻睁开眼。   “娘?我看到清哥了?你看到他了吗?”她张口直言而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但那份温暖,她极其贪恋。   “夏天乖,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她眼眸带笑,看着夏天。   但那抹温柔的神情像是看不清,很模糊。   夏天猛地起身,抱住她不撒手,“娘,我真的看见清哥了,你看、我手上的伤还是清哥抓的,清哥像是要死了……。”她低声说着。   手中的劲儿加大。   子墨疼惜的反手抱住夏天,“我知道了,你见到清哥了?那你现在还记得清哥在何处?”   夏天仰头,瞧着子墨,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脸。“是真的?真的娘。”   “当然是真的。夏天不记得我了?”她一直笑着,与她笑容不相符的是内心的心疼。   荷香站在门外,阻挡住要进去看姐姐的安然,牵住她的手,往外走了几步。   韩放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低矮的凳子和他高大的身躯不相符,几乎不能放下他的身躯。   荷香走近他身边,安然则靠着荷香,怯生生的瞧着他。   韩放摆摆手,“丫头过来……。”   “不要,不要过去。”她扭头贴近荷香,不再看韩放。   荷香看向韩放,“多谢你找到了夏天,不然、小姐肯定……。”   “我们前来本是有所求,能帮到忙自然为好,再说,为民办事本是我们的职责,不用感谢。”   韩放对荷香的感谢并未放在心上,他本就是想帮上一把。也是巧合,在他们找了一圈,几乎把几条街都翻了遍。意外的在一家医馆外面见到了昏迷不醒的丫头。   那时还不知道是夏天,以为是、死人,走上前瞧过才道,这不是顾家的少东家?若真和顾南城长得相像那肯定是这个孩子。   自然,找到夏天之后,韩放骑马带着几人快速回到家里,而夏天,一睡两天,今日才醒。   小娘子在屋里一直陪着,直到,他们在外听到里面传来声响,才知,夏天醒来。   荷香心中不做犹豫,安置夏天在外面玩耍,她进厨房准备晚饭。   连着几日,家中并未吃过一顿安生饭菜。今日夏天醒来,得准备一些好的。   荷香正在厨房切菜做汤。   子墨牵着夏天从外面出来,紧紧扶着夏天,怕她站不稳摔倒。   夏天显得慌乱,“娘,我没事了,我们去找清哥,我知道,清哥肯定在镇上,我记得清楚……。”   “好,我们去找清哥,你记得什么,对我说我去找,你在家里休息好不好?”   “不要,我要一起去找,清哥一直喊着娘,还有妹妹,他肯定很想我们,我们去救他吧,他快要死了。”夏天很着急、迫切。想离开去找,她所面临的恐慌还在心中,没有消散。   子墨顺从她意,眼神看向韩放,“我们出去一趟,骑马的话,到镇上应该很快。”   “好,我带你们去。”韩放起身,立刻走向棚子之下,牵出马匹。   子墨点头,揽住夏天护在身边,夏天太过于担心了,必须带着她一起,不然,若今后她一直处于恐慌之中,那该如何?   小娘子心中只担心夏天心灵上受到了伤害,在从韩放手中接到夏天的那一刻,她检查了一遍,除了手腕处受伤的青紫痕迹,并未其他伤痕,幸好。   一匹马,三人齐乘。   子墨不拘小节,只担心夏天。韩放懂得规矩,全心护着她们母女两人。   本是下午时分,他们到了镇上,天色渐黑,还有光亮,太阳的余晖若有似无,仿佛眨眼之间变消失。   “天快黑了,我们现在去何处?”   韩放坐在最后,声音发出。正落在子墨头顶位置。   她听后靠近夏天,低声在她耳边轻问,“夏天,你告诉我,我们去哪里找清哥?你可还记得清哥在何处?”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在一家院子里,能听到外面街市上的声音。对了,院子中还有一棵大的柿子树,就是那里了……。”她眼睛微眯,像是在回想之前。   子墨靠近她,“夏天害怕吗?害怕的话抱紧我可好?”   “不怕,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她伸手抱住子墨的胳膊,声音压的很低。   有点恐慌,她怕极了清哥会死掉,若清哥死了怎么办?   她懂得什么是死亡?她知道村子里那些死去的人,死了,就是再也不会醒来、不会见面、不会和她说话。   她心中甚是恐慌起来,手臂微颤。   子墨下意识的抱紧夏天,她想,今后,再不可放任夏天一人在铺子。   马匹在镇上的街道一圈一圈的走,走了好久,直到夜色真的落下,一片黑暗。   他们依旧没找到,一家带有柿子树的宅院。   夏天累极了,睡在她怀中,很不安宁的样子。   “顾夫人,还要继续找吗?我们已经在镇上呆了三个时辰。”韩放已经从马上下来,手牵着马。   “回去吧,那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不可能让我们找到清哥。”她低声似是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抓走夏天的清哥的家人吗?若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   显然,之前荷香和她说的话显然不对,村子里的人固然不会是带走清哥的宋家之人,也就排除了,村民为了捣乱而故意这样做的。到家,天色已深。   过了两日之后,夏天渐渐不去想那件事,清哥在家中无人敢提。   夏天问是否找到了清哥。子墨说,不曾。   她便说,不要找了。   怕是找到了、更是难以承受吧!子墨并未接话。   这事一掀而过。   有些人陪在身边,但有些人只能存在记忆中,而清哥显然是存在记忆中的那个。   不知是否京城靠北,这天气可是越发冷了起来。   侯爷府中,一片安静,梁钰再三去索要军用粮草,依旧未得。,不得已只能亲自上门找侯爷请求。   他走到门口,正要减去,却见一个丫头在后门外侧,正从婆子手中提走东西。   他自然认识那人,上前走了几步,“莲香姑娘……。”   “梁军师?是你啊,今日是来看夫人的?”她笑着回答,莲香面容白皙,透着光泽,现在侯府生活不错,一身得体的秋装看着越发漂亮精致。   “夫人现在如何?身体好多了吧。”   梁钰面色微显尴尬,他那里是来找夫人的,他不过是怕人瞧见,想从后门进来找侯爷,但碍于见到夫人身边丫头,不打个招呼,怕情面上过不去。   “夫人身体甚好,得了薛大夫的照料,正在养病。”莲香笑着说道。   夫人身体健康,她心情自然甚好。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从小姐哪里回来,夫人养了一段时间,身子渐渐好转。但是,却不管府内之事,连老夫人那里都鲜少过去,反而在家中种起了蔬菜。昔日的昂贵名花全都拔出,弄了几棵不结果的树木和一些蔫蔫的白菜。   夫人心喜那些玩意儿,大家也就没管。   有点伤心失落的是,从夫人回来,侯爷竟然一次没有主动瞧顾夫人。   夫人也不放在心上,像是不管眼前之事一般。   莲香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懂林子晴的心思。   梁钰和她客套说了一些,只说改日亲自上门拜访,推辞说有事离开。   莲香不敢再在这里和梁钰多说,虽说,这梁军师未曾娶亲,也不是她所肖想的。收起脸上愉悦的笑容,立刻折身,和梁钰相背而走。   手中提了香酥鸭,味道极好,只京城最出名的万福楼所出,据闻这万福楼的大厨可是给太皇太后做过菜,菜价极贵,味道也极好。   莲香让人把香酥鸭切成片,和午饭一起端了进来。   林子晴在外面摆弄她长势一般的小白菜,蔫蔫的不甚好看,她却甚是喜欢。   “夫人,您快别忙活,种了这东西又不吃,还让您劳累,我着从万福楼买了香酥鸭,给您备好了。”   “种了不吃,我看着心情也好。外面可是有什么事了?”听得出莲香语气的欢喜。莫不是陵儿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高陵北下去了漠北,已有两个多月,她心中也甚是挂念。   “刚才在外见到梁军师前来,说了几句,他问了夫人的境况,想来也是担心夫人。”   “梁钰?哦。”梁钰前来,肯定是找府中那位,她没任何表情。   让荷香那温水洗了手,林子晴走到屋内。   她的生活过的甚是枯燥,时而经常想起,戈壁滩的妹妹,不知过的如何?想来应该不错,她那种淡然无求的生活,真真让人羡慕。   梁钰刚来侯府找了侯爷,话刚说完,只听外面传来声响,对他说,外面梁府家丁在外候着,有急事……。   “侯爷我先行一步。关于粮草之事,还要上奏,粮草供应不足,军队士兵吃无所食,穿无所衣,如何征战,平战乱?”   “这个我知道,你若有事先回去,明日早朝,我再探探圣上语气。不管怎样,这粮草必须得朝廷国库来出。”   漠北和漠西一样,都需要粮草的储备。漠北比漠西好一点,那就是往年赋税收的多,即使荒凉一年,也能撑过去。   而漠西不同,漠西本是荒芜之地,未开发,那里的人吃喝都是从各国之内来回买卖,现在征战,商人不去,百姓外出,自是流离失所,穷苦百姓无所依靠。   侯爷自知漠北军粮储备,若真是朝廷不下放军粮,漠北得大出血。因此,他必须借此机会向圣上要取粮草。想从从漠北出军粮?他也不愿意,毕竟漠北是他所守疆地。   梁钰出去门外,在外马车旁侧候着的竟然是管家。   “到底是何事,让你亲自去前来?”   “阳关城来的消息,找大人的。您请看。”   军师府中所来信件,务必是紧急加快。不管是任何信件,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到梁钰手中。   这是梁府家规。   梁钰上了马车,立刻打开信件。拆开之后却发现,不是征战之事,小娘子来的信?   “掉头,出阳关城方向去戈壁滩。”   “大人何事这般匆忙?”管家在外喊道。   “管家先回去,我有事出去一趟。”梁钰出口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管家本事在马车旁边紧随,恍然间被拉开了距离,只听一阵马蹄急速,车辆迅速离开。   粮草贮备紧急,小娘子跑前跑后,最后找了何管事,这才得知,镇上最大的粮仓厨出自何处。   戈壁村不大,但镇子却大的很,镇子中甘愿平凡的人也多。   而杜员外自是其中一个。   祖上本就是做生意的,镇上开的粮仓、银票两个处,不差钱。前些年为了地位,花钱买了个员外郎做,现在更是混的风生水起,在镇上小有名气。   得知杜员外掌管粮仓,小娘子和韩放带了银票前去。   韩放手中根本无钱,来这里也想从小娘子手中筹集粮草,只能靠小娘子一人支撑。   她哪里有钱,不过是林子晴走的时候给的多,足足几万两银票。   两人来到镇上,站在杜员外家门之外,外人都以为杜员外的粮仓在外面,其实不然,他家粮仓就建在后院。   别人后院养女人,他的后院装粮食,与众不同。   站在门口,敲门之前,子墨低声问他,“多少粮草可以足够?”   “凭能力而做吧,这次粮草若是谈定,我明日便回去,让军队之人前来带粮。”   “我知道了。”   他的意思,应该是她手中多少钱就拿多少吧,可笑的是,她手中这点钱能做何事?买的粮草也绝对不会多。   但他说了,尽力而为!   敲门,小娘子对那开门小厮说,是顾家前来。   小厮定了下身子,“我认得出来,之前老爷贪玩去了顾家瓜田摘西瓜,见的便是你。进来吧……。”   “多谢……。”   “找老爷何事?他正在后花园钓鱼。”老者很好脾气的对她说。   “买卖粮食,想知道杜府有多多少粮食,急缺。”她说的简单,不繁琐,却没说买粮食的目的。   那老管家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买粮食之人,“你且等着吧,我去叫老爷过来。”   宅院很安静,府内下人不断来回走动,看着人极多。石子路边种了植物,看着甚是青葱,看着倒也与众不同,那植物和冬天里的四季春一般,但叶子却不像。   子墨的本能,到了一个地方习惯性的观察周围。   韩放看了下宅院,甚是普通,毫无特色,和一般宅院相差无几,怎生这小娘子看的那么入神?   “顾夫人可是发现什么端倪事情?”   “为何这样问?”她轻皱眉头,语气很缓。   “见你一直看着院子,以为是发现了什么怪异之处。”   “并没有,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他们站了一会儿,那杜员外才过来,身材圆润面态和蔼,但实际上,为人则甚是狡诈,明明笑着的眼眸,带着看不透的算计。   这就是所谓的老奸巨猾吧!   跟在杜员外身边的老管家,跟了他一辈子,怎么看不出来,杜员外每次眯着眼睛笑,都是看到了极好的东西。   “顾家小娘子,你找我何事啊?”杜员外走来,手中拿着拐棍只当是摆设,走起路的样子甚是稳健如飞,不显老。   “找杜员外买卖粮食,可有?”   “有是有,你买多少。”他说着往前走。   子墨和韩放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偏房,几人坐下,老管家找人送了茶水,便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人在屋内。   “说说看,买多少粮草,还能到我家里来。要是别人我不予理会,偏是你,你家那西瓜不错,瓜子也极好,听说,你家铺子推一个叫葡萄干的东西,现在还有?”他像个贪吃的老头,说着说着便转到了吃的上面。   子墨不解他这话问的何意,想到家中还有一些,本是给夏天和安然留的。   她是诚恳,直接点头,“还有一些。”   “记得明日差人给我送来,我也尝尝看。”   “好。现在我们谈一下粮草之事。我需要一大批的粮食,你这里可足够?”   听到子墨口中的不确信,老头子眉头一跳,稍显怒气的说,“你这小娘子,整个镇上,唯独我杜家的粮草最多,你还怀疑,你说需要多少?”   “我也不知,军队之中人数居多,买多少都不够,只能有多少买多少,我手中全部银钱给你,你先盘算……。”   真是傻姑娘,杜员外心中轻笑,面上却带了认真。   抬头看了下小娘子,眼神却落在韩放身上。此人身上衣服不是官服,手中拿的剑却甚是厉害。   杜员外猜不出他是军人,心中明白,眼前这人恐怕不好惹。   他不再说笑,立刻唤人进来,被喊名字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算盘,走的倒是快速麻利。   “老爷……。”   “给这小娘子算算,这些钱能多买多少……。”   仅仅几万两的银票如何能买到几千名军队所需的粮草?真的不够,但也只能这般多了。   出了杜府之门,子墨停步,“只能帮到这里了,不够的话……。”她也没办法了。   “已经足够,多谢顾夫人。您不必担心,只要撑过几天,等到国库粮草,届时就好过了。”   韩放说了很多感激之语,顾家夫妇帮他们甚多,不与再多求。   ------题外话------   二更来迟了,抱歉各位宝贝儿们!   有虫子的话,记得捉出来,好伐,么么哒!   ☆、048 有一种狠叫夏天   粮草之事已经谈好,韩放身边人手不够,若想拉走粮草必须要有足够的人,他想,肯定要回去一趟……。   黄昏十分,韩放和子墨才回家中,门外的灯笼已经挂起,明亮晃荡,时不时有风吹进,带着昏暗不定。   韩放瞧着好奇,“门外的灯笼,怎么还亮着?”   “只要家中有人未到,门外的灯笼便一直亮着。”她解释说道。   “倒是新奇。”韩放走的微微靠后,见小娘子伸手推门。   他神情微动,这小娘子看着真好,怪不得那难惹念念不忘,寝日挂想。   子墨瞧了门,是韩放身边之人开的,见到是子墨,点头让开,让她进入。   子墨走的极快,她担心夏天是否一切安好,走到夏天门外,轻敲,“夏天,我可以进去吗?”   以往若是没声音,她便进去帮夏天整理一下被褥,有声音的话,定是夏天也没睡。   “娘,你今天回来的好晚,荷香姑姑给你留了晚饭在厨房。”夏天说着,起身从书桌前走出。   开了门,子墨进来,瞧她身上衣服安好如初,“还没睡觉。”   “没呢,在看账簿。”从上次账簿出现事情之后,夏天看账簿的时间越发长了,她甚是害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   子墨却总觉着,夏天变得越发成熟、稳重,夏天这样的改变真的好吗?她从不觉着。   孩子还是童趣一点为好,从夏天跟在顾南城身边,从做生意、看账簿开始,她的世界观已经和之前大径不同,不再是孩子的单纯世界,她也要学会思考和分析,事情的利与弊。   而小娘子觉着,夏天还是个孩子,若一直这样的话,她以后回想起她的童年,如何想?难道她的童年便是一直在账簿中度过的?   思及此,甚是心疼夏天这孩子。   “不看了,明日再说,今后账簿之事,我交给其他人搭理如何?”她试着和夏天说一些体己话。   “娘为何要这样说?是觉着我不可以,做不到吗?”她皱眉,语气甚是强烈。   “不是,我担心,你不愿做这些事情,毕竟账簿之事甚是枯燥,你不会不耐烦?”她诱导夏天往这方面想。   夏天沉默,眼睛盯着子墨,继而想了一下才说,“不会,我很喜欢这样的事……。”   家中必须有人做这些事,即使枯燥也得有人去做,本是顾家账簿,若是她不做的话,肯定是让娘去打理,她不远让她操劳。即使上次,由于她的失误,并未检查出账簿中的事端,她还是愿意去做。   爹爹不是说过,犯错,便要改正,若是弃之不顾,今后还会在同样的地方出错。   她愿意去再努力一把,争取不再犯错,这才每日看账簿到深夜,若是在账簿之事做好,她便看书,增加一些知识。   夏天很努力的在做好。   子墨,如何看不出夏天的努力?若这努力让她没了乐趣,她照样心疼。   清哥的事情,夏天看似不再说,其实一直藏在心中,每次问到,她总说不要提清哥了,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翌日,清早,韩放和身边几人早早起来,在院子里等着。   荷香起的早,正准备早饭。   见他们起的确实是早,“你们怎么起那么早,今日应该没事,便可多睡一会儿。”   “今日,我们要离开,想和顾夫人告辞,奈何她、”到现在都没起来,韩放面色带了几分不耐,久等不止,心中不耐也是正常,但他依旧压制暴躁,好声说着。   荷香闻言,有点楞愕,却道,“小姐昨晚休息的晚,你们今日若是走的话,应提前昨天说好。”   没有在清早起来送人的,荷香也不喜韩放这样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昨天,顾夫人确实知道我们离开之事。那成,我们先离开,过几日会再来一趟。”   荷香不懂他口中的再来一趟是何意思,心中感觉奇怪。   这韩放是来找粮草的,若是回去的话,肯定是小姐帮忙弄到粮草了,若是有的话,为何不找人直接带走,省的来回折腾。   女子,想的毕竟简单却便实际。   可能这几日她神情恍惚不定,睡的晚,清早贪懒便多睡了一些。   等小娘子出了主卧之门,看到车棚地下,并无马匹所在,韩放应该是离开了。   明明知道,她不再去问,自个打了水,洗漱完毕。   见夏天和安然都从房门出来,她便帮她们洗漱好。   扩大了一圈的宅院,看着宽阔起来,却独独少了一份气息。   人说,一个人有男有女才算完全,她现在算是明白,总觉着家中缺少什么,原来是缺少了顾南城。   清早并无多事,她不是顾南城,不会趁早饭前去瓜田查看。   便在宅院中坐着,摇椅许久不坐已经生了一层灰尘,她正欲打扫。   荷香端着早饭出门,往主卧客厅走去,“小姐别管那些,等我收拾就好了。”   “没事,我擦几下就好,不用非得用你来做。”她抬头微微轻笑。   荷香放下早饭,听到门外有动静,顿了下身子,瞧着大门望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是你?怎么大清早的在这里?”   过来之人是南鑫,只见他面色匆忙,甚是疲惫。只大清早的过来是何意思?   “我嫂子和夏天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几日他并未经常过来,不太清楚新宅这边发生的具体事情。   荷香不远解释,对南鑫实则有了埋怨,既然姑爷不在家,他理应时常过来照顾一下,可是他却没做到。   “没事了,你若忙的话,只管去忙。”   “我、我不太忙……。”心中想见这姑娘,却又不敢多言。   顾南鑫的胆子比顾南城差了好动,他即使知道,心中迫切想要这个姑娘,在她面前不敢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怕被说辞。   “找小姐有事情?现在还进去吗?”荷香面色并无其他意思。   清早起来,见人的时候,脸上稍显僵硬,她自己察觉出来,心中只说,这应该是天气便寒的原因。   “找嫂子没事情,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南鑫语气不顺,吞吞吐吐,像是有些话并未说出。   荷香则认为没事,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不都是这般吞吐难以言喻的鬼样子。   她心中轻笑,面容缓和了下,“若有事的话便过来。”   正欲失落的南鑫,转头露出一抹笑,和以往不同,这笑意里掺杂太多东西。   瓜田之中,白菜、萝卜、茄子等物已经摘了许多。   白菜卷芯非常紧实,萝卜正是生长好时期,只是、这霜打的茄子有点蔫蔫的。   徐明聪和朱争是负责种植蔬菜的领头人,见东家夫人过来,俩人面色带着喜悦。   “这蔬菜长得极好,怕是拉到集市定能好卖。”   “白菜和萝卜还是储存多一些,先拿到一部分去镇上卖。……。”   子墨看着菜地里面的白菜和萝卜,心中想着,若是他在的话,这些该如何做?   朱争随合子墨的话说,“东家夫人说的是,等明年卖的话也能挣钱。不过,瞧着七月份的时候天气突变,我想,有好多一部分的人都没种蔬菜,若是咱们出手,不用等到明年,今年也能大卖。”   “能大卖之人为好,先看看市场……。”   蔬菜、粮食,不都是粮草么?   之前种西瓜的田地,现在种上了蔬菜,而葡萄藤和向日葵的田地还有残留,葡萄藤自是不会去动,葵花杆,还得处理掉,不然明年种的时候再收拾已经有些晚。   瓜田一切正常,并无乱子,瓜田之外的院墙时而断开,时而修建,不知及时能完成。   夏天跟在子墨身边,从瓜田走了一圈,便回家。   近日两天天,她一直在家中自然是在等韩放回来,若他也回来的话自然最好。   而此刻,本是出了戈壁滩的韩放,在途中经过沙漠遇到了风暴,已经被困住,此刻无法出、也无法继续走,左右为难之中,心中又担心粮草之事被耽搁。   “韩副官,我觉着咱们应该拉着粮草走大道,那样的话就不会遇到这风尘暴了。”   “竟放马后炮,我要知道,还能被困住。”他是得意忘形了,筹集到粮草,心中窃喜自得,没去想那么多,一时疏忽,陷在了沙漠之中。   “那我们现在、不如往后倒出去。博一下,万一出去了,我们拉了粮草走官道。”侍卫常年征战,懂的也多,分析很河里。   “走、往后退,必须冲出去……。”韩放听取意见,随声附和一起鼓起士气。   男人的低吼,和风暴抗衡。   只是韩放现在才想起,早知道,不如两天前便带着粮草回去,即使走的慢些一些,也可在半道上,让人去通知军队前来接应。   他总归是少想了,常规去想的话,韩放关心的只是军粮在道上会被截走。   并未去想,现在军队继续粮草,若不是及时送到的话,大家可能会被冻死饿死……。   生活,总觉着是安静了下来,其实不然,一些事情就存在着每家每户的平凡之中。   顾南鑫从顾家新宅出去之后,便去了镇上药铺。那薛大夫的医馆关了,他娘的病,只能换家医馆去抓药,但药效差了好多,他也知晓。   这才,每次到镇上抓药总是回去镇上薛家医馆看看,依旧没人,再转身去李家医馆。   拿了药,进入家中,才把房门关上,二丫已经走来。   “你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刚才老太太又弄了一身脏,我给她换洗了。”   二丫对顾李氏拉屎拉尿弄了一身,并未反感,伺候的很好,可以说极其周到。   但她看顾南城的眼神,也变了很多,现在瞧着他,俨然是像对自家男人一样,不管是语气还是举止动作,都是如此。   而顾南鑫在她的刻意为之下,也变得理所当然。   有时候,他会在想:荷香看不上他,自然有人瞧的上。即使这个姑娘长得不及荷香一半好,即使这姑娘又黑又糙,那又如何?   二丫能不怕脏的照顾他娘,能在他发怒生气的时候站在他身边,能……。   “你去忙,我回去休息休息。”他不许自己再想,想打断心中杂乱无章的想法,最好的办法、也是他最常用的办法,遁走、逃避!   二丫瞧着他离开,嘴上嘟囔,“老太太都病的这般严重,身子动弹不得,饭食也吃不下,怎生不叫那人过来瞧瞧,身为媳妇,不能在身边尽孝,也不过来瞧瞧。”   顾李氏,偏瘫之症,没得到好的医治,现在半个身体快要瘫在床上。   之前还想能康复,现在躺在床上,怕是意识都渐渐模糊,再往后,她肯定变得和个婴幼儿一般,吃喝拉撒根本无法控制。   顾南鑫并未对子墨说顾李氏的事,她根本不知。   这日起来,她让赵强驾车送她和夏天去镇上,开了商城的门。何管事去的早,在她刚开门便过去了。   山入驻商城,他已经定下。在二楼的一侧是属于天香楼的位置,而在另一则是子墨自个留下的,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给荷香开办一家饭馆。   “今日前来,这事情算是定下了,小娘子手中的钥匙是不是也得给我一把。”何管事看着她,几日不见,这小娘子瞧着倒是憔悴了些。   “钥匙不必给你,在你施工这段时间,我会差人过来帮你开门。”   “这样啊,只要你不怕麻烦,我是无所谓。若是我入驻之后,这钥匙便能给我吧?”他继续问话,语气里的玩笑语气颇多。   “商城钥匙谁也不给,你自家的铺子,钥匙自己拿着。你大可放心,这商城里将来肯定有专人负责开门,不会耽搁你做生意。”   “甚好、甚好。”真是别有心机的小娘子。   简单的和租赁合同签好,天香楼入驻商城算是完成了,再过些时日,她一并把两家成衣铺子也牵进来。顾家那几个铺子,毕竟是顾南城创办,等他回来再说吧!   何管事走后。   子墨和夏天坐在二楼外面的长椅上,这椅子是后来加入的,倒不显违和。   商城之中,唯一的休憩处便是在商城铺子之外的大堂处。   “在看什么?这合同你也看的懂。”子墨一起轻柔,带着笑意。   夏天嘴角轻微上扬,甚是自信,“娘太小看我了,我自然看的懂。”   “夏天很棒。”   “娘,你之前说过,要建一处学堂,现在可以吗?”夏天抬眸,放下手中的合同,看着她。   她知道建立学堂很困难,但,若一直说而不去做,将来何时才能建立。   “为何现在想起来问了?”   “妹妹也到了入学的年纪,我不想她和我一样,没有学习的地方。我跟在娘身边,之前由爹爹带着,倒是能学一些东西,可妹妹……、她一直跟在荷香姑姑身边。”夏天真心心疼那个妹妹。   这段时间,家中有事,她和娘一起前后左右忙碌,不管多累,始终跟在身边。   可妹妹安然,她却一直跟在荷香姑姑身边。   每次,她和娘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总是能瞧见安然站在门外,偷偷地看着她们。   安然很懂事,因为荷香一直说:她们在做事不许打扰,她便一直在门外站着看着。   子墨不知,夏天竟然会这般心思细腻,安然在门外看着之事,她其实知道。但心中确实担心夏天的情绪,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护着夏天倒也不错。   可能对安然,倒是真的照顾不周了。   果真,感情是计较的。   安然肯定认为,娘不喜欢她了。   子墨面上轻笑,伸手揽住夏天,很亲密自然,和古代疏离的家庭情感不同,她来自现代,一些感情表达的自然顺畅。   “我答应你,明日、不,那今日便找人定下位置,顾家开办学堂,由你当小老师,可好?”   “不好,我学的远远不够,娘应该找学识渊博的人去当老师。”她一本正经的拒绝,自是学识不足,不敢误人子弟。   尽管,顾家学堂可能只有她妹妹一人,那又如何?谁说女子不能入学,他们家要做镇上第一家女子学堂。   事情需要紧急去做,子墨先交代给马东,让他先找地方,有好的先预留好。   她们回家,依旧到了家门口便让赵强先离开。   今日雾气来的严重,没到晚上,大雾弥漫笼罩宅院你,看也像是看不清似的。   子墨和夏天并排而走,到了家门口,却瞧见大门敞开,有些奇怪。   母女两人像是格外有默契,放低了声音,其实子墨有点担心,不过眼前是她家,她还真的不得不进。   伸手往后推了下夏天,护在身后。   “娘,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不知,我先进去,你在后面……。”   细微的翻腾声音在屋里响起,子墨抓起院中一根木棍,临危不惧。夏天不愿藏在她身后,想往前过去,再次被子墨推到身后……。   见主卧门被打开,里面显然有人。   子墨心中甚是恼火,往里走了两步,“谁在屋里?”绝对不是荷香,她敢断定。   屋内并未出声,却显得慌乱,左右走不出去,躲在门内后面。   见小娘子进入,立刻伸手从后抱着,抓的死紧死紧,子墨自然挣扎乱动,而那人手法不轨,抱着的时候,使劲靠近她的身体。   感觉被猥亵了。   子墨心中怒气更甚,手中的木棍抓的更紧,想反抗却无法吗,力量悬殊大。   而身上那人更是无所顾忌,在她身上、甚是恶心反感……。   夏天就在门后、门槛之外,见子墨进去被人抱住,她心中着急,拿着木棍便打,“你放开我娘,滚、放开我娘……。”   男人被打的吃痛,并未放开,伸脚踹吃力开夏天。   还没进去,便被踹去了出去,脚上力气大,踹的夏天久久不能爬起来。   子墨怒了,张口对夏天大喊,“夏天出去找人过来,我倒看看这人是谁?”   因为从背后抱着,子墨并未瞧见身后之人是谁。   夏天却看的清楚,“娘,是村长儿子,……他好恶心。”   村长儿子?   她更是生怒。左右瞧不见身后东西,她只能反抗不休。   夏天极为机灵,起身从地上爬着过了门槛,而那人只顾着困住小娘子,并未注意,夏天从他身后过去。   “我砸死你个王八蛋,你滚啊……。”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夏天发狠的砸向那男人,照着后背头颅。   语气里带了狂暴,夏天肯定是被吓住了,小娘子心中想着。趁着身后之人松懈,她伸脚从下绊。   “夏天,你走远一点,不许靠近。”   “不要,我要保护娘。我不走……。”她不走反而更靠近,捡起子墨被扔在地上的木棍,照着男人的后背打。   愤恨的力度不小,打的男人背后吃痛,“你这小贱人,真是该死,都该死……。”   伸脚正要去踹,子墨伸腿挡住,那一脚不偏不倚的踹在她腿骨上,疼的厉害。   眼前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子墨腿收了一脚,有些站不稳,正巧能从中逃脱。   夏天在后,子墨在前,两人下手一起去打,不占上风也不吃亏。   子墨转身极快,在离开脱身之后,伸脚同样去踹。   男人嘶嘶叫了两声,吃痛厉害。   疼,疼就对了,证明她下的劲儿够……。   男人被打的厉害,有些无力,夏天捡起刚才的砸过那男人的东西,打第二次,这次砸的位置准,不是后背,而是后脑勺。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温热的液体在后面流淌,倒地不起……,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049 谁是凶手?   见男人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再无挣扎,夏天立刻走到子墨身边。   “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语气里的关心显露无疑。   子墨伸手抱住夏天,她心中明白,那人怕是死了。   “我没事,夏天抱歉,让你受惊吓了,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被踹到身子。”子墨最怕是夏天心中留下阴影,她见过现代很多孩子,由各种事情造成心理阴影的,她十分担心夏天。   “没事,刚才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娘,他是死了吗?”她眼睛瞪的很大,像是不怕的样子。   “夏天出去,这事情我处理,你先回房去……。”她不愿让夏天看到那人,便一直抱住夏天,不许她往那边看。   夏天是真的害怕,听到子墨的话,本能的顺从,死人,她打死了人对吗?   “乖乖的去自己房间呆着,不许出来。”她推开夏天让她出去,立刻关门。   而夏天出了主卧客厅房门,站在外面,奇怪的看到一人在外。   “……。”她沉默的看着眼前之人,又看了下被关上的大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别害怕,我是想帮你,你先回房间去,我来处理这件事。”粗布衣衫,手中拿着一根粗长的鞭子,想来是用来放羊的。   他想对夏天露出一抹小,却笑不出来。   夏天点头,低声问他,“你真的会帮我们吗?”   “会的,放心吧,我会帮你们的……。”像是一个承诺,他说的很认真。   在屋内,刚关上房门,听到外面声音,小娘子自然知道门外之人的声音。   怀义?他过来是为何?   她开门,而怀义走近。   “我来帮你。”他说。   子墨瞧着夏天,“回房间里去,听话。”   语气轻柔,神情如常,心中的恐慌被她压的死死。   夏天点头,回房,关上门,却靠着门的位置,偷听外面两人之人的谈话。   “你帮我?为何?”小娘子挡在门前,看着怀义。   怀义已经长大,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害羞腼腆的孩子,他为何会知道她家发生的事,还在这个时候帮她?   小娘子想不明白。   “我一直在观察他,没想到他还是入室了。我帮你赶紧处理了,不然尸体在家中会被人发现的21。”他语气甚是自然,像是经常做这种阴暗的事情。   子墨自知现在必须处理,没有时间等她缓和下来,他侧身让怀义进去,本想关门,却听见有人敲门。   她沉默不语,怀义在她旁侧说,“应答,万一是荷香……。”   “我知道,你藏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总归主卧是她和顾南城住的地方,客厅除了吃饭,家中来客人,并未他人来过,平日里荷香也只有在找她才来,把怀义藏在里面,应该无人可知。   她要出去,怀义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知道逾越礼仪,立刻松手放下,着急的指指她的衣服,“你身上有血迹,先换了衣衫。”   子墨低首这才看见,衣服裙摆在走动的时候沾了那人的血迹,她看着直犯恶心。   快速进入房间,换了一声衣衫,而那衣服丢在角落里面。   她出了主卧客厅之门,回头看着怀义,他、真的而不会说出去,他到底是何居心要来帮她?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急的,但当务之急是她必须处理掉这个尸体。   走到大门之外,她紧握的双手带着紧张和忐忑,语气尽量放的温柔和气,“是谁在外面?”   “顾夫人,是我、韩放……。”   竟然韩放,大大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他是从军队前来,敏锐力自然不差,她刚缓和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   她想,现在不开门的话是否可行?   摇头还是把门打开,她站在大门处,并未开门让他们进来。   “韩副官,可是带了人马过来?”   “不曾,我们在沙漠中遇到了沙尘暴,不得已返回,我想,我们几人可以在镇上找一些人先带粮草而走。”韩放寻思之后,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眼神盯着顾夫人看,本是想询问她的意思,去发现她神色有点奇怪,干净的眼眸一直低着,并无与他平视。   他之所以觉着奇怪,是因为,据他观察这小娘子不管与何人交谈,总是盯着人的眼睛说话,这次不看他,他自然感到奇怪。   “想来粮草之事十分紧急,不如你先去镇上,直接找杜员外,钱已经付了,只需要拉取粮草便可。明日,我再过去把最后的钱交了,若是你们准备的快,明日清早你们就能离开了,这样路上也剩下不少时间。”她说完话语,抬头看了下韩放,又收回眼光。   韩放觉着小娘子神色奇怪,但她话语中也没毛病,节省时间,是个好法子。   “那好,我就先去镇上。”   “嗯,若找不到杜员外家,便去找马东,让他带你们去。”   希望马东现在还在铺子里,不然,他们可能会延迟到明早之后方可离开。   门被关上,听到马蹄声离开。   小娘子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要去屋里,便见夏天从她门内出来,站在走廊之下,看着她。   “娘,那人是死了吗?我会被抓去坐牢吗?”   “不会,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夏天,刚才那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记住了吗?要真是被人知道了,你就是说是我杀的。”她绝对不会让夏天有事,不管任何时候。   “不要,人是我杀的,要抓就要抓我走,不要娘替我。”她抱住子墨,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却并不哭出声。   “好,但现在你要听我的话,在房间里不许出来,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谁也不许说。”   “那爹爹呢?也不能说吗?”她昂头问她。   “这个我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我们家并未来过这个人,他是谁你也不知道。”她一千万个嘱咐,希望夏天忘记这件事,永远不要记住。   她甚是年幼,手中不许沾染上任何血迹。   她不懂这里的律法,但杀人绝对是不可容忍的事,怕刑法不轻。   夏天被关在屋里,她在门外管的紧紧。   折身进入房内,见怀义正在……。   “你在做什么?”死人全身赤裸躺在地上,不管是脸还是身体,已经被匕首划的凄惨无比。这些事情正是怀义做的。   死人未闭上的眼睛死死的睁着,看着极其恐怖。   “这样划破肌肤的话,被人肯定不能认出来。这衣服全部扒了之后,我会丢掉。”怀义说着,语气甚是自然正常。   “你、”残忍吗?她并不觉着,只是怀义这样的手法是如何会的。   他并未让小娘子插手,只等夜色渐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隔着墙头猛地扔出一个东西,怀义同样墙上翻了过去,手脚麻利的落下。   手掌传来刺痛,原来是刚才从墙上碰到了仙人掌,被扎了几下。   暗中骂了几声,他扛着尸体一直前行,跑的极快。   深夜,雾浓露重。   赵强洗漱完,把木盆里的水让外泼出去,瞧着前面有一抹光亮,似是在烧东西。   他心生奇怪,到了屋内,却见李林正在骂骂咧咧的玩着纸牌,这种纸牌是东家夫人研究出来,本是给少东家和安然玩的,竟然被李林得了手,正玩的厉害。   赵强伸手碰了下李林肩膀,“我刚才出去倒水,见到瓜田最边上,有火光燃着。”   “什么火光,那么大的雾你能看的清楚,别瞎说了,我这心里害怕。”   上次从赖皮五尸体里捡出来的钱,花了之后倒霉事不断,他觉着晦气,心中带了害怕。   果然,死人的钱不能捡。   “兴许是看错了,我之前也总是瞧见,远处有蓝光,听刘叔说,他也见过,正常的很。”同屋的徐明聪出口说道。   “可能吧,我先睡了,明日还要起来。”赵强说着躺在床上,心中琢磨,大家见到的是蓝光,可他见到的不是啊,明明是正常的火光颜色。   小娘子听了怀义的话,并未出去,看到地板上的血迹虽是恶心,她还是擦拭干净,杀死那人的凶器竟然是榨汁机。她拿在手中丢在外面的木桶里,随即倒了很多水进去。   擦过地板沾上血迹的棉布、和之前她换下的衣服,一起放在院子中,扔进去两根蜡烛,丢入打火石,烧吧,全部烧掉。   出奇的是,小娘子在院子中燃烧衣服起的火、竟然和外面赵强看到的那火一样,像是放了油一般,火烧的异常大。   衣物燃烧,必定有浓烟气味,这是她没想到的。   整个院子中冒着浓重气味,她有些后悔,这样处理的方法是否失策了?   没等她细想,门再次响起,是荷香的声音,她听到了荷香的喊声。   她过去开了门,安然趴在她怀中睡的正酣。   “小姐,我今日回来晚了,南鑫那边出了些事,真是……。”她说着语气慌乱,她担心的是没做晚饭。   “没事。”子墨异常平稳的说。   “好,把安然放到屋里赶紧去做饭。咦?怎么烧起了东西?小姐烧的?”   “嗯。一些破烂衣服,我看着无用就烧了。”   荷香点点头,抱着安然正要往主卧进去,子墨立刻阻挡,“让安然跟着你睡。这几日我留在夏天身边陪她。”   “好,也是,夏天是需要夫人陪着。”她想也是,毕竟夏天受了那般大的惊吓,陪着她也是正常。   荷香听惯了子墨的话,非常顺从,并未察觉任何。   若说有感觉的话,那就是院子里烧的衣物,这味道真是太浓了,小姐得是烧了多少衣服啊?   火慢慢熄灭,晚饭在小厨房旁侧的餐厅吃的。夏天抱着碗吃了很多面条,可能是饿的厉害,胃口丝毫不影响。   子墨看着夏天,见她吃的满足,便把自己碗的面给了她一些,“夏天多吃一些。”   “娘,我吃饱了,你别总以为我吃不饱,你也吃饭。”她推推手,让子墨也吃。   “我不饿,你吃就好,不用管我。”   夜色朦朦,他推门而入,还是打扰了旁侧屋内之人,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他本是弯身要过去的身子,立刻站直。   “娘,你怎么还没睡?”   “你这大半夜的才回来,出去干什么了?怎么那么大一身烟味儿?”祥林嫂走近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了,却越发管不了了。   “我去田地那边把枯树叶子烧了,种麦子的时候,正好是肥料。”他心中一愣,忘了烧过的气味会带在身上,只得随口找了理由。   祥林嫂自然相信,根本不会怀疑,“成了,赶紧回去睡觉,白日里在忙,大晚上的跑什么,外面天黑的厉害……。今夜的雾气太重。”   “是啊。雾气很重。”这才没人愿意出门,他才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后面那尸体不知烧完了没有?他走的匆忙,怕被人瞧见火光发现,并未等到尸体被全部烧掉,不过那衣服倒是烧了全部,任谁也不能察觉出来。   翌日清晨。   早饭之后,子墨抱着安然玩了一会儿,等外面赵强敲门才出去。   “荷香,你在家里带着安然,若是觉着无趣,便去找村子里的人玩。”   她格外交代一番,是怕荷香去主卧,血腥气,不知散了没有,她想窗子被打开一整晚,应该没有了吧。   “不出去也没事。小姐近日可是忙的厉害?”荷香犹豫,从子墨手中抱过安然,看着她问。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情?只管说。”荷香不是那种有要求的人,这次像是有事情要说,她看的出来。   “是、老宅那边。顾老太太怕是不好了,病情比之前严重更甚,现在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不能自理。”荷香觉着,这件事还是得说出来,毕竟小姐是顾家长媳。   “怎么会这般严重?请了大夫?”   她手掌微缠,顾李氏偏瘫,那时她还觉着无感。现在突然听到,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皆在床上,顿时感到、心疼,对,是有些心疼她的,但大多是可怜。   顾李氏她除了自私,黑白不分,前期在顾南城未回来,杳无音信之时,对她和夏天还算可以。   只是后来,顾南城回来,她觉着日子有了盼头,觉着她林氏子墨配不上她儿子,这才百般刁难。   作为婆婆这样刁难媳妇,也是正常,自古不都这样吗?她选择承受,并无去反抗,并不是她忍气吞声不敢去言,只是觉着没必要和一个老者争夺些什么。   日子在她冷淡的对待中渐渐过去,从老宅搬出去之后,他们这个小家的日子过的越发好。加上顾南城的提点,南鑫那边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互不干扰的度过。   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他们的生活发生了这般大改变?   顾李氏生活不能自理?怕是离死不远。   而她、这边又是事端肆起,如何解决?事情只能隐瞒下去,不知道能瞒多长时间。   荷香说了句:请了,子墨点头,接着说道,“有大夫帮忙调理也是极好,我现在带夏天过去看看。”   “小姐说的是,不过,老太太怕是记不得你和夏天了,她除了二丫谁也记不得了。”荷香说着,随在她身后。   “这般严重……。”她低声说了句。   她和荷香一起过去的,到了老宅,见二丫正在洗漱,脸上毫无埋怨之色。   见到子墨进来,也甚是规矩,喊了声好,继续去洗衣服。   “老太太现在如何?”子墨轻声而问。   “身体比之前弱了一些,躺在床上,无法下床。”二丫对子墨并无好感,身为顾家大儿媳妇,竟然现在才过来,真是不孝顺。   “无法下床?老太太不能一直在屋里躺着,应该要时不时的出来,晒一下太阳,你也要时不时的和她说些话。”   “我自然说了,照顾的也周到,老太太和我最亲近,说、我……。”   “说你什么?洗你的衣服去。”荷香不喜二丫,总归是不对头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老太太说我更适合当顾家的媳妇,哼。”二丫说过话,使劲捶打衣服。   子墨瞧她几眼,长相倒是其次,脾气还凑合,可贵的是,能对老太太好心照顾,这点难得。   若南鑫愿意娶她,她想,她和顾南城并无反对。   南鑫对荷香有情,他们看在眼里,但荷香并未对南鑫有过多的热情,若一直这样拖着,迟早会耗尽南鑫的热情。   这样的话二丫敢说,肯定是有心人说过。   “看来你甚是得老太太的眼,好好服侍吧。”   子墨进入房间,只闻到一阵难闻的尿骚味,吃喝拉撒尽在床上,有味道也是自然,老人难免会如此。   她继续往前走,夏天跟着她,进入。   “夏天去向奶奶问声好。”她嘱咐夏天上前过去。   夏天走过去,瞧了几下,偏头看着她,“娘,奶奶睡着了。”   “嗯,那我们先出去。今后,你没三日便来看一下,可好?”   “好,我知道娘的意思,我爹爹不在家,所以我来对吗?”   “夏天真聪明,对,你要代替你爹爹行孝。”   看完顾李氏,她们还是去了镇上,不为其他,为了这孝道,她也得去。   她和夏天去买东西,让赵强带了葡萄干给杜员外送去,这些日子了,她倒还记得,那日欠杜员外的葡萄干。   深秋的天带着落叶,增添了几分魅力,单看秋天这副画卷,美到让人窒息。   怀义赶着羊群,任由羊群在河边甚是随意走动才,吃着发黄的野草和树叶子,他自在的躺在河岸边,舒服的晒着太阳。   从他身边路过的是铁铺匠一个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几个官差,还有一个身着普通服饰的男子,只听那铁匠铺喊了声师爷。   ☆、050 买新宅,有意外   从镇上回来,子墨让赵强驾着驴车到顾家老宅,顺便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这次,他们过去的时候,南鑫正巧也在,不知和二丫说了什么,两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夏天从驴车上下来,冲院子里面的南鑫说道,“叔叔,我和娘从镇上买了东西,都是给奶奶的。”   “嫂子,夏天,你们怎么来了?”南鑫脸上带了笑意,他出来时走的很快。   “我和娘早就来过一次,奶奶的病,我们也知道了。”   夏天眉头轻皱,小模样带着稳重,她变了好多。   南鑫听荷香说过,夏天在镇上险些遇害,幸运的有人救了她倒是无碍,只怕是吓着了。现在看,夏天和之前一样,但像是又不一样,他也看不出来。   “夏天真有孝心还记着奶奶,真乖。”他说了句夸赞的话。   眼神却落在子墨身上,“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年能回来吗?”   这个冬天有点难挨,他也担心家中老母,是否能撑过去?只希望大哥能尽快回来,关于他娘的事,还是需要大哥来管。   “不知能否回来,几乎没有消息。”关于那封信,她选择不说,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政治信息,说了南鑫也不定能理解。   她想,她即使写了信也不定能送过去,漠西,正是征战关键之时,外人如何进的去。   见南鑫面露疑色,她温声说,“别担心,有我在,一些事情还能处理。我已经让镇上的木匠做了带轱辘的推车,能做好拿来,太阳暖和的时候,推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南鑫点头,他知道她说的是他娘,“好,有劳嫂子。”   在门外说了一些事情,让赵强把东西搬进去,子墨和夏天离开。   二丫站在厨房门外,瞧着他,“她出手可真阔绰,这些东西怎么都得十几两银子吧,这东西真好……。”   好的不过是布料,更为重要的是药材和补身体用的东西,人参和党参、鹿茸等珍贵药材,她也送了很多。   南鑫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心中暗想,嫂子手中终究是有钱,必然哪能出手这般阔绰。   “去做饭,别说什么风凉话。”   南鑫甚是不悦,他乐意让二丫帮忙照顾他娘,他娘这样的情况,能真心实意用心做照顾的不多,但又不想和她相处。   她太市侩,尖酸刻薄,小气自私。模样也不如荷香的周正,心中很是纠结。   他想,有些人明明喜欢,却娶不到;有些人即使厌烦,不得已,最后肯定也会娶。   没有一个人会没有目的的竭尽心思照顾一个人,二丫明确的对他说过,全心全意照顾老太太,她什么都不图,就图他这个人……。   从老宅回家,荷香做好晚饭照顾大家吃过,将要休息,子墨站在院中,想关门上栓,却见一人凑着天黑过来。   没等子墨反应,他走上前,状似无意说了句,“最近小心,那人的尸体被人发现报官了。”   “怎么会?”她低声不敢去问,这事情会被揭穿吗?   “可能是尸体焚烧的时候,并未全部烧完。今日我见到村中铁匠带了官差过来,像是在查案,注意一些为好。”   怀义说完便走,不做意思停留。   小娘子没管太多,关上门立刻回房。   荷香从屋里出来,见她站在大门旁侧,。“小姐,你把门都关好了。”   “嗯,管好了,赶紧回屋休息。”她低声应了句,没看荷香,直接去了夏天房间。   夏天正在屋里坐着,手中无一物,她见子墨进来,小声问,“娘,是被人发现了吗?外面是谁?”   “没谁,休息吧,我陪你一起睡。”   “你骗我,肯定有人过来了,我又不笨。”她不信,语气有点大。   子墨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大声吵嚷,这件事我都告诉你了,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可是、我也不想让娘担心。”她语气里满是委屈。   知道夏天担心她,子墨没有理由再说她,轻手抱住她,“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等这件事过去就没事了。”   “嗯,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娘不回去睡觉,肯定是害怕,对吗?”夏天聪慧明白。   其实子墨的胆子很小,不过,有时候只能变大,顾南城不在家,她的保护好了这个家。   这次的问题,很棘手,若是处置了自家宅院的卖了终身契约的下人,倒是无碍。偏生这次死的是村长家儿子,这事情、有些大了。   晚上,她和夏天睡在一起,两人无言,却睡不着。   夏天翻身趴伏在她身上,轻轻支着胳膊,不想压着她,“娘,你说,这件事回被人知道吗?”   “不会。”她很肯定的说。   “为何?”夏天追问。   “因为有我和你爹爹在,夏天绝对不会有事。”   “嗯,这样的话,等爹爹回来,娘就不用担心了。”   “是不用担心了,但夏天,你要记住,这次只是意外,我们并不是真的想杀他,清楚了吗?”   “是,我记住了。”她就是想杀了他,才发狠劲儿打的,不然怎么能砸那么狠。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对她娘说,她会担心的。   夜晚似乎过的很快,闭眼、睁眼,只等太阳迎来光亮,小娘子起身。   出门洗漱,安然和荷香已经醒来,见到子墨,安然上前便抱住她,“娘,抱抱……。”   “安然好乖,昨晚睡的好吗?”   “不好,我也想和娘一起睡。”她软绵温温的说,手使劲抱住子墨,不松开。   “再等一些时间,我就抱着你睡,现在你要和荷香姑姑一起睡觉。可以做到吗?”   她轻抚安然小脸,这孩子,不能养生疏了。这段时间确实委屈她了,今后多些时间去照顾。   安然清秀的眉头皱着,她好想和娘一起睡,但是,她也得听话,对吗?   重重点点头,“好,可以做到。那什么时候可以一起睡?”   “等爹爹回来了……。”她随口说了一个暂时不可能实现的理由。   安然的眼睛倏的变亮,“爹爹马上就能回来了。”   子墨只当她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你呀,真让人喜欢。”抱着安然,软软的一团在怀,格外温暖。   早饭,一如既往吃的平淡而安静。   安然更是趁着早饭时间粘着子墨,小小的她知道,早饭之后,娘和姐姐肯定又要出去了,一天都不能再见到人。   到了门口赵强依旧在等,子墨把孩子给了荷香,“安然在家里乖乖等我。”   “嗯,我知道。”她点头,甚是乖巧。   一路到镇上铺子,子墨想了许久,她要在镇上买处房子,这样一直不简短的来回奔波,她有些疲累。   之前,心中挂念,说家中房屋建造极好,并不打算在镇上买房子,可现在,她觉着有一处房子也是极好,至少,在顾南城不在的时间的里,她可以接过荷香和安然,呆在镇上。   到了镇上,夏天关心的是建造学堂的位置,是否找到了?   让赵强驾车去了马东那边,刚到,便见刘老大和李林、徐明聪在铺子门前,来回搬货。   马东眼尖瞧见子墨和夏天过来,立刻迎上前。   “东家夫人,少东家……。”   “马叔,建造学堂的铺子可是找到了?”子墨张口先问。   “找好了一处,我瞧着不算好,可能有些小,是一处老房子了,现在要过去看看吗?”马东躬身尽量低下身子对夏天说。   “没关系,房子大小没关系,只要清静、最好能处在一个边角。”   她想着说道,自来这学堂,本是建在山上或是郊区,只有她,想在城市街角寻得一处安静宅院,置办学堂。   小娘子任由她去做,权当锻炼,并不阻拦。   “那成,少东家什么时候有空,我带您过去看看。”马东说着,心想,少东家要的房子,不正是他所找的,真是幸运,这才找了一处,便得了少东家的意。   “先把你这里的事情做完,等会儿再去看也不迟。”子墨在旁提点。   “东家夫人说的是,眼下的蔬菜已经弄了许多,正在上货架。”马东好声好气的说着。   他们在外面说话的时间,刘老大已经把屋内白菜、萝卜上架收拾完毕。   对子墨和夏天问了好,“东家夫人,我们现在还要去其余几家铺子,您看是否跟着一起过去?”   查看商铺本来是东家多做之事,现在不过是东家不在,只能让东家夫人去管。   “我正要去孙庆那两间铺子,和你们一起过去。”   子墨想着,有些时间没去孙庆那边查看,不知徐丰离开之后,他管的如何?账簿看着倒是无错,仓库那边她得盘查一下。   夏天在旁边倒无不耐,她是少东家,自然跟子墨一起。   孙庆手下那两间铺子,门前生意倒是不错,见有人出有人进。   她进去的时候,孙庆正在前面打着算盘。   “生意如何?”她进门便问。   “尚可”本能的开口回答,抬头却见是子墨,“东家夫人,少东家您们来了,赶紧里面请,我立刻把账簿拿来,仓库已经盘点好了,请少东家您过目。”   他很守规矩,知道东家夫人和少东家来,定是要看账簿的,不等她们说,便立即去拿。   “辛苦你了。”夏天语气深思成熟稳当。   “不辛苦,这是本职所做。”   “拿了账簿给夏天,这边还有事情交代与你。白菜和萝卜等蔬菜已经收获,要入铺开卖,你之前可知道?”子墨问他。   “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东家夫人您说,我记得住。”孙庆很好脾性,在子墨面前不敢生出一分不耐。   兴许是之前小娘子那手段起了震慑作用,送了两人入牢。   而这孙庆也是当事人,他不知小娘子身后站的是谁,但明白,不能惹。他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活下去,活更好,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是不可。   “回头你去找下马东,铺子里每隔几日会做一个噱头,宣传铺子之内的产品,你和他学习一下,他那里有一些详细的好方法给你。”   商铺宣传方法是她弄出来了,效果对镇上平民甚好,铺子掌柜用的也得心应手。   “是,我明日便去马掌柜那边学习。这些蔬菜、我先帮着摆上货架……。”   孙庆摆放蔬菜上架,子墨和夏天拿着账簿去了仓库,左右盘算一圈,并未发现其他。   夏天站在仓库之中,看着摆放整齐的干货。   “娘,你说这些瓜子干货能卖多长时间?”   “应该能卖三个月,不能积攒太多,不然陈年干货做出的瓜子味道不行。”   “我们家的炒货是荷香姑姑的秘方?还能做出其他的味道吗?”夏天继续问,想和平日里聊天一样。   “可以,人的想象是无止境的,只要你想做,便可以做。将来,这些铺子归你管,你会如何做?”她笑着反声问她。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以后肯定会做的更好,我要像爹爹一样,有足够的能力。”   “很好。”   货物上架完毕,刘老大拉来的辆车白菜,已经用完。   剩下的铺子,只有等到中午、或是下午时刻再来。他们必须回菜地那边。   而子墨和夏天折身去了马东商铺,这才去看要建成学堂的宅院。   驴车走的缓慢,街市上人多,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马东想着,少东家再怎么着也是个孩子,便在街市买了零嘴,冰糖葫芦、麦芽糖、粘糕、糖炒栗子,一并放到她身边。   “少东家尝尝,这味道极好,都是街上的小吃。”   “多谢马叔。”   ……   镇上像是不太平,怎生出现了杀人烧尸案,闹的人心惶惶,唯恐是从哪里来的杀人犯不小心伤着自己,有的人家更甚,即使白天也不许家中小孩出门。   祥林嫂和几位婶子在河边洗衣服、说话聊八卦,荷香带着安然在远处闲逛、放风。   瞧见荷香了,祥林嫂心中也欢喜这荷香姑娘,伸手摆摆,“荷香姑娘出来玩呢。”   “祥林嫂子好啊,今儿天气好,我带着安然出来玩耍,怎不见有小孩子出来?”   她也觉着奇怪,平时很热闹的村子,今日看着好生安静冷清。   “你走近一些。”祥林嫂起身,手中的衣服使劲一拧,那衣服上的水,霹雳啪嗒的落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荷香走近,见她神色不对,低声问了句。   “是村子里出现了杀人毁尸案,现在还没找到凶手,大家害怕,带着孩子不出门。安然这丫头长得水灵漂亮,你带着她别乱跑了,呆一会儿赶紧回家去。记得,在家里也要拴好们,有外人敲门不许轻易看。”   “杀人案?”荷香闻言,心中忐忑,赶紧抱起安然,护在怀里。这小村庄中出现杀人案?有点蹊跷。   死人是常事,她之前在侯爷府呆的时候,即使不出手,也交代过人去做一些隐晦之事,其实那时并不害怕。   此刻担心的是,杀人案,万一是有人存心要杀人,那可如何是好?潜在的危险在身边无法解决,人是会崩溃的。   当杀人者不怕,作为可能被杀的人,她带着恐惧忐忑。   “哎呀,看你吓的,这事也没那么严重。我瞧着,被杀之人应该是做了坏事才不得好死。咱们这村子,几十年来,不曾出现杀人事件。有的意外死,不过是跳了河、落了井,都是意外。现在那人,也是被村民们传的,兴许不是呢。”   她面上笑笑,这种消息,本就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是真是假?   说说给荷香姑娘听听,注意一些便好,若真是吓着人了,她可担待不起。   “那、祥林嫂子,你先忙吧,我带着安然回家。”荷香是被吓着了,联想到之前,大门之外时常有人敲响,十分惧怕。   莫不是那杀人者也惦记上他们顾家了?   抱起安然她走的那叫一个快。   荷香尚且不知,顾家新宅便是杀人之处。   她刚走到门口,瞧见有人在门外等着,一辆马车,站着两人。   单看背影不认识。   ……   从马东手下的铺子到他寻找的宅院,足足需要半个时辰,加上人群之中,不好走路,正是费时间。   终于驴车停止,赵强和马东从驴车前面下来,夏天伸手撩开帘子,“可是到了地方?”   “到了、到了,就在这边,很清静的宅院,隔着一条后街。不过,有个不好的就是,在这宅院,能听到外面街市叫卖的声响,少东家觉着还可行?”   马东心中想着,少东家可在意这个?眼睛盯着夏天,等着她的回答。   “无碍,我们先进去瞧瞧,宅院如何。”夏天点头,觉着勉强尚可。   子墨四处看着宅院,院子是独立的,连着旁边,前后都有门店,有的是在小作坊。门外挂着写着豆腐作坊的字迹。而侧面是一家宅院,同样独立,不知道是谁家在住。   跟着马东渐渐走进去,进入宅院,便是铺好的鹅卵石小道,而在小道两侧,是很空旷的地方,瞧着不错。   有亭子和配套石桌、石凳。天气的原因,这宅院中的植物略显荒凉沧桑,若到了春夏两季,这里环境应该不错。   继续往前走,夏天往左,她往右。   隔着一墙,她伸手触及,隔壁人家的柿子树竟然伸展过来,落在这边,上面结满了圆大而金黄的柿子,瞧着个头应该很不错。   她正看的仔细,夏天的声音在一处响起。   “娘,你快看看,这里有个小池塘,里面好多残花枝叶,池塘里面肯定有莲藕。”   ☆、051 毁尸案,梁钰管   子墨不知夏天的别有用意。   在进入宅院之时,夏天已经知晓了那棵柿子树的存在。想到了之前,她被关在院子里见到的东西,眼前这个宅院和之前关她的那个,连着……。   小娘子放开手中的枝干,她移步走到夏天身边。   荷塘很小很精致,但里面赃物太多,瞧着不喜,在池塘的前后两段有石头林立,若是孩子在这边玩耍,池塘危险、假山也危险。   “夏天,这里看着一般,不如我们再找找看,兴许还能找到更好的宅院。”子墨出口建议。   她刚才想到了什么?一晃而过,竟然错过去了。   子墨没注意到,刚才那棵落入宅院内的柿子树,夏天曾经告诉过她,管着清哥的地方也有一棵柿子树,她却没注意到。   “娘,我觉着倒是很不错,不如就这个吧,左右两边空地也大,当学堂应该很不错。”夏天说的是这个意思,其实她心中也有想法,只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马东好不容易带着她们过来,加上少东家喜欢,心中定是愿意让东家夫人定下。   “是啊,东家夫人,我瞧少东家也喜欢,宅院空地大。这处是老宅子,价格上也很便宜,主人家急需脱手,若是现在能定下肯定便宜不少。”   “夏天真的喜欢这里?瞧着、环境不太好,池塘有些脏,房屋也甚是破旧。”差的太多了,不如多花些钱买个好点的。   “我喜欢这里,池塘脏的话,让马叔找人去整理一下,房屋也可以修缮啊,不用担心,省些钱,今后肯定用得着。”   听到她的说辞,子墨笑了出来,“好吧,听你的,你喜欢就好。”   她说完对马东吩咐,“那记得把池塘清扫干净,还有房屋里面那些破旧的东西,全都拿出去丢掉,别人用过的东西,不太卫生。”   怕马东会留下房间的破旧家具,子墨嘱咐的仔细。   “那成,我把这里的破旧家具全都清除出去。”马东心中一喜。   这家具看着破旧,其实倒也能用,既然东家夫人不要,他便搬走,拉回家离也极好。   夏天显然比子墨更加会持家,她推开门,进去屋内,瞧着里面布置结构,家具是破旧,但有些凳子和桌子虽有些破损倒也能用。   “娘,这些家具有的还可以用,若是丢了多可惜。不如这样,这些桌子和椅子,送到瓜田那边给大家吃饭使用,也不错啊。”夏天从房屋出来,认真的和子墨商量。   “你倒是心思细腻,听你的。”   她其实有想过,在瓜田那边给大家建造一个食堂,既然是食堂,那里面的桌子凳子全都配套齐全。   既然夏天想到了这点,她也不好打消夏天的积极性,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的节俭品质,可贵她自带节俭之心,她自然不会打击。   马东脸上的笑稍显尴尬,心中责怪这少东家倒是节俭,按说顾家不差这点东西的,怎生还要搬走。   夏天和子墨并未瞧出马东的小心思,而马东表现的也不明显。   他想,能剩下无人要的家具他就拉回家里,不能剩下,自然不去所求。   这样的人也不是不好,人并非不许有一丝私心,但在拥有私心的时候,能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做到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生厌。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马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却懂其中的意思。   东西交代清楚,剩下的事情交给马东就好了。   子墨和夏天回去的时候又是傍晚。   他们到镇上先去了顾家老宅,自然是看望顾李氏。   这次到的时候,顾李氏正在床上坐着,眼睛瞪着,略显呆滞,身后放了一席被子,二丫在旁边帮她收拾被褥和换洗下来的衣服。   “现在怎么样了?可有经常做一些补汤?要是需要什么立刻对我说,我来想办法解决。”子墨站在门外和南鑫说。   “情况没什么改变,就是这样了。娘怕是起不来了,吃药总是吃不到嘴里,弄的满身、满床都是,真是不知道咋办?有时候我都想,要一直这样不如让娘……。”   她明白南鑫的意思,与其这样受苦,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人的命只有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话不是这样说的吗。   “好生照顾着,不行的话,我再买个丫头过来。”   “买丫头倒不至于,二丫一人能照顾过来,我就是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娘的身体也是跨掉,真是让担心。”   担心?南鑫说的不是心疼而是担心,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进去看看……。”总归是大儿媳妇,进去看看她。   南鑫点头,站在门外,垂头丧气,并未进去。   和姑娘相比,男孩子总是不太习惯与家人亲密。   作为男人的心理南鑫,心中倒是觉着,顾李氏有拖累大家之意。   顾李氏不记得她是谁,任由子墨在她面前站着,她一言不发,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嫌弃她。   倒是夏天在她面前,说着温和体贴的话,老太太像个生了病的孩子,抓着夏天的手不放。   这一刻,反倒是夏天成了大人,而顾李氏成了孩子。   “奶奶,你在家要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和爹爹带你去镇上看大戏,镇上的大戏唱的真好听呢。”   她想,最好的便是坐在茶馆里面,听上一天的大戏,吃着不间断的零食,这便是做具有闲情逸致的事吧。   顾李氏听得懂夏天的话,抓着她的手,哇哇大喊。   “我先回去,等得了空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她甚是好声安慰老太太。   见她要走,顾李氏不舍,伸手抓着她的衣服,嘟嘟囔囔的想说话,却说不出。   二丫在旁边瞧着,伸手拉开顾李氏拉着夏天的手,“老太太放手吧,人家还有事要忙,你别拉着了,赶紧趟床上休息。”   显然顾李氏非常不喜二丫粗鲁的碰触,伸手作势要打她,但被二丫用手按住压住。   她张口便开始哭泣,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南鑫在外面听的厌烦,到了屋里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别哭了。”   他最是厌烦这中嘤嘤的哭泣,不知为何听着就觉着厌烦。   子墨在门内,局外人看的仔细,顾李氏哭声中带着委屈,或许她知道心里所想,却因为偏瘫说不出来而已。   南鑫听到顾李氏的哭声,心中感到厌烦却不是真的厌恶。他不能让她安乐离开这个世界,又不能治好她的病,心中颓唐,感觉到无能为力。而这时顾李氏又哭的越发委屈。   南鑫只觉着烦躁、厌烦。   一件事情拖的时间久了,厌烦也是自然。   子墨和夏天两人走在村里的道路上,左右一致。   夏天转头看了下子墨,“娘,我觉着奶奶好可怜?她为什么会生这样的病?真的不能治好吗?”   “我不确定能治好,但、这个小城镇,有能力的大夫不多。”   “娘的意思,还是有能治好奶奶的病,对吗?”   “嗯,夏天你如何想的?”   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小娘子觉着,她有点看不出夏天的心思了。   “我想治好奶奶的病,我觉着、她好可怜……。”   她知道,奶奶不喜欢姑娘,一直想要个男孙子;她也知道,小时候奶奶总是呵斥过。   但不管之前再如何,现在,她感觉的是,想治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现在的顾李氏躺在床上嘤嘤的像个孩子。子墨心中再多的怨气也早就烟消云散,再说,她之前也并未把顾李氏的言语放在心上。   同样的,她也不太把顾李氏的病放在心上,本来想,做到明面上的孝顺便好。   能用钱做到的孝顺,她不拒绝。   但现在,夏天却想好好的治疗顾李氏,她如何开口说,让她置身事外?   沉默许久,到了家门口,子墨低首看向夏天,“好,我们找最好的大夫帮她治病。”   这才,夏天笑容满面,语气清脆,“我就知道,娘肯定也愿意这样做的。”   不,她不愿意花太多时间,浪费在一个对她曾百般刁难的人身上,这次不过是为了夏天,才答应帮顾李氏找大夫看病。   她在想,夏天之所以心生可怜,是如何的想法?如何的感情?   小娘子想,她从未有过替别人想过很多。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两个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还有就是肌肤之亲的顾南城。若要再加上一个话,那便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其他的人,与她再无关系。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脉关系很简单。   不愿复杂,时间便是简单的!   ……   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奇怪,荷香抱着安然在旁侧站着,马车停在一边,骏马时不时的发出轻斥低喘息。   “子墨还有多久才能回来?”梁钰语气里带着迫切,在院子里实在是坐不下。   “不知道,小姐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荷香面上不自然,其实她知道,这个时间点小姐和夏天应该快要回来了。   梁钰刚出声再问,便见到门外进来两人是子墨和夏天,他十分担心,快速、迫切走到小娘子身边。   “子墨,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信封中说的那般着急?”梁钰语气里满是迫切的关心。   他接过信便往这里赶。加上是驾车不是骑马,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长。   “抱歉,可能白打扰你了,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她面露不好意思。   那时,她本以为接到信的梁钰,会在及时赶来的,实际上并没有。   送信回来的赵强对她说,梁钰不在阳关城,那时她已经不对梁钰抱任何期望。   梁钰不在阳关城,这事找他没有任何用处。之前是她太迫切着急,只要有任何能救夏天的机会就不想放弃。是她冲动了,没进过深思熟虑。   只是没想到他会从京城赶回来,这真叫她甚是尴尬不好意思。   “不用抱歉,没事就好,我才想要说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帮到你……。”她能给他写信求助,就说明子墨并不讨厌他,他甚是欣喜。   “你们何时来的?我先让荷香准备晚饭给大家。”   “今天傍晚赶到的。若子墨没事的话,明日我必须得回去了,京城那边的事情还未做好。”梁钰面露为难,其实他很想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   但手中还有事情没及时处理,只怕漠西那边军粮等不得了。   “好。”她轻声说。   安然从荷香身边走来,抱着子墨,“娘,抱抱……。”   “好,安然今天可是乖巧听话?”   “听话,我和荷香姑姑在家里玩。外面有坏人,会杀人,荷香姑姑说我们都不许出去。”   梁钰闻声瞧向子墨,“村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闻声身子轻微一定,面上带了笑意,“我并不知晓,可能是孩子胡乱说的。”   在屋里做饭的荷香,听到外面的声音,出声回应,“是出了点事,今儿我带着安然出去玩,听到祥林嫂说,村子里出现杀人毁尸案,已经给惊动了官差,像是有人看到了报官的。”   “是吗?这事、看着挺严重。”她一本正经,面色如常。   本以为事情就此掀过,谁料竟然有人报了官。听荷香的语气,像是还在查案。她心中担心,这事情会揭露出来吗?   尸体已经被毁的看不出是何人模样,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却莫名的担心起怀义,他出去的毁掉那尸体的时候,是否被人看到了?   “子墨,荷香在喊你?”梁钰在她面前伸手挥动,怎么她是被吓着了吗?脸色带了些苍白。   小娘子点点头走向厨房。   荷香喊她,是问她要在哪里吃饭。   子墨指了指旁边和厨房连着的餐厅,意思很明确,在这小餐厅里吃。   荷香虽是感觉奇怪却没多说。往日,家中来了客人,肯定是在主卧客厅吃饭的,客厅位置敞亮,两侧带窗,显得明亮招待的周全。   梁钰说好,要快些离开,便准备明日就走。   但次日清晨,顾家新宅突兀的被人敲响。   开门的是夏天,今天她起的早,听到有人敲门便打开了。   开门之后,但看到眼前的官差,小脸吓的苍白,“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查案,你家大人呢?家中是几人,可是有人失踪?”   上前问话的人长得倒是面善,脾气看似不太好,对一个孩子,语气也不善。   “我家中、有……。”   夏天并未回答,梁钰便从中出来,瞧着眼前小小官吏,心生怒气,“你们是那个管辖区的官差?”   “你是?”官差并未看出来眼前这人的重要性,语气略显张狂。   梁钰也不理他,从胸口拿出一个令牌放到他面前。   只见那人立刻卑躬屈膝,行了个大礼,“小人有眼无珠,漠北侯府梁军师,是小人失礼。”   这个、真是万万没想到,怎么查到了梁军师这边了,怎么没人上报,这是谁家?   看的出这观察的疑惑,身边哪一个带棍官差,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这是、戈壁村的顾家,像是上次那个拿了皇马甲去备案的小娘子……。”   “怎么不早说,赶紧出去,都撤出去。”   那人赶紧低首面带讨好之笑,“小人不知梁军师再此,多有叨扰,既然梁军师到了个戈壁滩,理应去知县府中设宴款待。”   “设宴款待就不必了,顾家今后不许再收到任何打扰,你们查你们的案,别扰了民。”   梁钰语气变缓和,这人识好歹他也不为难;若是那识好歹之人,他能立刻让这戈壁滩的知县丢了官。   几位官差连连说好,立刻从顾家出去。   子墨站在门内,一颗心跳的没了规律。此刻的官差和现代的警察一样,若是无事,自然不怕;怕就在怕在,那人是她杀的,心中怎生不怕。   夏天更是害怕,好在子墨一直抓着她的手。   官差离开,荷香甚是淡定的关上门,“这官差来查案还算好的,至少能让那杀人者心生惧意。”   子墨无言不出声,心中暗想,荷香不知她就是那杀人凶手吧!说的这般风凉。   这件事万不可告诉荷香,既然梁钰帮她处理,这事就掀过去。   梁钰也注意到了小娘子的眼神,一直望着他,像是很好怕的样子。她想,她们几人娇弱妇孺,遇到这样杀人的事应该是怕了。   当初,逼迫顾南城必须离开的决定,到底是错了吗?   他心中否定,自然不会认为他的决定是错的。   侯爷也曾说,此人胸有天下,有治国平战乱的谋略,若是只在田地之中,肯定得废。让他多加劝说,必须助韩大将军平复漠西战乱。   他的家眷?这次算是他帮他照顾的吧!   “子墨无需担心这些人再上门打扰你们,今后若有事,便去阳关城送信,我会事先说好,让他们给予你帮助。”   “多谢你了。”她语气带着颤音。   既然他认为她是害怕,她不妨就装作出一些害怕的样子。她想,这件杀人毁尸案,应该就这样过去了,谁敢在侯爷府梁军师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几位官差走到下一家,而这下家正是怀义家中。   在那记录人口的官差开口之前。   身边带棍的官差先声说了句,“李老,你说话的语气尽量和善一些,刚才、其实是你那说话的语气着实不善,让梁军师以为我们在欺负人。   这次咱们就好声盘查,咱们不过是核查一下那被毁的尸体是谁家的?怎么像是查找嫌疑人一般凶神恶煞。”   “我知道了,我这也是着急,那尸体被毁成那德行,如何破案?肯定又要积压下来,知县大人刚来任职,左右想: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可不是咱们。”   原来这些官差,是在盘查戈壁村内各家各户的人口,看那尸体被毁程度太高,难以辨别,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死者是谁家之人。   ☆、052 娘子,好想你   怀义放羊回家,刚到门口,便瞧见有人在敲他家的门,他用柳枝条使劲一抽土地,嘴上喊了两句,“各位让开一些啊,我这群样要进家门了。”   “你又是哪个?”官差手中拿起木棍,生怕那羊群横冲直撞过来。   “我就是眼前这家的人,你们这是为何事而来?我娘没在家吗?”   他佯装无知,他早就打听了一番,关于官差在村子里的事情,只是故意装傻,才这样去问。   “你娘在家没在家、你问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知道。”负责普查人口的那官差,面上一冷,瞧着怀义,正眼没给,直接过了。   这小子长得甚是憨厚,应该只是个牧羊之人。   “见你们在外面,我以为我娘在家里呢。”借道成功,怀义赶着羊群从外面,进入宅院。   几个官差轻微推开门,瞧着里面,很普通的小院子,三间土坯房,休整的还算干净,一眼望去并无发现任何。   “你们家几口人?”官差问着,便要做记录。   “之前我爹在的时候三口,现在只剩下我和我娘两人。”他倒不做隐瞒,态度放恭敬了不少,对那官差详细的说出。   “看来,那死者和你们毫无关系。”   “什么死者,我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眉毛皱起,像是一个听到死人,突然很惊恐的人,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他很适当的露出一点的害怕和疑惑。   官差瞧着他,这人和正常人的反应一致,倒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从遗留下的残骸尸体来看,死者应该是个成年男子,身高大概在七尺左右。   这般体型,只能是男人杀害,女人自然全部排除,从剩下的残骸中根本看不到死者被烧之前是如何死的,因为整个身体,除了两条腿,其他的全都没有。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死者两条腿上全是匕首划伤的痕迹,而匕首的尖端很锋利,他们已经派人去找,这种凶器是出何处?   怀义站在门外,等到官差离开,继续往村子里面去。说来也甚是奇怪,这官差普查的方式和奇特,竟然是采用,从外包抄的方法,一点点从外往里普查。   祥林嫂从田地回来的时候,怀义正在烧火做饭,见她进来,怀义低声喊娘。   “怀义今儿准备煮什么饭?我早就说,让你赶紧找个媳妇,这样就不用你自己做饭了,我瞧着那刘花儿挺不错的,对你也喜欢。”祥林嫂说着走进厨房,顺手接过他正烧的灶膛。   “我没那心思,她是自个一厢情愿。”他闷声说了句,转身要出去。   “要去哪里?饭菜都好了,还出去。”   “我去外面转转,饭好之前我肯定能回来。”   怀义出门,从顾家门前路过,往里面看了下,不知道顾家如何了?时刻关注顾家情况的怀义,自然知道,顾家有人,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离开了?   他不敢犯险过去,转身去了荒地。   当初他为了种西瓜,特意开了一块荒地,就在顾家瓜田外面。   那日,他烧了火,怕被有心人看到。今日,他又去了一趟,烧的是田地边上树木落下的叶子。   只等火烧起,他折身回家。   从村子里的路上走着,碰巧遇到了一人。   是村长!   “村长好,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怀义本不想开口,但俩人都撞在一起了,再不开口就显得奇怪。   “没事,你这般晚作何去?”村长脸色异样,在黑夜中看的不清楚。   “我刚从田地出来,入了深秋,马上就过冬了,我把树叶烧一些,当冬季的肥料。”村子里大家都这样做,他这样说,不会让人怀疑。   “嗯。”村长点头,轻声嗯了下,接着往前走。   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着他问,“这段时间,你看见天恒了吗?”   “天恒?没有啊,怎么了?天恒不在家?”他佯装和惊讶的神色。   “和他爷爷吵了架,生气出去,几天了到现在没回家。”村长语气低的很,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想。   那日、晚上,他们争执的事情,本是关于顾家田地的事情,说来说去意见不同,他一生怒便自个出去了,谁料现在都没回来。   怀义心中砰砰的跳个不停,幸好,他和村长离的远;幸好,他是在晚上遇到他的。   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他折身往相反的方向—他家去。   开门、关门,他上了门栓。   而祥林嫂这时刚才把饭菜做好,正巧见他进来。   “吃完饭了。”   “嗯。今天下午有官差过来查人口,我便说了,咱们家只有我和娘。”怀义说着眼神并无异色。   祥林嫂也不放在心上,“这事和咱们没关系,让他们查去。我倒是希望能抓着那杀人者,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知道什么,那死的人万一是个坏人的,那死的也不可惜。”他语气有些冲,杀人者和被杀者,不一定是杀人者的错误。   祥林嫂没想到他会发脾气,张口笑他,“又不是你杀的,你紧张个什么,赶紧吃饭吧。”   “万一是我杀的呢。”他小声嘀喃说道。   “你说啥?”祥林嫂没听仔细,不清楚他的话。   “没啥,吃饭。”   秋冬季节,除了顾家种植蔬菜,一般人家几乎不种。全都种上麦子,等来年夏天收割麦子,在麦子收割之后,顺势种上西瓜和夏季蔬菜,这样能在夏季农忙,赶上好时候便能多挣一些钱。   戈壁村的人家,有谁家能比的上顾家。顾家是有能力者,他们家能挣钱,几年之内,家产积攒丰厚,村子里的人家无法可比。   眼看着接近冬季,菜地的白菜已经全部收割全部。   今早,下了一场霜寒,白菜上面贴着一层层的白色结晶体。   安然在上面摸着,不怕凉。子墨和夏天瞧着工人忙着收拾白菜。   “东家夫人,这天气太冷了,您看带着少东家去屋里呆着。”刘老大已经差人去砍白菜,一个一个的往驴车上装。   “不用,你们先装车,一会儿我和拉菜的车一起去镇上。”   “对,我也得去镇上看看,不知学堂改造的如何了?”   夏天一心扑在学堂上,心思越发成熟稳重。   “学堂正在筹备之中,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成。先去镇上查看一些账簿。”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账簿是分内之事,学堂也同样的重要。”夏天说着咧嘴大笑。   她欢喜学堂,感觉像是她自个开办的一般,有种自豪之感。   难得,夏天笑的这般开心,子墨便没继续再说。   夏天看了下子墨,又看向玩的正欢的安然。   “娘,学堂成立之后,让妹妹也去读书吧,像正常人一起去读书,不是请私塾那般。娘,你说,今后我们的学堂只收女孩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开办学堂可是很辛苦的事,一旦开始不许说丧气之话,也不能说不管,你要坚持做下去。”   她事先对夏天说好,别到中间她不愿在管。   现在说的很严重,正是对夏天的一种鞭策,当然,在学堂的发展中,她会负责出一些课堂课程表,老师自然需要找。   夏天重重点头,“我肯定能做到,那娘也得帮我哦。”   小娘子只笑不语。   装好蔬菜,砍掉白菜之后,剩下的空地依旧需要种麦子,瓜田之内养着几头耕牛,刘老大知道如何做,不会的耽搁明年的夏收。   中午时分,子墨和夏天一去的镇上。荷香和安然从瓜田出去,顺着村中小路往家去。   碰巧在路过村民门口,见到大家几人三五成堆说着议论着。   她在村子里,素来和人交好,走到一个面色清秀的姑娘身边,轻声问她。   “小铃,怎么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荷香问她。   “荷香姐,我也是刚听说,说是、村民有人说那人是怀义杀的?真是可笑啊,怀义哥那么老实,又很喜欢帮人,咋可能杀人。”小铃说着带笑,根本不可信。   “那倒也是,怀义人很好,怎么可能会杀人,定是有人诽谤他。”   “对,肯定是诽谤。”   诽谤?哼,让说的人尽管说。   怀义不可能不知道他被人怀疑的事,只是,意料之中。   他昨儿放的那把火,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如此一来,之前烧的那堆东西的嫌疑就没了。可惜的是那天他怕有人看到,走的匆忙,留下那人的两条腿并未烧完,这才留下了痕迹。说来他也不能小觑那验尸之人—仵作,竟然能根据两条腿,判定一些细节问题。   是他太草率了。   悄默的离开,怀义走的很快,并未被人发现,他刚才就在外面偷听。   有人说见到怀义烧东西了,这话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去对官府之人说。   告密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也在嫌疑人之中的铁铺匠。   能做出利器的只有村里的铁铺匠,而那发现残骸尸体,去报官之人还是他,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事情真的有那么巧合?   顾家此刻并没人在,荷香带着夏天在院子里坐着,拿着小人书给她看,荷香自己忙着缝补衣衫,真是个勤快的姑娘,不舍得闲着。   近日,南鑫不经常过来,可能在照顾家中老太太。她突然抬头,心中想着,要不要给他缝制一件衣服,又想两人之间本就没关系,若是缝制了衣服,怕是又说不清那关系了。   荷香甚是矛盾,左右不知如何做。   甚是清冷的院子,缺少了人气,显得甚是寂静。   梁钰有事要处理早就走了,小娘子想,即使没事也不会让他们在家里住着。别的男人住在顾家,不合规矩。   镇上的事情做的很顺利,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完成。天香楼在商城的铺子已经开工在建造,趁此机会,子墨拿出了一部分钱,让一些工人,在二楼一侧,照着她画好的结构图,打造一个饭馆,是留给荷香的。   夏天把铺子里的账簿查看之后,确认没问题,她们两人再去小卖铺。   赵强的驴车正在那处等着,只等她们到了,就能回去。   “东家夫人,你们回来了,咱们现在回去?”   “回去,我先进铺子看看。”子墨摆手,示意赵强等一下再驾车。   她进门,见李振正在柜台,手中翻阅一个破旧的账簿,那是之前这个铺子里留下来的,让李振学习她教给大家的管账方法。   “看的如何、可是学会了?”   “多谢夫人教导,这个我现在学的一知半解,相信很快就能上手。”   他满心欢喜,这等管账分刚开始看,有些吃力不易理解,后来用的时候,非常顺手和详细。从账簿上几时卖的东西、几时入的货物,全都一清二楚。   上面还能记录时间,若是在仔细一些,根本不会出现错乱。   “学做账不急,慢慢来。”她噙着笑意对李振说,很卖力用心的员工,她自然喜欢。   看他那股子认真劲,“近日应该没什么事吧,有任何问题都要告诉我。”   “事情倒是没有。哎,不过,前天出现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年老,说是顾家的亲戚,非要钱。我当时叫花子给打发走了。”   “长得如何?可说了姓氏?”   这种事不是出现一次两次了,她若没猜错,应该是窦氏母女。   “说是姓窦氏、十分落魄,东家怎么能有和乞丐相差无几的亲戚,我瞧着也不像,便打了出去。”   李振笑着说道,全然不知,那落魄的窦氏真的是顾家亲戚。   本是亲戚,若是安分守己,倒也和睦相处,缺不了她们吃喝,如何混成这般凄惨模样。奈何她们不知足,都是作的,怪不得谁。   “嗯,你忙你的吧。”对于窦氏母女她并不想多问。   窦氏母女,现在只剩下那一年轻、一年老,其中一人到底如何了?谁在乎。   夜幕降临,深沉的夜色能掩饰一切的肮脏和血腥。   小娘子回到家中洗漱完毕,坐在院子里和安然、夏天玩耍,她眼神瞧着主卧的房门,倒不是害怕进去看,而是觉着恶心,有些反感。只是可惜了那建造奇特的房间,温馨又舒适。   荷香见她又是在发呆出神,走过去往她身上披了件衣服,“小姐莫不是又在想姑爷了?”   “嗯,挺想的。”她毫无掩饰,直接当着荷香的面说了出来。   荷香没料到她会说的这般直接,“小姐、再等等,姑爷肯定快回来了。”姑爷离开又四个多月了,应该在能在年关回来。   难得安静的坐下和荷香说些话,子墨心情不错。   偏生这时,她听到一阵类似鹧鸪叫的声音,小娘子快速起身,低声对荷香说,“我出去关门。”   “小姐,不用你去,我去关不就好了。”荷香说着要起身。   “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我去。”她走的快速,闪身从门内出去。出来院子从门外关上,插上外栓。   转身到了一个隐蔽的墙角,她走过去,怀义果然在,“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鹧鸪声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这段时间,若是有紧急情况,他会通知她。   “官差已经怀疑到我了,有找你的事吗?”他担心的问。   “并没,这件事、以后和我不再有关系了,那些官差不敢再过来。”   她是否要说出,是梁钰替她免了一道审问,接下来,那些官差绝对不会找上她。   “没事就好。”   “那你如何摆脱嫌疑?”听他话种意思,官差是在怀疑他。若是被官差怀疑,结果必是不可承受,或许,有无妄之灾降临在他头上。   她心中甚是担忧,怀义和她不同,她身后有梁钰在即使出了事,大可请姐姐出面。她现在是知道了权力的游戏,拿捏在手中,方可活的自在不惧怕。   怀义?他该如何?   “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他心中有些失落,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自然不会再有用到他的时候。   子墨转身,开门便要回去,正要回门却被一人从身后揽住,低声靠在她肩膀。   “子墨……。”浓重的鼻音,带着几分喘息,像是奔走速度太快,造成的心跳紊乱。   “是你?”她语气轻颤带着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是我?”   还是不想让他回来,刚才那一幕,他看的清楚,他一心呵护疼爱的小娇妻,正在和一个男人,幽会吗?   他不愿那样去想,那样想的话,心会疼的厉害。   “我刚才还想着,你何时回来。我们先进家门,夏天和安然看到你肯定极其欢喜。”   她语气里的喜欢被压制,她想,她不应该表现的太热情,她应该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可那颗心就是躁动收不住。   “夏天和安然想我,那你呢?你想我吗?”他不愿撒手,单手抱住她的腰身,欺身压在她身上,而小娘子后背抵着门板。   他好强势,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时间。   今日,门外的灯笼并未点亮,子墨瞧不清顾南城的脸,但感觉得到他灼热的眼神,低首,轻声说道,“想,我也想。”   他笑了,眸子里尽是笑意,只为一句:她也想,他就满意了。   “说说看,我的小娘子,有多想我?”他继续逼问。   “你想我吗?你有多想,我就有多想。”她抬眸,不服气的口气。   “想到骨髓里,想抱着你一直不放手,想永远不和你分开。”   她脸色发烧、发烫,似是不好意思,感动溢于表面,“我也是,和你一般。”   顾南城听闻到小娘子的话,本是高兴开心,却皱起了眉,“刚才你和怀义的话……。”   “你全听到了,也罢,这事本不该瞒你,先进屋,我再告诉你。”   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他并未听到他们之间任何的话语;他想说,今后,小娘子能否不再见其他人。只和他一起,可好?   ☆、053 娘子娇气他惯得   姑爷回来了。   荷香和夏天、安然站在院子中间,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两人,有些为的愣怔,刚才还在说,姑爷什么时候回来,现在突然就见到人。   夏天反应很快,精致的小脸消笑颜展露,和顾南城如初一致的内双大眼,带着欣喜神色。   “爹爹,你回来了?”她张口似是不确定的问。   安然反倒有些怕生的样子,那种欲要上前、却又不敢过去的模样,着实让人怜爱。   顾南城看着一对女儿,面色温润,眼眸含柔,“回来了,夏天和安然在家里可有乖乖听话。”   姐妹两个,夏天回答的响亮,安然则有些怯生生,“有……。”   此时回来,肯定没吃晚饭,子墨轻轻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拿开,“你先休息,让荷香给你做些晚饭。”   “好。”他低首,小娘子比他矮的多,每次两人对视,都是他先低头。   进入宅院之内,他刚才一触即发的热情收敛起来,更多的是沉稳和对孩子们的疼爱。   宅院之中,灶火烧起,荷香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想着姑爷回来,定是要做一些好吃的。   子墨坐在一侧,夏天在她旁边,安然被顾南城抱在怀中,晚饭之后,他们坐在院子中静享好时光。   摇椅轻晃,坐在上面的人沉沉欲睡。   顾南城轻声对夏天说道,“天色晚了,先回屋睡觉。”   荷香问言,过来抱起安然,“姑爷,我也带安然回去休息。”   他点头应允,并未多言,身边之人像是很累,眼睛闭着并未起身。   夏天犹豫一下,看了下摇椅上的子墨,“爹爹,娘……。”   “我来照顾,你好好回屋休息。”   夏天轻点头,正要走,而那摇椅上的人也跟着起身,“我和夏天一起睡。”   “你说什么?”男人眼眸变冷,他刚回来,这小媳妇便说和夏天睡。   “哦,我忘记你回来了。”她低声自顾轻笑起来,并未发现他语气里的暗自不爽。   夏天在门口,将要踏足进门之时,往外面看了几眼,爹爹回来了。真是好生奇怪的时间,怎么现在回来?难道这又是一场梦,明日早上可否还能看到?   她也有好多话想对爹爹说,她想,会有时间去说的。夏天关好门入了屋,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意。爹爹来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娘今晚就让爹爹保护好了。   顾南城未来之前,夏天的心一直提着,她的思想很简单、单纯,顾南城在她耳边说了不少,保护子墨的话,她自然而然觉着,在她的生命中,得有一个么人去保护,那就是她娘。而从不去想,作为一个孩子,她在未长大之前只需要负责好自己便好。   无形中,顾南城的话,给了她一种压力,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压力。   在你必须保护一个人的时候,那可能得辜负一个人。   顾南城心中只想着保护小娘子,她的地位可定第一,夏天和安然,依旧是他兼顾在自身之上要保护的人。   他在无形之中,已经把身边之人的安危排好了顺序,他永远是最后哪一个,最不需要去保护的那个。   两个孩子离开,房门被关,宅院之中,并未有人。   他弯身抱起小娘子,往主卧内室走去。   伸脚踢开房门,子墨被他抱在怀中,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刚进屋内,她脸色瞬时带了几分苍白,屋内光亮昏暗,顾南城并未瞧见,感觉到她抱着他脖子的劲大了很多。   “子墨,你在紧张。”他语气里温情脉脉,甚是肯定。   “没有。你放我下来,我在这里和你说些事。”   “什么事情偏要现在说,不急,明儿再说也不迟到。”他嘴上说着,举止并未过分,手上想要的动作停下。   子墨坐好,伸手拉过他的手掌,“这件事,必须今晚说,我不愿住在这里。”   她如此说话,顾南城心中咯噔一下,小娘子这是要解释什么?他情愿她什么都不说,继续过着和往常一样的日子。像他一样,对在漠西的事情在她面前只字不提。   他知道,子墨本不是那种固执之人,她时而温顺听话到极致,今日偏执要说,是要如何?   “好,你说,我听……。”沉吟之后,他轻微舒出口气。希望不是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事。   子墨语气放缓,甚是温声,“我知道,你在漠西肯定甚是疲累,到家只想休息。我话语说的简短一些,这件事、我觉着得对你说。”   他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间房子死了人,我杀的……。”她语气和深情都出奇的平静,像是在说一个故事。   子墨看想他,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变化。她想,他应该从未想过,她这个作为妻子的人会杀人,还是在这间主卧之内。   奇怪的是,她并未看到恐惧、惊讶或是厌烦,他的眼神很奇怪。   初听这消息,或许是有些震惊,但很快便平复下来。自家小娘子如此认真的说一件杀人案件,即使上一世,他也不会表现的这般镇定。   他也很奇怪,他竟然毫无感觉,只是看着她。   “你害怕吗?那时肯定很害怕对不对?”他语气放的很低、轻柔,语气不是害怕而是关心。   “当时不怕,事后才怕。那时我在想,若是你知道会如何想我?”   她轻笑,神情释然,没想到他开口说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恶毒之人,那时她想,他会认为她是这样的人吧!   顾南城轻笑,“我觉着这件事绝不是你的错,你的脾气我甚是清楚,我怎能不相信你。”   “你不问那人为何被杀,就如此相信我?这不像你的秉性。”   “我的秉性你能猜得透?别想了,管他是谁,若是有事情,我来处理,这件事,我想问题肯定不在你对吧。”   他其实有些的担心,小娘子的性子看着温驯可亲,实际上,她隐藏的应该更多,他在她面前选择相信,至少,她说了这件事,他就心甘情愿的去相信。   到底事情是怎样的,他会查清楚。   杀人案,想知道应该不难。   他低首看着子墨。“子墨,你和怀义之间?”   明明不愿去问,却忍不住很想知道。   小娘子对他说的不是和怀义之间的事,而是杀人之事,那她和怀义之间?   “我们说的也是这件事。”   “他也知道?”   他有些惊讶,这样的事情。子墨为何让一个外人知晓。   “是他帮我处理掉的尸体。怀义,恐怕惹上麻烦了,最近有官差一直在找他,盘问查案。”   “不必担心,事情自有解决的方法。我以为你和怀义……。”   “我知道,你肯定是以为我和他有私情?你不动脑子想想,我一直把怀义当成孩子,真是……。”   听他这样问子墨便发觉出来,这男人像是莫名的吃了一顿乱醋。她有些恼火,她明明在很认真的说着杀人案的事,他却想到了哪边。   “好了,不说其他,我们先安寝休息,这些事情,今后自然会慢慢知晓。”   关于杀人案被梁钰处理过了,这件事情,她觉着明日再说好了,今日大家就好好休息。   顾南城顺势躺在床上,并无去动小娘子,子墨侧身瞧着他,低声说了句,“我们搬出去住吧,我不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死过人?”他躺在床上和她面对而说。   “嗯,不觉着害怕,就是、恶心。”她眉头皱起,像是说出这样的话就难受的紧。   “我知道了。过来一些,我抱着你睡。明日我们就搬出去,把这里拆了。”既然不喜欢就拆了。   他在床里,而小娘子在床外边缘,说着让他往里,伸手一揽,带入怀中。   这一夜,恐怕他什么事都不敢做,小娘子在怀,他克制不住却只能忍着,这夜说的事情太多,他怕她会不舒服。   在死过人的私地方,做那种事,他可这种嗜好。这也注定只能单纯睡觉。   隐约之间他心中也能明白,死者为何被杀,定是和那赖皮五一样,死不足惜。若是他在,这等事情自然不会落在小娘子手中,只是可惜了小娘子那双干净的手,沾了血。   他对她疼惜如常。   她未睡,睁着眼,不闪躲一直看着他,而他一直望着她,两人就这般看着,如何能睡着?   “不想在这里睡、不舒服?”他问。   “嗯。”   “那好,我们去楼房那处。”   快速起身,抱起小娘子,从主卧房间出去。   阁楼二层有客房,但被子需要重新收拾,子墨伸手推他,“明日再说,今天将就一夜好了。”   “谈何将就,在我们家里你觉着需要将就?”   昨晚,他们是如何从主卧到楼房的。   荷香做好饭菜,只等着他们出来,却见到姑爷和小姐从楼上下来。   “小姐,怎生起那么早?”她以为他们是早上过去的。   “今后便住在这里了,主卧风水不好,不易有子。”顾南城轻描淡写的说道。   子墨听到,抿嘴轻笑,简直满口胡说。但、貌似这样的解释,更能让大家相信。   夏天和安然正趴在主卧门外,听到这边有声响,便转头过来。   “安然还以为爹爹和娘在屋里没出来,正在门口等着。”夏天说着笑了起来,神态之间像个孩子般顽劣活泼。   顾南城到家,最欢喜的果然是安然和夏天。荷香往小餐厅端饭菜,夏天站在子墨身边,一直笑着。   等到荷香进入厨房,她低声问她。   “娘,我爹爹知道那件事吗?”夏天问的是关于死人那件事。   “知道,我已经对他说了。你爹爹说,没事的。”   夏天还太小,关于杀人这件事,她告诉顾南城,那人是她杀的而非夏天。   爹爹知道了那件事,她就没有负担再想着如何去说,终于松了口气。   饭桌之间,小娘子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顾南城。关于顾李氏的事,她说的最多,这个男人重情义,肯定在乎顾李氏。她想,不管她是否孝顺,那些对顾李氏的关心,她说的甚是清楚。   夏天吃过早饭,本想提醒子墨要去镇上,一想,现在爹爹就在家里,今日恐怕是爹爹带她一起去镇上。   “爹爹,今日可还去镇上查看铺子?”   “夏天自个能完成查看铺子的事吗?”他轻声问向夏天。   小姑娘一愣,点头表示可以能做到。   “那今日夏天先去,下午我有时间再去接你。”   “不用,爹爹先在家里陪着娘和妹妹,我一人能顾的来,有马叔和李振他们在,我只要查看铺子就好了。”   她想,爹爹留下应该还有事情处理,难道是杀人案件还在继续,她有些害怕不敢再问。   或许每天去镇上的一天时间,才是她最享受的,至少,不用在村里听到任何关于杀人案件的事情。   夏天格外的成熟和稳重,让顾南城感到意外。   “夏天这般、是你教的?”瞧着夏天离开,顾南城才问子墨。   “不是,她不是跟着你学的?”   两夫妻发懵,竟然不知道这孩子的成熟稳重是谁教导出来?   有一种人的成熟,是来自于对外界的敏感,而夏天显然就是。   在她年幼尚小之时,跟在子墨身边,那时子墨不爱言语,和夏天过多的交流,便是来自于知识的教授。   那时的夏天从未想过还有爹爹,在外面被人欺负自己便反击回去,从不怕。像是从那时,她就变得格外敏感。   后面的事情,清哥的离开、她突然被掳走、见到甚是凄惨无比的清哥,直至那时她杀的人,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了。   好在,她又疼惜护着她的娘,有格外宠溺她的爹爹,还有能做很多饭食的荷香姑姑,和不谙世事只知玩耍的妹妹,她想,这个家她尽可能的去呵护。   驴车之上,只做了夏天之人,从村子里到镇上。   查看完所有的账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马东从天香楼叫来的饭菜,夏天吃过之后,便让赵强带她去了镇上准备建造学堂的宅院。   “少东家,学堂已经修缮的差不多少,我现在便跟着您一起过去。”   “不用劳烦马叔,我让赵强带我去就好,总归没多少路,从学堂那处我便回家了。”她扬起小脸带着笑意。   夏天长得极为好看,她和子墨的温婉秀气不同,夏天的长相极为大气,周身的气势有点像林子晴,处事不惊,毫无怯意,只是年纪尚小,经历事情尚少,经验不足。脸上神色难以掩饰,说怒就是怒,说喜就是喜。   马东看着夏天,见她神采飞扬,面容带喜。   “少东家今日这般高兴,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马东笑着打趣问她。   “喜事?我爹爹回来了,可不是一件大喜事。”哦,原来她忘记对马东说了,她爹爹已经回来。   “那可真是件喜事。”马东楞了一下,这才明白,是东家回来了。   “成了,不予你多说了,我先去学堂那处。”她摆摆手走的快速。   宅院正在被修缮,结尾的工作没走好,本是幽静的宅院,此刻被弄的乌七八糟。   “少东家,咱们在外面看看,里面正乱,您要是进入的话应该不方便。”赵强是想说,里面太杂乱,伤着少东家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在边上看看,并不进去。”   夏天说着,跨过大门门槛,站在里面一层台阶之上。   在院子里施工的工人,照着墙边的柿子树,猛地伸手一折,带着柿子折断仍在地上。   夏天突然着急起来,“你们别毁了这柿子树,不许再折。”   “少东家,这个、不折断,咱们无法在这里搭建凉亭,这工程是按照夫人所说搭建。”   “你们再想办法,柿子树不许折断。”她不松口。   工人不解,还是点头应允,“好,听少东家的话,那我们只能把这凉亭建的靠近屋舍这边,中间这条道就没了。”   屋舍和邻居家的墙之前有一条小道,若是不挨着院墙建,只能靠着屋舍建,不管怎样做,那条小道肯定得毁掉。   “嗯,可行。”   夏天并未听赵强的话只是站在外面看,她过了工人施工的地方继续往前走。   在屋舍之后,一个稍显偏僻的草地,她刚站在草地之上。突然发现,墙角之处,上面侧卧躺着一人,面色朝上她瞧的不清楚,那人的衣衫是米白色,腰间坠的玉佩穗子,落在夏天这方,纵使她昂头瞧着上面之人,也看不到那人长的甚样。   “你是谁?躺在我家墙上?”她出口问道,感觉奇怪。   本是邻居,这墙的话就不存在是谁家谁的,只两家之墙。显然墙上侧卧之人,不同意夏天的话语。   墙上侧卧的是个少年,皮肤白皙透着年轻的光泽,修长的身躯躺在墙上,几乎和天上的蓝天白云相映成画,美不胜收。   听到夏天的话,漂亮的眼睛忽的睁开,眉头不皱,直接从墙上落下,确实落在墙的那边。   声音从墙的那边响起,“这不是你家之墙,是我们两家的,不分你我。”声音甚是好听,低沉中带着男子变声期的暗哑。   夏天并未听出,只觉着那人好生张狂,这墙才不是两家的,是他们家的。   少东家着心思可真是做生意的,顾家的自然是顾家的,别人家的也是顾家的。   ……   戈壁村—村子之中,也难得安静。   顾家新宅内,正忙的不可开交,顾南城说了那主卧风水不好,白日便让人拆了。   ☆、054 同床共眠   主卧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二楼屋,当初建造小洋楼便计划过,主卧和次卧以及客房的问题,小娘子有先见之明,准备齐全。   房屋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空,屋顶拆除,里面的窗子和地基尚在。   瞧着住了许久的房子拆除,她其实蛮心疼。   “不舍得拆除?”顾南城站在她身边,侧身问她。   “有点,这还是新房子,要是拆了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这个房子拆了重新建成仓库,你之前不是说要办一个小型作坊,准备炒做干货用。”   他倒是记得清楚,即使出去几个月,依旧不改农民本分之心。   “嗯,也好。”不管怎么做,总归她没什么意见。   但想了下,突然意识到,家中已经没钱了。姐姐之前给她的体己钱全部拿来买了粮草,好在平日里开支并不大,倒是用不着钱,姐姐的两个成衣铺子赚的钱她拿来,在商城开了饭馆,此时,手中真的没有银钱,小作坊可能要推迟一些时日。   拆房子的是瓜田工人,还没到年关,大家都在瓜田煮着,有的人甚至决定不回家,倒也不着急这些事。   顾南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见家中确实没什么大事。   “你们在家里,我去老宅那边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之前也是经常去。但她像是不认识我了……。”   总归是大儿媳妇,她就跟着一起去,再说,在他面前,这个媳妇也能给些面子。   顾南城面上带了笑,显然很开心。   “走吧,一起。”   出门往前走,正巧遇到几位官差从前面过来,正要往这边走。小娘子眼神自然看了过去,而那几位官差,见是顾家小娘子,显得异常恭敬。   “顾家小娘子好啊,这是……。”   “我相公。”子墨轻声笑着说出。   几位官差齐齐点头,却过了顾南城的脸,落在小娘子身上,“您先忙,我这边去查点事。”   “嗯,好,辛苦你们了。”   子墨心中暗自想着,她该如何对官差说,让他们不要盘问怀义,这件事、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说,才不至于露出嫌疑。   和官差错开走过,小娘子陷入沉思,顾南城瞧着不对劲,子墨什么时候和官差关系这般好了。   “刚才那些人你认识?”他伸手轻轻抓着她手,放在掌心,走的很自然。   “算是认识。”子墨抬眸看他,继续说,“你走之后,出了些事,我写信求助梁钰,他过来的时候正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和官差也是托了梁钰才认识的。”   小娘子话语说的很隐晦,这件事—指的就是杀人案之事,而之前出的事,是夏天被掳走,后来被找到的事情。   顾南城明白她说的这件事,却不知道之前的事。   “你说,之前出了什么事?可有伤到你们?”他神色紧张,总感觉不对,他前脚出去,后面就发生来这么多的事情。   “倒也没什么事,是夏天被掳走,好在后来找到了。是韩放帮忙找到的。”她倒是一丝隐瞒全都说了出来。   “子墨,真抱歉,若是知道我的离开会生怎么多事,我会退掉的。”   “你能推的开吗?算了,都过去了,我们不说了。”子墨语气轻快,像是不放在心上。   她心中明白的很。当初说,他是去漠西教授大家种田知识。后来,韩放过来让她筹备粮草,那时,已经怀疑,顾南城去漠西和战争有关。   看来她猜的没错。   若是更深一些猜测的话,是否,在顾南城未归家的那五年,他已经不是这般平凡的顾南城。   小娘子不愿去想,因为,她不敢想,若真是那样,现在的这个顾南城还是她的吗?   老宅之内,南鑫坐在宅院中,太阳晒的很舒服,他却显得烦躁。手中无事,闲了下来,却越发的烦躁,倒不如真的有些事情来做。   二丫把老太太的衣物从屋内拿出来,晾晒在太阳底下。   南鑫抬头看了下她,“我娘怎么样?那带轱辘的车子怎么不推她出来晒晒,今日太阳好,晒晒也极好。”   “晒啥啊,老太太怕太阳晒。再说了,那车子坐上去硬的很,咯得的人难受,老太太坐在上面也是不舒服。”   子墨和顾南城刚走们老宅外面,便听到这样的话。   她心中只觉着好笑,那带轱辘的车是照着现代轮椅做的,到她口中却成了、坐着不舒服、咯得慌,无用之车!   小娘子推门进去,瞧着二丫,“你说那车子坐着咯得的难受,你可垫个厚点的垫子。老太他生病,在屋里躺了许久,出来晒晒太阳,极其舒服。再说,推出来透透气也是极好。”   “老太太说了,她不喜欢出来,她也不喜欢晒太阳。”   这二丫越发的张狂起来,口气不小,什么都是她说了算。   “老太太喜欢不喜欢,她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些日子老太太何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你却说老太太说,你可是听到了?”子墨语气平缓,说话轻慢得体,声音并不大。   二丫听着心里难受,这前院的怎么总是一派说辞,嘴皮子厉害,不做实事。   “你说的这般好,怎么不见你来照顾,你要是孝顺的话,就不会只动动嘴皮子,你应该过来伺候老太太。”   “放肆,这话是你说的?记住你的身份,买来的丫头,有你这么和夫人说话的……。”   顾南城抓着子墨的手像是安慰。他本以为,不过是子墨教导丫头训话,谁料,这下人竟然起了反抗心思。   “东家您说的是,之前听那徐管事说,是您让他买我来的,可现在我可不单单是个丫头。让南鑫说,他可是说要娶我的。”二丫语气倒是缓和不少。   对顾南城她自觉的压低了话语。   不管怎么说,眼这个男人她的尊重,若是嫁给南鑫,他也得尊他一声大伯哥不是。   顾南城眼神严肃的看向南鑫,“她说的什么话?你娶她?”   “哥、这话咱娘之前说了一次,我、我也不知道。”南鑫心中犹豫,那句娶二丫的话,他不曾说过。   但现在,二丫在家中的情况,显然和这个家的女主人相差无几。   “这件婚事我不同意,你趁早了了这事。还有,既然二丫生了这样的心思,我会找机会把她送走。”   简直是胡闹,暂且不说南鑫和二丫的关系,就是二丫这副德行,留在顾家也不行。   他绝对不会同意。   “东家,这话您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和南鑫是两情相悦,而且老太太还是答应了的。”   二丫一听着急了,怪她不该语气太冲,在未和南鑫成婚之前,她应该装个温婉得体的样子出来。   “我可没有两情相悦,我只是、难以拒绝。”   对,他就是难以拒绝,二丫伺候他娘服服帖帖,连平时那屎盆子、尿盆子都是她亲自端、亲自刷,从不嫌弃。   相处了,自然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这点南鑫和南城是不同的,南鑫是天生劳碌命,并不知,买来的丫头自然是干活,不用心疼怜惜。你若生了怜惜之心,那人便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就像二丫,她便把顾南鑫对她的可怜、当成了关爱,认为,两人之间是两情相悦。   南鑫不过是心疼这样一个姑娘,年轻又很能干,操持家务、伺候老人、种田下地,样样精通。他觉着,娶回来也是不错。   但,他又各种纠结,找媳妇,找的是那种真心愿意疼惜,不干活也没关系的,若是荷香愿意嫁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惜的是,荷香根本不愿理他。   小娘子站在一边,瞧着这事,心中泛堵,“你们聊着,我进屋看看。”   “我和你一起,咱们来的目的便是看看娘,怎生在这边耗上了。”他说着,面色恢复自然。   这便是顾南城,该处理的事情绝不手软,不想管的事情自然不理。   “哥、你听过我说,我真的没有两情相悦,我、我是见荷香根本不愿搭理我,有点崩溃。”南鑫尾随在后,跟在顾南城身后,一直解释。   “你也是够笨的,荷香一直忙着家事,我近期一直在镇上忙碌,她哪里有时间和你谈情聊天,你连这点都不愿意等,我也不想让荷香嫁你。”子墨回头看着南鑫,语气里带了轻微埋怨。   她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能稍稍露出一些情绪。   “好嫂子,是我的错,我错了,我心思不定……。”   南鑫一听,脸上立刻带了笑,说着恭维的话站在子墨身边,像个小厮一样拱手作辑,说着道歉的话。   他那里是真的道歉,不过是应了个意思,心中甚是喜悦轻快。如此说来,荷香倒不是不愿理他,而是忙的厉害,才没时间顾的上。   大哥也回来了,嫂子闲了起来,荷香自然不会忙,他就有时间去找荷香说说话。   只是,这等待的时间太长,他、有点着急。毕竟他也算是大龄小伙。   顾李氏在床上躺着,瞧着眼前之人不认识,但顾南城靠近走过去,她处于本能到的抓住他的手,张着嘴,像是在说话……。   南城听不到,眼神疑惑的看向小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靠近一些听听,像是再说话。”   顾南城随即靠近,贴着她的嘴边,“娘,你说,我听着呢……。”   床褥之上的气味是在难闻,他却眉头不皱,丝毫不嫌弃,儿不嫌母臭。   小娘子看着顾南城,心中暗想,大夫的事情,一定要尽快找。   可惜那医术精湛的薛大夫,他去了何处?怎生找不到了人了?   听了许久,未曾听到顾李氏说了什么。顾李氏低声咕哝几声,张口哇哇的哭着,像个孩子般。   南鑫听着又皱眉,“哭、整天就知道哭,我天天烦的很。”低声埋怨,语气不善。   见那顾李氏还在哭,南鑫语气更凶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哥就不看了。”   顾李氏一听,像是有直觉,能听懂,张口哭的更大声。   顾南城偏头狠狠瞪了南鑫几眼,转脸,伸手擦拭掉顾李氏脸上的泪痕。   “娘,别哭了,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我会常过来看你。”   心善吗?小娘子看着顾南城,这个男人的柔情竟然给顾李氏?她像是看不懂似的。   看过顾李氏,他们夫妻走出老宅,顾南城伸手牵着子墨。   “刚才娘哭了,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爹还在,家里穷,爹说让我早早的去镇上找个事做,学点手艺,我便去了。在镇上呆了足足两年,最终是学了算账也学会了看书,自此,便想考取功名,不甘愿一辈子平凡穷苦。   子墨不知,那时候家里真穷,别说读书,就是吃饭都成问题。”他看向小娘子,轻笑说着,笑容中带着苦涩和嘲讽,可能再嘲笑他自己的自不量力。   “可是、娘说,行。只要我有能力考的上,就是卖掉田地也愿意让我进京赶考。你嫁进来那一年,正是我准备了七年之后,鼓足勇气去京城试考的。你知道我为何娶你吗?”   子墨轻笑俏皮说,“因为我长得好看……。”   “不是,因为你说、我若娶你,你带来的嫁妆任由所用。那时我想,我即使再不情愿,为了进京赶考也要娶你。你进门之后,嫁妆真的归我,你说,你的便是我的。那时,我方知高攀了你。那时的你真冷淡,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偏偏,对于京城赶考之事十分上心。”   他说完停下,看着小娘子,伸手摸索她的脸颊,那时候他,竟然真的想和这面冷的女子相守一辈子。   子墨笑容柔和,看着顾南城,小手被他抓着,她倒是不老实的反手扣住他的手掌。   “我既然那么有钱,为何还要嫁给你个穷小子?”   “因为你说,嫁给我,便是让我考取功名,你想去京城生活,不愿一辈子窝在这破落的戈壁滩。”   应该是那时,他想对她好的心,冷淡下来。每次他和媳妇亲热一番,她总是推拒,让他好好读书,温习功课。   年轻力盛又初尝情事,他怎么忍的了,每次强上总换来她的指责。   后来、后来他便去了京城,一走便是永不归,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身边又有了娇妻,不自觉的就忘记了那个叫戈壁滩的地方,那个还有人等着他的故乡。   后来呢?他也记不清了,像是上一辈子错过的太多了。这辈子,他想对身边之人再无愧疚。   子墨瞧着他,继续问他,“后来呢?后来你去了京城,便不想要我了是吗?”   “不是,我这不回来了吗?官场如战场,站不稳便能没命。意外的是,我的娘子,让我惊喜你这样的改变。娘说,你是生了夏天,脾性便好的,我很庆幸,我回来了……。”   同样的,他很遗憾,上一世的冷漠让他整整错失了小娘子。但,若是上辈子没有错过,这辈子还能重生吗?应该不能了!   被他抓的太紧,小娘子手掌吃痛,“你不觉着抓的紧了吗?我手疼的厉害。”   “抱歉,换你抓着我。”他眉开眼笑,甚是满足。   他很满意这样的一生,有娇美妻子,听话女儿;钱财不是万贯,但生活无虞。   在老宅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到家时,夏天已经回来。只说镇上商铺并无其他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宅院的学堂也在筹建。   “学堂?”顾南城看向夏天问她。   “对啊,我和娘一起想的,开办一个女子学堂,这样将来妹妹就可以读书了。还能让、以后的弟弟妹妹读书。”她说着看向子墨,她也想再要个小弟弟、妹妹呢。   子墨轻笑,“夏天,你又调皮了。”   “我才没有,爹爹早就想让娘再生一个小弟弟了,我知道的。”她仰头,鬼马精灵的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如何才能生下小弟弟,但是,再来一个也没关系,若是像安然一样听话,肯定也不错的。   顾南城并不反对,对于筹建女子学院。   这想法倒是不错,老师的话,他也能牵针引线推荐几个过去,只说,那女子学院不管他事便好。   晚饭如常,小村庄也格外静谧安好。   上了二楼,子墨在窗子前站了许久,她靠在窗子,前瞧着下面的昏黄不定的人家,时而有灯光亮起,时而有吵闹声响起,构成了这个看似完美,实则很普通平凡的小村庄。   “娘子看什么呢,外面一片漆黑。”他走上前,环手抱住她,让她后背贴在胸腔。   “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也是极美。”   “的确很美,但不如娘子的一半。夏天也说了愿意,我们便给夏天和安然生个弟弟或妹妹……。”他语气缠绵,带着可以低沉诱人的嗓音。   “若真是个妹妹、你可还要?”她笑着打趣问他。   “要,自然要,我的孩子为何不要,别说再生一个妹妹、再来两个我也要。但,娘子,咱先生一个儿子吧,你想,等夏天成婚出嫁,得有个娘家人撑腰。”   “也好,那便再生一个?”她转头,语气巧妙,带了几分暧昧调笑。   还等什么,顾南城抱起娇妻,伸手扯掉窗帘遮挡外面暗色黑夜,立刻奔向大床。   许久不曾做这事,他尤为迫切着急,而小娘子异常配合,顺从他给与最好的配合。最后关键之刻,他用力抱紧小娘子,匍匐在她身上,低声喘息。   “子墨、子墨,我永不负你……。”   ☆、055 早就赤裸相见了,你还怕甚   早上的阳光不太耀眼,子墨先起来,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套在身上,有些冷,她却不怕,衣服领边散落到锁骨位置。   本就很瘦的身材,越发显得锁骨立体好看了些,轻轻往上拉扯一些衣服,有点冷,却伸手正要去拉开窗帘。   她不怕有人瞧见,这这个村子中,只有顾家盖了楼房,从高处的看的话,只有她看到别人,而下面的人本能的不会往上看,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有人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清晨的戈壁滩本是雾气朦胧,透着几分不真实。   她微微转了下身子,瞧见里面隔着一层窗纱的大床上,男人还在熟睡,她甚至昨夜俩人的体力直到耗尽才罢休,男人劳累正在休息。   她生了心事,早早醒来,睡也不去。   窗外的天,雾蒙蒙的,像梦中仙境一般。此刻她竟然有点想念,她在现代的城市,亦如这样,清晨雾气蒙蒙,瞧不清人的脸,倒也不用主动去打招呼。   可能是雾气严重,村子里的人倒是没有出去走动的,怕都在家里窝着不愿出门。   这时床上男人翻转身子,正欲起身,却发现身无一丝一缕,低声带着昨夜低吼过的暗哑。   “子墨……。”   “嗯,我在。”她回应,声音清脆动听。   “过来一些,别站在那边。”他担心,小娘子的没被外人瞧见。   楼房底下,若是有心自然能瞧见这楼上之人的样貌。   子墨轻移脚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挂在旁侧的衣服,“先穿上。”   “怎么,还害羞了,早就赤裸相见了,你还怕甚。”他嘴上说着,面色轻松自然,伸手接过衣服,斯文雅致的穿上。   穿上衣服和脱下衣服完全不同的人,像是两个极端的人,子墨瞧着他,只是笑,便足以。   想那么多做甚,只要他还在,她就务须担心;若他不远留下,即使强留,也不能留住他的心。   刚才还在想,这样缱绻不问时日的时光,还有多久?本想去问,现在看到他甚是轻松带笑的面容,竟然释怀了。问与不问,有何关系,只要他人在、心在,一切都安好,便可以了。   他穿好衣服,伸手揽住小娘子,并没有其他之意,只是用手在她身上试了一下温度,还好,不是很冰。   拿起小娘子昨夜穿过的衣衫,“今日还穿这件?”小娘子素来干净,一件衣服不重穿。   “不了,再换一件,我自己来。”   她伸手要动,却被他推倒在床,“先在被子里面暖一下身子,天已入初冬,你这般衣着是要诚心感冒?”   昨夜做的过分,今日他格外怜惜小娘子,手上的动作甚是轻柔。   小娘子屈膝坐在床上,手掌放在膝盖之上,下巴抵着膝盖之处,瞧着他拿衣服过来。   荷香在厨房早就做好早饭,夏天手中拿着书本,晨诵看书,安然也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喊声姐姐。姐妹两个,一问一不答,看着倒也和谐。   察觉日头上了半空,雾气渐渐消散,这时太阳晃晃悠悠从山的那边升起。   夏天起身把手中书籍,隔着窗户放到里面的书桌之上,牵起安然的手。   “安然可是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确实饿了,爹爹和娘还没起来啊?”安然点头,伸手抓着夏天的手。   去到厨房,见荷香正在收拾灶台,像是饭菜已经准备好,只等大家来就餐。   “荷香姑姑,妹妹饿了,先弄点吃的给她。”   门外,刚从二楼下来的顾南城,上前抱住安然,轻抚夏天的绑了发髻的脑袋。   “我竟然让夏天和安然挨饿了,真是抱歉,我们现在开始吃饭了。”他看着安然和夏天说道。   “爹爹昨夜回来,定是累的很,我知道,便想着,现在先让安然吃,等再晚一些再与爹爹和娘一起吃。”   夏天眼神带笑,极其欢喜,内心却甚是明白,说的十分得体。   早饭简单,倒也丰富,这个时间段新鲜蔬菜紧缺,除了储存好的白菜和萝卜,其余并无其他。   饭后,顾南城在家里陪着妻女呆了许久。   约莫中午时分,雾气横扫一空,再无阻碍,不至于,面对浓雾不识对面是谁。   他刚推门出去,便瞧见南鑫在外面,面上带着笑,“哥,你这是要出去?”   “去瓜田看看,你也跟着一起去。”他低声甚是严肃的说了句。   唯一的胞弟,他自然很想帮助,奈何南鑫这小子根本不上道,纵使有夏天一半的聪明,他也能安排南鑫去镇上谋个差事,总比在家里闲着为好。   南鑫本是来找荷香,却在路上本人拦截,心中再是不爽,但也不敢言、不敢怒。   只觉着心中郁闷。   “哥,你去瓜田,让我跟着去作何?总归现在瓜田没事,我去也没事做。”现在瓜田本就是没事,他去了干啥?   “你总想靠劳力做事?早就让你读一些书,你偏不学。你看夏天,小小年纪已经在管账做账。你若能读书识字,现在给你弄个铺子,倒也不是不成。”   “那可千万别,对于铺子之事我甚是不懂,让我做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管,给我简直就是浪费。”南鑫说的哇哇大叫,生怕,给了他一间铺子,瞬间就能关门了去。   “荷香倒是能管事,可惜了、”他别有深意的瞧了南鑫一眼,大步流星往前走。   南鑫听到他说到荷香,心开始躁动了,跟在南城身侧,“哥,你说说,荷香怎么了?……。”   瓜田处理的刚好,已经种下麦子,刚刚出头,有的麦子带着枯黄瞧着营养不足,他心中想着。   麦田日益扩大,不差趟的种上庄稼,再收割庄稼,一直这样。   再是肥沃的土地也变得贫瘠起来,他得想个办法,总的给田地提供一些养分,不然,如何种出好的庄稼。   去年的西瓜,他想想,貌似也是长的不大,比之往年小了一些。   菜地的蔬菜采摘的差不多了,大家闲来无事,便坐在员工集体宿舍里面,说话聊天。   只是这一阵、一阵的吵闹声,着实厉害。   顾南城站在外面,看向里面。   “这屋里在做何事?怎么大吵闹声。”   刘老大在东家进来之时,便跟在身边。   “一些年轻人,做完手中的事在玩纸牌,不赌钱,就是赌个乐呵。”   “纸牌?”他奇怪的问,纵观两世,都没听过这样的玩法。   “是东家夫人研究出来给两个孩子玩的,偏生被他们捡了漏子,我这就让他们停了手。”   敢东家面前玩纸牌,怕是影响不好,刘老大说着便要进去。   “让大家别耽搁麦田之事,麦子长势微弱,需要施肥耕种。”他瞧着远处几十亩田地,说出心中所想。   刘老大跟着符合,“东家说的是,庄稼不施肥长得自然不太好,只是这肥料,总归太少。树叶子烧的灰,不太够用,咱们家的田地又多。”   “我知晓,你们大家都想想办法,一人之力不如众人齐心。玩乐之事这次不计较,种田施肥,让大家都想一个招出来。”他说完,便离开。   顾南鑫随后跟着,从田地走了一圈,他可没看出什么事情,怎么到了大哥眼中,事情就多到这般。   刘老大目送东家离开,转身进入房屋之内,见到床上坐着玩牌的人,心中生了一股子闷气。   大通铺的床上,坐着几个男人,身上包的严严实实,手中玩的甚是开心。   “东家来了,你们还敢胡乱玩,真是胆子肥了。”刘老大站在床下,看着他们几个。   这其中人,赵强坐在边缘看,李林和徐明聪、朱争、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玩,玩的忘乎所以。   “东家来了?昨儿才听说东家回来,今天就赶来了,东家可还在?”   赵强说着便要从床下来。   昨日驾车带少东家从镇上回来,他听了少东家的话,说今日不去镇上,让他不去在家门等着。   这才,他才在家中休息,闲着。   “现在走了,东家说了,这次不追究你们玩乐不干事,让大家想出个注意,看那田地里的麦子长势不好。”刘老大把东家的话说了一遍。   接着又道,“咱们是出来给东家种地的,这庄稼长势不好,自然是我们能力不足,大家也都想想法子,东家可不是好糊弄的。   现在东家已经发觉,麦子长势不好,大家都提起劲儿,把这事情做好了。让东家心里舒服,咱们不就是有钱挣了。”   几人在听到刘老大说,东家过来时,他们已经慌乱了。   几人都已经快速准备穿上衣服,下了床。   李林听到刘老大的话,面色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刘叔,这事你得对东家说,咱们已经尽力了,田地里在种庄稼前,我们已经施了肥,那些树叶、藤蔓烧完之后,都洒进田地里了。还要啥肥料啊?”   这不是为难人吗?庄稼施肥,确实是个难题,他们之前种自己田地时,用的自家粪便当肥料。   李林想到的问题,大家都也想到了。   赵强面色一喜,瞧着刘老大低声问道,“刘叔,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   从瓜田到家,顾南城和顾南鑫这对兄弟,说了很多话,大都是,南城教导南鑫之事,让他多加用心做事。   总归,南鑫不曾读书,听是听了,心中没谱,不知道如何做,这才是关键。   对南鑫说的大道理,他都懂,但实际上,他不仅不会做,还忘的很快。   刚到家门口,他走快几步,越过南城,“我先进去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   看他欢喜模样,南城心中明晓,南鑫定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中。   他改如何把手中铺子过到他手中一间,给了他,他不放心了。   南鑫尚且不知,他哥正在为他筹备家业。   主卧基本已经处理干净,地基还剩下,外面稍加修缮,打算做成炒干货用的小作坊,很是简单,只要支上锅灶便无其他事情。   南鑫进入只管和荷香说话,唠嗑。小娘子并未在院子中。   他看到夏天,在院子里桌子上放着笔墨,像是作画,顾南城随即走了过去。   埋头在桌子上面画着,一大片的阴影落下,夏天抬头扬起。   “爹爹回来了,我娘在二楼带着妹妹玩。”   “嗯,你娘教你作的?”   夏天不曾玩弄笔墨,之前一直书写,并未铺开纸张作画,肯定是子墨教的才这般。   “是,娘说让我练练性子,做事不可急躁。这作画真的能锻炼性子?”她反声问他。   顾南城脸上带笑,“她说能便能,你且练着。”   作画锻炼性子?倒是不错的,他之前学作画,不过为了附庸风雅,到了她口中便是锻炼性子,极好。   等他上了二楼,子墨正带着安然坐在二楼外面的天台,晒着太阳瞧着远处,安然口中呀呀念着不成句的文字。   小娘子睡眼朦胧,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   “晒的累了,进屋小睡一会儿,安然跟着夏天也能玩。”   “嗯,前段时间疏忽了安然,现在有时间多陪陪她。”她微微睁眼,阳光正巧落在她面上,增添光芒亮色。   顾南城沉默站在门边,小娘子接着说道,“我刚才瞧见了怀义。”   知道她话未说完,他问了句,“怎么了?”   “出了点事,像是被官差带走审问,一起去的还有铁铺匠的人,他们本是无辜之人,却牵扯进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帮他们一把。”   其实,他想,他们最好能做到明哲保身,只要自身没问题,管他作甚。   不管怀义还是铁铺匠,他们都是局外之人,现在掺杂在案件之中,若真的因此而丢了性命。子墨觉着,她心中极为不舒服。   她脸上的为难,他不是没看到。   “你放心,他们会没事,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暂时找不到凶手,那知县大人不会乱动他们,明日我过去一趟便是。”   这件事情,若是小娘子去会更加方便。   他们却没想到,子墨不愿再利用梁钰的名气,自然也不懂的去利用。而顾南城更是没多想,梁钰对子墨是何种感情。   顾南城对梁钰的记忆,只停留在第一见面的时候,梁钰来找他,目的是帮助韩家军反败为胜。   时隔三天,顾南城和夏天去镇上办事,赵强驾车送他们而去。   到了镇上商铺,东家和少东家下来,赵强牵着驴车找了地方拴好,随即进入商铺之内。   “东家,你可还记得之前让我们大家伙想的注意,说是给田地庄稼施肥之事?”   顾南城听他说完,“有这件事,怎么、你们有了注意?”   “注意倒是不多,只是之前我和夫人,在镇上处理徐丰监守自盗之事,遇到过一个清扫镇上脏污之事的男人。”   “你说的是?”脏污之事?他没想那么多,不太懂。   “就是五谷轮回之粪便,这等东西正是庄稼喜爱的好肥料,可要找那人?”赵强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形容词、得意。   这等好话他竟然也学会了,果真跟着少东家还是能学到点东西,现在他和东家说话,也没之前的惧怕恐慌。   “既然知道,你找来就好,事情谈好了你来管……。”   这等事、还是让赵强去做,倒也不是嫌弃,只是那物太脏,回头多给赵强一份安抚费。   赵强不懂如何管事,张口再问,“那、东家这事可是要给钱?”   “你看着谈,这等东西价格不高,一般没人用,随便给他一些便好。收拾镇上脏污东西的人,他们有专门领取银子的地方,你现在去找他回收,给钱的话,算是他的额外收入。”   这事情得讲明白了,别让那人给讹上,赵强有勇但谋略不足,和聪明挂不上钩。   不曾读书却极其聪明的人也有。像徐丰,只要经验老道,多学多看,自然能做到不错。,   可惜了,他监守自盗,若是能留下来一直在顾家管事,少不了他的荣华富贵,可惜他栽在了自己贪欲手中。   关于徐丰之事,小娘子和他提了一些。   很意外,他竟然看走了眼,当初那女掌柜是徐丰找来的,他看那女掌柜长相一般,并不风流。   偏生去和精明狡猾的徐丰有一腿,听说,徐丰送入牢狱之中,那女掌柜,并未找到。   沙漠、荒芜、人烟稀少,能在其中走动的,除了商人便是逃难的难民。   若是商人行走,手中有牵着走动的骆驼,骆驼上有驮着的货物。   而眼前这几位走动的人,显然是比较艰辛,前面带路的小娘子像是失了方向,身后跟着的人,脸上尽是倦怠和困惑,眼前的路要往何处走。   “长姐,这是我们回家的路吗?怎生越走越偏了些?”   “小逸,我们没有走错吧,我瞧着方向是往那边走的。”   说话的女子不太确定,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千万别到这里错了方向,那就误了归程。   “走吧,长姐说的肯定是对的,不行,咱们再换方向便是。”少年很听话,走到女子身边,把手中水壶给她。   “我不渴,小逸分给他们喝吧。”   已经有两日未曾吃过一顿饱的,她心中也甚是担心,现在回去,是否是对?   她若回到漠西,那人会如何对她?当初走的时候那么决绝,现在却倒贴着回去,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他们姐弟几人?   ☆、056 可有谁会种田?   梁钰回到京城,一呆便是数日,粮草之事并未准备完全。而从漠西前来之人,已经赶到侯爷府中,不得已,侯爷先找人安置下来。   梁钰被侯爷召见过去,这日是他从戈壁滩回到府中的第二日,还未好好休息,一听侯爷派人差遣,离开过来。   “侯爷可在书房之内?”他刚入侯爷府,到书房门外问道。   “在里面等着。”小厮低声说了句。   梁钰还是轻声叩门,听到里面传出声响,放可进入。   站在侯爷面前恭敬的喊道,“侯爷,您找我?”   “嗯,粮草之事已经上奏,还需要审批才能定下,你现在可有漠西的信息?”   “漠西之事的消息?我手中暂时没有。侯府可是听到什么消息?”侯爷不可能这般问他关于漠西的消息,他明知他并未去过漠西,梁钰心中察觉有疑,却不敢明问只能这般轻声试探。   “漠西战事平定下来,但损失却甚是惨重,圣上之意,让他们自救不出手送粮草。你觉察如何?本侯可能出手?”梁钰本是他手中军师,这件事,他得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梁钰突听心中震撼,这、战事真的平的,即使损失惨重,但最后的结果是,这场战事胜利了。   “侯爷心中已经明白,还需要问我?若是真的让下官回答的话,既然圣上的旨意是让韩将军自救,那我们……。”   自然不愿去管,这种事,圣上都不愿出手,他们也没有那种能力。   漠西战乱刚平复,其中艰辛可想而知,身上不出手输送粮草,让漠西那边之人如何存活?   土地本就贫瘠,加上百姓的流离失所,即使有田地也没人愿意种,再说,如此贫瘠的土地,种什么品种的植物能养活他们?   梁钰心思百转,既然是个填不满的坑,不如从最开始的时候,便不去触碰。   从侯爷府出去,梁钰站在后门之外,心中寻思许久,本想进去向夫人问候一声,却终究没去。   这个节骨眼上,他去了戈壁滩的事情,最好谁也不说。   子墨并未亲自对夫人说,她在戈壁滩发生之事,足以证明,事情还不到能惊动夫人的份上。   只是,侯爷说,漠西战事已经平复,那顾南城应该回来?他回来了吗?   心中正想,并未瞧见一个半大的小子,从外面出来,手中掂着一个花篮,里面放了花束和几盒点心,看那装扮精致的模样,定是送给人的。   高湛走的很快,刚从后门进来,抬眸,巧到不行,看到梁钰在后门之内。   “梁军师,你在这里做何?”   “二公子安好,我是来见侯爷的,现在马上要离开。”   “嗯,梁军师何时去漠北?我大哥去了有些时日,不知何事能回来,母亲心中一直挂念。”高湛轻声问向梁钰。   梁钰是漠北得军师,关于漠北得事情自然知晓。   “这个、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大公子是侯爷府继承者,在漠北只是熟悉领地,并不会呆很长时间。”他大致猜测说道。   “嗯,还是希望大哥尽快回来。好了,不和你多说,我带了东西给母亲送去。”高湛面色轻松,带着几分愉悦。   梁钰点头躬身示意,等高湛离开,他才抬头。   夫人脾气像是好了许多,身为军事的他竟然无法判断,是好与不好?失去了夫宠,倒是得了两个儿子的心。   侯府之内,夫人被架空了权势,怕是京城之中,有心之人全都知晓。   罢了,梁钰转身离开,他得赶紧去打探一下漠西之事。以备在关键之时,给与一些之帮助。   韩将军,是个十分有潜力的主儿,别看现在落魄,圣上不管不顾甚是冷落。虽然他现在是个挂牌、毫无人脉的将军,等他成为打造好漠西城池,这封赏自然不少。   圣上粮食不放,漠西韩将军,在抵御敌人反战为胜之后,伤残病弱,全都聚集在城中,这里简直成了大家的避难所,费劲一切心思终是找不到吃的。   只等苦苦等着、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了韩放手中。   韩将军坐在帐篷之中,受伤的胳膊挂着绷带,因为伤口缘故,他的左边手臂裸露出来,即使外面风寒让人寒蝉,他依旧自顾露着,像是不怕冷。   他起身,撩开帐篷帘子,“可有粮草的消息而来?”   “京城那边并无,韩副官那处、依旧没有消息。”身边负责照顾将军的下士,回声说道。   韩将军眸子冰冷,心中发狠,圣上这是故意逼他,粮草不发,让他带着军队在这里活活饿死吗?   看来,果真是,人只有自救,而不能干等着别人来救。   只是,这种田之事,他如何会?常年征战的,大家只有上阵杀敌,这种田的玩意儿还真是不懂。   “你们可有谁会种田?”韩将军瞧着下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种田?这个不会,咱们自出来便在军队里呆着,田地里种啥,大概都不懂。”下士说着,其余之人跟着点头。   这就麻烦了,连最后自救的方法都没有了。   倒是其中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军医装扮的男人,走到韩将军身边,“将军,您可还记得夫人说过,她是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夫人做活利索而干净,像是懂的种田。”   “滚,你现在给我说有何用,她都不在我身边,滚、滚……。”突然被点起了怒火,韩将军伸脚便是一阵踹。   那军医被吓的不行,他不过是开口说个提议,韩将军怎生这般、恐怖、暴怒。   “将军有半年之久没有夫人的消息,你偏生这个时候往上靠,不时明知找死吗?军医还是忙着找药材去吧,咱们这里啥都缺。”   过了半个时辰,不见韩将军从帐篷里出来,倒是那下士收到一个好消息。   是个韩放身边的侍卫,骑着快马赶来。   “将军,前方捷报,有粮草来了。”下士对着帐篷大声喊道,声音洪亮而带着喜气。   “是京城前来?”听到粮草,韩将军面部激动,撩开帐篷门帘快速出来。   “不是、是韩副官从戈壁滩顾大人家筹集过来。足够我们撑上一段时间。”韩放身边小侍卫回答。   “还等什么,赶紧去给我迎接回来了,真是蠢死了。”   ……   戈壁滩的天气变得越发厉害,天气冷的不行。   家中小作坊已经成立,如此一来,不用麻烦荷香到镇上的铺子里,教导大家如何炒干货。干货一并在家中解决,炒好之后,放在干燥的木桶里,再运到镇上,分别给各个铺子均匀分好。   如此一来,倒省下铺子里很多功夫。   顾南城交代了赵强忙着给庄稼储备肥料。   现在倒是不着急,只管把弄来的粪便肥料堆在田地之外。等明年开春,肥料顺势而入,正好是庄家生长的最好时机。   小娘子坐在院子之中,伸手扒拉开还刚炒好,还热着的瓜子和打瓜子,她面容带着温暖笑意,身上衣服单薄,可能是忙碌不停,额头带着颗颗沁出的汗珠,模样异常好看。   顾南城交代好瓜田之事,推门入家,便见如此情况,安然和夏天,乖巧听话的帮她。   “哪里用的着你们全都下手,若是忙的厉害,我再找两个丫头过来,可好?”他语气里明显的询问子墨的意思。   小娘子抬头望着他,她之前一只不喜有外人在家里走动,现在,家中之事越发多了起来,倒是没之前的抵触。   “好,买两个丫头也成,给夏天身边也配上一个丫头。夏天大了,身边最好能有个懂的教导一些。”她是这样想的。   “夏天身边自然的要丫头,你身边也带两个丫头。荷香、我原本是想把她嫁于南鑫,不过还是得经过你的同意,她是你身边的丫头。”荷香和南鑫的婚事,他早有预谋,却是两个当事人都不说。   “荷香可不是我的丫头,她并未把卖身契给我,她是自由身。”荷香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荷香留下,但不是丫头的身份。   不然,夏天和安然也不会叫她荷香姑姑,可见荷香在顾家、在小娘子心中,也是有地位的。   “你说如何便是如何,荷香嫁于南鑫,也是极好,今后也好照顾。南鑫心思不坏,待荷香也极其用心。”   他答应了南鑫,在小娘子面前多说一些他的好话,他这个当哥的可真不容易。   “荷香的事,我有时间问问她的想法。”小娘子低声说了下。   瓜子炒好晾干,等会儿再装木桶。子墨抓了一盘,和两个孩子坐在磕着瓜子。   荷香从主卧改造的小作坊里出来,面上带笑,立刻去厨房沏了壶茶,看起来心情极好。   “荷香姑姑看来很开心的样子。”夏天说着接过茶杯,等荷香倒茶出来。   安然也点头,状似认真的说,“肯定是叔叔对荷香姑姑说了好听的话,对不对姐姐?”   “安然,你还太小,不懂的,别乱说话。”荷香面色羞涩,瞧着安然,脸上笑意更大。   她也不是那种冷石心肠之人,而南鑫又总是在身边黏着、说一些好听的话,她有种心动迫切的感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见荷香春心荡漾,子墨手中瓜子剥响亮,“既然你也愿意,我便让南鑫娶你可好?刚才还在说,你若成婚,我身边可少了一得力助手。”   “小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服侍。”   “这个不行,你若成婚了,南鑫那边还需要你操劳。我在镇上商城给你建了家饭馆,等你成婚之后,那饭馆也能营业了。”子墨说的漫不经心。   顾南城坐在她旁边,伸手剥开瓜子,放到一个盘子里面,娘仨捡着吃,倒也不显慢。   “小姐,你这般待我,让我如何报答。”荷香说着,眼中带了雾气,感动的要哭。   “不用报答,你只要过的开心,我才高兴。”   荷香没再说,干活更加卖力起来。   十一月的天,离过年又近了一些。今早,顾南城着急火燎的去了镇上,并未让夏天过去,状似听到了他和赵强的谈话,像是先去镇上知县大人府中。   说来,怀义被官差抓走已有半个多月,到现在未得到解决。   她心中相信顾南城能做到,但事情拖了这般久,也是担心。   从二楼下来,打水洗漱,荷香做饭她开门看向外面。   大门之外,村子之内,大家都已起来,忙碌着各家的生活。   顾家是在村尾之外,清晨这个时候几乎看不到人影,她转身想进家门,却被身后有人喊道。   小娘子转身看了过去,从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脸色不好,带着土黄之气,眼眸中带着着急,走的快速,张口喊着小娘子,是否是她?   子墨诧异,眼前之人她像是不认识。   “你可是叫我?”子墨站在门口问她。   “是。我叫的就是你,顾家小娘子。”那小媳妇面善,语气放的极其稳。   “你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我是村中铁匠铺家的,顾小娘子,我恳求你一件事可好?我当家的真的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铁匠铺打铁的,根本不会杀人。那死尸,是我家老黄狗不知从哪里刁来的,我当家的看见,心生害怕,便报了官。”   原来是铁匠铺家的,子墨这才好生瞧了下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这件事、清者自清,他应该会没事、平安归来。”   “小娘子,你想的单纯,若进了官府怎有平安出来的,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手中只有这些银子,恳求你托托人,帮我一把,我给你下跪了,我知道你有关系,对吧。”铁匠铺的媳妇,说着便要下跪。   子墨阻止不及时,硬生生受了别人一跪,这可如何是好?   这妇人讲情义,手中抓着的银钱,定是家中所有。   子墨伸手扶她起来,“别这样做,这件事,我真的不知如何帮你,抱歉。”   她不承诺做不成的事,即使心软很想帮。但,抱歉。这妇人也说了,是她想的太单纯,那这事万不可应承下来。   “顾家娘子,你说如何才能帮,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家中的男人,倾家荡产不可不救。   “抱歉,请回吧!”她低声带着无措,这样的情义,她承受不起。   关门入内,靠在门板,听到脚步声离开,那小妇人并未再说,听到她的哭声,子墨心中难受纠结。   希望,南城能处理好这些事,不然,她的愧疚如何消除。   本不该牵扯到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嫌疑人。   夏天起来,见她靠着门板,有些奇怪,“娘,你是开门还是要关门?”   “我自然是开门。起来了,赶紧洗漱。”她轻笑,这件事自然不能对夏天说。   夏天不知,剩下的事尚未解决,她单纯的相信死尸案已经处理,更不知小娘子心中莫名的愧疚。   早饭之后,夏天便在家中闲着,等约莫中午之后,镇上来了两辆驴车,过来拉走瓜子。   瓜子和打瓜子炒的味道不同,装的木桶自然不尽相同。   荷香在旁边指导,“这些事薄荷味的,那些是绿茶味的,还有这个椒盐味,一并装了吧。”   “荷香姑娘,咱们家之前不是有个原味的瓜子,现在可还有?”马东详细的记下之后,用手中账簿一一记好。   “原味的?之前说是不好卖,便没多做。这次更是没炒。”   “这样啊,杜员外说他想吃些原味的,没关系,没有的话我就推辞了便是。”马东轻声解释。   “是镇上杜员外?”子墨开口问了句。   “正是。”   “会炒,但得让他等些时日。瓜子正是好卖好时日,这个时候可以做一些活动出来。”她适时的提议。   “我也正有此想法,这次回去之后,便对各个铺子的掌柜说。”   “铺子里面除了瓜子和打瓜子,可还有其他的干货?”这次问的是夏天。   “还有一些山核桃,不过现在不多了,我想、让人去隔壁村庄看看,是否有新的干货。之前瓜田那边送来的葡萄干,已经没有,一丝不剩,价格抬的高也卖的甚好。”马东把铺子的事情说的详细。   “嗯,葡萄干没有的话只能明年再说,今年就那点货。去别的村庄寻找干货,还是很有必要,娘,你说对吗?”夏天继续说着,后面的话问向子墨。   “马掌柜先安排人去做,最好找人打听一下,看何处有适合我们卖的干货。”   提到这些东西,她想起李振手下铺子里卖的牛肉干,效果也是不错,可能是加了包装的原因,也可能是人本就有贪新鲜,倒是赚了一笔钱。   马东的驴车要走,夏天说要去镇上看看,非要跟着。   子墨思考之后点头答应,叮嘱她回来的时候和爹爹一起。   马东和夏天坐在驴车前面,小鞭子一挥,驴车走的颠颠,乐活自在,再也没有小驴子那样快活的步伐了。   “少东家现在去镇上,可是有事情?一会儿到镇上,我便送你过去。”   “还是马叔懂的,我念着学堂建造之事,想过去看看,不知现在是否建在好了?”夏天心思狡黠,有些小心思,并未对子墨说,即使是亲娘,人与人之间也有小秘密。   “学堂早就建造好了,少东家过去看看便知。院子甚是敞亮,格外好看,按照东家夫人的构造图,房屋之中的凳子、椅子一排排的安置好,还有独立的小书房,全都收拾的整整齐齐。”马东说着。那小书院他过去看了,真真是独特的很,甚是与众不同。   ☆、057 若是相思入了骨   建设好的学堂,果真如马东说的那般精巧无比。   夏天到了镇上,并未去铺子里面,而是半道上下来,自个从上街到了学堂那处的宅院。刚进门,约莫瞧见几个人在里面收拾。   她从大门进入,抬眼望向右边院墙之处,突然惊呼起来。   “怎么回事?那棵柿子树怎么没有了?”   “少东家过来了。哦,少东家说的是邻居家的树?”   中年男人出来,他在做收尾的工作,本打算今天收拾完毕就要离开了。   却见少东家在外面呢。   “就是那棵,我不是交代过不许碰那棵柿子树,怎么没了。”   从这边瞧,根本看不到那棵柿子树,夏天以为是这边的人,把从那处伸展过来的树枝剪掉了。   “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邻居也没说,便自个刨了,那柿子树上的柿子还落下许多,咱们捡起来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夏天镇定下来,刚才她冲动了,只觉着那棵树没了,她有种恐惧。莫名的像是失去了某些东西,疑似找不回来的那种感觉。   “是前两天的事,并未瞧见里面的人家,也不知道住的是何人,那树约莫在傍晚的时候被刨掉的,好大一棵树,落的到处都是柿子,定是那人家刨的急,树上的柿子并未摘,才落得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可有见到邻居是什么人?”   她想起上次,在后院见到的那个少年,他是谁?她绝对不会承认在过来之前她曾想过,不知是否在这里再次见到清哥?   她甚是失落,坐在门外的台阶,后院也不想过去。   顾南城听马东说夏天在学堂之处,便让赵强驾车来,走的时候带上夏天一起回去。   他到的时候,夏天看起来不太好。   “夏天为何坐在门外?脸色瞧着不好。”   “爹爹来了,我们现在回家。”她环顾左右,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脸色不好,回去好生休息,近期铺子里的事让你辛苦了。”他认为,夏天是在管铺子里的事,才会出现疲惫的深情。   “嗯,我可能是昨夜睡的不好,今日才显得没精神吧。爹爹我们赶紧回去,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她起身,走到顾南城身边。   他伸手牵住夏天的手,一高一矮,从背影看去格外温馨,父爱满满。   次日,夏天生了一场大病,从刚开始的发烧到咳嗽,一直不间断,子墨心疼夏天,肯定是累极生疾,一直在身边呵护照顾。   顾南城特意去镇上请了大夫,是镇上的李姓大夫,医术不如何,夏天的病一拖便是将近十天。发烧感冒,即使能硬撑下来,那也极其疲累、伤神。   晚上,只等夏天睡下,子墨才从她房间离开。   眼神别有深意的瞧了那被改造成的作坊的主卧,心中郁结。   迷信这件事,她从来不信,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些事情不得不去相信。   到了二楼卧室,顾南城正在查找看书。   “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子墨,你可有心事?过来和我说说,不用闷在心中。”   他耳尖听到她进入房屋,深深的几口叹息。   他心本就念着她,关心着她一点一丝的情绪,那几声叹息声他怎会听不到。   “没有心事,只是担心夏天的病情。怎么好生生的从镇上回来,便生病了。”她走进,看着他把书籍合上,起身。   伸手揽住小娘子的肩膀,娇柔细小,带入怀中。   “别多担心,我想定是因为现在天气骤变,才生了病。那镇上的薛大夫怎么就离开了?那等医术精湛之人,极其难找。”   “不甚清楚,离开应该有好些时间了。确实是个医术厉害的大夫。”   她好吝啬自己的称赞,只是现在根本心情去夸赞一个大夫,她更担心的是家中大姑娘,现在正卧病在床,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们在等等,看夏天的病情……。”   找好的大夫,真的极其困难。别说现在是夏天生病,就是他娘顾李氏的身体,偏瘫之症,也需要医术精湛的大夫。   子墨抬眸,眼中露出一抹亮色,“我给姐姐写封信,让姐姐借了御医前来可好?之前、我本是想好的,一直想问你的意见,现在夏天也病了,一直咳嗽不止。即使好了,也需要好的大夫把脉、开些药方调息,我不想她今后会有疾病缠身。”   小娘子想的更多。在现代,很多人因为不断咳嗽的了肺结核、一系列的病情,像是都从咳嗽简单的生病开始。   她担心,夏天万一因为这次的感冒生病、而引起今后的病体不散,她想,她会万分后悔。   “好,听你的,你写信我安排人去送,定能尽快的速度送到。”   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是她说的,他就本能的张口答应,根本不带任何反对。   当然,答应也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小娘子说的话是对的,他自然是答应;若是无理的要求,他也不会任意容之。   他转身让开,小娘子坐下,他知晓她动笔要写信,便折身离开,不予打扰她。   京城的生活,繁花似锦,萎靡奢侈。   再是简单的酒楼,背后可能就站着一个极其厉害的主儿。   更别说名气正盛的万福楼,外面的客人排成长长的队。万福楼的当家掌柜说了,他们的菜每天只卖五十桌,多的不卖,餐桌满了,这后面的生意就不做,若真的想吃,那您请好,明日再来。   或许这种饥饿营销手段,引得京城之中,人连绵不断的万福楼排队,似上瘾般。   好在,她家夫人和这万福楼的主人有点关系,每次前来,只需早日提前一个时辰便是。   莲香手中提着食盒,甚是轻松的进入万福楼,点了几道名菜,正在雅间等待,偏生外面有争吵声响起。   她低声问了,“这万福楼素来高雅,怎生现在这般吵闹?”   跟在荷香身边的是个下等小厮,他轻声唤了声,“莲香姐姐在此等着,我出去看看。”   “去吧,顺便问下,咱们的菜什么时候能好,夫人正在家中等候。”   家中夫人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非要自个准备晚饭,米饭已经用木桶过蒸好,这菜也准备了几个,偏生二公子说要吃万福楼的几道菜,她便过来买了。   那小厮出去没多久便进去了,面上带着一丝尴尬,“莲香姐姐,你猜我在外面见到谁了?我看到偏房的姨太太身边的小喜,正在和万福楼的管事掌柜争执,真是不显丢脸,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大声说她是侯爷府的……。”   “哼,她还真的能说是侯爷府的偏房姨太太,生了个儿子又怎样,不照样痴傻,上不得台面。”荷香张口轻斥,根本不放在心上。   恰逢这时,见万福楼的小二提着食盒过来,“莲香姑娘,这菜已经做好了。”   “多谢。”她提起食盒给了身边那小厮,转身往外走。   到了客厅之中,还见有吵闹之声,她鄙夷的看了过去,偏房终究不是正室,怎么可能和夫人比得上,夫人和这万福楼掌柜可是熟识。“怎么就不能给我们家夫人做菜,现在我们夫人可是侯爷府的掌家之人,不定何时就成了管事主母,你们、最好都给我放尊重点,这菜,立刻给去做,这可是我们夫人想吃的。”   只见一嚣张跋扈的姑娘,张口说的厉害。   偏巧,莲香本想从身边过去,却被她的话给气着。   “你这话说的信口拈来,不动脑子啊,是夫人不愿管那杂事,才给了姨太太。你这这里说的话,可是把你们家太太送到了风尖浪口中。”   莲香语气说的并不过硬,即使传到府中也没有把柄,但姨太太身边,丫头小喜说的话太让人不喜了。   在说道的同时,莲香心中也甚是不解,夫人既然都已经回到府中,为何推辞不再管这府中之事。   即使在外面,小喜也不敢再莲香面前胡乱吵嚷,却也不服气。   “我说的本来就是,夫人现在可有夫人样?整日躲在宅院不出,竟然学那农妇种田,可真是和那乡下来的粗鲁妹妹一样,只会种田,还能做何?”   “你再敢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被小喜语气激怒,莲香上前欲要打她。   小喜快速闪开,让莲香扑了空。   “你还打人,看来这夫人院子中的人,也都变得粗鲁了,真是无礼。”   荷香怒气腾腾,张口便道,“你既然说我粗鲁,那我便粗鲁给你看,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夫人是你能胡乱说的。   即使夫人不管事,可夫人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你那主子呢,生了一个儿子是个傻子,将来不定能作何,有个姑娘还能傍身不可,再胡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莲香语气颇为霸气,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怠慢。   她自然不会让任何人说夫人的闲话,谁也不成。   人打了、气也出了,荷香带着夫人宅院的小厮,走起路来,雄纠纠气昂昂,甚是威武霸气。   旁侧,坐在二楼上面的人,好巧不巧,这场热闹之事落入眼中,看的兴致昂昂。   侧面是位年轻男子,语气里带着揶揄笑道,“真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却也甚是泼辣。”   “漠北之事,还需要继续上奏,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我先离开。”中年男子,面色如常,心中却带了怒气。   他侯爷府的当家主母,在偏房下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是他给偏房过多权利了?   听说,她还在院子里种田?这等事也是她能做的。   几日不管竟然由着性子来,之前听闻说她拔掉了院子里所有的花卉,他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思及此,才发现,恐怕那时她刚从戈壁滩回来,已经生了这种心思。   莲香回来的时候,林子晴整合高湛喝茶下五子棋,黑白分明的棋子,一路走来,她脸上的笑越发浓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湛儿这盘棋子又输掉了。”   “母亲厉害,看来母亲的棋艺越发厉害了,我瞧见莲香回来了,咱们先吃饭。”   “吃饭吧,看你也饿了。”   不管府中事情之后,林子晴的生活倒是轻松了不少。高湛过来,便他下棋聊天说些话,他若不来,她倒腾她种的拿些蔬菜,不为吃,图个乐呵自在。   “母亲,可是想起了小姨?明年开春我们过去一趟可好?”   上次接母亲回来的是大哥,他没有跟随,心中着实可惜。若明年再去的话,他肯定能跟着。   “想。”她低声说了句,起身走到饭桌那边。   高湛神情愉悦,看来这事有谱,明年他定要跟着一起去戈壁滩,不知小姨和两个表妹如何了?   荷香把饭菜布置好,服侍他们就坐,并未说她在万福楼遇到的事,现在说了也是影响夫人食欲,自然不能说。   “夫人、二公子,这些菜刚好,我帮忙布菜。”她布菜先是问了一声。   “你下去吧,我和母亲吃顿清净饭。”高湛摆手让他们出去,这样温情的时刻,他并不想被打扰。   莲香躬身应了句是,便退身往后走。   还不知,在她伸手站着的便是这府中老大。   “侯爷?您怎么来了?”莲香张口便问,说完就后悔了,这话问的不对,至少这语气里嫌弃的意思不能那么明显。   “下去。”侯爷淡淡说完,衣袖轻挥,自然走了进去。   林子晴刚给高湛夹了菜,自己正要吃,却瞧见门外站了人。   抬头望了过去。   粉黛未施,精致的鹅蛋脸看着带着一种成熟的风情万种,眼眸含笑,眼角微微上弯,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他竟然似看傻了般站在门外,许久不曾见到她这般笑,似微风淡然,吹的他心怦然轻跳几下。   暗自压住心跳,他走了进来,“我尚未吃饭……。”   “父亲尚未吃饭,管家是作何的、怎生不准备好饭菜给父亲?”   林子晴未开口,她确实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说一句话。   高湛开口暗自指责跟在侯爷身后的管家。   “厨房准备了饭菜。是侯爷念及夫人和二公子,便过来一瞧。莲香赶紧给侯爷准备筷子…。”   管家张口先是紧张,顺从主子的话,接着便一本正经的吩咐莲香准备碗筷。   能在侯府当了十几年的管家,这本事自然不容小觑。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是自然顺畅,瞧不出一丝不喜。   高湛张口还要反驳,林子晴拉住他的手,“湛儿,不可对父亲无礼。……坐下吃饭吧。”   识大体文温婉和气,她做的很好。其实心中并不乐意他过来。   只是,湛儿的未来还掌控在这个男人手中,她忍也得委曲求全,在不伤害到她的同事,她想,自己可以做到。   侯爷坐下,伸手把一封信放倒桌面上。   态度倒是不错,比之前好多了,他心中想着。   “这是管家收到的信,像是戈壁滩那边来的,给你的。”   他拿起筷子,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心情很好,饭吃的很香。语气甚是平稳的解释了一下。   林子晴心中大喜过望,拿过便要拆开,发现他也在,便赶紧收起不想拆。   高湛知道是戈壁滩来的信,心中早就难以忍耐,“母亲,我也要看你,小姨给母亲说了什么话,我拆开看看。”   “湛儿,做大事者不能易动情绪,收敛一些。”侯爷张口说教,手中的筷子放下。   高湛甚是委屈,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我谨记父亲之言。”   “嗯,吃过饭回房休息。”   “我和父亲一同离开。”高湛本想在呆一会儿。   高湛这话刚说完,眼神便瞧想林子晴那边,根本没看到他爹眉头皱的厉害。   侯府管家在外面站着,面色了然,看来侯爷今夜想留在夫人之处。心中一阵欢喜,夫人极好,处事最是厉害,看来夫人这次是重拾宠爱。   “莲香,稍后你进去让二公子回房,切勿打扰了侯爷和夫人。”   “是,管家。”莲香低声应道。   纵然她心中是百般不情愿,她也不敢出声反抗。但一想到每次侯爷前来,夫人定是会生闷气,她心中更是郁闷,到底做才能做好?   时年十二月初,一场大雪封住了戈壁村的路,行人难以走动,镇上的干货急缺。   奈何没路可走,顾南城带着瓜田之中未曾离开过年的人,牵着驴车,一点点的往镇上走。   小娘子在家中和荷香忙着干炒,现在大雪铺天盖地,村中之人不愿出门,找不到人过来帮忙,子墨和夏天都亲自下手了。   “娘,咱们过了年找一些人专门做这事,省的你费力。”夏天帮忙烧火,三口锅灶一起烧着,忙的很。   “是啊,小姐,这种事怎能让你来做。要不是实在没人,我定然不会让你下手,要是姑爷知道,肯定一阵心疼。”荷香炒好之后,麻利的把锅中瓜子捞出放在空余之地。   “我知道的,有事情大家一起忙。荷香,这个我们炒好了,把那些花生也炒一下,按照瓜子的炒法,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定然是好吃的,稍后便做,我把这三个锅里的瓜子盛出来。”   顾家宅院里面忙的火热。而院子中的安然,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手中牵着小白狗,像个安静的小精灵。   不知几时,外面站了一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隔着门往里面瞧。   “这里可是顾家?”   ☆、001 瑞雪有喜事   安然就坐在门旁位置,瞧着那妇人,并不认识,见到有人也不理会,转了身子去向小作坊里面。   “娘、姐姐,外面有人。”   “外面是谁?”夏天添了把干柴,外面是谁?这个时候过来、她想不到会是谁。   推门夏天出去,站在正门之内,看着雪地之中站着的妇人,“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是夏天?都长那么大了。你爹爹呢,我找南城哥?”小妇人张口说道,猜不透她是何意思,但眼眸里的惊讶似乎很深。   “找我爹爹?你是哪个?”夏天一直问她,并不想会带。   “我是、你太小不懂的,只管叫你爹爹出来,我有事找他。”   “你不说你是谁,我为何找我爹爹过来,哼,看你也没什么好心思。安然,进来,我要关门了。”   安然站在门外,伸手抓了把雪,正要玩耍,听到夏天喊声,立刻往里面跑。   和夏天一起,两人紧紧推上大门,从里面关上。   门外站着的小妇人,面色带了阴郁,面上不善,驱步离开。想着下次再来,总归得找到南城哥,她好不容易从村庄逃离出来,现在,只想在戈壁村安生下来,听闻,南城哥家有事做,还能挣钱。   她想,这样既能靠近南城哥,又能挣钱,大喜过望,这才不顾大雪赶到家门,却是被两个小丫头扰了。   哼,这几年了,也只生了个闺女,看来是那顾家小娘子,定是生不出儿子。她不怕,她虽是和离了,这儿子可是生过,是个能生儿子的女人,再说,她颜色也不差,好是打扮一下,肯定比那小娘子差不了多少。   真是不知道她哪里的来的自信,自以为能和顾家小娘子相比。   子墨把锅中的瓜子盛出,才从小作坊里面出来。   “夏天,外面可是你爹爹回来了?”   “不是,是个女人,什么都不说,我没理她。”   “是找谁的?你认识吗?”找上门的,莫不是铁匠铺的小妇人,刚才,她可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不认识,谁知道从哪里来的?娘,你赶紧进屋去,外面好冷啊,我也赶紧去烧火。”夏天搓搓手,转身钻进小作坊里面,里面烧着火温度不低,自然是舒服。   安然在外面牵着小狗,满处疯跑,跌倒了爬起来再玩。   子墨瞧着她,心生笑意。   “安然,你冷不冷,小脸蛋都冻红了,过来,我帮你暖暖。”   “不冷,我身上好热的。”她听到子墨的喊声,立刻走了过去,小身子站在她面前。   子墨顺手摸了下她的衣服,透着上面的一层,伸手一探,见里面的衣服都湿了了,这丫头玩的可真疯。   “不许再跑了,一会热一会儿再冷,会感冒的,你要和姐姐一样喝药了。”   夏天的感冒发烧是好了,但手脚冰冷的毛病,正在调理,家中也三日一熬药给她。   安然听到喝药,清秀的小眉头皱巴巴的,“不要,不要喝药,好哭。”   “知道就好,快进屋里呆着。你看旺旺身上都是雪,呆着去屋里烤烤火。”   瓜子炒好,晾晒冷下。荷香和小娘子连忙去做炒花生,这花生是马东从外面找来的,个头大而饱满,买的时候甚是便宜,现在翻炒之后,再装扮一下,上架之后价格肯定翻番。   只等花生炒好,铺在小作坊里面晾着,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子墨回头看向夏天,“刚才你和妹妹把门关上了?”   “嗯,关上了,我这就去开门,这个时候肯定是爹爹回来了。”   “小心点,别摔着了。”夏天跑的快,她只能在后面叮嘱。   外面的确是顾南城的驴车,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两人,正是村子里的怀义和铁匠铺。   顾南城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位置。   “东家,您先回去,我和李林俩人帮着把他们送回家,看他们身上的伤,怕是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赵强站在驴车前面说。   “嗯,明日不去镇上,你和李林晚些过来便成。”   “好,那东家,我们先送他们回去。”   驴车离开,夏天和安然站在大门之内,探出头看着他,“爹爹,怀义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天那么冷,你们两个还跑出来,不怕冻。”顾南城弯身,抱起两个姑娘,左右一个往里面去。   伸脚一踢,房门掩上。   “爹爹,我都长大了,你还抱着我?赶紧放下来。”   “长大了也是小孩子,夏天还害羞了啊。”顾南城闻声笑了起来,他心情看着不错,笑容爽朗,甚是喜悦。   “哼,爹爹讨厌。”夏天从他怀中下来,嘴角上扬,带着笑。   她是长大了,不喜被爹爹抱这,可若真的被爹爹抱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她特别喜欢。   安然,仗着年纪小,抱着顾南城的脖子撒娇,不下来。   一直到进入小作坊,两个孩子坐在一边玩,他瞧着小娘子和荷香,还有炒好的瓜子等物。   “你们两个又下手了,我本是交代了,明日让赵强和李林过来,作甚这般着急,不怕累。”   “姑爷说的是,我是倒不怕累。就是小姐,忙的团团转,赶紧回屋休息吧。一会儿我便把晚饭做了。”荷香伸手把瓜子摊开,现在天气冷,一会儿便能晒好,等片刻装在木桶里就好了。   “辛苦你了,等会儿我便下来帮你做饭好了。”她笑着擦掉手上的沙子,刚才炒花生的时候带上的。   “不用小姐帮忙,几个人的简单的晚饭,不成问题。”   出了门,顾南城和子墨去了二楼,夏天懂事留在小作坊帮荷香的忙,安然跟着他们上了二楼。   稍作休息,眼看天色越来越深,突的,刚停了片刻的雪又下了起来,真真是不得喘息的时间。   外面的大雪下的洋洋洒洒,甚是喜悦。瑞雪兆丰年,说的便是这般吧!   顾南城瞧着她,“去窗子边看看,外面的雪景定是极为漂亮。”   “嗯,我刚听到夏天提了句,说怀义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她刚才本想问的,碍于荷香在身边便没问,到了二楼才问。   “入了官府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被打一顿算是轻的。好在,花了银子疏通一些关系,说没有根据便放了他们。这些事情,今后算是了了。”他并没仔细的解释,这些扰心的事情,说了徒增不快。   “那便好。”如此一来,她便不再担心,事情可算是了了。   安然坐在屋里地板上,手中抓着小玩物,倒是安静,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正是自言自语玩乐的时候,根本不许人管。   顾南城回头瞧了下她,“你看安然,生的真乖巧,夏天也教导的极为听话懂事。子墨,你教的孩子甚好。”   “我并没多教多少,她们自小便懂事。”她笑着说道,眼神带了柔情。   这一刻,她心事平稳的,再也不用担心其他,有相濡以沫的夫婿,有两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若是上天允许,她想,她不排斥再生一个儿子,虽然三个孩子已经是上限了,但只要他开心她也愿意。   人说,当你为一个男人甘心情愿生下孩子的时候,说明是爱他的。   爱她?她不太懂,但知道她很想再生下一个孩子。   他眼神瞧着她,静默不语,只是简单的看着,平静的对视。   一切都在眼眸中,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看我作甚,赶紧下去了,荷香肯定做好了晚饭。”她羞涩的转头,语气加大了语气。   “子墨先下去,我抱着安然。”他轻笑,回屋转身抱着安然下了楼梯。   外面的雪下的厉害,好在中间有道走廊,虽是不挡风但多少能遮一些雪,从走廊到小厨房。   荷香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菜准备完毕,夏天做在桌子一侧,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   “爹爹、娘,你们快看,荷香姑姑还做了烤地瓜,真的好香哦。”   外面是雪下不断,里面是温馨热闹。   夏天,那个看着再成熟不过的夏天,现在在他们之前俨然像个孩子般单纯无害,笑的开心快乐。   晚饭之后,小娘子洗漱完毕,抱着被子,浑身冻的瑟瑟发抖。二楼有点不好,还没打造新的炉子,一直没暖气,冻的很,刚才洗澡的时候是畅快舒服了,现在冷的厉害。   他从外面进来,立刻关上门进来。   “冬天洗澡这般勤快,我以为你不怕冷。”他笑她。   “冷也要洗,不然不舒服。”她抱着被往里挪了一下。   “冷了需要为夫暖床了,过来,我抱着你睡。”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身便进入,靠着坐在床上,伸手一扯小娘子,到了他怀中。   力道有些大,小娘子本是放松,谁料他力气一大,整个一头栽到他怀里。刚起身,便发生腰间入了一双大手,不热,可以说带着微凉,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   “娘子皮肤就是滑嫩,摸着舒服。”   “凉,你的手太凉。”她嫌弃,伸出手想从衣服里拿出来。   他自然不愿意,“暖暖就热了。”这赖皮劲儿也是让人醉了。   子墨皱眉,像是适应了他的凉手。   粉嫩绣着梅花点点花瓣的肚兜,被他伸手挑了出来,扔到床褥一侧,褪去身上全部衣衫,他紧紧抱住小娘子。   “帮你取暖,现在可是暖和了。”   “哼……。”   她轻声哼唧,身体是舒服了,嘴上却不服输。   床笫之间的温情,渐渐升温,刚才还冷的小娘子,一会儿热了全身,面色潮红带着淡淡汗水。香汗淋漓,娇羞万分。   外面夜深人静,只闻大雪的声音,窣窣落下。   下了一夜大雪,早上推开门,整个田地尽是雪白,白茫茫的一片,看也不看不清。像是被雪的光折射了眼睛。   小娘子起的最早,找了衣服随意套上便去拿衣服,刚起身,便被床上之人扯到床上。   “外面下雪,你起那么早作甚,再睡一会儿。”   “不成,夏天和安然都起来了,我下去看看。你再躺会儿…?”似是询问的意思。   “算了,我也起来。”   子墨从二楼下来,荷香端了热水给她净面,正是刷牙之时,她猛地开始作呕,想吐,干呕几下,嗓子和胃极其难受,明明很恶心却吐不出来。   脸上被口中吐不出之物闷的难受,她轻抚胸口,一直低着头。   荷香见她不对劲,立刻走了过去。“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舒服?”   “嗯,胃有点难受,你帮我拿一杯温水,我漱漱口。”她小娘子笨拙,并未深想,是何种原因。   而荷香,本就是个未曾婚嫁的姑娘,她知道什么?便无人放在心上。   温水漱口,这才好了些,只感觉胃口空空,喝了一些水才好。   大雪封路,天气寒冬,地面结冰,不管从从街道上的行走、还会驾驶车辆都走的极其不方便。   早饭之后赵强和李林过来,帮着做了最后的干货处理,只等全部装好,便等着镇上铺子里的驴车前来,托运干货入铺。   左右等到日上三竿,并未等到。   倒是南鑫来了。   “哥,出事了,咱娘出事了。”他语气里带着哭腔。   南鑫虽是对顾李氏凶了些,却不代表不孝顺,一旦顾李氏遇到事情,他比谁都着急上心。   “出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他语气着急,说着便要出去。   南鑫点头跟在他身边,“这几日,娘一直干呕反复呕吐,喂她吃什么都吃不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烧着炉子,她这手脚也是冰冷异常,我怕咱娘撑不过这个冬天……。”   “已经在找大夫了,那李大夫给抓的药一直在吃吗?中间可有断了?”他也着急了,这等冷的天气,成年人出门都受不了,更别说躺在床上的病患。   子墨站在门内,瞧着顾南城离开,脑海里反复出现顾李氏的病情,她连忙披了见衣服。   “荷香,我带着夏天过去老宅那边,你在家里带着安然。”   “小姐,外面地面太滑,你走道小心点,不如我带着安然和你一起过去。”她也甚是着急。   “不用,你在家里。”子墨摸了下安然的小脸,让她跟着荷香在家里。   安然并不愿意,嘴巴一撅,很想跟着。   夏天瞧着她们,“娘,你在家里吧,过去也没事,我过去看看。”   奶奶根本记不住娘,记住了还都是百般嫌弃,起于一个保护的心,夏天其实更不愿让子墨过去,雪地路滑,过去也不讨好,老宅家里那个二丫脾气也不好。   夏天看似年幼,其实她都懂的,一些话不是不说,就不懂。   子墨被安然抓着手,挣脱不开,夏天已经跑开,那丫头跑的倒是极快。   “安然,你又不听话了吗?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和荷香姑姑玩。”   “不要,娘和姐姐又要离开,都不带着我,我也想跟着娘,我也要……。”她瘪嘴像是要哭,却不落泪,眼眶微红。   子墨无法,使了眼色给荷香,“荷香,抱着安然,我得过去……。”   这节骨眼上,她必须过去,即使知道过去也帮不上忙,过去总是好看些。   荷香也忍认同让她过去,“小姐,你路上小心,我会看好安然的。”   等子墨出去之后,安然才小声哭泣,死死的拉着荷香的衣服,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荷香姑姑,爹爹和娘是不是不喜欢我?爹爹和娘从来不带我出去,都是带着姐姐一起。”   “安然乖啊,娘和姐姐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都喜欢你,没有不喜欢你……。”   子墨还未走到半道,差点摔几个跟头,倒是夏天,早就不见了踪影,可见她跑的飞快。   她走的极其不稳,地面被很多人踩过,不小心别要摔跟头,又不能踩着雪走,那继续足足到人的膝盖处,怕是踩进去走的更是艰难。   走走停停,她瞧着白茫茫的一片,眼神像是出现了幻觉,瞧着旁侧的雪地里面,映着一朵朵紫蓝色小花,像极了之前见到的—子孙草。   她伸手便要去摘,实际上,雪地上什么都没有,偏生她像是魔怔了一般,踩着雪边往更深处走。   祥林嫂从村里有药草的人家拿了外衫敷用的药,正要回去,却见小娘子一直往雪地里走。   她快速走上前,差点翻了跟头,紧声喊道,“小娘子,你这是要作何?雪地甚是深没到膝,你别往里面走。”   “是祥林嫂啊,我瞧着旁边有紫蓝色的花,便想摘一些。”她面色认真,丝毫不怀疑。   “小娘子莫不是眼花了,这哪里有花,还紫蓝色,你莫不是看错了,赶紧出来,看你身上都是积雪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怎么走到这里了?”祥林嫂是个热心肠的人,说着便忙着给子墨打掉身上的积雪。   “多谢你了,我自个来。夏天奶奶生病了,我过去看看,那我先过去……。”有些丢人。刚才她,明明看到有紫蓝色花束,怎么一转眼便没有了,好生奇怪。   “小娘子先去,改日再带着怀义上门道谢,多谢顾相公出手,我家怀义才保住这条命。”   “祥林嫂不必客气,同时村里人,想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你看着也甚是着急,先回去吧。”她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步伐依旧不稳。   祥林嫂低头想着,相互帮助?小娘子说的可真简单。真是进入官府大牢,一般出来难的很,即使清白无罪,随意给你加了一个由头,也够丢了小命。她想,改日还是要登门道谢一番才好。   ☆、002 夏天的除敌小计谋   顾家老宅之内,站着许多之人,偏生只有一人在屋里,顾氏兄弟站在外面,瞧着里面。   南鑫看着门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眼神闪烁疑惑肆起。   “里屋到底如何?怎么不让人进去?”顾南城在旁边问着,眼神想透过门,却看不到里面情况。   南鑫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家里只有我和二丫,门从里面拴上的话,那只有二丫在里面……。”   “她?她在里面作何?”   他倒是记得那个丫头,早先让她走,她哭哭啼啼说离开顾家没有存活之地,南鑫心软,便帮着求了情。   顾南城自然不想管,他一直忙着铺子和瓜田之事,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便任由南鑫自个决定。   对于二丫留下,他其实并未多想。   南鑫犹豫不定,本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了。他想要不要上千去敲门问问,看是否二丫在里面。   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夏天已经上前,对着大门砰砰的敲响。   “谁在里面?快把门大开,我奶奶怎么样了?”她凑着房门,趴在上面,语气带着认真,担心是真真切切。   南鑫见是夏天敲了门,竟然松了口气,真搞不懂他是如何想的。   里面的门依旧没开,却传了道声音出来。   “南鑫答应娶我,我就把门打开。老太太甚是喜欢我,她说了,只要你答应娶我,我便让你进来,这是老太太说的,你不答应就不许你们进来。”二丫的声音,说的异常认真,倒不像是在说谎。   南鑫一时慌乱,转头瞧着顾南城,“哥,你说咋办?这、我怎么办?”   顾南城心中轻哼一声,这个弟弟,算是……。   “你如何想的?你想娶她?她能这样威胁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夏天。   “夏天离的远一些。”   他话刚落,夏天正想问他要做什么,却见南城一脚把门踹了进去。   这房门本是往里面开的,门槛是用石头堆砌挡在外面,兴许是时间长了,外面看着甚是光滑。   顾南城眼神瞧着那石头门槛,恍然间有种小时候的错觉。那时候,他带着南鑫,最喜欢你坐在门槛之上,玩耍。   “哥……。”顾南鑫跟着喊了一声,作势要往里面去。   不管南鑫,他提足直接走进,对着二丫一脚踢了过去,“你不过是买来的丫头,别用老太太的话压制我们,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二丫显然没想到,东家会这般阴狠。   他可知,他的那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二丫腿脚吃痛站不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东家……。”   “滚出去。”他低声带着怒气。   二丫站不稳更别说走动,真真是爬了出去。她那条腿可能被踢残了。二丫心中莫名的生气一抹悲伤,她不过也是为了获得幸福,为何就那般难。   人追求幸福的方法和手段是可以有,但是在不威胁别人的前提下。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有尊贵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所求的无所畏惧。   即使是现在的小娘子,都不会轻易的去追寻、那所谓的爱情。   若她当初是带着爱情的心,根本不会去接触顾南城,因为那时候,她不认为顾南城是她一辈子的良人,才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相濡以沫。   兴许是她太懒了,不愿去换个地方,便将心留在了顾家,留给了这个叫顾南城的男人。   她从外面进来,瞧见夏天正在门旁站着,而二丫瘸着腿走的甚是不稳。   “夏天,刚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娘子走到夏天身边,整理了下她的衣服温声说。   “娘,刚才……。”夏天张口要说。   顾南城在里屋一改刚才阴狠的语气,轻声道,“夏天和子墨进来,见见娘。”   刚才那种态度,他不想让小娘子知道,他本就是个轻易惹怒的人,不过是在小娘子面前收敛了很多,在最亲爱的人面前,他学会了露出温情那面。   夏天聪慧,懂得他话中的意思,仰头带笑。   “没事,娘,我们进屋去看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听叔叔说起,我一直担心着。”这番说着,脸上又挂上了深深担忧。   子墨和夏天进入房内,顾南城伸手扶住她的身子站好。   屋子里烧了暖炉,有加上不透气显得非常闷,子墨进入便觉着胸闷,空气中还带了尿骚味,更是难以呼吸了。   顾李氏躺着的床边放着一只尿壶,可能是经久不刷,里面的气味非常浓,别说小娘子,就是夏天和南鑫,面上都露出嫌弃的神色,倒是顾南城,放开小娘子的手,倾身走近,轻轻扯开盖着顾李氏的被褥。   “娘,现在可还好?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明知道这些话问了也是白问,依旧轻声问候。   顾李氏摇摇头,言语不出,表达能力几乎为零,身子更是难以动弹。   其实说来她也甚是凄惨,顾李氏的病可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根。   那时家里男人死后,她一妇人扛起整个顾家的责任。大儿一心求学,二儿还小,她便自己扛着,这个家纵然万分落魄,却还留着没散不是。她唯一的骄傲便是读了书的儿子,偏生,儿子回来之后,再也不提进京赶考之事。   南城的再也不赶考,兴许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顾南城站在床边,心中并未太大波澜。担心是有的,但说痛苦万分倒也不至于。毕竟经历了两辈子的事,他心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大。   再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到了一定年龄的人,或早或晚都会离开。   他上一辈子,不也是躺在床上,渐渐离世,身边空无任何一人。   那时候,真冷,不单是身体发冷,整个心都是冷的。他手掌全市,位居高官,活的那么肆意高傲,最后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其实,那时候的他更为悲惨!   小娘子站在门内,瞧着大家沉默不语,轻声说了自己的见解,“我瞧着屋里有些闷,是不是没有新鲜空气导致的呼吸不畅,我瞧着夏天奶奶的面色倒不是极差?可能是呼吸不顺畅吧!”   照她来看,顾李氏根本就没有要死之相,看大家面露悲哀之色,她想夏天奶奶应该没事。   “嫂子你说啥?啥是新鲜空气?”南鑫不懂,转头问她,这新鲜空气倒是极为新鲜,他可是听不懂。   “把窗子打开一角,屋里也清扫一些,床褥、我摸着有点潮湿,换几床干净。”顾南城一想,立刻明白了过来,小娘子观察甚是仔细。   南鑫不相信的似的,“这天气甚冷,打开窗子真的可行?娘的身体本就弱,若是开了窗子惹了风寒怎么办?肯定更危险了。”   窗子在旁边,是老旧样式的窗子,开在上面,现在被密封的严严实实,透不过依一丝气息。   “打开窗子透透气,过一会儿再关上,屋里烧着暖炉,不透一点气,憋着也甚是难受。”   顾南城也不确定是否可行,但这屋里的味道确实难闻,或许通一下气会好一点。   子墨走进顾南城,伸手在顾李氏的被子上摸了几下,确实潮湿的很,不知道多久没晾晒了,摸着冰凉。   在这样冰凉的被褥之中躺着,别说生病的人,就是身体好的人也容易感冒,而顾李氏现在已经偏瘫,在发烧感冒,那简直要了人命。   “家里还有几床新的被子,一会儿送来。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去找大夫吧,若现在去镇里,晚上之前肯定能回来。”她想了一会儿,觉着,还是找大夫过来好一些,有病看大夫,他们不懂,生怕这病情再拖严重了。   顾南城点头想了一下,拉着小娘子出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儿我去镇上,你便和荷香拿了被褥过来给娘换上,可好?”   他刚才把二丫踢伤,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现在还用的着她,就不会踢那么狠,有些暂时的懊恼,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好,你去镇上要小心点,积雪很深,驴车肯定走的慢。”   “不用驴车,我骑马过去。”   找了南鑫对他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照顾好顾李氏的话。   顾南城和小娘子回家,夏天偏要留在老宅那边,说是要照看好奶奶,不忍拒她的那份孝心,别让她在老宅呆着。   镇上和村子里不同,镇上有专门的人打扫街道,一旦到了街道这路就好走了。   到镇上,先去了马东所管的铺子。   眼看大雪封路,马东呆在屋里不出去,前几天回了趟家。给家里置办了年货,呆了两天算是和家人聚聚,东家承诺,在过年的时候允许他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他这就擎等着过年那刻。   顾南城撩起门帘走进,“吩咐个人去找里李大夫,接了直接去村里顾家老宅。”   “东家来了,这大雪天的、可是顾老太太身体情况?”听到是顾家老宅,马东一想便知,肯定是顾家老宅,那顾老太太身体不适。   本是偏瘫,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马东立刻起身,找了小厮驾着驴车便出去。   顾南城在其后叮嘱,“不管多少钱,一定让李大夫去。”   三日未定,大雪已停,渐渐消融。   老太太的病情算是稳住了,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像是随时离世的样子,二丫还在顾家呆着,这个冬天怕是不能离开顾家。   老太太哪里没人照顾,这是个难题。   小娘子在家中呆着,心中在想,她、有件事甚是犹豫不知是否要告诉他。   只是她也不确定,罢了再等等,过段时间确定了再说吧!   这段时间,顾李氏的病扰的他在床笫之间不敢乱来,只是抱着小娘子,甚是老实。她也务须担心他过于激烈的动作,可能会伤到孩子。   她轻摸小腹,带着不确定,但很期待。   外面雪停下,村子里的人也渐渐走动,不再是呆在家中不出门。   子墨站在门旁瞧着外面的雪景,荷香煮了姜汤放了很多的红糖,端着一大壶的热汤。   “小姐快进屋里做,我煮了汤你喝些暖暖身子,化雪的时候才是最冷。”   “好,夏天和安然呢,又出去玩了?”   “这次没出去,夏天带着安然在她屋里学识字。”荷香轻笑说着。   “你也坐下吧。”小娘子淡淡的说道。   “我去端些瓜子和花生,夏天之前还说要吃糖花生,我便做了一些,小姐瞧瞧看喜欢吃吗?”   荷香刚说完,夏天便从屋里出来,模样越发俊俏,一张小脸被高高的衣领遮挡住。过了年就十一岁的年纪,长得越发好看了。   “荷香姑姑刚才说到什么好吃的了,我也要吃。”   夏天紧随其后,张口脆生生的跟着说,“我也要吃,姐姐要吃什么我也要吃。”   荷香笑着说好,便去厨房去拿东西。   夏天怕路滑一手扶住安然的手。“安然你慢些,别摔倒了。”   “不会摔倒……。”话刚说完,便见她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夏天立刻扶住她起来,安然倒也不哭闹,嘴巴别瘪瘪,“这次怪我,没站稳。”   “本来就是你没站稳,还能怪我。你抓紧扶着我走路。”夏天在旁边嘱咐。   夏天一手抓着安然,也让她扶住自己,这才安稳走到小厨房旁侧的餐厅。正想进去,却见门口有人,正是她爹爹和……。   安然也瞧见了,撒开夏天的手便要过去,却被夏天拉住。   “嘘,不许说话,我们偷偷的过去……。”   “姐姐是想偷袭爹爹,我要告诉爹爹去。”安然以为是在玩游戏,便高兴的要往前去。   夏天伸手抱住她,“你个笨蛋,你看那个女人是谁?她在和爹爹说说。”   她声音压的很低,知道子墨在屋里,不想让她知道。   安然太小,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小模样皱巴巴的见着她,摇头意思是不明白。   夏天和安然悄悄的走到门边。   她就站在门侧之内,看着外面。   顾南城从镇上接了大夫送到老宅,每日给老太太把脉查看。如此颠簸,已经累到不行,现在却在门口被人一个疯女人缠住,他着实不喜,也乐意不起来。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说,放开我的衣服。”他语气甚是不耐烦。   “南城哥,我是利香你怎么会不记得了。我已经和离回到家里了,今后我们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儿我瞧见你回来,便跟着过来和你说句话。”她心想,现在不能着急,慢慢来,不能让南城哥不喜。   这么些年过去了,南城哥依旧没变,还是这般俊逸非凡,她瞧着心里甚是欢喜,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这女人是谁?他这可真记不得了,伸手挥袖把人推开。   “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他本想说是有家室的人,再一想,他和这女人本就不认识,为何对她说,根本不足以。   这妇人不是别人,是和顾家老宅邻居的孙利香,和离之后重新回到戈壁村,目的不纯,面上却和村子里人都交好,从来到这村子里,倒不曾和谁生过气、红过眼。   看着倒像是和之前不同了,哪里不同又看不出来。   被顾南城推开她也不气,面上依旧端着笑,“南城哥别生气,我知道婶子身体不适,我家离老宅那边近,我去帮忙吧,我能帮着一些也好。”   “你?你会做何?”顾南城闻言,有点惊讶,她被推开不说话,反而还主动提出去帮忙。   “我、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照顾,其他的不懂,但是也总比那什么都不会做的要强吧。”她意有所指的说。   顾家小娘子,脾气古怪,沉默寡言,还不孝顺婆婆,她心中一边唾弃一边笑的灿烂。   “你、你去找南鑫对他说,若是照顾好了,回头让他给你钱。”   他想,这也许可行。反正有是邻居,再说,也不是让她白帮忙,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孙利香眼睛一沉,脸上还挂着笑,“好,我去找南鑫说下。那南城哥你明日还去老宅不?”她只是嘴上一说,还真的去照顾人啊,先哄了南城哥高兴再说。   顾南城没再说,转身离开。   他瞧着这女人甚是虚假,脸上的笑看着虽是可亲,实则带着虚伪和伪装。这样笑的人颇有卖笑之意,要么是有教要么是从哪里偷学得来,很不成熟。   猛然间想起,像是花街柳巷之中,那卖笑的女子。   进门,立刻被安然抱住了腿,“爹爹,你刚才和那女人说话,说了好长时间,你看我脸都冻凉了。”   “笨蛋安然,你脸本来就不热。”夏天闷哼一声,不愿看顾南城的样子。   他如何没察觉到夏天的异样,“夏天这是为何,怎么生气了?”   “还不是怪爹爹,你和外面那女人认识吗?不认识的话为何要说那么多话?”   “我、……。”这个让他如何回答,再说,和夏天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不好,不想理你。”夏天莫名的生了气,转身回到小餐厅里。   顾南城抱着安然一并走进去,眼眸看向子墨。   “夏天不知为何生气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带着可以的讨好之嫌。   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虽然不懂,却异常呵护夏天和安然。   子墨瞧着他笑,“哪里生气了,夏天这不好好的。”   “不好,我生爹爹的气了,哼。”刚才和别的女人说话,他也不解释一下。   小娘子抬头轻声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是让夏天这般嫌弃你,我可从来没见她这样过。”   “没什么事,我刚才在门外遇到一个妇人,说了一些话,夏天可能生气了。子墨,我真的不认识她,她偏生拉着我不放,是她一直在说。”   原来这样啊,子墨轻笑安抚夏天,“你刚才瞧见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了,才故意生爹爹气对吗?”   “嗯,我不想让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我只想、我爹爹和我娘在一起……。”   她特敏感的心,像是害羞般靠着小娘子的胸膛,带了些眼泪出来。   “夏天,你这是担心我吗?”子墨收起笑,认真的问她。   “嗯。”她点头,却不抬起头。   “这、我该如何说是好?这丫头的心思太复杂。”   他摇头说了句,抱着安然坐在一侧,他还是没办法对一个小丫头,去解释关于男女之间的事。   倒是小娘子抱着夏天好生安抚,这孩子的心思单纯,又特别担心她,真是叫人没办法不心疼。   ------题外话------   抱歉,亲爱的宝贝儿们,我今日又晚更了,一如既往的二更,给大家,超级大的么么哒!   手里有票子的宝儿们,记得给我哦!   ☆、003 孕妻娇羞   晚上,子墨安抚夏天回屋睡觉,顾南城抱着安然,站在门外旁边看着她们回屋。心中甚是不解,夏天这心思,他确实不懂。   低首看向安然,“安然讨厌爹爹吗?”   “不讨厌,喜欢爹爹。”安然语气认真而清脆,抱着他的脸落下一片口水。   这丫头喜欢抱着人啃,习惯不好,得改。   “爹爹喜欢姐姐、也喜欢安然。”他低头用头抵着安然的小脑袋,非常亲昵宠她。   安然张口又说,“爹爹还要喜欢弟弟,对吗?”   “弟弟?哪里有弟弟,等有了再喜欢。”   他抱着安然往前走了几步,见小娘子并为从夏天房间出来,便继续在门外站着。   荷香以为他要把安然放下,正欲要接,却见他还抱着安然不撒手,便在身侧候着。   夏天房内,子墨坐在她的床边,正想如何对夏天说些男女之间的话,却见夏天猛地抬头,仰脸,满是笑意。   “夏天……?”她甚是不解,夏天刚才还哭着,现在竟然笑了起来。   “娘。刚才是骗你的,我知道爹爹很好的,只是警告他一下,别欺负了我娘。”   她反手抱住子墨的身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夏天,你、你爹爹不会欺负我。”她甚是感动,眼眸带了笑意,望着夏天,眼神放的很柔。   “我知道,可看见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就是不喜。我知道爹爹是个好的,娘说好便是好。”她换了一种认真的语气,点头说道。   子墨伸手轻抚她长长的头发,“夏天,一些人若真是你的,从来不会离开;若不是你的,再是求的,也得不到好的结果,你可懂的?”   “爹爹于娘来说,是从来不会离开的那个吗?”她抬眸认真的问。   “不会,但若你爹爹真的厉害了,我能留的住吗?”她想,她会放手更快。   面对夏天,她不想说什么虚假的话,真是的话语或许残忍,但更具有教育意义。   她自然希望夏天的感情,走的顺畅,不需要太多的波折困难,走的平凡一点就好。   夏天还不知,她甚是年幼,只等以后看夏天自己喜欢才说,子墨并未对夏天说太多的话语。   “娘,你放心,我和安然以后绝对不会离开你。我想、若是爹爹离开的话,那我们就不要他了吧,好吗?”她想了一下,决定,若是爹爹离开,她定然会跟着娘和妹妹生活一起。   从那次的杀人事情过后,夏天和子墨的心,靠的很近。超乎了普通母女之间的感情,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情感。   顾南城在外面等了许久,安然也被荷香抱走,回屋睡觉。这小娘子怎生还不出来?   他走上前,轻敲了下门,“子墨、夏天可睡下了?”   里面之人,相视一笑,“娘快回去吧,爹爹找你又着急了。”   “嗯,你也早些休息,不许晚上再看书了。等开春之后,学堂便能开始授课,你每日便在学堂里面学习就好。”   “我记住了,娘也好好休息。”她甚是听话的躺好,伸手拉着被子盖好,眼睛露在外面。想到明年开春之后,她心情甚是雀跃。   刚出门便被捉住了手,“天冷,还呆那么长时间。安然已经睡下了,我们也回房休息。”   “不冷,我和夏天说了些话。”她噙着笑意转头看了下她,眼眸中深含柔情。   “和夏天说了什么话,可否告诉我来听听。”他端的是一派正然,手却按住她而左右摸索不断。   她轻笑低首看了下他的手掌,带着温暖,甚是宽大,很有安全。   “夏天对我说,若今后你要离开,不要我了。她和安然留在我身边,一直不离开。”   “我怎么会不要你。子墨,你是如何想到的、真的也想过我会离开你?”   男人面色带着笑,很当然无痕,抓着小娘子的手,有些紧张她的回答。   她该如何想他的呢?   “我和夏天想的一样。但我更愿意相信,你不会再离开我们了,对吗?”   “对,我再也不会离开,一直伴在你身边,看夏天和安然渐渐长大,岂不乐哉?我这一生追求也不过如此而已。”   “或许担子会更重一些。”她笑着补充。   顾南城并未听出小娘子话中的意思,这才错过了,她的一种会意。或许担子更重一些,万一肚子里再来一个小子的话,岂不是责任更重大了。   约莫到了冬末,新年转眼即过,新年过去,只等春天来临。   本是期待春天的,偏生又落了一次大雪,弄的村民准备春耕的事情往后延迟。   刘老大和徐明聪从瓜田处过来,汇报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二月份的时候,开始给麦田施肥。   小娘子坐在楼房大厅内侧,听顾南城和刘老大他们说话、商谈事情。   “东家咱们瓜田存好的肥料,已经收拾的差不地,只等开春之后撒入麦田,麦子长得肯定极好。”刘老大满脸兴奋的说。   他是种田老把式,对于种田也知晓甚多。不过在东家面前,他的收起那份得意,做事平稳不急躁。   “可行,麦田收拾好了,今年看麦田粮食如何,增产的话,可以酌情给大家分一些粮食。”他抛出诱饵说道。   顾南城显然是把他自个当成农夫了,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如何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去。好在,今年储存的肥料足够。   徐明聪坐在椅子上,心中有事,身体不稳。   “可还有什么事?”这句话显然是在问他。   “东家,咱们菜地也下些肥料,来年的蔬菜肯定涨势也极好。”   种菜的和种田碰到一块了,一个想着麦子能丰收,一个想着蔬菜长势能大好。   “你那蔬菜勉强凑合种好就成,麦子可比蔬菜贵多了,那些肥料也是花钱买的,若是用在菜地里面不合算。”   “我早猜到刘叔会这样说,东家做主吧,您看怎么做?我觉着给蔬菜下一些肥料,肯定不错。”徐明聪坚持己见。   “蔬菜之地可以施加肥料,但、不能太多。这样吧,蔬菜里面加入的肥料少一些,最好能用水稀释一下。”他在前面说着。   小娘子在内室里面,隔着一个屏风听的甚是清楚,见菜地和瓜田都施肥了,她挂念起那些葡萄架了。   “既然这样,不如给我的葡萄也施些肥,可行?”她声音甚是清脆响亮,听着便是舒服。   有种人的声音就是这样,根本让人嫌恶不起来,即使听着冷冷的,却觉着好听。   偏生小娘子的声音便是如何,也只有在和夏天、安然呢喃之时,语气才放的格外柔和,平日里都是那种柔中带着清冷,却也好听。   刘老大听到眉头皱着,双眉峰之间,尽是愁绪了,这东家夫人想的、倒是和家中花儿想到一起了,偏生那肥料不够用啊。   顾家光麦田都几十亩,在加上十几亩的蔬菜、根本不够用,他都在想,一会儿给菜地分出的肥料,得少一些。   刘老大想的也对,几十亩的麦田,其中大部分是要种西瓜的。   这瓜田之中,自然是要多加施肥,而菜地,勉强给他一些便是,若是葡萄,那这、可能需要的肥料就更加多了。   “东家,您看、这个……。”刘老大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着施肥,不够再去镇上找那人。总归把田地伺候好了,庄稼物才能收获。先连着葡萄一直施肥。”他立刻说道,合着和小娘子是一起的意见。   刘老大和徐明聪两人点头,知晓了东家的意思,瓜田之中,目前为止除了施肥的事情,并未有太多之事。   他们刚离开,顾南城本想进入内室,小娘子在里面,他自然想过去。   门外,南鑫从外面进来,刘老大和徐明聪从里面出去,照了面,打个招呼。   “我哥可在家里?”他张口问了句,实际上好和不问没差别,不过是想,问句话显得熟悉些。   “东家在屋里。”徐明聪笑着说了句。   “那就好,我先进去了。”南鑫说着,踏足进去。   刚到院子,并未见有人、便大声喊来一嗓子,“哥,你在屋里?我有事找你。”   本是和小娘子坐在一起闲聊,正开心的顾南城,听到外面的声响,语气甚是嫌吵。   “南鑫在喊,我和你一起出去,应该是老宅那边的事情。”小娘子也放下手中书册,起身要出去。   顾南城虽是眉头微皱,却没犹豫,和小娘子立刻出去了。   “老宅那边有什么事?李大夫可来了?”   “家里没事,李大夫也来看过娘了,说要好生照顾着,我每天一个人照顾不来,昨儿还是荷香过去帮的忙。”   南鑫说着面色微红,他是越发喜欢荷香了。一心想和她成婚,却不敢在荷香面前多说,好在她也不嫌弃那个家,两人现在相处倒是平和安静。   “那你刚才大呼小叫的喊什么,没事都让你喊出事来了。”刚才他和小娘子还担心,莫不是老宅又出事了。   “是刚才李大夫从镇上带了封信,说是给哥你的,我这不着急便拿着回来了。你这还凶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显然是高兴的得意了,竟然在他哥面前发牢骚。   “什么信?”顾南城疑惑,他并未听谁说,会有信件给他,心中确实怀疑。   “我不清楚,李大夫也只说了是代交。上面写着字呢,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他说完便甚是着急的要回去。   顾南城接过信,瞧着小娘子,“荷香可是在家?”   他问的奇怪,子墨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应该不在。”   往日荷香若是在的话,早就出来了,奈何现在一直不见踪影。   “那我就知道了,我们回屋吧。”   他知道了什么?子墨不解的看向他。   “荷香不再,南鑫岂能多呆。想来他每日积极来我们家,不过是为了荷香才来的。还不懂啊?”他出口笑着解释。   子墨这才了然,轻笑。   外面的天空像是出了太阳,是午后阳光,清早的时候还未瞧见,可见天气渐渐变好了。   子墨走向窗子一侧,看着外面,她特意给了顾南城看信的私有空间,出于一种对未知的尊重吧。   顾南城拆开信封,瞧着里面的内容,是漠西那边送来的,很奇怪的说辞,是让他再去一次漠西疆地。   这次的目的才是真正的种植田地。   他皱眉,看过,信随意的扔在远桌子上方,轻声走到子墨身边,从伸手圈住她的身子,“子墨可是在担心?”   “没有,我瞧着外面雪景呢,我想、作一副怎样的画会好看一些。”她思想空灵,并不愿多想。其实,她很在乎、他是否又要离开。   “你啊,担心我就说出来。那封信是从漠西来的,让我去教授种田的技巧……。”他话刚到一半。   感觉到怀中小娘子的轻颤,她在担心,是否和上一次那般,只是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其实不是!   “子墨。”他停止刚才的话,低首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喊道。   “嗯?”   “我刚才感觉到你在紧张,对吗?”   “不对,我是怕冷才这样的。你太重了,别压着我。”她面色带了笑意,疑似伪装心中忐忑。   伸手推开他抱着的手,肢体之间的接触,最能让一个人窥探到另一个人心中的事。   “怎么就压着你了,我们在床笫之间不是更为过分的事都做了。”他升起了调笑之意。   “明知道过分还做,你岂不是更过分。”她面色如常,说过之后,思量一下接着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去?”   “我说了,漠西疆地再也不去,子墨这是不相信为夫的话了。”他低首直接咬在她的耳朵上。   小娘子身子轻颤,感觉身下微动,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只是一个亲昵举动,便动了情。   顾南城自然知道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本欲再做,却啪的一下被小娘子推开。   “太过分了啊……。”说着过分的话,面色带着笑意,她本就不愿和他置气的,小吵小闹玩笑就好。   “不过分。子墨别想那么多,我答应你的便不会再去。这件事,我想办法去解决。”   “嗯,最好也不要去,我可能、怀孕了……。”她想,他既然那么喜欢孩子,她还是事先说了吧!谁料下次不知何时再说。   “怀孕了?真的?”他神情楞愕,直直的站在原地,像是僵硬了一般。   从那次子墨和京城侯府回来,她的身子一直调养生息。两人之间并未做任何措施,却一直没有孕事反应。突然之间,他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见他神情不对,像是不太喜悦。子墨皱眉,眼睛微眯,“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怎么看不出来。   “喜欢、我当然喜欢,只是这来的太突然,让我缓缓、不,我想得出去走走……。”   他说完果真大步走了出去,独留小娘子在屋内,笑的灿烂。   小娘子怀孕了,这件事,几乎早早的被大家得知,他全然不在乎什么三个月不到,不说孕事。天大的喜事,他早就宣布了出去。   赶紧让荷香准备了瓜子、花生和糖果,挨着临近的几家一家一户的送。   荷香端着一把去了老宅那边,夏天端着一些去了祥林嫂家。   敲了几下房门,夏天在外面喊道,“家中可是有人?”   “是夏天过来了?”祥林嫂闻声识人,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夏天。   “是我,伯娘好,我娘要生小弟弟了,这是给你们吃的喜糖。”夏天笑着送了出去。   “恭喜恭喜了,真是可喜可贺,你娘是个有福气的。改日我便过去看看,沾沾喜气。”   祥林嫂说着伸手接过,哎哟,这糖果还是用小布袋子装的,可不是和钱袋子一样,满满的都是瓜子、花生糖果。   看样子,顾家是下了本钱。也是,顾家小娘子生了两个丫头,接着再无所出,现在终于有了身孕,肯定是个小子,那顾家可不是万分高兴。   祥林嫂只觉着,顾家能这般下大手笔,肯定是断定了小娘子怀的是个儿子。   安然那丫头出生时,也没见这般大肆热闹过。   夏天走后,祥林嫂拿着东西进了房屋,给怀义送了过去。   “刚才可是夏天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是有什么事吗?”怀义张口问道,躺在床上,微微侧身,也显得困难。   他这次入官府被打的惨,但却一直不出口说任何,只喊自己是冤枉的。好在后来、他还是出手救了他和另外一人,庆幸自然是有的。   可笑也在,他本以为能帮她一把,实际上差点把自己弄死丢了性命。   他帮了小娘子一把,顾南城救了他一命,算是平了吧!   “小娘子有了身孕,这瓜子喜糖给咱们送的,真真是有钱人,给的东西都这般精致。”祥林嫂想着接了喜气,便直往怀义手中放。   “我不吃……。”他语气甚是平和,瞧不出情绪。   “不吃拿着接些喜气,我瞧着你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等段时间就能下床走动了。娘啊,就等着你的婚事呢,啥时候能操办了。”   “嗯,我知道了。”他说着伸手接过,拿着用手掌摩擦,思绪乱飞。   小娘子的身子已经确定,确实有了身孕,月份已经有两个多月,看来是他刚来那时怀上的。   子墨躺在床上,凑着烛光,如日常一般在睡前瞧会儿书。   在古代真心没事做,毫无打发时间的事情,她略显无聊,好在素来喜欢沉默,倒也不是那种无聊过了会异常烦躁之人。   顾南城刚洗澡过来,头发尾端带着水珠,他坐在一侧,瞧着小娘子,面色带笑。   “我来你擦干头发。”她起身,放下书籍走了过去,瞧他自己擦着也确实不方便,夫妻之间互相帮忙也甚是自然。   ☆、004 古代首届商业宴会   此刻、最是温柔相处时。   顾南城转身给他后背,小娘子轻柔擦拭,只等头发半干,伸手撩起一抹发丝,带着几分干净的味道。   “你再等会儿头发便干了,我先睡觉了。”她转身,便往床上去。   顾南城轻声拉住小娘子的身子,带入怀中。   “再陪为夫一下,你这身子,我怕是许久不敢动你了,让我先抱一会儿。”   她娇羞笑出声来,并未多想,他抱着不撒手,单手在她腹部来回摸索,微微有些隆起,像是吃饱了肚子一般大小,看着不大。   子墨也甚是安分,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传来的呼吸声,失了神般。   冬天苦寒,春寒更是料峭生了几分怯意。   荷香手中端着一份鸡汤,是给有身孕的子墨炖的,念及老太太卧床生病,便多煲了一份,特意端着给老宅那边送去。   刚入门,便瞧见一妇人也在,荷香甚是熟悉老宅,急速走了过去。   偏巧,南鑫从门内出来,见到荷香也甚是喜悦。   “今日又来了,我嫂子那边咋样了?身体还好吗?”南鑫面上喜悦,心中也想着子墨。隔了几年才又有身孕,自然是欢喜的很。   “小姐身体甚是安康。我煲了鸡汤,先给老太太送过去。”她面露笑意的说出,又想到院子中的人,甚是疑惑。   “那人是谁?怎么不曾见过?”   “她啊、是孙利香,住在隔壁邻居的家女儿,说是听了大哥的话,来照顾娘的,看她那副样子,我是不喜欢。但又是大哥说的,我、这不没法说不用。”南鑫甚是为难的说道,既然是大哥说的人,他不敢推辞不收。   不过觉着眼前这人不讨喜,面上虽是笑着,却端着架子,说是来干活的却不下手帮忙,只站着有什么用处。   “你也是、不想要就推辞了。罢了,再说姑爷也是想找人照顾老太太,你先把鸡汤端屋里去,我回去照顾小姐。”   院子中有人,荷香不愿多留,以往都是在老宅多呆一些时日,现在竟然也生了几分疏离,有人在,何必再用她来。   “那成、你先忙。”他犹豫,想挽留却没说。   荷香走的快速,连送汤的盅都不带走。   南鑫从屋里出来,再见到那孙利香,心中生了几分气,“你是来我家干活的?只站在门口有什么用处?”   “我是帮南城哥的忙,帮你们是本分,不忙也说得过去。怎么?上门帮忙也有要求啊。再说那屋里的气味难闻的要死,我可是受不住。”她想,过来帮忙只是随口一说,凭借了由头。可真没想过来帮忙的。   南鑫气急,“你帮忙就出去,站着这里也甚是碍眼。”他说着,却不敢下手推让。   男人推女人,有理也说不清了。   孙利香轻哼冷笑,“这可是你说的,你在南城哥面前可别说我是非,是你自个让我走的。”   真是倒霉的,今日在这里等了一天,不见南城哥回来,她也冻的不行,现在出去也好,看去南城哥家门口,是否能碰上。   阳光不大,轻微落下,顾小娘子本想坐在外面晒晒太阳,荷香不许,必须在屋里呆着,怕被冷风吹着了。   积雪开始融化,这天气应该是一天比一天暖和。   荷香端了茶水放到她面前,“小姐再过几日,等着日子稳定了,随处走走,现在三月未到,还是老实呆在屋里。”   “荷香,你说几时成亲?若是成亲了有了孩子岂不是更忙了。”她笑着问她。   “我还早,不急。”   “你倒是不急,可南鑫着急啊。你若是有了心思,这门亲事便定下可好?”子墨微微动了下身子,伸手端着茶水,暖着手。   “全凭小姐做主便是。即使要成亲,也得把小姐肚子里的小主子,给带大了再说,不然我也不是很放心。”荷香认真想了一下,这个是应该的。   即使南鑫是姑爷兄弟,那也不成,照样没有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不用非要你来管。等开了春,再带几个丫头罢了,你也别总是操劳这边的事,南鑫那便也上点心。”她随口提点。   “我知道,小姐快别说了。我去门外看看,姑爷和夏天是否快回来了。”兴许被说了,荷香面色微红,带着羞怯,扭头便往外走。   子墨坐在客厅之中,左右身边放着软被,她嘴角浅笑。   荷香到了门外,甚是奇怪,怎生刚才在老宅那边见到的妇人在他们门口。   “你怎么到了这里?不是在老宅那边看着老太太。”   “我只是路过而已,你家的路?连过都不行啊。”孙利香站在门边,勾着头想往里面看,她左右等了小半个时辰,没见到有人,心中有些烦闷,语气也不加伪装。   “这还真是我家的路,是我们家姑爷花钱开的路。我说不让你过,你不照样过来了,搞不懂你是什么心思,刚去了老宅又到新宅,我瞧着就是没安什么好心。”   荷香语气也显得冲了很多,她自然明白,这女人本是没带好心,鬼祟之态。若真是秉性好的人,不会在别人家门口四处走着。   子墨靠着椅子坐着,听到外面有声响,便走出来了,疑似听到了荷香和谁争执的声音。   “荷香,外面是谁在?”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这身体重就别胡乱走动,我扶着你。”荷香见到子墨出来,甚是紧张的走了过去,伸手扶住她。   “不碍事,地面上的扫的甚是感情,不带一点积雪,我站的稳。”   “是这样说没错,但天气也寒冷呢,出来冻着怎么办。”   子墨笑着扶住荷香,走到门边旁,自然瞧见了门外之人,她还想继续走,荷香立刻拉住她的胳膊,“小姐别出去了,外面没什么事。”   “我听到了,怎么?是谁在门外想吵架?”她语气轻柔,但话里的气势不减。怎么,还真有人过来想欺负她们。   “我才没有想和你们吵架,我是过来看看南城哥,他可在家?我找他有些事。”孙利香听到里面小娘子的声音,她不傻,明白她的意有所指,语气丝毫不示弱,但问的却理直气壮,竟然让人无法去回击。   荷香低声懊恼,子墨却显得淡定从容。   “我相公去镇上商铺,你若是有事和我说也好。还是说、你的心思本不是在事上,而是在他人身上?”小娘子温声甚是柔和,但语气里的威胁显露无疑。   “你管我作何,真是、即使你怀孕了又如何,生了两个丫头,看也生不出儿子……。”孙利香不动脑子,直接张口便道。   “我即使再生两个丫头,我相公还是我的。倒是你、怎么、被夫家赶出来没地方住了?跑到这里来撒泼。”   荷香听到子墨的回答,跟着附和,“这哪里是撒泼,简直就放浪不矜持,跑到人家门口找男人,的亏姑爷对小姐一片情深,根本瞧不见这等女人,长得丑还出来撒野。”   对付这样的女人,无需委婉,语气直接效果会更加的好。   孙利香被噎的哑口无声,这些年下来,她确实变了不少,至少容貌上大不如从前。   还在那种地方呆过一段时间,不过,那股子媚儿劲儿也是有的,被调教了那么长时间,能从那种地方出来,也是有一些手端。   再抬头看向荷香,像是带了几分得意的笑。   “我长得是不如她好看,那又如何?躺在床上和死鱼一样没毫无反应,再好的男人也不喜欢。若是我、这床笫之间的秘事肯定比她强多了吧,还有什么可比的?”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那等事竟然摆在明面上,还引以为豪,真是不知羞耻。”荷香气急,伸手扶住子墨。   “小姐,我们回屋不要理她,看着都甚是恶心。刚才还没发现,现在才发觉,她身上那股子狐狸骚味,真是够重。”   在戈壁滩生活那么长时间,荷香这骂人的功夫,只日渐增长。   “你这小贱蹄子,你说谁呢?看我撕烂你的嘴。”被人骂了狐狸精,孙利香心中不喜。   她早先差点因为这狐狸精的名声,被人烧死,她心中愤恨,谁也不许说她是狐狸精。   再是不堪的人,心中也有个底线,显然孙利香被惹恼了。   直直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便去推荷香。   荷香扶着子墨,本不想理她,却被推的厉害。   “我告诉你,别再这里惹是非、撒泼无赖。”荷香低声请斥威胁。   “谁让你骂我,我才是要撕烂你的嘴。”   荷香护着子墨,子墨却担心荷香被打,伸手拉过荷香,闪过孙利香那一巴掌。   见小娘子上前过来,孙利香心生歹意,伸脚一绊,就在子墨脚下……。   倒不是真的身子重,只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看的太重了,子墨被绊倒时,本能的护着肚子。   “你这贱人,竟然敢欺负我家小姐,看我不打死人。”荷香心疼摔倒在地的小娘子,伸手推开孙利香,却见她一屁股蹲在地上。   急速走到子墨身边,扶住她起来,“小姐你没事吧,肚子如何了?千万别有事啊,我、”荷香说着眼泪便要落下,甚是担忧。   “我没事,扶我起来……。”她腿被摔的疼,肚子倒是无事。   而孙利香站在旁侧,转身便要离开。   子墨低声吩咐,“给我按住她,关上门。”   荷香自然听话,走到一边,刚才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大力,拉着孙利香的身子,按在门旁,伸脚把门关上。   子墨浅浅缓缓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却看得孙利香满心惊慌。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南城哥若是知道了……。”   “知道了会如何?我还不能惩治你了?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这是在觊觎我家相公呢。”她依旧笑着,面上的笑,让人心惊慌乱。   “我告诉你啊,你敢伤害我,我肯定报官、我告诉……。”孙利香被吓着了,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   这顾家娘子的眼神,好生让人害怕。   “告诉谁?报官,你去吧,看官差听谁的,你以为你很有能耐。”   她伸手,指甲甚是干净,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接着猛地往下一抓,直接抓住她的咽喉,掐的紧紧。   低声靠着她耳边轻声说,“这只是一个警告,我这双手、可是杀过人的,你想试一下吗?”   “不要、不要。疯子、你是个疯子、杀人的疯子……。”孙利香惊慌失措,伸手推开荷香,力道大的吓人。   荷香厉声说道,“你给我老实一些,再敢乱动。”   “荷香放开她吧,让她走,再不安分未必有好果子吃。”   “哼,这样让她走,哪里解气,小姐不用管,我来动手,不知羞耻的女人对她再好也没用,教训了也不长脑子。”荷香说着,左右开弓,啪啪打的响亮。   而孙利香正是那受巴掌之人。   子墨眼眸暗转,荷香冲动了,毕竟是在村子里,吓唬威胁尚可,若真是打了人,不好看。   容易被村里人说道是非。   正在这等时刻,门却被推开。   夏天先露出头来,瞧着她们。   “荷香姑姑,这是怎么了、生那么大的气?也不至于打人。”夏天眼眸吃惊,瞧着她,语气说的倒是平稳。   “这、小贱蹄子胡乱说话,还推倒了小姐,好在没事。要有问题的话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确实欠打,不过荷香姑姑做法欠妥,这等人,自然得偷偷的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找到地方乱打一通,谁也不知道是谁,岂不更好。”夏天笑着说道,抬腿便是一脚踹在那女人肚子上。   顾南城从外面进来,眼睛未曾放到孙利香身上,走到子墨身边。   “刚才没事吧,身体如何?”   “没事,就是不喜她,总是在门口左右徘徊,瞧着不喜。”她语气柔和,显然毫不在意。   “子墨务气,你若是不喜,我们便搬到镇上住,在书院那边再买下宅院,今后在镇上生活也方便。”   “好,你决定便好。只是这里也甚是清静,有些不舍罢了。”   “平日里住在镇上,若是嫌无聊,便再过来小住。总归是两个家,你呆在哪里都成。你有身孕这些日子,我们直接住在镇上好了。”   一些事情还未成熟,瓜田之事、商铺之事都在发展之中。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确实没太多时间去照顾子墨。子墨这身子,也要经常让大夫把脉,他心中方能安心。   两夫妻说着进屋,外面的事情被荷香和夏天处理完事。   好在夏天聪慧,并未让荷香在打孙利香的脸,照着她的腹部打了一通。   夏天威胁,若是再敢出现他们门前,定然不会轻饶,这等带着鬼祟心思的人,早早的解决为好。   荷香关上大门,“夏天就是厉害,这说出的话,定是让她心生惧意,你刚才说的那法子极好。”   “什么法子?”夏天疑惑偏头问她。   “就是找人闷声打她一通,打个半死最好。”   隔了五日,雪地上的雪化了大半,顾南城这才敢带着子墨去镇上,找了大夫把脉问诊,一切都好,只等孩子渐渐长大便是。   让子墨在铺子中休息,顾南城亲自去找宅院,毕竟是今后要住的地方,他非常用心。自小在镇上长大的李振,跟在他身边,说着哪些方位和房子好一些。   铺子里总归没什么大事,子墨便坐在一处和夏天看着账簿,他时不时的说上几句。   “娘,你看咱们铺子越发赚钱了。”   “品种多了,尤其是冬季算是挣钱的。”   “我想、再开两家铺子也是能忙的过来,偏生爹爹说不急,说等娘生了弟弟再做打算,爹爹定是怕辛苦才不想开的。”   “你还不嫌辛苦?现在几家铺子,加上商城和学院,也不是轻松。”   她想确实如此,商城之事需要的太多的精力,现在入驻的也只有何管事的天香楼分铺,另外她的两家成衣铺子,再者就是给荷香开的一个小饭馆,慢慢来吧!   她肚子的孩子是关键,等生下再说其他。   刚说了几句话,便见马东进来,脸上带着笑。   “少东家快来看看,大喜事……。”   “什么大喜事,马叔,瞧你乐的。”夏天起身走了出去。   子墨自然跟着起身,一并他们出去。   “这不是照着你之前给的想法,咱们印了一些请帖发送到镇上各个商户之中,全是听你的说来做,他们很快便给了消息,说,有时间来参加,还问什么时候举办?”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真是好消息。马叔先安排人去商城准备地方,事情、就定在三月之十五。”   “正好一个月,时间上充足,咱们能处理好,那少东家,我现在就去准备事情。”   “去吧,在商城找好地方,明日我也过去。”夏天甚是欢喜的说道。   马东来的快,走的也快,子墨还没弄明白,他人已经离开,只剩下夏天满脸的笑。   “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娘,你可还记得之前你给我讲的故事,里面不止一次说过宴会、美酒、我想不如咱们也搞一个试试,果真极好,新颖大家肯定能来,届时再说租铺之事。”   子墨惊讶,她对夏天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现代改编而致,没想到她能用在古代,这可是古代版的首届西方宴会。   值得期待。   ☆、005 解决一切,只为陪在你身边   顾南城回来的时候,她们母女正在说话。   推门进入,问道,“夏天在说什么?极好的。”   “爹爹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说呢。”   “何事要说?”他走近到小娘子身边,伸手摸了下她的手温,刚好,不是很冷。   夏天把之前所做的事情,对顾南城说了一遍,脸上挂了歉意,“爹爹,对不起啊,这件事我之前没对你说,我想,若是事情做好了,这件事我就说;做不好的话,我就不说了,算是白耽搁功夫了。”   “夏天记住、今后的事情必须和我商量,不可在轻易决定,你是少东家,身上肩负几间铺子和商城的担子,这次太草率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会更加仔细小心。”   她心中委屈,却不敢言,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没有对爹爹和娘,透漏一些,好在事情是做好了,爹爹他、想是不喜欢似的。   “不过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真是先打了一板子再给一个夸赞的话。   即使如此,夏天却很受用,昂头带了兴奋之色,“我就知道爹爹肯定会同意的,看我还是做对了吧。”   “夏天,不可得意忘形。”子墨在旁侧敲打她。   商城的事情暂且交给了夏天去布置,他的意思是,夏天出一份详细的规划案,让手下的人去做,这样会省下很多时间和功夫。   顾南城从田地回来,并未瞧见小娘子,问了荷香才知道,子墨在夏天房间陪着她做策划工作。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策划的事情说了,却也少了和小娘子独处的机会。   春寒已过,万福复苏,整个大地一片温热气息,戈壁滩的积雪化成了喝水,渐渐流淌,从远处看着,这戈壁滩也甚是美丽,生活在这里的人,相安无事,活的轻松惬意。   与同样深处戈壁边缘的漠西相比,这里简直像极了天堂。   荒凉的漠西,积雪褪去之后,露出来的而是一片无际的荒芜草地,甚是干糙枯黄,瞧着毫无生机。   韩放牵着马,跟着韩将军身后,一筹莫展。   “韩放,你说、顾南城还会再来吗?”他仰头看着天空,湛蓝无比,白云轻飘。   “不会再来了吧,他那么顾家的一个男人,上次前来肯定能是看在战乱无人前来帮忙,再者便是侯爷那边施加了压力;想必这次的种田操持,他应该不会再来了。”韩放不是很确定,心中微微有了一些端倪。   “你可是见过顾南城的妻女?过的还好?”   他这也算是一种关心吗?韩放不解,却还是回答道,“甚好,小娘子谋略聪慧,是个能耐之人。不过,却不如夫人的能干操持家务;模样上、将军也是见过的……。”   摸样上比将军夫人强了不少,可将军夫人贵在朴实,和那股子灵动,让人甚是喜欢。   “我没问模样,别提那么多。明日你再写封信,最快的速度送到顾家,语气恳切、把这里详细的问题罗列出来,备好皮子和器具,之前圣上赏赐的那些东西,给顾家多带一些,务必请顾家教授如何种田。若是我们不能自给自足,这里的将士依旧吃不饱、穿不暖。”   “我知道了,将军。”韩放低声应道,心中猜测,将军把身上送的东西给了别人,这、出手太大了。   不过和疆地的兄弟们相比,这些身外之物远不及,小娘子给他们筹备的军粮。他想也是,很有必要对顾家小娘子答谢一番。   走走停停,俩人骑马,顺势而上,驰骋在疆地之处的荒草之中,瞧着方圆空旷的空地,若是都开发成田地,他们应该能收获不少,这些战士的粮草,将不可缺少。   韩放骑上马,跟在韩将军的身后,在其后面大喊,“将军,不可再继续往前,前面是鞑子的地界,我们回吧。”   “我知道了……。”他粗狂的声音在荒地上响起。   调转马头,立刻往驻扎地返回。   碧草如茵,天空湛蓝,小河流淌,哗啦轻响,怀义赶着羊群在小河边的草地上放逐,他躺在草地之上,双手被在身后,听着流水声,看着变化莫测的白云,心中一片空白。   羊群四散,少女从旁侧走来,轻声唤了几声。   “你家的羊都跑了,赶紧去赶一下。”少女面色羞怯,看到男子,脸色微微带红。   怀义躺在草地上,不愿起身。“不用管,晚上会自个会回家。”他眼睛都不睁一下,依旧闭着。   少女走的很慢,姣好的面容透着白皙,看着像是从小养的娇气。   见躺在草地上的少年不起,少女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   她才刚来这地方,并不知道村民如何,家里爹娘不喜,爷爷见她、毫无感情。她有些后悔,早知便不回来了,即使姨母不在,她也能自个活下去,偏生要找亲人,找来了,又如何,得不到怜惜,家人也不待见。   听到少女的脚步离开,怀义睁眼,抬头瞧了过去,只觉着那抹身影甚是熟悉,他张口便喊,“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走的并不远,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定是在喊她,“我叫天美,你唤我有事?”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没见过你?”这姑娘面生,但瞧着极为熟悉,他心中一动,像是找到了最好的替代品般。   “谁家的?从这里望过去,青石红瓦那户人间便是。”她并未深说,只是指着远处那户人家说道。   “青石红瓦大房子?”怀义呢喃,转头望去,从这边看过去的青石红瓦大房子,不是村长家是谁家?   村长家的姑娘?不能啊,他记得没错的话,村长家有三个姑娘一个儿子,前面三个姑娘已经嫁人了,这姑娘是谁?   在他沉默思索之时,那姑娘渐渐走远。   一见生情?他还不是,只是觉着甚是喜欢,那姑娘身上的那骨子温婉清秀。   从瓜田摘了菜回来的荷香,正巧和怀义碰上了,见他赶着羊正要从她身边过去,荷香微微闪开些身子。   “怀义,你家的羊又多了几头,你一人忙的过来吗?”她随口找话般问道。   “还成,勉强能管的住。”   “嗯,也好。我今日摘了不少的青菜,给你一些拿回家吃。”荷香说着便拿了出来。   她和祥林嫂往日交情甚好,两家之间多有往来,这点小菜根本无须在乎。   怀义伸手接过,“这个季节才刚开春变暖,青菜也长不了这般好。”   “是,外面田地的青菜刚发芽,这个是在搭棚子地下那片田地种的,本是想给小姐种的,现在看来那时种的多了。你先拿着吃,不够可以去找刘叔要,他是一直在瓜田那边。”   “多谢你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怀义看着手中菜,问了句。   荷香不懂怀义问的她是谁,疑惑看他,“你说谁?”   “小婶子怀孕怎么样了?我们家、明日会杀头羊,你过来给她拿些肉,羊肉包饺子很好吃。”怀义面色微红,说道。   “多谢你挂念了,小姐身子好的很。那明日我便过去你家,多谢你了。”   羊肉自是极好,荷香想着,明日从怀义家拿来羊肉,也包饺子好了,羊肉骨头也能炖汤,滋养补身,寒冬刚过,吃点暖和的食物,滋补一下自然极好。   次日,清晨刚起。   太阳未开,怀义起身,在羊群里面挑挑选选,找另一头体格不大不小的羊,肉质真是鲜嫩。   抓着羊捆绑好拉了出来,任由那羊前提后跳,依旧不撒手。   吵闹声音极大,祥林嫂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见他怀中抱着一头羊,着实奇怪。   “怀义你这是做啥?抓羊干啥?”真是心疼那羊,被捆绑在地。   “杀了,开春了杀头羊,咱们尝尝荤。”他说着,菜刀磨的霍霍响,只等锋利了宰了羊。   “这才刚开春,养正是养膘的时候,在等一段时间,等羊养肥了也成。你自个想吃养便杀一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咱们家十几头的羊,都是命根子。”祥林嫂心疼不已,这羊可不是她一头头养大的,才到这么多。   现在怀义,一张口想吃羊肉便要杀,真是、心疼死她了。   “我知道,你甭管了。我昨日瞧见一姑娘,长得还行,娘你帮我打听一下,若是她不嫌弃咱家,我便娶她好了,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我便满足了你的心愿。”   他说着话,伸手摸了下羊脖子,打算一刀毙命,给它一个痛快。   “哎呀,那是谁家的姑娘?是咱们村的?我赶紧找媒婆帮你问问。”一听儿子也好娶媳妇,祥林嫂面带大笑,这才真的喜事。   果真是沾了顾家小娘子的喜气,改日、不,一会儿便去找小娘子道谢。   中午的太阳有些大,小娘子在外面晒了一会儿,便躲在屋里,顾南城去了镇上,夏天也甚是忙碌,她只能在家里养胎,顺便带着安然。荷香可是忙的很,左右两家都要跑。   听到门口有声响,她没起身,安然已经走了过去,正是荷香在门外,随在荷香身边的是祥林嫂。   安然见到荷香,喊了声姑姑,便转身过来。   “娘,是荷香姑姑过来了,还有伯娘……。”安然乖巧的走到子墨身边,拉着她的手。   “安然好乖,我和你出去看看。”   刚到门口,便见到院子里提着一大块肉的荷香和祥林嫂。   “祥林嫂来了,里面坐吧。”子墨轻声带着笑意,此刻的肚子已经显怀,看着比之前大了很多。   “小娘子身子重,你赶紧休息,我今日来时感谢顾相公,年前救了我家南鑫,真是、救了他一命啊。”祥林嫂真心觉着,得感谢这顾家小娘子和顾家相公一番。   “不碍事,都是街坊邻居,再说,祥林嫂待我们极好,帮一下不费事的。”她说的甚是轻松。   有些事情不用告诉她,只要让她知道,只是如表面上这般单纯就好。   祥林嫂万分道谢,荷香提着肉走进入厨房,探头对祥林嫂说,“嫂子莫谢了,这肉够是谢意足足的,上面尽是肥瘦相间的好肉。”   “呵呵,那荷香姑娘看着多做一些好的,你们先忙,我这也要回家了。”   祥林嫂起身走的匆忙,心中尴尬,刚才她还说,怀义这肉给的尽是好的。一头羊开两扇,他把一扇上面的肉都给了这荷香姑娘,那时还甚是可惜。现在一想,是她自个想的少了,总归是救了怀义一命,多给一些不亏。   荷香提着肉在厨房好生切着,想着骨头熬汤、肉包饺子。   安然跟在荷香身边,左也瞧瞧,右也看看,甚是好奇。   “安然出去玩,这里味道重,一会儿弄了你一身。”荷香嘱咐说道。   子墨正在院子里站着,瞧着安然出来厨房,抱着她,真真是一股子膻味,“安然刚才摸了羊肉?快去洗洗手,记得用皂角。”   “娘鼻子真厉害。”安然小声嘀咕一声,乖乖的去洗手。   小娘子面色一笑,她哪里是鼻子厉害,是怀孕之后闻不得杂味,见荷香兴致昂昂的做羊肉馅的饺子,不能定吃的下。   中午将近,顾南城和夏天回来,这次回来的倒是挺早,顾南城面色阴郁不定,像是遇到了事情。   夏天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外,等着他。   “赵强你回去瓜田,让徐明聪和朱争过来一趟,若有种麦子好的人也一并叫来。”   “是东家,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赵强说着,架起驴车立刻往瓜田那边去。   “爹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天担心,她爹爹从镇上到现在,脸色一直不好,肯定是遇到大事情了吧!   事情不大,就是有些为难。顾南城并未解释,低首看向夏天,“没事,一会儿便解决了,进家去。”   到了家中,夏天围着子墨问了许多话,全都是关心她身体。   “娘,你说肚子里的弟弟,知道我和安然等着他出来吗?”夏天笑着,伸手去碰她的肚子。   “应该、不知道吧,他应该很小、很小的。”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精子遇到卵子,产生的会生物反应。她想,肚子里的小东西应该什么都不知。   别说反应了,胎教是何物,小娘子都不懂的。   夏天伸手放在肚子上,“他肯定知道的,我再摸摸看。”   孩子还小,不会胎动。小娘子不懂,也不知如何解释,夏天是自找乐趣,玩的开心。   顾南城在一边瞧着她们,眼眸带笑。   等荷香准备好饺子,让小娘子和夏天、安然去吃饭。他在院子里交代大家一些事情。   “东家这次来叫我们是何事?”刘叔先声问话。   “你们其中,除了徐明聪和朱争种菜比较好,还有谁种田厉害的,是个老把式?”他看着眼前站着的七八个人。   “回东家的话,除了徐明聪和朱争,便是李林种田好些,李林看着是吊儿郎当,这种天的能力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刘老大解释说道。   “这样啊、漠西疆地那边韩将军,需要一些种田老把式过去,你们谁可愿意,放心,只要你们去,这报酬肯定丰厚,比你们在这里呆一辈子都挣得多。”他得先问问,看是否有人愿意去。   “东家说的可是那刚战乱结束的漠西?”朱争低声问了句。   “是那处地方,你情愿过去?”   “回东家,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离不开身。”他低声弯下身子,卑躬屈膝,带着几分可怜的说。   听他说完,徐明聪心思活络,去漠西疆地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担心那疆地甚是危险,去了若是丢了性命可如何是好?但、去漠西疆地,真的能得到那份报酬也是极好。   “东家说的、去漠西疆地要待多长时间?”徐明聪抬头问道。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不会太长时间。现在过去,若是想回来,直接找韩将军说,他同意了便能走。安危这个大可放心,那时会有人护送你回来。关于在疆地的安全,自然是有保证。漠西战乱已经平复,只是人烟稀少,现在缺少能种好田的人。”   耗费了一个半时辰的说辞,敲定了两人前去,这两人便是徐明聪和李林。时间未确定,但应该也快了,想在夏季种上一拨粮食,他们的尽快赶过去。   顾南城本没想再管漠西疆地的事情,却也意外收到了来自漠西疆地的第二封信,还有一些贵重物品。那些东西留在了镇上新买的宅院中,那宅院已经谈好,稍加装饰便能入住。   不管怎样,他是不可能再去漠西疆地,只能从家中抽出两人,过去帮忙,他会重新写好一封信,交代清楚。   一些庄稼种子他也会另外附赠,算是回馈韩将军送的那些珍宝物件。   刘老大带着几人离开,顾南城才去小餐厅之内。   “爹爹快来,荷香姑姑包的饺子甚是好吃,我都吃两碗了。”安然抱着小碗起来,说着便让顾南城坐下。   “安然好好吃饭,便乱动。”子墨轻声说了句。   荷香快速去厨房端了好些过来,放到桌子上面。   顾南城只是看着小娘子,却没坐下。   “看我作甚,赶紧吃饭,荷香手艺真好,羊肉馅的饺子,一点膻味都没有。”她吃了十几个饺子,肚子已经饱了,再喝一些骨头汤,正是舒服的美味。   “既然好吃,子墨就多吃一些,别饿着了。”   ------题外话------   谢谢宝贝儿们的票票,万分感动,有的就给、不花钱的给,记得不要乱花钱哦!超级大的么么哒!   ☆、006 简单爱   漠西境地战争已经得到平复控制,无需在担心战争的事情,奈何现在种田无望,若无粮食,谈何养兵?   韩子莘站在帐篷之外,等着、顾南城的到来。他已经送了第二封信,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宝,难道他还会拒绝不成。   韩放从远处急速跑来,脸上挂着激动难耐,“将军,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你说谁回来了?”韩子莘身形微动,几乎站不稳的往韩放那边去。   “将军和两位小少爷,都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韩放话语之中甚是激动。   当初将军夫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将军唯一的公子,现在回来,又带了一个。看那孩子的模样长得和夫人一模一样,他、想,那个孩子应该是将军的。   韩子莘不顾韩放在伸身后,立刻回去,走的快速而急迫。   他到了帐篷之外,听到里面毫无声响,不敢相信、她是否真的已经回来?   那个女人,那个固执执拗的女人,她可真狠心,说走就走,现在怎生又回来了。   撩开帘子,瞧见帐篷中站着的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女人,也是让他甚是困扰的女子。   他低声带着几分怒气,“怎么现在还知道回来?不是去外面想逃开我?”   男人质问的声音,让女子娇弱的身躯微顿,心中苦笑,看来她真的不该回来,可、孩子们她真的养活不了,在逃难之中,她深知外面生活的艰辛,不得已必须回来求助于他。   女人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眸含泪,却不敢出声,这次过来是她自取其辱。   等了许久,女人张口糯糯说,“抱歉,我这次回来,是把孩子留给你,他们跟着我会受苦的。我的弟弟妹妹,我自己带着。我会马上就走,对不起……。”   她自知理亏,不该在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面前胡乱来。   眼泪并未掉下,但眼眶却是红肿,她抬头,含着眼泪的水眸瞧着很漂亮。   其实,只要她轻声撒娇哄上男人几句。   绝对保证,眼前这个男人肯定能心软、心疼。   韩放在旁边瞧着女子非常心疼,一个女子几个孩子,四处奔波,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不会再回来的吧!   “将军,夫人长途跋涉从外面回来,您先让夫人和他们几个吃点东西。还有,夫人怀中抱的是韩家小公子……。”   “什么韩家小公子,是不是我的孩子都还不知道。”男人眼眸赤红,这个孩子、他如何相信一定是他的。   大手一挥,往前走了几步。   一对双胞胎站在长姐身后,一人抱着一个腿,怯生生的看着眼前,这个是姐夫的男人,他真的好凶。   倒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上前走了两步,“爹爹,那个本就是我弟弟,你为何不相信,娘当初生弟弟的时候差点没命,弟弟身体弱,到现在一岁多快两岁了,还不会走路。”   “你、”他被孩子的话噎住。   韩子莘瞧着眼前的孩子,长得真快,转眼间已经这般大了。他始终不敢相信,女人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他,因为看着根本不像,年龄上、面容上,怎么看都不像。   “没关系,大的跟着你,小的我带着。”女人说完,低首看着三个弟妹,接着说道,“小逸,带着弟弟妹妹,我们走吧。”   怀中的小孩子异常听话,被她抱着,一点都不动,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和长姐如出一辙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和事。   听到女人说要离开,男人当即就怒了,“韩放,带他们都出去。”   “是,将军。夫人怀中的小公子……?”他应答,话后意思询问的语气。   “全都带出去,没听清楚……。”   他怒气甚是旺盛,抱着孩子的女人,手一抖,差点把孩子摔出去。   她收敛起刚才的低眉顺眼,看着眼前男人,“你看究竟想作何,我把你的儿子给你,我带着我的弟弟、妹妹离开,这样也不行?”   “不行,漠西疆地是我的地界,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门。”   韩放抱着那小孩子出去,屋中留下两人,像是置气般,一阵阵的怒吼带着几分低泣。   他摇摇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小逸,你带着他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弄点吃的。”   “好,多谢韩副官。”少年礼貌文雅。   “还和我这般客气,小逸还是这般听话。今后,你们就留在漠西疆地好了,之前、漠西疆地战乱,将军对你们可能过于疏离了。”   少年点头又摇头,“我们听长姐的话,长姐如母,我们只听她的。若她说留下,我们便留下;她说不愿意,即使乞讨,我们也不会多做停留。”   当初,家境落魄,杨家男的被流放苦寒漠北疆地,女的被辗转卖到街头。是长姐不惜卖掉自己,才保全了他们2几个,他这一生是长姐给的,自然要永远拥护长姐。   韩放听着少年的话,心中酸涩。   将军便是买了那女人的人。当初,在街头,她过于渴望的眼神,他不过是想娶个能照顾病母的娘子。这才买了她。   夫人、不过是将军身边之人对她的一种称呼,两人未曾成婚,将军却容许她生下孩子,应该是承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但、将军尊贵的身份,是万不可娶这样一个被流放的女子为妻,他尊贵的身份娶的妻子自然是尊贵至尚。   女人站在帐篷之中,看到男人因和她争执而怒红的脸,眼睛紧闭,她等着男人一巴掌,直接劈在她身上。   可、没等到,却被一人抱住,鼻翼之间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不敢睁开眼,以为这是虚假的。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她心知肚明。   “放开我……。”她轻声抗拒。   对,她必须拒绝,她不能再被他抱,不能再生下他的孩子,这样无名无分的生活,她可以忍受,但她所生的孩子不行。   她知道嫡庶之分,即使她生下的是儿子。但只要他再娶一个女人当家主母,她的儿子永远是被打压的庶子,即使庶长子又如何。   “放开你?你记住,你是我买来的,休想再逃。你倒是没了之前的温顺,像只炸毛的刺猬,是见谁都扎还是偏扎我一人?”他吞吐之间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前胸。   好久了不曾抱她了,若一直不曾得到倒能忍受。但从尝了女人的味道,他、迫切的想要,此刻此时就想要。   伸手抱起女人,抗在肩上,便往前面软榻上。他本是粗鲁汉子,常年打仗一步步走底层走到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他只懂得,想活下去,就要发狠去打。   媚骨入情,她在他身上委身承欢,眼角却带着苦恼的泪水,抱歉,她做不到和一个只当她发泄情绪的男人欢好。   最后男人压在她身上,死死的不动,毫无温柔可言,粗暴冷峻。   突然,外面传来喊叫之声。男人起身,冷漠穿上衣服,低首看了下躺在床上,双腿裸露在外,仅用衣服遮挡住关键部分的女人,眼角落泪,甚是凄惨悲哀。   他低声轻说,“今后留下来,不许再说离开。”   推门走出去,便没两个士兵围在一侧。   “有何事?”韩子莘问。   “回将军,是戈壁滩那边来的消息,顾大人的信在这里。”   韩子莘接过打开,详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皱起又舒展,继而大声笑道,“甚好、甚好,赶紧让人去准备,接了那两个人好生款待,咱们这漠西疆地,开始开天辟地,定能自养自足。”   三月的天,一如既往的温和,三月春风似剪刀,裁剪的整个画面美好而高雅。   小娘子坐在家中宅院,高高竖起一块画板、一大是她的,一小是安然的。她们两人瞧着院子中发芽生长的植物,在做素描。   荷香手中抓着一把的木炭烧制而成的小细条。   “小姐,你看着这些可是够了?不够的话我再去烧。”   “够了,我和安然用不了多少。赶紧去洗洗手,看你手上脏的。”子墨轻声笑着,她用干净的棉布把木炭的一端包裹住,在纸上横竖七八胡乱画着。   荷香也不洗手,只是看着她,“小姐真是厉害,我好没看懂,你这就画出来了,真是厉害。”   “是吗?荷香你坐在摇椅那边,我帮你也画一张画像,你这身装扮甚是好看。”今儿荷香穿了一声应景的碧绿色长裙衣衫,端的是少年娉婷袅袅。   荷香长相不算中上,只能算是一般样貌,偏生这皮肤细腻偏白,腰身细致,前凸后翘,看着顺眼,这便是漂亮吧!   “小姐还能画我?这真的可以?”她有些受宠若惊,这般给她作画像,她自然是心悦高兴。   “你快坐下,我帮你。”反正大好春光无事可做,她正愁画什么,不如就画荷香好了。   安然坐在子墨旁边的小板凳上,瞧着她,又看看荷香。   “娘,我也画荷香姑姑,我和娘一起……。”   “安然啊,你别画荷香姑姑,你只管画你面前的那枝葡萄藤就好。”   小娘子调笑的话说完,荷香自个笑了起来,“安然还小,随便画画。”   宅院之中,一片欢声笑语。   顾南城带着身边之人,从镇上前来,左右犹豫之后,还是想先回家。   “梁军师里面请吧。”顾南城态度端的诚恳。   “多谢,这次我是受夫人委托,特意带了薛大夫和杜御医一起前来,过来诊病。”梁钰先把来意说清楚,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的疏离和敌意。   他心中苦笑,他就这般不招人待见,甚是无语。   “嗯,薛大夫和杜御医,里面请,鄙舍家境一般,还请你们多多担待。”他抱拳对两位人说道。   子墨和安然正在做素描,门突兀的被推开。   顾南城进来,瞧见宅院之内放着的东西,以及安然那脸上像个花猫似的碳灰……。   “子墨,你们这是……。”   “素描。你回来了,梁军师和薛大夫,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她起身放下手中东西,好在刚才用棉布包着,手并无沾脏。   “子墨,你身子可好?年前夫人说收到你的信,那时、大雪下的极为厉害,夫人找了御医,但被大雪阻隔一直到现在才来。你也知道、御医的排班是有宫人安排的,因此才……。”推到现在,迟迟到来。   梁钰见到子墨,一反方才的淡定,面容带上迫切,他想,他必须解释清楚了这些事情。   子墨不是轻易找他和夫人,偏生这一年里,找了他们两次,两次都没帮得上忙,这次、来的太不及时了。   “没关系的,能请到御医已经是至尚荣耀,我依旧感谢姐姐和梁军师。那就有劳御医大人,先帮夏天奶奶查看下病吧。”   小娘子柔声说着,面上带着清和的笑,转头抬眸,看着顾南城。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太医和薛大夫,那就先去看顾李氏。   “子墨先等下,先让御医帮你把脉查看,你现在有身孕,先看下为好。”   梁钰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身形一顿,站直了看着小娘子,刚才只顾着和她打招呼,并未注意。小娘子微微鼓起的肚子,竟然是怀孕了。   他面色尴尬带着伤感,“子墨,恭喜你啊。”   小娘子停了下这才会意,“多谢梁军师。”   薛颂留在家中帮子墨把脉查看,顾南城带着杜御医去了顾家老宅。走到门口他还不放心,交代了下夏天,“照顾好你娘,在家里呆着,奶奶那里我去就行了。”   “好,那等会儿我和娘一起过去奶奶家。”夏天本想和他一起去顾家老宅,听了南城的话,立刻转身踏足进来。   小娘子坐在椅子上,薛颂帮她把脉,问了些话。   “顾小娘子这身子养的很好,无须担心,照顾还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就安好。”   他收起手,荷香帮子墨把衣服袖子放下。   “多谢薛大夫了。我之前倒是去过镇上医馆,并没见到您。”   “我去了京城,小娘子找不到也是自然。”薛颂笑着说道,不做其他解释。   梁钰在旁侧,看了下薛颂,笑着说道,“薛大夫在夫人身边照顾着,子墨在这里找不到也是应该。”   “在姐姐身边啊,难怪找不到薛大夫了。我姐姐最近可还好?一直想去看望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   “夫人身边一切都好。”薛颂低声说了句,不再多说,伸手摆弄手中医药箱。   小娘子身子甚好,药物也无需用,他连方子都没写。   梁钰一双眼瞧着子墨,不舍得闪开。   “子墨若是想夫人了,我回头告诉夫人一声,若是夫人有时间了,也可过来这里,你这田地瞧着也好,环境养人。”   感觉出了梁钰的奇怪心思,夏天上前,微微推开他一些,“娘,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拿些水来。”   “不渴。”子墨突然没想起一件事,夏天的身子不知是否需要调养。   “薛大夫,你帮夏天也探脉看一下吧,她自小身子便体寒,你看是否有好的药方帮她调养一下。”   “我明白顾小娘子的心思,是怕这孩子长大,体寒惹病……。”   看着姑娘也有十岁左右,再过两年差不多来初经,小娘子定是担心,这姑娘来的时候疼痛难忍。也是,一般大户人家平日都格外注意,他便看一下吧。   夏天虽是不解,却也乖乖的伸出手,让薛颂帮她把脉。   “薛大夫眉头总是皱起,难道我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夏天也蹙眉,她眼神直直的瞧着薛颂,看他是何种表情。   “姑娘倒是观察仔细,我只是习惯如此。你这身子甚好,也不用吃药调养,平日里多喝点热汤,少吃点凉性食物。”他抬头轻笑,瞧着这姑娘。   “那便好,我最厌恶那药物,难闻又苦。”   夏天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和闺阁里的女子不同,有种男子身上的气概,甚是不怕的狂劲儿。   顾家老宅之内。   南鑫见到南城带着御医前来,差一点下跪磕头,毕恭毕敬的把御医迎了进去。   “哥,咱娘、咋请的起御医看诊病,真是折煞了……。”   “是你嫂子娘家那边请来的,你只管听好了御医嘱咐的,记得清清楚楚了。”   南城一边看着御医过去诊脉,一边想着,宅院里,小娘子现在在做什么?有   夏天在就好,那丫头极其护着她娘,定会没事的。   从问诊到查看,足足有半个时辰,顾南城站在边上,等着御医起身,往外走。   到了宅院之中,杜御医摇头晃脑,之后说道,“老夫人的病,拖的时间长了,无法痊愈,只能用药续命,回头我开个药方,都是很普通的药,你只管找了药铺去抓便好。”   “敢问大人,这病情如何看的出是严重还是减轻?若是一直照顾好,病是否有好的可能?”   杜御医摇头,“不能看出。这种病突发性极强,有的是刚一发病便丢了性命,有的则是拖上几年,渐渐耗尽精力,才离去。老夫人的病,瞧不出大概。说句真话,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以痊愈。”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   药石无效,只能在床上等死;灯尽油枯,渐渐离开人世。   他也释然了,找了最好的御医,也只能到这般。无药去救,只能在娘有生之年,好生精心的伺候着。   顾李氏离死不远,只是时间上拖着罢了!   ------题外话------   韩将军和长姐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喜欢。   漠西疆地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关于他们的事就不多写了。   不过,我舍不得小逸   那个少年,唯姐是从。   ☆、007 情生,小动胎气   顾李氏身体拖的严重,即使调养也需要很长时间,顾南城心中带着希冀,期望顾李氏能在这个世上再多呆一些时日,想法让杜御医在戈壁滩多留几日。   只是左右开口有些为难,思及此,想到梁钰和杜御医、薛颂大夫,来到这里,立刻让人准备餐食,在家中宴请贵宾。   小娘子下厨房帮荷香一并收拾饭菜,夏天也在跟前忙前忙后,只有安然在外面,梁钰尤为喜欢安然,左右混熟了,抱着她不撒手。   安然人小,脑袋简单温纯,见梁钰也不厌烦,便跟着他身边梁钰叔叔的喊了起来。   顾南城和他们坐在外面一起,喝茶说话,全是闲散唠嗑。   “不知你们几时回去,在这月十五号有一场隆重的宴会,若是有空余时间可以去看看,这个是家中小女夏天亲自操办。”顾南城举起茶杯,嘴带笑,说着无意,眼神瞧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观察的细致入微。   纵观他上一世玩弄朝堂,这观察细致的眼神,自然是犀利无比。   “那个小姑娘?她自个操办的宴会?”杜御医是个中年男子,面色温润,像风度翩翩的雅士,此刻听到,微微惊讶,她瞧着那孩子,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年纪。   “正是她。近日商城有开盘活动,夏天便推出了这样的一个宴会,若是有幸邀请你们,自然是倍感欢喜。”   梁钰抱着安然,转头看了下顾南城,眼神一收,低声状似无意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留下我们是何用意,但你说的那个宴会,我倒是想瞧上一瞧,顾家少东家开办的宴会?会是如何的?”   “我姐姐,好厉害的。”安然张口脆生生的回答,她尤为崇拜夏天。   而夏天被大家称呼少东家,这才听到梁钰说少东家,她自动带入说的便是夏天。   “厉害,你姐姐厉害,那你可厉害?”   梁钰低头看着她,真是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他若有儿子的话肯定定下这个婚事,只怕、子墨会不同意吗?   最让人心塞的是,他到现在为止连正儿八经的妻子都没有,更别谈生下孩子了。   瞧着子墨过的这般安乐,他心思浮动,如何都不能沉下来,但身为一个谦谦君子,自然不会出现插足事情。   左右都是为难,在话语之中,和顾南城有点故意为之,像是、那种嫉妒自己得不到,便想中间捣乱的心理。   只是这是的梁钰还不自知罢了!   杜御医被勾起了好奇心,既然梁钰说留下,他自然没有独自离开的可能;薛颂也点头,嘴上说甚好,不如留下来瞧瞧,这顾家少东家的主意是个怎样的?   这下可是不得了了,这场宴会之后,夏天的名号就此打了出去。再说之后,谁也不知顾家出了聪明绝顶,心生玲珑的少东家。   只是这少东家是男是女,大家就传的有些乱了。   几人说着,子墨和荷香端着做好的饭菜,往隔壁餐厅里送;子墨让夏天去拿了蜡烛,全是红彤彤的大蜡烛,她弯身自个往上摆放蜡烛,再一一点亮。   夏天伸手接过,拿在手中,已经十一岁的夏天,看着比子墨矮不了多少,显然是个大姑娘了。   “娘,你坐在椅子上歇着,这些小事让我来就好了。”   “好,那你小心点。把蜡烛放在桌子中间,放上三、五支都成,点亮了。我去端菜过来,你弄好了出去叫爹爹,让他们过来吃饭。”   子墨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还真是弯腰一下,肚子便能碰到桌子边缘。   荷香做的菜很是风声,鸡鸭鱼都是成只的。离镇上本就远些,今日这些菜都是荷香亲自去做,味道极为浓郁,怕他们吃不惯,又煮了一些京城菜色的饭菜,只等端了上去。   荷香从锅灶旁拿出几道看似清淡美味的菜,端到了楼房客厅的一侧,也是摆放了满满一桌。   这些菜看着清淡了许多,是给小娘子和夏天、安然她们准备的。   顾南城请几位人坐在餐厅之上,手边放好茶水和酒杯,房间装扮格调的甚是温馨淡雅。   安然从梁钰怀中离开,跑到外面,拉住夏天向她招呼的手,“姐姐,你喊我作何?”。   “你也是个笨蛋,都要吃饭了还抱着人家不撒手。”   “叔叔好。”   安然甜甜的喊了一声,转了身,便忘了所有,跑着便要往楼房客厅里面去。   顾南城站在厨房门外,拦住子墨身子,挡在里面,“今儿你和荷香在内室吃,多吃点,别挑食。”   “我知道,你赶紧进去吧,晚饭之后,让他们去三楼休息,客房已经准备妥当。”   “我知晓,辛苦你了。”   餐厅之内,梁钰两眼瞧着餐桌上摆放的花束,很是淡雅乡村之风,但却处处透着温馨,桌子上放的碎花布料,瞧着也甚是欢喜。   “这顾氏小娘子,看着倒是会过日子的。”杜御医瞧着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她也是贵族之身,能安然于此,心思定是极为淡薄无求。夫人的胞妹,林氏嫡出幺女,岂能和乡村之妇相比。”梁钰说着解释。   “夫人是个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权势高自由少;这小娘子,虽是毫无权势,可见生活着实不错,而那顾家相公,又甚是得体文雅,小夫妻日子过的简直是赛神仙。”   杜御医话中带着羡慕,他何曾想过,在偏远地区能遇到这般安静淡然的生活。   梁钰轻笑不语,顾南城的身份,怕是在场的人毫无知晓,他也是听侯爷说了几句。   他心中虽是羡慕、嫉妒他娶了子墨,子墨还为他上下两个孩子,这第三个还在腹中,却不得不承认,顾南城的本事是无人可代替。   本以为,漠西疆地的战争将会持续一年,或者更上、三五年之久。   但他过去,根本没用到一年,已经平复了战乱,虽然是以微弱的力量战胜。但最后,那最后的城池还是属于他们的了,可喜可贺的同时,对于顾南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只是他为何偏生一直安于田园,不愿为朝做事,这等人才有些可惜了。   顾南城进来的时候,屋里氛围有点沉闷,大家各自不语。   他坐在主人位,摆手示意对大家说,“各位不必拘礼,你们是客,这些菜都是家常便饭,还请多多包涵。”   “顾兄不必客气,看得主人家对咱们的照顾,这里还有一些京城的菜色。”杜仲,也就是杜御医张口笑道,语气里甚是轻松,他觉察这顾家相公是个好相处的,并非是个小气之气,倒是愿意结交。   “请便……。”   他不多加解释,关于荷香、关于小娘子,他并不想对外人说太多,那是家事。   上好浊酒,香气扑鼻,闻着自醉。   顾南城和那三人,说着喝着,倒是越好越上瘾了般,不遑是顾南城酒量好,也被梁钰带头灌了许多。   他心中甚是奇怪,这梁钰,为何一直找着各种理由灌他喝酒。   起身,醉醺醺的走的像是不稳。   梁钰和杜仲也喝的不少,几乎走的不畅,好在身边有小厮扶着,到了三楼,服侍他们安寝。   顾南城走的颠簸,荷香在旁边看着,赶紧上前扶住他,“姑爷,你、也喝醉了,这一身的酒味,我扶你去客房睡吧,小姐……。”   她家小姐身子精贵,闻不得酒气,荷香私下暗想,扶着姑爷去客房让他自个将就一夜。   顾南城推开她,“不用扶我,没喝醉,你帮我打点水送到二楼来。”话语甚是清晰,眼睛却微眯着,像是看人极为费劲。   薛颂在其后,见他要倒,随即扶住,“你且帮他熬一碗醋水,喝了也解酒。”   荷香点头,立刻去厨房,夏天和安然呆在一屋,早早的睡下了。   两个姑娘睡的早,根本不知,这家中半夜醉酒之事。   小娘子躺在床上睡的正好,猛地被人掀开了被子,现在天气不冷却带着凉气,素来浅眠的她,立刻睁了眼睛。   “现在才回来,你这是喝醉了?”子墨素手轻抚,带着他的胳膊让他躺在床上。   他轻声呢喃,“娘子,外人觊觎、觊觎你的人太多了。”   “还说话呢,一身酒气,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小娘子说的甚是温柔。   他身上的酒气不重,倒是带着一股子醋味,褪下外衣,接着把靴子也脱了下。   顾南城和小娘子一样,喜爱干净,浑身上下,不得带异味,靴子落下,他猛地起来,“子墨,这等事情怎么能让你来,你快躺在床上,不许乱动,我自个来收拾。”   “你还能站稳,我瞧这次是真的喝醉了吧。”   “醉倒是没醉,就是喝多了。南鑫那小子太实诚了,我让他买点好酒,他买来的酒是好,这浓度也太高了,喝了才多少,就要开始上头难受。”他靠着床,伸手抓着小娘子的手,偏是不放,有点无赖之意。   “你头疼难受,赶紧休息,我帮你把被子盖好。”她试着抽出手。   “别动,子墨让我抱抱,不许乱动。”他顺手搂住小娘子,侧身压在她身上。   “可以好好睡觉吗?”她眉眼之间带着笑,伸手抚着他的面颊,像是有点烫,要不要让荷香拿点水过来。   刚那么一失神,却被男人扑面压来,饿狼似的吻落在她脸颊、唇瓣。   “喂,别太得寸进尺。”她轻声靠在他耳边说。   不知道楼层隔音效果如何?楼上的人能否听到他们的声响,小娘子声音压的很低。   顾南城却会错了意,搂住她的身子,“我就知道子墨也是想要的,看你吐出的气息,温温热热的……。”   小娘子面色尴尬,温热?个头,她不敢太大声,便随了他意,依旧低声在他耳畔,“别太大动作,不然,你就出去睡。”   “我懂、我明白,娘子体贴为夫怎生不明白,我知道你现在有身孕,已经过了三个月,我轻一点。”   子墨抿嘴低声想笑,看他躺在床上,隐忍难受,也不曾多想。她低首,他抬头,她微的嘴唇,直接落在他耳垂边。   果真是温热亲昵的感触,顾南城浑身一震,“娘子,你真好。”   他误以为是子墨动情,在亲吻他,心中更是大喜过望。手中动作却略显粗鲁,子墨心中担忧,肚子里的孩子,她想提醒、他一直不给机会。   真真是见机封唇。   清晨,子墨先起来的,刚一动身子,便感觉身下不对劲,她起身,看到衣服上便落了红。   心中忐忑,扯开被子,便想换了衣服。   顾南城转了下身子,没抱住娇妻,微微睁开眼,头还昏沉难受。   这才瞧见子墨,裸露着美背,在换衣服。   “娘子,起的真早。”   “不早了,赶紧起来。昨晚的账,我今早给你算算。”她说的一本正经,脸色如常。   “什么账?”他不明所小娘子所指。   “你若想要这个孩子,今后便不许碰我,你看衣服上是什么。”她脸色淡定的指着衣服上的血色,她倒是根本不怕,之前那个孩子流掉的时候,衣服是她自己换下的,心如平常。   只是这次、本是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说不担心是假的。   刚瞧见衣服上的血色,顾南城已经吓到不行,立刻从床上下来,随意扯了衣服穿上,赶紧走到她身边,上下摸索,“子墨,你没事吧,我昨晚、抱歉,你打我吧,别憋着……。”   她越是淡定,他越是气自己,昨晚他就记得喝了酒、回来之后抱着媳妇睡觉了。   见他确实着急上了,子墨抿嘴忍着笑,“兴许是动了胎气,一会儿让薛大夫给开些药吧。这种事,还是别说为好,直说是安胎药。”   “那怎么行,必须找御医把脉查看,这不是小事。早知道、早知道我便忍住了。”   忍住?他可真的能忍住,顾南城心中想着,眼神瞧着子墨更加自责。   她提足正要出去,却被拦住,“子墨,你今日便在屋里呆着休养,有什么事情,我让荷香帮你。”   小娘子本想,事情没那么严重,心中也不甚在意,刚想说拒绝的话,他已经快速走了下去。   只听院子里传来他大声喊荷香,上去二楼服侍的声音。罢了,她还是在屋里呆着吧,避羞。   三月阳春日,正好花好枝繁茂。   三月中旬,顾家正是春忙之际,几十亩田地的施肥、翻地,瓜苗的育种,葡萄藤的修剪等,这些事情接憧而来,根本没有时间闲着。   夏天和顾南城在镇上忙碌,本想接小娘子去镇上住,偏生她说要在家里呆一段时间,她喜欢这般生活,奈何收拾好了镇上的宅院,小娘子又不急着去了。   思及此,顾南城只能接着宴会将开始的噱头,让杜仲、梁钰和薛颂住在了镇上的宅院客房,这样,小娘子和梁钰没有了接触时间,自然他也就放心了。   从上次他醉酒睡了小娘子,引起了轻微胎动,晚上再也不敢胡作非为,若真是想的很了,他晚上便瞧着小娘子,一夜不睡,只是抱着她,忍住。   傍晚,夏天和顾南城回来,小娘子正和安然、荷香坐在院子里说笑。   夏天刚进来,便瞧见子墨立刻扑上前,“娘,你是不是藏了很多的酒,能不能拿出来给大家喝?”   “酒?夏天说的是什么酒?”子墨被夏天的话,问的迷蒙了。   她何时藏了酒,她记不得了。   “小姐,您这记性。莫不真是一孕又要傻三年了?”荷香吃吃笑着打趣。   “我真的不知,我何时藏了酒?”   “之前您和夫人一起做的葡萄酒,夏天说的可是这个?”荷香看着夏天问她。   “是,是、就是那个。我今日和爹爹在镇上说起,爹爹说宴会用上好的女儿红,喜气。我说,不如用娘私自酿制的酒,外面根本没有人卖,岂不会更好。若是咱们的葡萄酒好的话,今后,也可以卖葡萄酒啊。”   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子墨心中欣然允之。   “好,夏天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想要,那些酒都是你的。夏天真的极为聪明。”她自己生养的孩子,到现在才发现。   之前酿制的葡萄酒,她在这次宴会之上竟然想起来了。   夏天被子墨夸赞,心中更是得意。   “娘,我是你教的,我聪明说明你教的好。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夏天继续请求不断。   “说吧,有我帮的上的,我肯定会帮。”   “我想让娘也去参加宴会,还有啊,娘这些年所做的画册,给我用用。我不卖,只是让他们看看,我娘的画比那些名人画的还要厉害。”   这种大言不惭,甚是张狂的语气,顾南城喜欢,心中认可夏天的说辞,却不想拿出子墨的画卷。   “夏天,那些是你娘所做,你这是办的宴会,不易拿出太多东西。”   “既然夏天有这样的想法,我应该支持。全给你了,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子墨甚是豪爽的答应,毕竟是夏天第一次操持举办的宴会,她得支持。   “多谢娘,你最好了。我想让你一定去,肯定会更好。爹爹给我的会场,请了戏台子唱上一整天,娘你亲自去给我镇压全场,如何?”她心中也是忐忑担心,若是她娘在的话,肯定极为放心,即使出现乱子,也不会惊慌失措。   子墨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了夏天。   次日,眼看还有两日、便是商城宴会。   顾南城让赵强驾车带着一家大小前去镇上,这两日便暂时住在镇上,只等商城宴会开始。   夏天担心她的会场布置,便想让子墨跟着一起,先提前过去看看,哪里是否还有问题,赶紧稍作修改。   ☆、008 那谁要我啊?   商城筹备甚是齐全,差强人意的是在桌子的摆放位置,正好放在门口里面一侧,进入的人若是多的话,那岂不是都堵在门口了。   “夏天,你找人把这些桌子往里面放一下,靠近左边墙壁。其他的都不需要动,只要把这些桌子动一下就好。”   “娘,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她想,在这里设立一个桌子,让进来之人便能拿到酒,而且,这个位置看戏台子,也甚是清楚。   夏天还小,错估了人来这里的目的,大家过来,并不是为了喝酒看戏,更多的是想知道,顾家少东家,这次准备的宴会,是作何?   子墨轻声解释,“这个位置挡在门口,客人进入有所不便。”   “好,我听娘的。”   是她欠考虑了,入口的位置确实很窄小。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宴席招待,难免有些小细节未曾注意到。   顾南城从一楼上来的时候,瞧见她们在左右走动,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这会场可还有问题?”   他和夏天都是听了小娘子的话,称这个设置好的地方为会场。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把这些桌子动一下。你们准备了酒,可是备好了杯子?这个红酒、最好用玻璃杯盛放会好一些。”   子墨看着眼前的桌子,在桌子上面,堆放的是整坛的酒,可谓是豪放之际。   “娘,你说的红酒是指这个葡萄酒?”夏天疑惑起,这桌子上的都是葡萄酒和白酒,并没有红酒。   子墨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太多现代的词汇,立刻改了语气,“这个葡萄酒看着颜色是红色,我叫的简单,这个还是葡萄酒。”   “红酒?听着倒是不错,和咱们的白酒叫着对仗,倒是葡萄酒听着有点俗气,不如就叫红酒好了。”顾南城走近,轻抚小娘子手臂,还是担心她太操劳受累。   问题很小,几个人上来帮忙便准备好了。   子墨和夏天找了地方坐下,瞧着旁侧的天香楼渐渐成立,现在还未营业,瞧着倒是装修极为高大上档次,派头十足。   反观在另一边为荷香所置办的饭馆,显得就有些简单而单调了。   夏天眼睛甚是厉害,注意到子墨看向饭馆。   “娘,你是不是饿了,不如我们去天香楼吃饭。”   “荷香肯定在家里做好了饭菜,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等装修好开始营业,再吃饭就方便多了。”   交代几人留下继续收拾,夏天瞧着她爹爹和娘,一起往下走,站在原地并未动。   “爹爹,你和娘先回去,我在这里帮忙,等事情做好,我便和赵强一起回去。娘刚才说,这个红酒的杯子和白酒的杯子还欠缺,我便去找来。”夏天说的甚是沉稳大气,小小年纪端的架子可不容小觑。   顾家少东家也是极为厉害的。   赵强身边带着的,便是新买来的小厮,以后全权负责商城的事情,现在正是在熟悉,看来今后跟在少东家身边的机会比较大。   为了能的少东家的眼,他们干活倒也仔细认真。   果真,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荷香已经准备好饭菜,正在等他们回来。   “小姐,你们回来了,现在开饭吧。”第一次在新宅院做午饭,荷香心中也是欣喜。   镇上宅院的厨房比家里的土灶好多了,院子里还有两个洒扫丫头,厨房里有个专门负责买菜择菜的粗使婆子,她做起饭来也甚是轻松。   “好,你先安排。”子墨一路走着,微微疲惫。   顾南城瞧着她神色倦怠,“本是想让你坐车休息一会儿,你偏生走着,现在可是累了。”   “多走走为好,你看这肚子大的厉害,我怕、是不是我吃的太好了,营养过剩?”   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长的太大,不好生产,万一生产的时候、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   “你担心的都不是问题。是你太瘦,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方显得更大,你这身上的营养都被孩子吃了,你瘦就显得肚子大,还得多吃一些。”   小娘子身娇瘦小,从有了孩子,身子骨更显瘦,人家是变胖,她反倒是瘦的厉害。   午饭设立在偏房之内,小娘子和顾南城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饭。   杜仲和梁钰、薛颂他们的食物是荷香早先分好,只等他们回来,端着过去便好。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尤为轻松,他门吃过饭,让家中两个洒扫丫头收了,端到厨房给怕婆子洗净就是。   午饭之后,小娘子在宅院呆了一会儿在,总觉着不如戈壁村的家中独立屋舍好。   阳光升起照在她身上,阳光落下依旧带了光辉照在人身上,早晚都有光芒。   偏生这宅院之内,虽是讲究,却总归少了分安然和风轻云淡,坐在院子里瞧着天空,也仿佛不如之前老屋的展湛蓝清净。   “小姐想什么呢,毯子掉了都不知。外面天气凉了,咱回屋呆着吧。”   荷香上前,捡起毯子,拿在手中,伸手便要扶着子墨。   “好,我自个能起来。你看着安然,别让她四处乱跑。”   镇上不比家里,人多也杂。安然若是跑出去,想回来也不得认清楚门了。   “安然就在门外台阶上坐着,抱着旺旺不撒手。兴许是在等夏天回来,夏天是少东家,自然是跟在姑爷身边,哪里有时间陪着安然,这孩子、……。”   荷香说着也是心疼,安然是缺少玩伴,她生性腼腆害羞,不多与人交流,没有夏天那般假小子的顽劣,谁都能玩到一起。   夏天小时候身边跟着的可都是男孩子,而安然,只有夏天一人玩耍,若是夏天不在,她就抱着旺旺,等着。   “我知道,让安然跟着我吧,我现在身子不重,还能多带她一些时日。”   小娘子明白,安然这孩子,性子像她,不喜多说,但对熟悉的人,那种亲昵劲儿也是够粘人。   顾南城怕她粘着小娘子,特意让荷香带着,让子墨好生养着身子。   这才,安然被说的多了,也不敢缠着子墨。   荷香低声应了下,折身去了门口,低声喊了下,“安然,咱们回屋去,荷香姑姑给你准备好吃的。”   “我娘呢,睡了吗?”安然小声问道,眼眸低垂,带着怯意。   这个孩子甚是敏感,一点小的情绪她都能感觉出来。   “在等你呢,说要和安然一起玩。”   “不行的,爹爹说了,娘怀了弟弟很辛苦,我不能打扰了娘的休息,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姐姐和爹爹回来。”安然抱着小狗,转了身子想起来,但又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来。   怀中被她抱着的旺旺,有些不舒服,挣扎乱动,从安然怀中逃了出来。   安然起身,眼眶含泪。   子墨从门内走来,伸手牵起安然的手,面色温柔带笑,“安然不是最喜欢我了,怎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了。”   “才不是,我怕娘生了弟弟,还会要我吗?爹爹要姐姐,娘要弟弟,那谁要我啊?”她眼眸澄清,说着话直勾勾的看着小娘子。   “谁说不要你了,我要夏天也要安然,弟弟还没出生呢,等他出生了,我也要。”   她笑意渐消,面色认真,孩子的心思本就这般简单,她不愿和安然家玩笑,哄她,她觉着有必要对安然说清楚。   “那以后、我可以跟在娘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呆着,不好玩。”   安然抓着衣服,甚是紧张的模样,俏生生,怯生生,圆大的眼睛透着灵动。   “当然可以跟着我。”   她想,今后不管去哪里,事先问下安然,若是她愿意的话,就多带在身边好了。   这个孩子和夏天甚是相同,最是喜欢围绕在小娘子身边,方可觉着温暖。   可能被宠惯了,一旦被疏离,那种陌生、被忽视的感觉,让她们感到危险。   之前小娘子怀着安然的时候,夏天也是百般别扭;安然小的时候,夏天也有点不太喜欢她。渐渐长大,这感情才深了,夏天也懂得,妹妹和她是一家人,是很亲的人。   小娘子抓着安然的手不放,温热的手掌,温暖的话语。   安然立刻展露笑颜,笑的灿烂而乖巧。   晚上,顾南城和夏天回来的很晚,安然陪着子墨在屋里玩耍,直到她快要睡着,荷香在旁边候着,脸上带了心疼。   “小姐,安然这孩子心思敏感,我瞧着、甚是心疼。她这才是忍不住了才睡着的,若是能醒着,定是会一直缠在身边不离。”荷香轻声说道。   “我知道,安然和夏天不同,得花费很大的心思去照顾,有劳荷香先帮我带一阵子,等孩子生下,我便亲自带着安然。”她眉眼之下,带着疲惫之色,也是忍了好久的困意。   她心疼安然,想多陪她一些,而安然也是不舍得离开小娘子身边,硬是撑着,知道熬不过去了才睡下。   荷香抱着安然正要离开,子墨见安然睡的香甜,伸手阻止荷香。   “让安然和我一起睡吧,我带着她。”   “小姐,白日里带着安然就好,晚上、不成,你这身子万一有个好歹……、再说,姑爷在,也不同意让安然睡在您这屋里。”   “没事,我说了算。”   她笑着说道,语气甚是轻柔,生怕吵醒了孩子,安然睡觉不太安稳,手紧紧握着,身子蜷缩在一起。   这是一种缺乏安全的睡姿。   荷香前脚刚出去,顾南城和夏天后脚回来,身边还跟着梁钰和杜仲,薛颂,大家神情愉悦甚是兴奋。   刚到宅院,梁钰和杜仲、薛颂安排在后宅偏房。   梁钰过来瞧见荷香,先声一步抢先问道,“子墨可是睡下了?”   “梁军师先回房休息吧,小姐已经安寝。”荷香淡然说道,梁钰的面子和顾家的里子都顾齐了。   顾南城面无表情,心中却在腹诽:若不是这杜御医是他带来的,早就面露恶意,最好让梁钰再也不来了。   提足带着夏天转身离开,并未对梁钰对说。   对于一个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他从来不给好脸色。   杜仲瞧着顾南城离开的背影,转身望向梁钰,“梁军师和这顾家小娘子是何关系,瞧你对她甚是关心。”   “关系?那可就深远了。早先,我家太爷可是帮我定了子墨的。”他语气颇为酸,说完便走,这话留下尾巴未说完整。   杜仲看向薛颂,低声问他,“薛大夫和梁军师熟识可是知道?我是想和这顾兄交好,而梁军师和我的关系也非浅,我、想弄清楚一些。”   “林氏贵族和梁家有口头之约,梁军师的婚事定的便是林氏幺女。后来,林家被人陷害,灭族。幸得,顾小娘子被救了出去,夫人也是近几年才寻得顾小娘子,得知是夫人亲妹。而梁军师也是、后来才得知,他口头之约定下的人,早已嫁人为妇。”   薛颂简单的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啊。”杜仲点头,像是意会明白。   薛颂接着说了句,便推辞离开,没和杜仲再说。   当初子墨嫁人,林子晴不知、梁家不知;找到了小娘子时她已经为人妇,这件事谁也不怨、谁也不怪。   若是那两家人正,这门亲事也就此作罢。   只是梁钰这般不放手,定是念着小娘子绝美之姿,窈窕之态。   侯府夫人,未出阁前便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儿,她的妹子比她更甚,有过之而不及。   杜仲心思重,想着那小娘子,并未是绝美之姿让人挪不开眼,那浑身的姿态和教养,也是极好,浑身上下,哪里看的出是种田农夫之妻?   而这顾家相公,看着也不想一般的种田农夫,甚是奇怪。   推门进入,他脚步放的很轻,走进床边,却叫小娘子还未睡下。   “夜都深了,还未睡,你这身子不该熬夜。”他说着便往床上去。   “听到你的声音便醒了。安然睡在里侧,今夜你规矩些。”   “我何时不规矩了,娘子这话说的。只是,安然怎会睡在这里?我让荷香抱她回房去睡。”因是深夜,他语气放的很轻,吞吐之间气息微微浓重。   “是我让安然睡在这里的,别折腾了。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她就身躺下,背向男人,伸手轻抚着安然,搂在怀中。   顾南城躺在外侧,本能的想把手放在小娘子身上抱着她睡,又想刚才被警告一番,便不敢做动作,双手叠在后脑勺,面朝上面。   小娘子不出声,他也不忍打扰。   次日清晨,阳光未曾照耀进来,外面的太空已经透彻边际。   子墨起来,安然和南城已经不再。   她自个起身下床穿衣,打开房门,瞧见那然正在门口站着。   见到子墨笑脸相迎,“娘,我等着你醒来了。爹爹说,你醒来了我才可以和你一起玩。”   “安然乖,我们出去。你可是吃早饭了?”   “没有,荷香姑姑煮了鸡蛋,我吃了一个。”她笑着说,手掌仅仅的抓着子墨的手,满怀雀跃。   “先吃早饭,等安然吃饱了,我们一起去商城,让荷香姑姑带着你和我一起,可好?”   “好,我听娘的话。”安然声音说的清脆。   她敏感而懂事,知道自己不可以霸占子墨的全部,能得到这些已经足够,她乐的开心。   夏天并未离开,还在宅院中,顾南城倒是走的早,可能去安排商城开始事情。   夏天潦草吃过早饭,正想离开,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碰到子墨。   “娘,你慢些吃,我先去商城那边,爹爹一人在忙。等我到了商城,在让赵强驾车过来,接你和妹妹、荷香姑姑一起过去。”   “你慢些,别着急。”   “我知道了……。”夏天回应仓促,跑的极快,到了门口上了车,直接往商城去。   站在门内的子墨和荷香,能听到夏天催促赵强走快一些的话语。   “小姐先吃饭。夏天是真着急,毕竟那大的事,怎么能不着急,我们吃过也去看看。早上姑爷交代了,说让夏天给咱们安排好地方,不会吵的。”   商城未到,便听到里面传来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夏天和顾南城站在两侧,走的安稳。   顾楠宸低头对夏天说道,“不要着急,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大家进来便是。还有我在这里。”   “我知道了,我看了一圈,并未找娘,我心中才着急的。”   “你往左边去看你,是不是荷香带着安然,你娘已经来了。我之前不是让你准备了一个房间,她们在那处休息。”   “哦,那我知道了。”   夏天这才挺起胸膛,跟随在顾南城身后,左右逢源,走的如鱼得水。   今日,夏天自个穿的衣服,小娘子疏忽没看仔细,现在才发现,夏天身上穿的衣服偏中性,而她把头发高高竖起,下方是披散在身后。   女子及笄需盘发,男子二十才礼冠,不管哪种,夏天的装束都甚是稚嫩,但却符合年纪,看着倒是得体。   外人不知,以为夏天是个少年,和顾南城言谈之间,尽是称赞夏天手段厉害,极为聪慧,年少有为。   子墨在外面瞧了一圈,发现都是男子,便未在出去。   让安然和荷香都留在屋内,不许出去。   “小姐,我刚才瞧见夏天了,真真是厉害,一点不害怕的样子。”荷香趴在门口望着外面,时不时的说上一句。   “都是镇上极为厉害的人,你可千万别走出去了。”她轻笑叮嘱。   “我懂得,不会走出去。我倒是瞧见何管事、杜员外也来了,还有前街口那个卖酱鸭的老头也来了,刚还说,来的都是镇上极为厉害的人,原来这小商贩也是能来的。”荷香看了一会儿,关门走到里面,语气里尽是笑意。   “商贩若是入驻商城,不分大小,只要有钱便可。”   ☆、009 安然喊:哥哥   夜色落幕人声依旧。   子墨和安然差点在小房间里睡着,外面大有人在,她们也不方便出去。   荷香一直在门边候着,瞧着外面的情况,终于瞧见夏天出来,赶紧摆摆手,轻声喊道,“夏天,你过来一些。”   “荷香姑姑,你唤我何事?”夏天轻声说道,眼睛也是困倦,伸手轻轻揉了下眼睛,她也是累了。   昨晚过于兴奋,今天又太过于疲惫,真是好想休息。   “小姐和安然饿了,正在里面趴着,睡着了。你看,不行的话,我们先出去离开。”   “什么,我娘和妹妹都快睡着了?哎呀,也是怪我,早知道就让人端了饭菜过去,荷香姑姑你且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人去拿饭菜。”夏天自责,她怎么就疏忽了房间里的娘和妹妹。真是,娘还怀着弟弟,肯定饿的更厉害!   夏天走的匆忙着急,她刚才和荷香说的话,正巧被旁侧端着酒杯的何管事听见。   “少东家这般着急可是为何?年纪轻轻干的不错啊,小丫头。”   瞧见周围没人,何管事一反方才的态度,面上的意思,小小的夏天,瞧不明白。   她现在不想和何管事闲聊,她的出去找赵强,去买饭菜端来。   “何管事先请自便,我有事出去一下。”   “别急,我刚才可是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让人去天香楼把饭菜送来,岂不是更好。”   何管事面上带笑,和夏天站在一起,显得尤为高大,夏天才是个半大的孩子,猜不透何管事话中的意思。   但能明白的知晓,何管事、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她。   “何管事有什么要求?既然你能差人送菜,那就赶紧让人送来,我娘和妹妹正饿着呢。”   夏天想要饭菜的迫切,不给她和何管事周旋的时间,饭菜还是尽快端来为好。   这次宴会的主食也有饭菜,不过大都是冷盘,她想让娘和妹妹要吃饭,肯定的需要热菜、汤和米饭,怎么可以吃冷的食物。   这才夏天迫切着急,想差人去饭馆弄些热菜。   偏生遇到何管事,他不说只是看着她,思量之后,低声靠近夏天。   “我想得到一幅画,你看,右上角那个,美人作画图,意境好,赠与我如何?”   这男人,竟然打起了这个注意。   夏天摇头,“不成,画是非卖品,你还是看看得了。我自个去找人买饭菜。”   “哎呀,看你急的,我这有饭菜,是天香楼刚送来的,我先给你拿过去,这画的事,我们再聊聊……。”   “没甚好聊,我娘的画册,从来不卖。”夏天说着,转身便走。   何管事一听,原来那幅画是顾家小娘子所做,真是难得,他更加迫切的想要了。   “少东家等等,不如,你说如何我才能得到那副话?我是真心喜欢,瞧着欢喜。”   何管事上了心,他真的喜欢那幅画。   那画中女子极像一个人,他若得到这幅画说不定将来能得到一个契机。   “还是不成,这画是我娘作的,你若想要,必须得到我娘的同意。”   “你这丫头……。”何管事被噎住,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心中甚是无语,又想,罢了!   “算了,我那食盒里的饭菜,你提着给你娘送去吧,我被你气的,我也吃不下了。”摆摆手,何管事走开。   夏天不信他,走上前再次问道,“你真的把食盒里的饭菜给我了?”   “不是给你,是给你娘和妹妹吃,瞧你是个孝顺的,拿去吧。”   “那就多谢何管事了。”夏天提着食盒便走。   何管事转身往前走,抬眸便见顾南城从远处而来,眼神落在他身上,点头轻笑。   他被笑的头皮发麻,这顾家相公,为何对他笑,有点吓人。   小房间内,夏天提着食盒进入,脸上带着歉意,“荷香姑姑赶紧打开食盒,这些热的饭菜给我娘和妹妹吃。”   “夏天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菜拿的甚是快速。”荷香接住,面露奇怪。   “别管那么多,先让娘吃。”夏天催促着急。   “夏天,小姐身子重,这食物得讲究着来,怕是食物不干净咋办?”荷香担心也是,出门在外,自然是要求严格一点。   顾南城推门进入,低声说道,“饭菜没问题,是天香里掌柜的送来的。”   他走走近到夏天身边接着说了句,“你出去顾着场子,我在这里陪你娘一会儿。”   夏天顿了一下,点头,“好,那我想出去看着。爹爹、我娘……。”   “放心,没事的,我看看她和安然。”   他轻拍夏天肩膀,让她放心,在潜移默化中,顾南城已经把夏天,当成了一个能担起责任的人。显然是忽略了,夏天也不过是个孩子,还是女孩子!   子墨趴在桌子小眠,听到有夏天的声音,立刻起来了。   “荷香,夏天是不是来过?”   “小姐醒了,夏天刚才来了,送了饭菜就离开了,我先打开您看看。”荷香说着便要打开食盒。   刚才夏天过来说话声音极轻,生怕吵到子墨,这才没有打扰到子墨。   顾南城在她身边,轻声附和,“子墨先吃点东西,是我的疏忽,竟然忘记了时间。等会儿吃过饭,我送你们回去。”   “好。你别在这里呆着了,外面那么多人,夏天太小,控制不住。”   夏天不在屋里,肯定是出去了,顾南城若在这里,那夏天在外面掌控不了局面。   “无碍,外面的人也有走的,你和安然先吃饭,不行的话,一会儿让夏天和你们一起回去,我在这里等等。”这个宴会是顾家办起来的,他若过早的离开,不太好。   再说,今天的目的还未全部达到,商城的入驻,虽是增添了几家,但三楼的位置还有空缺,他的找机会把三楼的入驻商户给签订下来。   顾南城并未久待便出去了。   安然跟着子墨一同过来的,眼睛迷蒙,似是睁不开。   抓着子墨的手,站在原地。   荷香轻声喊她,“安然过来吃饭吧。姑爷都说了,这饭菜是从天香楼拿来的,肯定没问题,小姐也吃一些。”   安然见到吃的,立刻走了过去,“娘,是好吃的。”   “嗯,安然快吃,等会儿我们便回家了。”   外面的宴会几时结束的小娘子不知。   她回到家睡下的时候,顾南城还未回来,她抱着安然一起睡下。荷香在外面软榻上,随刻侍候小娘子。   第二天,清晨。   安然先睁眼,瞧见自己窝在小娘子怀中,眼眸晶亮,转了面朝向她,抱着她的手臂,不起来,单是睁着眼睛。   子墨也是浅眠,睁眼便看到了安然,“安然醒的好早,怎么不睡了?”   “我睡醒了,看着娘,你睡。”她小手伸出,捂住小娘子的眼睛,甚是调皮。   “我也睡醒了,我们起来。”子墨微微侧身起来,被子带起,睡在外侧的人露出身子。   安然站在床上,指着外侧,“爹爹还在睡,爹爹……。”她张口便要喊。   子墨立刻拉住她的手,制止,“安然小声点,爹爹累了,让爹爹睡一会,悄悄的从这边下去。”   安然会意点头,穿上衣服之后,从床上下去,子墨跟在她身后,娘俩离开,屋子里床上的男人,似是皱眉,接着便酣然入睡,甚是放心,安然睡着。   有小娘子在身边,他睡的也甚是安稳。昨夜回来肯定是累极了,不然早上他不可能睡那么沉。   夏天起来的也晚,等过了早饭才起床。   中午十分,顾南城还在睡。   夏天吃过东西,闲不住,想出去铺子里看看。   “娘,我出去一趟。”她说着,便往门外走。   安然上前拉住她的手,“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可好?”   “不行,我去铺子里,你跟着我去做什么?在家里陪着娘好好玩,不许吵闹。”她脱开安然的手,嘴上不忘叮嘱。   子墨起身,她虽是怀孕,倒也不累,便想出去走走,“夏天,我和你一起去铺子里,你看可行?”   “娘?你现在去吗?爹爹还不知?”夏天担心,语气犹豫迟缓。   夏天是担心子墨怀有身孕,还来回走动,怕会动了胎气,不敢答应。   “没事,我自个能注意,安然和我来到镇上许久,一直未曾出去走动,带着她出去玩玩,应该没事。”她轻笑,牵住安然的手,在夏天愣怔之时,已经走了出去。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自个已经决定了不少。夏天在后面暗中想着,她娘果真一点都不听话。   安然也不吵闹,跟在子墨身边,左右看看,瞧着街市上的东西,非常好奇。   夏天随在身后,这般走着。   镇上宅院到马东手中打理的铺子,并不远,若是到商城的话就有些距离了。   子墨偏头看了下夏天,“今儿你们会去商城那边?”   “今天不用我们去,让孙庆和李振过去帮忙,只需把入驻的那些商家信息签订完毕就好了。”夏天说道。   “嗯。”商铺是开盘,卖掉的就是别人商家,他们只收取费用。   商城这般销售出去,挣得钱自然不少,顾南城也甚是放心,在家中睡的忘乎所以。   等他醒来,家中无一人。   瞧见两个丫头在扫地,他面色微怒,起床之后,并未见到让人喜欢的事和人,脾气蹭蹭的往上冒。   “可有见到夫人?”   “夫人和少东家去街上了,说是随便走走。”其中一个丫头,抱着扫帚,胆怯的回答。   “可说去那片地方?”街市大了,他出去该如何找。   “不曾说过,听荷香姐姐提了一嘴,说,出去走走而已。”   问也问不出个所以,他挥袖直接走了出去,门外并未有驴车或是马车,看来赵强是跟着她们,他倒是微微放心了一些。   热闹街市之中,小娘子带着安然,买了很多东西,像是独宠这个孩子。   夏天长大懂事,也不计较,只是担心。   “娘,你累不累,我们先去铺子里休息一番,若是安然再想要买什么东西,让人出去买来就好。”   “不累,也买不了多少东西。夏天可是着急了?”她伸手抚平夏天被风吹起的头发。   “不急,我是担心娘的身子,这街上人多车杂的,咱们还是避开一些为好。”   “好,听夏天的。你之前不是管着学堂那处,现在做的如何了?”子墨很顺从的说。   她本是出来闲逛,不想让夏天为她担心,她说这里人多不易走动,那就换个地方。   “学堂?我也是好几日不曾过去了,反正也是想让安然入学的,我带着安然过去看看学堂。”夏天眼眸一亮,刚才怎么没想起来了,学堂那处,许久不曾去了,今日过去看看。   学堂已经建造好,只差老师和学生。   他们走进学堂,子墨刚进来便喜欢上这里了,和现代学院风极为相似,不过没那么大罢了,最为重要的是,这里环境甚好,最是幽静素雅,三月之风,树木逢春而长,各色娇花,正在准备开绽美丽。   她自个走着,荷香随在她身后陪着。夏天也是抬脚便跨了进去。   只有跟着夏天的安然,腿迈步过去,只能爬着上。刚爬上门槛没站稳,又一个跟头摔倒下来。   张嘴刚想哭,却被一人接住,并未再次摔倒,提着她的小身子放到门内。   “真是个小家伙,腿短门都跨不过去。”   少年面容深邃漂亮,一双眼睛带着琥珀颜色,异族特征的头发微微卷着,不得不让人惊叹,男人也可以长得这般好看。   安然愣愣的站在门槛之内,小声喊道,“哥哥、哥哥……。”   她记得这个哥哥,她记得……,   可是为何一直喊他,他不过来抱住她了,安然眉头皱着。   少年转身走的很快,像是突然间消失了般。   最先没了视线的便是隐藏在最近范围之内的。   谁曾想,少年进入的宅院,便和学堂近邻挨着的那家。   “公子,咱们事情紧急,找了东西必须赶紧回京城,不可生事。”   身边小厮是个孔武有力的异族男人,跟在少年身边,呵护备至,丝毫距离不敢分开。   看似关心实则是建在监视!   “我并未生事,只是帮了那个丫头一下,进去吧。”少年进入宅院。   一年前,他在这里醒来的时候,墙边的柿子树和一个女孩的哭喊声,记忆甚是鲜活,就仿佛还在耳边。   今日再来,依旧记得清楚,只是那人是谁,他已经忘记了,不晓得,那个在他记忆深处的女孩是谁?和这个宅院有关吗?   见少年发呆,男子面露异色,“公子、公子……。”连喊两声,似是提醒。   他到京城必须告诉大人,公子的记忆,像是有复苏的迹象,是否还有再来这里的必要?   小娘子在左侧看着池塘,池塘里的荷花似是有开叶的预兆,刚想靠近去看,却听到安然的哭声。   “妹妹哭了,我去看看。”夏天小跑过去。   子墨也不放心,跟着走了出去。   荷香跟在小娘子身边,甚是自责,“也是怪我,刚才走的快,安然肯定是找不到我们了,才哭的。”   荷香的话刚说完,夏天已经牵着安然的手过来,安然似是不愿走的样子。   指着外面门口,“哥哥、姐姐,哥哥……。娘,哥哥在外面。”她带着哭腔,很想说的仔细,却说的不甚清楚。   “什么哥哥姐姐的?安然你看说清楚一些?”夏天蹲下身子,帮她擦干净眼泪。   “是哥哥,家里的哥哥。”安然只知道喊哥哥,并未记住过多的事情。   这样不清不明的语句,子墨和夏天,根本没听懂,连荷香都一头雾水。   “安然刚才定是见到外面的人,怕是被吓着了。”荷香说着,弯身看向安然,“刚才是不是摔着了,看你衣服都脏了。”   “嗯,从门上摔下来的,哥哥抱着我过来。”   门上摔下来?夏天听后想笑,“你倒是有能耐,能从门上摔下来?看来妹妹刚才是摔着才哭的,那就没事了。”   “安然过来,我牵着你走,慢一些就不怕摔了,以后摔倒了自己爬起来,不许再哭了。”   “我知道,娘,我不哭。”安然转脸为笑,模样俊俏。   学堂里的摆设甚是现代化,课桌和椅子,还有一块木头的大黑板,瞧着非常棒,她都想在这里给孩子们授课了。   他们呆了没多长时间,顾南城寻了过来,在学堂之中呆了一会儿,便要回去。   子墨央求,先回顾家新宅。   顾南城也有这样的打算,他正想让杜仲回去,在帮顾李氏做最后一次的诊脉,杜仲和梁钰快要离开了,应该在这几日。   约莫中午,一辆马车,带着顾家之人从镇上离开。   而那紧锁的学堂之门,近邻相挨着的墙上,躺着一个少年,面无表情,睁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想着、之前的事情。眉头皱起,听到远处走来的声音迅速从墙上下来。   “可是找到了?”少年轻声问他。   “没有。明日再呆一天,找不到也得回去了,大人给的时间到了。”   “我明白,这次走后,还能再来吗?”   “不会再回来了。公子今后的生活落在京城,大人给您最好的安排。”男人笃定的声音。   人的生命无时不刻不出现变数,谁能确定的了未来?   傍晚之前,黄昏将至。   小娘子回到顾家新宅,才感觉是到了家的感觉,村庄之中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一些村民说话的声响,远处已经长高的麦田,她心喜于此,甚是安稳。   ☆、010 那时,我才能走的安心   黄昏刚至,顾小娘子从马车下来入了家门。   荷香带着安然转头看向厨房,“小姐先歇息一会儿,我来准备饭菜。”   他们在镇上呆的时间不长,家中放的食材还能用,荷香念及子墨有身孕,还是想先摘一下新鲜的蔬菜,提起竹篮说去瓜田那边看看。   子墨在宅院中来回走动,刚才坐马车她腿蜷缩的厉害,现在发现有些麻痛,她便想走动一下。   荷香刚打开大门正要出去,便见到南鑫从远处走来,他可真是会找时间,小姐和姑爷刚回来,他就过来了。   “你这来的真够巧的,有什么事情?”荷香挎着篮子瞧着他问。   “哪里是巧,这几日我是天天来,我哥现在在家里吧,我得赶紧去找他。”   南鑫语气很着急,连平日里最喜欢的荷香,也没仔细去瞧。   被人忽视,荷香心中不喜,却没表现出来,她提着篮子不管其他,往瓜田那边过去,心中想着今晚要做什么饭菜。   南鑫推门直接进入,看到南城立刻走上前,“哥,你和我回老宅看看,咱娘、咱娘像是没气了……。”   “你说什么?不是让你一直熬药给娘喂着,你是怎么做的?”   刚到家,他才放松下来,此刻听到南鑫的话,真个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心中甚是担心。   两人说着便要过去,子墨同样在院子中,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紧随其后跟着出去。   顾南城未曾注意小娘子在后,等出了门,才瞧见子墨和安然,安分的跟在身后,也不出声多说。   “子墨,你带着安然在家里,不许去老宅那边。”他想了下,还是不让小娘子过去。   若真是他娘真的要离世,那子墨身子重。现在怀有身孕,一个是死、一个是生,极其相冲,孕妇自然是不能靠近将死之人,这是忌讳。   顾南城本是重生之人,心中一番较量之后,决定不许让小娘子过去。   子墨站在原地,点头,虽然不甚太懂,还是同顺从他的话。   “好,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一会儿我让夏天过去吧。”   顾南城和南鑫走的极快,转眼便没身影,安然站在子墨身边,抬眸看着她,她还不太能明白,家中将于有人离开。   “娘,我们现在回家吗?”她抓着子墨的手,紧紧的。   “回去。”   一些事情,她也得交代让人去做。   夏天刚从屋里出来,便发现院子中没了人,她从屋内走到门口,正巧看着远处走来的子墨和安然。   她快步走了过去,“娘,你和爹爹怎么都不在家,我还再想你们去哪里了。”   “夏天,你快去瓜田那边让赵强驾车去镇上,找了薛颂大夫和杜御医过来,你奶奶的病严重了。”   “奶奶的病?”夏天低声问了下,接着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安然尚小,不懂人情离世,却知道,现在家中氛围不对,她格外的小心翼翼,子墨在院子中坐着她也坐着,哪里不去。   夏天并未从瓜田再回来,而是听从了小娘子的话,找了赵强让他去镇上,她转身去了顾家老宅。   荷香虽是对顾李氏不上心,却懂得,现在即使做好饭菜放到小姐面前,她也不定能吃,家中有事,弄的人心担忧,饭菜都食不下。   安然趴在厨房门口,闻到饭菜之味,她很饿,却不敢出声,只是看着里面。眼神转动,又瞧着子墨和荷香,终究不敢自己去拿,伸手牵住拴着小白狗的绳子,在院子里玩耍。   小娘子的眼神一直落在安然身上,自然看到了安然期盼的小眼神。   “荷香你准备一些饭菜吧,安然也饿了。”   “好,小姐先吃一些,您这是怀着孩子不吃饭怎么能行。”   这夜他没回来,子墨和安然起身,她也不愿在等,即使说,顾李氏马上就要离世,她也得过去看看。   抬头瞧着空中的太阳,耀眼而灿烂,她牵住夏天的手,荷香跟着。   顾家老宅,杜御医和薛颂两人,并未休息,忙了一晚上,终于这病情算是稳定了,此刻的稳定,说的便是顾李氏,至少现在不会离开。   “恐怕没多少时日了,应该秋收之前的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杜仲眼神如常的说,熬了一夜,眼睛瞎的黑眼圈甚是严重。   薛颂和杜仲同样疲惫不堪,等杜仲说完他才说道,“药石无效,只能如此了。”   “多谢两位,我明白。只是想,多呆一些时日便是幸运。”他早就有预感,可能就是最近的事了。   丧事得提前准备了。   老人将死之前,所需棺材备有三年之久的人,大有所在。   顾李氏不同,她是发病来的匆忙,之前本以为能治好,一直未曾打造棺材,现在已经到了药石无效的地步,只能赶紧准备棺材,和下棺所穿的服装。   小娘子到的时候,顾南城和杜仲、薛颂站在宅院中。   南鑫举手无措的看着大家,倍感待客不周,他知道这其中一人是京城御医,更是不敢胡乱说话。   “哥,不如你先带着各位大夫去你家休息,我这边没人做饭,大家一夜未睡还没吃东西。”南鑫语气谨慎,生怕说错了话。   顾南城点头,说道,“嗯,你先在这里看着娘。我们先过去,等过会儿我再来看看。”   小娘子和荷香站在门外,听到他的声音才没进去。   顾南城出来,瞧见子墨,上前过去,“子墨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和安然在家里呆着。”   他是关心的话,语气带着疲惫,听着不如之前的舒服。   “我等了许久,不见你回去,便变过来看看。怎么样子了?娘的身体还好吗?”她面色认真,也是担心。   但、她敏感的感觉到他语气的倦怠,是不愿对她说?   “药石无效。你不用担心,我来做就是。我们先回去,让荷香给大家准备一些饭菜吧。昨夜,大家一夜未曾休息,实在是疲累倦怠。”他自然也是,一夜未睡。熬的眼眶赤红。   荷香听到,立刻出声应答,“好,姑爷说的这些,我立刻去准备。姑爷和杜御医、薛大夫先回去休息。”   昨夜没睡,刚回去肯定吃不了东西,正好留有时间给大家准备饭菜。   荷香想着,一会儿去村子里屠夫家买些猪肉,家中没有荤菜待客也是不周。   新宅之内,顾南城和子墨坐在屋中,相看无言,等了一会儿才说   “娘的事情,子墨不必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便是,生老病死乃之后人之常情。”   他知道刚才语气重了些,现在放缓了语气对她说。   “真的连御医都无法医治?”小娘子语气颇为淡然,她问着的话,眸子带着关心,很浅、很浅,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   顾南城点点头,转脸瞧着外面,“无法医治,杜仲和薛颂一致说辞,确实是药石无效,兴许是秋收之前的事了。”   小娘子闻言一愣,轻轻抓住他的手掌,“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不用你做任何,我说过、没事的。你是否在担心我?”   子墨点头,眼眸带着认真和担忧。   “傻瓜,务须担心,你若安好便是对我最好的照顾。娘要离世,我反而觉着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卧病不起,慢慢耗尽、耗到油尽灯枯。”他反手扣住小娘子的手,抓在手中,她在身边,便不显的孤单。   昨夜,他侯在母亲床前,突生一种悲意,他觉着人死就是这般简单,看在躺在床褥上的母亲,他脑海中反复出现,上一世他离开的那种悲凉凄惨。   手被他抓疼,子墨眉头轻皱、却没拒绝。   “子墨,若是、若是将来我先你而走,离开人世,你一定要陪在我身边,抓着你的手。那时,我才能走的安心。”   “不会的。”她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他不懂她的意思,这个不会是何种意思?却不深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放松不少,昨晚那种沉重的心情,消散离开。   他现在正是年轻,等他寿终正寝,也是要到几十年之后了,现在何须担心,真是杞人忧天。   杜仲和薛颂根本没把顾李氏看的太重。   不管怎样来说,她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别说现在已是药石无效,就是有救,他们也不会再这里多耗时日。   荷香准备好饭菜,设在小餐厅,给大家准备好洗漱用的水,引大家去吃饭。   这才吃过午饭,梁钰便派人前来,说:请他们必须回去了。   当然,杜仲是肯定要回京城的,薛颂就不一定了,薛颂本人是自由之身,去京城还是待在戈壁滩?都无人可管。   但若是夫人在京城的话,那薛颂肯定也是要回去的。   只是这次甚是奇怪,薛颂只字不提他要回去的事。   见杜仲离开,反而举手作揖点头示意,似是告辞之举。   杜仲不解问他,“薛兄的意思是,你不回京城?”   “我在这里镇上有家药铺,这次前来,先呆一些时日。”   对于夫人要来之事,薛颂根本不会说,也没必要对外人去说。   他从京城要来之前,夫人已经千般交代,让他先在这里留着,不出两个月,她应该会带着莲香过来。   只是,这件事是否得到侯爷的应允,那就不知道了。   杜仲虽是不解,却不做多问。   他身有皇命,伺候的是皇亲国戚,岂能在这里继续呆着。   虽说这里环境甚好、安逸轻松闲适,却不是他长留之处,若是当成时而过来暂时短住的庄子,定是不错。   讲真的,他还是喜欢京城里繁华不尽的生活,那才是人上人过的日子。   人求不同,所想自然不同。   顾南城和小娘子送走杜仲,看着马车离开。   跨足从门外进来,子墨看着薛颂深思不解。   “薛大夫,你不是一直在姐姐身边,这次留下、那姐姐那边如何交代?”   “小娘子不必担心,这是夫人事先交代的,夫人过不了多久,也是要来的,我不如在这里等着,也能帮忙查看老夫人的病。小娘子的身子,不也是需要经常把脉调理。”   子墨点头,眸子如常。她有所想到薛颂留下不走,定是姐姐交代过的,没想到的是,姐姐将要过来。   走又来,本是自然,无需强求。   顾家生活归于平静,却又不太平静。   不过这生活的温馨和安逸一如既往,顾南城虽是甚忙,却也不忘陪着小娘子,两人也说上一些关于商城和镇上铺子里的事。   只是近日,顾南城忙的厉害,可能是接近了五月份,麦田已在准备收割之中,不单单是顾家忙,整个村子里大都忙了起来。   月前,顾李氏的棺材交代了木匠,今日才拉到老宅那边去。   子墨和荷香忙前忙后,这棺材用的上好楠木,上面涂的黑漆,花纹刻的深,通体泛黑。   荷香忌讳,伸手阻挡让子墨往后站。   “小姐别过去了,等他们把棺材板放下,我们给了钱便是。”   “我知道。”她便站在远处,并未再往前走。   眼神却控制不住的看向棺材,越想心中越是闷的难受。   她想,若是她要离世,定然不会躺在棺材里面,静等尸体腐烂。想到那时,她直泛恶心、想吐。转了身子低首却吐不出来。   棺材放在家中三日,子墨一次没去,便多加嘱咐荷香常过去看看。   她每次见到那棺材,总是心中难受,甚是反胃、想吐。   让人奇怪的是,棺材打造好之后,顾李氏的病竟然渐渐出现好转,大家心中甚是喜悦。   子墨虽未经常去,却让荷香带安然过去看看。   而夏天不论再忙,隔两天也过去看顾李氏,是她主动要求,子墨心中甚是欣慰。   现在已经五月中旬,天气逐渐燥热。好在乡下的房子像是自带天然凉气。   子墨孕期有七月之久,无法多做事情,事事都得多加注意。   荷香更是关怀备至,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小婴儿要穿的衣服,子墨躺在院子中摇椅上,瞧着身边荷香忙碌不停。   “小姐可是累了,我帮你揉揉肩膀。”荷香偏头,见子墨一直瞧着她,以为是身体不适。   “没有,我瞧你要几时嫁给南鑫?”   子墨面上带着柔和,她是越发习惯了让荷香跟在身边,这要真是嫁出去,还真是舍不得。   “不急。若真是老太太这次过不去,他还得守孝三年,等过了之后再说吧。我也想多陪在小姐身边些时日。”荷香说了下,低首继续缝制衣服。   对于嫁人,她早就没了待嫁之女的娇羞,她本是比南鑫大上一些,当初能答应小姐说嫁给南鑫,也是存了几分心思。   一是瞧着南鑫看着不错,当然、自然是无法和姑爷相比,但在戈壁村也是顶好的一个男人;再者便是,若是嫁给了南鑫,她便可以继续呆在小姐身边,这也是最关键的一部分。   因此,那时,小姐问的时候,她便答应了。   其实对于嫁给南鑫之事,她并未奢望太多,平常心相待便好。   下午,夏天从镇上回来身边带着一个姑娘,并未去老宅,先回了家。   夏天进来,荷香先是站起来迎了过去,上前接过夏天手中提的东西。   “夏天这是带了什么回来?”   夏天提的东西便是食盒,里面装的定是饭菜。   “商城那边的天香楼开业了,新添的几道菜,我便带来给娘和妹妹尝尝看。”   “夏天真有孝心,哎,那个姑娘是?”   “是从街市上买来的,是个哑巴,看着长的还成便买了过来。我问过爹爹了,说先让她去照顾奶奶,过后、再留下在娘身边呆着。”夏天说道。   “我瞧着长得倒是挺高,干活应该可行。”   荷香看着那新来的姑娘,长得、可谓是,“五大三粗”,不过那模样瞧着倒真是不错,可惜了是个哑巴!   既然夏天觉着成,那就留下吧!她不过是收拾间房子的事。   “过来吧,见见人、这是小姐。”荷香上前本想拉住那姑娘的手,却被甩开。   那姑娘也是一愣,她是本能的做出反应,当了许久的侍卫,她本能的不许被人靠近。   一想,现在既然已经卖身给了这户人家,看着也是极为不错,她心中存了留下之意,这才面上露出看着甚是不自然的笑,张口指指嘴巴,摇头。   “荷香姑姑,不用管她,只交代给她事情做就好,她是个哑巴,说多了也甚是麻烦。”夏天皱眉,当初她、出于同情心吧,帮了这个傻大姐。   夏天并未详细说,若是说了还好,至少小娘子能知道,这哑女是卖身葬父被夏天所救。   偏生夏天并未解释,这件事她只是对顾南城简单的说了几句。   六月麦子收,空气中仿佛都带着几分干燥的麦子气息。   夜晚,顾南城从麦田回来,自个提了水,进入浴室,冲了一身凉水,顿时神清气爽,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他自个擦了下,便往屋里前去。   荷香听到声音,在门外候着,见顾南城出来立刻说道,“姑爷,饭菜都在厨房,我这就帮你端出来。”   “不用了,我在田地和大家一起吃的,安然和夏天都睡下了?”   “安然睡下了,夏天还在看铺子的账簿。”   “嗯。”   等人上了二楼,荷香才回屋。   她本想交代一下姑爷,小姐身子重,晚上千万小心注意点,却没说出来。   他进房之中,发现窗子打开,清风吹着甚是凉爽,小娘子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信封,看的仔细。   “怎么还不睡?身子重就别再熬夜。”他上前正欲从她手中抽离。   “这是姐姐来的信,她说已经过来了,只是……。”子墨语气犹豫,并未说出。   她看着信上面写的倒是甚好,只是,最后姐姐话中的意思,像是不愿再回去似的,她有些担心罢了。   ☆、011 仲夏收麦姐姐到   黄沙扬起,马车走的快速,三匹骏马并起驾起,马车前端做了两个小厮,行走的甚是快速。   马车之内的妇人躺在里面,面色带着憔悴,心中难受,颠簸的直想呕吐,便趴在马车边缘。   身边丫头赶紧上前扶住她,“夫人,您还好吗?咱们停车歇息一会儿?”   “不用,继续往前走,我只是反胃难受,你拿些酸的梅子给我清清胃口。”妇人低声说了句,这才转身靠着马车。   她这身子按说调养的已经不错,怎生坐个马车还成这个样子,妇人甚是奇怪,心中并无它想。   吃了几颗梅子,才好了一些,身边的丫头靠近外面一些,低声吩咐了句,“夫人不太舒服,你们驾车走的慢一下,别颠簸了夫人。”   夫人身子自是娇贵,可别真的被颠簸坏了。   “是,荷香姐姐,我们赶的慢一些。”马河笑着说了句,语气甚是轻浮,却不让人讨厌。   这次夫人出来,独独带了他和杜江,可见两人在夫人面甚得面子,他自然是会精心服侍夫人。   林子晴走在里面,喝了些水,面色微好,撩开帘子瞧着外面,入眼是荒芜的边界,看不出这里是何处。   “莲香可是知道这里是何处?”   “夫人,您别出来了,外面热的很。咱们已经快到戈壁滩,离镇上还有一天的功夫,咱慢一些不着急,你这身子……。”   莲香心中十分担忧,这夫人的身子的情况她记录的仔细,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三房姨奶奶暗中给使得小绊子已经全部解除,加上几个月的调理,甚是健康。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夜、侯爷留宿夫人房中,是否、夫人有了身孕?再仔细一想,那夜侯爷是留宿在其内,却在半宿的时候出去了,还交代她在外面候着不许进去。   只说夫人生了气,好生候着。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心中一时之间无法判定,夫人的身子,是有喜还是马车颠簸?   林子晴眼睛微眯,三十几岁的年纪,若是高陵娶妻娶的早,恐怕她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偏生高陵说了,他忙于政事,现在还无心娶妻,这婚事便拖了下来,定好的亲事,一直拖着,不知女方心中是否生了怨言。   林子晴不管那么多,高陵的婚事她插不了手。高湛的婚事,侯府老夫人说了,她来定,总归没她的事,想想罢了,这次来戈壁滩也是带了几分置气吧!   主仆俩人对视瞧着,各怀其意。   “夫人……。”莲香低声喊了句。   有些犹豫,那些话是否要问出来,但不问出来的话,万一出了事,侯爷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如何?你想说什么?”林子晴敛起眼神,微微闭着眼睛,躺着倒是师父了很多。   “无事,只是担心夫人身体,是否受得了这般颠簸。”   还是没问出来,莲香语气转换,脸上带了尴尬。她怕这一问,若是夫人真的有了喜,不定会如何想……。   还是等等吧,到了戈壁滩再说。   京城之中,本是安静的宅院,传来几声吵闹之声,只见一个少年快速的从宅院出去,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张广和李辛在身后跟着。   “二公子,你跑的这般着急为何?慢一些,再是莽撞怕,侯爷又要惩罚你了。”   李辛向来沉稳,跟在高湛伸手,不停的嘱咐。   “我怎么能不急?赶紧准备马车、不我要和你们一样骑着马,现在便去找母亲。”高湛脸上带着几分怒气。   明明说好的,他们一起去戈壁滩看小姨,怎么母亲自个先去了,留下一封信有什么用处,真是让人生气。   张广和李辛相视看了一眼,二公子素来张狂自由惯了,现在又不能告诉侯爷,他们、?   “这事可要告诉侯爷?”李辛询问张广的意思。   “我可不敢,要是被二公子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我还是跟着二公子一起去戈壁滩好了。我劝你也别想告诉侯爷,即使被侯爷知道,二公子有的是法子逃出去。”   张广说的倒是是在,李辛点点头。   “好,那还等什么,准备马匹,我们和二公子一起过去。现在赶过去,不知道能否寻到夫人。”   骏马驰骋虽是快速,那颠簸的劲儿,却不是人能受得了。   高湛是侯府养尊处优的二公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这才刚走两天,便颠簸的受不住。   不得已,李辛和张广只等放缓了速度,边走边等着后面晃晃悠悠的少年。   沙漠、骏马、少年,还有远处一行渐渐走进的商队,骆驼上挂着不同物品,随意走动,骆驼身上的铃铛,叮当当的响着。   仲夏的收割,是个忙碌的季节。   顾南城带着众人在瓜田周围打场、收割、扬麦、拉着毛驴一遍遍的赶场,把麦子脱粒、晾晒、再围屯。   现在还不是卖麦子的好机会,等再过段时间。   先把税交了之后,富余的人家会留下一些麦子,留的足够吃,其余的便卖了换成钱。   顾家不缺钱,自然不急着把麦子卖出去,晾晒干的麦子全部屯在瓜田的大棚下面。   小娘子和荷香到麦田的时候,顾南城也下了手,牵着驴子在忙碌,十几个人,偏偏一眼,她便看到了顾南城。   “小姐,咱们别再往里走了,你看太阳大的很,晒着你就不好了。”荷香伸手挡着一些太阳,她心中懊恼,今日来的匆忙,竟然忘记带伞了。   “本是农妇,为何不能晒,没关系的。你把绿豆汤放在前面地头处,给大家备好。这么热的天,喝点绿豆汤也是解暑。”   “好,我来做。”荷香把绿豆汤放好,接着便把竹篮子里带来的绿豆一并拿出。   刘老大的闺女,刘花儿从一侧出来,头上裹着面巾,既防晒又能擦汗。   “东家夫人和荷香姐姐来了,你们先进棚子里去,这些活我来做。”刘花儿甚是能干,上前接过荷香手中的篮子,毫不含糊。   “那篮子里的东西是一些绿豆,刚买的,你先给大家煮了汤喝,若是想要再去镇上买。”   “那就多谢荷香姐姐了,咱们这田地里正是农忙,大家都在收割麦子,并未有人去镇上,我也没就没想到这事儿。”   刘花儿接过,甚是普通的面容笑的极为灿烂,面色也是被晒黑了,几日不见,这差了两个肤色。   荷香对她笑笑,“你是个能干的,这些事我找人去买给你就好。”   子墨听着她们说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额头上沁了汗珠,她也不顾其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   荷香瞧着了,张口笑她,“小姐是热了吧,咱们去大棚里面等着,兴许一会儿姑爷就出来了。”   “我才没有等他,我只是过来看看大家。”她面色变红,像羞涩的女子,笑的矜持而干净。   刘花儿站在旁出,瞧着子墨,嘴上呢喃,“东家夫人长得可真好看,笑起来真好看……。”   荷香转头冲她笑道,“你也是,只看着小姐了,赶紧把竹篮子里的东西拿到厨房去。”   刘花儿嘿嘿一笑,笑的憨傻而纯粹,倒是个心思干净,知晓干活的姑娘。   荷香倒是觉着这刘花儿挺不错,容貌上或许平凡,骨子也没有女人的娇柔,可这干活的能干却是厉害。   正在碾麦子的顾南城,耳边被刘老大说了句,便转头往这边看。   瞧见是小娘子过来,立刻把手中的驴子交给了刘老大。   “你先牵着驴子,我出去看看。”   “东家夫人就在大棚底下乘凉,这田地里是太热了。”刘老大的话说出来,顾南城已经走了很远。   大棚底下确实比外面凉爽多了,顾南城瞧着她,伸手想触碰下她的脸,却碍于还没洗手,便收了回来。   子墨抬眸,神情请冷的眼睛,像是放着一汪清泉,“怎么了?”   “没事。倒是你,天这般热,怎么就过来了?”他坐在她身边低声问着。   荷香借故出去,站在大棚外面候着。   “我过来瞧瞧,我是来瞧我那葡萄田的。”她多此一举的解释反而更让人生疑,她前来的目的。   “偏生就你嘴硬口是心非,好了,今后我晚上回去早一些。”他想,小娘子是不是想他了?才借故前来,是他疏忽了。   一连半月,他都是早出晚归,几乎和小娘子岔开了作息时间,根本没有真正照面的机会。   子墨或许是没机会看到他,但南城每晚睡觉便是抱着她,清晨起来,也是要看上许久才离开。   闲聊一会儿,荷香端了些水是给子墨喝的,又端了些绿豆汤给了顾南城。   约莫半刻钟,他便起身,“子墨先回家去,晚上我早点回去,让荷香准备些菜,这几日都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好,你先忙,我这就回家。安然还在家中睡着,一会儿醒来肯定要找我了。”她脸上的笑自然温柔,孕妇最是平和温柔,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他很想上前去抱一下小娘子,但身上确实都是汗水味,也没敢去抱。   并未在田地多呆,子墨和荷香便回去了。   他们也不坐车,小娘子走在前面,荷香挎着她的竹篮,上面放了几把菜,走的缓慢悠闲。   村子里虽是比不上镇上的繁华热闹,倒也是极好,她走的甚是轻盈缓慢。   眼看前面驾着驴车走了一个少年,荷香但心的拉住子墨的隔壁,“小姐靠边站,别被车子碰着了。”   “不碍事,能碰到什么。荷香先去面前等我,我和怀义说些话。”子墨望着前面,迎面而来的是驾着驴车的怀义。   荷香虽是不明白小姐有什么话要和怀义说,却没问,自个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等着。   怀义也看到了小娘子,随即立刻下了驴车,牵着手中绳子走到她面前。   “近日可还好?”怀义先出口问的。   子墨轻笑,“很好,怀义呢,听你娘说你要定亲了,可是真的?是谁家姑娘?”她甚是关心的问。   “是村长家的姑娘,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她叫天美,是村长家放在外面养大的姑娘。”   “村长家的?”小娘子皱眉,怀义的心思?她真的不懂了。   难道他真的不懂,他帮忙毁了村长儿子天恒的尸体,到现在还是一桩未解决的案件。怀义又娶村长家的姑娘,是何种心思?   若是他真心想和那姑娘过日子的话,那怀义的心,可真够大的!   “是村长家的姑娘,没什么关系,我也到了娶亲的年纪,那个姑娘很好。”他面上带了不经常的笑。   子墨微微点头,“嗯,你喜欢就好,那恭喜你了。”   说了几句,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子墨便想离开。   怀义低声又说了句,“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不会再担心对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担心有何用?你现在不是也释然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荷香在远处等了许久,才见到子墨过去。   “小姐,你和怀义说了什么话,怎生这般长的时间,咱们还是先回家吧,看你额头上都是汗水。”   “好回去吧,不知安然是否醒了。”   新宅之内,安然早就醒来,左右房屋打开,并未找到小娘子和荷香,自个一人抱着旺旺,头发睡的惺忪散乱,小模样甚是可怜兮兮。   林子晴和莲香从马车上下来,即使疲惫憔悴,却显得尤为兴奋和高兴。   莲香见夫人上前便去推门,赶紧走过去,“夫人,您走满慢些。都已经到家了,您还急什么。”   “越是到了家门口才着急,不知五丫头和安然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太想见到妹妹和安然那个乖巧的孩子了。   莲香推门,可能手上的力气大了些,而站在门内听着声音走过来的安然,刚站好,被人一推,直接倒地。   语气清脆带着不满的喊,“谁开的门啊,后面还站着人呢。”   摔的她屁股好疼,安然也不哭,站起来拍拍衣服。   林子晴刚开门,便见到安然,心中一阵激动,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   “安然、竟然长这般大了,真是个乖孩子,刚才是姨母推的门,是不是伤着你了?我看看。”   “没有、没有,不疼的。”姨母?哪个?   安然眼睛眨巴眨巴,瞧着眼前之人有些怯生,往后退着身子。   “我不认识你,别抱着我好吗?”安然实话直说,直接了当。   此刻家中只有安然一人,心定是戒备的。   林子晴笑容满面,“好,安然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抱你了,那安然可否给我端一碗水来,我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现在很渴。”   “好,那你坐在椅子上等我,我去厨房给你端水。”安然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椅子说。   莲香上前,本想帮安然,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林子晴伸手拦住,“让安然自己来……。”   安然疏离于她,林子晴想,若是和安然恢复之前那种亲密关系,两人之间互动才是最好的方法。   子墨和荷香回来,看着门外的马车以及两个小厮,立刻明了。   荷香也是激动,“定是夫人过来了,这是夫人的马车。”   马车上面下来两个小厮,恭敬走到荷香身边,“荷香姐姐,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这过的是越发好了。”   “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赶紧给小姐问好。”荷香看着马河、杜江,轻笑。   “马河、杜江,见过小姐,小姐安康如意。”   “没那么多礼,外面也是热,你们也进去喝些水。”她柔柔弱弱。   现在怀有身孕更是绝妙之姿,柔和的能滴出水来。   马河和杜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林子晴刚喝过安然端来的水,正在椅子上坐着,便见子墨从外进来,莲香扶她起身,“五丫头……。”   “姐姐来了,我甚是想念姐姐。”子墨笑着说道,丝毫不掩饰对姐姐的想念。   这个姐姐对她是极好、万般呵护,她自然清楚,心存感恩。   “我也是甚是念着五丫头,瞧着肚子这般大了,去年信上怎生不说。”   “那时还未知,那时只想让姐姐找了大夫给夏天奶奶瞧病,并未多想,姐姐一人前来,陵儿和湛儿怎么没跟着一个?”她左右看了下,除了两个小厮、莲香,并未见到其他人。   “陵儿在漠北未归,湛儿学习任务重,又得老夫人喜爱,自然走不开,我来陪着五丫头不好啊。”她笑容灿烂,眼神光亮带着神采,脸上干净,皮肤养的精致白皙,起色比之前好多了。   姐妹聊了一些,安然跟在子墨身边,怯怯的看着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姨母,她们说的话太过于深,安然不懂,呆了一会儿,便牵着小狗旺旺在院子里四处溜达。   荷香带着莲香去了厨房,这些年不见,莲香的性子倒是变得越发成熟稳重,看来在夫人身边,这大丫头当的极好。   “侯府现在还和之前一般情况?瞧夫人起色不错,应该过的甚是舒心。”荷香准备好饭菜,和莲香在厨房小声说着话。   “夫人不管府中大小事,只在自个宅院呆着,倒是和小姐一般,学着种了蔬菜,可惜了那些蔬菜长得不好,也是应了景,无人吃。侯府还是那些事,人是年年换,留不住人心。”莲香捻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她着实饿了,一路上未曾正儿八经的吃饱过。   “侯府本是如此,好在两位公子地位稳定,不然、夫人也不会轻易放权的。”   “我知道,夫人这次前来,像是不打算回去的。早在来的时候,让我把京城的铺子全都转手卖了出去,钱财都带在身上了,你可知,夫人这几年的体己钱,全都一股脑的带来了。我是着急,也没办法,夫人去哪里便跟着去哪里吧。”   莲香轻声说着,她也想明白了,与其在侯府里困着,不如在外面跟着夫人,到了一定年纪,兴许还能央求夫人给找门亲事。   ☆、012 顾李氏去世   顾南城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外停着的马车便知道,子墨的姐姐肯定到了。   他直接进入宅院之内,见到姐妹两个坐在别处说话聊天。他并未上前,只是点头,便进入浴室,一身臭汗他的洗洗。   子墨瞧见顾南城进入浴室,便起身,“姐姐,我过去看看。”   “去吧,他也是在田地累了一天。家中已经找了很多工人,怎生还自个下田干活,徒增劳累。”林子晴轻声,说的话确实是关心他们。   子墨懂得,面上带笑,“他说,这样与众人一起做事,才能不忘根本,纵然家中铺子足够,他却说,自个不是商人,只是一介平民,种田方得安生。”   家中商铺之事,渐渐转交到夏天手中,顾南城管理的其实不多。反而是夏天渐渐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单看现在,即使顾南城不去镇上,商铺之事夏天自然能交代安排妥当。   子墨去二楼,拿了干净衣服,走到浴室门前,敲了下门,“我帮你拿了干净衣服。”   顾南城听到声音,快速打开房门,伸手抱着小娘子带入浴室,而她安稳的抱在怀中,“我就知道你会拿衣服进来。”   “你厉害。赶紧去洗漱,我把干净的衣服给你放好。”她一直噙着笑意,面上带着些许的红润。   她不敢低首,一直昂着头,怕看到他裸露的肌肤。   似是故意般,他放开小娘子,故意在她面前脱衣洗浴。   他正在洗浴,她万不敢开门,便在里面等着,等他洗好,她身上的衣摆弄湿了小半。   俩人出去之后,荷香已经把饭菜准备好,林子晴神色虽是疲惫,却也欢喜,晚饭之时吃的比平日了多了一些。   晚上,子墨便留她在二楼偏房住下,荷香和莲香谁在一起,安然跑到那边去睡。   次日,清晨,夏天和顾南城一起出门,顾南城这次先去了镇上,商城那边的饭馆需要一些设备,他便过去帮忙。   商城之中的饭馆是给荷香的,他这次去也是为了不让小娘子担心。   家中转眼间没了人,子墨和林子晴在院子里呆着。   荷香端了瓜子和花茶过来,放倒两侧,“夫人和小姐说说话、聊聊天,我和莲香去把被子拆洗一番。”   “就属你机灵,幸好留在了五丫头身边,不然我还不放心她呢。”   林子晴瞧着荷香,她身边大丫头,能力自然是有,留在子墨身边,她自然是放心。   荷香叫上莲香,把屋里的被子全都拿出来,又在院子里铺了席子,两人坐在上面,拆着。   安然甚是欢喜,她在被子上面来回折腾。   子墨和林子晴姐妹两个坐着椅子上,看着她们。   “安然这丫头我甚是喜欢,可惜、不能让我做主,若是能配给湛儿,不是更好,两家亲上加亲。”林子晴瞧着那然,脸上带着憧憬和遐想。   “看来姐姐是真的喜欢安然,既然这样,那姐姐何不再生一个姑娘,如此也好。”   她知道姐姐喜欢安然,一部分是因为安然和她长得很像。   其实,更多的便是姐姐想要个姑娘在身边陪着的吧!   “子墨这是打趣我呢,姐姐年纪大了,只等着抱孙子就好。”她笑着,心中也是可怜。   早先年,倒是一直想要个丫头,可惜,身子被药给拖垮了。   现在几年才断了药,这其中吃的药,全都是调养身子。而她不知的是,三房那贱人给她下的毒,时间太久,把她身体拖垮了。   那些年,身体总是不适,每月不调,恶露不断,她便一直吃药,谁知根本没多加改善,那时,薛颂不在身边,她一直让莲香从外面抓来,自个熬吃。   可能真的是拖的时间长了,她对夫妻之间的事也了无兴趣,有好几年未曾同房。   加上那几年,侯爷偏房不断,于她更是打击过甚。别说要孩子,就是夫妻之间的生活,她都厌恶。   当然,这些的话她不会对子墨说,那些痛苦已经过去。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和妹妹待在一处,过着满足的生活,远离那处繁华。   子墨闻声轻笑,“陵儿还未曾娶妻,姐姐现在可当不了奶奶。”   林子晴拉住她的手,面容认真,犹豫片刻,才开口。   “墨儿,姐姐认真的对你说,姐姐这次前来,便不打算回去了。你若是想让姐姐留下,我便陪在你身边;你若是觉着姐姐的到来打乱了你的生活,我再自个寻处宅院。”   “姐姐看你这话说的,我何时嫌弃过姐姐?姐姐的决定我自然支持。之前我们在镇上买了处宅院,打算搬过去的,若姐姐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那里。   旁边紧邻挨着一处学堂,是夏天开办的女子学堂,我本是打算自个过去教课,现在有了身孕,也不方便。姐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在里面给孩子们授课。”   子墨想的很周到、仔细,她想,既然姐姐都说了要留下,她不会说任何拒绝的话。   侯府那位,到底是伤透了姐姐的心。不然,她不会这般决绝的不打算回去,不管如何,侯府总归比这里强多了,姐姐却不愿回去。   林子晴一听,自然是一百的愿意,“夏天开办的女子学院?倒是个厉害的,不曾想,夏天还真是本事大。”   “是啊,他把夏天当成男孩子一样教,偏生夏天也甚是喜欢,她乐意去管铺子里的事情,我也是无法。现在只担心安然,若是女子学堂开学,我想让那然进去,学习一番。”   “墨儿不必担心,安然那性子极好,若是好好教导,定是不错。只是这学堂授课?我从来不曾做过,能做的下来吗?”林子晴神色随时兴奋,却带着担忧,她是怕、能力不成,反而误人子弟。   古时,一般教授学问的人,大都是男子,即使富贵人家给家中女子请老师,那也是找学识渊博的男子,从未有女子教授课程,更别说现在的女子学堂。   子墨知道林子晴的顾虑,面上端着笑意,越发轻松,“姐姐不用担心,你说、若我让安然跟着姐姐一起学习,那姐姐可还担心?”   “安然?我自然不担心,必定会倾出一切相授。”   林子晴不笨,瞧着子墨,释然一笑,是她想太多了,平常心去对待吧!   六月初,林子晴和莲香去镇上,正好房子和下人都是现成的。学堂之事,夏天早早的带着林子晴去瞧过一次。   本以为这小镇上子,能上女子学堂的孩子不多,只是让夏天在商城拿出做了个宣传,挑选一两个孩子也好,没想到这报名的那么多。   不过才几日而已,林子晴已经渐渐习惯这小镇上的生活,抱着一摞纸,莲香在后面提着东西。   “夫人啊,您这是、白天已经忙了一天,现在还忙,赶紧歇歇吧!”莲香说着,面色为难。   夫人越发任性来了,什么事都亲自要强去做,连挑选入学资格的人员名单,她也不假他手。   “我不累,你去把窗子打开,这天气是越发热了。”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这才是真心的满足。   认真详细的挑选手中的人员名单,她得找几个不错的孩子。将来和安然一起入学的人,一定要长相好,学识好。   莲香打开窗子,通风透气,自个走了出去,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见面色凝重,有些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看夫人的想法,全然是不顾其他,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夫人和她真的能一直留在这里?   那天她和荷香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她瞒下去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说出来?   侯爷,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那次侯爷单独找她过去说的那些话,到底又是几分真假?他对夫人是真心喜欢?   莲香心中翻滚波动,可悲的发现,她现在连自己的想法是真是假?都无法分辨出来。   ……   按说走商队本是个劳累的活。但有些人却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高湛坐在骆驼上,玩的自得其乐,他想,等他长大也像这样,南北物物交换,做一个行走的商人,那定是极好。   李辛骑着马和张广并列而行。   “二公子这是去找夫人、还是自个出来玩的?咱们明明可以两日之内到戈壁滩,现在已经好耗费两天时间了。”李辛说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忘高湛那边看。   “咱们瞧着二公子开心就好,不用管那么多。”   张广本就粗心大意,又不愿多想其他。只想这次出来,二公子不打骂他们就成。   现在一路走来,二公子玩的开心就好!   高湛用骑来的马从商队手中换了一匹骆驼,他坐在上面,缓缓走动,没有骑马的颠簸,他甚是舒服。   半路走来,和商队的人几乎浑了个脸熟。   “你们这是往哪里走货?我瞧你们像是从沙漠中走来的。”高湛坐在骆驼上,看着那牵着骆驼的人问。   “是沙漠之村来的,靠近漠西那边,你不知道。”男人张口,声音暗哑,常年行走,黄沙狂风,他们鲜少多说话。   反倒是旁边一个走着的中年汉子,瞧着高湛问他,“几位小哥,听你们说是从京城来,到这戈壁滩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不想在家里呆着,没想到这外面的世界还挺好,比那高门大院轻松自在多了。”高湛骑着骆驼,眼眸低掩。   “马上就到镇上了,前面就是,我们要在那里呆上一些时日,你们若是要去别处,那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正巧,我们不愿再走,打算在镇上呆着。这骆驼上的货物,我在镇上便给你们卸下来。骆驼是我买的,帮你们驮那么长时间的货物,可是累坏了。”   “你这小子,那骆驼分明是你使诈骗过去的,你那匹马可不值骆驼的价格。”   这次带领商队的男人,便是冯老三,想他走了好几年的商队,竟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骗了匹骆驼。   “是你自己读书少,这可不怪我。”他只是说了几个字谜而已,他猜不出来,这骆驼自然就归他了。   “你前面说的倒是见到,只手后面那个,打雷不下雨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很难,所以我才猜不出来。”   冯老三自诩读书不多,但却不笨,可以说在整个商队中,算是聪明担当。   “我不说,这个可比之前的还简单,我若是现在说了,你不给我骆驼怎么办?我们三人,不如你们其中一人长得粗壮,要是打架的话,我们肯定打不过,只能以智取胜。”   马车和骆驼,晃晃悠悠,在傍晚黄昏的时候,终到镇上。   这时,镇上已经灯火通明,相对于白日显得有些安静。   麦田的麦子收的甚好,几乎全都抢收完毕,顾南城晚上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赵强,面色甚是喜悦。   赵强进来,提着一大块的肉,放倒厨房的案板上。   “荷香姑娘,今儿咱们田地那边买了一头猪,现杀的猪,肉还新鲜着呢。”   “今儿田地可是收拾好了?猪都杀好了你们这速度可真够快的。”荷香看着赵强问。   “已经收拾好了,只等种下西瓜苗就好。东家特意让刘叔去挑选的猪,肉质肯定鲜嫩。”   “我知晓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赵强离开之后,荷香正在房间做饭,却瞧见顾南城出去了。她立刻把手中的菜放下走了出去。   “小姐,姑爷可是出去了,咱们这饭?”   “老宅那边有些事,先把饭菜算出来,夏天和安然先吃,你再留出一份便好。”她现在怀孕不能出去,越发不能霸占顾南城,顾李氏是他母亲,不管何时他都得必须去。   顾南城到了老宅一忙便是半夜,他白日里已是疲累,晚上还过来这边操劳。   只等顾李氏睡下,顾家兄弟才从屋里出来,哑女在里屋看着。   走到老宅门口,他瞧着南鑫,语气甚是沉重,“娘的病也就这几天了,你仔细着些,本是说应该能在秋收之前,看样子是撑不到了,这几日便准备后事吧。”   “这病也甚是奇怪,前两天还好了些,怎么现在就、薛大夫可是天天来的,也治不好这病。”南鑫的声音也放的很低、很轻。   他们兄弟两个,心中已经明白,这后事怕是快了。   顾南城到家,小娘子未睡、夏天和安然、荷香都在。   宅院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灯笼,里面的火忽明忽暗的。   他推门进来再关上。   “荷香带着安然去睡觉。夏天也去,明日你还要去镇上。”   “是,姑爷给你留的饭菜还在厨房,我这就去端来。”荷香起身,走的快速。   听到睡觉,安然和夏天齐齐起身。   子墨轻声对她们姐妹两个说道,“先去休息吧!”   草草吃了晚饭,他们回房准备就寝。到了房内他和小娘子坐在桌前。   此刻,顾南城毫不隐瞒。   “娘的病怕是就在这几日了,子墨……、。”   他心中顾虑颇多,丧事定下,小娘子身孕在即,他是不能兼顾。子墨作为顾家大房儿媳,自然不许躲开,怕是要更加辛苦了。   “我身子甚好,你不用担心。瓜田那边的事情,先交给刘叔;镇上的铺子有夏天在,这几日的话,让夏天也在家吧,铺子里的事,暂且缓缓。”   “也好,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些。我本想让你去镇上和你姐姐一起,但是、顾家只有你这长房媳妇、子墨只能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知道如何做,你且放心。”   生死后事,她也不会推辞不办,劳累就累些吧!   她的生产期还好靠后,但孩子的弥月是办不了了。丧事之后,三年之内,顾家会甚是安静。南鑫和荷香的亲事,也得到三年之后了。   清晨,夏天起来之后,习惯性的去了趟老宅,刚到,便见南鑫推开门,眼睛红肿。   低声看着她,“……夏天。”   “叔叔,怎么回事?”   “你奶奶走了……。”   夏天站在原地,竟然感觉到几分害怕,她没站稳,便跑开。   到家门,砰的一下推开门进去。   顾南城从屋里出来,小娘子和他一起,正要坐在椅子上吃饭。   子墨瞧着夏天,眼睛红彤彤的,“夏天怎么跑的这般着急?怎么了?”   “娘、没事,你和爹爹先吃饭。”夏天收起哭泣,低声说了句,随即回屋。   顾南城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立刻嘱咐荷香喊道,“赶紧把早饭端出来。”   子墨不知情早饭吃的甚饱。   过了一刻钟,夏天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安然正在院子里赶着小狗,甚是吵闹、笑声不断。   她莫名的发了一通气,“安然,不许再吵。奶奶去世了,你还笑。”她话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夏天,妹妹不懂事,别凶她。过来,我们一起去奶奶那里。”子墨轻声安抚安然,并未让她哭出声。   安然被夏天吓哭,抱着子墨的身子、低泣。   她不过是个孩子,哪里知晓那么多,身边有爹有娘有姐姐,便觉着开心。   生死之事,安然还不懂。   顾南城牵住夏天的手,“别哭了,我们过去看看。奶奶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解脱了不是。”   “爹爹,你和娘也会有这样一天吗?也会离开我和安然吗?我不想……。”夏天语气轻喘,顾南城不让哭她便闷着哭,极其害怕。   其实,夏天更担心的是他们。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现代宠文:   作者:潇湘美娜;   作品:【重生之纨绔娇妻拽翻天】   简介:四年婚姻,在别人眼里,相濡以沫,情天万里,   到头来,水中捞月,雾里看花,   倾其所有,却换来双重背叛。   上天待她不薄,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翻手云覆手雨,她是韩家的合法继承人;   投资发大财,她素手握着安阳市的经济命脉;   在她眼里,没有打不赢的官司,只有不想打的官司。   ☆、013 生了   这次再去老宅,明显和昨天来时不同。   顾南城和夏天走在前面,子墨牵着安然,跟在后面,荷香担心有事,一直跟着。   顾李氏只生下两个儿子,再无其他兄弟姐妹。   说来顾家子弟少,祖宗之中,顾南城他爹也只有一个,上面倒是有两个妹妹,许久不曾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尚且是否还在人世都不知晓。   平日里也无亲戚往来,倒是之前,顾李氏的娘家,那边还有几个亲戚,早先嫌弃顾家穷,也没往来。   顾南城两世记忆想到的人不多,他和南鑫找了村子里人,给顾李氏穿衣服,抬入棺材之中。   棺材并未盖上盖,得等上两天,老话说是让死者舒口气,一下子就盖上的话怕会气闷。   小娘子带着安然、夏天身皮麻衣跪在棺材两边,这一跪便是一天。   直到晚上,乡亲村民过来吊唁的人离开。   顾南城进入里面,扶住她,连扶带抱。“子墨可还好?我先扶你出去休息。”   “我没事,大家都走了?”她轻声说着,身子微微靠在他身上,跪了整整一天,她腿脚都麻了。   顾李氏不下葬,小娘子只能的带着孩子们在老宅呆着,晚上,也只能在旧屋子里将就一下。   荷香守得规矩,知道这个时候众人都看着,小姐这孝心必须尽到了,不能让小姐回去休息,她便抱着几床新被子。   晚上,换夜。   顾南城在棺材前跪了一夜,未睡,小娘子带着安然和夏天,睡的甚是轻浅眠。   夏天更是抱着子墨,手紧紧的不松开,安然睡的甚是香甜,白天没睡,晚上困的厉害,躺下便睡了,听着她小小的呼吸声。   夏天略显烦躁,抱着小娘子的胳膊,“娘,你睡着了吗?”   “没有,夏天也睡不着。”她迷迷蒙蒙的睁眼,黑暗中瞧不清夏天的脸。   “睡不着,娘,你和我说说话,我心中慌慌的,甚是害怕。”夏天心中不懂,那种莫名的恐惧来自何处。   “别怕,我在身边,你若是害怕,抱着我睡。只是我的肚子有些大,你肯定抱不住。”子墨故作轻松的和夏天说笑,只想让夏天不怕。   “我不是害怕,就是心慌慌的。娘,我担心……。”夏天抬眸使劲的瞧着眼前人。   “什么都不要担心,明天就好了。你和之前相比,胆子怎么变小了?”   “才没有,我不和娘说了,你不懂。”夏天闷声说了下,扯着被子盖住头,她担心又不想说清楚。   子墨伸手反抱住她,“夏天担心什么,我都懂。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   生命的奥秘,她不会去讲,这个得需要夏天亲身去体会、明白。   早上,荷香来的非常早,带了早饭让她们母女三人先吃。   等他们吃过饭,外面陆续又走进来一些人,整个村子里能挂上关系的人都走了一趟。   倒不是顾李氏生前为人多好,而是冲着顾家前来。   毕竟现在的顾家和之前相比,可谓是差别巨大。前来吊唁的人不过是想借着顾李氏的事情,扯上一点关系罢了。   夏天打起精神跟在顾南城身边,左右瞧留下来人,看不惯他们脸上的笑,明明是人死了,他们为何笑的那般开心。   她随即进入灵堂,跪在子墨身边和她一起守灵。   不知顾南城在和人商量什么,不管如何,还是请了村长过来管事。   三日后出殡,小娘子还得再跪两天,她身体不太舒服,却忍了下来。   夏天看到她面色苍白,像是不舒服,两腿肯定发麻了,伸手招呼哑女过来,“你去拿一床被子过来。”   哑女虽是不能说话,这听力和眼睛都是极好的,点点头她出去,抱了被子给子墨铺在身下。   顾李氏娘那边,顾南城寻思之后,还是让南鑫亲自去了一趟,这才,人已经用驴车拉了过来。   一个上了年纪的舅舅,带着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人,像是那边的堂嫂子,一并来的,可想,顾李氏娘家那边的人丁也不兴旺,来的人甚少。   顾南城让人准备了饭菜给他们先吃,总归不是什么大人物,倒也没放在心上。   那几位也是安分的主儿,瞧着几乎不怎么往来的顾南城,面子上有点怯。   想来,这次要不是南鑫亲戚去请,他们肯定来都不来。   晚上,顾南城从灵堂离开,换下身上的衣服,进入旧屋,瞧见子墨和夏天在灯前还未睡。   “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这事办了,就好了。”   “我毫无睡意,你怎么过来了,你得去灵堂那边守着。”她轻声说道。   “南鑫在守着,我过来看看你,身体是否舒服?哑女说你肚子不舒服?”   “哑女?她能说话?”夏天惊讶的问。   “用手比划的,她是哑女怎么会说话,明日,夏天在你娘身边扶着她,不要走太快了。”明日出殡的话,他是长子得抗幡,走在前面,南鑫得扶棺,小娘子和夏天,可能跟在棺材旁边。   他还是担心子墨的身子,明日,会很忙很乱,他会顾不到子墨。   肚子已经硕大,在等一个多月怕是要生了,现在、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趁着晚上,顾南城把事情早早的交代清楚,明日,让荷香和哑女一起护着子墨,这样兴许还好一些。   ……   高湛在镇上落了脚,第二天便来到了戈壁村的顾家,只是,整整白天都找到人,他们在晚上又回去镇上。今日这才到村子里,便遇到这出殡的事,他和身边两个小厮站在原地,看着出殡的队伍从面前走过。   高湛一眼便瞧出那身穿麻衣的小姨,他正要往前过去。   李辛和张广,齐齐拉住他的胳膊。   “二公子,这人家是出殡,咱们现在不兴过去。你等一会儿,咱们跟在后面。”李辛立刻说道。   真怕这二公子会上前兴奋的抱着小姐,那时、不得被整个村子里的人骂。   “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高湛冷静下来,心中一番较量,李辛说的对,他现在过去肯定不合规矩,那就再等等吧!   李辛和张广相视看了一眼,放开高湛却紧紧护着他,不许他有过甚的举动。   他们三人跟在抬棺人之后,随在人群里,并未被人发现。   顾李氏的坟在顾家田地中,顾家老爹去的早,现在顾李氏去世,按照规矩,是合葬埋在一起。   从顾家老宅到田地,走的路也是够多,一路上,过河走路,折腾的小娘子腿疼,走路都极其困难,加上肚子阵阵腹痛,一直往下坠的痛,她面色痛苦。   和顾李氏娘家那两个侄子装出来的大哭小叫,小娘子扶着棺材更是可怜。   祥林嫂本就和顾家交情好,不管顾李氏之前如何,这丧事,她是随了人情,跟在棺材身后,算是送了顾李氏一趟。   她瞧着那小娘子,挺着大肚子,神情悲怆,真是个孝顺可怜的。   送棺材,到入土,仪式走完,子墨的精神也耗尽完了。   夏天和荷香最是能到她的坚信,夏天心疼,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安然紧紧抓着夏天的手,身穿白衣,带着白帽,小小的个子,眼神干净剔透,随着棺材往前走,还不知道眼前,这出戏唱的是什么。   子墨靠着荷香,轻声在她耳边说,“荷香,你扶着我跪下,我们还得给老太太烧纸。”   “小姐,你已经撑不住了,我扶你起来,咱们回去吧……。”荷香也人不知心疼,眼泪顺着脸颊,哭的甚是心酸。   “不可,我还能忍的住,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她嘴唇咬破,出了血丝,小脸因疼,煞白煞白的。   夏天抹掉眼泪,现在娘疼的厉害,不行,她得告诉爹爹去。   “荷香姑姑你扶着我娘,我去找爹爹。”   “夏天,听话,跟在我身边照顾好妹妹。”他应该才是最忙。   “娘,那你怎么办?万一弟弟生了怎么办?”夏天着急了,语气有些冲。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保证我会没事的,夏天,听话。”没事吗?她也担心肚子里这孩子,一定要忍住,等到这事过了再生。   一培黄土埋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烧过纸,大家都散来了。   埋的不是自家亲人,他们可以冷漠无情,转了脸笑着说吃什么饭菜,小娘子跪在地上起不来了,她怕。   “小姐,人都走远,我们也回去吧。”荷香伸手想扶住她。   “荷香,你找姑爷过来,我怕、真的要生了,你让他赶紧过来。”子墨说的恐慌,她几乎站不起身来。   “哎呀,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咱、咱们这也甚是可怜的。明知道您这身子快要生了,姑爷不该让你亲自送棺。”荷香心中甚是埋怨,眼眶红肿。   夏天没任何反应,听到子墨的声音,起身四处找着,还有人在,她不敢大声喊,只得挨着田地找。   此刻,田地里里的麦子刚手,麦茬未除掉,人走在上面,划上的脚踝,带着刺痒疼痛。   “爹爹,你快过去,我娘、她要生了……。”   顾南城正在给顾李氏往坟墓上填土,这是规矩,两个儿子,在坟墓埋入土之后,得围着一圈把黄土往上埋。   一听夏天的声音,顾南城立刻扔掉手中的铁锹,跟着夏天过去。   这时,子墨双腿跪在地上,任由荷香扶着,根本起不来。   “姑爷,你快看看,小姐根本起不来身子。”荷香带着哭腔的喊,见到顾南城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我抱着子墨,你赶紧回去,找稳婆过去。”   “去新宅那边……?”荷香也是懵了,张口问的什么话,她都不清楚。   子墨将生孩子,不去新宅去何处?   荷香走的着急,把安然交给了夏天。   “你看着妹妹,慢慢的走不着急,记得别弄丢了妹妹。”   荷香担心,夏天过于担心小姐会把安然忘记,必须交代清楚,千万不能把安然给忘掉。   “荷香姑姑,我、我和你一起去,我跑的比较快。”夏天自然担心,她想快点跟着一起。   顾南城腿长连走带跑,心中甚是着急,“子墨,你放心会没事的,我们到家就好了。”   “没事的,你别急,慢慢来不着急。”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鹅蛋脸上的汗珠落在脖颈间,有些痒。   夏天瞧着前面大人跑的飞快,她也着急,自然想走的快些。   但安然实在是太拖后腿了,她站在前面对她吼道,“安然,你能走快点吗?你再慢我就不等你了,你快点。”   安然被她吼,张口大哭,“姐姐、姐姐等我,姐姐……,不要走,不要。”   她见夏天往前走,自己又跟不上,就哇哇大哭。   夏天听到她哭更是生气,“你赶紧走啊,不走的话,那我就走了。”   她真要被安然气死了,她怎么有那么笨的妹妹,真是要气死她了。   安然快速往前跑,脚下的麦茬绊倒继续爬起来,祥林嫂是听到了后面安然的哭声,从身后跑过来的,她也不责备夏天,这孩子也是在哭。   祥林嫂走到安然身边一把抱住她,安然也任由她抱住,现在身边无人,有一人去呵护,她便像抓着救命草一样,抱着祥林嫂的脖子,伸手指着远处,“姐姐,我要姐姐……。”   “好,好我们马上回家,安然别哭了,别哭了,看这漂亮的小脸蛋都哭花了。”   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哭的她心都碎了。   祥林嫂抱着安然到夏天身边,她便挣脱下来。   上前抓着夏天的手,哭声渐渐停下,“姐姐,我不哭,姐姐不要走。”   小鼻子一抽一一抽,模样甚是可怜兮兮,夏天心中责备生气、轰然塌陷,她只顾着担心娘却舒服了安然,娘说过,安然是妹妹,也需要姐姐的保护。   夏天伸手帮安然擦掉脸上的泪和鼻涕,丝毫不嫌弃,接着牵住她的手。   “不许哭了,姐姐牵着你一起走。”   刚才,她不该凶安然的。   那然那么小,她比安然大了六岁多,却总以自己的立场去要求安然,她明明那么小,懂什么。   刚才夏天说走的时候,安然确实被吓着了,心中恐慌又害怕,小孩子,害怕的时候哭的最多。   祥林嫂跟在她们身边,瞧着这两姐妹,真是让人羡慕和心疼。   到了村子里,祥林嫂想带着两个孩子去老宅,老宅那边已经开席,是给那些前来为顾李氏送行的人,准备午饭,也就是所谓的村宴。   夏天和安然不去,俩人转身往自个家去。   老宅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南鑫,让他去处理。   顾南城和荷香,正在家中忙着,大门微开,夏天让安然进入,她伸手关门。   只见一个少年,从远处跑来,头上满是汗水,“夏天表妹,你等等我。”   “你是?”   “我是高湛,你不认识我了。”高湛解释说道。   他们一路跟着棺材去的田地,只是在回来的时候,走岔路了,现在才到这里,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姨母在镇上,你去找姨母吧,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话。”夏天淡淡的说,毫无情绪,她没心情无和这个表哥说话,她担心屋子里那一阵阵的声响。   小娘子生产时并未大声喊叫,她隐忍着躺在床上,顾南城不走,呆在她身边。   “姑爷,你还是出去吧,我在里面呆着会照顾好小姐的。”   荷香拿着棉布擦拭着小娘子的额头,这等了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是不见孩子出生。   “不用,我在她身边陪着,你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姑爷,你这身衣服不适合。”荷香语气带了些怒,小姐生孩子呢,偏生姑爷身上还一身白。   顾南城是顾家长子,他和南鑫一样,身上全是白色,不光是衣服,连脚上穿的鞋子上面都用白纸包了一层。   确实和生孩子这样的喜事极为相冲。   顾南城察觉到了,立刻出去,荷香本想关门,他伸手挡住。   “我脱掉衣服,子墨生孩子,我必须在身边看着。”他担心,子墨这次生产凶险,他不看着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荷香还想拒绝,子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让他在这里吧,没关系。”   “小姐,您还有力气么?是不是没吃东西才生的困难,我去给你煮些东西吃?”   躺在床褥上的小娘子点点头,“好。”   她也只能这样简单的回答,腹部太痛,孩子却不出。   早产儿,生来也是困难。   稳婆在旁边看着也是着急,奈何这肚子里的孩子不出,干着急没用。   荷香在厨房忙的火急火燎,夏天趴在厨房门前,瞧着里面,安然学着夏天的样子,也趴在门边。   “荷香姑姑在做什么?”   “那是给娘做的东西,安然不许吃,等娘吃过,你再吃。”   “我不吃,我就是看看。”安然咕哝两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厨房。   荷香手中的鸡蛋糖水刚煮好,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生了……。”   荷香端着糖水的手颤了下,甚是喜悦的扬起一抹笑。   瞧着跟前的两个姑娘。   “小姐生了,夏天、安然,你们娘生了,终于生了……。”   夏天本是笑着的脸,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她走到一边,兴趣懒懒,坐在门槛。安然跟在她身边,她去哪里她便去哪里。   “姐姐,娘生了弟弟。”   “生了,安然高兴吗?”   “高兴,弟弟好。”安然笑着转头看着夏天说。   夏天轻笑,眸子里带着失落,她不喜欢。   爹爹和娘会不会只喜欢弟弟了?   高湛走过去,坐在夏天的一侧,转头瞧着她,“别想太多,小姨那么好,对你们都一样的,应该不会讨厌你们。”   “讨厌?爹爹和娘真的会讨厌我和安然吗?”夏天不确定的问。   好像所有人都问对她说:夏天,你娘要生小弟弟了,真是好啊!   她却高兴不起来。   “小姨应该不会。在我家里啊,我那些姨娘都是这样的,生了女孩就不喜,生了男孩就当宝贝供着。像我和我哥,即使我欺负家中妹妹,爹和姨母都会护着我们,反而责备那些妹妹。其实她们也很可怜的。”高湛说的认真。   他所说都是高门大户的真是情况。   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越是在乎嫡系和庶子,越是在乎男尊女卑。   夏天一听更是心伤,突然感觉好难过的样子,低首把头埋在双膝之中,闷声掉眼泪。   高湛见她哭,一时慌乱,举手无措,“夏天表妹,我说的是我家、不是你家的,你别哭啊……。”   “不都一样吗?都喜欢男孩子,不喜欢我们,爹爹应该也不喜欢我跟着他了,娘应该也会抱着弟弟睡,那我和安然就没人要了。”她越想越难受,越是想哭。   高湛实在是没办法,心中懊恼,早知道就不胡乱说了,他看着夏天,伸手碰了下她的头,“你别趴着哭,你靠着我哭吧,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哭的。”   夏天摇摇头,“不要。”   ☆、014 安然你是这样看弟弟的?   夏天和安然在大门台阶上坐着,顾南城推门出来,瞧见两个孩子,面上喜气过甚。   “夏天、安然,你们过来看看弟弟。”   夏天面色微微扬起一抹笑,“好。”   安然也跟着过去,小手扒着顾南城,凑近往上,“爹爹,我也要看弟弟,让我看看。”   顾南城微微弯身,让两个孩子看的清楚一下,夏天却显的不是很开心,蔫蔫的看了下那婴儿不靠近。   房内,小娘子微微动了下身子,依旧疼的厉害。   “小姐,您才刚生下孩子,先躺着别乱动,孩子被姑爷抱着呢,您放心。”   荷香端着碗中的鸡蛋,靠近子墨,亲自喂她吃下东西。   “我吃好了。荷香,你去让夏天过来。她、看着坚强实际上特敏感,你让她过来我这里。”子墨轻声说着,还是动到了身子,身上疼痛,面色苍白带着憔悴。   她知道夏天的心思,怕那孩子会心生不快。孩子刚生下,她最担心的便是夏天了。   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经变了颜色。天色渐晚,顾李氏的丧事归于平静,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也不复存在。   南鑫在家中院子里收拾残羹剩饭,祥林嫂和邻村的几个嫂子,一起帮忙。   “南鑫,你娘走了,今后好好生活,还你有哥和嫂子在呢。”祥林嫂端着盘子从南鑫身边经过,说了句。   “我知道,今儿就麻烦嫂子先收拾一下。”南鑫说着,顺便把院子里放着的东西搬到屋里。,   他瞧见宅院里还有一些食物,还没吃过的,他喊来了哑女。   “你端一些饭菜送到新宅那边去,记得给荷香说,这是干净的,热热给两个孩子吃些。”   今天这事赶巧了,丧事和喜事赶在一起。   显然,这弥月喜事是办不了了。   哑女点头端着了食物,便去新宅。   收拾到最后,南鑫让祥林嫂和村子里的人,把家里剩下的食物全都端走了,现在天气热,留下也吃不完。   在顾家老宅帮忙的人,大都端了一些。   虽是村宴,这食材也是极好,一桌子的鸡鸭猪肉,吃不完的大都拿回家了。   那些过来帮忙的人,都是村子里的普通人家,平日里生活都不太好,不过是捡了一些吃的罢了!   大家也不嫌弃,这样的村宴,能吃饱还端走的,说明办事人家,家底殷实,他们吃的也开心,端走更乐意。   哑女到顾家新宅的时候,荷香正在外面候着,不知小姐想对夏天说什么,偏生让她出来候着,不能进去服侍。   “哑女,你这是送东西来了?”荷香瞧着她手中提着东西,十分沉重,一手还在下面托着。   哑女点头,把手中的东西推到她面前,伸手比划了一番。   荷香也瞧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伸手接过,“我知道了,是南鑫让你给的,让我们吃的?”   哑女点头。   荷香也甚是无语,这哑女面色瞧着是不错,干活也甚是可以,但留在身边总归是用处不大。   摆摆手让哑女离开,那哑女站在她面前,伸手指指子墨生产的房屋,似是在询问:孩子怎么样了?   荷香面上带笑,轻声说,“生了,是个男孩。”   屋内,子墨摆手让夏天靠近。   “夏天过来我身边,你站这么远。怎么、不喜欢我了?”子墨轻笑,面容憔悴而苍白,汗湿的头发贴在耳边。   “没有不喜欢。娘,你还疼吗?”夏天甚是关心的问,走到小娘子身边,伸手抓着她的手掌。   “不疼了,夏天刚才是不是哭了,我刚才像是听到夏天和安然哭泣声。为何哭?”她拉近夏天让她坐在床前边。   床褥已经被荷香收拾,现在是天气甚热,带了血腥的东西,她闻着也甚是难受。幸好荷香撤离帮她弄了一床新的。   夏天走进,眼睛盯着她,“我担心娘才哭的,我没讨厌弟弟,我就是觉着他长得好丑。”   “我没事。弟弟、”她该如何解释,那个孩子的到来。   瞧的出小娘子的为难,夏天故作轻松,轻笑起来,“弟弟很好,等他长大会更好的。”   或许等弟弟长大,然后爹爹就会带着弟弟去铺子、商城,去各种的地方,只是,那时,爹爹还会和现在这般喜欢她妈?   夏天心思重,年幼早熟。想的又多,现在无法纾解。   子墨让她再靠近一些,忍痛,伸手抱住夏天。   “夏天,你要记住,我们两个可是有最亲秘密的人。只有你长大离开,绝对不会有我离开你的那天,你知道吗?”   她把头靠在夏天的肩膀上,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让人信服的话。   “我知道,我相信娘也不会离开的,弟弟她长大了,爹爹和娘不许不喜欢我安然,可好?”   她得要一个承诺,她需要这样一个承诺来打消心中的不安。   “好,我答应你。”   这才释然!   她们两人笑的很开心,顾南城推门进来,安然跟在他身后。   他和安然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夏天,我也答应你。将来不管如何,镇上的铺子和商城都是属于你的,那些是你努力得来的结果。同样的,我和你娘,还是和之前那样喜欢你,你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理由讨厌你?”顾南城走近看向夏天。   “爹爹,这可是你说的。那些铺子若是打理好了,等安然长大也让她管。”   夏天明眸一笑,灿烂如花,竟然比外面开盘的向日葵还要明亮几分,她心中毫无阴霾。   安然站在后面,怯生生的,“我不要管铺子,姐姐去管,我在家里陪着娘和弟弟。”   “安然,你不可以不管,你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管理铺子了。”夏天语气成熟,似长姐般教导她。   “不要长大。”她偏头不理,表达生气。   等了一会儿又跑到子墨身边喊了几声娘,似是撒娇。   顾南城看着两个姑娘,再瞧了下怀中的儿子,眼眸笑意浓的化不开此生足矣。   今后,若是小娘子说不再要孩子,那便不要了吧,他有三个孩子已经甚是满足。   轻轻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过去,“先给他喂些奶。”   夏天看了婴儿一眼,还是不喜欢,长得太丑了,要是像安然一样漂亮就好了。   她成熟懂事,听到顾南城的话,不等人说,牵起安然的手。   “弟弟要睡觉了,我们出去玩。”   怕安然赖着不走,夏天继续说道,“荷香姑姑在准备好吃的饭菜,我们出去看看。”   果然是吃的诱惑力比较大。   夏天和安然到门外,瞧见高湛还在外面坐着,像是发呆。   “你怎生还不走,我都告诉你了,姨母在镇上,你且过去就好。”   “不着急,我等会儿见见小姨再回镇上。”   高湛对夏天笑的灿烂,他就是喜欢这个宅院,现在还不想离开。   夏天瞧了瞧,也没再说,和安然一起去了厨房。   荷香本想进入服侍,又家姑爷过去,她便去厨房准备饭菜。   瞧见两个孩子过来,“你们两个肯定饿了,我热了饭菜,你们去餐厅小桌子上等着。”   甚是普通的饭菜,被荷香一收拾,变的精致而美味。   夏天和安然端着小碗,吃菜喝汤。   高湛从门边走近,看着她们两个,吃的津津有味,“荷香,你也帮我准备一些,我还没吃饭呢。”   “二公子也进来吧,饭菜都在一起,你坐下吃便是。我一会儿再做些面条给你们。”   想到还有人没吃,刚才小姐也只是吃了两口鸡蛋,姑爷这几日吃的都甚少,明眼瞧着消瘦了。   还有门外那两双直冒绿光的人,张广和李辛,俩人也是饿到不行,成年男子,胃口自然不小。   哑女到老宅之时,顾南鑫已经把宅院清理干净,只差顾李氏那家屋子,里面还铺着麦秸和棉被。   哑女直接走了过去,规整一下把被子和麦秸抱了出来。   “那些不用管,反正是老房子了也得重新修,你去我大哥哪里,可见见到孩子了?”南鑫瞧着她问。   哑女摇头。   “这样啊,算了。你本来就从新宅那边来的,等过三日再回去吧。”新宅那边刚生下孩子,哑女在老太太身边照顾时间长,怕是一些赃物在,现在不去最好。   他也得等了过了几人在过去,怕是吓着孩子了。   六月初期,这麦田几乎已经处理干净,撒下的种子长势极好,蹭蹭的往上窜。   站在村子里,瞧着远处田地,也能看到绿油油的一大片。   当中,长势最好的非顾家几十亩田地了。   葬礼已经过了些时日,大家的生活归于平静安宁。   小娘子净身之后,从浴室出来。披散着头发先去夏天那屋。   见她还在看书,认真的做着笔记。   小娘子是个不上心、心思淡薄的人,对任何事情没有迫切的欲望。   唯一的便是两个姑娘,那个小的,她迄今为止并未怎么照顾,都是荷香在看管。   荷香像个合格的保姆,帮小娘子带大了安然,现在又主动说要负责照顾顾家小子。若她真是成婚离开,子墨怕真的不舍。   站在门外瞧了许久,夏天才看到她,“娘,你站在门口作何?快进来啊!”   “过来瞧瞧你,看你在做功课。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子墨伸手抓了下头发,略显俏皮。   她面色恢复正常,荷香又格外会照顾人,把她养的倒是红润娇嫩。   “没有打扰到我,弟弟已经睡了吗?”夏天很高兴。   她一直以为小娘子晚上肯定会抱着弟弟睡的,她却过来了。   “他被荷香看着,晚上不和睡。夏天现在还讨厌弟弟吗?”   她坐在夏天身边,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想着,夏天将来,长大了找了夫婿,那会如何?   “不讨厌,他很小,只知道吃和睡。”夏天笑笑,面色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他只知道吃和睡。镇上的铺子还忙吗?忙的话就说,你爹爹、他是不是把太多的事情交给你了?”   她在想,夏天是否真的喜欢管理、镇上铺子里的生意。   要知道,夏天在顾南城未回来之前,可是一个疯癫的疯丫头,现在竟然这般沉着稳重,她不得不担心。   “没关系,反正那些事情,我都能解决。”夏天说的自信。   她不担心事情多,平日里只是查一下账簿而已,其实不难的。   小娘子不知,顾南城虽然不经常管商铺,但那些该做的事情,一点不差。   他找过铺子里的几个掌柜,全都一一较交代,已经明白的说出,现在的商城和铺子,将来都是夏天的,让他们对夏天的命令,必须听从,一旦出现夏天说他们不行,立刻辞退,毫无缓和余地。   所以,明面是夏天再管,顾楠宸也做威慑镇场,只等夏天再大一些,他才能安心放心交给她去做。   子墨回屋,荷香抱着孩子过来喂了一次奶,荷香带着孩子睡在旁侧屋子。   安然睡在楼下,她已经不害怕,可以自己单独睡觉了。   荷香离开,顾南城把房门管上。   “刚才去夏天哪里说了些什么?她还讨厌那小子呢。”他转头瞧着小娘问。   “没有。”子墨转身打开被子,坐在床上!   他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眼神柔和带着深情。   ……   街市热闹依旧,高湛站在街口,瞧着前面那家铺子里的小身影,他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每次想找夏天表妹出去逛逛,她总是推辞不去。可是、他呆在镇上真的很无聊。   那日,高湛他们回来的时候,是顾南城让赵强送他们来的,一直到镇上,林子晴的住所位置。   高湛的到来,在林子晴意料之中,并未奇怪。准备了地方安置高湛和身边俩人住下。   这才呆了几日,他就显得发慌起来,真真是没事做,他便想找夏天,希望夏天能带着他四处看看,她却连理他都懒得。   高湛刚进来,小厮便从外面往里走,“少东家,那人又来找你了。”   “不用理他,准备一些吃的给他就好。”   夏天忙着看账簿、何仓库货物的备货单,并未抬头。   高湛进门,听到夏天的话,眉头皱起,“夏天表妹,你对我也太敷衍了,怎么说我都是你表哥不是。”   “嗯,我知道,你过来找我有事吗?”她这才缓缓抬头看着他问。   “没事、也算是有事。我娘说,让我问你一下,学堂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高湛耍了计谋,眼神底带着算计的笑。   “姨母问的啊,我也在想、……。”夏天似是纠结的说。   她起身又想,与其最这不靠谱的表哥说,她不如亲自去找姨母,告诉她时间好了。   学堂的事情,按照小娘子最初的计划,是要在九月份开始授课。   林子晴的到来,打乱了夏天和子墨的计划,这才说要提前,近期小娘子刚生育,林子晴过去看过一次,看到是个男孩,兴趣不大,呆了一天便回去了。   在家中又是等了几日,才有些着急,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只等一个具体的时间,这学堂就正式授课了。   中午,夏天和高湛一并去了镇上的宅院,他们到的时候吃了午饭。   饭后,他们才一起去的学堂,学堂离宅院本就不远,一刻钟的距离罢了!   傍晚,夏天离开,她不甚确定具体的时间,还是先回家和爹爹、娘商量一番。   刚到家里,便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她快速推门。   弟弟在家里哭?这不应该发生的事。   “安然?你在干吗?”夏天推门见到安然,和院子里摇篮里的婴儿,那哭声、不断。   “我在哄弟弟,他一直哭……。”安然甚是无辜的说道,她一直在哄弟弟什么也没干啊。   “你用那么大蒲扇哄他?不给你打死啊。”夏天立刻走进,夺走安然手中的蒲扇,摇晃着摇篮。   看着摇篮里面的小婴儿,脸红彤彤的,双手挣扎乱摆,一直哇哇大哭。   夏天看他可怜兮兮,倒是带了心疼,“安然,你、不是你这样哄孩子的。爹爹和娘去哪儿了?”   她不忍心弟弟被打,又不忍心责备安然。   “爹爹和娘出去了,荷香姑姑也出去了,就让我在家看着弟弟。”安然小手抓着衣服,甚是委屈的样子。   “都出去了?我对你说啊,以后不许这样哄,你看他都被你打红了。”夏天伸手摇着扇子,轻轻的晃动摇篮,里面的小婴儿依旧哭着。   这是饿了呢!   安然趴在摇篮上,伸手戳戳他的脸,“姐姐,他睡着了。”   “睡着了,你可别乱动了啊。”   看个小孩子还真累!   子墨和顾南城走的着急,因为南鑫那边出事了,去的时间又长。   小婴儿本是饿了,荷香交代安然,在旁边晃着摇篮,用小蒲扇扇着风。她快速去老宅那边找子墨回来,刚走没多久,夏天便到家了。   荷香到了老宅并未瞧见他们,老宅之中,空无一人,她推门也推不开,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这,小姐和姑爷去何处了?怎生找不到人?   荷香还不知顾家出事了,是一家非常大儿严重的事。   这才刚过了不到一个月,顾李氏的祖坟竟然被刨了,做法痕迹很明显,南鑫去田地的时候发现的。   顾南城和小娘子站在田地中。   南鑫满眼赤红、怒气不止,“这件事必须报官,咱娘的坟才刚埋,就有人撬了棺材,这事行径太恶劣……。”   “是要报官,明日便去。”顾南城看着被翻了的坟墓,新土重翻。   怎可能看不出来,到底是何人盗了他顾家的墓,若是找到,必不轻饶,这可是祖坟的事,祖坟大如天。   ☆、015 少年之姿多清冷   报官若有用,那官府的陈年案子便不会再积攒压着,顾南城和南鑫从官府出来,两人脸色看着不善。   刚才在官府之中备案,南鑫不敢表露怒气,这才刚出了官府之门。   他脸上的平静挂不住了,“哥,你说这事咋办?咱家这祖坟就这样被人刨了,这口气我可是咽不下。”   “我自然也咽不下,咱们家可和谁家有过错?”   顾南城定眼看着南鑫,他心中也在想,这些年,顾家一直恪守本分,顾家家产可是他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抛开情绪在里,他想不出是谁?难道是有人眼红他们顾家的家产?但也不至于刨人家祖坟。   南鑫低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才抬头,“我只记得咱们家和英子家有问题?难道是他们家?可咱们有好多年不曾往来了,近年来也没甚矛盾。”   “还有呢,我不在家的那五年,家里可是和谁发生过争执?”他继续问。   南鑫一直摇头,她不得知,可以说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都不懂,隐隐像是想起了什么,却没记住。   “不清楚,哥,我现在脑子仁疼,你别问我了,我真的想不起来是谁。”南鑫抓着头皮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顾南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我们暂且不想,这件事、先暂缓一下,人肯定是要抓出来。”他不能给南鑫过大的压力,他现在心情肯定也不好。   南鑫脸上变化大,像是悲痛异常,身形微晃,像是站不稳似的。   顾南城担心了。   “南鑫,你如何、身体还还,不舒服我们先去看大夫?”   “没事,哥,我先回家休息,你去忙铺子里的事吧,我没事。”   南鑫扶住头,有些不疼,是那种里面一片浆糊,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疼。   顾南城让赵强像送南鑫回去,他徒步从上街走到商铺。   赵强牵着马车,“东家,不如您也上车,我先送您去铺子里再送南鑫哥回家。”   “不用,你直接送南鑫回去,下午再来一趟接我和夏天便是。”   赵强点头驾车便走。   街道繁华依旧,人心也激不起一点的浪花,顾南城在上街的尾端往前面走去,细数街道,周边林立大小商铺,每每见到人,面上或带着笑、或带着悲愁和烦忧,果真是这般,他和众人一样,不过是凡世最普通的那个。   从前面医馆过去,那李大夫医术虽是不好,却是个心善的,每每便在街上义诊几位病患。   顾南城从他身边路过,低声打了招呼。   “顾家相公这是看病还是路过?”李大夫面容之间尽是善意。   “路过。”他轻声说道。   “顾相公眉目之间尽是愁绪,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若是有空便进来坐坐。”   李大夫收起医药箱,身边小童把药材送到那人手中。   顾南城瞧着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世人烦恼多是自取,我也不知,近日过的甚是不痛快,应该是我自生烦恼。”   他走进医馆,在李大夫的指引下坐下,李大夫送了一杯茶给他,顾南城低声说了:谢谢。   “顾相公是个明白人,既然已经知道是自寻烦恼,为何还要苦苦寻着,不如活的轻松快活一些。”   “李大夫可知,心病如何医治?若是一人当中犹记得两世的记忆,活的是否更为艰难?”他轻笑,明明是笑着的眼眸,眼底带着几分迫切想知道。   “也不定然,单看那人是如何想的?顾相公说的这个也不现实,人哪能带着两世记忆,不过是《世说异语》里面乱说的罢了。”   顾南城知道,李大夫说的那个《世说异语》,是一本书籍,正巧他知道那本书。上世曾读过,讲的便是里面之人,只活一世,却带着两世的记忆,开心的人继续开心,不开心的把从痛苦带到这一世,痛苦持续。   他是否也想书籍上说的那般,命运的齿轮开始走动,他的命运却原地踏步。   想到此,顾南城面上笑意增大,甚是荒诞的想法,他竟然也敢想。   喝掉杯中茶,他起身,状似轻松不少。   “多谢李大夫的茶,我大概懂了。”一切不过是在困难面前的瞎想罢了。   “顾相公客气了,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盏茶罢了,若你下次还愿意进门,再叙。”   顾南城步履轻松的走出医馆。   刚才他郁结于心,是不知道如何解决顾家祖坟被刨之事,上一世他有权势,却不得快乐。这一世他甘愿平凡,收获幸福的家庭,可爱的孩子和娇美的妻子,却因为得不到权势而困扰。   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他抬头继续往前。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里面是一家上甚是古老的当铺,年幼的伙计从小站到大,现如今已经约莫五十好几。   此刻正把拿着手中玩物,凑着阳光打量,嘴角挂着一抹笑,这等东西是个值钱的,别说千两,就是万两也是值得,今日是赚了很大一笔。   他正收起,顾南城猛地上前,抓住那人的手,眼眸含着怒气。   “这东西你是从何得来?”   “你是谁?这东西可是我铺子里的,给我放手,别弄坏了。”   一只白玉透碧手镯,这只镯子正是他亲自给母亲套在手上的,怎生会在当铺?   “你可知这东西是死人物?还拿着的这般放心。”顾南城语气阴狠,不自觉带了戾气。   那人经营当铺,几十年见惯了大小人物,对顾南城自然不怕,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怕他作甚。   那商铺掌柜,轻哼冷笑,“别说死人的东西,就是阎王爷的东西,拿到我着铺子里当的就是我的,你赶紧给我放手,若是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一万两,我便卖给你。”   “好大胆的卖家,这镯子是御赐之物,不信你伸手轻摸里面是否带着一个官字。御赐之物你干私自买卖,这是要杀头的。”   这些东西正是漠西韩将军送他来的,明文写的甚是清楚,他现在拿御赐来说辞,不过是想让这掌柜害怕罢了,倒无害人之心。   “果真是官物、真是骗了了一千两银子。”   顾南城放手,那掌柜伸手轻触,果然摸到了那官字。   自来御赐之物不能在市面明码标价,因为御赐之物本就是无价,若是买卖的话,就是对圣上以及皇室的亵渎。   当铺掌柜知道这次遇到主儿了,低声带着讨好,“小人有眼不识,还望海涵,这东西我便给你带回去。”   “我以原价买走,这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的说出来,是谁在这里当的东西?把那详细的信息给我。”他面色恢复正常,甚是温和。   他知道,当铺有明文规定,每个当东西的人,必定会留下详细的信息。   当然,这项规定,是给那些还想赎回物品的人,偏生这次遇到的……。   “还真是抱歉,这次当东西的是个姑娘,说死当,不留信息,交货给钱。不然我才不会一下子给了一千块呢。”掌柜面带苦涩,他可是看走眼了,竟然没发现玉镯的内里有一个小的官字。   “是个姑娘?你还记得?”顾南城问他。   奇怪了,姑娘来当铺?她又是谁?   “你也知道,从我这眼跟前走走停停的人,数不计数,要是我年轻那时兴许还记得清,现在这把年纪可真的记不住了。”老掌柜,伸手摆摆,头放下又抬起。   做掌柜的是素来精明过望,而他又是一个当铺的掌柜,谁知道这话是几分真假?   当铺里的规矩可多了,顾南城自诩这人不敢骗他,果真是自信过了。   他眼睛不眨的瞧着那当铺掌柜,“那你可记得是那姑娘、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倒是没瞧仔细,就是她这一靠近,一身的香粉味,甚是香,扑鼻般。”   男人对于女人身上的味道,无可抗拒,即使这掌柜已有五十好几,那有如何?眼睛看到女人照样被迷的团团转。   香粉儿味道?顾南城自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当铺掌柜是个精明的,或许是他已经是说了全部,或许是,他不想说出。   他伸手夺过那玉镯,“这镯子我先拿走,你大可去顾家商铺取物,带着这玉镯的条细。”   货物归档有条细,顾南城低声说完自个离开。   原来是顾家的东家,这次可算是见到真人了。不过,他、刚才隐瞒的那事是否得当,罢了,再往后看看吧,那玉镯,他犹豫是否派人去领?   顾南城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铺掌柜没有不贪钱的主儿,他擎等着便是,老狐狸也能露出马脚来。   当铺掌柜说了谎,他隐隐察觉出来了。   沿着街道到了铺子,正巧夏天在等他,并未多说,只等顾南城交代了马东一句,关于当铺掌柜的事。   “他若是前来,你便找人盯着他几天,看是否有问题。”   “是东家,可是需要注意什么事?”马东看着他问。   “注意他接触过的人便好。”   一些事情,不管如何,总会露有露出水面的时刻。   今日,是夏天生日,顾南城带着夏天回去的早了一些,相必家中也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出了这般事情,小娘子不敢给夏天大肆操办,只是让荷香多准备了一下食物,还有几块用面粉和鸡蛋整出来的鸡蛋糕。   安然嘴馋,连着吃了几块,还不够。   小娘子瞧着她那副馋猫摸样,面上轻笑,“安然,你再吃的话会变胖的。到时候我可抱不动你了。”   “那、等我长大了我抱着娘,我现在能抱弟弟了。”安然手中捻着蛋糕,小模样怯怯,望着摇篮中的孩子,揪出一点的蛋糕给他吃。   “安然,可不许这样,弟弟太小不许喂他吃。”荷香从厨房出来,立刻阻止了安然小动作。   子墨瞧着荷香,又看了下安然,“这个应该能给他吃吧。”   “小姐,洛尘太小,这样喂不好。”   洛尘是顾家小儿子的名字,他来的十分之巧合,一直念着想要个男娃的顾李氏离世,他边迫不及待的出生。   顾南城说,不如叫洛尘好了,今后,落入尘世,却选了这个“洛”。   只希望他今生不被尘世压迫,能活的邮箱坦然。   果真是他的风格,除了夏天的名字是小娘子随意取之,顾南城给两个孩子的名字,便是:安然、洛尘。   名字里饱含着他希望两个孩子,能活的更开心,不予他们求取功名和权势,只要活的开心便好。   盛京销金窟最属万花楼,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雅间,瞧着身边男人,眉眼之间似是平淡如水,周围虽是的阵阵软香呢喃,他竟然无心而动。   面前的男人望着他,“怎么?正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不想找个姑娘?”   “脏。”他轻声说道,语气阵阵如水。   眸子清澈,和此刻的风尘之地格格不入。   “脏?哼,你可真清高。”男人面色轻嘲,他就是喜欢这样,脏的地方。   少年眉头轻蹙,他坐在椅子一角,“这次让我见的人是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急什么。”男人显然也有点焦躁,猛地灌了一杯酒,起身。   刚走两步,听到外面有声响传来,他立刻走上前,果真,门打开,走进一人。   “宋大人你选的地方可真是极好,这销金窟,深得人意。”   “梁军师近来无恙啊,里面进。”   前来之人正是梁钰,而那起身相迎的不是别人,是朝堂新秀,宋贺。   梁钰和宋贺一并往里面拱门里侧进。   “他是谁?”   梁钰心中一惊,这个少年,他像是见过。摸样生的绝美之姿,只是可惜的放在一个男子身上,若是个女子,竟然能和顾家小娘子相差无几。   “这是胞弟,宋清。”宋贺上前介绍。   少年不起身,却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甚是不变,冷冷淡淡,显然对眼前之人毫无兴趣,便保持沉默不愿多说。   梁钰有些闷气,这少年忒不会做人做事,好歹他可是侯爷身边的军师,他竟然连正眼都不给他。   少年虽是一直在屋里,却像是没存在一样,听着他们商谈的事情,根本无心去听。   宋贺低声贴近梁钰问道,“你觉着可行?若是这条道被打开,将来这场贸易绝对挣钱。届时,漠北侯爷还需要担心军粮的问题?”   “你说的提议甚好,但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商贸,得问了侯爷才能决定,我现在不能直接答应你。我只是有些好奇,宋大人为何这般热衷与商贸?既然喜欢商贸为何要做官,你难道不知,官员是禁止商贸。”梁钰瞧着他,眼神带着窥探。   身为朝他重臣,宋贺不可能不知道这项规定。   当初先皇就是怕被商人毁坏皇室根基,不允许朝堂之人做商贸。   这确实是明文规定,官员虽是不能做生意,但女眷还是允许的,只是商贸之事素来隐蔽,一般不会直接挂在谁的名下罢了!   宋贺轻笑,有些妖媚的眼神,微微上挑的眉毛,眼皮往下掩,却遮挡不住那股子强烈渴求欲望。   不懂他为喜爱商贸?   “宋某人喜欢钱,和所有普通的人一样,只是喜欢钱而已。”   “很直率的解释。你先等着消息,这事需要和侯爷商量,毕竟侯爷和圣上有着关系,若是因此事闹僵了,没必要去惹怒圣上。”梁钰起身,呆了一会儿便想离开。   只是瞧着那少年,心中甚是不解,“恕我冒昧问一句,那少年真的是你胞弟?看着倒是奇怪。”   “确实是胞弟,不过不是同母。他是这次商贸的主当家,你放心,这商贸之事我自然会找好人安排,不会蠢到自己去动手,得不偿失。”宋贺极为狡诈的想。   “心思沉重,等着消息吧!”   梁钰这般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否可靠?这事情能否成了?   若是侯爷那边不松口,他这商贸不敢贸然走货,毕竟有些东西可是需要官府印章才能入城。   蛮夷之地的东西,向来不都是需要官府印章才能进城的吗?   宋贺心中苦涩,这蛮夷之人,终究还是入不了京城人的眼。   梁钰离开,宋贺走到里面,瞧着少年,“你看这事是否能成?”   “不知。”他淡淡的说,事不关己的清冷。   “不管成否,这生意你必须做,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必须卖命给的。”   他上前,眼睛阴狠的盯着那张和那个女人一般模样的脸,真是长得很好看,他却极其嫌恶,很想去撕裂,看看这张脸下面是何种表情,他和他那该死的娘一样,让人厌恶。   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的,这个、少年,他要养在身边,一点点的毁掉。   月过中旬,西瓜成熟到了摘的时机,顾家又是忙乱了起来,小娘子身边有荷香跟着,倒是不不辛苦。   顾南城和南鑫一起下的瓜田,顾家老宅的田地,现在全都归在了南城的手中,而南鑫作为田地的管事,也是忙的不行。   祖坟之事,想不出事谁做的,官府过来了一两次,终究没找到什么。倒是问了几家和顾家有过小过节的人家,一无所获。   顾南城交代给马东的事情,让他注意的那人,也是没有特别异常之处,事情像是被冻结一般,找不到任何线头。   总归是个事,不解决的话藏在心中也是难受。   傍晚未到,顾家小宅。   荷香和哑女两人一起烧水,荷香负责烧水,那哑女负责帮她提水,两人也是忙的很。   子墨瞧着她们脸上带了汗,抱着洛尘走近一些,“你们歇息一下,别忙的太狠。”   “我们不累,小姐,您不知道,这哑女的力气可真大,我瞧着倒是个男人相差无几。”   荷香面上笑着,哑女虽是不能说话,这力气却是比她厉害的多,她倒是庆幸,之前即使嫌弃还是留她下来。   “是个厉害的。”   子墨上前,莫名的抓起哑女的手,轻触她手掌,细细摸了下,果然是真的。   这哑女像是个练家子,看她平日里干活作风,还是行走的速度,以及这、手掌中的茧子,她应该会功夫。   哑女被她摸了手掌,整个人处于精神紧绷,眼眸低眉,不敢看她。   “别担心,我不会赶你走,看的出来你是真心喜欢这里。我只是告诉你,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事的,来到了顾家,你便是这里的下人,你要记住,你是少东家带来的人。”   哑女眼眸抬起,带着水雾,重重的点头。她懂的,她从被少东家买下的那刻起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之前那种生活,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也愿意留在这样的小宅院中,当一个下人。   荷香瞧着不对,立刻戒备的看向哑女,“小姐,您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这哑女是怎么了?”   “没问题,今后别叫她哑女了,叫她听雨吧。”子墨轻笑,面容永远带着笑,偏生这样的笑,让人很舒服,白看不生厌。   哑女模样长得大气,轮廓分明,眼睛转动,淡淡褐色的眼珠子,带有异域之色,但这肤色和面孔却是十足的本土人,小娘子想,这哑女应该是个混血人。   ☆、016 娘子,今生定不负你   荷香听得小娘子的话,看哑女的眼神,带了疑惑却没多问,她是不知这哑女的身份来历,本就是个哑巴,能问出来什么。只是当初这哑女来顾家的时候,应该向夏天问清楚的,现在也不至于担心。   眼下再让哑女走已经不可能,索性也是留下用吧!平日里多注意一些,看她也甚是安分,应该不会做出没规矩之事。   可能刚才被小娘子发觉了什么,哑女、不,是听雨,甚是麻利的从荷香手中提起水桶,里面可是满满的滚水,提着走的四平八稳,矫健如飞。   “哎,你可小心点,那水烫的很。”荷香紧张的看着听雨说。   从厨房出去,走到小娘子身边,“小姐,我瞧着听雨也是不错,刚才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荷香走到子墨身边,从她怀中抱起小婴儿。   “听雨手掌布满茧子,看她步伐稳当,我瞧着像是练家子。”她说着把衣服整了一下。   “要真是练家子也成,将来跟在小姐身边,也能护着您不是。”   “先留下看看,往后多注意一些便是。你抱着洛尘和我一起入浴室,他好久不洗澡,都臭了。”子墨甚是嫌弃的说道,自顾拿了衣服。   “小姐,您先洗,这孩子我一会儿用木桶帮他洗就成了。”   荷香端着小孩子,这奶娃娃长得俊,这眉宇之间像极了姑爷,眼睛也是大而有神。也是,要是像极了小姐,那长得、可不是像妖孽一般!   小娘子回头看着荷香,“也好,一会儿你帮他洗,我带着安然去洗好了。”   顾家浴池足够大,别说小娘子带着安然,就是再带上夏天都够。   子墨进入,听雨出来。   她不敢看子墨,低着头一言不发,出门进入厨房,一会儿瞧见厨房的火又烧了起来。   听雨像是还在烧水。   荷香端抱着孩子,让听雨找了木桶出来,洗刷干净,等子墨和安然洗好,她再进去帮洛尘洗。   小婴儿调皮,伸手抓着的她的头发,呀呀的扯着,荷香没注意,在外外面交代听雨干活做事,说了一些话语。   夏天和顾南城回来,小娘子和安然还未出来。   “姑爷是在找小姐?她正和安然在洗浴,等会儿便出来了。”荷香说道。   夏天走近,伸手碰了下洛尘的脸。   “他长得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我来抱抱。”   “夏天抱着可要小心点,他身子软,容易折腰。”荷香伸手轻轻的把洛尘放到夏天怀中。   这臭小子,长得真比以前好看多了。   他们在外面站着,只听浴室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安然先是露着头出来了,小脸上带着红润,刚才洗浴,现在整个身都软软的甚是娇憨。   身上披着衣服,松松宽宽,她是个姑娘,生性有些害羞,“不许看我,我还要回屋去换衣服呢。”   “来,安然我帮你去穿衣服。”荷香说着,牵住安然的手,带着进入房间。   夏天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走动,也不嫌累。顾南城在门外站着,瞧着里面的人出来。   “今儿是热了、洗这般早?”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衣服,瞧着她。   “那倒也不是,只是不洗的话便觉着身子难受。”   她轻笑,看着他,同样一身汗湿,“你也赶紧去洗洗,荷香这边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   乡村之中,一日三餐的人家不多,顾家却是吃的饭食最好的一家,一日三餐不差,顿饭菜之中荤素皆有。   时年七月,顾洛尘才一个多月,家中丧事,他弥月不办,就此错过。   倒是顾家瓜田生意得到一个很大的转变,这本是偏远戈壁滩的西瓜,竟然要向外走去。   夏天从镇上回来,身边跟着一中年男子,牵着骆驼随在身后。   “疯丫头倒是长大了,一点没有小时候的疯癫。”冯老三在其后跟着,小声嘀咕。   “咱们若是做生意,你就不能再称呼我为疯丫头,你理应称呼我为少东家。这次你说有是找我爹爹,我才带你来的。不然,还和之前一样,不愿理你。”夏天转头定下身子,瞧着冯老三,面色沉稳,十分老成。   “是,少东家,你倒是个有能耐的。镇上的铺子都归你管,那为何还要问你爹爹?”   冯老三本是想,趁着小女娃,不懂人情世故,把手中的货抬高了价格给她,偏生这姑娘不理他,前几日他有事在这里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急于脱掉手中的货物。   宋家堡主有事商讨,让他们齐齐回去,冯老三自知现在去不了京城,又不甘心把手中的货物带走,心思狡猾想到,:不如把这一批货物给了顾家,他从顾家转了西瓜弄到家乡,定是也能大卖。   这才说找了顾家东家,不然夏天是不会带他过来的。   进入家门,顾南城并未在家,只有小娘子和看着孩子的荷香。   “娘,这人说是来找爹爹。”夏天走到小娘子身边,一改刚才对冯老三的疏离和冷淡。   “是你啊,进来吧。他不在家,我差人去叫好了。”小娘子甚是轻声的说。   既然是来南城的,那她便不去多说。   “顾小娘子,我之前便是和你谈的生意,这接下来的生意对你说也是可以。”   风老三站的位置距小娘子有些距离,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他倒是看着懂礼。   即使如此,荷香还是让听雨去找瓜田找顾南城回来,毕竟,这人过来,肯定是要做生意的。   冯老三不傻,可以说是很聪明,他自然看到了听雨的离开。   “不用你劳烦人再跑一趟,我直接去瓜田,正好这事也是和西瓜有关系。”   冯老三说的甚是轻松,自个动手把骆驼拴在了院子里的棚下。   子墨本说要和冯老三一起去瓜田,却被夏天阻止,“娘,外面热,你不用去,让听雨带着他去便罢了,何苦再去晒太阳。”   “夏天,不可以失礼。”夏天语气像是不好,小娘子轻声责备她。   夏天倒是不生气,低声嘟囔,“我就是瞧着他不喜,长得一副精明的嘴脸,反倒是瞧着别人像傻瓜似的。”   “人不可貌相,你这般瞧人是不对的。”   子墨倒也不是真的在责备夏天,语气上也是柔和,不过是在人面前,这般说话,确实不好。   而她不知,夏天厌恶冯老三,像是没理由!   其实,冥冥之中,也像是注定了一般。   冯老三不曾对顾家之人说,当初清哥的踪影是他的告知。   而最后清哥的离开,冯老三可以说是最关键的那个。只是,最后带走清哥的人,没那么简单。   这样说来,夏天厌恶冯老三也不是毫无理由。   听雨带着冯老三过去,她回来了,顾南城和冯老三却没回来。   瓜田之内,碧绿清脆,各种蔬菜长势极好,西瓜圆大躺在田地之中,让见到的人心生喜色。   今年雨水甚少,西瓜清甜可口,顾南城让刘老大切了西瓜出来,端到大棚底下,他和冯老三坐下。   “尝尝看,今年的西瓜,味道甘甜水分充足。”顾南城伸手示意他吃瓜。   冯老三看了下桌子上,红瓤黑子的西瓜,干裂的嘴巴,咕哝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早想吃着西瓜了。”   “去年你带走的西瓜,卖的如何?”   “自然是好,不过我们那里不是用钱买,全是用东西换的,你可知道……。”他三两口吃掉手中的西瓜,猛地抬头看向顾南城。   这才发现,刚才一时疏忽,差点把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用玉石换西瓜,这等事情他绝对不能说出来。   狡猾,冯老三佯装失态般,猛地咳嗽几声,才接着说,“真不好意思,失态了……。”   “没关系,你只管吃。这次过来找我可是有何事情?”他眼神轻掩。   冯老三的小动作,他如何不知,只是不去戳破罢了。   想来也是,冯老三用西瓜挣了不少钱。   新奇之物难免会让人好奇,世界之大,不缺乏好奇之人,有人卖就有人买。   冯老三吃下手中的西瓜,脸上带了兴奋,“我这次还想从你这里多带一些西瓜,可行?”   “自然是好,不过,我们瓜田的西瓜大都是和商家签订协议的,你若现在想要的话,可能需要再等一些时日。”   狡猾?两人相比,看谁狡猾?   顾家田地西瓜众多,根本不会出现货不应求的场面,他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样啊,那三天之内能摘下吗?我这时间上有些着急,三日之内必须启程。”   冯老三面色懊恼,早知道会这样。他在刚来镇上的时候便说要喜欢就好了。   “三日之后,自然是可以,但……。”他故作深沉的想着。   “价格好说,今后若是通了这商路,我们必须会从顾相公这里收取西瓜的。等到那时,顾相公坐在家中便能收取银钱,岂不乐哉。”冯老三为了让顾南城放心,说了一个尚未成型的事情。   “商路?”他倒是不曾想过。   “是,链接沙漠末端和京城之间的商道,已经在准备了,相信不用多时定能完成,我是看重顾相公的为人,想着咱们今后肯定合作,这才透露消息的。”   顾南城思考之后,照着之前的价格提高了一文,让冯老三从瓜田装走西瓜。   他不能自诩高傲,说不做这单生意,不管手中西瓜卖的如何,只有卖出去才能挣钱,若是卖不出去,便是砸在了手中。   现在戈壁滩只要是种西瓜的,全都自愿归在顾南城之下。各农户种的西瓜,顾家收取,再从顾家手中辗转贩卖出去。   这个计谋是他和小娘子商定之后决定的,其实本质上,和他们雇人种田大致相同,不过那些田地是农户手中的,农户从中抽取的钱多了一些。   顾南城和冯老三一起从瓜田回去。   冯老三进入宅院,面上笑意不断,这桩生意算是谈成了,他心情备是舒爽。   西瓜?他们也曾试着种植,秧苗长的甚好,但却不结瓜,再加上沙漠中急缺水分,西瓜的秧苗不似葡萄藤,蔫儿还能活。这瓜秧,不经晒,在太阳暴晒的情况下,容易晒焦。   他们那处根本种不成西瓜。   冯老三从骆驼上卸下东西,把手中的一个布袋子丢给夏天,“少东家可是接住了,这东西也是极好的。”   夏天不能的伸手去接,却被砸到了手,她面色恼怒。   “什么东西?”砸的她手掌生疼。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这是从沙漠中捡到的花色石子,拿着玩。”   他得意一笑,疯丫头没了之前的疯癫,逗弄起来,却比之前好玩了些,小小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像个假大人。   夏天一听是石子,伸手便要回扔过去,被子墨拉住手,“多谢你了。”   “娘,不过是一些石子,你谢他作甚。”夏天不爽的语气。   “夏天,别人赠送,总归是礼物。”   小娘子从夏天手中拿到布袋子,打开瞧着里面五颜六色的石子,甚是平凡,却极为好看,拿着便是,放在窗子外面也是一种装饰。   冯老三眼眸微眯,闪着笑意,他想,若是那疯丫头把布袋子扔来,他肯定接住不再给她,那可不单单是石子。   送冯老三离开,三日后他会过来驾着车把西瓜装车带走。   傍晚过后,荷香带着婴儿先出去,顾南城坐在书桌前,瞧着手中的玉镯,一阵深思。   小娘子从夏天那屋过来,便瞧见他正看着、玉镯?那个是?   她才不认为是送给她的,“在瞧什么,休息了。”   “嗯,子墨先睡,我稍后便过去。”他坐在椅子上,转头看想她,神情温和,和平常一样。   她没听顾南城的话走开,反而走了过去,伸手附在他胳膊上,纤细的手指指着玉镯,“可以说吗?”   “子墨,你这般懂我心。”   他面上喜色难掩,把玉镯放下,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带坐在他腿上。   小娘子娇羞,“我只是过来问问而已。”他别这样、一直抱着她。   有种感情,之前是疏离漠然不关心,直到后来,满满的,一点点的两颗心靠近在一起,她懂得,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与世界她不再是形影单只。   她心里放下的那个男人,便是他——顾南城!   “子墨,我是否说过,永不负你……。”他再次低首,埋入她肩膀处,轻声呢喃。   “说过。”还不止一次呢!   她轻笑,猛地起身,抱着小娘子折身走的快速,而子墨猛地被他抱起,身子晃动,她甚是安心的抱住他的脖子,“可不可以不这般着急?”   “对你,一直着急。若不是之前担心你的身子,早就……。”他偏头轻啄她唇瓣,眼神暗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   从洛尘出生到今日,他怕是忍到极限了吧!   小娘子被放在床上压在身上,闷哼一声,伸手状似无意的推让。   刚生下洛尘,她身子本就敏感,容不得他轻触一下。   偏生他手掌伸手火热,每到一处像是点起一把火似的。   小娘子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叫出声来。   男人怕她咬疼自己,倾身往前,送上唇瓣,轻声呢喃,“咬我……。”   她倒毫不手软,张口咬住他的嘴唇,狠狠咬下一口,见了血色。   洛尘一直喂养母乳,小娘子平日的吃食是荷香格外做来生奶用的,这被他轻轻触碰,奶渍落在身上。   他眼睛像是放光一般盯着她不放,“娘子,你可知晓现在的你多美。”   “我知道。”单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了。   ……   眼看已经到七月中旬,夏天和林子晴商计,镇上的学堂,近日开课。   安然是女子学院里面第一批学生,甚是开心激动。   早早地,荷香听从小娘子的说法,准备了书包和工具,近日是开学第一天。   她和顾南城、荷香连着听雨、南鑫一同去了镇上。   马车不大,仅坐了顾小娘子、夏天、安然和抱着洛尘的荷香,顾南城亲自驾车,走的很是稳当却显缓慢。赵强驾的驴车,上面坐着南鑫、听雨两人以及一些给学生们准备的东西,背包和毛笔等物品一应俱全。   到了学院门外,便见到林子晴在院子门口等着。   小娘子下了车立刻走了过去,“姐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学生们也都在教室里面。人不多,只有十个小姑娘。”   林子晴眼神落在安然身上,惊奇的拉起安然的手,“这是谁家的小丫头长得真精致,今儿这衣服穿得甚好,我倒是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服侍。”   林子晴自然没见过,现在安然穿在身上的是一种来自现代的服装—蓬蓬裙,夏天小时候穿过,出自荷香之手。   “这是荷香做的,她手甚是灵巧。”子墨在旁边说道。   说话之间姐妹两人已经入了学院。   顾南城紧随身后,他是第一次过来。之前他本以为这里是个小的宅院,不过是像高门大户那样,养几个私塾在其中,教导几个学生罢了!   现在见到,和想象中的不同,宅院雅致,树木葱郁,繁花盛开,凉亭美观,石头桌凳,处处透着建造这宅院之人的灵巧心思,可见是个心思玲珑精致的。   “这宅院设计的不错。”他甚是赞赏的夸了一句。   “那是自然,这个学院可是我娘亲自设计,我和我娘一起监管的,建造的自然不错。”夏天张口甚是自得。   接着又道,“爹爹再往里面走走,后面是个种着荷花的小池塘,里面有游鱼。除此之外,教室里面的构造也会是花了心思的,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题外话------   二更奉上,么么哒!   ☆、017 古代版连锁商店   安然留在教室里开始上课,小娘子站在外面看着她和几位姑娘坐在教室里的椅子上,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伤。   夏天站在她身边,“娘,爹爹让我们一起去商城那边。”   “我知道。”她轻声说道,眼神一直注意着教室里的小人儿。   小娘子还没和林子晴商谈过教学模式。   现在,可以说安然和其余小伙伴,是当成实验的一批小学生,希望他们能学到好的东西。   “娘,你是在担心安然?不用担心的,咱们回去的时候,接走安然就好了,反正晚上也不在这里住。”   “嗯,那我们先去商城那边。”她侧身,瞧着夏天,微微轻笑,似若夏风,凉凉的沁人心脾。   他们出去,高湛随之,他不动神色的跟在夏天的身侧,倒甚是安静。   瞧着夏天表妹和小姨走的这般亲近,他心中欣然乐之,上前,伴在子墨另一侧,“小姨,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在这里也甚是无聊。”   “湛儿,这几日倒是忽略你了,可是玩的不尽兴,你若有想玩的地方,让夏天带着你出去转转。”   小娘子对高湛,甚是喜欢,这孩子长相好、秉性好,对他们也甚是好。   其实呢,高湛只是对身边在意的人好。   还有那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极其暴虐,只是小娘子不懂他的生存环境,看不到他阴暗的那边。   讲真的,单看高湛在顾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自然是个翩翩有礼、清秀优雅的少年,这样的人,看着没有不喜的。   夏天虽是不愿分出时间去做无用的事,却没拒绝。   高湛趁机说道,“那就有劳夏天表妹了,我确实想看看这镇子,瞧着甚是不错。”   “好,娘说什么便是什么。等过几日学堂课程稳定下来,我便带着二表哥出去转转。”   相对于高家两位公子,夏天最喜欢的应该是高陵、大公子吧!   走出学堂,顾南城已经在马车那边等着,瞧着夏天和高湛伴随在小娘子身边。   他不动神色,淡然说道,“你们两个坐在后面马车。”   “爹爹,我想和娘坐在一起。”夏天别扭撅嘴不愿。   “你是主人家,得好好带着客人。荷香在马车里面也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食,过去吧!”他毫无返还余地。   夏天闷声不情愿,但知道现在,抗议无效,只得往驴车那边过去,高湛显然是随然乐意,颠颠的上了驴车,坐在上面,伸手摆着,“夏天表妹,我拉你上来。咱俩坐一辆车也好,正巧我一想学学一下赶车的技巧。”   “你是堂堂侯府的二公子,还学这个、要是让姨母知道了,不得骂你啊。”夏天撇嘴,这个二表哥看着真奇怪。   他们堂堂侯府那么多的事情去做,他还要做赶车的事?   “骂我作甚,我不如大哥,将来肯定没有爵位,即使在朝堂上混吃等死,不如像你们这样,活的开心多好啊。你说将来,我带着商队做生意如何?这样就能天天来看你和小姨了。”高湛说着,突然转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牙齿洁白,像是能闪瞎人的眼。   夏天看着他张口大笑,也跟着开心起来。   到了商铺之内,他们下来,顾南城扶着小娘子从马车中出。   “先去铺子里看看,这么长时间也没带你来镇上,可有想去的地方?”顾南城问。   “想去的地方倒是没有,我得去商城的饭馆去看看,不知收拾的如何?”子墨面上笑着,能出来走动已经甚是开心,她也没什么可卖的,倒是关心给荷香的那间饭馆。   “饭馆按照之前构造建造,现在也已经清扫干净,开业的话随时都可以。”   关于商城里面给荷香的一间铺子,他是知晓的。自古也有主子赏赐下人铺子、宅院之事,小娘子的做法他不反对,再说,荷香不是顾家下人,将来也是要成为南鑫媳妇的人,在饭馆这件事上,他也是上了心的。   到了商铺,小娘子抱着洛尘在隔间喂饱,顾南城趁此机会找了马东问话。   “近日观察可是有发现?那当铺掌柜近日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多?”   “倒是瞧见过两次,是一个女人,长得倒是体面,穿衣十分讲究。不过只是瞧见过两次,那当铺掌柜每次见到大客户都会带入铺子里面,咱们倒是瞧不清楚。”马东是找人查了,最终没查到什么。   “当铺、当东西?那女人模样你可还记得?”顾南城眉头深皱,他怎么感觉越来越模糊了。   “记得,我让人查了下,是最东面弄堂里出来的女人,像是、专门做那档子事的。”马东抬头看了下东家又接着说。   “知道住在何处?仔细的注意点,抽空带了过来。”   他低声,那弄堂他不是不知,他嫌弃那种粗俗的胭脂水粉味儿,再说,他本是有家室的人,也不愿去那那种地方,让马东找来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他从门内出去,小娘子正抱着洛尘在外面等他。   “喂饱了?”他走进伸手接过洛尘。   小娘子以为他会抱着一会儿,谁知,顾南城抱着直接给了荷香。   “喂饱了,我们现在去商城。”她抬头看留下洛尘,孩子正胡乱招手往那边这边伸。   “荷香带着孩子在铺子里等着,我和子墨去一趟商城。饭馆里,等你有时间了,自个过来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再做修改。”   顾家小子洛尘,被亲爹的嫌弃,荷香抱着哭闹不止的他,左右哄着。   瞧着他们离开,马东在后面喊了几声,无人可理。   “马掌柜喊小姐和姑爷作甚?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情况紧急,让人去找他们便好。”荷香瞧着马东问。   “是有些事情,倒也不紧急,等东家回来东家回来的时候再说也成。”马东想了下说道。   那日冯老三从镇上离开,留下许多东西,现在都在仓库里放着,刚才想起,竟然忘了对东家说。   商城之中,生意似是不错。   天香楼自是不用说,本来就是镇上的老品牌,现在开启一家,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在一楼之处被小商贩包揽。   因为是在一楼,格局不大,都是一个小方块的格子区域,租金不贵,一些人也是愿意的。   街口一处有自己摊子,在这商城之中也有一处铺子,租金又不贵,自然是大家的绝佳选择。卖烧鸡的老板,手中操持一把快刀,杀鸡放血,烫水拔毛,一手下来,快速非常。   油炸糖麻花的小商贩,也是做的利索,伸手一扯一拧,放入油锅,炸的那叫一个香喷酥口。   子墨站在一楼打量着周围,显然一楼像小吃店般。   “子墨是想吃什么,过来瞧瞧看。”顾南城伸手要抓小娘子的手。   子墨轻拍,抽离手掌,面上温柔轻笑,“别太、放肆,这是大庭观众之下。你先看着,我带夏天去吃……。”她闻到香味,有些喜欢。   谁料夏天摇头摆手,“我不吃,算了、那我还是陪着娘一起去吧。”   “这么勉强啊。”小娘子张口笑她。   高湛站在身侧,伸手轻扯小娘子的衣袖,“小姨,不如我们两个去吃,夏天表妹像是不喜欢吃,别勉强她了。”   “夏天真的不愿意去?”子墨再次问她。   “娘,你和表哥去吧,他陪着你也好。”正好有人陪着了,她真的不爱吃那么零嘴,可能平日里吃多了。   顾南城和夏天站在原地,他是被打了手背,还被说不许放肆?夏天是自愿不去跟着。   “爹爹,我们去二楼吧。”   “夏天先去,我、再看看着一楼的布局构造,是否有改动的必要。”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夏天没多想,点头,“那我想上去,娘手中那两家成衣铺子的账簿还没看。”   那两间铺子许久之前已经搬到了商城里面,只是近日才开始盈利,不过是,这卖衣服的还是少,过来买的人不多,也可能是品牌不够。   夏天想着,她娘一直说,只要一个品牌打出去了,根本不愁卖不出去货物。   小娘子和高湛,满载而归,手中拿着各种零食,高湛是真心喜欢想吃,子墨纯粹是为了看看这些古代小零嘴而已。   看过一圈之后,小娘子心中暗暗咋舌,古代之人,真的不可小觑,点心、零嘴做的精致干净,卖的极为便宜。   她想,若是古代的这种手工厨艺,能留到现代,那就是一种家传宝了。   “如何?看的可还满意?”顾南城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他拎着。   “甚是满意,这小吃铺子,真是极好。”她笑着称赞,一双会笑的眼睛。   “那是自然,这些小商铺是后来再招入的,给的租子很低,他们也愿意在商城。”   “只是,买东西得进来,若是能从外面开了窗户,那买东西的人,不必进入也是能买到就好了。”她提议说道。   “我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咱们现在是一年租子,我想,再开个商城,用十年租,你说可好?那时候,我们再好好盘算一下,商城的构造部分。”   子墨瞧着他那股子认真劲儿,心中乐意,“好啊,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也愿意支持你。”   她笑的羞涩而满足,简直像顾南城的小迷妹。   而男人,最喜欢的便是女人对他的崇拜,偏偏,小娘子甘愿在他面前,示弱。   子墨弱吗?不弱。她是在自己男人面前,懂的如何拿捏,懂的如何放下身段,甘愿配合他。   实际上,顾南城心中明白,小娘子聪慧,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与他最重要的意见。   高湛吃着手中的丸子,皮脆劲道,里面带着汤汁,他立刻送上前,对着小娘子喊,“小姨、小姨,这个丸子好吃,你尝尝看……。”   子墨瞧着高湛,本想顺应他的请求,再说不过是个孩子,她倒是不嫌弃。   顾南城看着不爽快了,伸手拦住小娘子的身子,转了一边,低声道,“你自个吃。”   子墨被他拉着,轻笑说道,“湛儿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当真,再说,我若真是吃了又能如何。”   “孩子也不成。你若想吃,我现在便去买,不必吃他吃过的。”他说着,转身要去。   被小娘子拉住,“我不馋,走吧!上去看看夏天在做什么。”   高湛手中始终端着食物,身边两个小厮没跟着,也没人可以去管束他,他甚是乐意满足。   抬头见人已经离开,他立刻往前跑,“小姨、你倒是等等我啊。”   子墨和南城离开去了商城,高湛在身后紧随而上,他们不知,这般情形被一人全部瞧了进去。   其实不仅是那人全部看在眼里,即使是旁侧商贩也盯着小娘子那绝美的笑颜,看个不停,心中直犯嘀咕,这等漂亮的人真是不多见,尤其是在这甚是荒芜的戈壁滩地界,真真是极妙。   “公子,你瞧什么,饭菜已经到了。”   身边小厮是个中年男人,胡子不满脸颊,甚是粗狂,腰间佩戴弯月大刀,瞧着不善,但对眼前之人却是关心之色。   “无事。”年轻公子眼神盯着房门。   他刚才瞧见那个妇人,她眼神好柔和,像是在何处见过,她笑的很和善,脑中一阵熟悉的记忆,却甚是模糊。   “你去帮我查一下,刚才、在一楼……。”少年很想说的仔细,奈何脑子太疼了,他面色疼的苍白起来。   “公子,大人说过,一些事情不许你再想,之前的事都是一种不好的记忆,忘记是最好的选择。”中年男子说声伸手拿出药丸,送到少年面前。   少年毫不犹豫拿起药丸直接入了口,这种药丸极苦,若是不吃,他定会头痛的要死,他也早已依赖这种药。   年轻公子不再说,伸手抵着下巴,瞧着外面热闹的一楼,眼色冷漠,像个玩偶娃娃,毫无生气。   中年男子站在旁侧,“属下先退下,公子切勿再乱想。若是被大人知道的话,肯定会责备属下没照顾好公子,明日还要启程赶路,公子就先在屋里休息吧!”   少年不出声,点点头像是明白。   只等人离开,少年叫了小二送了热汤,进行沐浴!   他躺在木桶中,冷漠无趣的脸,死气沉沉。   摸着身上胸口的位置,那处有一道甚是严重的鞭打痕迹。   他说,这个是他受辱的痕迹,他之前的记忆,是一个被人豢养的娈童……。   每每想到此,他心中甚是恶心,心底一直告诫不要去想,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时,他是有如何的记忆。   他丢失了那不部分记忆,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了,到底在何处、他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谁,一直在他心底最深处给他过温暖。   妹妹、娘?   他曾问过,他是否还有个妹妹?   那个让他喊哥哥的人,说,根本没有,他心底妹妹的影子,是他臆想出来的虚幻假象。   那娘呢?那个甚是温柔的模样,她也是假象出来的吗?   直到水温冷掉,他起身,从木桶出来,换上衣服,头发尾端带着水,他无意去管。   打开了门,拉响门外的铃铛。   很快便有人进来,“公子,请问何事?”   “木桶里的水撤了吧!”他低声说道,语气甚是好听。   店小二从未见过这般长相漂亮的人,面上一红,麻利的收拾房间里的木桶。   客房之门微开,似是瞧不见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行走之人。   小娘子和顾南城从二楼下去,他们在商城呆的时间太久,怕洛尘又饿了哭闹不休。   “娘,我们现在回去,一会儿接了安然回家便是,镇上的事情没那么多的。”   “是夏天处理的好,商城之中,事情不多,但三楼的成衣铺子,还是有些费事。”   “倒也不费事,我明日再来核对一番。”夏天声音变化多端,在小娘子面前和外人之前,根本不同。   “那好,今日就先回去吧。”她轻声说着。   几人从二楼下去,客房之内的少年,瞧着旁侧楼梯下去之人,莫名的熟悉,他好想出去问个清楚?   客栈小二收拾好了,大声喊道,“公子可以休息了,里屋已经收拾干净。”   少年恼怒的转头,看到小二带着笑的脸,归于平静,“多谢。”   他进屋,靠近窗子,继续往下看,却再没看到那抹疑似熟悉的身影。   顾家建造的商城,是子墨的现代想法和南城的古代传统想法结合。中间是大堂,周边是商铺,二楼是围城一个圈,有天香楼和其余几家小饭馆。   这才,少年从客房的窗子往下看,只能看到大堂里面的情况。   若是出了门、他是看不到的。   驾车刚到商铺,果真洛尘哭的哇哇大叫,荷香抱着他在门口走动,听雨本分安静跟在荷香身边吗,手中拿着一些东西。   “荷香……。”小娘子在远处便喊了一声,瞧着荷香脸上带了着急,正四顾看着。   “小姐啊,您可回来了,赶紧给他喂奶啊,可是哭的嗷嗷叫。”荷香这才欣喜满脸,抱着孩子往这边走。   “先回屋再喂,是我一时疏忽,在商城呆的时间长了。”她伸手抱起洛尘。   小婴儿识人,小脑袋直往子墨怀里钻,哼唧两声,不哭了。   顾南城面色一黑,之前子墨喂养安然的时候,他瞧着欢喜,怎生喂养这小子的时候,他倒是看着越发讨厌。   男人天生嫌弃儿子,果真不假。   夏天瞧着,自知无趣,伸手拉留下高湛的衣服,“走吧,我去接安然回来,顺便送你回去。”   “好,也成,我也得回去了。这些小吃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全部带走吧。”高湛手中提着糕点和零食,想着,回家给母亲吃也是极好。   “拿着吧,回去给姨母和莲香吃。”夏天看着他,点头说道。   高湛这才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的、便是夏天什么都答应她的样子。   顾南城瞧着他们,嘱咐夏天,“路上小心,接了安然过来这里,我们再一起回家。”   “嗯。我知道。”   学堂之内,安然和众多小朋友玩得十分开心。   能上的起女子学堂的,都是一些富人、或是镇上重视自家姑娘礼仪教导的人。   林子晴面上做的倒是公平对待,瞧着身边几个小姑娘一一被接走,她面上带笑,说着得体的话,让她们明日中午再来。   现在身边站着两个姑娘,除了安然还有另外一个,长得倒是水灵,瞧着也不错,有些底子,是个能弹琴写书之人。   安然看到门外马车,夏天和高湛从门外进来。   她转身抓着旁边女孩的手,“灵心,你爹爹会来接你吗?我姐姐像是到了。”   “会的,我爹爹最疼我了,他说早上不能送我,下午肯定能接我的。”叫灵心的小姑娘倒是笑的明艳。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好了,这学校本是我家开的,我不着急走。”   “学校是你家开的?你家好厉害啊。”她笑着说。   “是哦,我姐姐一直很厉害的,我最喜欢我姐姐了。”安然被夸赞,笑的很是开心。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没有人来接灵心,夏天倒是着急了些,爹娘在商铺中等着,她可不等再耽搁时间。   “姨母,这样吧,我们驾车先送走这姑娘,都是一个镇上,应该不远。在这里等太耗费时间,晚上回家怕是天都黑了。”   “也好,灵心家是……。”她的去找找,孩子的家庭地址都有登记,林子晴转身要去找。   夏天摇头,去找还不如问那姑娘来的快速,这般大的孩子,应该知道家住何处。   ------题外话------   迟到了,不好意思,么么哒!周末午安!   ☆、018 采摘果蔬园   夏天嫌的两个孩子说话声聒噪,让赵强驾车速度快了好多。   兜兜转转到一家门口,赵强把马车停好。   “少东家,这应该是到了。”前街口左转,前面那家大宅子,说的应该就是这处。   “嗯,停好车了。”夏天说车从马车里面下来,伸手摆摆示意那小姑娘过来一些。   “你过来,我抱你下去。这里可是你家……?”抱着灵心从马车上下来,夏天这才转身看向前面。   “张府、这个不是知县大人家吗?”夏天低声嘀咕的下。   她在镇上呆的时间足够长,对于这知县府邸,倒是清楚一些,低首瞧着身边这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   “这里真的是你家?”她不太确信的问。   “是啊,我爹爹和娘、哥哥都在家里,安然的姐姐,你要进去吗?”灵心模样认真,看着夏天问。   “那就好,我们就不进去了,你赶紧回家吧!”   夏天人小,不懂官商关系的重要性,若是一般成年人,定会打着孩子的关系攀上交情。夏天不是,她把灵心送到府邸门口。   看守门卫知晓这是家中小姐,忙前迎着,夏天转身上了马车,让赵强驾车回去。   “姐姐,灵心回家了吗?”   安然坐在马车之内,模样担心,她本想下去的,却被夏天阻止,只能在车上等着。   “回家了,我们也回家,爹爹和娘都在等着你呢。”   灵心瞧着马车里面,慢慢悠悠的进入台阶,身边门卫想帮她,却被推开,“不要碰我,爹爹和娘真讨厌,真讨厌。”   她生气的皱眉,后背背着小书包,走的甚是缓慢。   到了宅院,瞧着周围,并未有人,姑娘心中生了闷气,蹲在一边哇哇大哭:这家里的人都去哪儿,不是说好,爹爹和娘要接她下学的吗?人都去哪儿。   刚哭了几声,见有下人前来,上前抱着灵心,满心呵护,“哎呀,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哭上了,快更奴婢去前厅,你皇姑姑来了,咱们赶紧去见见。”   “不去,我不要,我要找爹爹和娘。”她哪里知道什么皇姑姑,她又不认识。   “老爷和夫人都在,你也赶紧过去,我抱着你走。”   家中来了贵人,即使不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却是有公主称号的,将来求个恩典,这张家大小姐,可不得能入宫了去。   灵心入了前厅,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站的人,倒也不怕生,模样长得灵动,又十分大气,被身后丫头推了一把,立刻踏步往里面走。   本是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到里面见到张氏立刻破了功,嘤嘤上前抱着她就哭。   “娘,你明明说和爹爹去接我下学的,为何不去?呜呜,心儿好可怜,人都走了,偏偏就我没人去接。”   张氏抱着闺女面露尴尬之色,轻声哄着,“心儿不许胡闹,快去向你姑姑问好,懂的礼数。”   她生一个儿子,十年之后才抱到幺女,也是宠溺,但在贵人面前却也不敢造次,即使万般宠溺,也得讲究礼数不是。   灵心这才抬头,“娘先答应我,明日必须送我去学堂,今儿是安然的姐姐送我回来的,下次不能这样了,我都没有人去接,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这姑娘、倒是生的极为聪明伶俐,过来我瞧瞧。”   女子年岁不小,约莫三十岁左右,瞧着皮肤细致白嫩,看着略显年轻,但眉宇之间带着狠戾,倒是个厉害的。   张氏听闻,露出一笑,“是,这丫头是个懂事的。快去姑姑那边,让姑姑好生瞧瞧。”张氏说着推动,让灵心过去。   这小姑子是个厉害的,凭借自身能,赢得大好前途,自个成了整个皇朝的异姓公主,还为弟弟谋的职位,不然他们家不可能有这般好的条件。   只是这异姓公主也说了,她的弟弟,不能太过张扬,即使才华谋略样样不差,也不能出人头地。只能在这小小的戈壁滩,当了一个知县大人,虽是新官上任却月算兢兢业业,不曾犯过大错。   灵心走走到妇人面前,眼睛眨巴眨巴,喊道,“姑姑安康。”   “瞧着倒是不错,再长几年,回头送到京城养在我身边,也好谋个亲事。”   她伸手拉着灵心的手,左右瞧着,甚是欢喜,模样周正,性子灵动,眼神也有神。   总归是亲弟弟的闺女,谋个好亲事,也是应当。   “那就多谢您了,您先坐着,我着就去让人准备饭菜,既然来了,您也在这儿住上几日。”张氏满心欢喜,对着小姑子越发上心体贴。   “嗯,就先呆上几日吧。你们从京城搬来,我倒是和你们许久不见了。”她说着转头,瞧向只比她小上两岁的弟弟。   “姐姐住着便是,额驸对你可还好?他怎么不跟着陪在姐姐身边。”男人长得很是普通,眼神炯炯有神,鼻梁不高,嘴巴过大,但瞧着却不让人不喜。   此人便是掌管戈壁滩的知县大人,张栋!   而他口中喊的姐姐,便是异姓公主张雅。   被张栋问倒了,张雅面上轻嘲,“我怎能让他陪着,罢了,不说了,我带灵心出去走走。”   她不能生育,偏生家中额驸想要子嗣,十几年了一无所出,她心凉了半截。只得同意,许他纳妾。   这次前来,便是眼不见心不烦才离开的,想来,他现在应该是没人娇软在怀,乐不思蜀了。   她心中苦涩,却无人可告知。   张栋知晓姐姐心中苦涩,随在身侧,轻声宽慰,“姐姐、若是不嫌弃,就把灵心归在你名下,我们已有一子,这孩子,不如姐姐养着,将来老了也好留在身边侍奉。”   “算了,我瞧你媳妇挺不舍得,我也不是夺人所爱之人。我带带她就好了。对了,我得托你找个人,也是从京城来的,就在这戈壁滩中,你得找仔细了……。”   “谁?”   张雅低声说了句。   张栋惊讶抬头,“姐姐说的可是真的?那侯府夫人、怎生也来这里了?”   “别大惊小怪的,我让你找便找好了。”   她没多说,她和侯府夫人算是知心好友,许久不见,偶然听了侯府后宅丫头说了句。   她和侯府夫人的交情,本是带着目的开始,那时她迫切开展生意急需门路,而她夫君,侯爷正是掌管漠北之称和京城之前来往官道的命脉,有求于他,便想从女眷开始着手。   后来,果真生意做成了,她对侯府夫人更是往来交好,这才成了手帕之交。   这次前来,目的是看望弟弟一家,其次,也想好好的闺中好友,谈谈心事。   学堂之事,让林子晴全权处理。   但有些事情是规定好的,这个时候可没有星期几,小娘子只能说,七日休息一次,一次休息两天,仿照现代而来。   这日,过了五天课程,林子晴窝在床上,睡的极不舒服,心中闷得难受是,伸手撩开床帘,她起身打开窗子透透气。   莲香从厨房端了温水,“夫人起来了,先洗漱一下,吃过早饭不是说要去村子里找小姐。”   “嗯,端进来吧。”林子晴起身,自个穿了衣服。   以往都是需要别人服侍,现在倒是懂的自个动手了。   莲香端了水,她洗漱之后,找了见外衫套在身上,却在腰间位置套不上去。   “莲香,再帮我拿件衣服,我近日可是胖了,这衣服都穿不上了。”   她皱眉,从府中带的几件衣衫都是一样尺寸。若是不能穿倒是可惜了,这些衣服都是极好的冰蚕料子,穿在身上舒服。   “小姐,不如我们让薛大夫过来帮你瞧瞧身子,从侯府出来,这都一两个月了,还没瞧过一次呢。”莲香有心思,最好能是瞧出点什么。   现在她是怀疑却不好多说,要是有结果出来,她肯定要立刻写信告诉侯爷,只等喜事降临。   “我身子好的很,瞧什么大夫,不用。赶紧准备了早饭,我去见墨儿她们。”今日安然也不上学,家里肯定热闹不已。   “夫人着急,二公子更是着急,早早的就去了小姐那边,早饭都没吃,还说不许张广和李辛跟着,好说歹说,才让他们两个随在身后,不许跟近了。”   “是吗?”她眼眸轻笑,不知湛儿和安然是否能走到一起,她依旧念想着。   早饭做好,夏天和安然都坐在餐桌上等着,偏生小娘子和顾南城未下来。   荷香进去,瞧着她们两个,“你们两人倒是起的早。”   “嗯,睡不着就起来了,我爹爹和娘呢。”安然睁大眼睛,瞧着荷香。   “正在喂你弟弟,马上就下来了。”   子墨一手托着孩子屁股,天气炎热吗,洛尘穿的极少,小身子只着了一个小肚兜,瞧着喜庆,似观音菩萨身边的小童子。   小嘴巴吧咋吧咋,贪恋的吃着母乳,顾南城在旁边瞧着,“他什么时候能断奶,不如我们找个奶娘给他。”   “我自个喂不是更好?还找什么奶娘。”她轻笑撇了他一眼。   他不出声了,只是瞧着这小子,吃个奶而已,又是伸手抱住,又是瞪着眼睛,他确实生了一股子烦躁。   “让他随便吃点不就好了,安然小时候还是喝羊奶呢,他倒是个有福气的。”顾南城心中轻哼,这混小子,命也太好了。   “安然那时是没有奶,现在有了,我自个喂着才好。”   洛尘吃饱了,眼睛看着小娘子,嘴巴嘟嘟,伸手抓着她的衣服玩耍。   小娘子起身,抱着洛尘下去。   出了一楼到宅院中,瞧见高湛也不惊奇,“湛儿今天来的可真早。”   “小姨早啊,我听夏天表妹说,今日去葡萄田采摘葡萄,特意来早的。”   “嗯,你娘呢,可有告诉她一声,今日也来玩玩。”子墨轻声问他。   “说了,昨儿晚上特意找我娘说的,她也说了今日来。只是早上,娘起的太晚,我等不及便自个先来了。”高湛说着面上笑意甚是轻松自在。   身边两个小厮也是轻笑,小姐待人极好,被说二公子,就是他们也甚是喜欢的紧。   “看你们还没吃早饭,先去吃了早饭,咱们再去瓜田那边,今日事情多了些,得早点去。”   瓜田的西瓜也是要摘一批,葡萄田的葡萄,捡着熟的摘了,前期刚摘,肯定是以吃和在铺子里贩卖为主,只等再过些时日全部成熟之后,方可晾晒葡萄干。   若是葡萄卖掉的快,没有剩余,这葡萄干自然也不用去晾晒了。   今日早饭荷香做的丰盛,小娘子坐下,捻起小蛋糕,心中甚是喜悦,“这蛋糕做的真漂亮。”   “是听雨帮我的忙,安然不是早就想吃了,我便多做了一些,白糖放的可是多了,小姐吃的如何?”   “味道极好,你们两个也坐下吃饭。”子墨轻声说道。   这几日荷香和听雨总是在厨房小灶台上吃,她知道荷香把尊卑看的重,但这是在顾家,不兴这般。   “小姐,你们吃,今后这规矩还是得有,现在夏天身边也跟了人,说是在镇上呆几日,将来也是在家里住的,这规矩得有。”荷香懂的太多,要求也多。   即使小姐说,都是一家人不兴规矩,她却觉着,规矩还是要有的,将来,这顾家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   顾南城瞧着小娘子,夹了煎蛋放到她碗中,“荷香说的也对,规矩得有。过几日便把小作坊往后改动一下,新建几处做所,夏天身边得跟着一个下人,今后赵强也是要忙了起来,也得住在家中。”   “嗯,也是,听雨现在还是坐在荷香之前的房间呢,建吧!。”   毕竟是古代,规矩、也定下吧!   林子晴没来,顾南城和小娘子先去了瓜田,荷香在家中等着,等会儿和林子晴一起过去,正巧抱着孩子,喂一下奶。   听雨侯在子墨身边,只要是重了一些的活,全都包揽了。   夏天和安然,一人拿着小篮子和剪刀,说要见葡萄去。   高湛来到瓜田,瞧着成片的瓜田心中甚是喜悦,他从来到镇上,这是第一次来的瓜田,控制不住兴奋,跟在顾南城身边,起初是根本不叫人的,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小姨夫,喊的甚是亲。   “小姨夫,我想先摘西瓜,你看我能下田吗?”   “你这身衣服下去可就脏了。”顾南城淡淡的瞧着、少年脸上的兴奋。   “不怕,我有的是衣服。”   “下去吧,注意点别乱踩,想摘哪个瓜,告诉你身边的瓜农,问问是否成熟。”他真是怕这半大的小子,一个使劲把瓜田的西瓜给糟践了。   高湛可算是被释放出了天性,在瓜田之中,满处走动。   张广和李辛,可不曾见过这般情形,头次见到,也是得意忘形,见高湛下了田地。   两人对视一看,“跟上去,二公子可是在瓜田里面。”   “我倒是想坐在这里吃个够,这等东西,京城里没几个人吃的上,侯爷肯定见都没见过。”   “别说侯爷,就是圣上他也不定能见过。”李辛淡定十足的说。   “所以,咱们跟着二公子还是有好处的,当初的亏你没告诉侯爷,咱们和二公子来了这里,不然,现在肯定被困在侯府内。”   “即使我不说,侯爷现在肯定也知道,二公子不在家中,怕是夫人后宅的两个丫头,是要受罚了。”   “不碍事,回去的时候,咱们给她们两个多带点东西。”张广笑的没心没肺。   李辛,脸色纠结,“怕是二公子根本就不愿回去啊。”   这一呆可是两个月了,二公子根本不提回去之事,怕是真的不想回去。   李辛看着瓜田种,玩的忘乎所以的二公子,心中越发肯定了他的担忧。   林子晴过来的时候,小娘子正在葡萄田中,葡萄成熟的不多,他们采摘的也甚少,想着,再等几日红的便多了吧!   刘花儿负责管理这葡萄田,见识东家夫人,倒是尽心尽力,一直忙着。   把家人摘的葡萄拿出去用井水洗了通透。   子墨瞧见安然提着竹篮出来,里面只有一串青色的葡萄。   “娘,你看我摘的,好大一串。”安然邀宠似的笑着。   “安然是好厉害,可是、你这个吃着应该会很酸的吧。”还是青色的,肯定极其酸,她瞧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酸的!   “不会的,肯定很甜。”虽然她也没吃,但她很肯定的说,甜。   子墨摇头轻笑,刘花儿过来,帮着安然一起洗了葡萄,刘花儿干活做事很卖力,又摘了一些西红柿和青瓜、白色甜瓜,都放在盆里,端了过来。   知道今日来的人多,便在树荫下放了张桌子,和几把凳子。   林子晴从远处和荷香一并走来,面色欣喜,神色向往。   “夫人您走慢点,这土路可是不稳的。”莲香在身边提着东西,紧张嘱咐。   “没事,我走的稳,瞧见没有、你看墨儿这生活过的可真是肆意悠闲。”她语气羡慕居多。   微风轻吹,儿女伴随身边,高桌长凳,几人相谈甚好,不知谁说了好笑的话,她家墨儿笑的极为灿烂。   身边婢女,端了一大盆的各式种类的水果上来。   以往,她瞧见的葡萄是摆在最精致的银盘里面,不过是寥寥几颗,尝的时候,早没了那股子鲜。今日见到的便是,摆放一整盆的葡萄,新鲜又玲珑剔透!   ☆、019 姐姐孕事   夏天正和子墨坐在桌前,伸手捻起几颗葡萄想放入口中,转身瞥见,远处前来的人,立刻起身。   “娘,姨母来了,我过去迎接一下。”她说着便走过去,步履轻快。   相较之下,夏天对林子晴的热情比高湛来的还要多。   小娘子起身,也是看到了姐姐和抱着孩子的荷香,她面上带笑,微微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可算是来了。”   “娘,二哥哥拿了西瓜,你快坐下吃。”   安然对林子晴的到来,并无太大兴奋,倒是对吃的非常上心。小手抱着西瓜吃的甚是欢喜。   小娘子伸手轻抚安然的头,“安然先吃着。”   心情愉悦,她甚是满足,喜欢这样的生活。   林子晴牵着夏天的手,从远处过来,之前瞧着夏天长得不像子墨,倒是没什么喜欢。   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夏天的为人以及做事能力,无一不让她折服,真心觉着夏天甚是不错,是个能干的姑娘。   年纪轻轻便这般能干,和她在京城的蜜中好友,有几分相似,若是她见到夏天,肯定欢喜得不得了。   能力强者想见甚欢,有话可谈。   “姐姐可算是来了,早饭时候就一直听湛儿说着吗,我还怕你不来呢。”   子墨走上前,伸手扶住林子晴的胳膊,面上喜悦。   “让墨儿等的时间长了,今日起的有些晚,你们可都忙了些什么。”林子晴反手紧紧抓着子墨的手,一直笑着。   坐在树荫下的凳子上,瞧着远处,冒着太阳在拔草或者是收拾瓜田和菜地的农民,从来没想到过这样也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林子晴眼神望向远处,“墨儿果真极好。”   “姐姐不嫌热啊,这儿看着是好,天热也过于燥热,刚摘了葡萄和西瓜都是用井水镇过的,姐姐先吃点,解解暑。”   “夫人吃一点就好,可不能吃太多。”   莲香面色犹豫,还是说了出来,不管怎样,还是找大夫看一下才能确定。   夫人不放在不心上,她倒是一直提心吊胆的,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就说不好了,她更是无法对侯爷交代。   “我怎么就不能多吃?好了,有我吃的自然有你的,你也拿着去吃好了。”林子晴提溜出一大串的葡萄给到莲香手中。   “夫人,您这是、”莲香哭笑不得,夫人怎么就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荷香在旁边瞧着,怀中婴儿有些吵闹不知,肯定是饿了。   她适时的开口说道,“小姐,不如您先给洛尘喂喂,他像是饿了。”   “我倒是忘记了,好,把孩子给我吧。”小娘子起身,抱起洛尘。   瞧着眼前都是女眷和孩子,微微侧身,荷香挡在一侧,她便掀开衣服给洛尘喂奶。   顾南城来的时候,洛尘正在吃奶,他走进才瞧的清楚。   脸色布满黑线,对林子晴点头问了几句,倒也没多加阻止,心中想着,得赶紧给洛尘短了奶,不能再喂了。   顾南城过来,是说这里准备了饭菜,让大家一起留在这里,不必在回家了。   子墨闻声,瞧着他,“这里的食堂还没建造呢?”   “前段时间没时间管理,现在让南鑫管着,已经着手准备了。”关于瓜田食堂,这是民众所需,自然得快速解决。   洛尘吃饱,打了个咯,小模样甚是好看,被小娘子抱着,也不哭不闹,就是抓着她的衣服不撒手,不知他在玩什么。   荷香上前,“小姐,洛尘还是让我抱着他,他是越来越大,身体也重了些。”   “无碍,我抱着也成,总归不走动。看这孩子,也没多抱几次。”她转头冲荷香轻笑,抱着洛尘逗弄,不忘和林子晴说话。   “子墨可是饿了,我这里有备好的早点,莲香你赶紧拿出来。”   莲香慌忙拿了出来,“我倒是差点忘记,这些都是在镇上买的,味道很好的。是夫人准备给小姐和孩子们准备的。”   林子晴剥了葡萄自个吃,眼睛抬也不抬一下,“墨儿,你这葡萄甚是好吃,酸酸甜甜的。”   荷香站在一侧,看着林子晴,咽了下口水,口中直冒酸水,“夫人,您吃的都是青色葡萄,不嫌酸啊。”   “不酸,吃着挺好。”   莲香听到心中咯噔一下,看来,有戏。   她赶紧拿点心放到林子晴面前,“夫人您也吃点点心,早饭都没怎么吃,现在也定是饿了。”   子墨瞧着有些疑惑,却不甚明白,倒是没问。   戈壁荒凉,偏生这地方生了大片绿色,注定造就不凡的戈壁,从远处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瓜田,还有开的正是鲜艳的葵花田,等待熟透的葡萄,农人采摘的蔬菜,几块田地连在一起,红红绿绿,里面的人各司其职,其乐融融。   和戈壁滩相反的是,漠西荒地,此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别说种植庄稼,单是开荒,就耗费了大把的力气。   李林和徐明聪跟随军队,起先是胆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现在,已经很大家融为一体。   挖井存水、开荒下田,种植庄稼。   少年提着木桶里的饭,从前面帐篷里出来,白皙的面容,像是晒不黑似的,他走的甚是快速,直到到了两人面前才停下。   “李师傅、徐师傅。你们歇歇吃点饭吧。”   “是小逸啊。”   李林一听吃饭,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慌忙走了过去。打开一瞧,里面不过是一些稀少的米汤,顿时毫无精神。   来到这里一年了,没吃过一块肉,他心生悲凉。   感觉像是被东家骗了一般。   徐明聪倒是面色无虞,其实心中也是一片凄凉,“多谢小逸了,我们吃过把木桶带回去,你就先回家吧。”   “好,那就有劳两位师傅了,这里、饭食确实不好,真是抱歉。”他微微弯身,示以敬意。   这般直接的话倒是让他们两个无言可对,不敢再表现出不满,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只等少年离开,李林和徐明聪坐在荒地之中,瞧着面前的木桶,一人拿出碗,把木桶里的稀米汤倒了出来。   “咱哥俩就这样先吃着吧,希望我们能在有生之年离开这里。当初东家说的甚好,来了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个、大坑。看到韩将军,我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敢硬,还如何说回去的事,真真是后悔至极。”李林一口气和掉手中米汤,语气甚是颓唐的说。   “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韩将军不是承诺了,只要开荒成功,咱们肯定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徐明聪倒是很积极。   “来了都快一年了,这个夏天,可真是什么都没种下。荒地开出来,种下麦子直接烧死了,你说这有什么法子,看来这地还需要翻腾几遍。”   盐碱地,不适合种麦子,但这个地方的人需要这些粮食,只能一次次的翻地,稀释土地的盐碱程度。   而去年他们所种的田地,是难民逃离之后,剩下的田地,那些田地远远不够,若想军队存活而过的富足,他们必须开荒地,重置庄稼田。   少年到了帐篷,在外面喊了声,“长姐,小逸可否能进?”   “小逸啊,进来吧。”小娘子轻声应道,面上微微带了笑。   她身兼重任,笑容不多,只有见到小逸的时候,会给他笑。因为她想让他知道,微笑的面对生活,这个弟弟,她甚是心疼。   “长姐,家中可还有事情,我还要帮什么忙?”   小逸瞧着眼前的小娘子,明明不大的年纪,却带了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怪不得人总说,她配不上将军。   若真是配不上,那就离开吧,总不能在这里耗着,也不开心。   “倒也没什么事,不过一会儿,我得去外面找找看,是否有野菜,不然,晚上、”   “晚上,我们就没饭吃了。那我是长姐一起去吧。”   “小逸,你这般懂事。长姐后悔,当初若不带你离开,把你寄养在老师家中,是否你、……。”   小逸有私塾老师,算是她父亲的半个友人,那时,若是她不带走小逸,他定会比现在要好。   “寄人篱下总归是委屈,跟在长姐身边,我才能过的开心,我不怕吃苦,只要长姐和弟弟、妹妹在身边,苦一点又何妨。”他上前,很想抱一下这个姐姐。   说是长姐,其实她不过是比他大了五六岁而已,去带着他们姐弟几个,从、抄家被买卖,到嫁入韩家,一路的逃难,她何曾真正的过过好日子。   他甚是心疼,“姐姐,你若是不开心,我们就离开吧。两个孩子,你若喜欢就带在身边,不喜的话,我们便自个离开,不想、让你委屈了自己。”   “没有不开心,我在这里甚是开心。再等等,过几年,等、这里事情平复了,我求了将军,让小逸带着弟弟去京城,找最好的教书师父。这是姐姐最期盼的事情,只要能让小逸读了书,我们杨家才能洗冤昭雪,我们杨家从未犯罪,你要记住这点。”   小娘子,面色透着几分苍白和凄惨,她心中一直压着很多事情,她做不到让自己轻松的去面对一切,或许她本身便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但为了弟弟和妹妹们,她得努力的活下去。   消瘦的身躯,脖子下面的锁骨清晰可见,手指纤细却很粗糙,上面布满茧子,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自己不干活。   少年点头,眼含泪水,面容张开,带着微笑,“我懂长姐的意思。”   “嗯,那小逸和我一起去找野菜,可好?”她恢复柔和,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啊,原本也是一个官宦家的小姐,何曾吃过任何的苦。   她十三四岁的年纪,也是天真烂漫,不知忧愁的。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完全忘记了。   男人从帐篷外面骑马归来,下了马之后,瞧见那姐弟两个从远处走来,他本想过去看看,但在瞧见女人面上的笑,不由自主的扬眸,:她还是笑起来好看,眉似月牙,笑若星子,就是有些消瘦。   “将军,我们还要去继续察看地方吗?”韩放随在他伸手,本是俊秀的面容,带了疲惫。   “不用了,今日先休息。”韩子莘眉眼低垂,这是暗自想事情的本能动作。   “韩副官,你说的戈壁滩果真是富庶之地?”   “将军为何这般问?你是想?”难道将军想去抢劫一番。   “结亲,换取庄稼,不知可否?”   不能一直向顾家要去庄稼,他的身份在皇室面前还是有几分重要,若是,让将军府大公子和顾家姑娘结亲,倒是可以先借去一些庄稼来周转。   “将军,这事还是和夫人商量一下为好,夫人虽是面冷,但她对两个公子,可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韩放初听,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事必须得让夫人允诺了。   “她听我的。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方法是否可行?”   “只要将军觉着好,属下不反对。”反正现在都没饭吃了,若是,真的用结亲换取粮草,倒也不是不可。   漠西之地,想养一匹军队,真的太过于困难,而京城粮草,国库亏损,不能给予帮助,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不知将军为何会认命般自己想办法,明明可以去京城相逼,但韩将军忍耐了下来。   韩放一直不明白,将军既然能用结亲这件事来换取粮草,为何不去京城求助其他人,这其中,将军到底在再想什么?   像月有阴晴圆缺,一方水土坑人,一方人土就必定养人。   戈壁滩上,顾家瓜田之内。   顾南城和瓜农一起坐在长方大桌上吃饭,小娘子和林子晴、带着三个丫头等人,一起坐在树荫下的桌子前,吃着饭菜。   子墨怀中抱着小婴儿,吃吃停停,她饭量本就不大,吃的也少,便抱着孩子,让荷香先吃。   “姐姐怎么吃那么少,你也多吃点。这些鱼可是他们特意从河里捉来,炖的汤。”   “我兴许是刚才吃的葡萄多了,有些反胃,吃不了太多。”林子晴面色异样,她瞧着那鱼汤竟然生了反胃。   想到这些日子,莲香一直在她耳边不断提点,说让她瞧大夫。她这才想到,小日子像是有两个月未到,加上小腹穿衣紧绷,腰身也变粗了不少,难道……。   啪啦一下,手中的汤羹掉了下去。   “夫人您没事吧,怎么吃个饭也能失魂落魄的。怎么了?可是烫着了?”莲香关心备至的上前服侍。   “没事,我想到家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好,墨儿,姐姐先走,等你有时间去镇上呆着,咱们姐妹再好好聊。”她匆忙起身,心中恐慌担心。   子墨起身,抱着洛尘,眼中惊愕却还是点头,“那姐姐先回去,改日有时间了,我再过去。”   林子晴和莲香走的很快,连高湛都没打理,自个就走了,可见走的甚是匆忙着急。   “看,母亲走的这般着急,心中是一点都不念着我。”高湛淡淡的喝了碗鱼汤,倒也是不上心。   “你母亲是有事才走的这般着急。再说,现在让你跟着回去,你会回去吗?”子墨瞧着高湛,这孩子,看着不在意,实际上性子挺感性。   “那小姨,今儿我便不回去,你小姨家住一段时间。过几日,我得回去了,不然,爹爹恐怕得打死我了。”他颇为感伤的说。   “也倒是,你在这里一直玩,学业上肯定会被耽搁。”   高湛是侯爷府的二公子,即使将来不继承爵位,这官府肯定也不能低。   而且,侯爷府也只有高湛和高陵这两个嫡系公子,侯府之人肯定极其重视。   荷香吃了些抱着洛尘去一边走动,“小姐,你赶紧吃饭吧,这鱼汤都快凉了。”   “好,你抱着洛尘坐着就成,不用来回走动,天气又热。”   “我怕洛尘见到你又不老实了。他和两个姐姐一样,都特别的黏着小姐。”   荷香说着,瞧了下安然和夏天,两人吃饱了饭,正啃着西瓜,听到荷香的话,本能的抬头。   “我喜欢娘才黏着。”夏天轻声说。   “我也喜欢娘,我也喜欢爹爹、姐姐和弟弟。”安然脆生生的说道。   “没有你不喜欢的,你是哪个都喜欢。”夏天瞅了下安然,起身,走到一边,小模样一板一样的把吃掉的瓜皮收拾干净。   林子晴和莲香上了吃,才发觉,高湛没跟着。   “湛儿那孩子,怕是在墨儿那里又要呆几日了,他啊,我得赶紧催促让他回去。”   “夫人急甚,这般长的时间了,不见侯爷有消息,定是侯爷还没发现二公子的行踪,让二公子在夫人身边再陪几日。”莲香轻声说。   兴许是家里那位,根本就不待见湛儿呢,她心中想着。   到了家中,林子晴心中不舒服,躺在床上左右不得劲,还是让莲香去找了大夫……。   薛颂帮她把脉瞧着,过后才说。   “薛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果真是……。”莲香面色惊喜过望,她还真是猜着了。   “给我抓两贴药……。”   林子晴侧身躺在软榻上,心中、无奈。若是在再早些来,这个孩子她肯定留下,只是现在不行,她已经下定决心和离,万不该有的…。   “是。薛大夫抓些保胎药,再弄点温和的食材给夫人补补。”莲香慌忙说道。   “把孩子拿了,不要。”   ☆、020 姐夫心思   屋舍俨然,炊烟胜仙,顾家宅子,处处透着温馨和欢笑。   刘老大和朱争两人,人手抓着两只野兔,从外面进来,瞧着里面玩耍的小孩子,轻声喊道,“安然小姐,你看这个是啥?”   “小兔子,我要小兔子。”安然快速跑了过去。   朱争把兔子拿了过来,兔子一脚用绳子帮着,给了安然,倒是不用担心野兔会跑掉。   子墨在院子里看着洛尘,顺便帮荷香择菜,瞧见他们进来,“这兔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东家夫人别担心,这野兔是咱们从瓜田种捉来的,你也知道,咱们瓜田几十亩,里面别说兔子,还有一些猹、还有獾,不过东家说那东西不入眼,便给了大家伙一起吃。今日捉的兔子多了,送几只给少东家几个孩子玩。”   “有劳你们挂心了,瓜田那边的食堂现在如何了?”小娘子把择好的菜放到竹篮子上,用水洗了手,是个讲究的。   “食堂大致建好了,现在还差最后一些锅灶准备,东家说,明后日去镇上找下厨子,这可真是极好啊。”依旧是刘老大在说。   “嗯,瓜田人多,还是得你费心,大家若是做的好了,吃喝定是不会差。以后你们若是不想回家,也可在这里过年。”   “东家夫人,您看,我们能把家人也接过来吗?家中还有花儿她娘一人,两个儿子和姑娘都出嫁了。只剩下花儿和她娘,不知能不能接过来一起?”刘老大很是担心的问。   这个事情,之前他一直想问,花儿也不断催促他去问问东家,看这是能否成了。   花儿本想找个当地的人嫁了这里,顺道把她娘接来,偏生,那人不喜她这般模样的。   刘花儿这才一直央求,让刘老大趁早找了东家问问,家人能否进来。   “你先带来瞧瞧吧。”不管是勤快还是闲散妇人,等她过来瞧瞧,再说是用还是不用。   刘老大和朱争送了野兔便回去了,瓜田之中离不开人。   今日顾南城和夏天去了镇上,夏天是看管铺子,顾南城是去找新的地方,打算再开办一个铺子,和商城一样,不过改变一下风格,现在只是挑选位置。   荷香瞧见院子里的兔子,被小白狗追的满处跑,她伸手抓了起来,“小姐,我瞧着兔子挺肥,不如杀了炖兔子肉吃。”   “那个是安然的,你和她商量吧。”家中不养宠物,也是嫌弃脏。   那个小白狗是子墨不在家的那段时间,谁送的也不知道,就这样成了安然的专宠,平日里多加注意一些,倒是不脏。   不知荷香对安然说了什么,最后那兔子还是被杀了。   动手的是听雨,手法利索,快速剥皮清洗。   做肉的是荷香,不出一会儿便闻到阵阵香气。   安然放下手中书本,趴到厨房门口瞧着里面。   “再等等就能吃了,这兔子和鸡差不多,都是用来吃的。”荷香嘴上不停的说着。   “我知道,荷香姑姑不是说,这兔子杀了给我娘和姐姐吃的吗?那就杀了吧,我闻着味道也很好,好香。”   “安然最是懂事了。”荷香夸赞她。   没多时,夏天便从门外,赵强送到门外,并未进来,折了身架起车离开。   顾南城并未回来,只有夏天一人,她推门进来,安然立刻跑了过去。   “姐姐,你有没有去学堂?姨母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上学啊?”安然眼神兴奋的问。   “还没有,今日没见到姨母,明日我去姨母家中看一下,你在家里闲着帮娘看着弟弟。”   夏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周正,说话语气端的成熟稳重。   今她已经过了十一岁生日,明年便是十二岁了。   时间催人老,小娘子觉着,还没反应过来,夏天已经长大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所有十一载。   洛尘在她怀中呀呀咿咿,正是磨牙的时候,抓着什么都往嘴里放,口水落的厉害。   夏天走了过去,“娘,我抱着弟弟。”   “给你,他可真是闹腾人。”子墨轻声笑着。   夏天抱住,伸手在他小屁股上一拍,“看着都不老实,将来长大了,肯定没有安然听话。”   “洛尘和你小时候最像,都是不安分的主儿,你小时候也淘气的很。”   “我长大已经好很多了,娘别再说我小时候。”夏天坐在凳子上,让洛尘脚丫子站在她腿上。   子墨站在旁边瞧着她又问,“学堂里可是出事了,怎么不开学了?”   “应该是姨母身体不舒服,没法授课,莲香已经给各个人家送了消息,是姨母亲自写的。明日我便过去瞧瞧,今日没去姨母那里,是荷香特意来说的。”夏天逗弄洛尘,不忘说着。   她也是奇怪,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明日我也一起过去看看,你姨母应该是生病了。”子墨想着,明日反正没事,过去瞧瞧好了。   不知姐姐那里是否有瓜果蔬菜,她也一并带过些好了!   挑选好铺子之后,顾南城正欲离开,却意外得知,马东说,那女人的影踪有了着落。   之前本想,在弄堂中找出那女人,再带来给东家询问事情,可这一等便是好几日,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今日略晚,接近傍晚时分,路上行人不多,在当铺周围的盯着的人,突然说,那日去的女人,今日又过去了。   顾南城瞧着马东,“现在人已经在当铺那里?”   “应该是,我让人在当铺门口守着,东家的意思,是现在便抓了过来。”   “过去瞧瞧。”现在抓人,不知什么情况就抓人,没有理由。   大庭光众之下,引起声响不好,现在不如先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是否是认识的人,再做决定。   顾南城和马东未进入,只是在当铺对面的一家小馆子里坐着,瞧着里面的动静。   此刻,当铺之内,一直在门口正中间柜台上看守的掌柜不见了,替换他位置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厮,甚是不懂,手中敲打着算盘,显得漫不经心。   顾南城说着,伸手拿出一东西,对马东说,“拿着这东西,去当铺里面,旁敲侧击问问。”   女人进入,掌柜不在?其中肯定有猫腻。   马东点头,心中明白,接过那扳指,拿在手中,瞧着真是一个极品纯白色扳指,色泽极好,模样精致,上面刻着花瓣,他有些担心,这东西可是要真卖?   “东家,这扳指、您是……?”   “试探一下,别给我真弄丢了。”这扳指是他用来讨好小娘子特意打造的。   要不是想知晓当铺掌柜其中的猫腻,他无须用那么大的手笔去试探。   马东进入当铺,四处看了下,这当铺门口和里面柜台的距离很近,只是几步距离,这也正巧说明了,这家当铺的格局很小,但里面的物品可是不少。   瞧了之后,他走到柜台之内,“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看个宝贝。”   “客官您是什么宝贝,先验了之后,才能入掌柜的眼。”小厮明明在撒谎。   当铺之事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一般都是直接请了掌柜的过来验货。   马东装出几分怒气,“到底请不请人出来,我这可是上好的白玉扳指。”他拿出在那小厮面前晃了一下。   小厮在当铺呆的时间长,瞧着倒也分不出真假,便笑着说,“客观您先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里屋寻了掌柜出来。”   伸手摆摆,让另一个小厮出来候着马东。   他快速提足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听到里面有浓重的喘息声音,男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吼,小厮站在门外,脸色带红。   心中暗道,这关键时候,这门到底是敲还是不敲。   “老爷,门外可是有一个大买卖,您是否瞧一瞧。”小厮想了许久,还是敲了下门,声音却说的很低。   “什么物件?”男人像是被掏空了身体般,躺在床上,蔫蔫的问。   “上好的白玉扳指。”   床上男人一听,立刻起身,套上裤子,急着把外套穿上,“看住了,我出去瞧瞧。”   “是。”   小厮离开。   屋内女人伸手推让男人,“我的事可是答应好了,绝对不许对外人讲。”   “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经压了下去。这几日有人在监视当铺,你出去的时候,从后门旁侧出。你那东西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为何被人盯上了?”男人不说,那东西是管家的,想让着女人自己说出来。   “不是我弄的,不过正巧看到了,便要了一只。早知道这般麻烦,我还不如自己带着。”女人娇笑放荡,一股子妖里妖气。   当铺掌柜起身,瞧着她,“这事我帮你压了下去,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   “这不是感谢你了,怎么还不够?你可知道,我每晚的价格可是一百两银子,对你,我可是一分钱没收。”   女人笑着,眼神带了冷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心灵上的不到满足,身体上也不行,把自己给他,就是糟践自己。   男人轻哼,“你若是好好服侍我了,好处定不会少了你的。我想出去,你收拾好了从侧门离开。”   男人走到着急,他的赶紧出去看看那上好的白玉扳指,并未仔细瞧那女人,女人是一种很贪婪的动物,尤其是从床上下来,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下。   她四处看着,这里是个临时休息的小房间,不过屋内放到好东西不少,上有花瓶瓷器,下有各种器皿,她翻腾一会儿,找了一条珍珠项链,还有一只碧玉簪子等珍贵物件。   大喜过望,贪恋肆起,抓起东西往衣服内衫里塞。   想着,现在顾家人也在找她,当铺掌柜也威胁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拿了这些东西,趁机逃走,反正这个戈壁滩没有她立足之地。   南城哥哥么?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和小命比起来,她更喜欢命。   快速往衣服里面藏了不少东西,女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钻了出去,无人发觉。   顾南城在小馆子里等了许久,马东才回去。   把手中扳指给了他,“东家。”   “可是问出什么来了?”瞧着马东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知道。问出的东西肯定不多。   “倒是没问出什么,只是那掌柜的脖子上,有被女人抓的痕迹,还带着血丝,怕是……。”马东也是过来人,自然知晓那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抓痕。   “我明白了。再去找一下,看着当铺可有后门,想来你们在这里监视的事情,被人发觉了。”顾南城起身要走。   男人脖子上有女人的抓痕,肯定是做了苟合之事。看来那当铺掌柜果真是有私心,不想说!   今日毫无收获。   马东不敢多言,立刻找了马车送东家回去。   只等人离开,他找了小厮,去找了当铺是否有后门,果真是有的。   心中一阵懊恼,是他办事不利,这才低声吩咐身边小厮,“你现在边去弄堂看看,是否有那女人的出现,若是有,不管她是干什么的,直接给我绑了过来。”   “掌柜的,这样绑人是否可行?”   “有什么不可行的,快去。”   又是深夜才回来,小娘子带着洛尘,在屋内玩着,荷香和听雨陪在身边。   瞧着外面已经是深夜,荷香轻声抱起洛尘,“小姐您先休息吧,姑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明日不是还要去镇上看夫人。”   “嗯,也好,你们也休息吧!”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真是困了。   荷香抱着洛尘去了旁边房间,听雨下了二楼,听到有人开门。   开了门见是顾南城,听雨指指二楼,又指指厨房。   顾南城不懂,摆摆手,“我吃过饭了。”   他直接上了二楼,小娘子正要休息,门被打开,他进来。   灯光影影绰绰,瞧见他脸上的疲惫。   “近日可是忙的厉害,瞧你神色疲惫的,过来,我帮你按按。”她轻声说道,彼此之间也相互扶持、体贴。   小娘子温柔细语,他听了格外舒服,走进了把外衫脱掉,“我还未洗浴,娘子不嫌弃。”   “嫌弃不也是过一辈子,躺下还是坐着?”她卷起衣服袖子,正欲帮他捏按。   却被男人抓住小手,亲吻一下。   “这事可不愿让娘子动手,我皮糙肉厚,你这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就该疼了。”他这是心疼自家小娘子。   “看你还是不累,先去洗漱吧。”她轻推男人,面色娇羞。   他手不安分,闺房之内,只要抱着她就从来没放对地方过。手掌在她腰间细细摸索,一点点的往上,从衣服里面,扯着她的贴身衣物。   男人不想动弹,但知晓小娘子喜爱干净,还是无一楼浴室,冲了澡上来。   子墨躺坐床上,衣衫尽解,白色窗纱落下,看到里面坐着佳人,肌肤如雪,白皙细嫩,眉目低垂,整理衣衫。   衣衫渐解,露出里面粉色贴身衣物,双肩软嫩,微微垂在两侧。   男人掀开窗纱走进,搂住娇妻,“娘子这般装扮,甚是好看。”   “天热,不然我定是穿着衣袍睡。”她望着他抿嘴带笑。   确实如此,夏季本是炎热,晚上屋内虽是开张窗子,却也是热的厉害,晚上睡觉,她便只着肚兜亵裤,殊不知今日一身粉嫩,越发把她衬的娇艳,任君采撷。   “我倒是喜欢天热。为夫躺下,子墨上去帮我踩踩后背。”他乱动心思不知在想什么。   小娘子并未多想,在现代不也是有这般按摩身体的技巧,她轻声应了句,“那好,你可别嫌我的重。”   莲足轻抬,她只是一脚放在上面,令一直脚在床上。   “都站上去,别怕,摔不着。”他后背朝上,眼睛微眯。   小娘子莲足白嫩,软肉较多,平日养尊处优,不曾多行,脚底之肉踩在后背,异常舒服。   被子墨一阵胡乱踩动,身下男人立刻有了反应,急声喘息,“娘子……。”   ……   凌晨初起,男人面色冷淡如常,早早晨起,耍了一番剑术,弄的浑身热汗淋漓,接着便沐浴熏香更衣。   只等身边之事收拾妥了,才低声唤人进来,“准备好马车,上早朝。”   “侯爷,早饭还未吃。”身边小厮是个年轻童子,躬身跟在身边,一板一眼。   “回头再次。”侯爷面色冷淡,似是瞧不上这小童子,自个走了出去。   刚出了前院,便见老管家在门口马车之处候着。   “侯爷,夫人有消息了。”老管家伸手微颤,把信封送了上去。   “我早知道她会去戈壁滩,只当是散散心,这是不打算回来了。”男人拿着信封,语气甚是低沉的说。   “侯爷您先看看,心中夫人说的是何?我这里还有一份是莲香找人写的,我刚看了下,说、说夫人有喜了。”老管家眼眸转动,带着紧张和无措,这、夫人有喜、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女人,竟然要和离。”   男人瞧着信封之中,却是女人一笔一划写的文字,甚是简单,说什么感情淡薄,孩子长大懂事,她愿意把后宅之位让出去。   真是可笑,当初、不过是他根基不稳,没答应她找寻找寻幺妹,没帮她救出三个弟弟,她却恨了他整整十几年,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还要深的很。   “夫人有喜,是侯府子嗣,派人去戈壁滩接了夫人回来。后宅的女人,年长色衰的打发了去便是,让夫人回来好好养胎。”若是不错的话,定是那夜有的孩子。   他手掌紧握,心中少甚是欢喜,这个孩子,他希望是个姑娘,了了她的心愿。   “侯爷,莲香姑娘还说了,您若是派人来接,夫人肯定不会回来,她说,恳求侯爷您亲自去请。”   ------题外话------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021 小娘子护姐心切   小娘子从车上下来,抱住洛尘,荷香和安然陆续从车上下来。   这辆马车特意给了子墨,让他们一行人过来这里,而顾南城和夏天则是坐了另外一辆驴车,去了铺子里。   从家中一起出发,到了镇上才分开的。   安然下来,跟在子墨身边。   荷香跳下来立刻上前去,“小姐,我来抱着孩子。”   “没事,你顾着安然便是,洛尘我来抱着,还能抱的动。”她轻笑看着荷香。   听雨在其后,从车上搬下一箩筐的蔬菜和瓜果,安然瞧见她搬的吃力,立刻上前。   “我来帮你搬西瓜,可是,我只能搬一个。”   “安然啊,不着急,你去敲门,让家里的人出来搬不就好了。”   “也是哦,那我先搬一个西瓜进去吧。”   安然心善,见到听雨搬东西吃力,心中想着去帮忙。   荷香到门前砰砰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小姐进来了,麻烦开一下门。”   这宅院本事顾家的,不过是小娘子在村子里做习惯了,一时没搬过来,便让林子晴和莲香住下。   荷香怕是,这宅院的人已经忘记谁是主子了。即使小姐不在意,她却想敲打一下院子里的人。   里面之人一听,但是有个丫头机灵,赶紧开了门,瞧见是荷香在外,连忙喊道,“荷香姐姐。”   “是我,赶紧打开了门,出来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去,夫人可是在家中?”荷香说着跨进门槛,伸手扶着小娘子,帮她提起裙摆。   “夫人近日一直卧床不出,在里屋呢。”小奴婢说的很是恭敬。   到了院子内,荷香再次出声,“小姐,我抱着洛尘,您进去看看。我瞧着莲香怎么不在家?”   他们出来这般长得时间了,不见莲香出来。   “荷香姐姐,莲香姐姐出去买酸梅汤去了,夫人口味奇特,一会酸的,一会甜的,家中两人都出去了。”小奴婢在身边,低声解释道。   子墨瞧向那小女婢,“嗯,你先去帮忙吧。”   女婢离开,小娘子看着荷香轻声说,“你带着洛尘和安然在外面呆着,我进屋看看姐姐。”   怕是真的生病了,他们进来许久,不见里屋出来人影。   荷香点头,安然在门外和听雨一起搬西瓜,倒是不用去管。   子墨敲门进入,刚入了里面,便闻到一股子药味,她轻声走动,“姐姐……。”   “墨儿,你怎么来了?”床上女人面色憔悴,带着颓废之样。想从床上起来,却使不上劲儿。   “姐姐别动,我过去便是。这是生了什么病,这般厉害,瞧着脸色比之前差了好多,莲香怎么不在你身边跟着。”   子墨猛然瞧见这样的姐姐,吓了一跳,怎么才两日不见,脸色差成这样。   “没病,是……。”   她说不出来,伸手拉住子墨的手,放在小腹中。   子墨惊诧瞪大了眼睛,“姐姐这是?”   “墨儿也是嘲笑姐姐了吧,这么大年纪,还怀了孩子,真真是丢脸至极。我已经把和离书写好,这孩子,来的时间不对,不知该不该要?”她面色苦笑,心中更是摇摆不定,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昨日说了,拿打胎药。   莲香那丫头一听,哭着喊着跪在她面前,磕头磕到出血,她看着于心不忍,却真心觉着不能要这个孩子。   “姐姐,我哪里是嘲笑你了,我只是觉着神奇,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姑娘,万一这肚子里是个女孩呢,你真的忍心打掉,留下来吧。”   她坐在林子晴床边,身边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把她散落的头发挑起来弄好。   如此温情的动作,让林子晴崩不住情绪,抱着小娘子嘤嘤哭了起来。   “我早想和墨儿这般亲昵。墨儿,你可知这些年,我每日都想着你。想着我未出嫁时,我坐在荷花走廊前,瞧着你三个哥哥在舞剑玩耍,瞧着你出生、瞧着家破人亡,是姐姐无能,不能救了三个弟弟,还让你流离失所十几年,姐姐、现在抱着你才有了些安慰。”   林子晴崩着的情绪太久了,三个弟弟被杀害的时候,她何曾大哭?   那是偏生怀了高陵,她不敢大哭,只得深夜躲在房中压抑至极。后来幺妹找不到踪影,她每日愁绪不断,唉声叹息,等高陵出生,一点想抱他的念头都没有。   高陵三岁,她还沉浸在家人惨死的悲伤之中。   后来,便是寻找幺妹的念头支撑着她一路走来,而再次怀上的高湛,是她有事求于侯爷那夜意外有的,后来,应该没几次同眠共枕吧!   温柔和温暖是何物,她不曾知道,这是被子墨抱着,她心中的强硬轰然倒塌。   说其实,她也不过是个、需要他人用心无呵护的女人而已,而那她仅要的那份温暖,却来自于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妹妹。   她想,她找了十几年,一点都不曾后悔,她很庆幸,幸好中间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没放弃,才拥有了现在这刻的温暖。   小娘子听着她说,听着她说之前事,脑海中出现的是个笑容灿烂,面容明媚的妙龄女子,她就坐在一边,瞧着家中之人,活的满足而快乐,未曾出嫁的姐姐,应该是极为幸福和开心的。   “姐姐,你若不想生,便不生了,墨儿听姐姐的话,姐姐怎么说就怎样,可好?”她低首贴着她的面容,这样的姐姐,看着更让人怜惜。   莲香推门而入,听到的便是子墨的话。   她额头的伤痕被纱布包着,脸上带着苍白的笑,走到子墨面前,猛地跪在地上。   “小姐,我求你,不要让夫人拿掉这个孩子,万一是个姑娘呢。夫人之前一直想要个姑娘,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不能拿掉,万万不能拿掉的。”   “莲香,我知道你忠心为主,但这个、是姐姐的决定,我们不能自私的以为、我们所想是姐姐所需要的,你可明白。”小娘子面色认真,毫无笑意,她觉着,是时候表态。   “小姐,夫人之所以不要这个孩子,是夫人已经打算和侯爷和离,和离书已经送出去,夫人才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只要侯爷不和离的话,这个孩子还是能留下的。”   莲香跪在小娘子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衣衫,带着恳求和求助。   子墨摇头,“我听姐姐的话,即使是错的。”   抱歉,她宁愿让姐姐过的舒服一些,是此刻现在,而不是未知的未来。   “莲香,你出去,我和墨儿说些话。”林子晴眉眼一冷,瞧着她带着威慑之力。   莲香不敢不从,起身低首,带着垂丧志气。   她已经给侯爷送了书信,为何侯爷还不来?难道真的要弃了夫人吗?不会的,侯爷曾找她说过,让她好好照顾夫人,把夫人身边的情况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报备一次,侯爷明明是关心夫人的,不是吗?   莲香觉着,她想不明白了,事情为何会这般。   小娘子伸手扶着林子晴,让她躺好,“姐姐,莲香是真的为你着想,若真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又想和离,不如这样,你先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了挂在墨儿名下,说是墨儿的孩子。等和离之后,我再把孩子还你,归你名下,你说可好?”   刚才她对莲香说的话,也是想故意刺激姐姐。   这个孩子,是否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否想留下,也只有姐姐心中明白?或许她强烈反对,姐姐会心疼不舍得。   子墨瞧着林子晴,见她双眼紧闭,眼泪从中流出,轻微不可见的点头,语气甚是虚弱的说,“好,墨儿,姐姐,幸得有墨儿在身边。”   “我们是姐妹,理应如此。现在起身,我帮姐姐擦拭一下脸,抹上胭脂的姐姐,最是明艳漂亮,依旧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她轻笑哄她。   林子晴轻笑出了声,这才心情转好,这才心结打开。   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现在有子墨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子墨出门,瞧着院子里甚是颓唐的莲香,轻声喊道,“莲香打盆温水,再煮些滋补的食物,姐姐饿了。”   “小姐、您……。”   “放心吧,孩子会没事的。”她不再吊着莲香,轻声带着温润的笑说道。   “多谢小姐,奴婢给小姐磕头了。”莲香说着便跪下,对着子墨,重重磕了几下。   打了温水帮林子晴擦拭了脸和手,虽是看着憔悴,却没了刚才的狼狈。   从屋内出来,莲香快速上前扶住,“夫人这边坐着,已经煮了粥,您先吃点,我再去准备午饭。”   “嗯,去吧!我和墨儿坐着,不用管我。”她推开莲香,自个走下。   安然瞧着她们也走了上去。   “姨母,你是生病了吗?看着脸色不好啊!”   “安然过来,姨母没事。”林子晴招手,让安然过去,她抱在怀中,脸上的笑很灿烂,很开心。   安然伸手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下,“安然也喜欢姨母,姨母长得好看,对安然也好。”   “丫头嘴正巧,姨母最是喜欢安然了。”   莲香端了茶水放到子墨面前,又拿了一些零嘴放在桌子上,她立在子墨身边。   瞧着夫人和安然之间亲密的互动的。   “夫人肯定能如愿的,肯定会是个姑娘的……。”   几种瓜果,全都摆放在桌上,林子晴却毫无食欲,她坐在一侧,单是看着安然就甚是欢喜。   在宅院呆了许久,约莫下午十分,夏天从镇上铺子里过来,身边跟着赵强,也是带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便有各种稀奇滋补药材。   “担心姨母身体,便多带了一些药材,不知可否用的上。”   她可是第一次独自给人准备礼物,礼盒和药材都是一等一的好,瞧着美观又大气。   “少东家可是送巧了,正合夫人的意。夫人有喜,夏天可能要有小表妹了。”荷香巧笑说着。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姨母了。”   夏天上前说道,面上带笑。心中却甚是疑惑,大家不都是喜欢男孩吗?怎生姨母爹爹一样喜欢女孩?   “多谢夏天,你这少东家当的可真是气派,夏天是个不错的。”她伸手示意让夏天上跟前。   拉着她的手轻柔的摸着,一消之前对夏天的不喜,现在,她是真心疼惜这两个孩子,今后肯定视如己出。   夏天面上羞涩,被人夸赞的话她听得多了,但现在被人这般赤裸裸的称赞,她有些羞涩。   “姨母,夏天做的还不够好,等再长大一些就好了。”她甚是谦虚的说。   林子晴笑着,“姨母今后留在这里,也想做些生意,夏天可是帮我想个办法,看姨母是否做什么生意?”   她不是试探,她是真心想从这里开始。而夏天是顾家的少东家,早先在镇上见过的人多了去,肯定能知道,在镇上做什么生意挣钱。   “姨母可是有喜欢的东西?爱好或是习惯?”   林子晴皱眉似是不解,这和爱好、习惯有什么关系。   “夫人最是喜欢衣服和首饰,这应该是爱好吧?”莲香站在跟前,急声说道。   “衣服和首饰啊?我有个建议。娘和姨母是姐妹,不如先这样,开几间衣服裁剪铺子,再弄一两间首饰铺子就是极好,当然若是金钱不足的话,我可以对爹爹说,先……。”夏天说,不够的话,先从他们家出。   “银钱不是问题,咱夫人有足够的本钱。夏天少东家说的极好,夫人懂衣服,小姐又会丹青吗,真是极好。”   莲香甚是自信的说道,夫人手中的本金,她可是知晓,拿钱便是她收着呢!   “哦,那就没问题了。”姨母,应该是有钱的。   荷香姑姑说过,姨母是京城来的贵人,她刚才说的话,不知是否有些过头?   夏天心中想着,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大话,面色瞬间通红,甚是局促。   “夏天刚才说的极好,我听了都心动,相信你姨母肯定也会考虑的。”子墨在她身边轻声说。   夏天的小习惯她甚是清楚,见她面色局促,立刻出声宽慰她。   “不用考虑,我就听夏天的,就这样安排去做。听说你们商城还有空余位置,墨儿给姐姐留出两间,做一间首饰铺子,一间裁剪铺子吧!”   “姐姐,你之前给墨儿的两间铺子,还在三楼呢。”小娘子笑着接话。   “如此不是正好,以后咱们姐妹一起管理。”   子墨轻声说了句:好。   其实那些铺子都是夏天在打理,她根本没管过。   三日不到,林子晴便亲自开始授课,这时,在授课的同时她也带了薛颂,让他教授女孩子们,一些药物知识。在这样换着授课的情况下,林子晴才能得到休息的时间。   孕期三月,小腹微微隆起。   宽大的衣衫下遮挡,倒是看不出来。但莲香十分担心,从来不离夫人太远。   子墨这边,也想让姐姐好好休息,便把学堂的事情告诉了顾南城,看他是否有认识的大学士,最好脾气能好,愿意教授孩子们知识。   “你这姐姐倒是老蚌含珠,是说你姐夫厉害,还是你姐姐厉害啊?”男人抱着的小娘子,侧身而卧,伸手放在她脸上,轻轻触碰。   “我姐姐怎么了?我姐姐好着呢。姐夫倒是不曾加过几次。”她说实话,那个姐夫,倒真的没见过几次。   “堂堂侯府之主哪有时间。你可知和漠西相对对的漠北,便是归于你姐夫侯爷所管,看他是个平日里低调之人,其手端也是厉害。”他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见过他?”小娘子皱眉,她怎么不记得?他们两人见过?   “不曾见过,听得。”他立刻噤声不说。   他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上一世看到的,怕再说下去,聪慧的小娘子肯定能猜出什么。   他立刻翻身压到小娘子身上,“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那你可记得,赶紧找了师父来,薛大夫也不能一直在学堂当老师。”   “怎么就不能当?先让他当着。”   后面的话,说了什么?小娘子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反驳的话,算了,就先让薛颂当着老师吧!   过些时日,等她有时间的话,每个星期便去教授孩子们一节丹青素描画好了。   ……   从进入八月,天空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不停,行人不愿走动,街市上的人,少了很多。   子墨找人披着雨披,剪了葡萄,一车车的送到镇上的铺子里。   荷香的饭馆打算在十月份开始营业,现在已然准备好所有,但荷香不远开那么早,她想帮小娘子再多带一些孩子,好在洛尘很听话,不闹腾,让子墨省了很多事。   一路从京城赶来,男人的眉头从来没舒展过,这是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从京城跑到这人烟稀少,甚是荒芜的戈壁滩。   本是骑马而来,偏生还下起了雨,不得已,从路上换了马车,这样一直缓慢前行,足足走了半个多月,他再多的耐心都被耗尽。   “还有多久能到戈壁滩?”   “回侯爷的话,还有、约莫五六天,咱们现在驾车甚是缓慢,若是骑马的话,一天的行程应该能到。”车夫就是侯爷身边那个年轻的小厮,手中拿着图纸,瞧着说道。   “把马给我牵来。”他坐在马车之内,微微往外出来一些。   “侯爷您这是?”   小厮还没反应过来,侯爷已经上了马,在马车之外站着四个带刀侍卫,紧随其后,挥鞭向前狂奔。   ☆、022 恶人自有恶惩   七月的天,缠绵小雨不停,着实让人不喜,这样的天气像是有征兆,预示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娘子带着洛尘在屋里坐着,小小的摇篮已经不能困住他,正是满处乱爬的年纪。   今日有雨,夏天并未出去,闲在屋里看了书,听到旁侧房间传来阵阵笑声,她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去。   腿抬腿进入,瞧见安然正在带着洛尘,在铺了席子的地面上乱爬。   “安然你看看自个还有姑娘的样子吗?”她站在原地盯着安然问。   “没有样子了。姐姐也一起玩,娘说,让我带着弟弟玩的。”安然抬头,瞪着夏天看,手却抓着洛尘的脚,不许他乱爬。   “起来,不许再爬了。”   安然噘嘴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抱着落尘。   “起来吧,姐姐不让爬,都是怪你。”安然低头看着洛尘,小手拍着他的屁股。   她模样长得越发精致娇娇,巴掌大的笑脸,撅着嘴也是可爱的不行。   让他们坐在席子上,夏天又问安然,“娘去了何处,怎么不见娘和荷香姑姑她们?”   “娘和荷香姑姑在屋里,爹爹刚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安然带着洛尘,只是玩耍,并不关心外面的天气。   夏天转头看着小雨绵绵,似是瞧不清人脸的天气,听着像是有人敲门,谁在门外吗?   她并未撑伞,自个走了出去,到门前位置,静声而问,“外面可是有人?”   “夏天,是我怀义。刚敲了门见没人回应,还以为家里没人。”怀义在门外,手中提着一只羊腿。   夏天开门,闻到一股膻味,“这个是?”剥了皮的肉她认不出来。   “今日杀的羊,给你和你娘吃,提着吧。”怀义站在门外,头微微侧面,瞧着里面,并未看到有人出,神色微微失望。   夏天没瞧见他表情的异处,面上带着和气,“多谢你啊。你们家近日如何?地里的西瓜应该卖完了吧。”   “卖完了,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家地少种的西瓜自然不多,加上现在,种西瓜的人也多了,不如之前你们挣钱。”怀义站在远处说话,倒是没有一丝想走的痕迹。   夏天看着他,心中生了几分不耐烦,之前村长儿子死的时候,是怀义帮的忙,她特别不喜欢和怀义相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越是曾经、见到过你不堪的那个人,越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相处。   怀义站了一会儿,见夏天不再说话,他想,他在这里和一个孩子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低声说了,“我先走了,那肉是新鲜的挺肥,及时吃不然该坏了。”   夏天提着肉进去,小娘子和荷香正在房门内,说着话,听雨也在跟前。   荷香见夏天从门口进来,立刻撑了伞出来,“夏天,你这是做何去了?”   “我没出去,刚才是怀义过来的,他给送的羊腿。见他吞吞吐吐的像是什么话没说完。”夏天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提着羊腿给了听雨,她自个进来。   “怀义就那性子,可能是你想多了。”   “嗯,兴许吧。娘你刚才和荷香姑姑说什么呢,躲在屋里,让安然看着弟弟,瞧他俩在地上爬的。”   “我们在说饭馆几时营业,菜品如何出?夏天可是有好的想法,也说来听听。”   商城饭馆十月开始营业,现在必须备好菜品和食材,以及能出的菜色。   小娘子是过来人,懂得一些,荷香是本土人士,又在侯爷府做过几年丫头,懂得也不少,一些京城菜还是很拿手。   若是相结合倒是不错。   “过了十月份,马上就到冬天了,不如多做一些热汤出来,倒是很多常年从这里路过的人喜欢,也能挣不少钱。天香楼做的便是炒菜,若是荷香姑姑的铺子,再开的话,会不会相冲?”夏天思索之后把心中想法说出。   “哎呀,小姐,我们可没想过这个问题。夏天脑子就是灵活,这。确实是……。”   “那饭馆就先做一些炒菜,再加上一些热锅,要是有小火锅就更好了。”子墨轻声说着,她能想到的也不多。   前世,出入的都是高级餐厅,对于经营小饭馆,她还真是不甚清楚。   夏天轻摇头,“不成,娘,天香楼里有麻辣小火锅,每年到冬季开始贩卖,咱们还是不成,天香楼是老牌子,咱们肯定做不过他们的。”   “这、如何都不成啊?”她轻声似是撒娇般困惑。   “倒也不是不成,我想,不如咱们就做点有特色的。娘不是说,特色才能长久吗?不如先开着,等饭馆开始营业,一些事情渐渐的就摸索出来了。”   就像一些事情,你明明很想去做好,不管怎样都做不好,等你不着急慢慢去做的时候,突然间就完成了。   她想,经营不曾熟悉的餐馆,应该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摸索的吧!   夏天到底像谁呢?子墨瞧着夏天,眼中带着欣喜和骄傲,这样聪慧的孩子,真的不像她,这个孩子的处事和管理手段,她恐怕都不能做到这样。   “夏天,你这脑袋真好使,安然要是像你一半的聪明,将来就不用担心她了。”   子墨瞧向安然,那孩子心性单纯,不知人间疾苦,最是天真烂漫。   若是现在不懂的,有家人顾着倒是还好,担心将来长大了,那可如何是好,这般单纯不谙世事的性子,怕是要吃苦的。   荷香在她身边,轻声笑,“小姐过于担心了,安然自然是个有福气的,虽然不似夏天的聪慧胆识过人,但是个温情和善的,将来福气厚。”   安然正式懵懂无知,带着洛尘在地上满处爬,玩的甚是开心。   希望这个孩子,将来真的是个福气厚的,一辈子这般单纯开心就好,总归上面有个姐姐护着,下面有弟弟挡着。   约莫中午,荷香去准备午饭,直到午饭做好,不见顾南城后来。   荷香的意思再等下,小娘子却带着两个孩子先吃饭,荷香这次做的饭菜甚是好吃,竟然是酸汤羊肉,羊肉是切的薄薄的一层,吃着不显肥腻。   而这时,中途去镇上的顾南城,可谓是滴水未进,没吃饭,正在忙着眼前之事。   中午时分,马东送了消息给他,说找到了那人,让他过去,顾南城这才赶着过去了。   刚到了铺子外,马东已经撑着伞迎了出去。   “东家,人已经找到了,就在里面关着。”   “可知道是谁?确定是那人?”他轻拍身上水雾,雨水下的不大,结在衣服上,形成一层层的水雾,伸手轻拍也能掉落。   “确定是那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东家您看、几时审问?”   马东说的着急,他找这女人也是不容易,之前去弄堂找了几次,明明是看着她进入家门,却瞧不见人,这次是蹲点在门口掳来的。   旁人瞧着也不敢大声喊,弄堂里的女人,门内出入的都是一些嫖客罢了!   心中不确定,顾南城并未出面,让马东和一人在里面审问,问题是他提的:   “你们进入直接问她,和当铺掌柜什么关系?她当的那个手镯是从何处来?可还有同伙?逼问,不说、就打……。”   “是东家。咱们懂得,这审问的事倒是做过几次,您放心,保证能把问题问出来。”马东说着,面上月跃跃欲试。   顾南城坐在门内,隔着一个屏风挡着,马东在屏风之外,瞧着那被蒙了头的女人。   可以改变了声音,变得凶神恶煞般,“打开布袋。”   马东不出声,只是看着被掀开布袋的女人,长得不错,相对一般人来说,长得还算可以,眉眼之间的妖气,甚是让人心生荡漾。   布袋被打开女人睁开眼,看向那个瘸着腿的男人。“你是谁,我认识你?”   难道是之前的嫖客?她瞧着没有印象啊!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说吧,你和当铺掌柜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   女人戒备的看着马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她好像知道了一些。当铺掌柜说过,最近有人在监视当铺,这些人莫非是找她的?   “你最好全都交代了,不然可不是送官那么简单,我这里的人一榔头就能弄死你。”马东语气甚是粗鲁,围在她身边走了一圈,似是审视。   “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落入红尘的女子,你们为何这般残忍,我何曾得罪过你们?”女人惯用的计量撒娇哭泣。   马东倒是想心生柔软,可他那里敢,屏风后可是坐着东家呢。   伸腿便是一脚踢了过去,正巧提在女人的的腰上,“别在这里哭,赶紧把事情交代了,你之前送到当铺的手镯,是从何处得来?说了我们便放你走,若是你敢说谎,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马东说着,顺手举着手中的榔头,吓唬她。   “那玉镯?那玉镯是路上捡的……。”   女人一咬牙,说了句谎话,她绝对不能说,那是盗了人祖坟挖出来的东西。若是被人知晓,可不是送官查办那么简单,可是要用火烧死的。   在里面听到这里、顾南城已经确定了,这玉镯是这个女人拿到当铺当掉的。   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轻蔑的瞧着眼前,像狗一样跪趴在地上的女人。   “你可知道那是谁的坟?你还敢刨、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他说的很轻,眼神,只是冷冷的瞧着她。   “南城哥,那不是我刨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告诉你谁,你放了我?我答应你,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孙利香瞧见屏风后出来的是谁,已经慌乱至极、溃不成军。   伸手死死的抱着顾南城的腿脚,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委曲求全。   顾南城低下身子,平视的瞧着地上被捆了手脚的女人,语气甚是轻和。   “说,不是你、那是谁刨的坟?明明知道那个不是你们能动的,还去动。”   他伸手抓着女人的脖子,似是轻柔,却暗中狠劲,猛地一抓。   有那么一刹那,孙利香觉着她已经死了,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想再抓住顾南城,却被他躲开。   “说吧,不说的话,可不仅仅是这样收惩罚了……。”   淡然起身,拿了手帕擦拭手掌,站在前面,低眉甚是温和的瞧着她。   马东和另外那个小厮,站在屏风一侧,弓着身子,浑身寒蝉颤动,这样的东家,可真是让人心生寒意,害怕!   “是、是我哥和我娘,那日顾婶子出入棺时,你和南鑫帮她带玉镯和首饰,被我娘和哥隔着墙头瞧见了,他们动了贪欲,我只是听到他们的说话,一路跟着。我没有动手,我一培土都没刨。”她说到最后,情绪甚是激动,往前爬着想拉住他的腿。   她知道,现在必须求这个男人,不然真的只有死路一条。那时的她,只想着拿了钱就走,可惜,没走掉,怪她贪心想从娘和哥手中再得到一些钱,不然她早就逃走了,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   顾南城从里面出去,胸腔之中莫名的生了一股子气,不得舒展,他毫无权势,不能肆意杀人,不管是何种杀人行为都是要坐牢的,他比任何人都知晓这个时代的律法,现在该如何?   见他出去,马东紧随其后,“东家,这女人怎么办?”   “先关着。”   孙利香不是主凶,孙家那些人,他会一个个的找,这笔账的慢慢算账。   冒着雨再次离开,驾着马车从老宅那边经过。   今日有雨,南鑫在家中闲着,没有外出。   顾南曾并没进入宅院内,只是瞧着和顾家老宅连着的孙家,甚是安静。   他从来不关心孙家之人,更不会注意他们家是什么情况,这次,仔细的观察不过是为了如何算那笔账。   等他到家的时候,小娘子吃过午饭,正在房内坐着,侧身而依,手中拿着一张纸,似是画了什么,笑的甚是开心。   荷香见到他进来、听雨立刻出去了。   “子墨做了何事,笑的这般开心?”他倾身瞧着问。   “是洛尘的画像,你看看……。”她拿着一张素描,上面是眯着眼睛大笑的安然、抱着胡乱爬的洛尘,好一副嬉戏童子图。   “甚好,子墨单丹青做的甚是厉害。”   “和你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我擅长素描,你擅长水墨画。”她笑着把画像放在一侧。   这才看到他衣服湿漉漉的,“衣服都潮湿了,先去楼上换一件,省的着凉。”   “我倒是不怕着凉。既然娘子说换衣服了,那你陪我一起去换。”男人眼神笑的不明所以。   小娘子轻声笑了笑,起身,嘱咐安然,“安然看着弟弟,我们一会儿就下来了。”   顾南城偏生故意般,“那可不是一会儿的事。”   “在孩子面前,你倒是安分一些。”   她手被抓着,面色微红。   安然不懂,轻点头,很肯定的说,“我肯定能看好弟弟的,爹爹和娘去吧。”   这小模样,一板一眼,甚是可爱!   到了二楼,顾南城方收起笑意,换了衣服,他把祖坟之事全都对小娘子说了全部。   最后问她,“子墨你说,我要如何做?不手刃亲自杀了他们,心难痛快。”   “送官吧,我不想你手上沾染鲜血,你的手很漂亮、干净,只适合抱着孩子和我。”她像是告白一般,说着淡淡的情话,娇软的手掌,抓着男人的大手。   顾南城身子轻颤,他庆幸,刚才没有一生怒直接掐死那个女人,他的手得保持干净,至少为了小娘子,他得是干净的人。   上一世,他手刃多少人?、手中留了多少血液?   这一世他得为一个人留一片干净,最是干净的便是这双手和这颗心了吧!   他点头轻轻拥住小娘子的身子。   “我明白了,子墨,这双手和这颗心都是你的,你得替我好好看住了。”   夏天站在二层旁侧,她是来给落尘拿衣服的,那小子尿了一身,荷香让她上来拿了衣服,正想下去,却听到他爹爹的话,杀了谁?   听了许久,才明白,奶奶的祖坟是他们干的。刨人祖坟,这件事岂能那么简单的送官!   小小的拳头紧握,她不会放过那些人,送官?她眼眸低沉,既然爹爹为了娘不沾染血迹,她不怕,反正手上已经有了人命,何妨再多几个!   夏天听了之后,快速离开,模样正常的帮着洛尘换下衣服,把脏衣服丢到一边的篮子里,等天晴了再洗!   两日之后,天初变晴,好不容易出了些日头,雨后的光芒最是耀眼。   莲香切了西瓜放在盘子里面,现在即使不在侯府,她做事照样要求精致而漂亮。   月半午后,瞧着太阳渐渐出来,光散四散,甚是温馨如画卷。   “夫人,外面太阳甚是好看,您出来瞧瞧。”   荷香声音带笑,说着便从旁侧拿了椅子,刚把薄被铺在上面。   瞧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愣住原地,“侯爷……。”   “夫人呢?”   他衣服褶皱,脸色带了疲惫,瞧着和侯府那个尊贵无比,威风凛凛的侯爷,差了好多。   莲香依旧欢喜,伸手指着房屋,“夫人正在屋里,这天气刚放晴,我正想让夫人出来晒晒太阳。”   “我知道,你们都出去。”他站定身子,低声对莲香和身边小厮、侍卫,语气不容置疑。   ------题外话------   调查一下,你们喜欢福利吗?我随便问问哈!么么哒各位宝贝儿!   ☆、023 姐夫来了   虽是被侯爷赶了出去,荷香也是好开心。   林子晴和莲香住的宅院,是在后宅内的偏房,不是主人屋,像是贵客之所。因此,荷香和候爷身边出去的时候,也就是离开了这个宅院,退居到外面。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微微晃动衣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先讲。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之人疼在床上,侧面朝里。   她早就听到了莲香的话,心中诧异他的过来、却不愿起来,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近,她伸手扯了被子,遮挡住身子,有种见不到危险,便假装感觉不到威胁的自欺欺人。   “有了身孕就回侯爷府,在这里住着成何体统,身为一府夫人,不该这般任性。”他话语尾声带了几分无奈。   本就厌恶他的林子晴、可是不愿,也不转身,低声说道,“我已经把和离书给了你,今后,你我不论婚嫁,各不干扰。”   “身为堂堂侯爷府夫人,这话是你该说的?”他站在床边,左右不知,如何上前。   和女人相处时,他永远是冷眼旁观的那个。平日里只需要了一个眼神过去,她们便感恩代谢,兴奋异常。偏生眼前这结发之妻却根本不管不理,正眼都不给一个。   “我何时是侯爷府的夫人?不过是个管家婆子罢了。这些年,我为了两个孩子忍也忍了,现在,我找到墨儿,这婚事便作罢了,我也不想和你生气、反怒,咱们之前的事情和平解决,你做你的侯爷,我当我的平民,岂不更好。”   她微微起身,从床上下来,好在今日穿的衣袍宽松,不显肚子。   男人从她下床,便瞧着她,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瞧不出什么。继而转眸,看着她,她是越发瘦了,这精神却也好了些,皮肤紧致白皙,比在府内强了一些。   “别说气话,陵儿再过一段时间就回来,应该会在年关回来,我这次来,接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回去。”他脾气压了下去,即使心中不耐,还是平静说着。   他声音是平静,却不想的柔和,根本没有对妻子那种关怀备至,像极了只是做一个任务,他来这里便是带走侯府夫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林子晴轻哼一笑,心中甚是苦涩,面上却扬起轻笑,“劳您白来一趟,这孩子可不是您的。”   “你说、你说什么,这孩子不是我的还是谁的。”   “这几年来,我不曾有孕,到了这里才有身孕,你说、她会是你的孩子吗?别想太多了,和离书已经给你,我们从此以后,各不相关。”   “该死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   他显然被气着了,伸手上前抓着女人的胳膊,力气之大,抓过之后,一片红色痕迹。   “我凭什么告诉你,高珩之,这个孩子和你没任何关系,你别想打孩子的注意。”   “和我没关系?好,那就打掉,你是侯爷府的夫人,必须回去。看来是我纵容你许久了,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了?必须回去。”   他胸腔怒气横生,却不敢动她分毫,抓着她的手腕,像是在使劲一下,就能在折断似的。   本以为,他来了,这个女人便会安分的和他回去,谁曾想,她竟然这般刚烈,死扛着不服软。   她不喜男人的碰触,胸口微微作疼,怀这个孩子,本就难受,加上她身体不适,阵阵恶心,开始反胃想吐。   被他抓着手臂,她挣脱不开,“放、放开我,我恶心……。”   “恶心,看到我恶心是吗?我偏不放开。”男人发狠似的想抱着她,制止她的挣扎。   她是恶心他,却还能控制,着孕吐的恶心,可是不能控制的,他抱着不放,那好,她就吐在他身上……。   “呕……,难受。”她不管其他,趴在他胳膊上,一直狂吐酸水。   男人被吓着了,面色带了紧张,立刻大人喊人,“莲香,进来……,找人去请大夫。”   ……   薛颂来了之后,林子晴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臂,轻声呢喃,“帮我、帮我……。”   “夫人您说,如何帮您?”薛颂低首靠近在林子晴嘴边,想得知她在说什么。   未曾靠近,却被人拎着衣服推开,“滚开,一个无名大夫,胆敢亲近夫人,拉出去砍了。”   “侯爷恕罪,夫人有话要说,刚才可能是吓着了,惊动胎气,现在万万不能再在夫人面前大声吼叫。”   薛颂不怕,端的甚是正经本分,眼神低垂,语气不卑不亢。   莲香端了温水进来,轻声说了句,“侯爷您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准备了热汤和饭菜,你想沐浴之后吃点东西,我在夫人身边侍候,不会有事的。”   高珩之这才满意点头,“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问题及时说。这大夫的医术不成,立刻找御医过来。”   莲香笑着点头,眉眼笑意灿烂,看来,侯爷还是赞在乎夫人的。   高珩之沐浴,之后吃了点东西,食物味道乏乏,不太好吃。这小地方的食物,自然是没有侯爷府食物的精致味道正宗,喝了些水,想着里屋的女人,面露为难之色。   高湛从戈壁滩回来,手中提着一篮子的葡萄,这是才摘下来的,甚是新鲜。   推门进来,便大声喊道,“母亲,我摘了葡萄给你和妹妹吃……。”   话毕,瞧见坐在屋檐旁椅子上的男人,脸上的笑绷着,不敢再笑。   倒是李辛先反应了过来,“侯爷安康,您几时来的?”   “哼,你们倒是胆大,不吭不声的离家出走。”他面色铁青,瞧着高湛,眼神甚是严肃。   只需一个眼神,高湛就蔫了,慢悠悠走到他身边,“湛儿知错,这次便和父亲一起回去。”   “知错?每次都是知错,最后还是再犯,欠收拾。高宏拿鞭子过来……。”   他起身,眼神不善,定眼瞧着高湛,话却是对身边侍卫说的。   “侯爷,二公子年纪尚小。”高宏是跟着高珩之出生入死之人,对于侯爷府内,大公子和二公子,自然是关心呵护。   “年纪小?就是趁着他小能改正,才鞭策,不然等长大,必定成为纨绔子弟。”他伸手夺了鞭子,毫不手软,冲着高湛便落了下去。   他是高湛的父亲,自然不会下狠手去打,但这鞭子抽下来,对于养尊处优的高湛,可是疼的不行。   一鞭子下去,他被打的哇哇大叫,“父亲,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不敢躲开,就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挨打。   屋内,林子晴听到院子里的声响,嘴唇咬的死死,“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打了湛儿想让我回去。”   “不会的,夫人,侯爷对夫人和二公子都是极好,不会真打二公子的,奴婢出去看看。”莲香面色惊慌,侯爷这次说来,到底是为何?   三鞭子落下,高湛也不哭了,眼睛瞪着地面,身子站的挺直。   莲香走上前,想扶住他,“二公子,我的二公子啊,回屋奴婢给你上药。”   “别碰我。”高湛猛地推开莲香,往后退了几步。   “父亲待我如仇敌,母亲生来便不喜欢我,这次因为我的私自平跑出,父亲便是成心想打死我吗?既然都不喜欢,为何还要生养我,不如把我丢弃算了。”他语气带着哭腔,声声哭诉。   林子晴站在门边,刚想出来,听到高湛的话,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幸得薛颂的扶住。   “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夫人……。”   林子晴还未出门。   高湛站在原地,抬头,眼神甚是冷漠的瞪着高珩之,“你若说不要我,我便离开,终生不称呼你为父亲……。”   “你敢,你这不孝子,还是被打的轻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还敢反驳。”   “没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我不要你们了,呜呜,我要,我要像小姨那样的娘。”   高湛哭着喊了一声。心中甚是委屈,他几乎不曾喊过爹爹和娘,这般亲密的称呼。和各房姨娘的妹妹们一样,称呼,父亲,母亲。   他觉着够了!   转身了身子,一直往外跑,头也不回。   高珩之瞧着离开之人,眼眸带着些微关心。   高宏瞧见高湛离开,立刻走了出去,“侯爷请勿担心,我着就去把二公子找来。”   “让他去,别阻止。”   高宏立刻原地,这、可不像侯爷的作风。   ……   戈壁村内,顾南城带着人去了孙家,人证物证,全都拿了出来,孙利香和她哥哥孙利海,以及她娘孙氏,涉嫌盗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村子里人男女老少,围着外面,瞧着热闹。   祥林嫂和怀义到的最晚,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她瞧见那未来准儿媳妇,立刻走上前,拉着那姑娘的手。   “天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甚清楚,听说,是孙家盗了顾家老祖宗的坟,正在抓人呢。”   天美轻轻笑着,缓缓把手从祥林嫂手中拿出,她心中带着抵触,总是觉着,不太喜欢这家!   但婚事定了,她又不知如何去反抗。婚事是她爹娘定下的,收了礼钱,不管不问,说是成亲,平日里连件衣服都不给她裁剪,她倒是觉着,在现在家人家里住着,还不如在外面,早知,便不认这亲人好了。   祥林嫂没察觉,被天美挥开手之后,她往前走了几步,瞧见村子里要好的妇人,跟凑了过去。   “可是抓到人了,怎生盗了人家祖坟,该活活打死的。”   “可不是,听说那孙家闺女,拿了一对玉石镯子,可是值上千两。看来顾家是真有钱,给那老太太死也带了不少之前货。”村中妇人一脸羡慕的说。   “这事如何解决了?真要在村子里打死这三个人?”   嘴上说着弄死最好,实则,真要烧死三人的话,他们压怕,万一这死人怨气不散,倒是弄的村子里鸡犬不宁。   “不知道,村长也跟着呢,瞧着顾家如何解决吧。”   外面看热闹的,像是永远不觉着事情小,仿佛事情越大,他们看的越是热闹。   南鑫从老宅出来,面色阴郁,气冲冲的到孙家宅院之内,看着那三人,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   “这事你们也干的出来,我娘生前对你们可是不好了?两家邻居,从未惹过事端,可真有什么嫌隙,让你们去刨我娘的祖坟。”顾南鑫不打孙利香和孙氏,对着孙利海,狠狠的踢了两脚。   “嫌隙?哼,你娘可是用棍子打过我爹的腿,我爹死也是你娘那棍子打的,这就是仇,不共戴天。”孙利海怒眼瞪着,语气不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这才一说,顾南城也想起来,那时,他刚和小娘子成婚,不到一个月,小娘子说有人总是往家里偷窥,晚上起夜,瞧着有一双眼睛在墙头,像是从隔壁而来。   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以为是小娘子的疑心作祟。   后来某晚,他晚上看书甚晚,小娘子起夜,非要让他在外面看着,这才敢出去。   他看书本就很累,也没注意,正想休息,却听见小娘子的喊叫声,出去正巧发现,外面墙头整的有人在偷窥,他瞧的正是清楚。   他便把事情告诉了她娘,大家心中明白,时时刻刻防着,还是没防住。   那隔壁不正经的老头,竟然趁他们不在家,偷偷摸了起来,像胡作非为,正巧顾李氏在家,那时的顾李氏还是身强力壮的,拿起榔头,对着孙家老头,使劲一顿打。   后来,便听说那老头腿骨折,渐渐像是拖了病似的,一直没怎么好起来。   孙家肯定不敢说,那老头本就好色不正经,偷看人家小媳妇被打,就是活该。   只是后来人死了,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清楚的知道。   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样诬陷顾家,顾南城上前,对着孙立海再是一脚,“你就和你那不正经的爹一样,偷窥下作……。”   低声说完,瞧着眼前村民,他倒是不急不躁的说道,“同时一个村子,这些事,我本不想多说,只因这人着实污秽,人中渣滓。孙家这男人,最是喜欢偷窥年轻姑娘、小娘子,生性癖好与众不同。在村子里更是偷鸡摸狗,单看现在,刨人祖坟,不定是杀人放火之事都是他所为。乡亲们说,这刨祖坟之事,如何解决?”   一些事情,该是嫁祸还是嫁祸过去!比如村长儿子死因不明之事,若是嫁祸给这人,死了倒是带走了一个秘密。   村民们一听,其中有些小媳妇和姑娘,面色愤怒不堪,她们知晓有人偷瞧,只是不知道是谁。   现在被顾南城一语道破,大家纷纷看着孙利海,恨不得撕烂他。   但又顾及未出阁姑娘家的羞怯,不敢上前去说。   倒是村长瞧了那人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去年盘查人家户口,几乎人人都在,只有两人不在,除了村长他儿子,还有一人,便是这孙利海,事情真的那么巧合?   “去年官府查人口的时候,你为何不在家?”他眼睛赤红,盯着孙利海问。   “去年?谁记得我去哪里了,你管我干啥,你别以为你那死儿子是我杀?我可说了,我和他没任何关系。”   去年那件事,轰动半年,因为找不到凶手,一直拖着,大家心中担心,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长谈之事。   孙利海记住也是自然,说的人多了,他自己就记住了。   只是,那件事,真的不是他所为。   可村长看他的眼神,像是认定就是他一般。   “送官,斩首示众,就是这人杀了我儿子。那时所有的人都在,只有你不在,肯定是你。”村长像是发狂般,伸手指着孙利海。   村长最是了解他儿子,平日里自诩饱读诗书,和村子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勾搭甚多,那死去的英子是一个,这孙利海的媳妇,也是其中一个。确实又怀疑的嫌隙,他是越想越觉着是。   孙利海是什么人,他还是知晓一些的,从小看着他长大,和他死去的爹一个德行。   任是他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顾南城送官、村长也顺势强烈要求送官,这下可是得了民意。   “村长啊,我家海子真的没有害你们家天恒,他是无辜的。我们做的做过分的事、也不过是刨了顾李氏的坟。顾家有钱,偏生给了死人,死人拿在手中也是花不掉,不如给了活人花多好。   那日正好瞧见了才了生了这个念头,除此之外,我们真的不曾害任何人,村长,我们不该死啊!”   孙氏大喊哭着,上前要去抓村长的衣服。   村长闪到一边,“刨人祖坟,不死也得下油锅。怕你们死在村子里晦气,不如送到官府里去,关上个几年。”   几人说着推攘着,捆住他们跪在门口位置。   等了许久,见官差前来,问了事由,一股脑全都带走了。   管他有罪没罪,入了官府,保证让他们此生出不来。   顾南城瞧着孙氏三人被抓走,心中轻哼不管,死不足惜,找了机会,通了兵卒,弄一把药毒死最好。   孙利香沉的住气,低声对他们小声说,“别哭闹不休,先进去,我会找人来救我们的。”   她想找的那人,便是当铺掌柜的。   她还有一个人脉在,肯定能救他们出去的,她手中还有钱,还有从那死老太婆手中得来的首饰,以及她从当铺掌柜那处搜罗来的金银财宝,都放的好好的,只要她拿出那些钱,肯定会有人救他们的。   ☆、024 下毒   高湛的突然回来,让人有些意外。听到外面敲门声,是子墨出来开的门,瞧见外面之人,她甚是觉着惊讶。   “湛儿,怎生又回来?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小娘子关怀备至的问他,担心,莫不是镇上的姐姐出了事情?   高湛脸色不对,眼睛红肿,手中牵着一匹马,瞧见是小娘子开的门。撒开手中牵着马的绳子,立刻上前抱住她,低声便哭。   “小姨,我给你当儿子吧,我不想回去,父亲、母亲都不喜我,今日父亲还用鞭子打我。”   高湛本是孩子,早先养在高家老夫人身边,自是娇贵,平日里虽是经常被侯爷说教,倒也只是嘴上说说,哪里像今日这般,挥起鞭子狠狠的抽在身上,心中甚是委屈。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平日里多了几分娇气。   高湛便是,抱着小娘子不撒手,哭的甚是凄惨,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大事。   夏天听到哭声,从屋内出来,瞧着二表哥,眉眼皱起。   “你是一个男子汉,抱着我娘哭的甚是厉害,不嫌丢人啊!”   “夏天,不许这样说表哥,你们都是孩子……。”子墨轻声斥责夏天,只是高湛,这孩子有些大了些!   看到高湛抱着她哭,倒是让她想起了清哥,不知那孩子过的怎样了?   “我说的本就是实话,连安然都知道,跌倒了自己爬起来也不哭。二表哥、太幼稚了。”她瞧着高湛,面色轻皱。   夏天最是不喜的便是,高湛抱着子墨,即使生了委屈,也不能来找她娘,为何不去找自个的亲娘?   高湛被夏天一番说此,眼睛睁开,显得羞涩,抱着小娘子的手臂撒开。   “我只是觉着委屈,要是夏天表妹不喜,我离开便是,反正我是无人要的人。”   他作势要离开,子墨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啊,故意和夏天说反话呢,我知道你心中受了委屈,先在这里住几日。既然你爹爹来了,你就留在这里,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再回去。”   姐姐和侯爷之间的事情,始终都得解决,她现在不好掺和,等些时日再说好了。   高湛这才露出笑容,抬头夏天,带着得意,“那就多谢小姨了……。”   夏天瞧着无趣,自个离开,心中生了闷气,真是讨厌这个表哥,受伤还要过来卖乖。   她从家门口出去,兜兜转转到了老宅那边,瞧见官差过来,把孙氏一家三人带走,心中注意打定,即刻又转了身子回家。   高湛喊着说疼,小娘子找了家中常备的跌打损伤药膏,帮她擦药。   荷香抱着洛尘从外面出来,瞧见子墨和高湛。   “小姐,您抱着洛尘,我来帮二公子擦药吧。”   “不用你,我想让小姨帮我擦药膏,小姨手法柔和,比你强多了。”   高湛趴在椅子上,脱掉上身衣衫,露出后背,低声咕哝拒绝。   荷香面色僵住,这二公子是成心的吧,“二公子,你这、我放轻一些不就好了,小姐闻不得药膏味。”   “没关系,我来擦药,你带着洛尘玩便好。”   好在天气不冷还热,高湛身上涂了药,赤裸上身,在椅子上趴着,倒没用东西盖着。   顾南城从外面进来,刚才处理了孙家之事,他并未对小娘子提及此事,也是不想让她操心,而子墨本身不喜欢热闹,他不说,她也没去。   等他进来,瞧见高湛,“怎生又回来了?”   现在已经过了午后,太阳落山,高湛不是才提着葡萄离开?   “湛儿爹爹来了,正在镇上院子里。定是瞧见他在这里不务正业,才被抽了鞭子,说来也是心狠手辣,自个亲生儿子都下的去手。”小娘子刚洗了手上药膏,对高湛她是真心疼惜。   “正常,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要是我,也会这样做。”顾南城淡淡的说道,对高湛的伤没多少关心。   侯爷府的二公子,在这小地方躲在不务正业,被管教也是正常。   想来侯府那位,对这二公子可是想过好好教导、得以重用。奈何,眼前这个是玩心重的主儿。   高湛留在顾宅休休息,晚饭也是荷端到面前喂的,顾南城在家,他可不敢再喊:小姨帮忙!   是夜,已经准备就寝。小娘子自个收拾好了被褥,刚坐下,顾南城走来,见他面上端的自然。   “今日、那事情可是解决了?”她轻声问道。   那事她不去,并不代表不知道,关于收拾孙家那事,她也听到了风声。   顾南城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掌,侧身瞧着她问。   “子墨,之前、孙家老头死我蹊跷死掉之事?你可知晓?”   “孙家老头?我不知啊。”   孙家老头、她可记不清楚了,从她来到这里,并不知晓那孙家老头是谁,怎么死的她可不知道。   不过、记忆中,倒是隐约想起,她从人手中买过药,谁晓得是什么药?也不知晓是给谁吃的药?   许久了,那些记忆已经消散记不清了。   她不能说自个穿越之人,只能胡乱的模糊掉,他现在问起是何种原因?   “嗯,那没事了。”他想,应该不管子墨的事。   其实,第一时间内,他曾怀疑过子墨。   那时的小娘子,可不像现在这般温婉和气,是个睚眦必报的。   “你这话说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怎么问了一半,就不说了,子墨心中纳闷奇怪。   “许久年前的事了,反正人是死了,想那么多做何,我们安寝休息。明日我得去镇上确定时间,开始施工,商城的构造,你可还有好的想法?”   他说着把窗幔扯下,和小娘子一起卧入床中,说着一些甚是平常的事情。   七月葡萄熟,八月将至,葡萄采摘时机正是现在,子墨本想去葡萄园,奈何家中有高湛。   不得已,她便让荷香和听雨去了采摘园,她在家中带着安然。   姐姐身体不适,侯爷还在,学堂之事,一直拖着,如今可真是……。   不行的话,她得上去顶着。   夏天和顾南城一起去的镇上,商城的事情做的也算成功,虽说现在的效益不是很好,但保证是能挣钱的。   顾南城想开展第二商城,依旧之前那个一样的规模,里面的构造改变一下,手中的铺子和商城大小事务只能交给了夏天。   “你先去商城看下,只要看你管辖之内的事情便好。午后吃过饭,再去铺子里看看,没事的话,先回去,陪着你娘。安然近日不上学,你也带着她出去走走。”他从车上下来,轻声嘱咐。   “我记住了,今儿回去早一点,账簿还不到核对的时候,我去铺子里的仓库看一下货源,其余的也没事了。”   夏天安排的事情,也是井井有条,只要她在,都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顾南城甚是放心,他点头离开,去了即将建造商城的基地。   赵强驾着车,往商城里去,夏天伸手阻拦,“今日不去商城,先去李大夫那里。”   “少东家、不是说先去商城的?刚才和东家说……、”   “先去李大夫那里,我有事情要做。”她眉目冷淡,瞧着赵强,不愿多加解释。   赵强驾车立刻调转方向,心中却很奇怪。若是说医术厉害,肯定是找薛大夫最好,少东家偏生去找这李大夫的铺子,奇怪!   到了李大夫铺子,夏天下车,让赵强在外面等着,过了许久,她才出来,手中提着两盒药材,确实都是滋补的药材。   赵强过来迎了夏天上马车,约莫到了上街十字路口,她停了马车。   “你在这里放我下来,我刚才拿了两盒食材,你送给姨母,送了药材之后,你直接去铺子里等我。”夏天从马车跳下来。   “少东家,你这是要去哪里?”   “随处走走。”   她说着往前走,赵强也没在意。   往前走了一会儿,瞧见夏天转身进入拐角处,而那拐角处正是一家卤肉烧,外面放着好多卤好的肉,她闻着香气十足,自个进入。   “小公子,可是吃饭?”出来的是个中年男子,甩着带了油水的抹布。   “给我准备就一份卤肉饭另外装,再准备三分卤肉米饭、多放点肉,装在食盒里面。”她坐在凳子上,不嫌弃这里脏。   那人听了夏天的话,立刻去准备。   夏天坐在凳子上,眼睛看的位置,正是牢房那边。从这里瞧的正是牢房后门。   她得想想,如何把这餐送进去。   卤肉饭做的极快,夏天给了那人钱,自个打开瞧着,“这饭可都是热的?”   “小公子放心,卤肉绝对是热的,刚出锅。我多放了还几块肉,还有青菜也都是足足的。”   男人抓着钱,又道,“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找钱。”   夏天没出声,等那人回来,她才说,“不用找了,给你的。”   赵强送了药材,便赶紧出去了,莲香跟在他身后,左右瞧了许久。   “怎么不见夏天跟着,她人进来见见侯爷也是极好的。”   莲香,想的简单,只是想让夏天在侯爷面前讨个巧,将来,这路走的才开阔。   “少东家察看铺子去了,才让我送的。莲香姑娘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见侯爷?少东家不定愿意呢!   他是不敢,只需侯爷那眼神一瞪,吓的他站不住脚,提着东西的手被吓的直哆嗦。   赵强离开,驾车回去,再铺子里等了许久,才见夏天从远处缓缓走来,面色端的认真而严肃,像个不成熟的小大人。   饭后过了一会儿,夏天和赵强离开归家!   顾南城在镇上一直忙到月落黄昏后才回去。   一家人和乐融融,和平日里一样,吃饭休息,谈论遇到的事情和即将要做的事情。   ……   镇上小别院,林子晴起身扶着莲香的手出去吃饭。   今日准备的倒是清淡可口,嘴巴里吃不得味道重的,瞧见这些食物,她也带了食欲。   莲香盛好汤,笑着说道,“这是今日夏天给送的药材,最是补身体的。”   “一般之物,不值几个钱。”同样坐在桌子一侧的男人,面色冷淡如常,瞧着那锅中的药材,满是不屑。   “你若想吃,就留下,不愿吃自个离开。这是夏天对我一番心意,何须你来说辞。”林子晴眉眼皱起,脸色冷了下来。   这人在面前呆着,总是看着不舒服,她心中瘪的也甚是难受。   “我说本是事实,你现在跟我回侯府,什么样的药材不够,全是顶级好的。”   “莲香,把饭菜收拾一下,我回屋吃。”她瞬间沉默下来,简直是懒得和他说话,不可理喻。   莲香不敢动,面色瞧向男人,“侯爷,夫人近日身子不适,你多加担待一些,不如您……。”   他这倒是不说话了。   林子晴安安静静的喝了些汤,吃了点米饭,已经饱腹。   她是不会离开这里,倒是不怕眼前这人,吃饱之后,轻轻起身,便要往里屋去。   这两日,她在家中养的甚好,明日想去学堂。   “莲香,你把书本拿来我先看看。明日起早,我得去学堂,你今日一会儿便去通知那些孩子们,明日开课。”大多孩子都是镇上的,倒是不远。   “夫人,您这身子还需要养一段时间,再等等吧。不成的话,我先去对小姐说一下,这学堂先暂缓一些时间。”莲香担心她的身子,并不同意林子晴的说辞。   “不碍事。我的身子你瞧的明白,可是有任何问题?”她面上带了浅浅轻笑。   这次怀孕出奇的很,那时怀两个孩子,是日渐消瘦,皮肤暗沉,终日愁绪满面。偏生怀这个孩子,她皮肤紧致,透着光泽,食欲也好,神色较之前好了不少,心情也甚是愉悦。   想着明日去学堂授课,绝对不是问题。   见她进房,男人跟着过去,莲香瞧着侯爷,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私心里还是希望,侯爷和夫人能和好。   她抬脚进去,瞧见身边之人,面色阴郁,“跟着我作何?”   “小心点,门槛高。我不是跟着你,我跟着孩子,这孩子是侯府的,我得带走。”他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本想帮她一把。   却被林子晴推开,“我说过了,这个孩子是我的,和你没任何关系。你在这里,是想逼死我么?你都打走了湛儿,还想逼死我?”   她不是柔弱,只是心中难受,眼泪掉的厉害。林子晴暗骂自己不够强硬,她不该在他面前掉眼泪。   男人天生反骨生物,和他对着来,他便越是强硬,女人眼泪一掉,他反而学着柔软了,   高珩之轻轻抱住林子晴,到了屋里,才道,“何苦在这里折腾自己,跟我回侯府,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便是。”他也是心软了一些。   “我不回去,除非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她别扭转了身子,坐在床上,看也不看那男人。   “你这女人,真是哄不得。侯府之内,除了生育过的,其余之人已经全部清理打发走了,你回去也省了些事。不管怎样,你都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想如何?”男人语气略冲,有些急躁。   他都已经亲自来请,这些日子,她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再说,他也是堂堂一侯府之主,呆在这是受尽冷漠,也是够了。   “你也说了,我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何曾说过,我是你高珩之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把我放的位置都是毫无感情。我已经在侯府耗费太多时间,现在,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和墨儿生活在一起。算我求你,离开我的生活,可好?”   “不可能。”他异常严肃的拒绝。   “那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去,索性就耗着吧!”   她也沉默了下去,如此耗着,看他如何?   若是逼迫,那好,她便带着这孩子一起走,留给他一尸两命。   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林子晴倒是不惧怕。   她的冷漠言辞弄的高珩之,面露难色。   今夜,她躺在床上,他坐在门外客厅。   等了许久、没有声响,莲香推门吱呀一声,她走了进来。   “侯爷你吃点宵夜,夫人现在有身孕,脾气多变也是正常。”莲香把手中的食物放下,立在旁侧。   “你下去吧,我在这里。”沉默许久,他低声说了句。   莲香点头,折身走到门边,顿了许久才道,“侯爷可能不知,在二公子之后,夫人曾有过小产,是个姑娘……。这次,奴婢恳求侯爷能保住这个孩子。”   高珩之端起汤羹的手顿住,随即放了下来,轻声说道,“出去,把门带上。”   他走到里面,瞧着里面睡着之人,她为何不说?   侯府深似海,他一直以为她强大到可以保护好自己,毕竟,在她的狠辣的手段下,侯府也只有高高陵和高湛两个男丁。   他一直觉着,这个女人是强大到无人能触碰的地步。熟料,她也有无助困苦之时,是不是他、把这个女人想的太强大了?   他走近、侧身躺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身子。   睡梦中的林子晴,感觉被人抱住,立刻睁开眼,怒声低斥,“放开我,你出去……。”   “知道是孕妇还不安分,赶紧睡下。爷在来的路上可是从未好好睡过一觉,不许乱动,我也需要休息。”   高珩之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抱着女人的手不松。还制止不许她乱踢乱动,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惜一切都得保住,养好!   ☆、025 漠西来信   商城建,人忙乱。   小娘子带着荷香在家中炒着干活,总归田地没什么忙的,南鑫便在顾家新宅帮忙。   子墨抱着洛尘,左右帮不上太多忙,全是南鑫和荷香、听雨三人一直忙碌。   傍晚黄昏,夏天和安然从镇上回来,安然背着背包,步子轻快,嘴里和夏天说着话。   “今日姨母教我们读书,我可是第一个就读会了,姐姐今后不许再说我笨。”   “姨母教你读的什么?”夏天漫不经心的问。   “三字经,你要听我吗?我背给你听。”安然说着便要背。   夏天立刻制止,“罢了,你别背给我听,回头你抱着洛尘,好好教他。”   安然点点头,“也是,回头我教了洛尘,让他喊我姐姐。”   子墨见她们姐妹进来,“夏天,今日铺子里可忙?”   “不忙,娘每次都问,铺子里根本不忙,加上有各个掌柜,我过去也是瞧瞧。洛尘有没有哭闹,让我抱抱他。”夏天说着,顺手提溜起洛尘,抱住他。   他倒是长得挺快,几个月的功夫,身上的肉渐长,像个小胖墩,夏天抱着他都显重。   安然抱着子墨,糯声带着撒娇,“娘,我学了三字经,我给你背背。”   “好,安然背给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她摇着小脑袋,背的甚是熟练。   等到背完,子墨夸赞几句,安然才跑开,自个去玩。   才到傍晚,时间不紧,晚饭也没提前准备,子墨让夏天看着洛尘,她也去帮忙炒打瓜子。   打瓜子的种植,是一年比一年多,每年这个收获瓜子的时候,最是忙的厉害,手中农人不够用,只有他们亲自上手,小娘子倒是不嫌累,跟在身边,打个下手帮忙。   炒货的话,大火大铁锅的烧着,里面拉风箱的哗哗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夏天和安然在院子里,一人看着孩子,一人在忙着玩耍。   夏天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咚咚的直响。她知道,肯定不是家中之人,她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的并未从里面上栓,若是她爹爹的话,肯定一推便进来了。   偏生外面之人一直在敲,谁道是哪个?   “安然,你去开门,瞧瞧外面之人是谁?”   “好。可是、我又担心不会是坏人吧?”安然冲着夏天问。小模样故意伪装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会是坏人、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怕什么。”夏天觉着好笑,安然的心思,真是单纯幼稚,这个妹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安然小步跑了起来,轻轻拉来一些门,自个站在里面。   瞧见门外之人,是她认识的,一双眼睛带了笑,张口清脆喊道,“梁钰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啊,小安然又长大了。”他走进脸上带着笑,弯身抱起安然,往里面走。   瞧见夏天,恢复大笑,变得温和,“你娘可在家里?”   “嗯,在小作坊里炒货,我去叫她出来。”夏天点头,面上疑惑。   这个梁钰她认识,只是,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为何?单纯的找她娘作甚?   梁钰本想说,他自个过去,却见夏天都的极快,他随在身后,想要跟着。   安然抓着梁钰的手,轻声软软的说,“梁钰叔叔放我下来,我也去叫我娘出来。”   安然追在夏天身后,一起往小作坊里去。   小娘子从里面出来,走到前院,见识梁钰,也是惊讶。   “你怎么现在来了、可有什么事情?”她笑着说道,伸手示意,让梁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近日过的可好?应该没什么事吧。”他甚是关心的问道。   “一切都好,忙着田地和铺子的事情,过的倒是安稳。”   “如此甚好,我这次前来是找侯爷,碰巧经过这里,便瞧瞧你。过的开心便好,夫人也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他一语双关,却不说他自个也很是关心。   之前或许还有心思,想撬了子墨,跟他回去。后来再想,若是子墨真的跟他回去,她还是那个坚守本真的子墨吗?心中不舍,却也不愿去拆了这家。   尤其是,对安然越来越喜欢,真恨不得当成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   “姐姐过的也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今后若你有时间,可以去我们的采摘园瞧瞧,定会让你喜欢的。”她轻声笑着说。梁钰身份摆在那里,将来,不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帮助,现在维系好关系,也是极好!   “这是子墨说的,等我忙完手中之事,若有时间,便去你说的采摘园,真真正正的采摘一下,体验体验农夫的生活。”   “甚好。”   听到外面在说话交谈,荷香又忙着炒货的事情,左右分不开身,轻声喊了听雨,让她过到跟前。   “你去厨房,给夫人以及那客人,冲了茶水端过去。”   听雨点头,起身往外走。   “瞧听雨手脚力气大,但动作却也显得笨拙,真是长得人高马大,却少了精巧劲儿。”见她驱步离开,荷香在伸手低声咕哝几声。   南鑫把翻炒的干活,盛了出来,放到干净的位置晾着。   “荷香,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来一波。”南鑫累的满头大汗,站在一边停下身子,做暂时休息。   “不能停,这火停了还得重新燃,耗费干柴,还差一些,马上就能炒完了。”   她在里面,用大铁铲时间翻腾铁锅里面的打瓜子。   南鑫瞧着心疼,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也插不上手,这火候的掌控,翻炒的时间和次数,都是荷香自个拿捏的,旁人想学也学不来。   厨房里,听雨准备了茶叶,把开水倒入茶杯里面,端着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出去。   她是步履稳重,不忙不乱。   就在这时,安然追着旺旺从旁边走来,没瞧见听雨从一边走来,正巧撞了上去,听雨伸手挡住摔掉的茶杯,以防伤到安然,滚烫的水,落在她手上,顺着衣服进入肌肤之内。   茶杯落地摔的粉碎,安然抱着旺旺立在原地,吓的不敢动。   小娘子瞧见立刻走了过去,抓着听雨的手,“烫着了,先别动,我去拿药过来。”   听雨伸手摆着,脸上甚是平静,像是在说,:没事,不用担心!   而子墨已经快速从屋里拿了药膏,家中有孩子,所以备的药膏很多,拿了清凉烫伤的药膏,拉开听雨的手臂,帮她涂抹。   听雨死劲扛着,不让动,子墨却以为她是不想让人担心,才故意这般。   “听雨,听话啊,这烫伤了得抹上药,不然会留下疤痕的,我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先忍着!”   她轻轻卷起听雨的衣服袖子,瞧着里面的肉,被烫的红肿。   听雨肌肤不白,是健康的亚麻色偏黄,和胳膊上的肌肤相比,倒显得脸白了些。   子墨推开衣服,抹着药膏,却发现在她胳膊关节出有一个圆形的、刻着奴字的标记。   她手碰到这处,听雨浑身紧绷,子墨担心,伸手轻轻触碰,问道,“听雨可是疼的厉害?”   听雨摇摇头,眼眸含泪,东家夫人的语气,这般关心她,她有种莫名的感动。   低眉看向那手腕上的圆心标记,她终身为奴的标记,是被注入药水所致,永远都洗不掉。   只等药膏抹好,听雨立刻垂下手臂,带着水的衣服,把手臂遮挡住,那个奴字痕迹,她从不愿示人。   她指着杯子和洒落的水,又指向厨房位置,意思很明确,她再去沏一杯茶。   小娘子点头,听雨进入厨房,重新沏了茶。   安然躲在子墨身后,轻声呢喃,“娘,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给听雨道歉。”   “好,你去对听雨说对不起,刚才是你不小心碰到的,去吧!”   安然能过来询问,其实心中已经知道自己犯错了。   梁钰站在子墨身边,瞧着听雨放下茶离开,眉眼深沉。   “子墨,那个姑娘是?”   “哦,你是说听雨,她是夏天从镇上买来的,当初照顾夏天奶奶的,后来、夏天奶奶去世,便留在家里了。”   “有什么事吗?”子墨说完,并不见梁钰说,这才又问。   “没事。你们先忙,我必须去找侯爷了,事情紧急不敢耽搁时间。”   本想说,下次接她去京城,一想,为人妇为人母的子墨,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还是下次等他有时间再来吧!   梁钰要走,子墨自然不会留,只是相熟之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得关系!她是因为梁钰和姐姐关系好,才客气相待的!   梁钰骑马,身边跟着六个侍卫,从戈壁村离开,直奔镇上,瞧不出他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子墨进了院子,刚转身,便瞧见听雨在身后站着。   “没事了,你也忙自己的去吧。”   听雨指着远走之人,又指着她自己,甚是自责的表情。   小娘子误以为听雨是觉着,她的失误让客人感觉不舒服被怠慢,随即摇头轻笑,“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不要担心。”   这才,听雨微微放松了面容,像是在笑。   听雨很奇怪,像是从来不会笑,即使笑了一次两次,也像是那种被强迫的笑般,强颜欢笑,对!   子墨和荷香都说,让听雨随意吧!也没逼着她去笑。   小娘子进入院子里面,接过洛尘,这么半天都是夏天在看着,倒是辛苦她了。   听雨站在门口,停了许久,随即关上门,暗中舒口气,真怕,刚才那人发现她的身份。   她见过梁钰、梁军师。   他可能没见过她,但知道她手臂上的为奴的印记,听雨担心,万一梁钰知晓她的身份,那时该如何?   抬头瞧着东家夫人,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和这样温暖的人在一起。   只希望现实别来的太快,让她活在当下,安安稳稳的先活着。   ……   镇上,顾南城把商城筹备的事情交代了一些,还有很大一部分并未准备好。所用到的木材和材料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早先听闻,用土灰和泥土混着拌在一起,用来垒墙,黏度会很强,他正在尝试去做,却屡屡失败。   眼看天色渐晚,他边从镇上回去,马东手下的人,送他回去。   刚进入马车,正欲进入,却瞧见马东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赶出来,手中拿着东西,走的迫切着急。   “等一下。”马车停下,顾南城坐在里面掀开车帘,“何事?”   “是一封信,写给东家的,没有具体地方,在铺子里放了两日了,我今日才从账簿中找出。东家您看看……。”马东说的气喘吁吁,这一条腿跑路,真真是累的很。   “嗯,我知道了。”他接过拿在手中,并未拆开。   端详看着那封信,字迹粗糙,只写了他的名字,三个字:顾南城!   到底是谁写的?   半个时辰不到,他到了家中,让铺子里的小厮、用马车带了一木桶的打瓜子,一并捎带回去。   荷香和南鑫帮忙抬上去的。   “记住啊,你带走的这个是绿茶味的,带着甜。这里还有绿茶味带着辣的,若是缺货,明日让你们掌柜的一并过来取走货物。”   “我记住了。”   那小厮重重点头,驾车折回离开!   顾家最不缺的便是瓜子,各式其样的瓜子。   荷香更是厉害,心思灵动,换着花样的做出很多关于瓜子仁的点心,这一处的红豆糕、绿豆糕,全都带了瓜子仁。   平日里不爱吃甜食的小娘子,也吃了两三块,甚是腻的很,连喝了几杯清茶,清理肠胃。   见她又要起身,顾南城抬手帮她把茶水倒好,“过来这里喝茶,你现在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好,你在作何、看书?”小娘子轻声应道,说着穿上鞋子,只着内衫,走了过去。   他倒是不害臊,伸手抱着小娘子,让她不得已坐在怀中,“是漠西来的信,你也识字,瞧瞧看。”   漠西来的信,子墨伸手拿在手中,瞧着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字里行间,像是有事相求,但却不说是何事?这漠西是要做什么?”   “子墨都看了出来,我岂能不知。不管他们有何事相求,这事我们不再插手。漠西养的是军队,军队身后的韩将军,迟早会回京复职,我不愿与做官之人牵扯太多。”   子墨点头,她知道,要是顾南城有那攀附之心,早就去镇上姐姐那里,讨好取巧侯爷岂不是更好。偏他这些时日,一直在镇上,却不曾过去一次。看来真的不喜与当官之人打交道。   “也好,省的牵扯到事情,我们甘愿做一介平民,不与人争。”   “你说的正好,这些正是我毕生所求。等手中商城筹备起来,先找人打理,等安然和洛尘长大,我也不用担心他们衣食欠缺。其余时间都归你,甘心在这小宅院中被你困住一辈子。”他手掌收紧,抱住小娘子,下巴靠近她的肩膀。   她轻笑,面色温柔,听着他的话,想着今后的生活,是否真的那般完美无忧。   她所求的不多,只希望孩子平安无事,衣食无忧,两人相伴终老,不算孤单。   若是上天怜悯,让她再见一次清哥,那个孩子,她心中想的紧。   越是想的少的人,越是容易满足,明确的知晓自己所求,才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不必要的人和事之上。   月半梢头,屋内俨然温情脉脉,他起身抱着小娘子入了床,刚扯开衣服,她轻笑狡黠,摇头说道,“近日不行……。”   “我知道不行,我抱着不动还不行啊!”   她也只有在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才吃些甜食。他记得清楚,今夜恐怕是只能抱着不能动手了。   ……   翌日。   夏天和安然都在家,算是休息一天,连忙碌的顾南城也在家中休息,荷香和听雨在厨房做了不少点心,分了好几份,有给南鑫留着的,也有给怀义家的……。   荷香在厨房里面轻声喊了夏天,“夏天,你帮我给祥林嫂家送去一些可好?上次吃了人家的羊腿,一直找不到回赠的东西。今日便多给一些点心吧!”   “荷香姑姑,让安然去吧,安然在院子里呆着也没事做。”夏天想到之前她和怀义之间的谈话,甚是别扭,心中也是不想见。   “也好,你提着出去给安然,让她送去,那你去瓜田给你叔叔他们送,还有刘氏一家,也给一些吧!”   那刘花儿也是个勤恳实在的,对顾家都很好。   “荷香姑姑最是心善,身边的人都送了一圈了。”她瘪嘴笑着说。   “都是相互的。”   安然被安排的便是去怀义家送点心,提着篮子,牵着旺旺,走着玩着。   两家离的不远,她走到的时候,怀义和天美正在门口站着,两人脸色不对,怀义面带怒气,伸手想打人的架势、抬起又放下。   “你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眼神阴狠的盯着天美。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成亲,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她眼神低眉,不敢看眼前将要发怒的人。   “滚、你给我滚。我之前送过去的彩礼,一分不少的给我拿来,否则,这婚不退。”他强硬的语气,带着几分难堪,他就这般被人瞧不上?   浑身带着落寞和伤感,这个少年,他穷极一生想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脑海中隐隐出现的是那个极为相似的羞涩笑容,温温的、淡淡的。可惜,不是她!   安然怯怯的看着他,张口软软的喊道,“怀义哥哥,这是给你的点心……。”   “安然、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安然是何时到的。   小小身子的安然,很容易被人忽视,瞧不见。   天美跑的快速,等他抱起安然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见到安然,怀义脸上才带了些笑,这个妹妹,长得极好,他甚是喜欢,和夏天一样都是招人喜欢的娃娃!   ☆、026 少年、少年   八月青草枯黄,万物开始凋零,天气渐变降温。   漠北隶属最北,天气骤然突变,开始大幅度降温,粮草出现干枯、冻死,今年秋收,将极大程度的减产。   梁钰一路从漠北赶来,不敢停歇,在小娘子家中也只是呆了片刻,立刻去了镇上。侯爷身在何处,不管几时何处,他一直知道。   到了镇上宅院,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婢女,梁钰面色清冷,推门而进,“侯爷和夫人可在里面?”   小婢女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梁钰已经走到里面。   莲香不曾注意,这才转身便瞧见了他,惊讶中又像是明晓他定是到来,“梁军师,是来找侯爷的吧,侯爷在后院。”   “夫人也在?”梁钰对荷香,毫无陌生,张口便问。   这丫头跟在夫人身边,她在,夫人应该也在,莫非是和侯爷在一起?   “不在,夫人去了学堂,我也要赶过去。侯爷交代了,他在后院看书,你来了只管过去便是。”   莲香手中提着一个三层食盒,里面放的东西,大都是吃食,是给在薛学堂授课的夫人准备,也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些小吃零嘴。   她频频转头,想瞧一下,梁军师、前来这里是为何?   不曾听侯爷提及,只是交代了她,若是梁钰前来,只管去找侯爷便是。   莲香出了门将去学堂,顺势带上门,自个离开。   梁钰到了后院,瞧见那坐在庭外、手中一书、深思悠远之人。   天气不冷,只着薄衫,坐在太阳之下,反而有些热气。   他许久不曾这样、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一本无关要紧的杂书,听到后面有走近的声响,高珩之抬头,放下手中书。   “这么着急,是有何事?”   “侯爷还真是淡定十足,这般悠闲不曾多见。夫人身体可是好些了?”梁钰走近站在旁出问道。   梁钰和高珩之,除了官位上的级别,平时也算是好友。只是,官位在先,好友在后罢了!   在高珩之面前,梁钰的一些话,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许,这等说话的能力,连侯府夫人都达不到。   “夫人身体还好。赶紧说你的事。”   “是关于漠北的,漠北天气骤然变冷,已经提前入冬了,怕是庄稼物要减产,漠北的百姓、有人在抗议示威,弄出了乱子。”梁钰脸色严谨,关键之事,不可用轻松语气来说,他心中懂得!   “乱子可大?”高珩之抬头看着领域,眼中冷漠。   触怒官威?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不小,这才来想让侯爷过去一趟,大公子、受伤了……。”   “启程,立刻过去。”   高陵受伤了,这事有些大。   若是小乱子,找人强压平复,现在可是出现伤人事件,又是在他的领地,高珩之必须过去,不然这事传到圣上口中,定是治他管理不严之罪。   尤其是现在,朝堂纷乱,各势涌起,人人手中握着把柄,不定什么时间,他就被人举报知罪。   梁钰在其身后,“我立刻去准备马车。”   “好。”他想了一下,点头答应,起身欲走。   梁钰以为、侯爷现在是要和他一起去漠北疆地。   出了后院,侯爷转身,看着梁钰,“你先在这里等会儿,让厨房做点吃的,我出去一下。”   梁钰心想,侯爷几时心善了?还让他们在这里找点吃的。   再一想,侯爷现在要走,夫人不在身边,他心中定是不安。出去、应该是去找夫人。   出门左转,一直往前,他记得莲香这样说过,越走越近,听到里面传来孩子朗朗上口的读书声,他断定她就在这处教书授课的。   走近,伸手敲门,却瞧见旁处人家,门房打开,里面一张石头桌上躺了个少年,他心中轻斥,真是无礼,桌子本是吃饭所用,躺在上面,成何体统?真是毫无礼仪教养。   莲香从里面开门,瞧见是侯爷,也是愣住。   “侯爷过来了,夫人正在学堂中教课,您是过去看看?”   莲香面上惊喜,侯爷竟然来了,肯定是念及夫人才过来的。若是夫人知晓的话,定也是极为高兴的。   他并未出声,走进学堂,站在窗子边,瞧着里面,十张单人桌凳,十个坐着的甚是笔直立挺的小身板,都是女孩子,瞧着也甚是乖巧听话。   再看站在中间的女子,眉眼流转之间,尽是笑意温柔,和他之前所知的林子晴几乎不是一个人般。   林子晴把课本上的知识教孩子们读熟,她站在中间,来回走动,看着大家,一遍遍的读着。   偏头,瞧见外面有阴影,她道是谁?   随机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近日相处,她也渐渐压下脾气,见他终日温和相待,倒是不在冷脸相迎。   “有事。你过来,我想和你说些话。”   他低沉的嗓音,其实很好听的。只是现在两人,心思不同,根本无心去感受。   林子晴往边角处走了几步,停下身子,瞧着他,“你说吧。若是让我回府的事,免谈,我现在不愿回去。”   “我知道。你先在这里安心养胎,我近期可能离开一段时间。”他犹豫说辞,终是没说出。   林子晴抬眸认真的看着他,这样平静语气的话、是他说出口的?真没想到。   “我在这里活很好的,希望、今后的你,过的甚好。”   肯定是不耐烦了才想离开的。也罢,她至少心中轻松了不少,今后,她带着腹中孩子,过了余生也好!   “今后我们会过的很好。给爷好好的养着姑娘,别瘦了。”   高珩之并未说关于漠北的事,剩下的事情,他一人解决便好。   他和梁钰走的很快,等林子晴回到家中,本在家中呆的侍卫全都走了,之后,听荷香说,像是梁钰回来过。   天气转变,之前下过一场淅沥小雨,葡萄田的葡萄不似往年的甜,小娘子和荷香,趁着秋后阳光,摘了许多,便在瓜田那处晾晒,听雨负责采摘,荷香和刘花儿两人在晾晒排开。   小娘子带着洛尘,在旁处瞧着。洛尘两三个月般大,咿咿呀呀的开口喊着,但凡抓着东西都往嘴里塞。   小娘子剥了葡萄喂他,弄了一嘴紫色,看着脏兮兮的。   莲香在旁边笑着,“洛尘的衣服,回头还的换,小姐您还是别喂了,他吃不了多少。”   “看他皮实,没关系的。”子墨低首,拿了手帕帮他擦干净。   洛尘这小子长得极好,白白嫩嫩,像颗大号的包子,身子软绵,抱着可亲。   子墨也不嫌弃,就是觉着,这小子平日里皮实,总也不老实,弄的她精力不够。   “咱们也呆了半晌,我瞧也夏天和安然也快回来了,小姐,我们先先回家吧!”荷香看了下天,太阳已经落下大半,夏天应该接了安然回来。   “那回吧,明日再来收拾。若是葡萄多的话,便酿制一些葡萄酒,不知姐姐是否喜爱,给姐姐留下一些。”今年的葡萄,比往年结的多,卖的又少,便自家留了下来。   她想,明年的话,这葡萄便不卖了,留着酿酒或者制成葡萄干好了。   “夫人肯定会喜欢的。”荷香附和说道。   收拾完手中葡萄,小娘子和听雨先离开,荷香去了菜地,摘了几把新鲜蔬菜。   刚到家门,瞧见怀义驱车从道上走来,子墨见他打了招呼,抱着孩子进入了门内,怀义在她家门口处,停了下来,“小婶子……。”他喊了一声。   子墨转身,把孩子给了听雨,自个走了几步出来,“怀义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听说、孙家三人在狱中死了。”怀义低声带着雀跃,孙家三人死了,于顾家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   “是吗?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是从何处听的?”她望着怀义,轻蹙眉问。   “村里人都知晓。小婶子速来不管村子里的事,不知道也是正常。刚才瞧见,孙家两兄弟在家痛哭。”   孙氏一族,家中不多,出了孙利香和孙利海兄妹,便无其他。孙氏带着孙氏兄妹两人,死在牢中,孙家剩下的,也不过是孙立海和吴氏生下的两个儿子。   现如今,家中之人尽死,吴氏也不安分,不等埋葬孙氏母子三人,自个先逃回娘家了。撇下两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   “可怜了两个孩子。”怀义低声说了一句,见小娘子依旧不言,又道,“小婶子也别放在心上,总归是他们自作活该,怨不得别人,那两个孩子,应该能明白。”   “嗯,那孙家可是还有旁亲?”她生了几分恻隐之心,随口问了下。   “有,在村前居住的孙能一家,便是他们族亲,不过关系不是太好。小婶子管他作甚,不必理会。”   “倒是可惜。送入官府,便是不想出现这种话情况,还是发生这种情况了……。”子墨似是感叹般说。   怀义这才一听,心中笃定相信,孙氏之人在牢中死掉,肯定和顾家没有关系。   顾家人善,根本不会做这等害人之事。顾家祖坟被刨,他们却只是送了官而已。   再看以往,顾家在村子里也是行善之人,算是村中大善人!   和怀义说了些话,顾南城那边驾车也回来了,他从马车下来,抱着安然放下,轻声问她,“子墨和怀义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们都回来了,今儿倒是挺早。”小娘子转身瞧着一家大小,甚是欣喜。   怀义驾车离开,一句话未曾说,倒是听到了安然喊了声怀义哥哥,声音清甜似刚摘的葡萄。   到了家中,听到子墨把和怀义的话,说了一遍。   夏天躲在一边,逗弄洛尘,嘴角轻微勾起一抹笑。   顾南城听着小娘子,说话之间,眉目轻愁。   “在镇上也听说了,像是当铺掌柜所做。说是、孙利香偷了他珍藏的当物,查了出来,一怒之下弄了药,本想毒死孙利香,却意外要了他们全家性命。”顾南城手掌握着,他说的谎言,甚是可信!   小娘子听闻,这才眉头舒展,倾身靠近顾南城,在他耳边,“我还一直担心是你出手做的,幸好……。”   “不是我。让你担心了。”他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心中却更加笃定,幸好,什么都没说!   一些事情,终究是见不的台面。   “那就和我们没关系,好了。我去厨房看看,做了什么饭菜。”她甚是轻松转身,进入厨房,眉目之间轻笑,似风温淡清和。   她心中藏不了多少事,那次和夏天意外伤人致死,已是做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好在有怀义帮忙处理了尸体,最后她也是没忍住,一一交代说给了顾南城。   她生性简单,根本不适应古代生存法则,动手杀人、藏私尸体、毁掉作案痕迹,她什么都不紫知。   夏天继续和洛尘玩耍,顾南城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却喝不进去,他在想:设计的事情,是否容易被人发现,当铺老板的威胁为何处?孙家三人吃的东西,那药物是否被检查出来?   细细想了一遍,感觉像是做到了天衣无缝,应该无懈可击。   “爹爹,爹爹、吃饭了……”夏天皱眉,看着眼前之人,怎么喊不动,像是老生入定般。   伸手推了下他,“爹爹,吃饭了。”   “嗯,我知道,夏天和妹妹先去。”   他快速回神回复如常,从夏天手中抱起洛尘,让夏天和安然先进客厅,他和小娘子随后。   夜色朦胧,睡意绵绵。   夏天睡的不甚安稳,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抓她,朦胧中,瞧见是孙家已经死掉的三人,她被突然吓醒,猛地起身,看着外面昏沉夜色,下床,穿上衣服,从屋里出去,腾腾上了二楼。   推门进入,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   她脱掉鞋子,抬脚上去,微微推开一些床上的男人,伸手抱住小娘子,低声喊了句:娘!这才缓缓睡去   顾南城清醒睁眼,看到是夏天,便替她扯了下被子盖好。   没想到是夏天过来,他心中一片柔软,这个孩子一直努力成长,倒是忘记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睡在外侧,给小娘子和夏天腾出地方来。   翌日清晨,夏天睁开起来,瞧见外面阳光刺眼,舒展下身子,看到自己身处位置,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爹爹和娘的房间?昨夜……。”   她想起来了,昨夜做了个梦,梦到了孙家死掉的三人过来找她,心生害怕,才想抱着娘睡觉。   从二楼下去,瞧见餐桌上坐着的众人,她面色微红的,带着害羞。   “爹爹、娘,早。我昨晚……。”   “夏天是做恶梦了吧,我知晓你每次做噩梦的时候,都让我抱着才睡。”子墨抬头轻柔的笑。   “嗯,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夏天应该梦到死人了,小娘子心中明白,夏天脑中还记得,误杀那人,毕竟那次的画面甚是血腥。   “没事的。若是再怕,晚上我陪你睡。”   “不怕了。可能是近期太过劳累,我想去学堂听姨母授课,休息一段时间,娘说可好?”   她想,脑中总是反复出现那些场面,也是害怕,不如转移一下精力去读书、写字!   小娘子自然说好,这段时间夏天不去铺子里,那只能全都交给顾南城了。   等他们立刻去了镇上,子墨在家闲着,依旧是去了瓜田那处。   瓜田收拾干净,准备秋播麦子,葡萄架上还有好多葡萄未曾采摘,正是开摘。   打瓜子之前也只是摘了一部分,还有很多一些,在天田地中。零零总总,事情过于纷杂,也是忙得厉害。   子墨带着洛尘,本想围着瓜田四周走动一下,却发现,这几十亩的田地,走起来也是累的很。   刘老大让刘花儿跟在小娘子身边,随叫随到!   “东家夫人咱们家几十亩的地,您这靠双脚走,定是累的厉害,若是想去,我找人牵着车,咱们走动看看。”   “也好。”   瓜田之中,驴车七八辆,随意牵来一匹,小娘子和洛尘、坐在上面,刘花儿和驾车的人坐在前端。   “东家夫人您瞧,这大片的葡萄是咱们的,这即将收割的瓜秧也是在咱们的,还有那、成片、成片的蔬菜,一眼望不到头。”刘花儿说着,语气兴奋。   她在这里做了将近两年,也只是熟悉了葡萄田,瓜田和蔬菜田,根本不曾走到尽头。   “葡萄架太过于浓密,明年开始修建枝干。葡萄藤好活,插入地面浇了水便能成活育苗。”子墨也看着这大好农田,心中甚是喜悦。   “真的像东家夫人说的这般?那岂不是和柳枝条子差不多,插在地上就能成活。”   “道理一样的,明年就辛苦你来做了。”   “不辛苦,在这里干活,有的吃有的喝,我爹和娘都在这里,我感觉很好。”   子墨轻笑,不语,抱起洛尘趴在车上周边,让他也瞧着这边田地,将来,可都是需要他来打理的!   刘花儿转头往后看了下东家夫人,心中有事,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夫人,我想求你个事,你能答应我吗?”   “何事,你说说看,你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刘花儿讨喜,子墨倒也不嫌烦。   “我不知道该求谁了,我、我想让夫人帮我问问,怀义能否娶我?我愿意嫁给他,我什么彩礼都不要,我只是喜欢他那个人。”   “怀义是个好孩子,你也极好!”   ☆、027 擦肩而过   高珩之走了有些时日,林子晴的生活归于平静,越是这样安静,她越是心慌乱,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今日休息,她便闲在家中,想来也无事,近日可是没和子墨联系。   “今日收拾一下,我们去子墨那里看看。”   “夫人,您还是好好养胎,别胡乱走动为好,您要是想小姐了,我便请她过来,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可不是想了。这几日虽是有夏天和安然在身边,也是极想,眼看马上到了年关,甚是想着墨儿。”   她轻笑,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心想满足,却想让子墨在跟前,姐妹两人说说话定是极好。   也是她,除了京城那位异姓公主,倒再无其他的女眷朋友,此刻想说话,也找不到人。   “那您在家中休息,我去村里对小姐说一声,让她过来陪着你几日?”莲香试探性的问道。   夫人身体渐好,平日里教书已经够累,现在好不容易休息,就别折腾了。   这才,莲香刚和林子晴说完,外面便传来小婢女的声响,嘴里满是欣喜。   “莲香姐姐,外面是小姐来了,正在门口位置呢,可是请夫人出来……。”   “墨儿来了,正念叨着她呢,眼前就来,下次再想的时候,可是要多念几次。”林子晴面上轻笑,说着抬脚往外走。   莲香立刻扶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赶紧出去,给小姐准备茶水和点心,两位小姐和公子都来了吧?把平日里的零嘴都拿出来。”   “奴婢省的,这就去准备。”   子墨带着夏天和安然、洛尘一并过来,只让荷香跟着,听雨在家中去瓜田帮忙。   小娘子左右牵着两个姑娘,荷香抱着洛尘,齐齐从门外进来,送她们进来的赵强,手中端着东西。   见到前面孕妇,满足而幸福的出来,子墨眯眼微笑。   “姐姐,这肚子可越发大了,近日可还好?没有难受吧!”   “好的很,这个孩子省事,不折腾啊。可能是吃胖了,这肚子显得特别大。”林子晴眉开眼笑,笑容甚是灿烂。   “吃胖点好,我是瞧着姐姐这脸色越发好了,比之前好很多,是托了这孩子的福。”   小娘子走进,轻扶林子晴移步、走到庭院的屋檐下的桌前。   小奴婢准备的茶带着温度,点心也是干净漂亮。   安然和夏天坐在一处,两姐妹甚是安静,尤其是安然像个搪瓷娃娃,眼睛大大而圆,嘴巴嘟嘟润润,瞧着都是欢喜。   林子晴一直瞧着那然,张口便道,“我肚子里这孩子,像安然一样漂亮可爱,我就心满意足了。安然长得甚是好看,墨儿这般年纪的时候,应该也是这般漂亮好看。”   “我应该没安然长得精致,她爹爹长得本就不差。”她笑的满足。   “也是,南城长得也是极好,夏天就像极了他。”   只是,女孩长相太过英气,也不好。   女子该有温婉秀气,显然这点是在夏天身上看不到了。   夏天长得极像顾南城,眉眼和嘴巴,只有脸蛋像小娘子的鹅蛋脸,其余,连做事风格都极其像顾南城。   不过,夏天现在更是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倒是觉着安然长得太好让人欺负了,她生了一颗保护他人的心。   “姨母生的表妹,肯定极好,我见两个表哥长得都极好,那小表妹,肯定也不差的。”夏天看向林子晴,张口轻道。   “借你好话,希望她长得好看些。”林子晴轻笑,再看向夏天,又道,“近日可是有想读的书?夏天是个厉害的,她会的知识,竟然比我还多一些,连一些平日我不曾见过的书,她也有涉及。”   后面的话,显然是对子墨而说。   夏天接话道,“这些都是爹爹和娘教的,我感觉懂的甚少,就看书,看过之后,反而觉着自己眼光更窄了,什么原因,也不明白,只有拼命的想看更多的书。”   “夏天还小,等你长大,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四处走走,开开眼界。”子墨瞧着她很是认真的说。   “娘说的可是真的,我是记下来了,等我长大,能护着自己的时候,定然会出去走走,不出去不知天地之大,是这个道理吗?”夏天满心欢喜。   她本不是安分的主儿,将来出去走走,肯定极好。   “我何曾骗过你,只是、你得做到让你爹爹同意才可以。”她轻笑。   林子晴瞧着她们母女言谈,“墨儿可不许胡来,夏天终究是个女子,将来成亲相夫教子才是最佳选择,若是一直忙于生意,耽搁了成婚年龄。”   “姐姐,夏天主意大,只怕将来,她的事情不会让我们做主的。”   她很尊重夏天的想法,倒是不太愿意,让夏天在十三四岁的年龄成婚。   “墨儿你们太惯着孩子了,即使将来她们的婚事是他们做主,你们也得看着,不许胡来。”林子晴非常严肃的说。   她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提前对子墨说,让她好好管束孩子的婚事。   夏天听得面色微红,不自在,“姨母说的这些事情,还太早,我没有兴趣,我想安然也应该再等上十几年吧。我们出去走走,姨母和娘好好聊天。”   被牵着走拉走的安然,还甚是不懂的样子。   “姐姐,我们去哪里?”   “哪里都好,你觉着和姨母、娘一起聊天好玩?”   “好玩。”她抬眸,黑葡萄大小的眼珠子,盯着夏天看,说道饿甚是认真!   真是个蠢丫头,夏天心中轻笑,伸手勾了下安然的小下巴,牵着她的手出去。   林子晴瞧着两个姑娘出去,立刻嘱咐莲香,“让两个下人跟着夏天和安然,怕街上人多。”   “是,我着就马上让你跟过去。”   子墨看向林子晴,“姐姐想的周到,我全然没想到,让人跟着她们。”   “这本该是姐姐想的。你可知,在京城中,高门大户家中小姐夫人出去,身后必须跟着人,有人说是彰显身份高贵,我倒是觉着,那是保护好自己才真。人世无常,但凡能保护自己的手段都要学会。”   “姐姐说的甚是。”   街市上人并不多,夏天带着安然逛了街市,玩耍一圈,到了商城,正巧瞧见何管事从里面走下。   “少东家来了,近日不曾见到你,家中可是有事?”何管事看着夏天问,言谈之间笑意满满。   “没事,在家里陪着我娘。怎么何管事找我可有事?”   夏天牵着安然,不许她乱走动,一本正经的和何管事说话。   “没事,问问而已。你这妹妹长得极好,和你娘有有九分相似。”   “多谢夸赞,没事的话,我就带妹妹去吃东西了。”她才不愿和这老谋深算的何管事说话。   “原来你们还没吃东西呢,不如这样,我请你们去天香楼吃,近日天香楼推出的小火锅,甚是好,顾客赞不绝口,你们也去尝尝。”   夏天和安然,跟随何管事上了二楼,找了位置坐下。   何管事找人拿了小火锅过来,所需食材一样不差的全都搬弄过来,夏天再是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这般隆重的食材,羊肉成片,摆放整齐,各种肉类,还有时蔬。   只需一眼她便瞧出。“这些时蔬是我们家的。”   “对,是顾家时蔬,只是可惜了,东家没有新鲜的蔬菜可用,脸平日吃的菠菜都没有了,要是顾家能做出来就好了。”何管事的让人点燃炉子,他坐在桌子前面看着两个姑娘。   安然小手怯怯,伸手碰了下肉,“姐姐,吃肉吗?”   “吃肉,安然乖乖的不许乱动。”   夏天低声嘱咐,甚是问头帮她把手上的血渍擦掉,羊肉本是生的,伸手碰沾了手上。   安然点点头,甚是安静。   她转头看着何管事继续问,“今日让我们上来,有什么事只管说吧,我想何管事也不是那种白请我们吃饭之人,对吧!”   她虽是喜欢这小火锅,却也不愿吃的不清不楚。   “少东家严重了,我真的只是想请你们姐妹两个吃顿饭,之前一直想答谢你们爹爹的赠画之举,没找着机会,请你们吃饭也是应该!”   “赠画?我爹爹送你画了?”夏天抬眸,睁大眼睛看着何管事。   “嗯,是一副秋意收获图,甚是美不胜收,极其惟妙惟肖。可惜、再想要一副,你爹爹不给。”   “哼,算你运气好,我爹爹可是从来不给别人画卷的。”这顿饭,她们姐妹两个吃的应该。   何管事坐在她们面前,这姐妹两个可是有个好爹娘。   别说,小娘子那画册,真真极好。他收到之后,立刻送了人,接着,便得到了很大一批干货,那可是千金难求,这等好的干货,必定让天香楼做的更大!   他伸手想把羊肉刷好,捡到安然盘子里,“先尝尝看是否好吃。”   “不用何管事帮忙了,我来喂安然吧!”   夏天接过,总觉着这何管事太精明,对她们这般讨好,像只老狐狸,不怀好意。   他笑着放下手中筷子,“也好,你们吃,我先出去。”   “那就多谢何管事的午餐招待了。”夏天笑着说道,她极为喜欢吃着小火锅。   一个红锅一个白汤,她锅里是红红的辣椒油,闻着却没有辣椒的味道。很奇怪,明明很香的味道,却没有发现任何香料。   安然勾着头,看着夏天面前红彤彤的锅子,“姐姐,你这锅里的颜色好漂亮,我尝尝看可以吗?”   “太辣,你能吃?”小丫头片子,还学人吃辣,怕她一会儿辣哭了。   “我尝尝看。”安然趁他不注意,筷子入了锅里,夹起肉往嘴里放。   放到口中,没过一会儿,辣的眼泪直冒,“辣~。”   “赶紧喝点水。”   不得不说,这小火锅,真的很好吃。   她吃的大汗淋漓,浑身透着舒服。想着下次带娘和荷香姑姑一起来吃,定也是极好的!   安然吃的小肚子圆滚滚,扶着二楼扶栏杆,慢吞吞的走着。   “姐姐、等等我……。”   “嗯,那你慢点,一点点的往下走。”她站在楼梯下面看着安然往下走。   眼神四处瞧着周围,眼神定格在坐在一楼休息区、桌前的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身上,不认识,眼神却直接定在了他身上。   可能是那一身的黑衣太招摇过市了吧!   她摇摇头,刚站好,安然从上面下来,猛地跑了一个台阶,扑在她身上,差一点把她扑到。   “安然,你又淘气了。”   “不淘气,我是和姐姐玩呢。”   “好了,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娘和姨母肯定担心我们了。”   她刚才在街上走的时候,故意把身边两个跟随的下人跟丢了,心中甚是得意。   她最不喜欢被人跟着,像是被监视一般,实在是不喜。   夏天牵着安然,从一楼离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长得都精致好看。   夏天端的是大气沉稳,风度翩翩像个少年;安然则像个精致的娃娃,让看着的人都心生喜欢。   坐在一楼休息区,正和人谈事情的何管事,看到了吃饱要离开的姐妹。   眼神一直往那边瞧着,心中喜悦。   看来她们对天香楼的小火锅是很满意啊,尤其是安然,吃的肚子圆鼓鼓的,甚是娇憨。   “何管事、何管事在瞧什么?”   穿黑色衣服的少年,偏头,顺着何管事的眼光看了过去,并未看到什么。   “抱歉,我一时失神。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既然何管事有事情,那你先忙,生意之事,何管事不想谈,想谈之人大有所在。”少年说着起身,他倒是不怕手这桩生意谈不成。   “宋公子且慢,你说、你只管说,我对你说的那些器具还是很高兴趣的。”   何管事面上端了小心,这个神秘的宋公子,可是他从熟人手中介绍过来的,必须小心担待着。   何家,除了最出名的天香楼,还有其他的铺子,当属第二大的便是铁匠铺,贩卖器具,可谓是整个戈壁滩最齐全。   这次和少年要谈的便是关于器具问题,其中最让人心动的是,要打造兵器……。   这可是厉害的,兵器,那不是简单的一些普通用物,越是危险的器物,那从中的收益将越是大的很。   宋氏公子和何管事聊了许久,这才离开。   出了商城,他一直往前走,身边立刻跟了一个中年男子,还是之前的模样,未曾改变,时刻在他身边护着。   “公子,事情可是谈成了……?”   “成了,明日便签订协议。宋家堡要的东西,肯定能按时交货,我现在很累,想休息。”少年,声音甚是清冷,相较之前,越发低沉而有韵味。   “公子,我们先回客栈休息,我让人准备了您最喜欢的热汤,立刻沐浴。”   “不用,你先在客栈等我,我出去走走,黄昏之前回来。”   他说完,身后那中年男子想跟着,却被他伸手阻止。   中年男子知晓,公子脾气古怪,总有半天时间,他要自个独处,他应该能猜出公子想去哪里!   让他独处一会儿也好,毕竟公子在府中,过的甚是不如意。   在这里应该是想寻求一番清静,但既然是宋家之人,这清静就是奢侈,不能像,公子何时能明白!   少年进入宅院,大门不关。他走进,瞧着周围,死气沉沉。今日,隔壁好像没有郎朗悦耳的读书声,他显的尤为烦躁。   头疼,还是蚀骨般吃痛。他脱掉外衫在,躺在石桌上,冰冷刺骨,暂缓头中疼痛。   他想,那种药总归不能经常吃,他怕他会忘记一切,最后的那抹温暖也忘记,那他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夜色渐深,十一月的天气,天寒地冻,石桌上的少年,浑身哆嗦,冻的没有直觉,才起身,穿上衣服关上门并未落锁,直接离开。   到了客栈,泡了热水澡,他就是喜欢这样极端的感觉,这时他沉浸在自己的空白区,才不会乱想其他。   宅院之内,林子晴看着回来的两个下人,却没发现夏天和安然。   “让你们两个跟着,竟然也能跟丢,真是、”气的她,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若是在侯府那会儿,肯定会拖出去杖毙了。   “夫人,我们一直跟着两位姑娘,少东家像是不喜我们跟着,便故意甩掉了我们。”其中一人张口甚是委屈的说。   “你还敢狡辩?”林子晴正是怒不可遏。   夏天和安然,从门内进来。   “姨母,是我故意甩掉他们的,我和安然出去吃了顿饭,又去铺子里买了些东西,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夏天,你和安然你们没事就好,你可知道,你娘和荷香已经出去找你们了。”林子晴面色不好。   “我娘出去找我们来?那我出去看看吧!”夏天脸上带了担心,她不该回来这般晚的!   “你们就呆在家中吧,我让人去找,别担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子晴不得已,还是让莲香出去找了,她在院子抱着洛尘,带着两个姑娘等着。   子墨和荷香从街市找了个遍,并未找到。听了荷香的话,便想先回到家中看看,兴许她们已经回来了。   两人从街口转了身子,往里面走。   越走小娘子心中越是感到疑惑,紧张无措的拉住荷香的手,带着轻颤,“荷香,我刚才在找夏天和安然的时候,瞧见一少年,像极了、清哥……。”   她怕极了刚才是清哥,而她就那般匆忙的错过了!   “小姐,您肯定是看岔了,哪里有瞧到什么少年?我们还是先到家看看、夏天和安然是否回来为好。”   ☆、028 闹心   知道让大家担心了,夏天和安然出奇的安静,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两人眼神落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子晴抱着洛尘,这孩子总是哭啼不止,夏天起身,“姨母,弟弟还是让我抱着吧。”   “嗯,也行。别担心,你娘肯定会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子晴这话刚落,门外之人进来,安然快速起身立刻跑了出去,她到门前,小娘子和荷香从门外进来。   “安然、你和姐姐去哪里了?”   她走进,长舒一口气,真担心这两个孩子出现什么事情。   “没事,我和姐姐去吃了小火锅,辣的浑身是汗,姐姐还说,下次带娘和荷香姑姑一起过去呢。”安然脆生生的说着,她根本不动担心是何物,只是看着子墨,眼睛带着笑。   真是拿她没办法,小娘子神情轻松下来,牵住安然的手,“真是年少不知忧。”   “反正是找到了,咱们就不用担心,快快进去吧。”荷香也放松下来。   小姐的担忧她是知晓,怕是担心夏天和安然在街市上出现事端,毕竟那次夏天被掳走,一直是个梗存在心中。   到了门内,夏天抱着洛尘走近,“娘、对不起。”   “没关系,但不可以再有下次了。这般晚、你可知,本是跟着你们的两人突然回来,说跟丢了你们,可是吓着我们了。你姨母也甚是担忧,你们不可以再有下次了。”   若是两个下人一起跟着,倒也不至于那么担心,就是见到他们突然回来,说跟丢了两个孩子,这才让子墨和林子晴担心。   今夜,小娘子他们留宿在镇上宅院,想着明日下午再回去。   今日并未来镇上的顾南城,恐怕只能自个在家中了。幸好瓜田处有食堂,他能吃顿热饭。   次日,清晨太阳刚起来,顾南城起身去了瓜田。   南鑫这两日便住在瓜田,老宅没人,他也不愿回去,索性就吃住在瓜田之处。   他起身去菜地瞅了一眼,刚播种的菠菜,已经长出幼苗,天寒地冻长得不甚好,显得低矮趴在地面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采摘。   他走了一圈,和瓜田的农人打了招呼。   刘老大和刘花儿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起来之后,刘老大去菜地查看情况。   刘花儿和刘氏紧赶着蒸馒头、花卷、做稀饭,不出一会儿,早饭便准备好了。   南鑫走到菜地的时候,正巧和刘老大遇到了,两人走着说着。   “去食堂吃饭吧!这天气是越发冷了,天寒地冻,若是再种庄稼的话,肯定得等到明年开春了,这个冬天,咱们就只能做炒干货,收拾种子这些杂事了。”刘老大走着说着,身形走的稳重,倒是不慌不乱,心思明确。   “刘叔是种地的老把式,你说的肯定对。先回去吃点热乎的,我这手冻的很。”   南鑫呼出的气息,成了一团白色烟雾,可见天气是极冷的。   刘老大和南鑫到食堂的时候,顾南城已经到了,坐在桌前,自个吃着饭菜。   刘花儿端了鸡蛋放在他面前,“东家你先吃着。”   “够了。”他低声说了句,面色冷淡,和天气相差无几。   刘花儿起身要走,看到食堂门口站着的两人,“爹你和南鑫哥赶紧过来吃饭吧,都准备好了。”   南鑫点头,脸上带着笑走了过去,“哥,你咋在这里吃,嫂子呢?”   “昨儿去镇上没回来,赶紧去吃饭。”他不抬头,剥开鸡蛋吃下。   “这鸡蛋好,是咱们瓜田内养的,我吃一个!”南鑫说着坐下。   刘老大走到食堂打饭处,瞧着刘花儿,“你给南鑫端些饭菜过去,南鑫不错,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爹,你说什么呢。再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只把南鑫当哥看。”刘花儿面色一虎,佯装很生气的样子看着刘老大。   “我也是为你好,你咋就不懂。”   刘老大甚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本想再说,却被刘花儿瞪了一眼,自个端着稀饭和花卷送了过去。   她对南鑫没有感情,她中意的是怀义,她瞧着舒服的那人才是良人。   想起怀义,她眉眼之间带了笑意,那便是喜欢吧,即使知道他不情愿,却依旧想着如何去靠近他。   她还求了夫人去说,不知,怀义是否会答应娶她?   刘花儿放下食物离开,南鑫和南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哥,咱们家种的蔬菜,冻死的太多,冬天种蔬菜不成,气温太低了。”   “气温低?之前不是建造了几个盛放庄稼用的大棚。约莫中午的时候,你找人去收拾一下,两边透风的位置,布帘子挡住,在里面试试看,能否种的好蔬菜。”顾南城吃掉最后一个鸡蛋,喝下稀饭,已经饱腹。   顾南城觉着这等简单的吃饭动作、他很轻松,毫无拘束,饭菜虽糙,但吃的开心。   “大哥说的意思是、在大棚中种植蔬菜?这个、像是没人做过,我们先试试。”   “嗯,先用一小块地试试。刘叔是个种地老把式,让他看看地和棚内的温度是否可行。”   关于在大棚里种植蔬菜,他突然想起,并不打算去深作研究。   毕竟天气寒冷时间也不长,他没必要为了这些蔬菜,让大家置于寒冬之中,若是能种出自然为好,种不出也无关紧要。   在瓜田一直呆到中午时分,他再是呆不住了。心中担忧,小娘子带着孩子们、万一在镇上玩的开心了,不回来怎么办?   随即、让瓜田的人驾了车去镇上,他也一并跟着。   寒冬十分,街上也甚是冷静,子墨并没去吃什么小火锅,而是在下午真是温暖时,带着孩子准备回家。   和姐姐聊了许多,直说让她安心养胎,学堂的事情,先暂缓,等过了这个年再说。   送他们到门口,林子晴瞧着子墨,带着不舍,“回去吧,再是不舍也得回家,别让家中人担心了。”   “姨母放心,过年时还是要过来一趟的。”   高湛回去,这里只剩下姨母一人,夏天想,她娘肯定会担心,过年的时候定然是要过来的。   “姐姐听夏天也说了,你只管安心养着身子,等过年我和夏天再来。”   “好,赶紧回去吧!”   安然站在门口位置,着急推开大门,身边站着婢女,正欲上前帮忙,安然一斤推开了门。   瞧见外面之人和一辆驴车,她甜笑大喊,“爹爹来了,是来我接我们的吗?”   “小心一点,别绊着了。”他伸手把安然从门槛那边抱出,大长腿一迈,进了院子。   “让人送了一些补品过来,宅院可是安好?”他甚是关心的话,眼眸在林子晴身上,闪过,落在小娘子面上。   “姐姐甚好,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离开回去。”   “我来接你们,天冷的缘故、街道上青石洒水即刻结冰,马车也得走的稳当些,不然滑了蹄子!”顾南城面色如常的说。   林子晴看着子墨和顾南城,之前一直觉着他配不上墨儿,现在却发觉,他们之间越发般配起来了。   除去名利和权势,她们也不过是平常人罢了!   马车让荷香带着三个孩子一起,他和子墨坐了驴车,从镇上归家。   漠西疆地、帐篷之中。   面色带着憔悴的小娘子看着身边两个孩子,睡的甚是安稳,她手中提着包袱,又拿起一些孩子衣衫,轻轻折好,放在孩子的两侧。   “好好的、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对不起……。”她低声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面色憔悴带着无助。   “长姐,我们得走了。”少年从外面进来,瞧着瘦小的女人,脸色甚是不健康,身形较之前瘦弱不少。   “小逸,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   她语气犹豫,第一个孩子,她不知是否自愿生下的,那时只记得疼痛,从成婚洞房和将军发生关系、到生下孩子都是疼痛。偏生那时的她不能离开他,不能离开韩家。   第二个孩子出生在逃难中,从漠西疆地离开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只能在逃难中生下那个注定命运波折的孩子。   “长姐,若是不舍,我们带着吧。小逸还能帮忙照看他们,我们这次离开、小逸也不确定能否再回来。”   他不知带长姐离开是否为好?他心中很是纠结,长姐、在这里生活的根本不快乐,为何,韩将军不放他们走呢。   不知从何时起,他也不愿叫那个脾气越发暴躁男人为姐夫了。   之前,他未曾来到漠西疆地、未曾成为大将军的时候,他们的生活还是平常的,那时他对长姐还是带着感情的。可现在、他心中应该已经完全没了长姐的地位。   身居其位,不得不多虑,他懂得。但他也有选择,便是带着长姐离开这里!   小妇人起身,面色带了苍白的笑,“我们走吧,他们留在这里还能吃上饭,或许将来可能成为可可造之材,若是跟着我的话,恐怕连温饱都是问题。”   “长姐,你真的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她轻声说道,抓着包袱便要出去。   “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走?小逸先出去”   男人进来,脸上冷若冰霜,满腔怒火,这个女人,竟然在他十万火急寻找粮草之时,想离开这里。   “你、……。”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是已经休息下了。   “我如何?我告诉你,再让我知道你离开,我会把那个孩子扔出去,喂狼。你可知,漠西最多的便是野狼。”他倾身说着最残忍的话,就在小妇人的耳边。   女人浑身轻颤,她知晓他的残忍,却不知,他会这般残忍到弑子喂狼。   “你何必这般残忍,他们也是你的儿子。”   “我如何确定他是我的儿子,你若敢走,我就敢扔了那孩子。”   女人强忍眼泪,失力般双手垂下,包袱落在地上,她继而蹲坐在毡毯上,双手抱膝。   “你是不是厌恶我,才这般折磨我。我、好像许久不曾知道,何为笑、何为哭,眼泪像是流干了,我甚至觉着,是否就此死在你面,才能解脱了。”   “你说什么浑话,我何时厌恶你了,我只是、”男人停顿继而才说,“我从来没讨厌过你,你却一直抗拒着我,你何曾真真正正的相信过我。”   女人身子一顿,轻声带着无力,“我相信过你,只是,我的心小,分给弟弟妹妹一些,再分给两个孩子,到你身上的时候,你看不见……。我曾经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后来的教训告诉我,我只有靠自己能力,才能养活弟弟妹妹和孩子。你却一直怀疑我,还要把孩子喂狼,你的心真的好狠。”   她一声声的说着,像是在控诉他的十恶不赦,他的罪孽深重。   男人伸手抱住小娘子,让她靠着他哭泣,“阿卿,你这是在说我的不对吗?”   “不敢,我只是觉着自己无能罢了!”她轻退,想脱开他的禁锢。   “我听的出来,这段时间对你、我确实失了几分耐心,我们今后互相扶持,你也不可在私自便要离开,可好?”   “你说不相信我生的孩子,还、不愿出手救小逸,他真的生病了,我得带着他去看病。”   “我相信,你留下我便相信。小逸的病?他得是什么病?”他为何不知小逸生了病。   他忽略的事情太多了,她的情绪、小逸的病情,家中大小事情,他从未仔细去想过。   其实,最让女人无法安心的是,她在韩家的地位,生下两个孩子又如何?还不是没有明媒正娶,她终究不是他的正妻,她心中不安,得到了一些却越发想得到更多,包括他的全部。   是她贪心了吗?   寒冬即逝,初春莅临。   硬是在没有食物坚持的情况下,他们度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   “将军,你真的决定了,现在就要去。”韩放立在韩子莘旁,看着他问。   “嗯,再不去的话,恐怕再无粮食养活士兵。我离开这段时间,你照顾好他们,杨氏兄妹还有两个人公子。”   “将军的意思是,您要带夫人一起过去?可行?”韩放惊异的问,这不是韩大将军的作风啊!   “她留在这里,你看不住,我带在身边才放心,她脾气倔的很。”难得他轻声解释。   “也好,让夫人出去散散心。您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杨氏兄妹和两位公子,等将军归来。希望,我们漠西疆地今年能大获丰收。李林和徐明聪、他们已经确定,今年可以种植庄稼。”   “如此甚好,我这次前去,定会带来粮食。”   韩放其实心中也有担忧,年前本是给顾家送了消息、询问了意思,却没得到他们的任何回应,难道是没收到信?没收到这倒还好,就怕他们收到信,不管不顾。   其次、他还是担心,将军和夫人这次前去是否真的如愿得到粮食。   又怕这个开春,他们在得不到任何食物的支援下,撑得过去吗?   春季二月份,万物复苏,每年的这个季节,最是让人欢喜的时刻。   两个姑娘去了镇上,一个学习一个看铺子。顾南城交代了商城装修事情,将从镇上回来。   田地之内,小娘子和荷香在旁处,一枝枝的修剪着手中的葡萄枝。   早先种的葡萄藤太过于密集,现在一经长大,更是密不可分。   人进去葡萄藤内都是问题。子墨便说,拔出一些,修剪了枝丫重新种下。只等再过一两年,恐怕又长的粗壮。   “荷香,把你那边的葡萄枝再抱来一些,我来修剪。”   她坐在地面席子上,腿脚伸开,挡着洛尘,让他在一处玩耍。手中灵巧,修剪葡萄枝倒是不嫌硌手。   “小姐,您做完那些便好,剩下我来收拾。”   “都是一样的,快点修剪完,剩下的这些枝干找了地方插苗,还能存活。”她轻声说道。   看着被从枝干上修剪下来的旁支,插苗之后,不用多久便能存活。   洛尘爬到了席子外面,子墨起身,正想抱起他,却被眼前一个男子抱了起来。   “这小子总是乱爬,怀义家的田地收拾的如何?”子墨轻声笑道。   “收拾好了,你们这是作何?好好的树怎么就拔了?”他继续抱着洛尘,并未给了小娘子。   “长得太密集,先拔了再重新种。怀义可是有兴趣种葡萄。”   子墨瞧着怀义,见他眼神一直落在葡萄枝上。他应该乐意去种,怀义的思想还是比较能接受一切新鲜事物。   “好啊,我觉着甚好。这葡萄除了摘下卖钱,还能做其他吗?”   “可以啊,比如酿酒、做成葡萄干、榨成汁,都是可以的。你若想种的话,我便让花儿从中多拔出一些,这些修剪下来的枝干也是能种的,不过可能等上一年。”   她倒是希望怀义能种上一些,若今后酿制酒的话,肯定需要大批的葡萄。   “刘花儿?”他抓住了关键名字,不过、他倒是不太喜。   “怀义,你对花儿印象如何?”小娘子看着他笑的自然,似是问着无意般!   想到之前,刘花儿求她之事,想先探一下怀义的口气,若是真的喜欢倒也成就了一番姻缘。   “还好,是个能干的姑娘。”他轻声说。   “这姑娘极好,若是给你当媳妇可好?”她笑意盈盈似是打趣。   “这个、是她对你说了什么?”怀义聪明的想到了什么,这才发觉,她一直在试探他。   “倒也没什么,你听听好了不用放在心上。洛尘给我抱他,这小子甚是调皮。”   看来怀义是不喜花儿了,罢了!她回头便回绝了那姑娘吧!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029 以亲事换粮草   一场春雨,贵如油。   刚插下的葡萄枝,像是一夜之间争相发芽。天气回暖,人褪厚衫,身子越发轻盈起来。   子墨静卧床榻,并未起来,可能是春天,身子愈发困倦喜睡。   身边男人动了下身子,她轻声言语,带着咕哝不清,“你要起来了?”   “再不起来,门都要被拍散了,定是安然带着洛尘在外面,你继续躺着,我出去看看。”   他快速穿上衣服,起身,在她脸上落下湿吻。   小娘子偏头闷笑,“不嫌害臊。”   “我亲自家媳妇害臊什么,再睡一会儿,昨晚、是不是太累了。”他故意在她耳边咬声说道。   子墨脸色通红,扯了被子,躲在里面。   听到脚步声走远,才缓缓掀开被子。   她不愿起来,再睡一会儿好了,昨儿情事太荒唐了,他带着她折腾几个羞人姿势,现在膝盖处还带着淤青,她身上可谓是浑身赤裸,丝毫不挂。   抱着被子,倒甚是丝滑温暖。   顾南城开门,见门外之人,正是安然和洛尘,已经快有一岁的洛尘,慢慢悠悠的开始走动,好在有安然扶着,倒是无碍。   “你们两个起的真早,怎么就上了二楼来?”他站着瞧向他们问。   “是弟弟,他非要来找娘的,我就带着他进来了。”安然抓着洛尘的胳膊,轻声说。   洛尘年幼,口齿不清,对着顾南城张口便是,“娘……。”   “混小子,只会喊娘。”他轻声笑了,继而看着安然又道,“安然带着弟弟下去,你娘再睡一会儿就起来了。”   “不要,我也要找娘,太阳都升起来了,没有理由再睡的。”   “要、娘。”洛尘倔倔的喊着。   不得已,顾南城微微闪开身子,嘱咐他们,“你们轻点声音,不许大声吵闹。”   “好,我带着弟弟安静一些。”安然点头,牵着洛尘,连抓带拖的走了进去。   顾南城尾随其后,一路跟着,看来子墨今早是睡不成了。   洛尘走到床边,和安然一致,趴在床边,扯着上面的被子。   小娘子早被他们吵醒,躺在床上,突然睁开眼睛,故意吓了洛尘,“你怎么起那么早,过来干嘛?”伸出白嫩如藕节般的胳膊,轻轻扯了下洛尘的脸颊。   “娘……。”洛尘的声音很带感,不是温温糯糯,而是那种,气短快速,猛地一喊,顿的格外带喜感。   “我在,你喊我做甚?”她微微起身,瞧着安然小声说,“安然,帮我把衣服拿来好不好?”   “好,娘,你衣服怎么仍在地上啊,会弄脏的。”安然模样甚是正经的、把地面上扔着的衣服捡起来。   “我来收拾,安然不用管这些。”   顾南城黑着脸快速从外面进来,拿过安然手中的衣服。   昨晚,他脱掉的小娘子衣服,扔的满地都是。   “好吧,那娘的衣服,要从柜子里拿吗?”   “我来拿,你带着弟弟出去玩,等一会儿你娘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没事,我和弟弟在这里等着。娘没穿衣服的时候,我也见过。”安然丝毫不在意,说的很自然天真。   顾南城手顿了一下,安然见过?他听着好生别扭。   顾南城去衣柜里拿衣服,安然走到床边,伸手和洛尘一样扯着小娘子裹在身上的被子,“好好玩,扯掉、扯掉了……。”   两个熊孩子,甚是淘气,子墨轻声笑他们,“不许胡闹啊。”她被子之下,可是什么都没穿。   洛尘人小,还站不稳,被子被夺走,他直接一屁股蹲在了地板上,撇嘴要哭。   子墨在床上,趴着身子伸手,“洛尘不哭,抓着我的手,慢慢起来……。”   小娘子一时疏忽,在她身子弯下趴着的时候,胸前的春光裸露无疑,安然指着她笑着说,“娘……,没穿衣服。”   “嗯?”子墨还不知。   洛尘抓着小娘子的手起来,凑近子墨胸腔,伸手搂住,“吃奶奶、吃、”   “小鬼头,你们出去。不许再进来了……。”   顾南城拿了衣服过来,自然也是瞧见了那般春光,上面还带着昨夜他留下的齿痕,这下尴尬!   安然和洛尘还不明所以,直接被请了出去。   他是一个手抱着一个,几下走到院子里,扔给荷香,“这两个孩子看好,以后不经允许,不许上二楼。”   “是姑爷。”荷香笑着应允,这才低首,摸着安然和洛尘的头,“怎么了这是,你们两个上去捣乱了。”   “没有,是弟弟要吃奶,爹爹不许,我们就被赶出来了。”   荷香抿嘴闭着,实在是很想笑,但见到姑爷脸色奇臭无比,佯装带了怒气。   “好了,咱们去小餐厅吃饭,一会儿要去镇上了。”   “我和姐姐去,荷香姑姑和娘也要去吗?”安然巧声问她。   “去,商城的饭馆开业了,大家都过去。”   去年十月份本给营业的饭馆,一直拖到今年年初。   荷香担心小娘子、不能照顾好洛尘和安然,便多留了一些时间。   好在现在洛尘渐渐长大,有安然在身边跟随,即使听雨无法好生照顾孩子,倒也不用担心。   商城所有铺子都准备齐全,只有荷香这一家饭馆,差了厨师便能营业。   子墨带着安然和洛尘,一起过去镇上。   先让荷香去饭馆准备,她去送安然入学,再看望一下姐姐。   大腹便便的姐姐产期不远,她也甚是担心,早就让薛颂时不时的过去把脉瞧着,家中也放了两个稳婆。   莲香是个主意大的,总觉着侯爷府的夫人、在这里生产已经是最大的委屈,可是捡着好的安排。   镇上教书先生暂时欠缺,是有夏天当着小老师代替的,送了她们进去,子墨站在门口。   “夏天带好妹妹,教一节课让她们作画便好,记住我教你的那些,她们学着最是简单。”   所谓作画,也只是素描的简单基础。   夏天深的小娘子教授,作画能力自然不差,现在去教着几个孩子,完全可以。   “我知道,肯定是没什么事的。娘你先去姨母家中,等这里放了学,我带着安然也过去。”   交代清楚,子墨和洛尘,听雨在身后跟着,一起去了镇上林子晴所在的宅院。   刚入宅院,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之声,她听到清楚,是薛颂在旁侧说着闲聊。   “姐姐身体如何?我这一直担心着。”   她走进,莲香随即迎了出来。   “夫人身体一直安康,多谢小姐挂念,您赶紧里面请,薛大夫正扶夫人说着注意的事项。”   “应该没多少时间就到产期了,可是注意好了,该准备的都收拾好,别到时候再乱。”她边走边嘱咐莲香。   走到后院,瞧见正在晒太阳的林子晴和薛颂。   “薛大夫好。”她甚是懂的礼数,轻颔首,面带笑。   “小娘子也好。你们姐妹相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他懂进退,见小娘子过来,便找了理由离开!   听到薛颂的话,莲香跟在身边送他离开。   “墨儿刚才说的话,姐姐懂的。生孩子是一道险关,姐姐自然会注意好。”林子晴望着子墨说。   “那便好,我还说,问姐姐一下、可否让荷香过来在你身边伺候一段时间,她也算是带孩子能手了。”   若是荷香来的话,那手中的饭馆,可能还要延迟一些时间。   “不用,我身边之人足够,再说,既然已经打算从侯府离开,我便不想再多生事端,不过生个孩子,墨儿身边无人便能过的去,我还担心什么。人多也是杂乱,有两个接生嬷嬷,已经够了。”   “嗯,姐姐说的也是。薛大夫可是帮姐姐看过,产期可是靠近哪几日?”   她不得不相信,古代医术精湛了得,真的能把脉确定产期,虽是不如现代医术先进说的精准,倒也差不多了几日。   “三月中旬,约莫便是那个时期吧。”她算的应该是哪个时候。   林子晴并未问薛颂关于孩子的生产日子,她怕、自己越发紧张,便不问生产日期,顺其自然吧!   “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最会挑选日子,三月桃花开,真是个好时候。”   “是啊,希望她能如桃花一样明艳漂亮,我便心满意足了。”   姐妹两人说话停顿,见莲香从外面进来,身边带着四个丫头两个婆子,皆是穿着光鲜亮丽,发丝梳的干净一丝不苟,瞧着模样也算是温柔可亲,瞧着便是一派大家风范。   只是这些人是谁?   看的出自家夫人的疑虑,莲香上前轻声解释,“夫人,这些人像是侯爷安排过来了,四个婢女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姐姐,像是从皇宫中要来的,都是极好的人,懂的药膳调理,也懂的照顾幼婴儿。”   “倒是有些用心,罢了。总归现在用的上,就先留下吧!”   林子晴并不是很在意,摆摆手,让莲香带着下去。   子墨看着她,“侯爷倒是上心,宫里的人都请来了。”   “墨儿不知宫廷险恶,这样的人,即便送来我也不敢用,只是在院子里摆着,等生下孩子出了月子打发了便是。”   她甚是深宫后院的险恶肮脏,她都是从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如何不知。   小娘子不再说,陪着林子晴聊了一会儿。   学堂和住宅离的很近,平日里学堂学生的午饭,都是莲香吩咐宅院的人准备,到午饭时候送道学堂。   今日家中来的两个姑姑,甚是厉害,不等人吩咐,自个下手去忙碌起来,分分钟准备了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全都是适合孕妇吃的。   林子晴和子墨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宫里来的姑姑,正站在餐桌前,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处,端的宫廷礼仪教养,着实不错,面色柔和,却不苟言笑,甚是懂的规矩。   林子晴瞧着甚是满意,走上前,看着她们两个,“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兰”   “奴婢春心”   叫春兰的那个姑娘长得比较明艳一些,春心的倒是长得精致五官清秀。   姊妹也看着她们,都瞧着不错,脸上扑了胭脂水粉,精神甚好,“倒是两个不错的姑姑。”   “确实不错,这宫里的规矩学的也甚好,我正愁学堂没人教课,便让着两个姑姑过去吧,教导一些孩子们礼仪规矩。”林子晴这话是对子墨说的。   “也好,瞧着不错,先去试试。”   这个时代,女孩子学习一些礼仪规矩,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作态,也是极好!   若是如此发展,她开办的这女子学堂,可是往格调高的方向发展了,今后便叫贵族名媛学院好了!   让莲香把饭菜装在食盒里面,提了两个食盒。   顺带两个宫廷礼仪姑姑,一并去了学堂,只说,让她们教导几个姑娘一些礼仪姿态。   忙了整天,傍晚未到,顾南城让赵强驾了马车过来,接了小娘子和夏天、安然她们离开。不在镇上多做停留直接回家。   到了家中,夏天才问了子墨。   “今日,姨母送了两个姑姑去学堂,娘是答应了?”   “嗯,说是教导她们学习礼仪,夏天看着不行?”子墨应答,反声问她。   “没有,只是觉着那两个姑姑是个心气高傲的,怕不会真心教导她们。”   她所担心的也只是这些。   “不必担心,宫廷出来的人,心气高傲最是正常,你姨母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不会胡乱来的。”   “那倒也是。今日,我只是让她们在学堂里熟悉,并未去教课,先等两日,消消她们的傲气。”   她眉眼一挑,说的甚是自然。   子墨却轻声笑了起来,夏天这捉弄人的手法,真是低调有厉害!   三月中旬,戈壁滩外的沙漠中,一匹马上骑着两人,身边跟着六匹骏马围着,马匹上的小妇人,被晃的难受恶心,趴在前面,抱着马脖子,左右不撒手,嘴唇干的发白,小脸毫无血色。   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足有将近十日,他们滴水未进,手中干粮吃光,勉强从漠西疆地赶到这里。   身边一人是曾经来过的士兵,在前方带路,骑着剽悍骏马往前奔腾数百米,继而折返过来,高声大喊,“将军,前方、前方便是顾家田地,我们已经到了。”   “加快速度,一鼓作气赶过去。”   顾家田地终于是到了,他们在沙漠中遇到的事太多了,他没有经历再去折腾。   伸出一只手搂住小妇人,“阿卿,我们到了,一会儿就到了,你再忍忍……。”   “难受、好想吐。”她低声咕哝两声,眼冒精光,五脏六腑都将要被颠簸出来。   她不怕累不怕苦,只是,这在没吃饭的前提下,奔腾将近十天,她快要死在马背上了。   一起兵荒马乱,几人迅速从马背上下来,韩子莘抱着阿卿立刻走进顾家田地。   田地里约莫有十几号人,大都在忙碌,见到有士兵衣服之人进来,立刻站起身子,频频张望。   刘老大更是紧张起来,刘花儿在身边、推推他的胳膊,“爹,你看、他们那些人是士兵,怎么来咱们这里了?”   “兴许是逃难来的。”刘老大闷声说了句,其实,心中胆怯,也不敢上前。   自来,当兵皆是官,民不与官斗,民天生就怕官。   “爹,过去看看,瞧着不像是坏人,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娘子呢。”刘花儿眼神好,瞧着那人越走越近,带了关心。   “好人坏人,你能看的出来。”   “不管咋样总是得问问吧。”   刘花儿刚说完、韩子莘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低声带着轻柔,“麻烦你们先给我们一些水来,多谢了。”   “好、好,我这就去拿。”刘花儿是被役使惯了,本能的做出反应。   刘老大眼神盯着他们瞧着,“你们是谁?怎么到了我们这处。”   “你敢放肆,这是漠西疆地韩将军,……。”身边士兵本想再说,被韩子莘阻止。   “我们是来找顾南城的,和他有事情要谈。不过,现在最为紧急的是,麻烦你想帮我准备一些水。”   “好、好,是韩将军啊,您、先去食堂吧,我再让人给您准备一些吃食,瞧着这小娘子,应该是饿的体虚了吧!”刘老大一反常态,卑躬屈膝,甚是恭敬。   其一,这是韩将军他不敢得罪;其二,这是东家的朋友韩将军,他更不敢得罪!   韩子莘没理由推拒,不仅他怀中的小娘子饿,他们这几个糙汉子也饿了。   见他点头,刘老大立刻带着他们入了食堂,让刘氏准备了食物,刘花儿端了水给他们。   “小娘子是昏迷了吗?不如先放到床上,我帮她换身衣服。”刘花儿瞧着韩子莘怀中抱着的人问。   “阿卿,帮你换身衣物可好?”他低首轻声问。   怀中小娘子摇头,抓着他的衣衫起来,“不用,我很好,喝些水就够了,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要谈,不必理会我的……。”   韩子莘这次前来,并未对阿卿说出,他具体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说,来求取粮草。但关于如何求取粮草,他可是一字未说。   若是阿卿知道的话,还会这般催促他去吗?   毕竟用亲事谋粮食,是牺牲了一个孩子的一辈子。   他低首轻抚,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经过风沙的小脸,她长得并不是让人惊艳四座,当初看上她,也是因为她身上那种固执强韧不服输,让人格外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怕,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做好这件事。”   ☆、030 清哥   近日是林子晴产期之时,小娘子特意带夏天一起过去陪同,想着在镇上宅院里住了几天。   故,只有让顾南城和荷香、听雨在家,带着安然和洛尘。   她和夏天已经在镇上宅院,呆了将近一周。   从今天早上,林子晴便一直肚子疼痛难忍,到现在傍晚还是没有生下孩子。   子墨在门外等的着急,她自知进去也帮不上忙,便在外面准备好热水和衣服,等着小婴儿出世。   “小姐,您先坐下休息会儿。夫人、这不知几时能生呢,我们在门外候着就好。”莲香轻声说了句。眼看天色渐晚,夫人不生,宅院中之人难以安心。   “我没事,再等等吧。应该是今晚的事。”   她心中想着,瞧着姐姐怀孕月份甚足,应该是今儿的事情,只是这孩子,是个折磨人的!迟迟不出生。   反倒是她,除了在生夏天的时候耗费了些时间,后面那两个孩子,出生之时,倒是没等多久。   子墨不去休息,夏天也在跟前陪着,眼皮子直打架,还是忍着。   今儿在学堂、夏天带着两位姑姑开始给学生们授课。   那两个姑姑果真如娘说的那般,人虽是心高气傲,倒是教导礼仪毫不含糊,她心中也甚是敬佩。   “娘,明日我还的去学堂那边呆着。”   “好,你姨母刚生产,近期怕是不能授课,你先替着,我再找其他的教书先生。”子墨眼睛看着房内,听着女人凄厉的叫喊声,心中忐忑担忧。   “嗯,今儿那然放学之后,非要跟着过来,我让赵强带她走的。”她低声说着,安然被赵强带走的时候,哭的可是上气不接下气,甚是可怜。   “再等些时日,等孩子出生,我们便回去了。安然太小,不让她过来也是对的。夏天,你明日还要去学堂,先回房休息。”她走到夏天身边,轻轻说道。   “那好,娘放心,没事的,姨母和肚子的孩子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肯定会的。”   整整过了一夜,直到凌晨约莫太阳初升,才听到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甚是响亮,像是在向世人彰显她的来临,声音嘹亮,太阳浅浅落下,让整个小院洒满阳光。   夏天醒来,听到声音,抓着衣服从屋里跑了出来。   “娘,是姨母生了?”   “生了,已经生了。”小娘子一夜未睡,熬了一宿,终于等待了孩子的出生。   莲香一直在门外候着,快速进入,等了许久才出来,脸色欣喜说,“是个千金,夫人生了个姑娘,真真是极好。”   “可是好了,如了姐姐的心愿。”她也输出一口气。   “夫人已经沉沉睡下,小姐你也熬了一夜,赶紧去休息吧。”莲香倒是好心,再这般情况下还知道关心她。   子墨轻声笑笑,眼下青色深重,熬夜果真不好,面色都憔悴了些。   “我想进去看看姐姐。”   “好,小姐轻些,夫人刚睡下。姑娘在床褥上,刚收拾干净包裹好,您也抱抱。”   子墨走近,先是看着床上熟睡的妇人,面色睡的甚是柔和,小婴儿也在她旁侧,伸手拨动,眼睛漂亮而圆大,竟然看着和安然小时候极为相像!   其实,这个孩子,有五六分像安然,也就是像极了小娘子那般的样子。   莲香站在子墨旁边,眉眼之间尽是笑意,果真如了夫人的愿,这个孩子长得和小姐这般想象,夫人定是极为欢喜。   林子晴一直想要一个像安然那般的孩子,这下可是如愿了!   夏天去了学堂,知晓今日姨母生下小表妹,便让那两个姑姑回去一趟。至少这两个姑姑是有那个能力的,能照顾一些姨母。还有,她私心里想着,借此机会她们得以一起回家。   当初,她娘生下弟弟的时候,姨母可是去了一次,也只待了一天。这次姨母生产,她们在这里呆了将近小十天。   小娘子很看重这个姐姐,更是担心,一个女人在没有男人在身边的情况下生产,她真心怜惜,便想护在身边。   而夏天,只是觉着,这个姨母毕竟是从高门侯府出来的,心中和他们想的,终归是有些差别。   两位姑姑走了只有,夏天带着十几个姑娘,在宅院里做游戏,玩着平日里姑娘们爱好的游戏。   安然的情绪有点低落,她坐在门边的台阶上,甚是安静。   夏天走过去,站在她旁边问她,“安然,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游戏?”   “我不要,我再这里等着放学,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娘,姐姐……。”她抬眸,眼睛里带着渴求,她带着迫切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好,放学了,我带你去找娘。不过,你不许吵闹,现在起来去和小朋友们玩耍,好不好?”夏天蹲下身子看着安然说。   她想,若是让安然过去,不定今日,她们便能回家了。反正姨母也是生了,在这里等着总归没什么事了。   她打定主意,心中为自己的小计谋而洋洋得意。   安然回归小团队,和姑娘们玩在一起。   夏天交代了两个看门的小厮—马河和杜江!关紧门不许院子里的姑娘们出去。   她站在墙边,看着孩子们玩耍。   安然的小伙伴,灵心是个年龄大一些的孩子,她和安然带着其余小伙伴,玩各种游戏。   夏天瞧着无趣,便去了后院,后院的迎春花三月时期开的正是旺盛,她想摘下几朵,带回家给娘瞧着定是好看!   到了后院,她伸手摘了花抓在手中。   后院花束杂乱,有之前主人家遗弃的不知名花草,也有他们之前装修学堂时,特意从外面买来的花种,纷纷杂杂。   若是全部盛开定是不错,再等些时日,多采一些回去。   约莫下午接近黄昏,阳光还在,夏天让马车准备了马车,早早的送这些孩子回家。   以往,都是学生家中之人前来接她们放学,只有偶尔一两次,才会让学堂的马车送他们回去。   安排了马东驾车带着孩子一起,夏天和安然在学堂等着,只等送走了她们,姐妹两个再回去。   安然和灵心说着小秘密,灵心拉着她的手问了下,“安然,今天我们为什么放学那么早啊?我还没玩够。”   “我姨母生了小妹妹,我们要过去看看。”安然笑着说,一张笑脸明亮清秀。   “小妹妹?我也好想去看看。我都没有小妹妹,你真好,有弟弟还有妹妹。”   “那、等姨母来了,下次也带你一起去看小妹妹。”   夏天看着她们,“安然,灵心要走了,等明日再一起玩。”   灵心甚是不情愿的上了马车,瞧着安然,满心羡慕。   “姐姐,我们走着过去吧,等马车还要好久,我想赶紧过去。”安然已经是个四岁多的孩子,懂得一些时间。   夏天瞧着她,“好,你可别说累就行。”   “不说累,我走的也很快。”   交代了杜江,让他在马河回来之后,锁好门。   夏天和安然走到门口,她想起、要带走的迎春花忘在学堂了,“安然,你在这里等等我。”   “姐姐你快些。”   安然说着,抬腿爬着出了门槛,到了学堂外面。   学堂和邻居只差一墙之隔,安然出了门,转身往前走,看到邻居家的大门正开,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孩子玩心重,她看着邻居家的门看着,便迈步想过去看看。   小小身子,还未抬腿,便跌了进去,“好高的门槛……。”安然低声说了句,软软糯糯的。   躺在院子宅院中间石桌上的男子,不动身子,门外那个小不点的捣乱、根本不能影响他的休息。   夏天从学堂出来,并未见到安然,心中大惊,安然又是跑哪里去了?   “安然,你在哪里?”她轻声喊着。   “姐姐,我在这里,你看,这里有好多看着漂亮的花。”   安然走进,并未瞧见石桌上的少年,看到的是门内种在两侧的桃花,瞧着颜色绮丽,甚是娇艳。   “安然,你这是私闯民宅,要是被人看到,可是会挨打的,赶紧出来,快点。”夏天站在门口,瞧着门内的安然。   安然不懂,摇头,“不要,我要摘花,给娘和姨母。”她说着往前走,躲在门侧后面。   这般幼稚的举动,让门外之人瞧着生气,夏天靠近抬足还是走了进去。   “安然,你这般不听话,将来我可是不带你出去玩了,赶紧出来。”夏天面色严肃,带着姐姐该有的气势。   伸手牵着安然,却被她给挡开,“我要摘花。”   简直是无理取闹,夏天气急抱起安然要出去,她却张口便喊。   躺在石桌上的少年,看着她们,“你们真的很吵,在我家中还打扰我的休息。”   少年声音清冷、生硬,却毫无恶意。   少年语气的平稳和淡然,并不是故意说她们姐妹,夏天也听了出来。   低声说着,“真是抱歉,小妹太不懂事,打扰了你的休息。”夏天转身瞧见少年,眼睛瞪大,带着几分不确信。   “清哥……。”她轻声呢喃,根本不敢确定。   但是安然瞧着她,“姐姐你喊什么呢,我摘了花,我们走吧!”   在夏天出神的片刻,安然已经在门侧摘了大把的花瓣,抓在手中,她折不断花枝,只弄了花瓣,桃花掉在地上,增添几分春的浓意。   少年从石桌上下来,走到她们身边。   少年身材修长,五官精致漂亮,眼睛大而内敛,瞳孔呈深褐色,带着疏离冷淡,嘴角勾起一些笑意。亲手折了桃花花枝,递给安然。   “想要这个,拿着吧,赶紧和姐姐回家。”   夏天看着他,眉目之间和清哥相差无几,只是这个清哥看着高大耐看了不少。   “你是清哥吗?”   她昂头,身材不矮的夏天也只到了他的胸口位置。   “你这姑娘,见谁都要叫哥哥的吗?我名字里虽是也带清字,但我不记得,我何时有了个妹妹?”他轻笑,看着眼前两个姑娘,长得真是漂亮。   能生出这般好看的姑娘,那人定然也是极为风华漂亮!   “你就是清哥,只是不想认我了,你从小在我们家长大,怎么?现在找到亲人了,不想认我们了吗?若是我娘知道的话肯定会很伤心。”夏天望着少年,眼中带着委屈,眼泪打转,却很倔。   “你真的是认错人了,离开吧,省的扰了我的休息。”   少年脸色冷淡,不愿多说,伸手抱起安然放到外面,站在门口,示意让夏天离开。   夏天不懂他的冷漠,低声说道,“真是冷漠无情,我娘知道了肯定会很难受。”   她倒也是有骨气,说着牵住安然的手,往外走。   “姐姐,那是哥哥。”   “就你知道的多,下次再去我就不理你了。”   她知道,那个人定是清哥,只是他为何不认她们?   难道连娘也不想了,清哥真的找到亲人离开之后,再也不想和他们相认了?   夏天生气的便是这些,她心中想不明白!   两姐妹离开,少年心中一阵波荡起伏不定,妹妹、和娘,真的是他们吗?   他知道那个姑娘,是顾家的少东家。他曾听何管事说过,那姑娘很厉害。   少年刚站稳脚步,从后院走来一中年男子,“公子,我们现在动身回京城,把手中的货物先交给大人。”   “忠叔,你在大人身边呆多少时间了?”   “十几年了,从大人年少时便跟着。”   “那你和大人的感情肯定很深吧。”少年轻声继续说。   “公子这不是你所想的。我们出来已经有半年时间,手中兵器已经出了大半成品,我们得立刻送到大人手中,大人急需。”   “我知道。收拾完毕,明日便启程吧!”   少年心中装了一件事,关于那个妹妹和娘,他好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但心中也有顾虑,京城大人知晓的话,怕会极力阻止,他的药也吃完了,回去之后,如何拒绝那些药丸。   生性简单,他不愿多想,只是、这些事情,得靠他自己才能解决不是!   夏天和安然到了宅院中,安然笑的开心,拿着桃花送到子墨手中。   “娘,这个花漂亮,我特意摘了给你的。”她眼眸带笑,伸手送出。   “谢谢安然了。这是从哪里来的桃花,开的真是漂亮。”   夏天没来得及说,安然张口喊道,“从哥哥家中得来的,摘了好多花瓣都掉了。”   “哪里来的哥哥啊。”子墨问着,转脸看向夏天。   夏天面色沉郁,顿了一会儿才道,“没有,只是隔壁邻居家的一个男人,安然不懂事私自闯入人家摘的。”   清哥不相认,她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怕、娘担心又伤心,只等她今后确定了才告诉娘吧!   夏天,已经以一个成年的思维去考虑事情。   她心中不愿,让一件不确定的事、去影响了小娘子的情绪和心情。   “安然真是调皮,下不为例啊。花朵很漂亮,但不可以私自去摘。”她蹲下身子伸手轻抚安然脸颊,带着极致宠溺。   夏天看着她们,“娘,今晚我们便回去吧,这几日一直不回,安然都这般闹腾,洛尘肯定也是哭闹不休。爹爹肯定是知道娘在这里守着姨母,才不过来接你,怕也是极想让我们回去的。”   “你这话和你姨母说的倒是一致,我刚才还想,再在这里呆上几日,听你这般说,那今日便回去吧。”   子墨看着两个孩子,家中两个大小男人,怕也是担心。   姐姐生产已过,母女均安,有莲香在伸手精心伺候着,还有宫里来的两个管事姑姑,四个大丫头,都是极好,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多少忙。   带着安然进去瞧了小表妹,几人这才准备回家。   去学堂接夏天和安然的赵强没找到仁,立刻从学堂到了这边宅院,已经在门外候着,她们出去上了车。   安然抱着子墨,依偎在她怀里,“娘,我刚看了妹妹长得不好看,黑黑的一团,丑丑的。”   “你小时长得还没她好看呢,还说别人。”夏天出口打趣。   “她还小,等再长大一些,再看就不丑了。你这个妹妹长的极好,当了你姨母的孩子,肯定有福气。”子墨抱着安然,夏天也靠着她而坐。   母女三人坐在车上,说着悄悄话。   这次,她单独的带着两个姑娘一起回去,心格外清净。   子墨端的是温和轻笑。这样的女子,是活在富足无虞的生活下,根本没有一丝担忧和困难才这般安然于世的吧!   她觉着此生足矣,有了这两个懂事听话的姑娘。   天色稍黑,他们到了家中,奇怪的是,家里人烟毫无,一片冷清。   “爹爹肯定还在瓜田那处,我们先下车,让赵叔去叫爹爹回来。”安然像是见惯不乱,走到马车边缘,让赵强抱了下来。   “东家夫人,你们先在家中等着,我这就去找东家回来。这些时间,瓜田也甚是忙碌,东家肯定也在瓜田的。”赵强站在马车前端,低声说着。   “都在瓜田?那我们也过去吧。让安然上来,一起过去。”小娘子伸手剥开车帘,瞧着赵强说道。   “好,我抱安然小姐上来。”赵强想了下,应答道。   他本就住在瓜田那处宿舍之内,现在带东家夫人和少东家他们过去,既找了东家,又省的他来回折腾。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高冷国师诱妻入怀》||泡芙姑娘   传言,他不近女色,视女人如粪土!   可初见——   他亲她嘴,占她身,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拎上马车!   “施主,贫尼已看破红尘,请保持距离。”   “无妨,本宫愿陪你红尘外潇潇洒洒。”   “……”   本文一对一宠文,男强女强,欢喜冤家宠宠更健康!   ☆、031 也曾风华绝代   瓜田之地,余光渐消,除了虫鸣鸟叫并无白日里农人交谈的声响,夏天先从马车里面下来。   “今日瓜田之内好生安静。”夏天低声说了句。   “少东家别急,东家应该在食堂那处,现在正是大家吃饭的时间,瓜田这边才甚是安静。”赵强拴好马车,走了过来。   小娘子和安然一并,走着,夏天和赵强在前面带路。   瓜田食堂是子墨一手安排规划,气派自然不差,和现代学生食堂有的一比,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纯工业的模式,里面的构造摆放,倒是和这个时代的客栈相差无几,古色古香,从远处看是食堂,进入里面,恍然间还以为是客栈呢,装扮的格调也甚是与众不同。   子墨走到食堂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这才和夏天推门进入。   一眼便瞧见了顾南城,他和几个坐在一起,甚是安静。   倒是听雨抱着洛尘,坐在一处,身边有刘花儿和刘氏的逗弄。   夏天轻声喊了下,“娘,我们进去吧。正好再吃点饭。”   “好,你们两个也饿了。”   荷香忙于镇上的事情,怕是回来的晚一些,故此,小娘子也没去找她,只等荷香忙完,镇上那边自会有人送她回来。   这家中饭菜,也只能在瓜田这处解决,子墨她,依旧是做不出十分可口的饭菜。   三人进入,刘花儿靠近门口位置,当即看到了。   “夫人,你们可回来了,可是吃饭了?我这就去准备。”   “那你准备三分面食,我们今晚还没吃饭。”子墨轻声对她说道,往前走,到了听雨那边。   听雨起身,对着小娘子一声比划,接着抱着孩子送到子墨面前。   “洛尘可是闹腾了,瞧着也是,模样甚是可怜。”她笑着接过洛尘抱在怀中,小孩子认人,趴在子墨怀中,甚是乖巧安静。   顾南城和韩子莘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瞧见小娘子回来,他快去起身,“这事明日再议。”   “也好,这些事怕得有劳顾兄了。”韩子莘语气放的很低,哪里还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这是有求于人。   坐在他身边的阿卿,看着远处,眼神露出渴望,良田百亩,屋舍俨然、炊烟淡淡,她最羡慕的便是这种相濡以沫,互相爱慕的生活。   看的出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渴望,男人,低声靠近,“我们漠西,将来肯定比这里更好,你可相信我说的承诺?”   她转头看着男人,眼中划过一丝不确定,还是轻声应道,“嗯……。”   顾南城走到她们身边,一家人坐在一起,听安然说着学堂里的事,夏天时不时的插嘴说上一些镇上趣事,小娘子和顾南城负责听和接上两句。   “姨母生的那个小妹妹,长得丑丑的。娘说,等长大就好看了,改天我还要再去看看。”安然坐在顾南城怀中,说着。   “再等些时日,把安然送到姨母家,专门去照顾小妹妹好了,这样就能天天见着了。”夏天笑她。   顾南城看向两个孩子,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这般喜欢小妹妹,有弟弟不够?”   “额?弟弟、妹妹都是一样的,没差别。”夏天楞愕一声,不懂她爹爹话里的意思。   安然才不管其他,伸手拍着,“弟弟妹妹,我都要,我以后牵着他们一起出去玩。”   别说夏天,就是小娘子都不知道顾南城说道的是什么意思,她低首瞧着洛尘,小家伙,定是饿了,手指放在口中,一直吃着。   “我不在这些时日,你们都喂洛尘吃什么?瞧他是饿了。”   “羊奶,从怀义家挤得。”刘花儿和听雨两人端着几碗面走了过来。   “东家夫人,那羊奶是听雨挤得,我和我娘再这里煮着便用小勺子喂小少爷喝的,起初是不喝,后来,可能是饿的厉害了,便喝了下去。”刘花儿继续说道。   “这样啊、”怪不得这小子看着瘦了一些,应该是不愿意吃羊奶所致。   但在这里又不能喂奶,顾南城瞧见小娘子面色犹豫。   “你再去拿一些羊奶过来给洛尘喂下。”   刘花儿点头快去去了厨房,每天都备着一些,是特意给洛尘晚上吃的,刘花儿拿出之后,抱着洛尘喂下。   小娘子和夏天、安然快速吃了面,面食做的很是地道,手擀面放的肉也多。   饱腹之后,小娘子和顾南城回家,夏天带着安然,跟在听雨身后。他们两个走在后面。   “子墨,我来抱着洛尘,他有些重了。”   “洛尘睡着了,再折腾怕会醒来,我抱着就好。”小娘子轻声说着,又轻拍了下洛尘的肩膀。   她知晓瓜田那两人,却不知道他们前来是什么意思,本想过去打声招呼,却被顾南城阻止,今晚也没说上话。   “前来那两人可是韩将军和他夫人?”子墨问道。   “是,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不认识他们。”   “我怎么不认识,那年去京城,遇到那难民逃难,便见过那小娘子,后来,在镇上也遇到过一次。倒是韩将军,没什么印象,只是记得筹备过粮草,你不记得了?”她淡淡说着,转了脸,看了他一眼。   “记得,你可知他们过来的目的?”顾南城轻声问,也不担心。主动权在他手中,是否借粮草还是看他顾家。   “无非是粮草之事,这一年多未曾他听过漠西疆地那边事情,派过去的人,也不见回应,应该是、粮食种的不是很成功。”   “果真是心思聪慧,你虽是没见,却说的一个不差。他们这次过来,确实是为了粮草,这事明日再议吧,我们回家先休息,你不在家,我也不愿意回去了,空荡荡的。”   她轻声笑着,家中之人不管缺少哪一个都显得空荡荡的。当初,他不在家时,小娘子不也是这般而过,只是,男人和女人心性不同。   子墨心中有夏天和安然,而顾南城,他心中只有小娘子一人,她不在,他边觉着甚是空荡。   夏天和安然安排睡下,荷香才从外面回来,满脸笑意,甚是开心,手中提着一些东西,看来是给家里人带的。   瞧见听雨房间未熄灯,她便走了过去。   “小姐和姑爷可是睡下了?”荷香轻声问。   听雨点头。   “那洛尘小少爷可是跟着小姐一起的?”她再问。   听雨还是点头。   “这次回来的晚了,你可知,今日的生意出奇的好,人走的晚,我回来的也晚了些,明日我交代清楚,就不能再回来这般晚了。”荷香心情甚好,说过这些话。   又低声嘀咕,“我对你说这些作何,赶紧睡觉去吧,今晚我也在这里……。”   荷香不再,只能他们夫妻带着孩子,顾南城又不想让洛尘挡了他们夫妻生活,费力把摇篮小床从一楼搬到二楼,小娘子抱着孩子,正在喂奶。   小婴儿眼睛闭着,嘴不停的吸允,喝着奶水。   他把东西收拾好,走到她身边,“随便喂喂就好,晚上不宜吃太饱。”   “我知道,等他睡了。”她低首瞧着怀中婴儿。   男人坐在她身边,眼神注视着她的面颊,身体异样,倾身靠近,在她脸上轻啄,“子墨,为夫甚是想你,这些时日,你可想我了?”他靠近她低声说。   “想,也想洛尘。”她笑着说,眼眸含怯。   “不必想他,一个小孩子想他作甚。给我抱过去。”   小娘子伸手,让顾南城抱着孩子放到摇篮中,洛尘倒是安静,放下之后眼睛瞬间睁开,瞧了下眼前之人,接着便缓缓睡去,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脑袋两侧,嘴巴吧砸,嘴角带着奶渍。   “洛尘也睡了,我们休息。”   “好。”她如何不知他口中的休息是什么,见他眼神就懂的。   小娘子也虽是带着羞怯,却比之前的抗拒强硬好了些,懂的一些技巧,倒是弄的他火急火燎,急不可耐。   没等衣服脱下,便欺身压了上去。   ……   清晨,瓜田的阳光来的灿烂而金黄,小妇人梳妆换了衣衫,是这里那位姑娘给她的,穿着有些大,好在很干净,她轻轻把衣服抚了下褶皱,农妇衣衫,简单粗布又糙。   男人站在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感觉到她浑身一颤。   “阿卿,跟着我你真的不开心吗?”   现在,他才发现,阿卿跟在他身边,和之前的生活相差太多。   他知道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的父亲未死之前,他们见过,也聊过,是个很正规正据的男人,可惜的是,惨死在朝堂的权弄之中,而她,作为杨家长姐,却沦落到街头,卖身相救弟弟和妹妹,那时的他,出于怜悯之心罢了!   未曾想到,带她在身边,一带便是数年,已经生了几分感情。   阿卿不懂他问的话是何意思,低声轻语,“只要弟弟妹妹健康长大,我便开心。”   “你终究还是不把我放在心中,你这里、真的很硬。”他伸手指着她胸口的位置,低声说。   “我若不心硬,那次逃难中,便死了吧!”她轻声说,接着又满不在意的说,“外面天亮了,我先出去……。”   “阿卿,你说实话,当初跟着我,可想过、过这样的生活,连件衣服都买不起?连小逸的病都无法看?弟弟、妹妹的生活都无法得到保障?”   “不曾。但若不跟着你,我们可能活不到这个时候,是你救了我们,不是吗?”他救了他们一家,所以,她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当牛做马,只是,人也有心累的时候。   阿卿走到门口,打开门,瞧见外面的阳光,转头带笑,看着他,“不必担心服饰食物粗糙的问题,曾经的华服我也穿过,曾经的美食珍馐我也吃过,曾经金光闪闪的金步摇我也戴过,不过是求了温饱之后的多余之物罢了,有何用。”   是啊,曾经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后来、后来为了弟弟妹妹卖了自己,生活就像荡秋千,有高处也有低谷,她不怕!   男人望着她也笑,“曾经的那些,我允诺你,今后全都一一给你,给足你荣华富贵。”   这次,阿卿没再说,推门出去。   男人的话,她能信吗?暂且听听罢了!   离开,到了水井便,瞧见那姑娘,她轻声问了声好。   “阿卿姑娘,长得真是标准,硬是把一件粗布衣衫穿出了别样味道。”刘花儿面带和善笑容。   这件衣服有些粗糙,是前些年置办的,新的衣服她又不舍得拿出送人。虽说衣服是破旧了些,但看着却比这阿卿姑娘之前、身上那件干净了许多。   “衣服很好,谢谢你啊。我就叫你花儿吧。”阿卿轻声说道。   “好啊,大家都是这样喊我的。早饭都准备好了,你看我是给你送到房间里,还是你们去食堂吃?我听说,你相公是将军,那你岂不是将军夫人?我这样和你说话是不是不好啊?”   刘花儿一阵紧张,她别乱说了话,但平日里她娘没教她大的规矩。   “他是大将军,我却不是将军夫人。你放心,没事的。”   “你不是将军夫人?可你们、昨晚都睡一起的啊!”刘花儿张口便说,女人的关注点,永远不在正话上。   说完,瞧见阿卿脸色突变,刘花儿自知说错话里,赶紧又道,“阿卿姑娘,你们先洗漱,我去准备早饭。”   “我们一会儿去食堂吃吧,瞧着食堂挺好。”她疑似解围般说。   “好、好,那我就先给你们准备好。”刘花儿说着跑开。   她像是懂了些什么,这阿卿姑娘,应该只是将军身边的妾室,她刚才不该那样说的。   阿卿面色冷淡,她只是和将军生活在一起的、女人罢了!   顾家宅院内。   顾南城和小娘子起来,荷香准备早饭,麻利的接过洛尘。,   “小姐和姑爷先洗漱早饭,我帮洛尘洗洗脸,擦擦手,看着脸上脏兮兮的。”   她说着让听雨准备热水和棉布毛巾。   子墨听到,歪头看了过去,“确实挺脏的,昨儿怎么没瞧见。”   “小孩子脏一点没关心,让荷香去洗,我们去吃饭。”昨晚他就瞧见了,却不想理那臭小子。   这几日,怕是她不在家,他就这样一直对付着过的吧!   夏天和安然一并从外面进来餐厅。   “娘,今日还要去学堂么?”夏天拿起一块鸡蛋馍片,轻咬一口。   “去一趟,告诉学生们一下,你姨母家有喜,先过段时间再开始上课。安然就留在家中,你一人去,可行?”子墨说。   “行,肯定可以。今儿没事的话,我去了交代一下,就直接回来了。现在三月份,铺子里也不是很忙。”夏天说好。   她也想去,看看清哥是否还在哪里?要是见到了,她就是抓着也必须把他带到娘的面前。   吃过早饭,顾南城说今日还得去瓜田,子墨想到,韩将军和他夫人在,她也过去吧!   瞧见荷香在厨房准备东西,子墨隔着窗户问她,“今儿还去镇上?饭馆如何了?”   “非常好呢,我今日还得去。托了夏天的福,给找两个小厨师,我正在带,等他们出了师,我就轻松下来,可以帮小姐带着洛尘。”荷香笑的甚是满足。   “不用你帮忙带洛尘,你只管顾好那间铺子。”   “小姐,那饭馆挣了不少,我是每日一盘点,钱也带了回来,我现在给您拿钱去。”荷香说着便从厨房出来。   “那些钱本是给你的,自己存好,等成婚的时候作为嫁妆。”子墨笑她,伸手拉住她。   夏天正要去镇上,顺便带着荷香一起,家中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听雨去收拾。   顾南城抱着洛尘,小娘子牵着安然,这才去瓜田那处。   男子高大身材修长,常年读书,一身书卷之气,女人身材玲珑娇俏,肤白貌美温婉和气,瞧着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姿态,不管怎样瞧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卿在田地跟着刘花儿看向葡萄藤,转眼,瞧着从远处走来的一对,她眼神清和迎了上去。   小娘子看着她,也甚是喜欢,牵着安然走上前,“你是、韩将军家的小娘子,我之前见过你几次呢。”   “顾夫人,叫我阿卿就好了。这个是你家姑娘吗?长得真好看。”   阿卿低头,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她最是不喜,别人见到她便说、是将军家的那个。她是她自己的,不是谁的!   安然被阿卿夸赞,脆生生的喊了声,“卿姨……。”   真是个讨巧的姑娘,她心中稀罕。   两位小娘子说着走着,顾南城往里走,不过他走的快一些。   “我们过去吧。虽然不知是否能帮到你们,但在这里绝对会好生款待你们。顾家的良田,多了一些,近日可能会忙,你和韩将军,也请多加担待。”   “多谢顾夫人了。”   这次帮忙她还不能说定,只等将军那边的说辞,她暂且什么都不必说。   “不用叫我顾夫人,我们家就是种地的。你叫我子墨吧,我瞧着,咱们两个的年龄应该相差不大。”   “好,多谢子墨。”她轻声说。   阿卿心中甚是惊诧,她和这顾家小娘子,并未相识,之前觉着这等长相不俗、可谓是国色天香的女子,应该是心高气傲的。她也不愿与自恃高傲的女子打交道,便不曾多说,现在一聊,才发现,与她容貌相比,这顾家小娘子的脾气,也甚是温和好相处。   ☆、032 我愿意结亲   原来阿卿和韩子莘已经吃过饭,各自在瓜田之中走动,阿卿遇到了小娘子,说着话过来。   韩子莘跟在刘老大身边,瞧着这百十亩的田地,满心羡慕,心中喟叹,什么时候他的漠西疆地会这般变化,能增产这么多的粮食。   “顾家瓜田到这般田地用了多长时间?”他站直了身子,看着远处的饿绿色。   “有五六年光景了,少东家今年都十二岁了,时间很长了。”   刘老大想着说道,说来也是,时间不短,少东家都已经十一二岁了!   “那丫头竟然也十二岁了,真是巧的很。”韩子莘低声说了句,想到家中小子,差不多也这般大了。   刘老大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继续说着瓜田的事情,“咱们再往前走的话,就是葡萄田了,长得极好,只是还未到摘果的时候,等到秋季,那成串成串的葡萄,甚是喜人。这边便是一些时令蔬菜,有专门之人负责,长势也极好。”   “很好,顾家田地,看着确实不错。”他跟着刘老大继续看着瓜田。   顾南城和小娘子在瓜田之外的大棚下,坐等。   阿卿见顾氏夫妻坐着,即使不说话,那中间的温情也是足足,她有些不自在,随即起身。   “我过去叫他一下。”   “阿卿,让花儿去叫将军便可,你坐下休息。”子墨轻声说,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叫阿卿的小娘子,瞧着便是舒服。   “没关系,我走的也很快。”她说着,便起身走开。   等人走远,顾南城揶揄笑她,“别人夫妻成对,你偏生要拆开,欠打。”   “哪有,我瞧着,阿卿像是不太开心,不知何就是这种感觉,你难道没瞧出来些什么?”小娘子反声问他。   “没有,我瞧着韩将军对那女子倒是挺上心。不过,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不管。”   他们坐在大棚底下的桌前,上面放着水倒无其他。   这个时候,一些时令水果并未下来,瓜秧也只是开始伸长,一些麦子还未到收获季节。   五六月份收麦子,四五月份便是麦田套瓜秧的时候。   也就是现在,最是忙着,在麦田之中套种西瓜,西红柿和青瓜也已经准备了种子,只等收割麦子,便能播下种植。   这才,现在根本没有时令的蔬菜,吃的青叶菜,不过是一些杂生的野菜。   阿卿走到韩子莘面前,也是十分不易,周围四处尽是麦子,她在中间麦垄之上走过去,双手表面被麦芒刺的生疼。   “不是有事要说,顾相公和小娘子都在,将军还是过去吧。”阿卿小声说着,耳边有风吹麦浪的声音。   刘老大在麦田中,摘了一大把的野草,还未出来。   韩子莘瞧着身边娇小玲珑的小媳妇,低声笑她,“还叫我将军,在这里没有将军,只有韩子莘。走吧,我们出去。有件事,我觉着事先告诉你为好。”   “何事?”她看着脚下的路,跟在他身边往外走。   “泷儿的婚事,我有意想和顾家结亲,你是如何想的?”   他走在前面,伸手,抓着阿卿的手,继续往前,出了麦田。   “他不会同意的,他对我说过,他的婚事希望他自己做主。”   “他懂什么,他的婚姻注定不会自己决定,身为韩家之人,没有绝对的人生自由。”   男人面色不悦,眉头皱起,若是联姻能取得粮草,自然为好。   “既然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作何?你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她也不管有意见。只是担心泷儿,将来怕是不喜,那该如何?   虽说顾家姑娘长得极好,管事能力又强。那若真的不喜,也没有办法。   但现在看他认定想要结亲。   阿卿心中烦忧,却没说。   在泷儿是她孩子之前,他是韩家之人。像将军说的,韩家之人没有绝对的人生自由,这一辈子,怕是被困住了般。   阿卿和韩子莘出去之后,走向顾南城那边。   此刻,桌前也只有顾南城和小娘子两人坐着,听雨带着洛尘去休息,安然也跑着去菜地里玩。倒是乐的安静。   子墨见韩子莘过来,随即起身,微微点头示好韩将军,接着便走了出去。   “阿卿,我们出去走走吧。”   阿卿楞了一下,接着道,“好。”   她才想起,顾南城和韩子莘都是男人,他们谈话,肯定要女人跟在身边,是她跑神了,竟然不懂规矩了,看来在外面跑的时间久了,高门之中那些规矩都忘的差不多,也真的成了没有规矩的粗鲁女子。   心中又甚是担忧,想到泷儿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怕是会埋怨她的不加阻挠,这场结亲之事,她还是希望作罢!   出了棚子,子墨走前面前,瞧着身后阿卿跟不上似的,“你可有什么心事?”   “没有心事,我、是不是看着心事很重的样子?”阿卿想笑,却感觉到笑容的牵强。   子墨点点头,停下脚步,看着她,“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无法左右,既然知道无法左右,就不要去管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你要是觉着能说,便对说倾诉一番,不能说也没关系。”   若是阿卿懂的她话中的意思就说,不想说,权当她的话是空气了。   小娘子心中甚是淡然,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而阿卿和子墨显然不同,她是那种,万事放在心上,不管是大、是小,这才活的甚是疲累,一些困倦是她自己给予的。   “谢谢你子墨,有些事情不是不说,而是不知从何处说起。只是有一事令我十分担忧,将军有想和顾家结亲的打算,我怕、只顾大人而言,若是两个孩子不喜,那可如何是好?”   阿卿面上带着犹豫,最终没还是说了,只不过把韩泷或许不愿这场婚事,说成了顾、韩两家的孩子的不喜。   “这样啊、我想应该不会结亲的。我家夏天和安然都太小,这婚事、可能是随口一提,不会当真。”子墨轻声说,想着阿卿话中的意思,是探究还是担忧?   若是依顾南城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谁能确信中间不会出现差错呢。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夏天让赵强直接驾车来了瓜田,镇上有一事她得对爹爹说。   下来马车,瞧见刘花儿端着茶和一点瓜子。   夏天走上前,和她一并,“这些可是给我娘和妹妹吃的?”她伸手捻起一颗瓜子。   “不是,是东家在和将军商讨事情,我送一些零嘴过去。”   “那你可送错了,我爹爹不吃这个,他不喜欢嗑瓜子。”夏天跟着继续说。   “少东家可是有事情,也要去找东家?”   刘花儿看着身边,差不多有她高的少东家。   这一身深青色装束,头发高高梳起,像个绝代佳公子,俊秀之余风度不减。   “嗯,找我爹爹有事做,我过去瞧瞧,若是他们谈的事情大,我便不进去。事情小,我就进去问问,不会打扰他们。”   夏天走近,站在棚子外面,正巧听到里面谈话。   “韩家和顾家结亲,这今后、漠西到戈壁滩之间,商贸之间自然顺畅无阻。漠西暂时是贫困青黄不接,但有朝一日,我定是会回京任职。   将来,你韩家子弟,想入朝为官、或是经贸做商,对他们都有好处。顾兄不妨先考虑一下,我倒是觉着夏天和韩泷相差不大,年龄和脾性都极为相似,结亲的话极为相配。”   韩将军端起茶杯,轻抿喝下,看着眼前男人。   “亲事还是作罢了。夏天注意大,我们也不会替她拿主意。再说,韩家为将,虎门无犬子,韩泷将来定是厉害。而夏天,也不示弱,她从小好强好胜,入了将门定也不会服软,不可行!”   说辞而已,他找的冠冕堂皇一些。韩将军家的儿子是好,但比不上他家姑娘好。   “顾兄何出此言,两强相结合不更加强。”韩子莘有些着急。   若是结亲之事不定,他如何开口要那么多粮草。漠西军队,不单单几十袋粮食就够的,他心中担心顾家不同意那可如何是好?   顾南城正欲再说,外面进来一人。   夏天轻步走进,“爹爹、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夏天,你怎么进来,出去找你娘,这里没你的事。”顾南城眼神有些凶,不愿让夏天知道这些事情。   “怎么就没我的事了,难道爹爹口中所说不是我的婚事?既然是我,我也有听得份儿吧。”   夏天说的顽劣狡黠,走到两人跟前,转头瞧着韩子莘,低声带着疑惑问,“你说、我若和他定亲,真的能在漠西开展生意。你们漠西有什么贸易商品?”   “夏天、不可放肆。立刻出去。”顾南城听到夏天的话,立刻急了。她这是要同意的意思。   “爹爹,你别生气,我问问、要真是可行的话。我想用这个亲事换一些东西也是值得,反正也不知道将来嫁谁呢。”   后面的声音说的很低,不过她语气里满是轻松,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说来也是,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做生意的傀儡,何曾想过,感情是何物?   夏天不知,在她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照亮她的生活,现在这般任性,将来、恐怕就有麻烦了。   “亲事不是买卖,这桩结亲我坚决不同意。韩将军若是没事的话,想请你们三日之内离开。”   “顾兄、且慢,我这次前来定是有事相求,这事还必须得你帮忙……。”韩子莘面色坦荡,直接把心中目的说了出来。   “何事?得用的上这般找上门结亲,我想将军本意不是结亲而是另有谋算吧!”顾南城挥袖带了几分怒气。   “罢了,我用一座矿山换取你这季戈壁滩的粮食,如何?婚事的话可以暂且不提,算我欠你一个承诺,若是将来、顾家有意结亲,我韩家便娶,若是不结,这婚事便作罢!”   “矿山?可知是什么矿?”夏天来了兴趣,她倒是从未见过矿山。   “五年前发现一座金矿,已经上缴国库开采过了。这个、只是刚勘测出来,并不知道是什么矿,不管是何种矿,肯定能买下整个戈壁滩的粮草,只是,眼下漠西确实需要粮食,而离的最近的只有戈壁滩这处,这才相求于顾家。”   “爹爹,你说如何呢?韩将军的诚意可是足够,我们也得拿出一些诚意吧,我倒是不嫌这桩亲事。”夏天心中自由一番较量,她想。   现在的顾家毫无权势,若是借了韩将军威风凛凛的名气,在漠西这一带,绝对不会有人欺。   还真别说,夏天看似年轻,这心性可真不小。   她虽然不清楚韩家军的实力,却又足够的胆量去利用。   韩家军在整个沙漠疆域成为第一,而漠北的侯府军队,才敢声称第二。早先,漠北出现战乱,便是漠西的韩家军前去支援,可见实力足够。   而韩将军其后,便是宋家堡,宋家堡地界在漠西更偏远处,也是受韩家军管辖。   若真是拿下韩家这个势力,顾家还怕什么。   左有漠北侯府当连襟,右有漠西当亲家。可谓是得天独厚,中间为大!   当然,这些事情夏天是没想到,她年纪小,哪里懂那那么多。   只是觉着韩将军的势力,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夏天,你还小,不懂事。若是我现在定了你和韩家的婚事,将来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顾南城意重深长的对夏天说。   他深知,韩子莘这次结亲,肯定是有所求,只是所求之物、恐怕不足只是粮草那么简单。   “我知道,还是觉着可行……。”   至少现在可行,管她将来是作何,结亲就结亲,各取所需罢了!她的生意宏图,不能只能假想,也得实施。   若是结亲,今后她便有了一方势力。   “顾兄,这婚事就这么说定了。粮草的事,用漠西矿石换取。”   “婚事定下,我要漠西两座矿石的开发权,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夏天狡黠,有些老谋深算。   “夏天、你这是在无理取闹,顾家不缺这些钱财,我想,这件亲事,你得和你娘商量一下为好。”他做不了主。   “不用商量,我娘说过,我的婚事自己做主。差不多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她低声轻说。   韩子莘倒是一晃神,这等女子,韩泷可真的管得住?   两强结合真的会更加强?还是会更加乱?他有些不确定了。   夏天眼睛盯着韩子莘,“你莫不是后悔了吧?”   “那里。等你及笄便给你产权。在这之前、你还有说不得权力。”他也得回去问问家中小子。这桩亲事,貌似不太可行。   但粮草?   韩子莘看向顾南城,“顾兄,粮草之事?”   顾南城没有好脸色,拉起夏天走了出去。   留下韩子莘在棚下,眉头不展,到底是成还是不成?他一介莽夫直肠子,不懂动心思去猜。   夏天挣脱开顾南城的手,笑着说道,“爹爹何必生气,等将来生意做好了,随便找个理由推了这门婚事。现在、顾家正在发展时期,我想借用一些韩家势力、得到一些金矿或是其他商品,也是能挣钱。”   “夏天,顾家不用挣那些钱,只要顾好跟前就成。”   “不行。爹爹是不愿去做,才觉着只顾眼前。我觉着、既然能做为何不做的更大,我现在已经十二岁了,算是成年人了吧,爹爹也应该听听我的意见。”   父女两人争执,子墨和阿卿走了回来都不知。   顾南城更是面色气到发红,根本不知如何对夏天去说。   他想,若眼前这个是洛尘,早就打了一顿。   子墨瞧着他们,氛围有些怪异,“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人吵架了?”   “没有。我和爹爹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夏天擅自定了自个婚事,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这话说的甚是委屈,顾南城看向小娘子,摇头无奈。   “夏天太任性了,婚事岂能随便就能定下?”子墨看着夏天问完,抬眸看向顾南城,“现在还可以退了么?”   “只要夏天说退,便能退。”   “不退。”   这可如何是好、夏天到底在想什么?子墨看不透,顾南城看不清。   阿卿站在外面,听到他们谈话,转身进入棚下,瞧着正坐着的男人。   “婚事定了?”   “顾家姑娘说定了,她爹娘像是不太同意。阿卿你说,这婚事是否可定?”   “定的是夏天,顾家夫妇肯定不会同意,夏天在镇上可是有名的少东家,年纪轻轻便管着铺子和两座商城,还自个开办了学院。”她轻声解释着。这些或许就是顾氏夫妇不愿意让夏天嫁给韩家的原因。   毕竟韩家、现在是衣食欠缺,温饱不定。   “如此的话,这门亲事对韩家更是有利了,将来泷儿管家,不正好需要这样一个媳妇。那这样的话,我们便直接定下,我也不用懊恼白送了一座矿山。”韩子莘倒是明朗一笑,觉着好极了。   “将军是何意?”阿卿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问道。   “用一座矿山换取粮草。怕你说辞、又怕将来泷儿以为我用他的婚姻换取利益,而另一座矿石算是聘礼给了顾家姑娘。”   “将军,漠西那座矿石、事关重大,你不该这般轻率送了出去,那可能是军士们今后的军饷。”将军这般做,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为了大家能吃饱,值得。将来泷儿不怨我,也是值得。你现在可还埋怨我不关心他们?”他伸手让阿卿过去,面色放缓,不似之前的粗鲁莽撞。   “从未埋怨过你。”   顾韩两家,婚事暂定,而那个决定了的人,却是一个不知感情为何物的年轻姑娘,真是一个过于草率的决定。   五日之后,韩子莘直接对顾南城说了明确意思,这次所需的粮草数量。   顾南城不得不管,将来、他们也成了亲家,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好在去年的粮食有所剩余,全部装了起来。又去镇上杜员外家中贩买打量粮食,一并装起,找了押镖之人,好一番浩浩汤汤,准备齐全打算离开。   子墨趁着他们准备粮草,特意带着阿卿去镇上逛了一圈。   阿卿手中无钱,是夏天在一边跟着,不管买什么她全部付钱,十分阔绰。   “夏天快成了你家姑娘,不如现在就带走好了。”子墨轻笑。   阿卿面色一直顺和,瞧着子墨直说,“这孩子真好,怕是我家泷儿配不上她。”   “娘,你和卿姨过来,这有几件衣服挺好,一并带了吧!”   夏天还不知子墨和阿卿之间的谈话,抱着几件衣服走了出来。   她可不是因为结亲才这般讨好,而是想着、明年及笄成年礼之后,她得去一趟漠西。到那时,这个卿姨可别对她不好了。   再说,现在对卿姨好了,将来再说退了婚事的事,也是顺理成章,不伤及感情。她还不信了,对韩家一家子极好的情况下,再说退婚,他们还能和她反目为仇?   明年的计划,她也得好好想想,两座矿石,她先开采哪一个?   ------题外话------   宝贝儿们,求票票求票票。有的给小娘子,好么好么?   么么哒!   ☆、033 夏收麦、混账事   数日,韩子莘和阿卿从顾家离开,十几辆的粮草、衣物都是从顾家出的。   子墨和顾南城、夏天一起送他们离开,只等人走的毫无踪影,他们才折身往回走。   到漠西疆地的毕竟之路便是戈壁滩荒芜之地,他们是拉了粮食到村子里,经过周转,一并从村中离开的。   好在韩子莘和阿卿是早上走的,现在已经是太阳旺盛,晒的人燥热的。   夏天和顾南城走在一起,看着身边长势奇好的麦田。   “爹爹,为何不给他们新麦,等新麦下来再给你们不成吗?”   “只怕漠西之人,饥饿难耐,等不到新麦收割。”   “看你卿姨面色不好,又十分瘦弱。可以看出,应该是漠西那边的伙食并不好,应该是没什么可以吃的,粮食定是十分紧。”子墨接声说道。   夏天点头,“原来如此。”说到这里她又说了句,“好在卿姨走的时候,我们多给她准备了一些衣物。”   “漠西和戈壁滩还不同,那里的土地,不知能否种出好庄稼。夏天,你这次实在是太莽撞了,将来、若你嫁到漠西,如何受的了那种恶劣天气。”顾南城摇头,对夏天甚是无奈。   有个主意大过天的姑娘,也是担忧。   本以为夏天懂事能让人放心,可现在、他反而更加担心了。倒是安然,甚是乖巧听话,虽是易哭,倒是胆子不大,不会做出让人担惊受怕的事。   他是走了两辈子的人,自然不再有年轻时的雄心抱负。   现在做商业不过是想让三个子女生活的衣食无忧。   若真的只有他和小娘子,顾南城想,他肯定乐意住在茅草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岂不乐哉。   “爹爹再这般说我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你也已经收了韩家的聘礼、”夏天笑嘻嘻的说着,她心中考量许久,只是现在未到说的时候。   “我可没收。那两座矿山,我分毫不取,你若嫁过去就开,不愿嫁过去,就不能私自开,这是本分。”   他这话一出,夏天确实楞愕了,难道是、开采了之后,必须有人嫁过去吗?这可麻烦了。   夏天不出声,低着头想事情。小娘子以为顾南城说话重,夏天伤心难受了。   “这事先暂缓不去管了,等明年夏天若是执意要嫁,我们再谈。”她伸手牵着夏天的手,另一只手抓着顾南城的手,在中间当了和事佬。   “好,听子墨的。这事就不说了。”   夏天的路,她自个决定,若是将来真的出现了什么乱子,定是他们站出来帮她,与其现在说她,不如做好充分的准备。   尽可能满足漠西那边的要求,兴许将来退婚的时候好说话。   关于这点,顾南城和夏天不愧是父女,竟然想到了一块。   他们到麦田中,夏天才轻声说,“我本就不想再提的。”   “夏天不许再说了。今儿不是还要去镇上,记得帮你姨母带些东西过去。”   小娘子委托夏天带的、是荷香给小孩子准备的一些衣物,虽不是最精贵却是最舒服的。   “好,我知道了。对了,我还有件事未对爹爹说,也怪我、竟然忘记了。”   “何事?”顾南城侧脸看着她问。   “是关于商城商品的事情,何管事说他有门道儿问我们需要商品吗?还有、他说,要在咱们新商场那处寻得一个位置,置办一个铁匠铺子,让我问一下爹爹,是否可以?”   夏天一谈到生意,立刻变得严肃认真,根本没有小女儿的姿态。   顾南城自然也发现了,“夏天今后换上女装,不许再这般穿着了。”   “爹爹,我和你谈的是生意,你先说你的意见,我还要去回复何管事。”夏天语气一软,这才带了撒娇的口味。   “等些时日再说,不用急着答应他。在镇上多加注意一下冯老三,看他何时过来,他手中也有货源,比比价格和商品的类型,找准容易售出的商品。何管事那边的商品不知是何物,暂且不收,等等再说。下次他在问起,你就说,我还在考虑中。”   商城入驻商品和商家又不一样了,第二座商城,有点像现代的大型连锁超市。不入商家,入的是商品,在商城卖的东西,肯定是需要花钱去买的,这才、顾南城必须考虑的周全得当,不然,就是在赔钱了。   足足十八辆车的粮食,韩子莘面色终是缓和。他骑马带着阿卿走在前面,四个侍卫跟在他们身后,在往后便是十八辆粮草,整整齐齐的往漠西前去。   “阿卿,这下好了,一切粮草准备齐全,军士们将不会再饿了。”   “嗯,你也不用担心了。只希望今年能种出粮食,在顾家麦田中,我有幸学到一些。顾家田地不仅是种田、还种了葡萄和瓜果蔬菜,漠西之地,不知土地如何?即使不能种蔬菜,能种上一些瓜果也是好的。将军、你可有什么好的注意?”   阿卿说的轻缓,似是断断续续,等着韩子莘的回答。   等她话完,不见他回应,阿卿微微转头,往后看他。   还未转过去,被他偏头亲在脸上,胡子拉碴的刺的她脸颊发疼。   “还叫将军,以后叫相公。”他心情格外好,竟然和她开了玩笑。   阿卿面色微变,低声说道,“不可。”   “你说的很好,果真是读过书的女子。我也想过漠西之地种上果树,不过、一直找不到适合漠西疆地的树木。”   “肯定会有的,回去再试试。来的时候那两位也说了、今年或是能种出粮食,咱们就等着秋收吧!”阿卿眉眼之间带了笑意,许久不曾这般开心了。   这一趟总归有些收获,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若是一直这般上心就好了。她想,即使得不到韩家主母的位置,也定不觉着后悔。   只等到了韩家军领域,立刻有士兵过来,这一瞧才知,是将军回来了。   整个漠西韩家军,顿时狂欢大喜起来。   小逸带着一对双胞胎、身边还有个小少年,跟着一起往外走。   “舅舅,听是娘回来了?”   韩泷已经长开,眉眼之间像极了韩子莘。   但心中念想的却是阿卿一人,逃难的那些时日,他便是和亲娘、舅舅们在一起,对这个爹爹倒是生了几分怨气。   “是你爹爹和娘一起回来,全是将军厉害,这次肯定得了粮草回来,也甚是感谢顾家给予援助帮忙。”   小逸面色清和,带着病态之弱,他不及弱冠,还有一年时间。只是这身板看着异常瘦弱,个头是比韩泷高,但身板却比韩泷瘦。   “舅舅何必说他,这本该是他做的。只是、苦了我娘。”   “你也应该听他的话,将来在这漠西才能有身份地位,可是懂的?”小逸瞧着身边的少年,和他相差七、八岁,却是他看着长大的。   “不懂,也不愿去懂。我只要懂娘和舅舅便好。走吧,舅舅也过去看看,娘肯定也带了药给舅舅治病。”   “嗯,好。”   小逸面色带笑,泷儿极好。只是、心思也较为成熟,对人太过于疏离而冷漠。   韩将军显然是韩泷差别对待的那个,韩泷几乎不远理他。   韩泷和小逸走到粮队之前,韩泷上前护着阿卿,轻声呵护,“娘回来了,可是受了伤,瞧着脸色苍白的。”   “没有,是马车太快,颠簸的。你们在家都没事吧,泷儿你弟弟呢?小逸,你们几个过来到姐姐这边。”阿卿从马车下来,站在地上缓和一会儿。   “长姐,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我们先回帐篷。”   两个少年和两个年轻的双胞胎过来,那两个双胞胎只比韩泷大一岁左右。现在也已经长大,围在阿卿身边怯怯的喊了声长姐。   “你们两个啊,也是大孩子了,今后做事不必害怕,和你们哥哥一样胆子大些。”   “是。”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两个孩子,是同父异母所生,他们的母亲和阿卿的母亲相处较好,也愿意伏低做小,一直在杨府听从阿卿母亲的话,倒是兢兢战战,不敢多出事。   那次灭门之时,也是为了替阿卿母亲挡了一剑,命没了,两个孩子千万交代要给带大。   阿卿那时已经懂的,这才一直把两个孩子带到现在,他们娘死了,她依旧是他们的长姐,这两个孩子,也是杨家血脉!   马车中装了不少好东西,除了粮草也有大家的衣物和其他来自戈壁滩城镇的东西。   韩子莘带着大家一起搬运粮草,阿卿带着小逸进了帐篷。   小逸心思敏感,他直觉有事情存在。   到了帐篷之内,阿卿拿出药材和一些滋补的药材,“小逸,姐姐很抱歉,还是没能力带了大夫回来,这些药才是按照你的症状抓的,还有一些食材,你先吃着,下次若是再去戈壁滩,我便带着你一同过去。”   “长姐,小逸明白。只是、心中甚是奇怪、韩家去顾家所求粮草,不该这般快、还给的这般多?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长姐……、”小逸似是渴求的看着她,想问个究竟。   “终究是瞒不住你。他决定的,用韩泷和顾家结亲,还有两座矿石换取的粮食……。”   “这、两座矿石可抵国库充盈,若是被圣上知晓?”他竟然没想到,韩将军可以为韩家军做到这般。   “他说、他能解决。”   “那韩泷的婚事、岂不是被绑住了?”小逸面色担忧。   “今后再说,好在小逸还小,若是细算的话,小逸比那顾家姑娘应该小十个月左右,暂且不提,等顾家那边的消息吧。小逸也不要多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等漠西事成,姐姐定会求他,送你去京城。”   “姐姐,已经求了一次,罢了!我在这里也极好,不用再去京城。”   “不、你应该是官袍加身、威风凛凛的样,记住了,你肩负杨家复兴,必须记在心中,小逸,听姐姐的可好?”阿卿语气很冲,说到最后带了乞求。   “好,我答应长姐,肯定做到。”   若是他有朝一日为官,那姐姐应该就不会这般委屈,到现在毫无名分,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她却像是被遗忘了般!   大家都看的见的东西,韩子莘若是不知,要么是他不够重视阿卿,要么是他,心中已经阿卿当成了妻子。不管哪个都需要一种特别的仪式——婚礼!   六月夏芒,天热较之前来的猛烈而干热,于人来说燥热难受,于麦子来说,正是晾晒好时机。   上百亩的麦田,从远处看,黄橙橙的一大片,别说顾家之人,就是村子里一些不收麦子的人,也过来看着热闹。   荷香也过来帮忙。饭馆的事她平日里上点心,三两天去一次看看,其余的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   洛尘一岁多的年纪,能在地上小步走着,还需要人牵着。   荷香带着他不敢在外面太阳底下晒,连安然都带了面纱,怕被晒黑了。   小娘子遮着面纱站在地垄前段,看着麦田里浩浩汤汤忙着收割的人。   “真的是大丰收了,可是需要帮忙……。”年前男子站在小娘子面前,轻声感叹一句。   “怀义家的麦田也该收了吧?”小娘子不转头,便知道是谁。   “也快了,就这两天的事。我娘已经让铁匠铺的人打了两把锋利的镰刀。”他继续说着。   两人眼神一直瞧着麦田之中。   麦子成熟最是关键,趁着干脆之时,一鼓作气,割掉之后,堆到麦场之中,用牛或者驴子拉动石磙碾掉麦子,这一系列的事,顾家是做习惯了,只是随着麦田的增加,大家干活的周期越长。   但了黄昏,顾南城从麦田出来,硬是磨了一手水泡。   小娘子虽是关心,却也打趣笑他,“这般努力,倒是显得我们无所事事了。”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怎么能相同,女人天生是柔软,需要呵护。”他伸开手掌,被小娘子用针挑破了水泡,放了药又用纱布包好。   还在大棚之中,并未回家,到了晚饭之后,小娘子和顾南城他们才回去。   夏天在镇上忙着,时间不怎么多,而安然也是因为农忙才闲在家里,帮着照看洛尘。   刘花儿瞧着东家和东家夫人都离开,又望了下厨房里放着的一篮子新鲜番茄和青瓜。   “娘,你帮我洗洗这些碗筷,我出去一趟……。”   “花儿,天都晚了你出干啥,别太晚了,赶紧回来。”刘氏嘱咐的声音,从里面说着出来,瞧见门口那身影已经离开。   刘花儿挎着篮子,小步走着,从戈壁瓜田到怀义家最近的路,便是这里。   过了麦秸垛便是。   她心中喜悦,想到送了东西,她就开心。她还想再问问、他是否真的愿意娶她?东家夫人没说,她求的事,到底是如何?   小步子走的快速,刚要从麦秸垛离开,便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吓了一跳,伸手轻拍胸口,“谁在哪里?”   她站直了身子,见没人回答,这才又低声嘀咕,“肯定是谁家的夜猫。”   “不是夜猫,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从麦秸垛那边出来的,是怀义。   他手中挎着竹篮子,上面堆了麦秸。麦秸薄而干,最适合当引火草,也是村子里大家喜欢用的。   “我是去找你的,瓜田那边的番茄和青瓜熟了,我摘了好多,送你和婶子吃。”刘花儿说着,面色带羞。   天色暗沉,她瞧不见怀义的脸是何种颜色。   “不用,我们不需要。这是顾家的蔬菜,你这样直接拿出,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明日我再对东家夫人说一声,东家夫人为人极好,肯定不会在意的。”   “你就这般知晓别人不在意,却故意钻了空子私自拿东西出去?”怀义语气变得严肃而阴冷。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怀义,我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娶我?”   刘花儿语气说的轻颤而微小,很低很低,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一样。   但在这夜微暗人静无声的时候,怀义听得一清二楚。   他面色带着轻嘲,“不娶。”   “为啥不娶我?我哪里不好了?东家夫人也说你极好,我也很好。说不定她也是认为我们可以的呢,东家夫人都说好了,你还这样……。”刘花儿说着便哭了起来,小声呜咽。   她心中认定了,东家夫人眼界那么高的人都说他们两个都极好,那肯定是好的啊!   “她也说好了?”怀义低声看着她。   月光似是不亮,看不清人脸。   没等刘花儿说好,他又说,“她说好那便是好。”   刘花儿愣愣呆呆的,看着走近到跟前的怀义,还未反应过来,脸色挂着泪珠,却猛地被人推到麦秸垛上,男人温热混乱的气息,突然靠近,弄的她脸更红了起来。   “怀义、你要干啥?”   “你不是说喜欢我,要嫁给我?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生下孩子,我就娶你……。”怀义伸手,甚是粗鲁的拉开刘花儿的衣服,压在她身上。   夏天衣衫,本就单薄,他下手很重猛地扯开衣衫,只见刘花儿身上仅着了可怜兮兮的肚兜,夏天的风不冷,带着几分黏性。   ☆、034 弥月礼物之蛋糕   夜色微凉。夏天今日从镇上回来有些晚,赵强驾车送她到顾家宅院门前。   “少东家,您是回家还是去瓜田那处?”赵强习惯性的问上一句。   “今日家中应该有人,你就先回瓜田吧。”   她下车,手中提着两只烧鸡,给家里人从镇上带来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赵强调转车头,刚转了方向,瞧见前方有人过来,立刻闪开了。   不忘大声喊道,“少东家小心,有马过来。”   夏天已经站在门口,听到赵强的身影,转身看了过去,见三匹马从远处而来,而上面的那人、瞧着熟悉。   “不用担心,是认识的人。”   那人勒紧马绳,停好,瞧着眼前之人,“表妹……。”   “大表哥,你怎么现在来了?”   夏天甚是稳当的看着高陵,他这是从何处来的。   夏天不知,高陵一直在漠北疆地,并不在京城,因此,从村庄北边而来也是应该。   “听父亲说我娘、生了个妹妹,我过来瞧瞧。”高陵笑着下了马,身边之人立刻接住,他才走到夏天身边。   “是,姨母生了个妹妹,不过、姨母现在住在镇上,倒不是住在我家,你是先稍作休息,还是立刻去镇上。”夏天轻声问他。   “我想先见一下小姨吧,许久不见。小姨也是生了个男孩?你弟弟可还好?”高陵和夏天一起站在大门之外。   夏天点头,伸手敲门,“挺好,不过弟弟不比妹妹安静。大表哥先在我家吃了饭,不如明日再去也好。我娘也正要去镇上瞧看姨母和小表妹。”   “甚好。”   开门的是听雨,夏天进入跟着问道,“我娘和爹爹呢、可是在家里?”   听雨像是点头又是摇头。   “我知道了,你先去烧点茶吧。”   夏天让高陵坐在走廊下的圆桌前,上面倒是放了一些零嘴,不过高陵是不会吃的,他也不爱吃。   “大表哥先坐在这里,我进去找一下我娘。”   夏天说完正要上二楼,小娘子抱着洛尘,身边跟着安然,从二楼下走。   “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来的是高陵?”子墨面色欣喜,走的也快。   听到夏天在喊大表哥,肯定是高陵来了,这孩子、来的还真是时候。   “是,先到的我们家,娘出去看看,洛尘给我抱着。”夏天说着,伸手想接住洛尘。   小家伙不愿意,硬是不撒手。   “我来抱着,没事的。”   宅院平凡无奇,但绿荫颇多,高陵看着这小宅院才恍然感觉,这才是家的温暖。   听到脚步声,他起身上前,秀气文雅的喊道,“小姨近日可否安好?这个就是小表弟吧!”   “很好多谢陵儿关心。这个是洛尘,他还不会叫人。陵儿来的可是巧了,你那妹妹正是要举办弥月之礼。”子墨轻声说着,找了位置和高陵一并坐下。   “我知道是妹妹要做弥月礼,才特意赶来的。父亲近日有事,怕是不能脱身前来,我便过来了。母亲还是不愿回去是吧?”高陵说道。   “你母亲在这里生活甚好,我觉着、尊重她个人选择会更好。”   高陵不反驳,点点头,瞧着小娘子怀中的婴儿,伸手去逗弄,“他倒是挺活泼。”   洛尘抓着高陵的手,不放,眼神瞪着他一直笑。   “陵儿今日便住下,明日我们再一起去镇上,你看如何?”   “嗯,好,听小姨安排。”   夜晚,顾南城回来之后,和高陵问了几句,都是平日里的关心话,毕竟高陵是个大孩子,和高湛不同,说话语气和态度,对顾南城都是恭敬和尊重。   顾南城并不是很关心国之大事,他本就不愿搀和其中,只听高陵说侯爷在漠北之地,不能脱身,便不再问,让他去休息,自个也回了房。   这段是日,洛尘一直跟在小娘子房间睡着,他进来之后首先问的便是洛尘是否睡着了。   子墨点头,轻声柔语,“他已经吃饱睡下,今晚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镇上。”   “镇上之事就麻烦子墨了,我这近日一直忙着麦田和西瓜秧苗,暂时走不开。”   他走近,坐在子墨身边,伸手抓起她的手,左右摸索不放。   “我知道你忙的很,白日里也肯定累了,现在、就赶紧休息。”小娘子微微抽出手掌。   被他一阵抓挠,手心痒,但明日还得起早,近期又带着洛尘,她也有些累,不愿配合他夫妻生活。   “好,休息。”他也比多加勉强。   古代真的不好,小娘子躺下之后,左右翻身,虽是说着累,但却睡不着,而身边男人也是,紧紧抱着她也不怕热。   她终于知晓,古代之人为何生那么多孩子了。   晚上确实没事做,夫妻之间的生活倒是和谐。   ……   天微凉,清晨带着凉爽。   莲香起身之后,打开窗子透了风,过了会儿又关上,瞧见里面未出月子的夫人,头上带着一块额布,怀中抱着小婴儿。   “夫人可是要起来洗漱?”   “我先喂了下孩子,这孩子倒是安静,不吵不闹的。”她轻声说着,满脸慈爱,时而又皱起眉。   莲香看着夫人,低声说,“夫人咱们还是找个奶娘为好,您这身子精贵,养孩子实在是耗精气神、会拖了身体,您平日里吃那么少,这孩子喂好了,自个身子倒是快垮了。”   “我也想亲自喂她,但、奶水不足,她也吃不饱。你便找了奶娘吧,一定要家世清白,长相颜色要好,最少是不曾喂过孩子的小媳妇。”   “那我便找找。”   莲香面色带了纠结难色,夫人说的条件这般苛刻,刚生不曾喂养的小妇人,那也只有孩子出生便夭折的了。   林子晴倒是不管,抱起小婴儿放到床上,自个换了衣衫,整理了衣服,和之前相比改变最多的便是生活自理,不需他人帮忙了。   莲香打了温水,拧了半干递给她。   擦洗完之后,林子晴问道,“可是把请帖都送到了?”   孩子的弥月不不打算大半,但、学堂的孩子的人家,还是邀请了一遍,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她只要做到就好。   “送到了,小姐那请帖也送到了。夫人、是否要告诉京城那边一声,老太太那处应该还不知晓。”莲香试探性的问话,不敢太放肆。   “不用,本是不再回去。准备好了瓜果零嘴,放在前院的桌前,若是有人来便好生招待着。”   莲香点头,端了水出去。   早饭准备的晚些,李子晴吃完已经之后,太阳已经到了日头偏上。   这宅院也来离开第一批人,全都是学堂里的学生们家中之人,有的是托了礼物过来,有的是带着孩子一起,只听外面传来女眷之声,林子晴也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刚到门外,便看到、意外之人。   “雅儿妹妹,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倒是让我惊喜不少。”   林子晴眉眼之间尽是笑意,在这里也能遇到京城闺中好友,确实让她吃惊。   林子晴抱着孩子,依旧伸手拉着张雅的手,进了屋内。   “你藏的这般严实,可是让我好找。之前去京城约你几次,一直被推辞,后来才知道,你竟然离家许久了。我这也是偶然,我同母胞弟正巧是这镇上的知县,这次是来探亲的。”   “真是缘分不浅,没想到、你那胞弟竟然是这镇上的知县?”   “你还没想到呢,灵心便是我弟弟家的姑娘,正巧在你学院读书。今日前来,便是她硬是要说看小妹妹,她娘没时间,便拉着我来了。”张雅说着,瞧向她怀中的婴儿。   “那可真是缘分不浅。”林子晴面色熊笑意满满,端着婴儿的手换了一下。   张雅瞧着她,满眼羡慕渴望,“这孩子长得真俊俏,可否让我抱抱?”   “雅儿妹妹自然可以,来抱抱看。你、现在可是调理了身体?”林子晴轻声问她,话语之间也是亲昵。   当然和张雅是闺中好友不说,她又是公主,林子晴对张雅也带着一些权势上的敬畏,语气放的甚是轻而带着敬意。   “你也知晓,调理了三年之久,还是没有孩子,我便断了那药,省的真成了药罐子。现在挺好、吃吃喝喝,乐的自在。”   “你这是口是心非,我最明白你想要个孩子的心。找了额驸好好说说,把你的小子日记得清楚一些,既然两人都没问题,定是能生下孩子。”   张雅抱着小婴儿,面色高兴,想到自己的境遇,又是愁苦难言。   “晴姐姐不知,我和额驸许久不曾同床,在床上、我是提不起来那股子劲儿了,倒是觉着商场更适合我一些。我有时候都在想,莫不是我天生该是男子,却生成了女儿身?”   “胡说,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我身边有一大夫,不如帮你调调身子,不吃药吃一些温补的食材就好。我这身子,也是经过他的手调理的。”   “晴姐姐说的可真?真有这等神医?”张雅闻言,情绪被挑涨上来,眸子里满是惊喜渴望。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个孩子,三十多岁了,再不要孩子的话等到四十岁,真的就晚了。   在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想要一个孩子的。   “倒也不是神医,只是不存害人之心,做好本职之事。”   “也是,现在这世道,人心不古,很难猜测。等有了空,我再来,便让晴姐姐带我找了大夫查看一下。”   本是闺中密友,林子晴和张雅说了许久的话。只等外面听到有人在敲门,有人在喊姑姑。   张雅把孩子给了林子晴,“定是灵心在外面……。”   “我们也出去吧,外面来的人不多,大都是学堂里的孩子。”   “这里肯定不如京城,侯爷的人脉也都在京城。你把孩子生在这里,侯爷可知?”张雅站在门口位置,并没开门。   “他知道,不过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林子晴说的淡然,伸手打开门,瞧见安然也在灵心身边。   灵心却抢先一声喊道,“姑姑,我可以看看小妹妹吗?”   “姨母安好。”安然规矩的问好。   张雅也瞧见了灵心身边比她矮上一些的姑娘,面色轻笑,甚是称赞,“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真是标志,话语说的也甚是伶俐,懂的礼数。”   “我妹妹家的二姑娘。安然过来了,你娘和姐姐也一起来了吗?”   “来了,在外面和小朋友一起玩。”安然轻声糯糯,抬起脚尖,想看一下林子晴怀中的婴儿。   “她们都是来看孩子的,我们也出去吧。”   前院和后院隔着一个拱门长路,莲香定是担心这些扰了她休息,把大家安排到前院。   但、墨儿不该也安排那处啊。墨儿是她亲妹妹,自然能进的来。   天气热,婴儿不怕冻,怕是有些晒,林子晴特意把冰蚕丝衣衫改成了小包裹,给小婴儿穿。   子墨坐在桌前椅子上,瞧着身边小孩子玩耍,而在这桌前也坐着几个妇人,都是普通人,点头说话,闲聊几句,各自看着各自的孩子。   也有人存心想和子墨攀谈几句,都被听雨阻拦了过去。小娘子喜爱清静,也不愿和人扯聊什么交情。   林子晴出来,和大家说了些话,一一嘱咐身边四个丫头照顾好这些人,今日并不是设宴隆重款待,而是准备了食物,让大家自取吃就可。   夏天瞧着眼前摆设,心中暗自得意。   “娘,你瞧着如何?这些餐食和摆设都是我来弄了。”   “你来弄的?”子墨轻声不解的看着夏天。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做这个了。   “是我让夏天过来帮忙的,她倒是厉害,简单的一些说辞,便给我弄的甚是齐全。你看的这些菜也是从天香楼定的。”林子晴走过来,温声说,看向夏天的眼神,越发柔和带着赞许。   “姨母再等等,过一会儿还有一个大的东西要来,是荷香姑姑准备的。”   夏天说的豪气万丈,甚是得意,她的点子自然是无人可会。   “荷香还准备了什么?”林子晴这下可是好奇了起来。   站在林子晴身边的莲香,也甚是惊讶,荷香倒是心思细腻,也准备了东西来。   “少东家您说说看,荷香姐姐可是准备了什么东西?”莲香好奇,跟着问道。   “别着急,我出去看看,现在应该好了。”   林子晴伸手摆摆,让子墨坐在身边,而这边也是张雅带着灵心坐在长凳子上。   子墨看到张雅轻点头,倒是张雅看着小娘子,眼眸深邃,带了笑意。   “这小娘子便是你妹妹了,我像是在京城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这倒是稀奇了,你和墨儿何曾见过?”林子晴问她。   子墨不出声、轻笑看着她们。   “也是记不清了,就是觉着这小娘子长得甚是精致漂亮,便多看了几眼。美的事物大都让人过目不忘。”张雅笑说,看向子墨。   见子墨沉闷不语,林子晴这才轻笑而说,“子墨和公主问声好,这位可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公主。”   小娘子张口,糯糯温声,“公主安康如意。”她不懂何为问礼,便如此说道。   “见什么礼,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是个平常人,瞧着你合眼缘。我和你姐姐是好友,你自然也是我妹妹了,真是标志的一个娇儿,安然便是她的孩子吧!”   张雅笑着说道,后面的话问的是林子晴。   三人身份不凡,聚再一起说话,旁人看着,也不敢靠近,只有送了薄礼才微微上前问了声好。   这才片刻时间,只听前面冷餐处,传来阵阵叫好之声。   夏天也甚是快速从前面进来,瞧着里面之人,惊喜喊道,“姨母和娘赶紧来看看,荷香姑姑可是做了非常好的东西。”   “到底是何物这般让你开心,倒是不常见夏天笑的这般灿烂时。”   “看看就知晓了。”   三人相视看了一下,接着往前走了些,耳边尽是孩子们热闹的欢呼声。   小娘子微微偏身,瞧的甚是清楚,眼眸笑意扩散,“姐姐,你看这个蛋糕可是喜欢,荷香也是花了心思的。”   没错,荷香做的便是来自于现代的蛋糕,看上去也甚好好吃的样子,上面摆放的是街市上最是平常的水果。   “蛋糕?可又是墨儿的主意吧,你们是为孩子花尽了心思,洛尘那时的弥月都不曾办,倒是给她整的如何盛大。”   林子晴甚激动,她如何不感动。   墨儿生了儿子都没这般大的排场,她家姑娘却这般被大家宠溺呵护。   “姐姐快去看看,只等你抱着孩子切开,给大家分了,都尝尝味道,沾沾喜气。”   “好、好,我这就切开。”   蛋糕本是稀奇物,能在这里实现已经足够奇异。   子墨是现代之人,自然不足为奇,觉着味道还好勉强凑合就成。林子晴心中相信子墨,也不做怀疑。   只有她,异姓公主,她可是手握商圈人脉的厉害人物,瞧着眼前蛋糕,心中暗想,这等稀奇古怪之物,是如何做成的?若是能做到京城,是否可以?   张雅端着盘子吃掉蛋糕,眼眸深沉,心中若有所思。   灵心和安然两人、端着盘子也在吃,没一会儿便吃完了。   而灵心吃完还想要,又不敢自己去拿,转身走到张雅身边,拉着她的衣角。   “姑姑……。”   “嗯,怎么了?”   “心儿还想吃蛋糕。”   “你这丫头,姑姑帮你去拿。”张雅也是宠着灵心这孩子,起身便要去。   夏天却格外贴心的端了一份过来,“我瞧见灵心是吃完了,再给你一份,可是还要吃?”   “要,我要,夏天姐姐真好。”灵心撒开张雅的衣服,快速跑了过去。   张雅看着夏天的背影,顾家、莫不是镇上那商城中的顾家?那个姑娘、难道便是街坊传说年少有为的少东家?   ------题外话------   各种求……。么么哒!   ☆、035 铃铛声   前院都是女眷,高陵到了宅院之后,并没有和大家一起。   夏天知晓高陵在后院呆着,端了蛋糕走了过去。   安然和灵心,两人吃的满嘴尽是奶油,玩的很开心;小娘子和张雅也是说说笑笑,端的自然大方。   谁也不曾注意,夏天何时去的后院。   倒是莲香注意了些,“夏天你这是要作何去?”   “大表哥在后院,我送点东西过去。”夏天说着转身过了拱门进入。   “大公子也来了?”莲香惊喜过望,本想跟着过去,奈何手中又拿着东西,只能去了前院。   她想,抽了时间再告诉夫人,总归现在整个院子都是女眷,并没有男子。即使是大公子,也出现的不合时宜。   到了后院,瞧见一处站着的男人,夏天轻声爽快的喊道,“大表哥,尝尝这蛋糕。”   “夏天外面情况如何了?”高陵伸手接过,眼眸闪过惊异,这等稀奇物,倒是不错。   “外面很热闹,表哥为何不出去啊,外面的食物也甚是丰盛,都是从天香楼拿的。”夏天继续说。   “嗯,我在这里、等热闹散了再出去。这个蛋糕是何物做的?很奇怪。”高陵盯着蛋糕上面一层奶油问。   “反正就是用油、奶、面粉等物做的,表哥只管吃就好,管他作甚。要是二表哥在的话,定是吃的厉害,才不管不顾。”夏天语气甚快,根本不太放在心上。   再好的东西不过是拿来给人吃的,何必在乎它是如何做成的,只要有人会就成了。   “夏天说的也是,你倒是极其聪慧。夏天今年多大了?”   高陵低首瞧着比他矮上很多的姑娘,眼眸弯弯,像是含着星子,美眸漂亮。   “今年、到了六月份已经有十二岁了。大表哥问这个作甚?”   夏天瞧着他问,她想想看、现在才刚到四月份中旬,再等一些时日便是她生日了。可不是十二岁了。   “已经是十三周岁的大姑娘了,今后还是这般装束像个男孩子一样?”   他语气里含着疑惑,盯着那张俏丽小脸,瞧了许久。   “嗯,我今后得跟着我爹爹做生意,男装合适。”她很肯定的说。   “做生意?这等事情本是男子该做,即使男子,也不屑与商市侩为伍,妹妹还是早些弃了为好,多读一些妇德妇容之书。”高陵认真说道。   漂亮而诚恳之人,虽是说着让人厌恶不喜的话,却讨厌不起来。   夏天便是如此,她不苟同高陵的话,却也不厌恶他这个人。   对于他的话,夏天如实回答,“人各追求不同,我喜爱做这等事情。即使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低,我依旧喜欢。若是没有商人的话,那货币岂能流通,货币商品不流通,如何推送人生活的发展和改变,难道我们还回到以物换物的时代?”   “你这说辞?好生深奥。”高陵有些惊诧,这个看似甚是单纯无辜的妹妹,竟然能说出这般大的道理。   “不深奥,我娘说的,我只是学了去。”她嘻嘻一笑,脸上笑意像此刻的阳光垂洒下来。   “小姨懂的甚多,我倒是听到了和太傅大人不同的说辞,竟然不会让我心生不快。我对妹妹的经商之道,也多了一层新的认识。”   “大表哥将来可是要做官的人,自然不能够和商人融通。”夏天点头,似是很笃定的说。   高陵轻笑,面色端了几分清冷,他将来定然是当官为民,但、这个表妹的饿想法,他也是极为认同。   表妹说的还甚是简单,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商品流通。   若是朝廷之中没有商人、人民之间没有商品,那国之根本如何充盈。   闭关锁国?他脑中突然想起来这个词来。   夏天见他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想不通他在做什么。   “大表哥先吃着,我要去前院帮忙了。”   “好,辛苦你了。”   哪里说的上辛苦,宅院里的事情根本用不上她怎么帮忙,只是把剩下来的蛋糕一一切好,分别装好,用纸盒子装好,分了十分,是给这十户学生带的。   林子晴格外热情的把她们送走,这才转身进院,瞧见子墨带着安然,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她上前拉住子墨,牵着安然的手,“这些活,让她们去弄,墨儿和安然过来,进屋休息一会儿。今夜是要留下?”   “不留下了,得回去。”子墨轻生说。   “定是他不许你在外过夜了,说来也是管的太严格了。”林子晴眼眸笑着,话语虽是埋怨,却也不是真的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觉着倒是很好。”小娘子还想解释一番。   “既然不留宿这里,我让莲香给你们准备一些东西,等会儿便回去,省的你们回去的太晚,他又要担心了。”林子晴摆手,让一个丫头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子墨听闻摇头,“姐姐,我们不缺那些东西,再说,都是侯爷给你送的,我不要,你留着自个吃。”   鹿茸人参当归灵芝,这些物件定是不凡,她可不敢要。   “有何不要的,拿着备在家中。我差人去准备,墨儿再等等。”   “姐姐别忙了,陵儿也回来了,一直在后院等着,刚才见都是女眷并未出来,你不如找来陵儿让他瞧瞧妹妹。”   “陵儿?他到这里来了?”林子晴低声惊呼,未曾想到陵儿回到这里来。   “是,专门过来看望姐姐和他妹妹的。”   小娘子说着,莲香从旁出过来,又是说了一些话,林子晴面色紧张带着喜悦。   林子晴迫切的想见到陵儿,走的有些快,嘴上嘱咐子墨在等等,备好礼物,他们再回去。   小娘子却没等,找齐夏天和安然,让听雨抱着洛尘,出了宅院之内,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   夜色空亮,抬头便能瞧见空中的月亮。   到了家门口,门外的灯笼未亮,家中怕是没人。他们凑着月光一并进门,赵强跟着一起,把院子里的灯笼点着,门口的灯笼也亮了,才驾车离开。   “娘,爹爹怕是还在瓜田,我们还要等等吗?”夏天抱着已经睡着的洛尘问。   “不等了,夏天带着妹妹睡,我带着弟弟去二楼,可以吗?”   “嗯,好,我带着安然去睡觉。”   夏天的房间也经过修缮,扩大了不少,最为主要的是离楼房这处更近。   子墨住的二楼在上面,下面客厅一侧便是夏天的房间。离的很近,中间也有通道,很是方便。   顾南城回来,周身带了酒气,赵强扶着他进了宅院大门,才做离开。   “东家可是能行?”他在门外瞧了下,担心问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   赵强转身,巧了,身后正是刚从镇上回来的荷香。   “荷香姑娘回来了,东家夫人休息了而东家像是喝醉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帮东家煮些汤。”   这才傍晚过了一刻,倒不是深夜。   赵强走的时候还能看到路,荷香趁着月光点了厨房的灯火,烧了水、煮了汤。   顾南城冲了冷水澡从浴室出来,见桌子上放了热汤,荷香听到门外有声响,特意出来了下。   “姑爷,给你煮的醒酒汤,赵强说你喝醉了?”   “没有。”他说着没有,还是一股干了那碗水。   到了二楼,他轻声推门进入,子墨其实并未睡着,听到了他在一楼的声音。   虽是没起来,却时刻担心着,听到门被打开,她立刻起身做了起来了。   “怎么喝酒了?头可疼痛?”   “子墨还未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走到床边,脱下鞋子,抬腿上去。   小娘子坐在床上,洒下的头发,裸露的香肩,活色生香……。   “没有吵到我,你真的没喝多?”她再次问。   “没有。今年麦子丰收,特意买了酒水犒劳大家,本不打算喝的,却被灌了不少,只是轻微醉熏,倒不至于醉倒了。你闻闻,我身上可有酒气。”   他说着把衣服扯开,露出古铜色肌肤,这人硬生生把一声白皙肌肤晒成了男儿本色。   子墨瞧着他,生趣,出声笑道,“没有酒味,现在可是能休息了。”   “子墨,我不想休息,我想你,……今晚可行?”他试探性的问,手却摸索欺上了身。   “你倒是不嫌累,精神很亢奋。”她美眸轻笑,轻吐香气,在他耳边,伸手轻抚他身躯,脱掉最后外衫。   “娘子甚是热情,为夫很喜欢,真的、”   谁不喜欢,厅堂贵妇、床上荡妇!   女人只要拿捏好一个度,照样把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   麦田丰收,举家欢庆。   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抢收之后,顾家的粮食,顺利入了仓库,全都囤积在瓜田新盖的粮房中,这些房子全都是用来盛放粮食的。   之前最早种下的一批青瓜,瓜秧已经干掉,不再结新的青瓜。现在他们打算继续种植第二批。   葡萄长得也甚好,今年开春休整过的,瞧着倒是比之前长得更好,重要的是,里面的走动空间大了不少。   子墨特意吩咐人去做的,在瓜田的入口,种了两棵大葡萄树,找了人搭建好架子,只等葡萄枝爬上去,构造一个绝对的绿色庄园。   家中无事,小娘子便带着听雨一起在瓜田,时而闲散、时而忙上一些。   刘花儿近日兴许低落,提不起劲儿来,一头扎进葡萄田里,拔草翻土,更是不顾忌脸颊被晒的通红。   小娘子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刘花儿从葡萄田里出来,摆摆手让她过来。   她手中挎着竹篮,里面放着棵子长细的青草。   “东家夫人,您唤我过来是何意?”刘花儿扯动脸皮子想笑来着,奈何提不起来。   “花儿坐下,瞧你一个姑娘家,脸色晒的这般红,怕被晒伤了肌肤。”   “不碍事,晒伤了也没人在乎。”   她垂头说着,脸色再白也没人看,还不如黑了省事。   “你这是怎么了?没了前些日子的精气神。”   小娘子面色带了关心,这个姑娘脾气是个好的,做事也好,她是想好好带着,将来即使成婚了,也留在瓜田这处,想长远用来着。   “东家夫人,有些事我也甚是纠结,我想不明白,我都上赶子去求一个人娶我了,他咋还冷血无情呢。”   “你是为情所困啊。一些人终究不属于自己,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即使强求过来,逞了一时痛快,若、以后生活在一起,很容易发生一些事端。”子墨知晓,刘花儿说的肯定是和怀义有关。   “东家夫人的意思、真的和他说的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么?”刘花儿神情大变,有些泄气和垂丧。   她那日傍晚,不该去找他的,明知道不该、却还不阻止,还妄想婚后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之后、他肯定会喜欢自己,看来她真的相多了,像东家夫人说的,不是她的强求也得不到。   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刘花儿提起竹篮,猛地跑开了。   子墨纳闷,她话中意思说的甚是隐晦,刘花儿能明白?   太阳正是最热,听雨伸手挥动蒲扇,洛尘躺在摇篮里睡的忘乎所以。   夏天和安然都在镇上,她真心无聊闲得厉害。   “听雨,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荷香不再身边,有你说说话也甚是解闷。”她知晓听雨不能说,才故意这般说的。   起身,看着洛尘还在睡,她又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洛尘,我去旁出走走,这偌大的瓜田,倒是不曾仔细看过。”   小娘子一身淡蓝长衫,嫌麻烦头发未盘起,尾端发丝随风飘散,身形娇俏可人。从身形看,像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何曾看的出是个生育过的小娘子。   她成亲早,生下孩子恢复也快,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四五的年纪,瞧着面嫩。   顾南城亲自查看了瓜苗,千万嘱咐,大家一定要想种秧苗好的,不能以次充好。   又交代了刘老大在跟前亲自看着,才离开去葡萄田那边。   等他过去,没看到小娘子,见听雨和洛尘在架子下乘凉。   “夫人去了何处?”他问向听雨。   听雨指着前方,点点头。   顾南城顺着葡萄田,往前走动。   麦子收割之后,只剩下麦茬,旁侧的葡萄架长得是极好,但遮挡不住整个田地,从麦茬空地瞧着远方,很容易看到远处那么蓝色影子,他也快速走了过去。   这戈壁滩的顾家,可是不要命的开了荒地。   从这块走到那块,需要不少时间,不知小娘子是从几时去的,已经走的这般远。   他看着也是心疼,天气炎热还四处溜达,白白晒黑了肌肤。   小娘子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远,眼前看到的都是已经收过麦子的空地,等着大家种植西瓜。   而有些地方是已经种上了西瓜,看着也是开了花。   她偏头,正巧看到了从远处来的顾南城,小娘子招手挥动,“嗨……。”   “你这小娘子,倒是欢快了些,大声喊什么呢。”顾南城没大声说,只是低声自言自语。   瞧见子墨像是在等他,猛地跑了过去,速度越发快了。子墨就站在远处,身处在偌大的田地之间,等那远处那人。   “你跑的好快。”   他速度很快,到了子墨跟前,伸手抱住,转了两圈才缓缓放下,“我瞧你像是远在天边,看的不真切,怕是眨了眼睛就要消失不见,你听听我的心跳,都是担心。”   “哪里是担心,你这是跑的速度太快,心跳才加速。”她昂头瞧着男人说,眼神清灵如泉水般干净。   他眼睛低沉带笑,不管不管,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在她唇瓣,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   而小娘子也放肆纵容,毫无羞怯,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跟着他一起,甘愿如此。   “子墨……。”   “嗯,我在。”   他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掌心,瞧着眼前麦田,“我们回去,这里太晒,面纱不带脸会晒黑的。”   “好,回去吧!”   爱情是生活的调节剂,一丝一点就好,至少生活不会平庸下去。   走到葡萄架下,洛尘已经醒来,看到远处走来的两人,腾腾的往前便走。听雨跟在伸手,张嘴呜呜,却发不出声音,她甚是担心洛尘,会在走动的时候摔倒。   正是瞬间安静时刻,偏生来了一阵听似空灵的声音,似是铃铛,叮铃铃的响动起来,听的不真切,像是随在风里。   “哪里来的铃铛声?”子墨往前走了几步,抱起洛尘,偏头看着四周问。   “应该是过路的商人,不定是冯老三他们。”顾南城轻声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若是他们的话,是早了些吧,这些铃铛声,有些陌生。”她低声说着。   看着怀中洛尘,小家伙张嘴对着她的脸颊便要咬,在和小娘子玩乐。   “这倒是不用担心,瓜田之外,全都加了围墙,虽是半人之高,却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子墨,你和听雨先回家,我在瓜田等到傍晚就回去。”   “也好。”他们在瓜田都呆了大半天时间,也该回家休息休息。   听雨收拾了东西,小娘子抱着洛尘,一并往家中走去。   这路上走着,见到熟识之人打个招呼,耳边那铃铛之声越是响亮了起来,似是货郎手中吆喝的铃铛声。   ------题外话------   有事情来了。   ☆、036 皆是大人物   午饭未到,时间将近。   小娘子和听雨从瓜田那处刚到宅院门口,听闻身后铃铛声响起,洛尘伸出小手,频频往后转头。   听雨上前欲要开门。   祥林嫂却从旁侧过来,随着他走来一老头,而那铃铛声,正是从他身上背着的裢褡上传来。   洛尘见到那人,伸手呀呀喊着要去抓,那老者停下步伐。   祥林嫂立刻上千带着恭敬和敬意,“老先生,可否请你帮我们家看看风水,多少钱都成?”   “只看有缘人。”   他面色从容,脸色肌肤呈现一种干褐深黄,比成年的苦树皮还要粗糙上几分。   子墨本想转身,听到祥林嫂的声音,转了头看过去,只是瞧着,并未出声。   “这个娃娃不错。”   老者面色露出轻笑,伸手抓了铃铛,在洛尘面前摇晃。   “多谢您了,他还小,不可以玩这个。”   子墨心生戒备,对眼前这个老者并没善意。   “无事,小娘子倒是不曾多变,这次有缘又见到你了。”   老者嘴上说着,又低声咕哝道,“我道原来能见到你,竟是你与这小娘子有几分交情。”   祥林嫂耳朵尖的厉害,自然听到了老者的话,立刻笑着说道,“老先生说的是,我和小娘子有些交情,我们家也承了小娘子家的恩情,才过的这般舒畅,衣食无忧,倒是比往年好多了。”   “你所求何事?”老者面视朝前,问的却是祥林嫂。   “亲事,我家风水是否不好,我那儿子,连续娶了两门亲事,都不及而终,前一段怀了别人的孩子,被休弃。再一次是说了亲事,女方悔婚不嫁,莫不是我家风水有问题?才想请老先生看看。”   以往只是听村子里人说起,这身上搭了裢褡、走动铃铛作响的老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看风水又能看病。这也不算厉害,更为重要的是,这老者能看到人前人后之事。   之前是听闻,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祥林嫂死赖着也不想错过,偏生想问出个究竟来。   “后方可是你家宅院?”老者依旧不动,问的甚是奇怪。   祥林嫂一听,立刻紧张而小心的说,“是,后方便是我家宅院,老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把偏西方的房子拆了,在北方朝南而起,东方不落房,西方做了厨房,贝西厢房重做新房,今后十年,若不贪心过大,方可一帆风顺。”   紫气东来,东方屋舍显然是高于西方,家中毫无喜气。虽是钱财不缺,却也是留不住的那种,老者瞧着祥林嫂,面色甚好,晚年享福,只是,她那儿子,姻缘之事,注定所娶非心中想要。   祥林嫂听到,立刻感恩代谢,神情激动。   “多谢老先生赐福,我这就去回家取钱。”   “不必。”   “那先生可否能去我家吃顿午饭,我立刻去准备。”祥林嫂又道。   “眼前这小娘子,可是需要一瞧?”   老者眼神微眯,带着审视,对于祥林嫂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莫非他口中的有缘之人是这个小娘子?   这小娘子,曾经见过,一晃十几年,这次算是第二次,浑身上下倒是没了戾气和贪欲,天格不动,命格突变,十分新奇。   不过这次他看的却不是她。   子墨摇头,“多谢老先生,不必了。命中注定无需更改,不管是何事,我情愿接受便是。”   子墨心中微微担忧,这个老者,莫非真的是能掐会算之人,若是知晓她灵魂异样?,她心中担心,不太敢让人去测。   “小娘子无需担心,你命格极好并无大事。我瞧的是这个小娃娃,可要算?”   他面色淡定,只是瞧着那孩子,命格奇特,瞧的云里雾里,并不清楚。   子墨有些犹豫,奈何怀中的洛尘,又是挣扎着想过去抓那铃铛。   祥林嫂瞧着她,面色轻笑,“小娘子不如给孩子算算,这老先生可是只算有缘人,若是没缘之人,不定能见到他呢。”   “也是不需。”这等荒诞之事,她不愿放在心上。   子墨抱起孩子,便要回家。   老者说着转身,唉声叹气说道,“命中无须有,奈何强求之,强求必失后、失而复得终。”   老先生的话,甚是响亮,小娘子身形顿住,瞧着怀中洛尘,明朗的小脸带着笑意,不知在笑什么,她心中平白多了一些担忧。   她像是魔怔了般,立刻折身走到外面。   而那老者还在,仿佛入定般站在原处,“可是愿意?”   “麻烦老先生,进家门去看,可否?”子墨轻声说道。   心中刚才的异样,像不是她身体发出一般,这般、着急,莫非是心中得了魔怔。   老先生点头移步,祥林嫂看着眼前情况,并未跟上前。   她懂得一些事情,并不是能让所有人知晓,怕是小娘子家的情况特殊,但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命,他们求不起。   到了家门,听雨关上门。   小娘子抱着落尘坐下,而那老先生却不坐,不管子墨如何说辞,他站的直挺,不生坐姿。   “老先生,您有话尽管直言,这个孩子、将来如何?”她轻声询问。   “将来不可测。小娘子莫不是记不得我了?那年,你从我手中得的药,我一直想问,你做了何用?”   老者眼睛不转,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先生是何意?既然不是查看小儿将来,其余之话,恕不更方便相告。”   她也不是那软柿子,对于这人、子墨本是带着几分不信,偏生他上来却说,洛尘命不可测,还反问她之前的事情。   任是哪个都会心中不喜!   “小娘子务急,那日之药本不是给你的,偏生是你偷了去。虽是你放了银钱,可也引起了祸端。”   “祸端?”   药物之事她其实不知,应该是这本身所做,偏生发了事情,到底是何种?   “那是给疆地之外的村庄人家,本是除鼠疫所用。最后、鼠患严重,造成了后面的损失惨重,老头子、我这双眼睛便是自毁在那时。”   子墨这才瞧向那老先生的眼睛,竟然是瞪着不转动,瞪眼瞎?原来如此。   “老先生这次前来,可是为何?”子墨语气端的平稳,不似之前的戒备。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件事,她确实不知。   “只希望从这里开始,便从这里结束。”   “老先生的意思?”她真的不懂,古代之人这般说辞,绕着道道儿,她糊涂不清楚了。   “今后,你便知。这里有个小铃铛给了这孩子,请勿带着,不可离身。”   小娘子看着那铃铛,倒是洛尘,伸手去抓,老者微微上前,把铃铛拴在他脚腕处。   “留在这处便好。”   老者话完,便要离开。   子墨瞧着洛尘,见他小手抓着脚脖子,胡乱晃动,玩的不亦乐乎。   把孩子给了听雨,小娘子跟着走出,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那老者已经走的甚远。   若是站在顾家新宅面前,望着眼前的路,一眼便能望到全部尽头,那老者、既为瞪眼瞎的话为何还能走的这般快速。   她不过是在门外站了片刻,里面便传来洛尘的哭喊之声。   听雨抱着他出了门,见到子墨,那小子伸手要抱。   “这事情可真奇怪。”她抱起洛尘,说着要进院子。   听雨轻扯她的胳膊,从中拿了一个东西,似是纸张,递到小娘子手中,又伸手指指外面。   子墨更是不解,打开之后方看到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是一个村子的名,她不曾听过。   “没事,不用担心。”子墨轻声安慰听雨。   听雨看着子墨抱着孩子,心中想着那三个字:青皇村,那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只留下一个地方的名字。   那老先生和东家夫人之间的谈话,她不是听不懂,她是哑巴却不是聋子。她也识字,自然认的出那纸张上面的字。   但她看着子墨面色如常,还甚是关心她,倒是感到一阵窝心感动。   中午他们还没来得急准备饭菜,刘花儿已经提着竹篮子过来,到了家中敲了几下。   是听月开的门,而小娘子则在厨房忙着,不知要做什么饭菜。   荷香不再家,听雨只会煮茶烧水,煮饭这些事情,还是得她亲自来。   “东家夫人可是在做饭?不用做了,咱们食堂做了鸡肉,我娘住了好一大锅的鸡肉,这不、刚巧送来了。”   “那就不必做了,这柴火也烧不起来。”她面色轻笑,倒是坦荡。   刘花儿也是笑了起来,这东家夫人还真是不适合做饭,白嫩一双精致手,哪里是下厨干活的料。若真是干活,东家定是极为心疼。   食堂今日饭菜,也是东家提前交代好的,除了做鸡肉给大家吃,也特意给东家夫人留出一份食用。   刘花儿送来的可是炖的整只鸡,又另外送了一些凉拌青菜,倒是搭配的甚是合理。   ……   打算从镇上离开回家,夏天特意去学堂接了安然。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礼仪训练,小姑娘已经懂的规矩和礼数,甚是乖巧的站在门外,等夏天过去,挥动小手轻摆。   “姐姐,我在这里。”   “又是落下安然一人了,你那小伙伴都回去了?”   夏天面色带了自责,她是每次来接安然,但每次都来的很晚。倒是让安然等了许久。   “还有两个姑姑也在,所以,不算只有我一人。”   “那姐姐下次来早一些,这样,安然就不用等那么长的时间了。”   “好,不过,姐姐不是还要忙着生意,我会不会打扰到姐姐啊。”   安然甚是乖巧的伸手抓着夏天的手,从门槛上下来。   夏天对门内那人轻点头,这才带着安然一起离开。   过了邻居那家宅院,她停下步子,看了许久。   那次她在这里遇到清哥,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后来,她来过几次,并未再找到人,今年还能见到吗?   若真是见到,她定会告诉娘的。   “姐姐走吧。”   夏天弯身进入马车之内,轻手抱住安然,姐妹两人一并往村里去。   门内少年闪身,并未出现,瞧着那马车离开,他频频回头并未看到身边紧随之人,这才微微放心。   他这次过来无人可知,是瞒着宋府那人。   从京城到戈壁滩,他已经是熟知这里,但这次前来,却带了几分怯意,是否真的要去?   身体反应超快,不等脑子做出思考,他已经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从镇上到戈壁滩中,他走的心惊胆战,既是迫切想知道,又不敢上前,近家情更怯。   从进入这里,便莫名的感觉到熟悉,他站在阴暗位置,瞧着里面。   甚是普通却格外温馨的一家。   只等那宅院里的小娘子出来,他浑身一震,瞧着那甚是熟悉的面容,张口呢喃:娘!   “是谁在外面吗?”子墨轻声问,抬头往外面瞧着。似是心灵感应般!   “哪里有人,娘你不是要放水洗浴,我看着洛尘你先去。”   “好,我带着安然先洗,等会儿你再洗。”她说着,进入里面清洗了浴池。   门外之人,迷之速度离开。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却又觉着一片混沌,下次、必须还得来。   六月中旬,第一批西瓜成熟,而冯老三的商队也如时赶来,这次前来的人数居多。   顾南城和小娘子在家中,正要准备去瓜田,却听到外面刘老大的喊声。   夏天也只吃了早饭,并未去镇上,赵强在门外等着,听到刘老大的声音,跟着一起进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   “瓜田那处来了商队,人数很多,说要让东家过去,也带了很多商品,皮子和香料等物满满的好几箱。”   夏天文闻言倒是淡定,“可是那冯老三?”   “冯老三是领头者,像、也有其他之人,也是过来做生意的,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刘老大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他瞧的不真切,只觉着身边那位老者,倒是比冯老三还厉害,他是不敢直视,听了冯老三的话立刻过来找东家。   谈生意这等大事,还是让东家出面吧,他手下虽然管着很多人,却也没胆量和那些人去谈。   胆量是其次,怕他过去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就怯场了。   夏天一听,顿时觉着奇怪,“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爹爹一会儿便去。”   “少东家,今日不去镇上了?”   “不去了,总归没什么大事。今日就留在家中。”夏天心中已定。   谈生意?莫不是又有人过来想和顾家谈生意了。像她娘说的,只要好名声打了出去,不怕生意不上门,果然是真的。   正巧安然今日休息,也不用去镇上。等明日她再去也不迟。夏天让刘老大去瓜田。   从这里到瓜田根本用不多少时间,也没让赵强留下。   夏天进入,见到顾南城正在院子里站着,帮安然穿了衣衫,甚是淡定。   “爹爹可是听到了,瓜田那边有人说是来谈生意的。”   “嗯,等你娘准备好再去。让他们等等不着急。”   他是不着急,但夏天年幼,有些焦躁。明明上门的生意,为何不着急?她想快点去看看,将来可是和谁做生意。   “爹爹你在家和娘一起,不如我现在便过去吧。”   “夏天太过于着急了。镇定下来,一起去。”   他直言不讳的指出。   夏天急躁这是好,这种人做事效率高,但也不好,容易在做事的时候露出马脚,让被人一探究竟,岂不是露了底。   “是,我知道了。”   夏天沉稳应答,这才缓了下来,她是挺刘老大说的那般着急,被带动起来了情绪。   小娘子从里面出来,抱着洛尘,身边跟着听雨,今日可瞧了,荷香也在,并未去镇上。   “小姐,我来抱着孩子,今日我也休息陪着小姐在家。”   “你可是休息了。这一连十几日不见你的踪影,总是起的早回的晚。其实,你不用这般卖力。”   “小姐亲自开的饭馆,我自然要做好了,不然我心里难安。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倒是走上了正轨,现在不用我也能定是能成,今后,我便多了时间陪着小姐。”   “也好,再等些时日,也该准备你和南鑫的婚事,瞧着他现在倒是越发卖力了。”   荷香面色羞涩,南鑫是个好的,于她来说。   听到夏天的话语,小娘子知晓,这次去瓜田并不是简单的采摘,可是要谈生意,便让顾南城和夏天先去。   “我和荷香在家中呆着,你们去瓜田,中午若是回来吃饭便差人说一声。”   “嗯,也好,瓜田之处多炎热,家中要两凉爽一些。”   想到瓜田之中,夏天早就迫不及待了,“爹爹,我们现在便去吧。”   等他们到了瓜田,刘老大已经安排众人在食堂坐着,也准备了西瓜等物,全是洗好切好备在桌子上。   顾南城走进,瞧见冯老三,面色温润,依旧是满身书卷之气。   冯老三啃掉手中的西瓜,见到顾南城出现,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   “顾兄可是来了,这次西瓜甚甜,这青瓜吃着也清脆,番茄等物绝好,我可都尝了一遍。”   “你喜欢便好,听闻、你这次是……。”   “不是听闻,就是真的,我这次特意带了人过来,说、之前和你们认识?不知是真是假,不曾听给你说过认识宋家堡的人?”冯老三张口大笑,说到最后看向顾南城,似是疑问!   这顾相公真的和这人认识?   这人可是厉害了,宋家堡上任堡主的胞弟,看似文弱不及堡主的武略,却也及其厉害。   早往前说十几年,这条商道上赫赫有名的商队,便是他带出来的,只是近几年前,他受伤便不再出商队。   ------题外话------   这人和清哥有关系的,马上就全部出来了呢!么么哒!   ☆、037 能找到清哥了?   顺着护城河往前,顺着这条通往宫殿朝拜的路。男子身着官袍,定是朝中一员,此刻正往回走,甚是年轻的面庞带着几分疲倦。   昨夜浅眠睡的并不好,今日早朝之后还略显困倦,他手法老成的按着脑勺,轻微滑动,这个习惯有很长时间了,从他来到京城之后,便开始了这个小动作。   前面驾车的男子左转右转,拐进一个小胡同中,等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宅院,才停好马车。   “大人,到了。”   “嗯,在外面候着。”男人下了车,不顾忌一身官袍,看来他是笃定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   男人进入之后,宅院之内出来三个年轻女子,浑身上下一模一样,全都是黑衣黑面,根本瞧不出人的影子。   “蔷薇找到了?”男人找了位置坐下,看着跪在身边的三个人。   “启禀主子,还没有找到。蔷薇她爹病死后,她回去就再也没回来?”三个女子其中一人,冷静而中肯的说道。   “肯定是蔷薇背叛了主子,那个叛徒,若是被我抓到肯定杀掉,以儆效尤。”   “红梅,你不知蔷薇的情况,不要妄自乱说。”刚才说话的女子,再次出声说。   “肯定是背叛主子了,不然,不会那么长时间不回来。明明是让她探寻宋家消息,她到现在都不出现,不是背叛是何种?蔷薇自持得主子恩宠,便开始自恃高傲。”   “蔷薇不是那样的人。”   一直不说的青竹低声说道,转了脸,看着一直听她们说,却不出声的男子。“主子,听您下命令,如何惩治蔷薇?”   “杀了吧,留着无用。”男人冷冷的说道,曾经露水姻缘根本不放在眼中。   确实,他也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不过是个小哑巴,留在身边也是看重了她的忠心。   现在,那份忠心已经不再,他何必还留下,毕竟那小哑巴可是知道他不少的事。   “主子,蔷薇她……。”青竹出口想再说。   却被身边幽兰阻止,她拉住青竹的手,“是,奴才等人受命。”   “主子英明,那样背叛主人之徒本就该杀。”红梅甚是得意的轻哼说道,她心中早就恨不得蔷薇死上一千万遍。   长得极丑无比,主人能睡她,肯定是一时酒醉,不得已才如此。   “堡中可有什么消息?”男人平淡又问。   “有,打探到了,堡主还在城中,二爷倒是出来了。像是和冯三去了戈壁滩,不知在预谋什么。”红梅立刻大声邀功似的说。   “二叔?他出来作何?”   “还不清楚。”红梅低声说道。   “我知晓了,你们继续暗中观察,有什么消息送信鸽去宋府。手法精准,处理的干净点。”   男人说着起身,并不关心这里的任何情况,他已经得知想要的消息。   蔷薇、蔷薇,离开了便只能永远离开。   二叔、他倒是不曾和他打过交道,从他被母亲家人接来京城之后,已经有许久不曾回去。   男人异族面色扬起轻笑,笑的非常漂亮,他或许可以过去看看。   上了马车,身边小厮不用询问,驾车离开。   到了宋府门前才停了下来。   宋贺从外面往里走,吴忠在门内候着。   见到是宋贺,立刻躬身弯着身子。   “何事?”宋贺低声问。   “公子不在府中,已经有几日了。”吴忠声音带着几分惧怕,是他办事不利,没跟住公子。   “现在才发现?”宋贺语气阴沉,带着隐藏的怒气。   “是,已经派人去找,还无影踪。”   “他的药、可曾嘱咐让他全部吃下?”男人再次问。   “公子的药,十天一瓶,不曾间断。大人话中的意思是?”   吴忠抬头看了下,快速低首,他想知道却又不敢看宋贺的眼神。   “那种药若是不吃,他的记忆会复苏,也就是随时可能会变成痴傻。他还有利用的地方,必须找到药不能断,至少在再等上一段时间。等我得到那位置之后……。”   必须在等等,等到这手便筹备齐全,一举拿下宋家堡,用宋清的身份去要挟那位置。   堡主的位置,他必须借助于那个让人厌恶的野种才能得到,说来也是可悲。   男人手掌紧握、语气阴狠、面目发憎。   吴忠不敢再问,一直卑微的站在旁侧,不敢动弹任何。   宋贺收起身上戾气,低声嘱咐,“立刻去找,药监督他必须吃下去。”   “是,小人这就去。”   吴忠想到药,脑海中想到一个地方,莫非、公子去了戈壁滩?   公子到底在找什么,他全部的记忆已经被药侵蚀掉,他还能想到些什么么?   ……   戈壁滩内瓜田中,顾南城和冯老三说了些话,在冯老三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冯老三对那人异常恭敬,站在他面前低声下气,“二爷,您瞧瞧这个便是顾家家主。”   “哦,顾家啊。这西瓜可是我给的种子?你家那小娘子呢。”   被称为二爷的男人,脸上带着笑,并不似那种凶神恶煞之人,反倒像是一个带着慈祥的老爷子。   “您的意思是、这种子是您给的?那您这次前来是为何?”   顾南城疑惑了,那时子墨并未对他说的太详细,他也没仔细问。这西瓜的种子还有这等出处?   “谈生意,我听冯三说了,他上次弄的西瓜都是从你这处收的。我们宋家堡想接了你这单生意,从此你这西瓜,只能卖给我们宋家堡。”   宋二爷面上带笑,眼神却甚是清冷。说的话也理直气壮。   “抱歉,无法做到。”   顾南城面色端起笑意,眼睛微眯,老谋深算,毫不犹豫的拒绝。   宋家堡?若是之前他或许会忌惮几分,放在现在,他可是不用怕了,都已经和韩家结亲,还惧怕为何。   宋二爷一听,眉头皱起。显然对顾南城的话不喜。   冯老三立刻拉住顾南城的胳膊,轻声靠近他说,“顾兄,这个可是宋家堡之人,咱们单单做个生意,可不能和宋家堡为敌。”   顾南城面上轻松一笑,不多言。   倒是夏天看着他们,声音洪亮的说,“何是为敌?我们顾家做生意坦荡荡,从不与人为敌。做生意讲究的便是你情我愿,难道你们做生意讲究强买强卖?在我们这里、可不适应那蛮夷之地的规矩。”   “你是顾家小子?”宋二爷看着夏天,眼睛盯着她问。   夏天点头“我是,你如何称呼?”   “人称宋二爷,你这小子倒是有胆识。”   他竟然笑了起来,眉眼之间瞧着夏天,带着打量继而点头又似是肯定。   “二爷,这不是小子,是个姑娘。你这眼神瞧岔了。”冯老三面色尴尬,低声快速解释。   看来这宋二爷的眼神真的不咋地了,一个姑娘竟然看成了小子。   “是个姑娘?”宋二爷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立刻摆摆手,对夏天喊,“过来让我瞧仔细一些,好端端的姑娘,穿什么小子的衣服。”他小声嘀咕。   夏天抿嘴不耐,“没什么好看的,我虽是姑娘,但我照样能做男子的事,不用差别对待。”   “是吗?那这生意你来说说看,为何不接?卖给别人也是挣钱,卖个宋家堡也是挣钱?有何不同?”   “对啊,既然都差不多,为何非得被你们宋家堡一下子垄断。我和我爹爹一样的看法,抱歉。”   她双手作揖,对着宋二爷弯身抱歉。   “倒是不错,极好、极好。”他瞧着夏天甚是满意之举。   接着又道,“既然不卖全部,卖一部分可行?我这里的皮料子都是极好,香料也是从异域而来。”   夏天自然不敢答应,去显得有些兴奋。毕竟有香料,这东西十分稀少,最是受姑娘和小娘子喜爱,若是得来,将来定是能挣钱的。   她看着顾南城,眼神迫切似是在询问。   顾南城轻笑,似是宠溺,“夏天说如何都可以。”   “那便成了这笔生意,换取他们的皮子和香料,但不答应被垄断,爹爹你说可好?”   “甚好,你是少东家,你来做主。”他单是轻笑,不予阻止。   夏天这才甚是别扭的说,“刚才爹爹那么果决,害我以为,爹爹肯定不喜这生意呢。”   她细小的声音,在这沉默安静的时候,被大家听的仔细透彻。   只见冯老三率先笑了起来,接着众人跟着哈哈大笑。   夏天倒是不怯,脸色虽红,却不卑不亢,看着大家,少东家的风范不减。   门外的刘老大,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响亮笑声,他和刘花儿两人抬着竹筐,装的尽是西瓜。   “爹,咱们可是要进去?送还是不送?”   “等等看,不清楚里面在笑什么?”刘老大心中顾虑颇多。   刘花儿咧嘴笑道,“里面大笑,肯定是生意谈成了,咱们现在送进去正好,爹别等了,赶紧抬着进去吧。”   她伸手去推,里面的人正好要开门,碰巧了。   “来,姑娘把西瓜抬进来,咱们一起吃着西瓜尽兴庆祝。”冯老三瞧着她喊道。   刘花儿被他这么一喊有点怕,立刻撤了身子站在门外。   他们这一聊,便是整整一大中午。   约莫到了午饭时间,小娘子和荷香在家中饱了饺子,各种馅料的,猪肉大葱、韭菜鸡蛋、茄子和番茄馅儿的都有,荷香也是想着瓜田人多,便多做了一些。   拿过饺子皮,小娘子伸手一个捏着,“荷香,不如你去瓜田问问,他们是否回来吃饭?”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这些饺子等我回来再煮,小姐在外面休息一会儿,别急着包了。”荷香说着洗了手,正要准备出去。   “也不累,等你回来,我正好把这些饺子包好,你赶紧去问问。”小娘子低眉轻笑,模样甚是好看。   荷香走出厨房,瞧见安然和洛尘在院子里玩,两小儿抓了布娃娃,来回追赶。   她轻笑推门离开。   而这时,门外少年趴在墙头,看着里面玩耍的一对姐弟,真是羡慕。少年面色晴朗,带着笑,他发现,这样一直看着他们也是一种放松,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的满足而天真纯和。   听到门被打开,少年才快速离开。   他很想继续留在这里,他也很想知道、那些他忘记的东西,只是,他需要找谁才能明白?   少年离开去了镇上,他不知那从京城前来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正在学堂旁处那家宅院找寻,却无果。   荷香到瓜田的时候,顾南城已经让人准备了食物,平日里食堂的饭食都不差,今日更是加餐,水果西瓜不间断,各种食材火热准备中。   她走到食堂里面,正巧看到刘花儿和刘氏忙的不停。   “可是见着东家了?”   “荷香姑娘来了,东家和少东家都在外面,像是去了瓜田。”刘花儿说着,手中切着鸡肉,甚是快速。   “好,你们先忙,我去找东家。”   荷香出去,刚好看到了夏天,立刻拉住她问,“夏天,你和姑爷是否回去吃饭?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小姐亲手包的饺子。”   “我娘包的啊,那我回去吃。荷香姑姑先回去,我去问问爹爹,要是他也去,就一起回。爹爹不回的话,我便自个回去。”   “那好,你快去问问。”   荷香伸手遮挡太阳,这六月的天,真是晒的人难受。   见夏天要走她拉住她又道,“夏天,你明日便开始遮面,不许再晒了,你这都十二岁的年纪,再晒黑了可是白不了了。”   “我知道,黑一些也好,不碍事。”   她心中倒是乐意,黑一点才更像男孩子。   夏天过去的时候,顾南城正带着冯老三、宋二爷瞧着瓜田,三个男人也不怕晒。   她走到身边靠近他耳边低声问,“爹爹,我娘亲自包了饺子,你要不要回去吃?”   “回去,你先回去,我等会儿一起。”   冯老三听到了,立刻靠过去,“少东家你家里煮了饺子,可是有我们的份儿?”他瞧着夏天,脸上带了巴结讨好的笑。   “这个、数量不多,你们若是想吃的话,让食堂给你们准备。”   她找了个理由拒绝,并不愿让冯老三跟着回家。   顾南城看着他们,却应允道,“那就一起吧。”   其实他很想知道,宋二爷说的那个西瓜种子,真的是他送给子墨的?   顾家宅院中,小娘子洗过手,把水泼洒到墙角边的葵花上,把木盆放在墙边。   洛尘缠着她不撒手,见她从厨房出来,上前抱着她的大腿,张口闭口便喊:娘娘……。   “弟弟他太淘气了,只缠着娘不撒手。”   “没关系,正好我也没事了。”子墨轻声说着,弯腰抱起洛尘。   听到门外有声响,安然立刻去开了门。   见到外面跟着爹爹和姐姐一起来的人,安然抱着怀中布娃娃,怯生生的大眼睛望着老人。   宋二爷瞧着又是一个娇俏女娃娃,眉眼尽是笑意。   冯老三立刻上前说,“这个是小娘子家的二姑娘,长得和小娘子最为相像了,瞧着像个搪瓷娃娃般精致。”   “不错、不错。”   子墨看着他们进来,面色端着笑容,点头不语,折身想进屋。   宋二爷瞧着她却喊,“小娘子莫不是认识我了,几年前你曾给我水和干粮,这瓜的种子也是我给你的。”   “……哦,原来是你啊,倒是记不清了。”   子墨微微惊讶,转了身,瞧着眼前的老者,一身华服,眉眼之间温善,和那时落魄不堪似是乞讨之人的老者,相差太多。   “是啊,那日多谢你的出手相求,不然、我怕是会饿死在戈壁滩中。那时,天是大旱,井水不足,你能给我水和干粮,我甚是感激不尽。听冯三说你们种了西瓜,我想,这等稀奇物肯定被你种出来了,这次看过,果不其然。”老者说着,对小娘子颇显感激。   “倒不是我厉害,是夏天爹爹做的,这些瓜田都是他一手打理置办下来的。当初、也是他一人开荒地,才到今日这般田地。”她轻笑,看着眼前之人。那时不过是出于一丝善心给了他水和干粮。   只是没想到,那时还落魄不堪的老者,竟然是现在这人。   “都是极好。今日我特意过来,感谢小娘子当年搭救之恩,这些东西,还请务必收下。”宋二爷转身,瞧着身后跟来的几人,手中抬着一个大箱子。   子墨并未出声,只是看向顾南城,眼神颇显无奈,微微摇头,示意他,不收!   顾南城会意,轻点头。   夏天才是觉着奇怪,他们是一起来的,都没发现身后有人,他们是怎么跟过来的,还抬了那么大一个箱子,不过她很是好奇,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小娘子和顾南城正在犹豫、如何推辞这一箱的东西,荷香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传来喊声,“小姐、咱们饺子煮好了,姑爷他们可是过来了?”   “荷香姑姑,我们都回来了,设在餐厅里吧。”   荷香听到夏天的声音,才满脸欢喜的从厨房出来,这一看、可是吓着了,“小姐、姑爷,我不知外面还有客人啊、”   “没事、没事,不是客人都是自家人,一起吃饭吧!”冯老三出声缓和了这静下去的气氛。   小娘子轻声点头,微笑着说,“好,你们先就餐,我让荷香开始布置,先入座吧。”   夏天带着冯老三和宋二爷进入餐厅。   装扮甚是田园风的餐桌,赶紧整洁,上面摆放着水果,侧面竟然是一个酒架子,上面的酒摆放各种其样。   冯老三虽是来过好几次这顾家宅院,进入餐厅就餐可是第一次。   “二爷,您瞧,这酒定是顾家小娘子自个做的,她聪慧的很。瓜田之事像是顾相公打理,却是小娘子的跟着出谋划策。”   “瞧的出来。”看那顾家小子的眼神便知道。   夏天看着他们,轻声带笑,“要喝一些吗?这个酒是我娘酿制的红酒,味道很好。”   “你也喝过?”冯老三反口问了她一句。   “我还小,肯定不许喝,我爹爹和叔叔都说极好。怎么你还不信啊?那就算了,不信就不给你喝了。”   “喝、肯定是要喝喝看的。”冯老三立刻围了过去,满脸新奇。   夏天这才拿了三只杯子,又拿了一小摊子的红酒。   餐厅之外的宅院中,小娘子轻轻拉着顾南城,低声细语说道,“那东西我们不收可好?当初不过是随手一帮,并未想得到这些报酬。”   “自然是不能收,那东西本就不是属于我们。子墨、有一事我忘记对你说了,不知现在说、是否有找到那孩子的机会。”他轻声犹豫不定。   其实在瓜田,听到冯老三说这人是宋家堡二当家,他就很想去问,当初清哥可是被他们带走的?   清哥那次离开,托人送了东西的是冯老三。而清哥、若是他猜测不错,应该也是和这宋家堡有一些关系。   “你说的可是清哥?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知晓、你隐瞒的事情肯定是不肯定,现在能说,意思是、可以找到清哥了吗?”她语气激动,抓着他的手,甚是紧张。   他微微点头,肯定了小娘子的猜测。   ☆、038 瓜田盛况   炎热或许只是对于农人来说。   在镇上的街市中,林子晴坐在镇长宅院,娇儿在怀,时而逗弄,好不欢乐。   莲香端了凉茶,是四个丫头准备好的。   到了门外凉亭之中,放到桌子上,“夫人喝些凉茶,那小妇人找到了,夫人现在可是要见见?”   “找到的是何处人家?可是良家子?”   林子晴面色轻松带笑,哄着怀中幼儿,孩子还小,她奶水不足,这说着找奶娘却一直拖到现在,今儿可算是有消息了。   莲香点头,轻声说道,“是个生了孩子的,不过那小妇人的孩子像是夭折了,从镇上找的老妈子帮验了下,是个刚生的小妇人,倒是没毛病。夫人可是过来瞧瞧?”   “带过来吧,没毛病是好,也得看看媛儿是不是吃。”林子晴看着怀中娇儿。   媛儿,自幼便是朝着名媛贵族教导,从名字之中,便是瞧的出林子晴对孩子的看重,找来的奶娘自然也是不能太差了。   莲香想了下,再说,“不如,奴婢再找两个,一同过来,让媛儿小姐自个挑选,看她喜欢哪个奶娘?”   “法子倒是不错,先把那人带来,我瞧瞧看。”林子晴微微起了下身子,端的自然仪态大方,贵妇风范。   莲香说着走了出去,她从门外出,高陵从外面进入。   “大公子过来了,夫人和媛儿小姐在院子里坐着。”   “嗯。”高陵其轻声说道,从莲香身边过去。   到了后院,瞧见母亲和妹妹,“母亲安好,妹妹可是吵闹?”   “不吵不闹,甚是乖巧,陵儿也坐下,近日住在这里可是适应,饭食应该吃的可口。”   “很好,我也很喜欢这个小镇,虽是不如京城繁华便捷,却带着一番让人舒适的感觉。我现在才发觉,母亲为何甚是喜欢这里。只是爹爹那边、还是希望母亲能回去,爹爹这次去漠北十分着急,是那边出了乱子。”   他替侯爷解释了一番。   林子晴听到高陵的话,抱着孩子的手一紧,面色却不带任何情绪,“出了何事?他能力强大足以应付。”   “若只是简单的暴乱,还不足以畏惧,怕是京城那位,有想削权之意,这才是父亲最为担心的。”高陵轻声说着,面色带了几分郁色。   “陵儿你是如何想的?你和湛儿总归是我放心不下的。”她抬眸瞧着高陵,眼神看着他问。   “希望母亲能回去,父亲在外,家中还需要母亲操持,偌大的侯府没有当家主母,终究像一盘散沙。祖母年老不管家,那几位姨娘不成正事。说到底、父亲还是偏向母亲这边的。”高陵好一番巧妙说辞。   林子晴心中微动,却不松口,“再等等吧,等媛儿长大一些。”   “也好。”   高陵收敛起有些激动的神色,坐在椅子旁边,伸手接过媛儿抱在怀中。   莲香这边出去,带了一个婆子过来,那婆子伸手抓着一个年前女子,一并走来。   “我怕告诉你啊,这家夫人可是极好的,你好生伺候着那孩子,将来不愁吃喝,总比跟着那乡下种田的傻子有出路。”   老妇人瞧着甚是风霜,脸色带沧桑,双鬓灰白头发,严重惺忪低垂,可见生活不太如意,才这般如丧家之犬。   身边那女子沉闷低声,眼睛毫无光彩,像个木偶,不管前面老妇人说什么,她便跟着过去。   莲香瞧着老妇人又看了那小娘子,模样倒是个周正的,只是瞧着怎么傻乎乎的,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这小妇人怎生也不会回话?若是到夫人面前,问话不答可是失礼。”莲香瞧着那老妇人说。   “她是胆子小,倒不是痴傻,正是刚生了孩子,奶水足足的,肯定能用。”   这老妇人语气甚是奇怪。   莲香虽是奇怪却没深想,若是仔细去想,这老妇人说出的话,可不是拿年轻小娘子当成供应品。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能产奶的物件,哪里还像是对待人那般。   莲香带着她们过去,见了林子晴和高陵也在。   “夫人瞧瞧,这个便是刚找来的小妇人,模样倒是周正,就是人有些愣愣的。”   “姓什么?家是何处的?”林子晴看着那小娘子身材不瘦,甚是丰满,倒是满意。   林子晴把她的呆愣,看成了低眉顺眼。   “咱们姓窦,在镇后的村子住,离的近。夫人看看是否可以?”   窦氏显得激动期待。   她手中正是缺钱,但凡能有一些能挣钱的事都做了,眼下听人说了这镇上有户人家找奶娘,刚好家中这人生了孩子,正好符合,她便带着过来了。   “这小妇人叫什么名字?生的孩子可是头胎?”林子晴转了眼神,看着那年轻的小妇人问。   小妇人不回答,倒是窦氏张口又道,“叫水灵,刚生的孩子,是个头胎,那孩子是个可怜的,月份不足生出来便没了,这才一个月不到,奶水都是极好的。”   听到她像是在推荐货物一般。   林子晴微微皱眉,瞧着那老妇人显得厌烦,这人甚是聒噪,语气又粗鲁。   眼神看着那小妇人她再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水灵低着头,不言不语,被身边之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才微微抬头,一张脸带着了怨恨,瞧的竟然十分吓人,怨气这般重。   头发散落,垂在两侧,这一抬头,林子晴倒是瞧见她的模样,长得是周正,但眼神让人极其不喜,她微微摇头。   “带下去吧,我瞧着不成。”   “是,夫人。”莲香不问其他,夫人说带出去,便得带出去。   莲香带着她们送了出去,也没去管那老妇人一个劲儿的恳求。   “姑娘在给夫人说说,咱们这姑娘可是极好的,刚生下的孩子,没任何病,养孩子正好。”   “夫人都说不用了,你们赶紧走。本想问问这小娘子,她却倒好,一句话不出声。你也是、这小娘子若是真有问题,你也不该带过来,赶紧离开。”   莲香面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们离开。   出了宅院,过了一条街道,老妇人伸手掐着那女子的胳膊,劲儿下的很大。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让你出来挣点钱怎么就不成,你若好声说上一句,现在那钱就到手了,真是个晦气的东西。”   小妇人不吭声,依旧用冷漠凶狠的眼神看着窦氏。   两人走了一圈,手中无钱,没有吃的,只能一前一后往镇后的村子里走去,还得回去。   而这时,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手中担着东西从刚集市出去,瞧见前面母女,着急的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镇上了,不是说好好在家养着的。”男人,正是那不听娘劝,吃了回头草的大牛。   窦氏这一对姐妹,姐姐死了,妹妹癫了,剩下一个直惹事的娘。   平凡的日子被折腾的不像样子,掉了的孩子,也不是大牛的。   他也是有贪心,想要水灵当媳妇,才愿意养着这对母女。   养到她出了月子,便和他住在一起,这样,等将来生个孩子,他们家也不算没后。   而窦氏却想着,让刚生产之后的水灵去当人家奶娘,她好偷偷拿了那钱,这才带了窦水灵去镇上,而此刻的大牛还尚且不知。   窦氏一番花言巧语,大牛也不仔细去想,随即带着他们母女一起回去。   院子之内,高陵抱着小婴儿伸手逗着,“母亲这是为妹妹找奶娘?这小镇上的瞧着不成,我觉着还是从侯府那处找好了,这件事,母亲若是相信便交给我吧!”   林子晴看着高陵,露出轻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到京城去找两个奶娘。”   “正巧我近日要回去,不出几天应该能到,还让妹妹再等上有些时日。”高陵瞧着怀中妹妹,软软的一团,越发觉着喜爱。   林子晴看着高陵又道,“那明日,我们便去你小姨那处看看,你要是走了,不知几时能回。”   “好,我也想过去看看。小姨那瓜田、葵花和葡萄长得应该极好。”   瓜田的西瓜长得确实极好。   此刻,瓜田聚集众多人群,帮着一起采摘西瓜。   宋二爷要的西瓜较多正在准备,而冯老三也说要一部分要北上去京城。宋二爷是回宋家堡,他们不顺路,生意上自然不会相冲。   但瓜田西瓜有限,尤其是首次采摘,熟的并不是很多。   冯老三跟在宋二爷身边,瞧着他满脸巴结讨好,“二爷,不如您在这瓜田种多呆一些时日,瞧着从这里去宋家堡比较近,我们这商队可是要走京城的,等回来也是到了年关,不如您先让我一下,这先摘的西瓜给我们运走。”   “让给你,我有啥好处?”宋二爷一派淡然,双手背在伸手,看着瓜田之中。   “二爷,您和顾家相公的谈话,我可都听见了。那个少年的消息,确实是我送出去的,我倒是可以帮您找找那少年……。”冯老三说着,眼神瞧向他,生怕他脸露狠意。   “你这混蛋,我还在想、谁知道那孩子的消息,原来是你,现在可有那孩子的下落?”宋二爷说着伸手便要打冯老三。   “二爷饶命啊,我只是送了消息,可确确实实送到了宋家堡。是个年轻公子接了信,还送了我东西,两大箱的皮子和铁器,都是十足的好料子。”他不说,他从中也得了好处。   “你确定是皮子和铁器?”宋二爷停手,瞧着冯老三问。   冯老三点点头,躬身在侧。   他应该知道是谁了,和铁器相关的便是:宋贺,也只有他掌管宋家堡的铁器运输。   宋家堡家产偌大,主做贸易,各个行业都有涉及。   而铁器是刚开始并不成熟,宋家堡做出的铁器一般输送到漠西或者漠北疆地。也有一部分,是送到边境之外地域,换去香料和稀奇商品,继而再周转到京城进行换钱。   顾南城带着瓜农摘了一天西瓜,累的浑身是汗,只等给冯老三这边装了车,才算完事。   不走之人,在瓜田之处安排了住宿,倒是不会怠慢。而他也有意让宋二爷留下,这样才能方便找到清哥。   那日他问过之后,宋二爷说不知,他心生奇怪。明明是宋家堡给的东西,上面还带着印记,他却说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故作糊涂。   小娘子端了凉茶,送到他手边。   “我瞧着冯老三要走,而那宋二爷留下是吗?”小娘子问他。   “应该是。改日我再问一下,他说不知清哥踪影,怕其中定有猫腻。”   顾南城轻声说着,瞧着小娘子面色微红,显然是被晒的,耳边发丝贴着脖颈,身上也带了汗。   平日里那么干净的一个女子,现在为了得到关于清哥更多的消息,跟在瓜田,忙前忙后。   他伸手撩起小娘子的发丝,“别晒着了,回去休息吧。该来总会来的,清哥和你有缘,相信我!”   “嗯,这些时日,是我着急了。”她抬眸轻笑,模样紧俏。   “我是担心你一直在瓜田忙着,身体可吃的消?”   “没问题的,我心中有分寸。在等半月,葡萄也到了采摘时间,也是要忙。”   “有什么事情交代给瓜田的人,不需要自己动手。”他满是心疼。   “我不累,你帮我一个忙,找人做一些木桶,我想用来酿制葡萄酒,之前和你说的可还记得?”   小娘子看着他,也是心疼。今日太阳很大,他也被晒的厉害,脸色黝黑,谈何英俊,她瞧着反而更是心疼。   “记得,自然是记得。木桶制作简单,不用三天保证给你拿来。”   到傍晚时分,小娘子和荷香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夏天和顾南城在瓜田依旧忙碌。   今日下午摘好西瓜,等装上车已经到了黄昏,冯老三他们显然不会现在走,只能等到明天清晨再做出发。   今晚,瓜田显得尤为平静,在做最后的晚餐,刘花儿和刘氏依旧忙的厉害。   瓜田平白的多了那么些人,她们这几日一直忙的厉害,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刘花儿快速砍掉猪骨,眼睛还得盯着锅中煮的腾腾的水,接着把猪头和骨头,全都丢进去煮。   门外刘氏手中端来一盆子清理好的小鱼,巴掌大小。快速走了进来,“花儿看看,这些鱼全都是他们从河里捉来的。”   “哎呀,娘端远一些,我闻不得,这猪肉味也腥的很,闻着更是难受。”   “行了,你去烧火,我来做。这鱼干炸了之后给东家夫人送一些,这些猪肉就全给大家伙吃了吧!”   “我正好想烧火来着,不知怎么了,这几日难受的紧。六月的天我也不该是生病啊。”她眉头蹙的紧紧。   “兴许是累的,等他们走了,咱们娘俩就轻松了。”   刘氏说着、快速把猪肉搅拌几下,而这时刘花儿又生了一个锅灶,准备做油炸鱼干。   夏天从外面进来,正巧听到刘氏和刘花儿的谈话,从旁出砧板上,拿了一个花卷和鸡蛋,剥开站在门旁吃掉。   “这些时间辛苦你们了,等西瓜摘完送走,瓜田的事就少了很多,你们也就轻松了。”   “少东家,你咋吃凉的画卷,再等等我让给你热一下。”   刘氏看她吃着,心中担心,早知道少东家中途饿,就在厨房准备些点心备着了。   “我不怕凉,就是这白水煮的鸡蛋,凉了味道淡,若是有些味道就好了。”   “少东家想吃腌的鸡蛋。那明儿有时间我弄一些给你吃。这腌的还是鸭蛋好吃,咱们这里养的鸭子不多,先做了鸡蛋吧!”   “也成,你们慢慢忙,我出去走走。”她胡乱吃掉花卷和鸡蛋,快速走了出去。   这时的天,已经接近黄昏,瞧着人面色不甚清晰。   夏天从食堂出去,跟着顾南城在瓜田又呆许久,这才回去。   父女两人,并齐而走,后面是越走越远的瓜田,周围尽是蝉鸣鸟叫。   “爹爹,今日我听到你和宋二爷说了清哥的事。”夏天突然出声问。   “嗯,你也听到了,担心他么?”顾南城一直往前走,倒是没去注意夏天脸上的表情。   “不担心。我曾经在镇上见过他一次,根本不认识我。”   夏天似是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她想着,等下次见到清哥抓他过来再说。但现在,像是爹爹和娘都知道了清哥,她才说了出来。   “你几时见到的?”   “早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有好长时间了。”   “嗯,不要想了,他迟早会出现的。回去不要对你娘说、你见过清哥这件事。”怕她会更担心!   到了家中,小娘子和荷香准备好晚饭,一直等着他们。   吃过晚饭已经是半夜时间,安然和洛尘已经睡了许久。   次日清晨,夏天要去镇上整理账簿,而安然也必须去学堂上课。   偏是这时,林子晴和高陵从镇上过来。   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被她抱在怀中,到了家中瞧见子墨和荷香,他们推门进来。   荷香抬头瞧见是林子晴,立刻上前,“夫人,您和大公子过来了,赶紧进来坐。”   “墨儿这些日子可是忙的很,都不见你去镇上了。”林子晴说着走到子墨面前,笑着说她。   “姐姐你怎生来了?这把孩子也抱过来了。我本想过去看看的,现在正是摘西瓜的时候,有些忙。”   “陵儿近日要回京,想过来和你告辞,我也跟过来看看墨儿。”   “陵儿回京?姐姐也要回去吗?怕这孩子太小,不易折腾。”   子墨看着那小婴儿,长得倒是精致可爱,眉眼睁开,有姐姐容貌有几分相似。   “母亲还要留在这处,有劳小姨多加照顾。我得回去京城,有学些事情要办。”   “陵儿放心,你母亲我自会照料,你也好生照顾好自己。回家看看湛儿,不知他现在如何?”   “还能如何,肯定是困在家中,整日嚷着生活无趣。”   高陵轻笑接话,他再是了解那个胞弟。   ☆、039 宋贺上门   林子晴和高陵在顾家宅院,小娘子便不能出去,只好在家陪着他们。   洛尘趴在林子晴身边,靠在媛儿脸瞧着那小娃娃,张口喊着,“娘、娘……。”   “喊我做甚,那个是妹妹,你应该喊妹妹的。”子墨轻声笑他,这傻小子,真是见谁喊娘。   “妹妹?”   他像是不懂似的,皱皱眉,吧唧一下亲在奶娃娃脸上,弄了媛儿不舒服,张口就哭。   林子晴楞住了,这小子想干啥?   小娘子快速抱走洛尘,伸手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洛尘,你再捣乱胡来,我就不要你了,看把妹妹欺负哭了。”   洛尘咧嘴嘿嘿傻笑,挣脱小娘子的手臂,跑到一处,追着小白狗。而那小白狗见到洛尘,更是拔腿就跑。   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调皮年纪。   见他跑开,子墨看向林子晴,“姐姐,媛儿可是没事,洛尘是不是弄疼她了。”   “不碍事,这丫头娇气,最怕被人碰着,偏生刚才洛尘在她脸上碰了下,兴许是碰疼了吧,那小子倒是调皮顽劣!”小娃娃被她抱在怀中,哦哦的哄着,渐渐安静下来。   荷香听到婴儿哭声,从厨房露出头来,听到林子晴的话,心中有些诧异,洛尘这孩子虽是顽劣,倒也不是故意欺负人,能靠近媛儿小姐,定是喜欢亲近,听夫人的语气,倒是有些嫌弃的意思。   她心中觉着不爽,这洛尘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到现在,心中自然呵护备至,容不得被人说辞。   “小姐,您和夫人在家中说话聊天,我带着洛尘去瓜田那处,葡萄不知是否熟了我,我摘一些回来。”荷香找了由头,带着洛尘便要出去。   “好,那你们慢些,摘了葡萄就回来,瓜田忙,省的洛尘又惹事了。”   她倒也不懂荷香话中的意思,只是随口说着。   其实,听到林子晴的那些话,小娘子心中也是有些别扭,想着是亲姐姐,倒是不甚在乎。   姐姐中年得女,最是娇贵,她能理解,但洛尘也不是故意惹了媛儿哭泣。   看来,今后,便让洛尘离着那姑娘远些吧!省的孩子之间惹了玩笑,弄的大人之间生了不快。   林子晴毫无自知,宠溺的哄着那姑娘。   高陵瞧着倒是轻微皱了眉,左右是亲娘和妹妹,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高陵才起身,“小姨,我也去瓜田那处走走。”   “陵儿可是知道地方,我让听雨带你过去。”子墨起身,瞧着高陵说。   “不用,倒是显得麻烦小姨了。”高陵往外走开几步,而子墨跟着到了门跟前。   高陵看着她又说,“刚才,母亲也是心疼小妹才这般说,我想、刚才洛尘也只是想亲近妹妹,并无恶意。”   他刚才如何没看到、小姨脸上一闪无奈,怕也是任由母亲的说辞,而不反驳吧!   高陵倒是觉着,这个小姨教导的孩子是个厉害的,夏天看似骄纵,实则大有主见。安然看似温良胆小,实际也是聪慧名懂事,洛尘还小,但他也是极其听话的孩子。   “嗯,小孩子之间有什么恶意。姐姐宠爱媛儿,我也是能理解。不过洛尘真是顽劣,又是粗手粗脚,真是怕他碰着了媛儿呢。”子墨轻声笑道。   听到高陵的说辞,她倒是心中没有芥蒂,有人看的出来便好。   孩子之间哪里有什么恶意,亲近也是因为喜欢。   高陵感觉到来自小娘子身上的善意,这才安心去了瓜田。   瓜田他也熟悉,从这里经过两次,也曾入了里面采摘。   约半中午,饭餐之前,荷香提着篮子从瓜田过来,而高陵怀中抱着熟睡的洛尘,走的轻松快步。   高陵腿长走的快,荷香跟在伸手,紧赶慢赶才跟上他的步伐。   “大公子走路这般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何必跟着我,你自个走便是更好,慢些又不急。”   高陵这放缓了步伐,轻声甚是文雅的说。   大公子还是这般懂礼数,遵守规矩。   荷香想着,夫人也该心生安慰了,得了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个儿子,都是真心待她,偏生在侯府之时夫人对两位公子,生了疏离,现在又这般宠着媛儿小姐。那今后,定是再无心思去管两个公子的事情。   说是大公子婚事有侯爷管,二公子亲事后侯府祖宗管。若是两位公子的媳妇是夫人不喜的,但是能说些意见,或是打探谁家姑娘性情好,给两个公子出出主意也是极好。   偏生夫人,甩手掌柜,推脱了出去,自个不管,还找了甚好的理由。   荷香心中想着,到底是她想的多,还是夫人本就是这冷情冷心的人。   夫人是对人好,不择手段的好,不愿打理,凑到跟前都嫌弃。   荷香现在担心的,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怕将来高陵和高湛的婚事,林子晴不插手反而会生了事端。   到了家中,高陵抱着洛尘、放到客厅一侧的软榻上,洛尘身上带了尘土,像是在瓜田玩的极为厉害。   子墨进去帮洛尘换了衣衫,让他躺在软榻上继续睡。   高陵在她身侧,瞧着洛尘,却问小娘子。   “我瞧见表弟脚腕处,有绑着铃铛,可是为何?男孩子绑这个显得娇气了。”   高陵疑惑。他早就听到铃铛声,后来抱着洛尘回来的时候,才瞧见,原来是绑在脚腕处的。   “是一算命之人给绑,我倒是想帮他剪掉,他又不许,想着等过些时日,他自个厌烦就说剪掉了。”   “是表弟贪玩才绑的,我说、男孩子没有绑这样铃铛的。”   媛儿玩的累了,也在休息。   林子晴得了闲工夫,也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我刚才还听到了铃铛声,原来是洛尘身上带的,墨儿还是趁早剪掉好了,带在身上免不得被人笑话。”   “好,等以后再说吧。姐姐我们去走廊下的桌前吃葡萄,荷香刚摘的,甚是新鲜。”   子墨虽是说着,却不苟同。   他们只看到了洛尘帮着铃铛,殊不知,她也曾剪掉过,只是剪掉之后洛尘哭的厉害,她便由着那孩子了。   她也不解释,有些话,没必要对所有的人都解释不是!   午饭准备甚是普通,青菜、面条和稍息卤肉。   子墨进入厨房瞧着荷香做好的饭菜,轻微皱眉,“今儿准备的饭菜是不是少了些?”   “不少,家里总共没几个人,都是足足的。小姐可是觉着少了什么?您说我再去做。”荷香停下手中拌着的冷菜,说道。   “没事,就这样吧。卤肉和凉菜准备的多一些,还有、榨一些西瓜汁端来。”   炎热天气,最是一杯西瓜汁解渴。   镇上每家铺子都入了这冰镇西瓜汁,夏天特意去天香楼吃了午饭,手中端着的也是西瓜汁。   天香楼果真厉害,说是冰镇西瓜之,果然里面有冰块。   她用一根木筷搅动里面的冰块,心中凉爽,倒也不焦躁。   吃过饭,唤来小二结了账。   “可还有冰块,我想外带一些。”   “少东家,咱们这冰块都是切好的小块,出了门到外面不遑多时就化了,我给你了,也带不走的。”小二张口甚是体贴的说着。   “这样啊、可有办法带走?”   夏天皱眉,本想给安然带一杯西瓜汁呢,可现在、这天气却是炎热,冰块到了的话,也化掉了。   “还真是没法子,您要是想吃,我再给少东家来一杯。”小二说着便要过去拿。   “不用了,多谢,帮我结账。下次我再带她一起来好了。”   小二点头接过银两,正好的钱数。   这少东家是个孝顺的,应该是想给东家夫人带的吧!   商城中的人谁不知晓,夏天是商城的少东家,虽是没怎么见过东家夫人,却知道夏天的孝顺,每逢到此,都要带些东西回去。   从二楼下去,夏天瞧着楼下众多行人,心中自是得意,这些人都是在他们顾家的商城,或买、或卖!   她站在楼梯中间,看着众人,瞧的出神。   而这时,从二楼往下走的几个男子,形色匆忙,从夏天旁侧要过。   伸手粗鲁推开她,“哪里来的人,不懂规矩,站在楼梯正中间,快闪一边去。”   “真是无礼。”等他们走到楼梯之下,夏天才低声说。   她显然明白鸡蛋和石头的差距,不会硬碰硬,只是瞧着那粗鲁大汉甚是不喜,哪里来的土匪。   夏天并未瞧仔细,在那粗鲁大汉护着的同时,一位斯文做派的男子,从她身边经过,露出几分疑惑,却不做停留。   出了商城,她去铺子里呆了一会儿,接着带了两个西瓜,去了镇上学堂。   瞧见安然和小伙伴在课堂练习大字,她便坐在凉亭之下,瞧着周围。   学堂新建那时,隔壁柿子树被砍。她找人重新在学堂之内种了一棵,现在已经长到婴儿腰身这般粗壮,上面结了几个青涩柿子,她瞧着欢喜。   走到树下捡了几个柿子,放到凉亭的石桌上,左右瞧着。   学堂还未找到正儿八经的授课老师,薛颂便是那代课老师之一。   他从教室出来,走到夏天那边,瞧着她坐在石凳上,往他这边看。   “你今日倒是来早了,可有事情?”薛颂坐下,从石桌上拿起茶杯,倒了茶水给她。   “没事,过来瞧瞧,许久不曾好生坐下读书了。”她轻声说着,很是淡然稳重。   薛颂看着她,眼睛深沉,“你若是男子,必成大器。”   “我不是男子,难道就难成大器?”夏天反声问他一句。   “也是可以,只是为女子的话,束缚较多。”   “确实如此。前些日子,我听姨母说起起异姓公主、她是何许人也?也是做生意的?”夏天抬眸问薛颂。   异姓公主,张雅,曾听姨母多次说起,说要带她去见一下那公主,她手中确实甚忙,便一直推辞。今日见到薛颂,知道他和姨母关系匪浅,便轻描淡写的问了一些。   “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皇商宗主,给皇室卖命做生意的,手端和头脑都是极为厉害的女子。放眼整个国度,应该没有人能超越得了。”薛颂语气甚是平淡,倒也不羡慕。   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让人羡慕。   但若不能生育、却又让人心生可悲。   更为悲凉的是,堂堂一公主,连去让额驸诊病的权力都不敢使,纵然有再厉害的手端,也不值得人去羡慕。   在薛颂的眼中,甚是有些瞧不起那异姓公主,身为女人连孩子都不能生,不能为男人传宗接代,这是一种极大的悲哀。   他没有心疼张雅,反而更怜悯那尚且不知的额驸。   夏天瞧着薛颂,脸色轻笑,心中下定决心,:不过是一个异姓公主,她能做到多大,她也能做到。   夏天还不知,薛颂的心中在鄙夷那位公主,她却以为薛颂是在称赞张雅。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短。   只听学堂中传来一阵摇铃响声,孩子们便放学了。   杜江摇铃之后,走到薛颂面前,“先生,现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好,剩下的事情你们也能处理,那我就先走了。”薛颂说着起身,对夏天点头,说道,“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夏天也起身,轻挥衣袍,端的是一副好儿郎,她从凉亭走出去,伸手招来那些个姑娘。   “安然带着她们过来吧,我特意带了西瓜给你们吃。”   “我姐姐带的西瓜,我们过去吃吧。”   灵心点头,跑的最快,他们家是不缺西瓜,倒是她就是喜欢和安然家的姐姐在一起,看着她就好高兴的。   “夏天姐姐,我要吃西瓜,你现在要切开么?”   “切开。”   夏天声音不似小女儿的娇脆,带着几分稳重的大气,语气中有些刻意的低沉。   因为这样,她才不被人看轻,才想的稳重成熟。   跟在安然的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围着她一起。   “安然、你姐姐长得怎么像个哥哥?比我家哥哥还要好看。”   “是啊,不像是姐姐,真的像哥哥。和我姐姐都不一样,我姐姐穿着花衣裳、还扑了胭脂水粉呢。”   面对她们的问题,安然也皱眉,不懂,“我家姐姐是不一样的,她是姐姐,不是哥哥。”她很肯定的解释道。   分了西瓜看着大家吃完,有人前来便带走了自家姑娘,没有人来的话,便让马河和杜江分别送走。   夏天接了安然,坐上赵强的车,下午未半,已经到家。   只是、这家中像是没人再似的。   “少东家,我们现在直接去瓜田吧,相比东家夫人都在瓜田那处。”赵强还未下车,坐在上面瞧着上了门锁的大门。   “我娘怎生也不在家,爹爹说不许她在去田地晒的。”夏天低声嘀咕。   “现在天气正好,不晒,夫人兴许是过去玩耍。”   他们只是猜测,不知其中缘由。   子墨在下午时分,送走了林子晴和高陵。   偏巧那时家中又来了一拨人,是来找宋二爷的。   子墨一听察觉是有问题,便亲自带着他们去了瓜田,这才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在家。   带着人到了瓜田,子墨找了顾南城说了来意。   宋二爷也跟着过来,瞧见前来之人,眼睛不动神色。   两人十分有默契,撇开众人,在食堂的边角位置坐下。   顾南城和子墨在门外,坐在夏家搭建的棚子底下。   荷香带着洛尘,去蔬菜田地里摘晚上做饭需要的食材。只剩下他们两人,相顾无言。   “瓜田终于安静了,冯老三那批人至少走了有十几人吧,是今天早上去的京城?”小娘子看向西边的夕阳,问的轻声。   “今早离开的。再等上三、五日,宋二爷他们也要离开,西瓜正在准备采摘,送走咱们就省事多了。”   他近日也忙的够呛,回家沾床就睡,许久不曾好好抱过小娘子了。   他一双眼睛落在子墨身上,像是生了根,挪不动。   “嗯,这些时日也是累着你了。南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都有些时日了。”   “他是去做大事情,担心什么。若真是能找到货源,咱们这个冬天的货物可是增添的一倍还多。你不记得去年,南鑫曾经出去过一次,不必担心他。”   他说着轻松,心中也是带了担心。   南鑫这次,离开有三个月了,不知几时回来。   听过路的商户、说北方山坳之处有满山坡的干货,落得满地到处都是,无人采摘。   他先是生了注意,本想亲自过去查看一番,南鑫得知,偏要说去闯荡一番。   现在已经有些时日还未归来,总是免不得让人担心。   好在去的时候,身边跟着三个汉子,安危应该能顾的上。   “这次他回来,便准备和荷香完婚吧。还是要守足了三年丧期?”   “等到明年秋季吧,也算是守了足足两年。第三年的话,可能是要大办一场丧事,是这里习俗,子墨应该不知!”   小娘子点头,她确实不知道。   顾南城这才又问她道,“你刚才带来的那些人,可是认识?”   “不认识,倒是他们像知道我们一般。直接敲门问:宋二爷是否在这处?我瞧着那人和宋二爷有几分相像,应该是熟知之人。”她也是看了那人的长相,才决定带他来的。   “不仅和宋二爷长得极为想象,刚才、我差一点以为是……。”   “是清哥对吗?我也猜到了,可惜不是。清哥面容和这人不同,我瞧的出来。”   清哥的清秀和善,和这人面若冰霜相差太多,虽是相貌相差无不多,但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   ☆、040 终相认   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接,宋贺眼神低敛,看着眼前之人,轻声而恭敬的喊道,“二叔。”   “倒是稀奇,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宋二爷瞧着他。   这小子心狠手辣,谋略超群,唯一不同的是,他生性阴狠毫无怜悯之心,适合当将军在战场杀人,而不适合在朝堂中作为智者掌控全局。   所以,宋家堡当家堡主的位置,相对于宋霍来说,宋贺不合适。   只是他心胸又极为狭隘,心中一直不服气。近些年来,虽是一直在京城却在宋家堡安插眼线,这些事,他知晓一些。   想着他不会有太大动作,便容忍他到现在。   只是,现在有些事情他得问清楚了,当初怀瑾生下的孩子,到底在何处。   “侄儿这次是要回宋家堡,听说,二叔在这里边过来看望一下。”宋贺面色带笑,却有些不真。   宋二爷轻哼,“你倒是巧言令色,别给我来虚的。你可见过怀瑾生的那个孩子?说来也是你的胞弟。”   “他不是。谁知道他是哪个的野种,那女人跟的男人可不少。”宋贺眼神凶狠,像深山中的野狼。   “你放肆,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爹的女人,还容不得你放肆。”宋二爷面色也带了怒气。   近日来看,宋贺是越发放肆和口张狂。   “是啊,在跟我爹之前,她也当过我的暖床人。在那之前,也是二叔身边的丫头,你当初为何不说?”宋贺语气低沉,眼神狠毒,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宋二爷。   宋二爷一时被噎住,怀瑾在成为上任堡主的女人之前。   确实是从他从京城到来的名妓,他花钱买了下来,本是带在身边。却被宋贺相中,要了过去,他直接把怀瑾送给宋贺,并未说怀瑾和他有过肌肤亲近。   这场混事他本不愿再提,只是想到那个女人的孩子,有些可怜。   曾经,怀瑾也是风动京城的名妓。   “不管之前事情,你现在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找到了那个孩子、可是在你身边?”   “不过是个贱种而已,用得着您这般紧张,莫非二叔这次来是为了找他?”   宋贺这次前来的目的、便是试探二叔为何而来。   看来,二叔已经知道他得存在,神色还很紧张。   不过就目前来看,应该还没找到宋清。   宋贺心中冷笑,他得在二叔之前找到宋清。   两人谈话气氛有些低沉,不似外面热闹。   夏天带着安然过来,一家人或坐、或站,甚是和谐平静的一家,趁着外面的月色显得尤为温馨。   “娘,我们几时回家?在这里可是要等什么人么?”夏天坐在一侧,瞧着正和安然互动说话的子墨问。   “不等人,那我们先回家。听安然说着学堂里的事,她是满心欢喜。”子墨抬眸瞧向夏天说。   顾南城也起身,“回吧,这里的事情,让刘老大去安排,反正没什么大事。”   “爹爹,到底是何事?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夏天敏感的想到了什么,语气甚是疑惑。   “是京城来的人,不知晓是谁。回吧,有事也不是找我们。”   顾南城倒是肯定的很。夏天对他的话自然好不怀疑。   一家人从瓜田离开,荷香本就忙着做饭,回去的早一些。   听雨跟在他们身后,走的稳当,刚出了瓜田的栅栏门,听到里面传来甚是熟悉的声音,瞧着像是之前认识那人。   摇头轻晃,肯定不会是他,他在京城,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小地方。   她怎么会想到那人,既然决定离开,就断然不会在回去,即使死也无所谓。   离开瓜田到了家中,荷香早就做好了饭菜。   大家就坐吃过之后,顾南城和小娘子呆着洛尘去了二楼。   夏天安置安然睡下,她在屋里瞧着书,蜡烛微闪,随风晃动,她瞧的不真切,抬头,瞧见原来是窗子没关。   这次起身,走到窗前,发觉门外的灯笼依旧亮着。   门口的那两盏灯笼一直等到蜡烛烧尽,才会自动熄灭,根本不用去管。   今日,她却像着了魔怔一般,轻声走了出去。   听雨未睡,听到外面有声响,起身跟了出去,瞧见是夏天,才微微放心。   提足转身刚要进屋,又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立刻又跑了出去。   手中拿起一把匕首,目光清冷带着杀气,她本就是侍卫出身,会功夫也是正常。   出去朝向左右看了门边,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独独不见了、夏天!   听雨心中着急,立刻寻找。   天色微暗,夏季的夜空带着星子,倒是不暗。   夏天使劲扭动身躯,低声呵斥,“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没绑架你。”年轻男子声音清冷,就在她头顶上响起。   “那你没绑架我,还不赶紧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夏天轻哼冷声说道。   男子这才微微松开一些,却不忘提醒她,“别出声,有人在找你,我只是问你一些话,不会伤害你。”   “你问我什么话?问吧!”   她倒是大方,心中也不怕,只是不想被人抱着。   而年轻男子,抱在怀中这具身躯,带着几分不自然,脸色微红,似是害羞了。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我和你、这个家真的关系很近,是一家人?”   夏天不太明白他得话,转了身子看到那男子,才恍然明白,大声喊叫,“清哥,原来是你,你怎么……?”   “别叫,有人过来。”他快速捂住她的嘴巴,拉到一边,躲在墙角阴暗处。   夏天面色不动,任由他按在怀中,紧贴后背。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抱歉,我刚才……。”   清哥立刻放开夏天,举手无措,不知所放。他刚才过于紧张,竟然抱着眼前姑娘。   但却、不得不为这个姑娘的冷静淡然为感到意外,她竟然出乎意料的配合他,不出声也不见有动作。   “我早先就告诉过你,现在可是愿意和我一起见我娘和爹爹,你也应该叫她为娘的,……进去吧。”夏天轻声温和说道。   面对清哥,她倒是尤为淡定劝说。   清哥点头,竟然不再反驳。   夏天怕清哥再逃了,伸手抓住他的手掌,却又皱眉:清哥不似之前那般,现在手掌中也带了茧子。   清哥眼神一直注视夏天,面色温润带着温暖,他心中甚是安稳,这次的探视被她发现,是意外还是天意?   他们两人到了门口,碰巧被听雨瞧个正着,她立刻上前,以为夏天被人抓住,伸手便要去动清哥,来势凶猛,出手阴狠。   清哥本能的伸手去挡,抬脚把听雨踹的很远。   “听雨不许动手,清哥是我们家的人,是自家人不是坏人。”夏天立刻说道,语气放的低,也是怕二楼之人被惊醒。   听雨看着夏天,走到她身边上下摸索一番,拉开夏天的收,摇摇头,似是不许夏天靠近,怕她有危险。   夏天不懂听雨的意思,美眸疑惑,“没事,你赶紧回屋休息。”   听雨似不确定,还是转头离开。   夏天带着清哥走到门前,“今儿你在这屋里睡,你那间屋子还没收拾,明天收拾一下才能睡人。”   “这是你的房间,我不进去。我在门外等着,你赶紧去休息。”他到门前不动一步,像个忠诚的武士。   “那不行,万一明天你走了怎么办,我必须看着你,今天晚上以及明天早上,都必须看着。”   她甚是霸气的说着,伸手拉住清哥的身子,往里面去。   她个子是不矮、但总归是女子,力气不大。清哥微微松了下步伐她才拉的动,跟着她进入房间。   “你放心,去休息。”   寡言少年,话不必多说,简单的字温和的声音让夏天觉着,他的话像是承诺,肯定会说到做到。   一夜,夏天辗转不眠,他也是并未睡着,而是靠着椅子闭眼休息。   直到,清晨听到外面声响。   安然最先起来,她还要去学堂。小孩子睡早,起来的也早。   小手舀出水开始洗脸,荷香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小娘子和顾南城从二楼下来,怀中抱着洛尘。   安然瞧见他们甜甜的喊了声,“娘,我今儿起的可早了。”   “起的真早,自己洗的脸?头发上都带了水。”子墨上前抚掉安然头上的水珠。   安然站好,“是啊,我自己洗的。荷香姑姑忙着做饭,姐姐还没起来呢。”   “别动,我帮你梳头发。”安然的发丝长得很好,却疏于打理,起床之后,头发显得尤为杂乱。   子墨帮她梳好绑了发髻,这才露出一张干净白嫩的小脸。   “娘,我去叫姐姐起床,一会儿吃过饭还要去学堂。”   “好,你去吧!”   子墨打了水,帮洛尘清洗完毕。   这才抬头,瞧见夏天和安然从房内出来,而她们身边跟着一个男子,长得极为年轻,眼眸清冷却带着温和,正直直的看着她。   她一眼便认出来了,瞧着清哥,眼眸温和。像是和之前一致,依旧是温和泰然,不显激动和迫切,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笑。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清哥可是想家了?”子墨甚是认真的问。   她尚且不知,此刻的清哥已经不是那时的傻子,他已经是个头脑甚是清晰而极其聪慧的年轻男子。   几年光景,改变的太多,她也不再用之前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孩子。   “抱歉,我像是忘记了什么,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   他饱含歉意的眼神,让人心碎。   他真的不知,眼前这人如此熟悉,但就是记不起之前的种种,对这个宅院的熟悉和温馨,他很贪恋,却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子墨温和面色变了,走上前,“清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这里的一切、你都忘记了?”   走到清哥身边,子墨才发现,他竟然也长的这般高了。面色改变很大,年轻稚嫩的面庞变得成熟而深邃。   清哥点头,显得无措,他很怕这个女人伤心难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记不起来了……。”   “清哥还是和之前一样,甚是敏感。不用担心,既然回来了,你的记忆也会恢复的。以后要留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对你好吗?”子墨贴心问他。   她一直以为,清哥是跟着亲人回家的,他应该在家中过的甚好,毕竟清哥那般听话懂事,性子又讨喜。   对他好吗?他很想说不好,却带了笑容点点头,“很好,我在家中过的甚好。”   “那就好,我们一直担心你,怕你被人欺负,既然过的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到现在,子墨都未想到,清哥为何会在清晨出现,还是从夏天房间之内。   倒是顾南城看着他,眼神带着疑惑。   虽是欢迎这个孩子回来,却带了很多疑惑。他并未出声,只是在子墨前面,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关心的话。   “子墨,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一会儿还要去镇上。”   “好,那就先吃饭,清哥跟着坐我身边。”她转身想带着清哥一起去吃饭。   顾南城却皱了眉,“你们先进屋吃饭,我和清哥说些话。”   小娘子虽是不懂、他要和清哥说什么,却点头,面色轻笑甚是轻松,清哥找到,她心中一块石头终是落地了。   荷香最是发现了子墨的改变,也跟着欢喜。   “小姐这下可是安心了,清哥回来可是没忘记您呢。”   “是啊,不知道清哥要几时回去?这才刚来我就担心他几时走,这个孩子,本就让人心疼不舍。”   “我倒是瞧着清哥比之前好多了,说话虽是带着木讷,却比之前聪明多了。”荷香帮大家分好食物,这才站到子墨身后,轻声说着。   “他本就是聪明的。”子墨回声说。   “小姐,我说的可是实话,清哥看着确实比之前好很多,想来在他本家应该过的不错。”   这点她不否定,跟着点点头。   看清哥现在模样应该也是不错,只是话语之间的可怜劲儿依旧让人心疼。   顾南城拦住清哥站在门外,眼神疑惑不加掩饰。   “你何时来的?怎么会在夏天房间?”   “昨晚,碰巧遇到她,她怕我跑才让我在房间里,我在椅子上坐了一宿。”他语气认真,一点点的说的清楚。   “你、和是宋家堡是何关系?当初你回家之后怎么不给我们来消息?”顾南城听到清哥的回答,语气放缓。   其实,他对清哥也是关心,但这种关心是建立在不触碰到他身边之人的前提下。   清哥眼眸疑惑,皱眉想了下,“我像是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我只是觉着有些熟悉。还有,我和宋家堡的关系,应该是供应货物的关系吧。”   “你难道不曾想过,你或许便是宋家堡其中之人,你没有查你的身世?”   清哥摇摇头,“没想过去查,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每次来到这里我就会很安心,我在镇上见过夏天和那个妹妹。”   “你和之前不一样了,可以说、你变得很聪明,很正常。”顾南城说。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他心中越发想知道了。   “既然已经变好,便不提之前的事情。你现在回来,你家中之人可知晓?”   “不知。抱歉,我不能想太多,头疼。”他伸手拍着脑袋,像是千万支针在扎,疼痛非常。   子墨从餐厅出来,瞧着他们听到了很多,看到清哥说头疼,她慌张过去。   “既然不能想,便不想了。”   子墨说着,眼神瞧着顾南城,带着几分祈求,这个孩子、没有想象中过的那般好,是吗!   “让清哥进屋吃饭,先在家中呆着吧!”   小娘子这才露出笑意,带着清哥吃了早饭。   夏天甚是满意清哥的出现,吃过早饭本是要带着安然去学堂,在到了清哥面前,她不忘低声嘱咐。   “我娘可是想你的紧,你要在家里陪着她,不许想着逃开。”   这本正经而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让清哥面上一愣,接着点头,“好。”   荷香瞧着他们两人,心中暗笑:清哥还是之前那个傻小子,对夏天的话是唯命是从,不做反驳。   夏天和安然去的镇上,顾南城在家中,想到瓜田那边的两人,心思明白。   他肯定是要去瓜田那边,今日便要摘瓜给宋二爷,趁早送走为好,那和清哥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他并不打算去管。   “子墨,今日你在家中呆着,瓜田那处天气炎热你就不去了,可好?”他轻声说,随意找了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好,正好和清哥在家里。”   “是啊,清哥的房间还需要收拾,床褥也得重新铺整,小姐肯定会亲自去做。”荷香收拾了碗筷,站在旁边说道。   顾南城点头,清哥不去瓜田最好,至少现在还不能去。   ……   此时,瓜田之中,宋二爷瞧着瓜农,在田地拔草收拾瓜秧,瞧着甚是喜欢。   刘老大早就被吩咐好,要照顾好这个宋二爷,现在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丝毫不敢懈怠。   “你们这瓜田收拾的极好,今日可是能采摘西瓜?”宋二爷继续往前走,随口问道。   “应该到了采摘的时间,得等东家的吩咐才成。”刘老大本分跟随,不多做言语。   走走停停两个老者,从背后瞧着,一眼便能看出。   一直跟在宋二爷身边的中年男子,从远处走来,到了他们面前,眼神闪烁不定。见刘老大本分走开一些,才说道,“二爷,堡主问咱们何时回去?堡中那批兵器出了问题,全都生锈了。”   ------题外话------   求票票,求打赏,么么哒!   ☆、041 谁的孩子   已是半夜,瓜田夜深人静,听着虫鸣叫声,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肚子也咕咕的叫着。   越是饿的厉害,越是睡不着觉。   她随即起身,腾腾到了小厨房,得找点东西吃。   这才刚吃过晚饭,没多长时间就饿上了,刘花儿心中甚是懊恼,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想吃东西,白日里也管不住自个的嘴,昨儿就已经吃了好些番茄,现在又馋了。   从厨房大铁锅里拿了两颗馒头,揣在手中,正要从厨房出去,却被外面的声响吓住。   “谁在厨房里?咋不点灯。”   “是我,花儿。我饿了过来拿点吃的,不用点灯。”刘花儿小声喊了一下,从里面出来。   而外面站着的便是还未睡的赵强,他刚好给马和驴子放了水,正要回去,瞧见厨房里面有动静。   “你咋还吃啊,这都半夜了,赶紧睡觉去吧。”   赵强很是关心,花儿是瓜田种唯一的姑娘,大家也甚是照顾,这姑娘对大家也是极好,平日有好东西也知道给大家留着。   “我这刚躺下就饿了,现在拿了两个馒头就成了,赵哥赶紧去休息,你这天天起的早,还睡那么晚。”   “明日,不用早起,少东家他们明日里不去镇子,要来瓜田摘葡萄,说是酿酒。”   赵强随口说了句,这些话还是他听了东家夫人和少东家的谈话才知晓的。   “这样,那你也得早些休息,我先回屋了。”刘花儿说着,啃着手中馒头,走的倒是挺快。   宋二爷离开有三日之久,那不知是否找宋二爷的男人,在当天便离开了。   戈壁滩的顾家又恢复了平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顾家每年都要热闹上一阵子,今年来的不过有些早罢了。   清哥起来之后,先是帮荷香打满了井里的水。他洗漱之后,坐在外面的等凳子上。   他像是已经和这个家融合在一起了,却又显得有些陌生。   还有极其重要的事,他的药快要吃完了,现在、若是回去拿药,可能下次出来就极为困难,若是不拿药的话,他头疼之痛如何解决?   清哥皱眉,模样带了憔悴。   夏天从屋里出来,左右没瞧见有人,她走到清哥面前,站在走廊下的柱子旁。   “清哥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没事,只是头疼的厉害。夏天你起的好早。”清哥抬头,微微轻笑。   这头疼的间隔越发密集,他有些吃不消,脑子里涨的疼痛难忍。   他又不想离开,好想留下这份温暖。   “兴许是生病了,不如我带你去镇上瞧瞧,正好薛大夫是个厉害的。记得你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生现在就有了头疼的病。”   夏天走近,伸手、毫不顾虑的摸上他的额头,倒是像个姐姐在关爱生病的弟弟般。   自小,夏天便被交代,要好生照顾清哥,她一直谨记不忘,现在依旧是格外照顾清哥,像是养成了一种习惯。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许告诉娘,她会担心的,记住了吗?”   清哥仰头,笑意满满,冲着夏天带着温暖,他也是一个能给与他人温暖的人。   夏天看着他笑,继而点头,“好。”   从来没想到,清哥的笑容会这般好看,夏天在心中想着。   她尚且不知,这便是常年培养的默契情感,一种自然而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走来的感情,已经和平日里的生活融为一体,看着虽是淡淡如水,却深刻到骨子里。   只是,这种感情,他们还尚且不知。   是爱情吗?像是,又不太像。   或许是处于两者之间。   顾南城先从二楼下来,瞧见他们两人在走廊亭下。   “夏天和清哥起的真早。”   “是啊,爹爹也起来了,我娘和弟弟呢?”   夏天转身从清哥身边离开,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清哥心中想着,他为何会生出一股懊恼之感。   刚才放在额头的小手,清凉却解了他的乏。   “你娘昨夜睡的晚,晚起一会儿,洛尘还在二楼,一会儿就下来。夏天今日不去镇上,可有何打算?”   “没打算,我本就想和娘一起去瓜田,摘了那些葡萄,不是要做成葡萄酒。爹爹说的那些木桶,什么时候能来?”夏天端着水盆,和顾南城一致,动作和洗漱方式都颇为相似。   简直就是父子之间的最佳标配动作。   小娘子轻声下了楼梯,手中牵着洛尘,一并往下走,嘴上说着让他小心。   洛尘终究还是太小,又玩心太重,总是管教不了。   脚踝处的铃铛随他走动,时而响起,他更是乐的不行。   倒是夏天听到铃铛声,面色难色,“爹爹,弟弟脚上绑的铃铛真的可行?我瞧着不太合适。”   “他还小,贪性大,等再大一些就不想要了,那时再剪掉!”   “真是奇怪,娘怎么会答应让弟弟脚上带这种东西,我和安然小时候也只是带了长命锁,弟弟好生奇怪。”   顾南城同样是疑惑,他也不知,洛尘脚上为何会被绑了铃铛。   好在、这铃铛甚是厚重,不似那种清脆响亮之声,这种铃铛,晃起来厚重,穿的声音且格外深远。   他听着,铃铛的材质竟然和战鼓响起前的号角,许是他想岔了吧!   清哥见到小娘子立刻走了过来,跟在她身边,轻声喊了娘。   子墨乐意而满足,立刻让荷香准备早饭。   瓜田的阳光甚是灿烂,床上的人却越发慵懒不愿起来。   直到外面的门被拍的啪啪响。刘花儿才晃晃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门瞧见是刘氏。   “娘,你干啥拍那么响,我好困还想睡觉。”   “还睡呢,看看你那样子,活像个粗鲁丫头,快去照照镜子吧,我的闺女啊。”   刘氏是个已经当了奶奶的老妇人了,眼神不太好。她对着花儿可是真心疼爱,毕竟这个姑娘也是她四十好几才生下,只是比她孙子大了几个几岁,比自家孙女还要宠上几分。   “知道,早饭娘先做,明日我再早起做早饭。”   刘花儿扒拉几下头发,她想,肯定是前几日累的厉害了,现在才困的想睡,不愿意起床。   刘氏瞧着她,“今儿不能多睡,东家夫人近日要来,说要摘葡萄的,我昨儿便是和你说了,近日你又忘记了。”   “东家夫人要来啊?娘咋不早说,我得赶紧起来,葡萄田那块,我也好久不曾过去,若是东家夫人知晓,肯定会嫌弃我的。”   她说着立刻回屋,慌张的从里面找了衣服,一股脑的便往身上套。   这才穿了一般,卡在了身上。   胸前似乎更加饱满,腰身上也带了赘肉,她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了?伸手脱下穿不上的衣服,刘花儿一阵紧张,她怕是想起了什么来。   好吃、懒做、想睡觉,长肉、胸胀、身子乏,她这些症状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有一个,她的小日子许久不曾来了,她的小日子一直很准时,从来不会出现拖延。   脑海中想到一个人,刘花儿找了件长袍,也不管现在正是夏家,穿上便往外跑。   刘氏刚走没几步,瞧见刘花儿的身影大声喊她,“你这又是跑什么,东家夫人还没到呢,不着急。”   “若是东家夫人来了,娘先跟着照顾,我出去一趟,晚些才能回来。”   她可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只怕现在,她更为担心的是肚子和未来的生活。   若是她真的怀孕了,怀义肯定会要她的,对吧!   刘花儿一股心思全在怀疑身上了,也注意不到其他。   子墨和夏天是从家里走着过来的,清哥牵着洛尘,安然边走边玩,一路摘了野草野花,抓了一大把。   他们从外面进入,瞧着刘花儿跑的飞快,也没打了招呼,兴许是没瞧见她们。   夏天似是皱眉,“她跑那么快做什么去。”   “应该是有了急事,我们自个进去,不用管那么多,今日摘葡萄,你们若是摘就动手,不愿进入就在外面帮忙。”   “我和清哥去里面摘,娘和安然在外面收拾。不是还有听雨和荷香姑姑,她们也在外面帮忙吧。”夏天简单的说了两句。   “你还没问清哥意见呢,便带着他过去,夏天你这是在欺负清哥。”   子墨转了脸看向清哥,见他低首,甚是认真的照看着洛尘,眉目如画,真的是个好少年。   “娘,我听夏天的,和她一起去葡萄田。”清哥话语说的轻松简单。   夏天听闻,心跳漏了一拍,偏头望着清哥,似乎在确认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瓜田可不必宅院里面,但凡太阳都照到的地方,都带了炎热。夏天和清哥钻入葡萄藤,摘了许久,夏天剪掉,清哥接住放在篮子里,提着继续走。   听雨力气大,也跟在他们身边。   荷香和子墨在外面一排葡萄藤上,摘了葡萄,放到桌上,准备一会儿洗了好吃。   顾南城先去了一趟木匠家,找人拉了六个半大不小的木桶,从外村到了瓜田处。   “顾家相公,可是需要我搬到里面去?”木匠是个中年男子,瞧着甚是憨厚。   “搬进去吧。”   木匠搬入里面,瞧着眼前那一串串的紫色葡萄,眼神都绿了,大眼张望,四处查看,真真是极为厉害。   从入了这木栅门,瞧见的里面和外面相差甚多。   他搬了木桶之后,瞧着成串的葡萄,“您这里种的可真够多,全都是用来吃,怎生不在集市上瞧见?”   “刚成熟,第一茬葡萄不打断入集市。你若喜欢便随意摘些回去。”他浑然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顾相公。”中年男子凑着最近的一株皮套,摘了两串,放在手中提着。   虽是两串葡萄,可重量也是足足的。   他瞧着前面像是有绿色叶子红的果实,应该是番茄;还有那成片成片的绿色,应该是西瓜;那出紫色的茄子、、、等,这顾家真是厉害,种的瓜果蔬菜都快承包整个镇子上。   顾南城付了他钱,也不多说,自个往里走。那中年男子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要出去。   毕竟是顾家瓜田,他不过是个送货的人,哪里敢多呆。幸运得了两大串的葡萄,已是感恩戴谢。   瞧见顾南城过来,子墨从葡萄架下走出,“木桶可是做好送了过来,没有上了燃料吧。”   “没有,全是按照你的吩咐,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不加任何多余的东西。”   “那就好,这个红酒、应该和白酒相差无几,酿酒的师父应该也快到了,不晓得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酿酒的师父是让马东从镇上特意找来的,说是个厉害的,倒不知道真假是否可行。   荷香从里面出来,“小姐别担心,我出去看看,兴许是过来的晚一些了。”   子墨点点头,去看了那木桶,约莫半人高,木桶上面都有一个大小合适的盖子,精致却又实用。   “这些木桶做的真精致。”   “子墨要的,自然精致为好。你想如何做葡萄酒,我可能帮的上忙?”   “帮的上,一会儿也是需要你的帮忙。”   ……   她是一路小跑,额头上尽是汗水,衣衫之下也带了汗湿。到了怀义家门,却发现外门拴着,她瞧着里面根本看不到任何。   刘花儿也不恼,坐在门前等着。   约莫有半个时辰,她又起身,敲了门没听到里面人的回应,怀义和婶子应该不在家吧!   刘花儿神色极为失落,垂头丧气的从怀义家往瓜田那边去。刚走到半道,却遇到了她一直想找的人。   只是,他身边跟着的女子,不是和他退了亲的天美,他们怎么又走到一块儿去了。   刘花儿快速上前,嗓门极大,直接喊道,“怀义,我一直在你家门前等你,你咋现在才回来啊?天美不是和你退亲了,怎么还走在一起?”她拉开天美,自个靠了过去,丝毫不顾及的说出,怀义和甜美退亲的事情。   “你找我何事?”怀义脸上明显带了厌烦和怒气,却没发作。   只是瞧着这刘花儿身板愈发粗壮,看着、平白生了怒气。   “我找你自然有事,那晚、我……。”她还未说完。   怀义直接打断,“和我走。”他拉住刘花儿的手,像是拖着一般,毫无怜惜,横冲直撞往前走。   天美被晾在一边,眼神颇为失落,也不知在想什么。   拉着她到了隐蔽地方,怀义低声恶狠狠的说,“我警告你,那晚的事你最好别说,总归也是对你名义不好,记住你是个姑娘。”   “我不是个姑娘了,我的清白身子早就给了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她抬头,近日胖了一圈的脸看着非常不讨喜,但那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渴望,干净的渴望。   “不可能,我不会娶你为妻、你不是我想要的人。”   “我怀孕了,你敢不娶。”   她不会傻傻的去问:不是你想要的人,你为何睡了我,她直接要了结果。   对于一个只想嫁给他的人来说,现在用孩子来要挟,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吧?   刘花儿心中不确定,像是极为害怕。怕怀义说,怀了孩子也不要,她就真的、无颜苟活了。   “怀孕?你竟然怀孕了?”那一晚,只是那一次、她就怀孕了。   怀义不敢相信,有些被吓着的恐怕。   “我、我是真的怀孕了,怀义,你娶我吧,我以后跟着你,肯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就娶我吧,我真的喜欢你。”   她顾不得里子面子,她从来没这样迫切的想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想为这个男人生下孩子。   若是能不喜欢的话,她就不会在那夜,丝毫不推辞的答应了他,也不会每日想见他,又怕极了他阴沉的脸色。   “我、现在没精力去娶你,这个孩子打掉吧,我给你足够的钱,让你活的很好。”   他犹豫许久,语气轻轻,似是连自己都不敢确定。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这个人,我不要打掉孩子,你娶了我吧,我不惹事不闹事,我做的东西也好吃,连东家夫人都夸我手艺好的很,我还会修剪打理葡萄田,这些活我都会做的。”   喜欢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刘花儿她很普通,也只是一个想嫁给喜欢男人的疯子,她懂何为尊严?何为自爱?   她全都不懂,也没有那样的觉悟。   “如何才能让你打掉孩子,你说?”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似是威胁。   刘花儿愣怔,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你是不是还喜欢天美,还想和她好是吧?你真的没有一丝机会喜欢我?不、只要娶我就成,行么?”   他摇头沉默不语。   刘花儿这才推开他的胳膊,“你都不娶我,还说让我给你生孩子,你是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故意欺负人。”   是、他是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刘花儿一路哭到瓜田,笨重的身子跑的飞快。   摘了葡萄正准备跟着酿酒师父往里面放,小娘子手中提着葡萄笑的甚是开心。却瞧见刘花儿从远处跑来,到了瓜田中,哭声甚是凄惨,简直是嚎啕大哭。   夏天也听到了,从葡萄藤里面,露出头来,“娘,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到有人在大哭?”   “是花儿哭的,像是极为厉害。”小娘子也担心上了。   荷香放下手中葡萄,轻声似是嘀咕,“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姐,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莫不是谁欺负了她?”   “也好,你过去瞧瞧,她性子很好,不与人生事的。”   ☆、042 你是哥哥,怕什么   瓜田之中,在这里做工的人,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却因为顾家瓜田而聚集在此地,相处时间久了,大家的感情,反而比亲人还要亲密。   带着一些距离,反而相处的更好。   荷香听得小娘子的话,前去找刘花儿了解情况。   在她到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几个男子,全都是一脸关心。   荷香走进瞧着大家,“都在这儿做什么呢?花儿现在如何?”   “荷香姑娘,我们开不了门,花儿她把自个关在屋里,一直哭却不开门。”   说话的是刘氏,眼神老态,眼睛浑浊瞧不出里面的神采,关心的语气恳切,却又透着无奈。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刚听到她哭的甚是厉害。”荷香往前走,其余人往外退了几步。   刘氏摇头不语,跟着朱争一起学习如何种蔬菜的吴鑫,微微上前靠近一些。   “我们也是听到了花儿妹子的哭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先去忙,我进入看看,应该没什么事,快都散了吧!”   荷香自然是认得这吴鑫,平日里对大家都极好,荷香只道,这吴鑫是关心花儿这个妹子罢了。   见大家都离开,吴鑫也跟着走开,他倒是喜欢这刘花儿,平日里多加献殷勤,偏她像是不明白似的,一直笑着喊他哥哥,倒是让他好生无奈。   荷香敲门,又喊了几声,里面之人也不回应,只是自己在哭。   刘氏心疼又生气,这孩子、一直一来都是让人很放心的,怎么现在却让人不省心了。   “荷香姑娘,别管她了,让她自个在这里哭吧!”   “花儿你赶紧开了门,是小姐让我过来瞧瞧,你不能这样关着门不出去,是什么事情总归是要说清楚。你有什么委屈对小姐说,兴许能帮你解决。”荷香淡淡的说着。   其实,她对刘花儿的事倒不是十分的放在心上,只是瞧着、将来留在瓜田之中有用处,她心性好,又老实本分,现在用的顺手。要还此刻出事还得找其他人过来,新招那人对葡萄田自然不熟识,徒增麻烦罢了!   刘花儿哭的时间本就不短,听到里面荷香在外面一直说,直到此刻听到她说东家夫人,这才擦了眼泪,起身,轻轻打开房门。   她哭的嗓子暗哑,“我没事,让荷香姐姐担心了。”   “倒真是让人担心了,你是什么情况?怎么哭的这般厉害?”荷香面色认真,却带着温和的关心。   “荷香姐姐,你说,东家夫人真的能解决这件事么?我若是找东家夫人,还有挽回的余地么?”刘花儿满脸恳切的问。   刘花儿也不过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可惜,误认良人。   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她不说,旁人也不知。   荷香听着她的话,低眉想了下说道,“你要是不说出来,只凭自己一个人能解决吗?”   刘花儿摇头,深情带着落魄和愁苦,“不能,我不知道怎么做。”   ……   摘葡萄是个辛苦的活儿,夏天在葡萄架里,来回钻动,汗水直落。   本是养的白皙的脸蛋,现在被晒的通红。清哥在她身边,瞧着她看了许久,伸手按住夏天的手背,“剩下的让我来剪,我知道怎么做。”   “好啊,我还当你是那个笨蛋清哥呢,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她笑着把剪刀给了清哥,自个站在一边。   “你先去休息,我摘了提出去。”   夏天似是不确定,“我离开的话,你真的确定能做好?”   “可以。”   小娘子和酿酒师傅在清洗葡萄,她弯身低声说着,“这个葡萄不能洗掉上面的东西,轻轻涮一下就好了,不要洗那么用力。”   “娘,你不用自己动手,只管交代清楚就好了。”夏天从葡萄架下出来,走了过去。   “我是担心他们把葡萄上面的霉菌洗掉了,葡萄无法制成酒。”   夏天不再出声,对于酿制葡萄酒,她娘的能力确实厉害,去年的安歇葡萄酒都是按照这个的房子做的,味道非常好。现在这样做肯定不会错的。   夏天坐在凉棚底下吃了西瓜,喝了水。好生惬意的看着、躲在棚子底下玩泥巴的洛尘,倒是安静的。   安然从蔬菜地里摘了蔬菜,用小竹筐子端着走了过来,像是玩的很开心。   到了棚子底下,夏天伸手接过,轻声对她说,“安然,你去叫娘过来休息一下。”   “好,姐姐你吃这个番茄,酸酸甜甜的好吃。”   安然说着跑了出去,瞧见小娘子,直接抱腿大喊,“娘,姐姐说让你过去休息,你快去吧,外面好热,我都晒黑了。”   这孩子聪明,说出的理由怕是子墨不能拒绝,“好,现在就去休息,安然先放开我。”   安然点点头,这才放开,却伸手拉着小娘子的收不撒开。   子墨抬头瞧见、提了葡萄过来的清哥和听雨,“好了,你们也过来一起休息。现在天气热,都在棚子底下凉爽会儿。”   酿酒师傅是个厉害的,有着十几年的酿酒经验,子墨跟着他也学了一些东西。三人行必有我师,两人互取所长,子墨是温和好脾气的专心求教。   那酿酒师傅也尝了小娘子的红酒,对那味道有些不喜,却不敢反驳,毕竟他过来这里教人家酿酒是有钱收的。   即使不喜欢那酒的味道,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他本是做白酒的师傅,现在转了方向,过来酿制红酒,两种酒的味道自然不同,他以往尝的是白酒,现在的红酒,在味道上和白酒有些冲,他舌头不适应,却认为红酒的味道不喜。   先入为主的味道,单凭一时是改变不了的。   子墨听了那酿酒师傅的话,记住了酿酒的温度、时间、几日一间隔、放气、密封,等等。她记得清楚,丝毫不差。   过了中午,便让酿酒师傅离开了。酿酒相差无几,只要记住关键步骤就好了。   子墨带了清哥一起学习,他也是厉害,前后帮忙,丝毫不差。   倒是说好来帮忙的顾南城,临时有事去了镇上,现在也没回来。   荷香带着刘花儿过来的时候,子墨已经下手,开始往木桶里放葡萄了,洗好的葡萄摘成颗粒,全部放在木桶里面,约莫有半桶的时候,用木棍开始碾碎、搅拌。   搅拌完毕之后,子墨觉着,里面的葡萄浆不太碎,伸手开始抓,或许这样能让葡萄更碎一些。   荷香走来,轻声问道,“小姐,您现在可有时间,花儿那边有些事情,想问问您的意见。”   “好,等我把手上的东西洗干净。”小娘子手上带了紫色汁液,瞧着甚是渗人。   “我的好小姐,您这是做的什么、弄了一手的紫,这可如何洗的掉,快别做了,剩下的事情交代人去做不更好。”荷香瞧着那一双紫色的收,当真是吓了一跳。   安然听到荷香的话,晃动着小手,对她喊,“荷香姑姑,你看我手上也是和娘一样的颜色。”   “我的小祖宗,你们、可别弄了,这些事情找了男人去做。去年弄的时候也没这般厉害。”荷香脸色关心,伸手抓着安然,非要带着她去洗手。   子墨用水洗了下,这才瞧见刘花儿跟在身边,始终一言不发。   “花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到说无妨,看我能否帮到你?”子墨坐在一处,伸手摆动示意刘花儿过来一起做。   刘花儿瞧着小娘子,扑腾一下跪在地上了,“夫人,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她语气顿住,甚是犹豫,思虑之后,张口又轻声说,“我像是怀孕了。”   “你、是谁的孩子?”子墨很惊讶却快速的恢复镇定。   这花儿的生活看似简单,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她甚是想不明白。   “嗯,是、是怀义的,恳求夫人帮帮我。”刘花儿哭的甚是可怜兮兮,语气里全是恳求。“怀义可是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你们、没成婚还敢乱来、。”对刘花儿的情况,子墨也无法去管。   怀义曾直接了当的说,刘花儿不是他喜欢的姑娘,定然不会娶她。可、现在刘花儿怀孕,他是如何想的?   刘花儿颤声带着哭音,“他知道,还说、让我打了这孩子。”   “你如何想的?是留下孩子一人抚养长大,还是流了孩子,从此好好生活?”目前也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子墨坐在凳子上,瞧着她!   “我不知道,东家夫人您说,我还能嫁给怀义么?夫人您帮我说说看能否行,怀义最是听你的话。”   “你啊、还想着嫁给他?他现在不要你,将来也不定能对你好,你要想清楚了。花儿你还年轻,你自个要想清楚,这关于你今后的生活。”   刘花儿点头,十分肯定,她自然想嫁给怀义。   “你先想想,有了时间,你去镇上瞧瞧大夫,看看你的身体。不管如何,先照顾好自己。怀义那边、既然都肯定的说了,花儿你最好能明白,感情、是你情我愿,不是你追着不放。”   “我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但还是想嫁给他。”   她倒是固执的很。   傍晚顾南城从镇上回来,瓜田的葡萄已经准备得当。收拾好装着葡萄汁的木桶,放在了瓜田的打大棚底下,先在这处放着,等有时间肯定还要搬到家里。   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葡萄田这边没了声响。   刘花儿从葡萄田这处离开,到了大家住的宿舍旁边,刘氏瞧见她,立刻走了上去。   “你说你到底是啥事?还只能对东家夫人说,我是你亲娘,你都不能说?”   “娘,我怀孕了,这可咋整?呜呜,你说我该咋办啊?”瞧着刘氏脸上的皱纹,她心中越发难受。   “怀孕?你个黄花大闺女竟然怀孕,看我不打死了,你这是、造孽啊!”刘氏伸手一巴掌拍在她身上。却又不敢大打出手,自家姑娘也是心疼。   “你打吧,打死我最好,我也不想活了。孩子都没人要,东家夫人那话里的意思,也是想让我打了孩子,好好生活。娘,你说我可怎么办?我是真的想嫁给他,才那样做的。我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想抱着刘氏哭,却又怕被打,只能站直了身子,嚎啕哭着。   刘老大一直在瓜田忙,适才听田地的人说,才知道花儿出事了,立刻从瓜田出来。   瞧见他们娘俩在哪里哭的甚是厉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咋回事这是?出啥事了,看你们哭的,赶紧住声吧,省的让人听着心烦。”   “你还说呢,花儿这都怀孕了,却不说那人是谁,好好的姑娘被人糟践了,真是、你这当爹的可是咋管的,这花儿以后咋办?”刘氏哭着说着,一阵说辞,全还针对刘老大的话。   她只是个妇人,对于自己男人不敢隐瞒丝毫,倒是把刘花儿的情况说了全部。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要是不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男人背着双手眼神盯着她。   “我全都说了,爹,你咋还不相信我啊,我是啥样的你和我娘不清楚,要是不信,那我就撞死好,我直接带着孩子死了。”刘花儿说着,瞧见旁边的墙,想也不想直接撞了上去。   刘氏和刘老大都吓蒙了,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刘老大跑的快,走过去赶紧抓着她,“我和你娘也是担心你,你这要真是死了,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到底是谁家的人,我去找,欺负我闺女,我得去问问什么情况。”   “不找他,死也不找他,他都说了不会娶我。爹,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咋办啊?你说吧,你说怎么办都成。”她靠着墙也不起来,额头被撞出了血,顺着脸往下流。   赵强从瓜田出来,把背筐和锄头放好,正要离开,却听到哭喊大吵,调转了方向走到跟前,正巧看到他们一家。   他站在旁侧,瞧着刘氏,“婶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有啥事啊!”刘氏强装出一丝笑意,甚是勉强。   现在这般情况她还有什么心情说话,尽是敷衍。   刘花儿垂着头,也不敢抬,她自知羞愧,瞧着周围之人、像是在看她的小话。   见他们一家三口都不说,赵强也不勉强,低声说了句,“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听到孩子两字,刘花儿眼泪落的更厉害了,不敢吭声只能呜咽低声闷哭。   宅院之内,晚饭之后,夏天和清哥各自回房休息。   小娘子和顾南城回到屋里,洛尘不睡,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们坐在书桌前,子墨坐在椅子上,顾南城倾身瞧着书桌上的画册,说着聊着。   “你看这个颜色如何?我瞧着黄色比较好点,绿色显得大众了些。”子墨微微抬眸,轻声而说。   她手下放的是一副庄园示意图,极为简单,类似于漫画般,现在正在上颜色。   “嗯,试试看,不过这个要用黄色会不会好一些。”他指着角落处一片原野,直说要用橘黄色。   “你说了算,我试试看。”子墨手握画笔,沾了颜料,快速涂抹。   他们是在这处忙着,洛尘在外面这趟的厉害,躺在地上睡着了,脸朝地趴在木板上,趴着睡着了。   忙完手中的画,小娘子起身,却被他抱在,“子墨累了,我抱你去休息。”   “你倒出去看看洛尘,许久没听到他得声音了,是不是睡着了?”子墨微微推开他的手臂,起身走了出书桌位置。   到了外面屏风才瞧见洛尘,她轻微淡笑。应该是怕热了,这才靠着地板睡着了。   小娘子弯身抱起洛尘入了床褥。   夜半正是休息,顾南城瞧着儿子和娇妻,没多做其他动作,上床入睡。   而此刻,清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睡不着却不敢起身,怕打扰到已经睡下的人。   他头疼的厉害,手掌紧握,有些控制不住力度,治头疼的药到现在已经断了三天,他怕是自己控制不住。心中晃神,他手上力度猛地增大,捶在床上。   而夏天本就睡在清哥旁侧的屋里,自然听到了清哥屋内的响声,她起身眼神尚在迷蒙中,披了外衣。   “清哥,我刚才听到了响声,是从你屋里发出的吗?”她走上前敲门问道。   “嗯,没事。你去休息不要管我。”   空气越是安静,他头疼的越是厉害,咬牙切齿办的力度,也不能阻止头疼。   “你开门,我进去看看、”夏天担心的口味问道。刚才那声响绝对不像没事。   清哥脸露不耐,他本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及时现在疼痛难耐,也是温声温语。   只听吱呀门被打开,清哥穿好衣衫站在门旁,瞧着她,面露笑意,“我真的没事,是不是刚才吵醒你了。”   “你头发都乱了,还说没事。是不是头又疼了,需要我帮你按按么?”夏天完全以一个妹妹去关心哥哥的身份说的。她眼神甚是清澈干净。   清哥微微摇头,“不成,你是姑娘,不能对其他男人做这般亲密举动。”   “你是哥哥,怕什么,你坐下我帮你按按。让你去镇上瞧大夫你偏生不去,明日不管如何都得带你过去,好么。”   ------题外话------   今天我生日,抱歉哈,么么哒!存草稿箱,忘记了。   ☆、043 侯爷,您出事了   高陵离开戈壁滩已经有些时日,到了京城之后,方知侯府已经乱成一片,没有人去管理家中事物,老祖宗老了,一些事情即使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三姨娘主握大权,虽是能管事,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上不了台面。一些官宦家女眷的往来,她根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身份去掌控。   尤其是在侯府,但凡来一个管家夫人,都是冲着侯府当家主母的地位来的,对于一个小小的姨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高陵在书房坐着,听着管家说关于侯府近期发生的事情。   他抬头瞧着管家,“湛儿现在可还安生?没出什么乱子吧。”   “二公子、乱子倒是没出,就是、在学堂之中和罗大人家的公子打了一架。”管家说着,眼神抬起看向高陵。   “罗大人?可是伤着人了?”果然是亲兄弟,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高湛欺负的人家。   “倒也没事,不过、倒是罗二夫人过来几次,都被老奴推辞了,家中老祖宗不见客,夫人又不在家,侯爷那边、现在是在漠北,家中无管事之人。不过,好在大公子回来了,老祖宗也一直念叨,说大公子许久不去看她了。”   “嗯,老祖宗那边我已经去过,你这段时间看好湛儿,不要再惹事。漠北那边还有事情,父亲回来的话,也需要一些时日。”   “是、大公子。老奴知道,只是还有一事,关于您的亲事、这……。”   大公子的亲事,自然是需要夫人的把关,虽说侯爷心里有相中几家姑娘,也是需要好好查看一番,只是眼下,家中无人,侯爷在漠北,不知几时回来,夫人?她倒是生了离开的心思,莫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管家一直瞧着高陵,似是在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高陵皱眉,低声再问,“往后推了吧,那些帖子我知道,不过是参加一些女眷活动,直接推了,不必在乎。父亲和母亲不再,这婚事暂且不提。”   “那罗大人像是有结亲之意,近日一些打探关于大公子的近况,大公子的意思、可否能说?”   说也奇怪,罗大人见到他倒是会问上几句,关于公子的情况:人在何处、做什么事呢?他全是以为,是罗大人对公子有结亲之意。   罗修?高陵对此人印象颇深,自然知晓,“不必理会。”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罗修家的姑娘才不过十岁,比夏天表妹还要小上两岁。高陵心中暗想,那般小的姑娘根本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   这边高陵和官家正在说话,外面却传来高湛大声呼叫的声响。   不等书房内两人说完,他推门进来,罔顾外面跟着的小厮和下人。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若是我知道,早就从学堂跑出来了。”高湛上前,好生热情的问道。   高陵瞧着他,半年之久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你还是这般毛躁的脾性,我若早告诉你,你定是不会去学堂了。在家中可是听话,书读的如何?”   “听话,甚是听话,书也读的极好,前段时间写了篇文章,深的老师夸赞……。”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丝毫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如此宽大的语气,倒是显得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跟在其身后的李辛面色甚是尴尬,这二公子说的话、半分真假,果真不可信。   听话?他倒是听谁的话?夫人、侯爷不在家,二公子甜言蜜语哄的老祖宗听他的话,书读的倒是不错,就是总与人打架,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二公子的文章,确实是得了太傅的称赞,说他极有想法。   管家离开,他们兄弟两个在书房里说了好些话语。   只等高湛离开,高陵不得已,还是写了一封家书,要给戈壁滩镇上的林子晴送去。   家中事情必须有人管,怕家中无主母,高湛便要上天了。他竟去捉弄了三姨娘的痴傻儿子,还让他落水生了病。怕湛儿在家中,会被三姨娘那房不好对待。   他只希望母亲能回来,至少在父亲不再的这段时间,侯府之内能有人掌家不要出乱子最好。   数日之后,高陵收到信书,本以为是戈壁滩前来,带来之后才知,是来自于漠北、父亲受伤了?那是怎么回事?   戈壁滩镇上宅院,林子晴带着孩子和婢女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倒是乐活轻松,不管其他。   今日学堂下课之后,她正欲离开,想到家中婴儿心中一片温暖,她内心走柔软的便是那个孩子。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回家照看孩子。   而这时,过来接灵心的张雅,在路边瞧见了她,伸手摆动,“晴姐姐,也要回去了,我捎你一段路。”   “雅儿妹妹,不必了,我从这里走,拐个弯就是家,不远的不必去送。”林子晴笑着拒绝。   路程极短,根本不用坐车,以往都事走路,倒也能松活些筋骨。   “我的好姐姐,我是有话想对你说,快过来吧,咱们慢慢的走着说些话,我也下了这马车便是。”张雅说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林子晴身边,拉起她的手。   “雅儿妹妹身子骨养的如何了?”   林子晴心中着想想回家看孩子,又不能推了张雅的情面,毕竟,她还是一个异姓公主。   “多亏了姐姐,我这身子倒是调养的越发好了,前些日子来了,倒是把我喜的。我已经有两年多未曾来那种事了,吃了薛大夫的药,果真得到了不少改善。”张雅倒是全部以为是吃药的缘故,月事来了。   殊不知,她是在戈壁滩这小镇上呆了些时间,心思放松、不多管京城繁忙食物,也没有来自额驸那里莫名的生育压力,整个人放松、心情快活,身体自然恢复了最好的状态。   “那倒是极好,瞧着雅儿妹妹身子得到改善,我也为雅儿妹妹高兴。”   “那就多谢晴姐姐了。我琢磨着近几日回京,薛大夫说了,趁着身体最好的时候赶紧怀上孩子,我得回去了,晴姐姐可是要回去,我们正巧一路,要是一起回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张雅说着,眼睛看向林子晴。   她是不知道这晴姐姐是个什么情况,但、若是回京城的话,最好是能结伴而行,毕竟这小地方甚是偏远,中间多事经过荒凉之处,好在她身边有侍卫跟随,倒是能保了安全。   林子晴轻笑拒绝,“不用麻烦雅儿妹妹了,我现在还不回去,只等想回去了再回吧。”   “那好吧。我也不多加勉强,虽是不知晴姐姐和侯爷之间的事情。但还是有听闻,说侯爷和晴姐姐可是夫妻伉俪情深,而在外,侯爷也是极为护着晴姐姐的。   有年朝中弹劾严重,有人便说晴姐姐是市井恶妇,心思狠毒,是个妒妇,一次次弹劾侯爷,他倒是淡然无比,只说:晴姐姐的心,他身为丈夫自然懂得,旁人无需管。后来这事便被压制下来。若是仔细想的话,背后肯定是侯爷做了手端的。其实这些年,侯爷在外、过的也是极为辛苦,我入过朝堂,懂的那种压迫,圣上最是见不到官握权势。”   张雅轻声淡淡的说着,这些事情林子晴一点都不知。   到了家中宅院,心中还想着张雅说的那些话,她果真不懂去替别人着想么?   侯爷,她像是从未用心去对待,现在,意外得知他的呵护,林子晴很意外更多的是矛盾。   之前她自以为是种种,难道都是错误的吗?她真的错怪他了?   只是因为当年他没有出手相求家人,她便怀恨至此,倒是被一双仇恨迷惑的双眼。   夫妻之间感情还是存在,不过是在彼此的冷淡中,消耗了太多。   莲香端了温水,走了过去,“夫人先洗手,媛儿小姐并无哭闹,还在休息。”   “嗯,媛儿可是喂了些奶?”   她奶水不足,只能靠牛奶来喂。   这还是听了两个姑姑的话,说坊间也有这样的事物,不过是奶水不足又没钱找到奶娘才如此而为。   她是奶水不足,倒不至于没钱去找奶娘,只是她担心媛儿吃了别人的奶水与她不亲近。   墨儿说,孩子还是喂生母的奶好,这样才能与之亲近,她便逼迫自己多喝一些下奶汤,有的话就喂,没有的话就小勺喂媛儿和牛奶。   那孩子是有些瘦了和之前相比来看,瞧着也是心疼。   林子晴抱着孩子,瞧着宅院中,思绪纷乱,甚是心烦意燥。   而这时,莲香却快速从外面进来,身边带着一个小侍卫,那人瞧见林子晴立刻跪下。   带着惶恐不安,“夫人……。”   “怎么这是?莲香,你问了清楚才与我说。”   林子晴见是外人过来,抱着孩子微微侧身,这是保护孩子的一种姿势。   “夫人,这是侯府来的小侍卫,他说大公子来信让我们回去,说家出了些事。这人本是拿了书信的,竟然在中途弄丢了。”莲香对着林子晴一阵轻声说道,语气满是对那侍卫的埋怨。   “陵儿的信?应该是出事了,陵儿一般不会轻易打搅我们。”她低声自言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   莲香听到林子晴的话,也是带了担心,“那依夫人的意思,我们是、”   回去还是不回去啊?她心中着急,想问出个全部。   “让我想想,你先安置人去休息。”   她得好好想想,现在是回去还是不回。   林子晴没有得到思考的时间,才不过隔了两天又有人来了,还是从京城侯爷府中前来,恳求夫人回去,这次可是带了家书,却是说了:侯爷受伤之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京城侯府一而再的两次来找人,她也是存了担忧之心。   林子晴这才察觉,赶紧准备,必须回京城了。   下午约半黄昏,林子晴和平日是一样,从学堂出来,并未瞧见夏天来接安然,是赵强来的。   今日她有事情,便差人找来了夏天,想把身边的一些事情告诉清楚,不然她离开也是担心。   夏天正巧要带着清哥去镇上,清哥头疼一直瞧不出原因,这连续三日都是在镇上做针灸,往脑袋上扎针,夏天和清哥都是瞒着子墨而来。   这次刚想去医馆却被莲香阻拦,“少东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相商,请你务必过去。”   夏天瞧着莲香,眼眸转动,“是何事啊,这般着急。”   夏天跟随莲香一起,进门瞧见她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婴儿咿咿呀呀的逗弄。   “姨母找我来时为了何事?听莲香的语气像是很着急?”夏天走近,到了林子晴身边问道。   “确实有些着急了,不然我定回去和你娘说。我明日要离开这里回趟京城,你把这消息告诉你娘一声,姨母走的甚急,倒是没有时间再过去了。”   “姨母走的这般匆忙,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需要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来帮姨母做。”夏天说的甚是稳当,她知晓高门大户规矩中众多,一些事情她也不便去问。   “你倒是聪慧异常,姨母身边无事。我这次找你过来也是对你说,学堂之事,我怕是不知几时回来,学堂不能荒了,得找个人来看管。夏天可是有好的人选?”   她先问了一声,毕竟之前也是说找教书先生来的。一直到现在,并未有人过来。   “学堂里还有两位姑姑,暂且用着,姨母的意思是、”还要再多找几个么?夏天倒是觉着没有必要。   看的到夏天的疑问,林子晴低声说,“她们两个确实不错,但、还需要有人教授学生一些文化课程。我这次走,怕薛颂也要跟着一起离开。所以,夏天,你得赶紧去找教书先生。”   “薛大夫也是要离开的么?”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又为了不让林子晴担心继续说,“好,我知道如何做了,姨母放心便是,这学堂毕竟也是我一手创办,我自然会好生管着。教书先生的事情,明日我便去找。”   “嗯,那就麻烦夏天了。你先找人管着。”   林子晴想,到了京城,她得找了两个好的教书先生,若是心性单薄,来到这里倒是不错。   夏天点头,她知晓了这次林子晴找她是何事,也弄了明白。   担心清哥头疼,便她离开,“那姨母这里没事的话,我们便先离开。”   “夏天、他是?”林子晴这才瞧见眼前少年。   曾经年少时,林子晴来到戈壁滩的时候见过清哥,只是隔得时间长了,对于不太在乎的人,林子晴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对长大了的清哥,不太不熟悉,当是个陌生人。   “是清哥,小时候姨母见过的,应该是忘记了。”夏天轻声说道。   她点头说要离开,林子晴万分交代一定要看好了学堂。   这次是她不对,走的太着急了,事情没安排好,心中自然是有愧意。   等夏天和清哥离开,莲香才低声在林子晴耳边说了句。   林子晴这才明白,“我道、瞧着他有些熟悉,原来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仔细瞧着,我还以为是京城那位、宋大人,长得真是相像。”   夏天和清哥出门,站在门外左右徘徊。   清哥低首看她,“是不是为难了?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他眼神平静,只是看着夏天。   “没有什么为难,就是担心,清哥你的病一直是薛大夫看,若是他走了,谁帮你针灸。若是不治的话,你肯定会疼的厉害。”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清哥心中甚是温暖,伸手抓着她的手掌,有种、这个妹妹不再只是妹妹的感觉,他不想只是再叫妹妹了。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他想,若是再疼痛的话,他先忍住。   实在不行,他便去找吴忠。   清哥尚且不知,若是再这样疼痛下午,结果会如何?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吴忠在经过十几天的找寻,依旧毫无结果。   他找不到清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而大人现在出去还未回来,他去过戈壁滩,学堂旁处的宅院也已经找过,并未有人。商城之中,同样是没有人在,他快要找遍镇上所有角落,清公子却像是失踪一样,杳无踪迹。   他这几日一直在府中等着,希望大人快速回来,好知晓接下来如何做。   吴忠在屋里寝食难安,刚坐下喝了口水,却听到门外有人在喊。   “吴管事,大人回来了,现在去了西苑。”   门外说话的小厮是吴忠特意交代好了,主要大人回来,立刻来通知他。   “西苑?你确定是去了西苑?”   吴忠语气里满是不置信,西苑可是大人养的姬妾之地,大人不娶妻,但后院养的姬妾不少。   鲜少贪恋女色的大人,竟然回来之后先去了西苑,倒是奇怪了。   他此刻又不能去找大人,只等、明日再说吧!   夏天和清哥还是去了薛颂那处,趁着薛颂还再,先扎上几针,暂缓疼痛。   针灸固然是很好的医疗手法,但对于清哥的头痛,只是治标不治本,也只是暂缓罢了!   夏天站在薛颂旁侧,不敢靠近,怕影响薛颂的看病。只是瞧着清哥满头金针,心中暗香,这针扎在脑袋上,疼不疼啊!   清哥倒是一派淡然,坐在椅子上,眼睛闭着,面色如常,甚是安静!   “薛大夫,姨母明日要立刻去京城,你也要跟着一起么?”夏天等到薛颂收手,这才低声问他。   “定是要回去的。”薛颂抬眸看向夏天,又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是清哥的病情吧。”   夏天不语,点点头。   ☆、044 毒无解、事未断   清晨阳光洒落,夏天醒来的很早,躺在床上却不想起来。脑海里都是昨儿薛颂的话。   治标不治本?那如何才能把清哥的头疼治好呢,她很想知道,自然问了薛颂。   薛颂却告诉她,清哥的没病,只是旧疾复发造成的病因,只能抑制不能根除。   他对夏天说:治疗头疼唯一的方法,便是针灸,或许等一年、三年,他能好。   “可是、薛大夫是不能在这里停留三年的啊,那现在如何是好?”夏天甚是苦恼,显得尤为烦躁。   起身从床上下来,着了衣衫,推门出去。   瞧见清哥洗漱完毕,带着洛尘在院子里玩耍。   她从他们面前走过,瞧见在餐厅里面摆弄花束的子墨。   站在餐厅门外,看着她:娘最是喜欢摆弄这些淡雅的小野花,不管任何事情,仿佛她都能解决,一点都不怕。   活的真是淡然悠闲。   子墨已经把野花的根部剪掉,插入换了清水的花瓶之中,抬眸瞧见夏天,见她一直看向这边,便知,她有事情。   “夏天进来看看,这花开的如何?”她轻声说着,伸手洒了一些水在上面,花束更显鲜艳。   “含苞待放,娘为何不摘盛开的花朵,那样看着不正好么。”   夏天走进,餐厅被收拾的一场干净,进入里面,能闻到淡淡花香,还有旁边高大酒柜上的酒水。   “盛开的花转眼即逝,这样的小骨朵瞧着才好,过几日便开了,夏天、你现在呢,就像这些花儿,真是含苞待放的时候,我希望你的人生,盛开之后必定是灿烂耀眼,因为你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的能力不允许你困住自己,你有自己的想法对吗?”   子墨瞧着花束又看着夏天,说的认真。   “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夏天心惊,她的心思莫不是都写在脸上了?   “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懂你。夏天、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我和你爹爹,全都是你的后盾。”   这几日,夏天的情绪,她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情绪比之前低沉,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她心中带了担忧。   “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必须说的。”她面色犹豫,还是没说。   子墨看着她,伸手触碰她的脸颊,“你这张小脸,好像许久不曾笑过了,我好想看到开心的你,而不是现在有心思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你、可以选择一些能说的部分问,我不去强求你说出全部,我只是让你懂得,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寻找别人的帮忙,懂吗?”   夏天点头,眼中露出柔软,她看似强悍,其实真的有么?   “娘,你说的我明白了。我现在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我想、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了,你相信我,绝对可以的。”夏天看着子墨,眼睛笑着,很漂亮的眼睛,露出的眼光灿烂美丽。   她还是没告诉小娘子,她困扰的是什么。她答应过清哥,谁也不能说,尤其是眼前这个他们都想要保护的人。   荷香端着手中的粥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母女两人的谈话,又看了下同样在门外站了许久的顾南城。   “姑爷,现在可是要进去?”里面像是不再说话,荷香低声问。   “进去吧,先让他们吃饭。”顾南城轻声说道。   心中也在反思,这段时间、他是否给夏天太多压力了?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么?   他跟在荷香身后走进餐厅。   夏天眼神看向顾南城问好,“爹爹,早。”   “早,吃饭吧。今日你留在家里陪着你娘,商城我去。”   “嗯?”夏天有点意外,从去年开始,商城和铺子的事情都是交给她来打理,现在,爹爹的意思是?   她不是到,还是点了头,“好,我陪着娘在家中。”   顾南城并未解释,他心中反复想着,是不是给夏天施加的压力过大?   她是个姑娘,不是像洛尘那样,打了一通还笑的皮实,让人心上怒气却有无法。   有时候他也在想,要是夏天是个男孩子,他就不用担心这般多了。   若夏天真的是男孩,还会这般聪慧、擅于经商么?   相对于一个皮实的儿子,他还是更喜欢这个手段厉害、适合经商的姑娘。   顾南城吃了早饭,去二楼换身衣服,小娘子紧随而后,走到二楼拿了衣衫给他。   “夏天是有心事,你可知镇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子墨帮他床上衣服。   却被顾南城捉了手抓在掌心,“你放心,夏天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别担心。”   “我自然是相信你,她、今后会一直做生意么?你是如何想的?”子墨抬头瞧着他问。   夏天毕竟是一个古代的姑娘,即使她尽可能的教授她现代的思维,但古代根深蒂固的传统舒束缚,势必会影响到夏天。   而她现在,又经商,虽然是在镇上,见识的人却是五湖四海、鱼龙混杂,肯定会有所影响。   “看夏天的想法吧,她的心思、别说是你,我都猜不透。索性就不猜了,随着她。我们就做她的背后支撑,不就好了。”他听到小娘子和夏天的谈话,子墨也是这样想的。   酿制的第一批葡萄酒,需要通一下发酵之后的气体。   小娘子早饭之后,便要去瓜田大棚下。让荷香带着洛尘在家中,安然去了学堂。   陪在子墨身边的,只有夏天和清哥。   三人一路走着,夏天和清哥两人伴随在子墨左右。   小娘子貌美无双,移如若莲开,娇美柔弱。   夏天面庞英气美丽,得体大方,明亮动人。而清哥,异族无关立体分明,不苟言笑的脸带着温和,瞧着竟然也是这般美好。   祥林嫂家和小娘子家,离的本就不太远,正巧是顺路往荒地的瓜田去。   祥林嫂是走在前面,子墨和夏天、清哥三人在身后。   看到肩上担着东西,手中提着竹篮的祥林嫂,子墨在其后轻声问了句好。   “祥林嫂,你这是去田地里。”   “哎呀,是小娘子啊,我正要去田地里。你们这娘几个要去做什么?”   “我们也是要去瓜田,酿制的葡萄酒需要整理,你们家的葡萄种的如何了?。”子墨瞧着祥林嫂。他们家的葡萄还是从她这里挪走了,不知现在种的如何?   “葡萄倒是极好,之前种的也甚好,只是现在这几天、怀义像是有啥心事,一直在家里呆着,也不出去,只能我在瓜田和葡萄这两处来回奔波。”   想到家中突然更加沉闷不言的儿子,祥林嫂也是极为困惑。   “哼,他是活该,做了不该做的事……。”夏天甚是瞧不上怀义,愤愤低声说。   祥林嫂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她对夏天是真的喜欢,瞧着她也是放缓了声音。   “夏天说的是何事?说的我糊涂,倒是不清楚了?”   “这事情、还是问怀义为好。”子墨本想阻止,偏生夏天说的快速,她也只能这样说了。   夏天心中最是不爽怀义,罔顾子墨的话语,直接又说道,“你回家问他就知道了,敢做不敢当,才是最无耻。”   这到底是什么事,弄的夏天这般嫌弃他们。祥林嫂心中甚是奇怪,站在原处也不走了。   “小娘子,到底是何事你可知道?”   子墨沉默犹豫并没说话,祥林搜没再问,自个转了身,她知道小娘子不说肯定是不想说,怕是再问也问不出任何。   见祥林嫂走,子墨看着夏天,“你不该那样说的。”   “娘,我是觉着花儿可怜,她都落得这种地步了,怀义还不做任何反应,竟想推辞。”   夏天是想,怀义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担当之人,何须可怜,他是活该如此。   子墨却觉着这件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们这些外人不要插手,谁能说是刘花儿的可怜、还是怀义的可恨,这些旁人以为的东西,都不是他们内心的主要想法。   小娘子不想掺和其中,自然也不想管太多。她倒也不是冷漠无情,只是觉着,一些事情,若是做了,就要承担其后的结果。   “天下之人可怜的多了,你能帮的过来?”子墨轻笑,反声问她一句。   夏天沉默,似是在深思,之后抬头,“纵然是天下之人我帮不到全部,只要是在我身边,能帮到的我想尽力去帮。”   “甚好。人说商人多冷血无情、剥削压榨,你倒是心思不同,好了。这件事情,想必有祥林嫂的参与,应该成事了。”   子墨温声说,不仅是对夏天,对她的几个孩子一视同仁,谁都不曾被凶过,她总是温润讲理。   怀义和花儿的事情,想着定是能成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祥林嫂的参合肯定是能成的,至少,那刘花儿肯能是能嫁给怀义了。   怀义是个孝顺的。他自幼丧父,是祥林嫂一手拉拔长大,自然不敢说出违背她得话。只要祥林嫂开口问,再说了小娘子,他绝对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夏天心情甚好,应该是说了怀义,还有、小娘子对她的认可。   随在她身边的清哥,最是能感受到夏天的情绪,嘴角微微勾起笑,细微不可察觉。   到了瓜田,大棚底下已经站了人,却是刘花儿和刘老大,在他们面前放着的,正是准备开封的葡萄酒。   见到子墨过来,刘花儿面上带了细微笑意,有些羞涩走了过去。   “东家夫人,我们是闻到酒气才赶来查看的,并没有动手。到手,前端时间我闹的事情,怪是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现在倒是从那件事中走了出来。”子墨说着,眼神瞧在她的腹部。   刘花儿也感受到她眼神的注视,轻声笑说,“东家夫人不用担心,我爹娘说了,他们不嫌弃,说我生了这个孩子,他们养着。”   “那你呢,你是如何想的,若是生下这个孩子,你将来还要如何嫁人?”这也是一个不得不担心的问题。   “我没想那么多。其实、赵哥也说了,他说:若是我需要人娶,他便娶我。我不敢耽搁人家,索性就不嫁了吧!我听了夫人的话,人这一辈子得为自己活,我经历过一次就够了。我爹娘年纪大了,等他们老了,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也不用再挂念我了。”   刘花儿说的甚是轻松,像是无关痛痒般。   其实心还是疼的,她也和普通女人一样,希望能得到幸福的人生。   子墨对她的改变,倒是出乎意料,真没想到刘花儿会这样想。又说了,这样前卫的想法,就是放在现代偏远地区,也不能有人感想。   一个人能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背后肯定有人支持。支持刘花儿做出这样决定的,肯定是她年迈已老的爹娘。   “你做的很好,或许当你放下的时候,会出现一个新的奇迹。”她低声说着,眼眸温柔。   刘花儿疑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新的奇迹。   想法简单的人,根本不去多想,这才让他们的世界变得很简单。   夏天虽是愿意帮刘花儿,却没对她说,关于她怀孕之事,已经告知祥林嫂。   在子墨面前帮忙,一句话不说。   清哥和夏天也去了大棚底下,查看装着葡萄酒的木桶。   这里放的酿酒木桶有六个,小娘子一人肯定忙不过来,清哥和夏天便去里面帮忙。   清哥伸手把大的盖子微微拿开,透了气才推上,恢复原状态。   他本是男子,手上的力度把控的刚刚好,清哥做事,倒没夏天什么事了。   “清哥,你在这里忙着,我去娘那里看看,她力气小肯定推不动。”   “等我和你一起过去。”他轻声说着,把手中的盖子又放好。   夏天站在一侧,瞧着他,似是等着。   他们离的不愿,子墨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带了笑意。   她倒是没想清哥那边弄,而是打开木桶盖子,看着里面的葡萄慢慢发酵成酒水,闻着味道有些酸,记得开始的时候是放了糖的。   这是正常现象,小娘子不懂,便觉着是有问题,一直在查看,试着伸手搅拌。   夏天走近看着她,“娘,这个葡萄酒有问题吗?我们可是没看,推开放了里面的气儿,就盖上了。”   “应该没问题,我也瞧不出来。”她抬头伸手拭了下脸上的汗。   酿酒啊,她知道的还真是不多。第一次成功是侥幸,这次她还是有些担心。   “看不出来,肯定还没问题。”清哥非常肯定的说。   夏天和子墨相识一笑,“你这话说的极好。”   刘花儿在外面忙碌,头上缠着深色花步,正在葡萄田里来回穿梭忙碌,摘了葡萄、收拾了田地里的野草,倒是快活自在。从大棚底下出来,子墨瞧着葡萄田里的人,轻笑。在这的人,都应该活的这般开心。   “娘,你在看什么?”清哥不懂,见她瞧着一个方向在笑,到底是为何?   前面那处,也不过是一个甚是普通的人。   清哥和小娘子看的自然不同,清哥看到的是刘花儿的这个人,而子墨看到的,则是她脸上那抹甚是灿烂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觉着在这里,甚是开心。清哥知道开心是什么么?就是你看到这里,就会抑制不住的弯起嘴角,想笑。”   “我懂,我也是,看到娘、看到夏天、看到妹妹和弟弟,心里很温暖。”   他有些担心,这样的温暖,还能持续多久。   一次针灸最多能撑上三天,这是第二天了。   夏天来时被荷香交代,今日中午回去的时候,摘写蔬菜。她此刻便是在菜地,瞧着眼前花花绿绿的东西,心中也是喜悦,却觉着为难。   荷香姑姑只说要蔬菜,却没说要什么样的,她要摘什么样的蔬菜啊!   她是犹豫不决,而菜地里的妇人,已经快速摘了一篮子的青菜,瞧着甚是鲜灵。   刘氏挎着篮子到了夏天身边,瞧着她问,“少东家在这里是要干啥?是想要什么?”   “想找些蔬菜,却不知哪些可以。”   “少东家您看,前面那个是白菜,现在吃着也是最好了。茄子有些大,摘不得,是给明年留的种子,那边的番薯叶也可以吃,炒着吃、还是蒸着吃都成,那边还有辣椒,好几种。”   “辣椒、我知道那个,是异族人给的种子。咱们也种成了,我得瞧瞧那味道如何、好不好吃?”   “成,少东家想要便去摘,多少都没问题。”   刘氏有时候也帮忙打理这篇菜地。对于这里再是熟悉不过了。   夏天提了竹篮,挑着步子,走到里面,伸手摘下辣椒。   戈壁滩的辣椒一般是红色朝天长,而她这次摘的却是暗中长条青色、形状尖尖的,还有七八个长得圆润饱满的甜椒。   ……   大人来到宅院三日,一直在西苑不出。吴忠觉着有些奇怪,却不敢到大人面前走动。   等到晚饭,正好瞧见大人从西苑出来,眼下正是就餐的时间,他便趁着现在,走了过去。   看的出来吴忠是来找他的,宋贺轻微抬头,身形显得有些脆弱,像是、生病了般!   “大人,您的身体?”吴忠自然是看了出来,立刻关心的问。   “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这几日你一直在府中、可是找到他了?”宋贺说着,手掌紧握,怒气很盛。   ☆、045 杀了   宋贺冷漠异常直接问他。   吴忠不敢隐瞒,全部说出,“我这几日一直呆在府中。关于清公子还未找到,他像是、突然之间没了踪影,一点消息都没有。”   “戈壁滩那处可是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宋贺皱眉,他心中也在想,他才刚从戈壁滩回来,那个地方,欢喜不起来。   “去找过,清公子熟悉的地方都去了,依旧没找到消息。现在前来,想知道大人是如何想的,关于清公子的事、我们如何做?”吴忠低头说完,抬头询问。   “留着无用、弃之可惜。去找、找到之后看他什么情况,若是服了药,还能保持清醒状态,便带回来;若是恢复之前痴傻无用,直接杀了,无用之人留着作何?”   男人说的语气偏重,和之前以往的作风大步相同。   “大人,真的要下狠手?毕竟、他也是宋家堡之人,万一、被堡主发现的话?”吴忠话未说完,看见男人脸色已经突变,立刻止声。   “发现又如何,照样不留。下去吧,立刻出去找他,按照他的性子,肯定还会呆在戈壁滩,你去顾家周围,查看一番。怕他已经记起来什么,才不愿回来。”这么长时间不与他们联系,肯定是发生事情了。   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不清楚。   吴忠皱眉,顾家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也不曾去过。不过,看来大人已经猜到清公子去了何处。   夜色梦幻如画,子墨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瞧着天空,毫无睡意,男人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天上的星子和月亮。   深夜,带了丝丝凉风。   “起风了,回去休息吧。”男人说着,眼睛看向她。   “倒没觉着冷,我瞧着大家也都困了,那就回去休息。”子墨应声,说话时却看向夏天和清哥。   他们两人坐在门前台阶前,瞧着月光和地上的影子。   今儿是乞巧节,荷香特意给大家准备了美食饭菜还有葡萄酒,家人一起在宅院里,吃饭喝酒做乞巧。   也是极为热闹。   子墨起身,收拾了桌子上的葡萄和剩下的一些酒水。   荷香像是靠着旁侧睡着了,听到动静立刻起来,“怎么了这里?可是天亮了?”   “荷香姑姑是睡懵了,现在才刚过几时,离天亮还要些时辰。”夏天轻笑,语气甚是揶揄。   荷香也不生气,笑着说了她几句,“都这般晚了,还不去休息,明日你不是还要去学堂?赶紧去休息了吧!省的熬夜,明日再起不来。”   “我知晓,看荷香姑姑说的,我哪日没有起来,我不会睡过头的。”   在夏天帮荷香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清哥拿了衣服,披在子墨身上,“娘,这些东西我来收拾,你去休息吧。”   “多谢清哥。你也要早点休息,这几日看你睡的很晚,早上却又起的甚早,你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不能缺少了睡眠。”子墨甚是关心的说。   这几日一直瞧见清哥,起的早睡的晚,却又不能过分的干预他的生活。子墨不知如何养好一个儿子。   清哥面色微顿,好在有夜色,外人瞧的不清楚,那么迟缓一下的动作之后。   他才接着说,“我没事。”   他晚上睡不了,一睡下头就疼,早上也是疼的厉害,自然而醒。醒来之后很难再睡下去。   清哥这些话不能对子墨讲,他也不会说。   荷香和夏天下手帮忙,快速收拾干净,大家各自回屋去休息。   子墨站在门口边,等着清哥和夏天都回屋才上了二楼。   顾南城一直跟在她身边,沉默不出声,就在刚才大家忙碌的时候,他已经把水井里的水全部打好。   这些事情,便是清哥每天早上起来要做的,他却提前做好了。   看到他们房内之等关上,小娘子才转身,瞧着身边男人,“走吧,我们也上楼休息。”   “我还以为,你要看着他们睡着才离开。真是没见过你这般上心的母亲。”   “你也是个称职的父亲,你把水缸都灌满水了,明日清哥早起之后,便没事做了。”她语气带着笑意,想到这个男人的细心,也是心神喜悦。   “我不过是顺手罢了,我可没想帮谁干活。走,去二楼休息。”   她抓着小娘子的手,上了楼层。   顾南城才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正是情欲较为旺盛之际,身边除了小娘子一人,根本没有其他,倾注了所有感情,自然也包括情欲。   不给子墨反应的机会,他从进门,便抱住小娘子要入床铺。子墨满脸黑线,心中腹诽,怕这几日他想的都是这事了吧!   她也不是不想,只是想的时候少,每次都是被他挑拨起来,才倍加热情的给予反应。   看似淡然的那么一个人儿,在床笫之间可是奔放的很,这等秘事自然只有顾南城一人知晓。   过了许久,小娘子和顾南城才缓缓睡下。   晚上闹腾的时间长了,他们早上起的有些迟。   小娘子才动了便身子,身边男人立刻拦住,“不用起来,再晚一些没关心。”   “好。不过,我像是听到了夏天的声音,他们已经起来了。”子墨闭着眼睛,并未睁开,低声问着。   “应该是你听岔了,再躺一会儿。”他抽出有些麻的胳膊,换了手臂,抱着小娘子继续睡。   外面有夏天根本无须担心,而家中有荷香。也不用人管,好不容易落个清闲,他自然想和子墨,好好温存一番!   她也是真累了,躺在床上,转了下身子,继续沉沉睡下。嘴上不忘嘱咐,一会儿记得叫她起来。   夏天和清哥前后起来,吃了早饭,便说要去镇上,瞧她模样甚是紧急般。   荷香抬头瞧了二楼,“小姐和姑爷还未起来,夏天和清哥等会儿再去。”小姐今日倒是起的迟了些。   “不用等了,娘近日一直忙着酿制葡萄酒,应该是累了,不必打扰她。我只是和清哥一起送安然去学堂,镇上也没什么事。”   “那、真的不要对姑爷说一声吗?”荷香问她。   “那就麻烦荷香姑姑说一声吧,我们先走。”夏天坚持。   昨晚,在灭灯之后,她一直未睡,听到了清哥头疼难耐的隐忍声,想着今日定是要去镇上。   巧的是,他们起来之后,并未瞧见子墨和顾南城。夏天想着,现在他们离开去镇上,省的再给他们解释了。   若是解释,反而有些弄巧成拙。   清哥自然也懂的夏天的意思,走了房门,他微微迟疑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夏天,谢谢你。”   “谢我作何,你是清哥,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昨晚应该是疼的厉害了,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们去镇上看看,肯定能帮你找到治疗的方法。”   夏天笑起来的样子最像子墨了,眼睛弯弯,甚是漂亮。   赵强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上了车一直往镇上去。   到了街市口,夏天在里面说道,“往左转,直接去李大夫的医馆。”   “去医馆?少东家可是生病了?”找钱顺从的转了马车,不忘关心道。   “我没病,过去瞧瞧。这事儿不许对我娘说。”夏天语气平和,但话却不容不听。   赵强立刻回答,“是,这事儿绝对不会说。”   到底是什么事还不能对东家和东家夫人说了?他越发是好奇了。   知道事情是瞒住,夏天也想拖上一段时间,没让赵强跟进入,他们两人去了李大夫的医馆。   李大夫是个心善之人,但医术真的不行,除了看一下平常的发烧感冒,一旦病重的事,都很难解决。但他为人乐善好施,对身边之人不差,也时常布施药材,深的镇上百姓欢喜。   夏天过去的时候,李大夫正在和看病之人说话聊天,甚是乐呵。   她带着清哥走进,躬身行礼,问好,“李大夫近日可好。”   “甚好,你这少东家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还是买药?我记得你上次过来买药,说是药耗子,你们家耗子现在可是全没了?”   这李大夫倒是个记性好的。   夏天面上笑着,“那事情许久了,我都忘记差不多了,您这还记得呢。”   “别看我医术不精,但我这记性可是极好的。”他颇为得意自己的记性。   夏天无言相对,但她深知清哥头疼之病,自然想帮忙治好。   “李大夫你这可有治疗头疼的法子?”   “头疼?你得让我把脉看看,药方可不是随意开的。但凡出一点差错可是要出人命的。”   “甚好,你先瞧脉。”   夏天拉着清哥找了位置坐下,便催促李大夫来把脉。   等了许久,不见李大夫出声。   夏天问,“可是查出来是什么病?”   “查不出,我瞧着是没病。”   “怎么没病,之前让薛颂、薛大夫瞧的,说是旧疾,怎生到了你这里,却说了没病?”   “我瞧着就是没病,倒不会拿这件事哄你。我和你爹认识,怎么也不能骗你。”   这倒也是,俩大夫人品极好,不会骗人。   “薛大夫是帮我做的针灸,你可是会做,他在我头上扎了几针,这疼痛能撑上三天。”清哥出口问他。   “针灸?这个我懂的甚少,不能下手。头上的穴位都是命脉之门,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扎死人的。”李大夫摆手,拒绝。   这等事情,他绝对不会出手,看病,不确定能治疗的绝对不会下手。   这是他的原则,怕是弄出人命来。   “那你可还知道,这镇上还有哪家医馆?”   夏天心中早就不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然让她看着清哥疼痛,更是不行了。   “镇上除了我这李家医馆,还有便是薛颂那处,其他的应该是一些卖药材的铺子,大夫?倒是不曾见到过。”他眯着眼睛,像是在想。   夏天有些气馁,清哥偏头看向她,“不用太担心,肯定会有其他的办法。”   “我若是会针灸就好了,这样就能帮你扎针,清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低声很是气馁,这个事情,是她从接受镇上铺子和商城之后,唯一一件办不成的事情。   “我知道你尽力了,这样就足够了。”   他想,这些已经够了,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他能知道娘是爱他的,这个妹妹、他是喜欢的。还有那个温暖的家,他想,今后不管如何都会誓死保护好了。   夏天摇头,眼眶微红,不够,这样还是不够,是不是她不够努力才让清哥这般疼痛?   李大夫是个人精,瞧的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心中也是无奈。   “你们先别急,我自个是不敢下手,不过,我倒是有本医术,上面关于针灸也讲的甚是详细,你若是需要我便给你看看。是否能成,你自个看着办,我可管不了。”   李大夫说着,自个起身往里面走。   清早起来便没了人影,小娘子精神饱满,得了爱情滋润,人就显得不一样了。   洛尘在院子里玩,她在院子里瞧着向日葵花盘,伸手摸索。   这小宅院中,除了向日葵和葡萄藤,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野花儿,虽不是名贵品种,但长得好,开的花也甚是灿烂。   她提在手中的水壶,像是现代的花洒水壶,特意找人做的,瞧着精致又实用。   荷香去厨房收拾东西,听雨跟在洛尘身边,瞧着他四处乱跑。   刚转了眼,便看到洛尘跑到门外去了。听雨自然是跟了过去,伸手指指院子里的人,又指着外面,摇摇头。不许洛尘再往外跑。   洛尘这孩子顽皮,和夏天小时候相差无几,最是喜欢闹腾,见有人过来追,跑的更快了。   他前面跑,听雨后面追。刚转了一个弯,前面是麦秸垛,洛尘藏在后面,不出来。   听雨耳朵甚是灵敏,听到了不同的气息,有人在周围,还是一个成年男人气息,此人肯定会功夫,还隐藏在这处、   她顿时担心起来,但不能不过去,伸手按着腰间一直放着的匕首。   刚走进,还没有做出动作,却猛地被洛尘撞上,洛尘笑嘻嘻的再次跑开,“你抓不住我,抓不住……。”   听雨在身后着急,她担心是有人在暗处,到底是谁?   她低声呜咽喊了几声,洛尘并不听话,自个继续往前跑,听雨却没走,瞧着麦秸垛,心中疑惑,到底是谁在其中隐藏?   她正站在原地,被人喊了一声,转头看,是祥林嫂和怀义从旁处走来。   “你在这里干啥啊,找顾家洛尘那小子的吧,他在前面呢。”祥林嫂指着前面的那条道儿说。   听雨点头,快速离开。有人出现了,应该不会有事。   ……   吴忠从戈壁村出去,心中甚是忐忑,差一点被发现是小事,奇怪的,蔷薇怎么会在这里?穿着和打扮,瞧着像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他一时之间被弄糊涂了。   蔷薇?其他三人还在找她,却让他在这里发现了。   吴忠心中疑惑也是正常,当初可是,宋贺说让他前来顾家查看是否能找到公子,现在他过来,却发现蔷薇也在?   他有些怀疑蔷薇是真的被弃了?还是单独出来找清公子的。   宋贺身边四大隐身侍卫,他是知道的,此刻不得不怀疑。   听雨找到洛尘,抱着直接回家,洛尘扭动不休,他是不愿意。   荷香在院子里正巧看到他们,甚是别扭的样子,“洛尘年纪小正是玩的时候,现在就是绑着他,也困不住。放开了,让他跑着吧。”   听雨点头,指着外面却摇头,意思是:外面不能出去。   “那就在院子里玩,你看好便是,一会儿他又要午休睡觉了,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子墨从房间出来,轻声说了句。   ☆、046 明日清早   听雨带了洛尘去二楼休息,小娘子在院子,瞧见门口未进来的祥林嫂和怀义,面上带了笑。   祥林嫂在门外瞧着里面,小娘子总是这样,端着一脸的温柔笑,任谁也瞧不出是个如何的情绪。她倒是有感觉到,小娘子笑容里的真诚。   怀义站在她背后不愿上前,却被祥林嫂推了一下,“你倒是什么问题,上前去问,你若不说,小娘子哪里知道。”   “出了什么事,进来说吧,大家都是乡亲近邻不必拘束。”她走到门旁,瞧着两人说。   “是怀义说,地里的葡萄出了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我们过来想问问小娘子。”   “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们田地的葡萄,一直都是刘氏花儿看管,具体的问题,找她问比较好。”   “我们是找了,我倒是喜欢很那孩子。只是现在,她说,得让小娘子同意了才能过去。”祥林嫂说着,接着低声又说,“之前的事情,我是已经知晓,倒真是对不住那姑娘了,那姑娘秉性和为人都不错,当我们家媳妇正好。”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是在夸赞刘氏花儿。更多的是,想让小娘子说上几句话。   刘花儿也怀孕了,不如就赶紧成亲,省的最后肚子大了起来,尴尬不是。   但,、刘花儿又是顾家瓜田的下人,若是小娘子不放人的话,那他们也是没辙。   关于刘花儿是否当怀义家的媳妇,子墨自然不敢点头答应。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话还是你们、坐在一起说清楚为好。她只是在顾家做工,并不是卖身在这里,刘氏花儿,她自个便能拿主意。”子墨不管这事。   她不可能对刘花儿说:怀义来娶你了,你现在嫁与不嫁?   祥林嫂点头,似是明白了,怀义瞧着子墨,眼眸低垂,带着落寞。他、心中甚是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罢了,娶就娶吧!   “我会娶她。”怀义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其他。   祥林嫂见他离开,赶紧对子墨说了些,紧随其后离开。   等他们走开,荷香站在子墨身边小声嘀咕,“我怎么觉着,怀义他们像是过来对我们说的。若真是娶了那花儿,不道是好是坏呢?俩人的心又不在一起。”   “各自有各自的命。走吧,我们也到瓜田去看看。”   “小姐还惦记你那些葡萄酒呢,放心吧,这天气极好,葡萄又甜,酿出来的酒就肯定极好,不会让你失望的。”荷香轻声笑说。   各自有各自的命,她是啥命?   今后的路还能如何走,她有一瞬时的慌乱无措。再抬头瞧见前面走着的小姐,莫名的多了安稳,一直跟着也好。   不现实的东西,想了也是白想。   南鑫,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说是要娶她,这都出去这般长时间,回来的时候,心思是否会改变了,谁又说的定呢。   七月中旬,子墨的第一批葡萄酒装坛封好,特意让夏天从镇上找来了酿酒师傅过来帮忙。   收拾完毕,一部分放到了镇上,剩下的便留在家中,今年怕是不会卖的。   瞧着天色越来越晚,子墨和荷香把摘好的葡萄放到一侧,刘老大他们帮忙,搬运到大棚底下。   瞧着夜色深下,清哥和夏天忙着把最后的一点东西搬到棚子里面。   之后,走到子墨这边。   “娘,我们也回家吧,这些时日爹爹一直在镇上忙,今日若是回来见不到我们,我想明日,你就不能再来瓜田这处了。”夏天甚是轻松促狭笑她。   她深知爹爹的对娘的呵护备至,若真是知晓她在瓜田忙到这般时间,肯定会不许再来的。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来也是在瓜田待的时间长了些,倒也没有夏天说的这般夸张。   接近初秋,瓜田的菜地里,南瓜和冬瓜长得极好,刘氏摘了两个,说给他们带回去做冬瓜炖肉吃。   荷香便应承下来,伸手提着,左右一个南瓜、一个冬瓜。   个头大、也重,荷香在后面提着显得吃力。   清哥往后看了几下,走了过去,“我帮你提着。”   荷香本想拒绝,但清哥手劲大,已经拿在手中。   她轻笑,“那就多谢清哥了,这两个物件可是重的很。”   “没事,我力气大。”   荷香往前走了几步,到子墨身边,瞧着夏天,不知在和子墨说什么话,跟着附和说了两句。   听雨抱着洛尘,早已回去,这路上除了前面走着的三个女子,后面只有清哥一人。   清哥并未学过功夫,灵敏度却极高。   可能身体有缺陷的人,在某一方面有格外敏感,而清哥的听力确实最为厉害的。   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却瞧不见人。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反而那种声音越发清楚。   是有人在跟随在他身后,清哥转身刚要回头,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公子、是我。”   “吴忠?你怎么来了?”清哥低声问他,眼前这人虽是一身黑,单凭声音他也能听的出来。   “大人的命令找你,既然公子安然无事,那我们便回去吧。那药可是没了?”吴忠瞧着清哥语气如常。   显然公子并未回到之前痴傻状态,他也就不必动手。   这下只要带走公子交给大人就好了。   想必,也就是年前的事,他们肯定得回宋家堡,大人的计划也要实现了。夺得宋家堡堡主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大人梦寐以求的。   吴忠上来便说药,清哥心中生了计谋,“药还在吃,才刚没了,你手中可还有药。”   “药都在府中,我们只有回去才能拿到药,请公子务必跟我回去。”吴忠语气说的低,但话中要意思很重。   清哥听在耳中极为不舒服,像是、他被命令般。   “药?怕也是毒吧,我头疼必须用药来维持。之前我吃的时候七天才一颗,后来五天便要一颗,到现在,我一颗药勉强能撑一天。这药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像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方便说么?”   清哥甚是淡定,把话说完,冷眼瞧着眼前的男人。   他之前就有所察觉,可能是药的问题,才让他疼痛越发频繁。   吴忠说:这是药效变轻了,让他每天吃一颗不能止痛,便吃两颗,说是无碍。   和之前相比,现在他思考的更多了些。   他记忆虽然没有恢复、或许永远都不会恢复,但他已经知道,吴忠、哥哥,不、是宋贺,他们对他是有目的的。   他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情。   吴忠沉默,这些东西,还不到能说开的时候,“公子回去,大人自然会详细的告诉公子一切的事情。”   “真的会全部告诉?你说,我和他是真的兄弟吗?亲兄弟不会这样对待的。”   亲人应该像现在这般,温暖、舒心,从来不用多做担忧。   “你们是宋氏子弟,公子别问那么多了,我这边有马,我们现在直接回京城。”   “等等……。”清哥出声阻止,推开吴忠的靠近。   “公子你打不过我,还是听话跟我走为好。”他是以为清哥不想走,动手的意思。吴忠倒是气定神闲,丝毫不慌乱。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清公子的武力值极底,根本打不过他。   “我只是回去告辞一下,你何必这般着急。”他是真的想回去拿药,至少,他得知道药里面是什么东西。   若是知道了药的成分,或许可以找出他得的是什么病。   “公子,你根本没必要过去,若是你惹了大人生气,以他得手段,怕是顾家大小,难以幸存。”   吴忠的这句话像是重磅炸弹,清哥立刻收起刚才的表情,脸上带了怒气。   “你胆敢动他们分毫?”   “我不会动,但不能保证大人是如何想的。”吴忠再次申明。   大人的手段极为阴狠毒辣,才不管什么正人君子之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明日早上,我会去镇上的天香楼等你。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在村外等着。”清哥说完,狠狠甩开吴忠的手臂。   “我会在村里等着公子,若是你不走、我想,大人有的是办法让公子回去。”吴忠说完离开。   其实吴忠并未离开,只是隐身在黑暗中。   清哥面色冷峻,带了怒气,他只是一个卒子,现在到了卖命的时候么?   现在吴忠这般着急,亲自过来戈壁滩找他,肯定是京城宋府那人,有事情了吧!   清哥弯身,捡起南瓜,刚才掉落在地,已经被摔成两半,他捡起拿在手中。   刚往前走几步,听到夏天的声音,似是在喊他。   “我在这里,马上就过去。”   “清哥你走的真慢,我和娘已经到家了,回头发现你走丢了。娘说,让我来找找你。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夏天问他。   夜色安静,星光微亮,这样的天空,不用灯笼照着也能看清人,夏天看出清哥脸色不对,他又不解释。   “没事情,刚才、我把南瓜摔断了。”   这算是事情么?   不过,他这样的说辞,至少能转移开夏天的注意力!   “断了也没关系啊,反正这南瓜也是用来吃的。我帮你拿着,我们回家了。”   夏天轻声说着,拿起他手上断了的南瓜,便往前走。   我们回家了?清哥心中一震,他最喜欢听到这句话了,这句话让他感觉才算是活着。   ……   时隔数月,南鑫顺利从远方山坳回来,出去几人全部平安回来,还带了很多少当地的特产之物。   南鑫正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逗着洛尘。瞧着大哥和嫂子,心中突生感叹。   “咱娘走了也有两个年头了,看着孩子都两岁多了。要是咱娘知道有了个孙子,肯定高兴的很。”   “也没有遗憾,娘走时是洛尘生,正好的记得清楚。这孩子的生日一直不过,等大了再说吧。”顾南城平淡说道,并无太多感情。   子墨见他们兄弟之间的气氛生分了些,轻声笑道,“你们先坐在这里聊聊,我去厨房帮荷香看看菜。”   “你去作何,一屋子的油烟味。子墨带着洛尘去屋里休息便是,今儿定是在瓜田忙了一天吧。”   “我不累。怎生不能进厨房?荷香做饭,我帮忙也是应该。”   这呆子,瞧不出她的眼神来,她这一番说辞,是怕南鑫心生不快。   若是荷香嫁给南鑫,那她们就是妯娌,岂能只让荷香做事,她闲着不管。还是进去帮帮忙,为好。   顾李氏离开已经有两年多了,这时间过的真快,再有一年过了丧期,南鑫和荷香的婚事也要办了吧!   清哥拿着冬瓜走进,瞧见院子里多了一人,站在原地没再继续走。   夏天从他后背走出,“那是我叔叔,不是外人。”   “叔叔?”   “我忘记了,你没了之前的记忆。你先拿着东西去厨房给荷香姑姑做饭,我来关上门。”   夏天转身把东西全都搭在清哥手臂上,关了门。   清哥送了南瓜和冬瓜进去,却见子墨和荷香,一人择菜,一人擀面。   “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清哥走近,轻声问道。   “没有能需要清哥帮忙的,这些活都很简单,你和夏天出去玩吧,安然在写作业,你帮我去看看。”   厨房之地,真的没有需要清哥帮的上忙的。   清哥点头走了出去。   夏天已经回屋,应该在做梳洗。   而安然所在房间是客厅的旁侧一角,书桌前,她正在那处坐着,手上不停的写着东西,倒是十足的认真。   瞧见纸张上落了影子,安然抬头瞧见是清哥,声音清甜的喊道,“哥哥,你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过来看看你。”   “那哥哥帮我写几个大字,我写的手都疼了。”她笑着似赖皮般说道。   “手都疼了,为何不停一下,是你老师布置的课业?”   清哥坐在安然身边,看着她写的大字,甚是幼稚,却很童真。   “不是,是娘布置的,她说、我得字太丑了,不如姐姐写的好。可是,我会作画,我还会给小兔子看病。”   “安然会看毛病,可是真的?”清哥诧异,这般大的安然竟然会看病,莫不是开玩笑的。   “会,之前薛师父教的,我只能给小兔子看,不能给人看。薛师父还说,等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看一些医术,呐,他还给我一本书呢,太厚了,我看不懂。”   安然娇声娇气的说着,伸手把课业下面的一大本书拿了出来。   安然还是孩子心性,藏不得事情,这样的话也是对夏天说过,书本倒是第一次拿出来。   清哥伸手翻开,瞧见里面的内容,还真是一本极其丰富的医术。   她看着安然小声说,“若是安然将来长大会了医术,就来给我治病好了。”   “给哥哥治病?为什么啊,哥哥生病了吗?”安然追着他的话问,伸出小手抚上清哥的额头,以为他是发烧。   “嗯,头疼、还有这里,像是丢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是否能找的回来。”他指着自己的头说。   神色忧郁,眼色低沉。   这样的话,他从未对夏天和子墨说起。却对这个不记事的妹妹说了。   正是因为安然记不住,她才想说的。   明日,清晨,他得赴一场不知生死的约,或许能知道之前的一切,或许会死在京城,他心中,犹豫却不敢不去。   身为男子,他得找回过去的那段记忆。   一个没有之前记忆的人是不完整的,总觉着心中空荡荡的。他也不敢,让顾家存在任何危险之中。这些都是他所顾虑而必须回去的原因。   像是和安然说的多了,她竟然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清哥起身抱着安然,本想去二楼,却听到外面夏天喊他出去吃饭的声音。   而安然也清醒,“哥哥,像是要吃饭了。”   “你是听到吃饭才醒来的?”   这个妹妹,偏生爱吃。   将来的安然,可别在吃的事情上误了终生。   晚饭之后。   南鑫非说去老宅休息,荷香跟着送他出去。   几个月不见,南鑫变化挺大,倒是变得沉稳不少。   “小姐都说给你准备好房间了,你为啥不住?”荷香话语中带了当地的一些口音。   她之前一直说的是官腔,到现在对子墨说话也是官腔。只有在私底下和村子里的人说话,才学着用了地方方言。   “这里不是我家,是我哥的家。我得回我的家。”   “什么你的家、我的家?不都是顾家的。你出去许久不回,老宅那边房子空的时间长,怕你这一住进起,生了病。”   坊间有说,空置许久的房子,不能贸然入住,偏巧那老宅之内,还有顾李氏的房间未拆,荷香也是担心。   “不碍事,我身强力壮才不怕。就是可能落了不少灰尘。”他低声憨厚说道。   这一场行程走来,南鑫确实变了不少,至少人看着沉稳、知道何为责任。   “灰尘应该不多,我每月都去帮你房间清扫一下,被褥也有新晒的,在柜子里面。”   “你倒是个好的,让我如何说,我……。”他激动的双手无措,不知放在何处。   离开的时候给了荷香一把钥匙,只是想,让她能过去看个一两次也成,她却帮着打扫,还晒了被子。   他心中越是喜欢这姑娘了。   “真是个傻子。”荷香轻声笑说他。   出了一趟远门倒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冲动。   她心中不喜南鑫之前的轻浮,现在瞧着他成熟却又想要他的冲动,真是极为矛盾的心思。   ☆、047 清哥离开   清哥和夏天一起从顾家新宅出发,他坐在马车之上。   心中想着之前,这次离开,时候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显得有些沉默。   夏天偏头瞧着清哥,“今儿你也去学堂帮忙教课好了,我在铺子里忙起来,又无法陪你一起。”   她对清哥好的与众不同,当初高湛在这里,想让夏天陪着出去逛逛,她直接以时间不够用而拒绝。   但对于清哥,她像是用了整个人生的耐心去做这件事。   “好,正巧我送安然过去。”他犹豫之后还是说好。   本以为能好好的说告辞,实际上,不辞而别或许更好一些。   夏天到了上街的铺子前,从马车中下来,赵强驾了车送安然和清哥到学堂那处。   赵强的马车一般不停在学堂外面,怕是夏天会有临时紧急事情,一般是跟着夏天,把马车停在商铺边。   赵强离开,清哥牵着安然的手,蹲下身子,轻声对她说,“安然自己进去,好好学习,哥哥希望将来你能学医,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   “哥哥,你也进去啊,姐姐说,让你留在这里不许乱走动。”安然抓着清哥的收,小手攥着大手,不放开。   “哥哥有事,要回家一趟,安然好好学习,快点进去吧。”清哥低声说着,又怕门外站着的两人听到。   他已经听到身后吴忠跟过来的脚步声,他这是故意催促他离开的,清哥怎么会不知道。   瞧着眼前的小人儿入了学堂,听到她脆生生的喊着姑姑,清哥才放心离开,转身进入和学堂相邻的宅院。   吴忠就在院子中,“公子可是处理好事情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走吧。想来对于我的事,你是不会说的,只有回去才能知道我失忆之前的事。”清哥看着他,眼眸平静冷淡。   他确实瞧不上吴忠,不过是大人身边一只杀人的狗。看似对他好,实际上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整天夏天都是神情恍惚,总是感觉不对,手中的账簿也看不进去,马东手中拿了其他铺子的账簿过来,放到她面前。   “少东家可是看累了,不如就出去走走,商城那边也是极为热闹,好多的人,都在咱们商城吃东西、买东西。”   “是么,那就好。”她请撇嘴角,露出一抹甚是得意的笑。   商城开的果真不错。   等明日吧,明日她带着清哥和安然一起去商城逛逛,他们应该没怎么吃商城里的美食小吃。   想着再等几个时辰,安然下课,他们便要回家,心中才放松下来,集中注意力瞧着眼前的账簿。   顾南城在瓜田查看打瓜子的长势,看好摘打瓜的时间。   小娘子在葡萄田晒着葡萄干,已经入了秋,天气比之前干燥一些,加上午后的阳光格外强烈,便是准备晒葡萄干,现在这个时间是极为好的。   刘氏花儿从葡萄田里出来,手中提着一大篮子的葡萄,都是现摘的,秋后的葡萄红的更是厉害,深紫色的也有。   子墨已经又酿上红酒,剩下的这些便是准备做其他。   荷香也更是过来帮忙,从刘氏花儿身后走了出来,小心的看着了下她的肚子,“你也注意一些,若是不能做重事,就对小姐说一声,怕你累着了。”   “多谢荷香姐姐了,我不怕累,这些活我还能做。”她自然知晓,她们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却不想因此而坐等被人来照顾。   这毕竟是在顾家瓜田,她也是出来做工的,不会有过多要求,除非、她实在是累的不行。   刘氏花儿倒是越发温润起来,怀孕之后,整个身子像是胖了一圈,肤色瞧着也不如之前那般,子墨本想让她休息一段时间。   但又看她干活这般开心,也就没说。不过,安排刘花儿做的事,确实比之前少了很多。   剩下的全是她亲自上阵,不管是酿酒还是葡萄干,都是她亲自来做,荷香自然也是要帮忙,不然这个葡萄干她可不会收拾。   葡萄田本是小娘子想种,顾南城心生怜惜,便差人帮忙一起种下,期初的目的是让子墨玩的开心。   根本没想到会中出现在这个样子,一大片的葡萄院,那葡萄像是不要命似的一茬一茬的结。   而她们几位也像是乐于享受,忙着做出不同的葡萄衍生品。   顾南城从瓜田出来,手中提着一竹篮子的白甜瓜,走近,瞧着小娘子坐在席子上面,摘着葡萄,手法甚是娴熟。   “还有多久才能做完?”顾南城走近,站在她前面,低声问着。   “有好多,不知何时,你也想坐下帮忙?”子墨抬眸瞧了一眼,继续摘手中的葡萄。   “若真是忙的厉害,我便多找几个人过来,随你安排。”他摘了几颗葡萄,剥开,自个吃掉。   正欲往小娘子嘴里送,却被她嫌弃的撇开头,“你自个吃,我正忙着。”   “别忙了,这会儿的太阳正大,我们回去,瞧我摘了几颗甜瓜,尝了之后味道比之前还要甜。”   子墨也没说不,起身,微微拍了下衣衫上的草灰,“那便回去,不知道听雨能否看的住洛尘,定是又跑的满处疯玩。”   “他是个男孩子,应该跑着玩。若是洛尘将来能像夏天这般,我就知足了。”   “不成,一家岂能有两个能力强的人,怕长大之后亲情疏远,若是因为这些家产而争吵,那岂不是伤了感情?”小娘子也是担心,心中倒是希望洛尘,能活的开心一些便是。   不一定像夏天这般能力超群,若是平凡一些,或许不用生了其他心思。   他轻声乐笑,“你这是多虑了,子墨教导出来的孩子,岂能是那种争夺家产不休的。夏天也懂事,自然会疼惜弟弟、妹妹。娘子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么。”   “我只是担心罢了。你也真是拆我台的。”子墨轻声哼笑。   顾南城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想捉小娘子的手,却被她轻拍打了一下,“白日里你还是安分一些为好。”   “你是我娘子,这里又是我的园子,谁敢说辞,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自然紧握小娘子的手,走的快速。   荷香瞧见他们离开,也没出来,依旧在葡萄天里忙着。   晒葡萄干的事情本是属于她来做,去年也是如此。   小姐帮忙固然是好的,不帮忙才是最为正常呢!   刘花儿也摘了葡萄,和荷香说着话,俩人倒是都不累。   但荷香依旧担心她,“花儿你去外面坐着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那荷香姐姐也出来吧,咱们坐下休息会儿,总归今日时间还早着呢。”   荷香抬头瞧了下天,点头,“也是。”   两人坐在葡萄藤下的椅子上,简易的四方桌上,放了水和点心,是小娘子特意交代备在这里让大家吃的。   刘花儿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荷香姐姐做的点心真好吃,每次、都是被我吃掉好多。”   “你若喜欢,得了空我便教你如何做,这些小零嘴,没有多大的技巧。”她浑然不在意。   这两日她心情甚好,可能是南鑫回来了,两人时不时的说些话,调情娇羞,倒是让荷香春心翻动。   瞧着刘花儿吃了两个便放下,荷香问她,“怎么不吃了,再吃几个。”   “有些吃不下了。”刘花儿腼腆轻笑。   接着又道,“哎,这几日也是烦的很。你说我吧,之前一直想着嫁人,现在、却心烦意乱。不知到底是嫁还是不嫁,我爹娘和他们都谈好了,越发到了日子跟前,我心里越是不安稳。”   “你和怀义的婚事定下了?”荷香微微惊讶的问。   他们说的甚是厉害,现在、定下的速度也够快的。   “婚事是定下了。但他们肯定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娶我的。”   荷香看着刘花儿,心中甚是奇怪,她当初不也是想着用孩子,让怀义娶她,现在已经定下婚期,她却有些不满了。   女人就是这般奇怪。像她一样,明明没那么喜欢南鑫,却在他的话语下,妄自想着未来的生活。   是否真的像小姐这般,被人宠着呵护,过的一世安稳。   约莫到了午饭时间,荷香回来做了饭菜,洛尘吃过也是困了。   午休时间,巧在小娘子在家中,倒也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刚褪掉外面衣衫,房门被打开。   顾南城走近,轻声而道,“洛尘睡着了?”   “哪里睡着了,刚才还睡呢,我进来他便醒来,应该是和听雨在后院玩着。”   她坐在床上,双腿在床边下方放着,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胸脯随着呼吸微微挺立。   男人走近,伸手拉下床幔,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抚身而上。   动作甚是粗鲁蛮横。   子墨甚是无语,“别、现在白日里,你做何?”   男人动作不停,伸手在她腿侧摸索,拉起内衫襦裙,“子墨,真的不行?”   “不成。”果断拒绝,白日里她可不干。   收起双腿,入了床铺,扯过被子,躺了下来,“我先小睡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下,可好。”   “好,我就睡在你身上。”   这男人,果真是压在她身上,气的小娘子有些想乐,任由他去。   下午约半,南鑫过来找南城,他们去了书房商量事情,子墨闲在小院,把几颗向日葵摘了晾晒到窗前。   打理了窗前的花花草草,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瞧着也是天色微微。   夏天在铺子里带着,左右走动,并未瞧见清哥带着安然过来。   赵强驾了马车在外面等着,“少东家,不如咱们过去吧,你也上了车,总归没多少路。”   “我之前是告诉清哥,下课之后带安然过来这里的。罢了,你先把那些东西装上车吧。”夏天指着一处的皮子和几个小箱子。   里面放的东西也不贵重,是在商城遇到的商人,买来的一些鲜少而见的水果。   搬运好之后,他们很快到了学堂。   安然像之前那般在门口等着,身边也有另外两个小姑娘。   见到夏天过来,立刻跑了出来,“我姐姐来了。”   “安然,你没和清哥在一起么?我说,让你们一起回去的,清哥呢?”夏天轻声问她,看了周围,并没见到清哥。   “哥哥回家了啊,他说有事情就回家了,姐姐、我们也赶紧回家吧。”   “好,上车吧。”原来清哥是回家了,真是,回家为何不对她说一声。   赵强抱起安然放到马车上,驾车回家。   一路上尽是安然不停说话、叽叽喳喳的声音。   夏天对安然的极致宠着,及时不喜却依旧听着她说,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姐姐,哥哥说了,等我学了医术帮他治病,哥哥说头疼,要回家去。”   “哥哥病了,姐姐知道,但安然不许告诉爹爹和娘。知道么?”   “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娘,娘肯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的。”安然皱眉。   “等你长大就知道,先休息一会儿。过来坐在我旁边,不许乱动了。”   安然点点头,靠着夏天坐下。一经马车,她被晃的差点睡着。   京城繁华似画,林子晴的心情却没那么好。   刚入侯府她便不停的被人打扰,此时更是忙到连照顾媛儿的时间都没有。   茯苓和芙蓉两人对于夫人能回来,还带了小小姐,心中自然也是高兴。这几日忙是忙了些,不过都是对夫人今后有用处的。   想那罗府的两个夫人、宋府的得宠姨太太、那位异姓公主等人,都成了府中常客。   两人端了东西进来,悄声在屏风外问,“夫人,这是罗府的二夫人,您可要见见?”   “罗府?前几日不是才刚见,这又是有什么事?”她不愿起身,歪在软塌上,瞧着怀中小婴儿。   媛儿倒是比之前在戈壁滩那时养的好了,奶娘找的干净,喂养她也是放心。   加上平日里,身边有两个婆子、两个丫头一起照顾。媛儿的生活,可谓是朝着贵女养成,自然是精贵呵护。   “也没说清楚,直说、过来探探您,也不知是什么事情相求?”茯苓轻声回答。   “带到客厅吧,我过会儿便去。”林子晴看着小婴儿,睁着眼,也不睡,只是看着她,倒是像个小人精。   “是。”她们两人端了东西,离开。   这夫人心中只有小小姐,对再好的宝贝也不入眼中。   高湛从门外进来,正巧看到她们出去。   “母亲可是在里面?妹妹也在?”   “都在。从夫人和小小姐回来,二公子便见天的过来的,不曾间断。”   “那是自然要见,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亲妹,我过来还不成了?”高湛心情好,也不怒。   往日里若是被两个丫头打打趣。他定然会训斥一番。   推门进来,高湛站在屏风后面,瞧着里面人影问。“母亲,妹妹可是睡了?”   “还没睡,湛儿过来正好,帮我看着妹妹。”林子晴从软塌上起来,高湛才懂规矩的走了进去。   “好啊,我正想看着妹妹。今儿倒是挺安静,这眼珠子长的比葡萄粒还大,长的也甚是俊俏。”高湛凑近,瞧着那么软绵绵的一团,抱在手中,他心都融化了。   “你看着她吧,她也是喜欢你的,你看、抓着你手不放。”   从生了媛儿之后,林子晴周身的气质变好了许多。   这样的侯爷夫人,即使不受宠,也得了两个儿子的亲近,再加上一个姑娘,她今后的生活也定然不会错的。   出门,莲香便在外面候着,“夫人,现在过去?”   “过去吧,瞧瞧她是什么回事?明明是个朝中二品大员家的姑娘,偏生当了二房。”   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人,也是后来,听闻朝中二品大员的嫡女嫁了罗修。   罗修是朝中重臣,手握重权,但也不至于让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女嫁过去当小。   林子晴到了之后,那小妇人正襟危坐,不偏不倚,倒是把嫡女的身份端的周正端庄。   茯苓是在客厅门外呆着的,瞧见夫人过来,立刻躬身,“夫人,罗二夫人正在里面。”   林子晴走进去,正眼瞧着那女子,长的倒是极为柔弱,肌肤白皙而素雅,摸样倒是不错,就是这性子是个如何的?   越是柔弱的人,心思也是深重,她是见识过这样的女子,表面上笑着,心中却冷淡平常。   “是罗二夫人?”林子晴走过去坐在她旁侧,故意这样说。二夫人?再是夫人,也是做小。   “是。见过侯爷夫人,一直想着过来看望夫人,到现在才有时间,罗府大小事务也是多,虽说是个二夫人,这管的事也不少,不像大姐那般清闲。今日才来拜见侯爷夫人,希望您见谅。”   端的态度倒是安分,这话里的尽是显摆。   她不傻,自然能听的出来,心中对这罗二夫人倒是不太喜欢   聊了许久,这罗二夫人话中尽是套她话中意思。   林子晴微微动怒,“罗二夫人还请会吧,这时日也不长了,你一直忙的很,若是在我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怕罗大人心生担忧!”   “那、多是打扰夫人了。”她似是犹豫,还是说了告辞。这次不成,那就下次再来吧!   真是不知道,让她过来询问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送了罗二夫人离开,林子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着。   “夫人,这罗二夫人真是奇怪,为何一直向您问顾家姑爷的事情?”莲香站在旁侧问。   “你也听出来了。”她也不清楚,为何一直盯着顾南城的事情问。   ☆、048 怕是庄周之梦   夏天到家找了一圈,并未找到清哥的踪影。   站在门前台阶,瞧着正在和洛尘玩耍的安然,她走了过去。   “安然,你说哥哥回来了,他人真的会来么?”安然不至于说谎,可能是、事情有变,而正好那边变化她不知道。   夏天心中有数,关于清哥、从中之前的痴傻到现在的聪明、那些消失了的记忆,以及他时而发生的头疼之病。   这些事情,单看是很正常,若是联在一起,清哥、应该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夏天想到清哥可能会面对的事,心都揪了起来。   安然小小的眉峰皱着,她也不是很懂。   “哥哥送我进了学堂,就说、要回家,我也不知道啊。”   “哥哥可是说了回哪里的家?”夏天着急,莫非清哥说的回家,是要回他的本家?   如果回去的话,也不能不告而别,清哥肯定会对他们说。   除非、有事情了。   安然摇摇头,似是不明白,手被洛尘抓着,她继续玩耍。   夏天却着急了起来,蹲下身子继续问安然,眼神也比之前严肃的多。   “安然,你再想想,哥哥是回了哪里的家,姐姐找不不到他了。”   安然有些害怕,“我不知,呜呜,姐姐、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了,夏天你和妹妹怎么了?”在厨房择菜的子墨,从中探出口瞧她们两个问。   这两姐妹倒不曾争吵过,今日、这是怎么吵起来了。   “娘,我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姐姐还要一直问。”安然起来,跑到子墨身边,抱着她继续哭不休。   “安然乖乖的,先不哭。”   小娘子这才抬头瞧着夏天,“是清哥发生什么事了。”   “嗯,清哥、不见了。我今日和他一起去镇上,本是说让清哥在学堂里呆着,我怕在铺子里忙到忽视他,没想到、现在回来竟然找不到他了。”   夏天语气有些急躁,她若是知道清哥会不见,肯定不会让清哥去学堂的。   “先别急,等等看,若是清哥出去做事,回来晚了呢。”   “我是怕、”夏天张口到嘴的话,却止住。   她不知道是否、把清哥头疼的事情告诉娘。   “别怕,会没事的。”清哥聪明,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在他们不在的那些时间里,清哥不照样生活的很好。   子墨以为,清哥的生活,应该是富足而备受关照的,心中倒是并无太多关心。   “希望会没事吧。”夏天深情落寞,低声说了句,便回房去了。   手中拿着的是李大夫给她的医书,清哥说:不如你来帮我扎针,照着医书上的步骤来,我不怕死。   她想:清哥不怕死,是怕疼的对吧!   他应该是很怕疼的,那小时候被打的时候,为何不哭、不喊、不叫。她想到,清哥年纪甚小的时候,心微微动了。   这颗少女的心,第一次为一个少年而动,带了丝丝青春悸动。   匆忙五日已过,还是没有清哥的消息。   相对于小娘子匆忙着急的找寻清哥,夏天反而显得很淡定,他她一如既往的,从镇上铺子里到家再到瓜田的园子,从未有过的认真而力度。   顾家的第二家商城已经准备好,这次,并不需要他们去做宣传,已经有不少商家主动上门,说要入驻。   夏天心中轻哼,瞧着眼前坐着的商人。   “这个不是商城,而是超市,一种只放货物的店铺,不准备让商家入驻。”   “超市?何为超市?”   何管事也是其中一员,不过,这次并不是急着为天香楼而力争入驻,他是为了能在顾家商城中,占据一片,做成其他的买卖。   “超级市场,谁说市场必须在外面集市上,我们顾家这次要做的便是,用一家铺子涵盖所有的商品,不管你是想买衣服还是粮食、或是平日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都能在这里买到。这就是顾家的超级市场。”   “超市?听着好听,不过是个杂货铺而已。”其中一人,满嘴嘲讽,年级不大,语气恶毒。   “据我所知,以你们楚家的能力,连这个杂货铺子都开办不了。”夏天坐在上位,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哼,我们楚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之家,银钱再多可能买的来了官位。”楚姓男子张狂不见减的继续说。   “楚家?抱歉,不曾听过。”夏天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她真的不知道,楚家是什么朝中大臣,她根本不曾关注那千里之外的京城,至少现在和她毫无关系。   “京城中楚家确实有户二品大员,只是、和你这楚家有何关系?”何管事转了眼神,瞧着那楚姓男子。   这人是后街口卖玉石的铺子,钱确实是有,好像并不是他的铺子。   “自然是有关系,楚家三房姨奶奶是我家堂姑。”男人骄傲大声说道。   众人一听甚是无语,夏天更是瞧不上他,“不过是做小,有何值得骄傲的。我这次说清楚了,超市只放商品,不入住商家。你们若是投放商品的话,先进行登记,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她没有兴趣,在这里听他们说这些七大姑八大姨。   之前答应姨母去找教书先生,一晃现在还没消息,今日她正好找了几人打算去看看。   ……   吴忠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东西摔破的声响。   “你这是找死,你确定不吃药?”宋贺眼眸饱含怒气,伸手抓着年轻男子的脖子。   “不吃,除非、你告诉我关于之前的一切,我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男子冷声淡漠,根本不把宋贺的话放在眼里。   “鬼知道你失忆之前是什么样子。你还想回到那个白痴的样子?你若是知道,那时的你被大家所嫌弃,就会感激我现在的做法,是我给你一个正常人的样子,你还不知足。”   宋贺嫌弃的抽出手,瞧着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表情。和他娘一样,让人唾弃。   “你为何给我这个正常人的样子?我情愿不要。若为痴傻,即使被人嫌弃,我不知便好。”他强忍心中怒气,平静的回击。   “你若为痴傻,我必须杀了你。你也将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你选择,是死还是吃药?”   “你不会杀我,至少现在不会。你留着我还有用不是吗?我听吴忠说过,他说我们是宋家子弟,你和宋家堡堡主是兄弟,那我应该也是。”   “是,你是宋家堡的人,但那又什么关系,不过是有个名妓的娘,真的妄想让你继承宋家堡堡主的位置,她想要的可真多。你现在在我手中,而宋霍也是要除掉。”   “不许说我娘。”宋清厉声问道。   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娘。他娘应该也想顾家那个娘一样,温柔和气,大方美丽。   “你倒是很维护她。那又如何,总归还是死了。我现在养着你,不过是借用你去夺取宋霍的位置。接着、便了结了你。懂了么?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畜生而已,继续苟延残喘吧。”宋贺靠近清哥,语气甚是嚣张阴狠。   或许是被靠的太近了,宋清眼前有了机会,猛地伸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脖子。像宋贺刚才对他一样,带足了狠劲儿。死一样在抓着不放。   宋贺不是那么轻易被人掌控命脉,伸脚踢在宋清腿上,只听骨头咯嘣一声,他手上的力度减少。   宋贺趁机脱开,“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的给我待着。”   不知死活,但现在又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出门,瞧见吴忠,宋贺眼神犀利,“记住,以后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我会让你和蔷薇一样。”   “是,大人。”   蔷薇、蔷薇原来也不是天生的哑巴,是被人割了舌头!   吴忠浑身一颤,他一直知道大人和蔷薇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大人对身边枕边之人还能下了毒手。   “给我看好了。药必须吃,你们想办法给我喂下去。”宋贺皱眉,摸着被抓疼的脖子。   “大人,奴才还有一事,不知、”吴忠想起在戈壁滩遇见的蔷薇,是否要说。   “说,别吞吞吐吐吗,不是你的样子。”宋贺本是要走,听到吴忠的话,回头盯着让他说。   “我曾见到过了蔷薇,就在找清公子的时候,就在顾家当下人,我以为是大人安排的内应。”   蔷薇在顾家?倒是出乎宋贺的意料。   蔷薇是四大女婢之中一位,也是他唯一酒醉之后碰了的女人。   偏生她不知好歹,想得到更多,怕她嘴碎乱说,便以惩罚之名割了她的舌头。   本是被遗忘的人,竟然还活着,在顾家?   门外之人,他们未曾注意到的门内宋清。   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蔷薇是谁他不知道,但听雨是会功夫他知道。在顾家中做下人,若真是宋贺的眼线,那顾家之人岂不是一直置身于危险之中?   清哥心中担忧无措,他要想办法出去。   宋贺只说吃了那药能维持正常人的状态。   其实,药的本身就是毒,清哥若是一直吃的话,他的身体技能会逐渐变老,他的寿命将不超过三十。   这些话,宋贺自然不会对宋清说,他要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清哥的身份,造成宋家堡动乱,他趁机夺得宋家堡堡主的位置。   清哥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   夏天在镇上走了好几家书肆,找了书籍,抱在怀里,伸手跟着赵强,夏天不许他帮忙。   “少东家,您这是要买什么,您直接说,我去买来就好。”   “想买几个教书先生,你可知从哪里买?”夏天漫不经心的说道,继续往前走。   教书先生?还是少东家自个找吧,他目不识丁可真找不到。   “你帮我把书放到商铺里,我继续往前走走,到了时间,会到铺子里找你。”   夏天瞧见眼前还有家书肆,虽是看着简单破落,但书卷味浓。   现在谁家还在门外支个小摊子放书籍的。   “那少东家,我可是要接了安然,再一起去找您。”   “接了,你们在铺子里等我便是,赶紧回去。”夏天低声说完,直接往前走,目的便是那书肆。   眼前的书都是破旧,像是被翻阅看了好几遍,半新。   她抓起一本旧书,《时光游记》,“好生奇怪的书,时光不是只光阴么?光阴的游记?”   她拿着书自言自语的说着,门内的男子,靠着门边瞧着她,“姑娘可是喜欢,多买几本啊,这都是好书,单行本的珍藏版。”   “既然都是好书,为何要卖掉,留着珍藏不更好么?”夏天抬头看了下那男子。   好瘦,面色憔悴沧桑。   “命都快没了,留着何用。我这书也只给懂的之人,我瞧你年纪是小,却是个爱书之人。”   夏天低头找着要买之书,“我也不是爱书,是我娘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买了给她打发时间也是极好。”   中年男子靠着门也不出声,只是看着她挑选书本。   夏天不停翻腾,找了许久,瞧见一本薄的画册,伸手抽了出来,“这个名字好奇怪。”   南城、不是她爹爹名字么。   她伸手便想打开,却被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收走,“这等书物你还是别看了,少儿不宜。”   “什么书不许我看,这个人写的书可还有其他?”   真是奇怪,什么样的书少儿不宜?   夏天尚且不知,那画册是小娘子做的春宫图。   是早先子墨以顾南城的名义发出去的画册,倒是没用姓,而单选了名字。   而这掌柜,也是之前书籍卖的甚火的男子,现在竟然落魄到这般模样,瞧着十分悲凉,只身一人也是可怜。   中年男子收起画册,咧嘴笑道,“这人不写书,只作画。”   “哦,这样啊!你可是读书人?”夏天收起书,顺便把钱付了。   “我自然是读书人,当年可是险些便能中了状元的。只是、后来不喜朝堂权势纷争,中途撤了出来;当年,我的文章可是在京城引起轰动反响。”   “你也说了,那都是当年。你现在混的、确实不如意,我若出钱,请你当一个书院的教书先生,你想不想做?”   “什么学院?我只会去山麓学院、望京学院那样名气大的学院教书,其他的免谈……。”   “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进得去?”名气大的学院,就读的都是贵族子弟,或是有钱人家。   里面的教书先生,也都是名望极高的。   眼前这个人,邋遢不修边幅,想去哪里?只有在梦里。   那人不语,夏天抱着书要走,“既然你不去,那我也没办法了,多谢你的书籍。”   “你这姑娘,你说的书院在何处?”真是不经逗。   家中唯一的闹声,便是洛尘牵着那条狗了。   子墨坐在摇椅上,剪着家中园子里的葡萄,葡萄酒和葡萄干都在制作出,她便准备用手中的葡萄,给孩子们榨果汁喝。   荷香从门外进来,一脸笑意。   子墨抬头瞧了下,面色温润,继续挑着手中葡萄。   “小姐,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你了,我自个能做的完。和南鑫出去了。”   从南鑫回来,两人每日都要见上一面,瞧着他们关系这般好,小娘子心中也是喜悦。   “出去走了会儿。小姐,他说,过几日还要出去一趟,把那个叫栗子的东西再收一些回来。”   “栗子?那个是极好的东西。只是来回这样运送挺是费劲。”   戈壁滩这边是没有板栗的。   板栗是南鑫从外面收过来的,期初是想让大家尝尝鲜,并未打算去买。   后来小娘子说:这个板栗也能炒干货,也能做其他的菜。   南鑫才生了这种心思,既然能做生意,他不去再去一趟。   听说,越是接近深秋,板栗这东西越是多的很。价格也是极低,一文钱恨不得能给一麻袋。   他过去之后,以最低的价格买来,转手炒了之后再卖出去,自然能挣不少的钱。   这事儿,荷香刚对小娘子,顾南城从外回来,又是说了一些。   “南鑫要出去,这事荷香也对你说了?”   晚上,靠在床上,顾南城抓了本书,瞧着名字倒是奇怪。   “说了,南鑫这次出去多给几个人跟着。”梳了头发,子墨轻声从梳妆台走来。   瞧见他手中拿的书,“这是我刚才瞧到,正想看的。”   “这书、谁拿来的?”顾南城眼眸低沉,瞧着书名,心中感到奇异。   时光游记?   像是在说他一样。   “是夏天从书肆买的,极为便宜。我瞧着甚好,时光游记,他真的能一次次的经历重复的人生,不知是何感受?”   “书内写的极为荒诞,不看也罢!”   他翻阅几张,瞧见最后的篇章,里面那重生之人,在经历重生这世之后。死时,赫然发现,原来不过是个梦。   那岂不是荒诞。   顾南城更是害怕,这书写的便是他本身,重生本是一种极为诡异之事。   是错乱了时光?   他这一世重生而来,好不容易得到现在的生活,娇妻在怀,儿女成群。   他怕这是一场梦,若真是梦的话,那现在、和上一世相比岂不是更可悲、可怜。   “不过是个虚构故事,你何必当真,不喜便不看好了。”小娘子笑着从他手中把书抽离。   却被男人伸手抱着入了怀中,让她压在他身上,不得动弹。   双手在她身上摸索,“这是真实的温度,不假。”   不会是假的,也不会是他临死之前臆想的虚构之梦。   ☆、049 一日、三餐   转眼之间,已经完成了一个季节的过渡。   瓜田园子的八月显得风家热闹,除了收拾打瓜子,还要种下冬天所需要的蔬菜。   顾南鑫再次出去,带来足足八个人,说这次多带一些板栗,兴许能从今年一直买到明年开春。   上次带来的两大麻袋的板栗,全部被顾家之人吃掉,并没买到集市,也不知民众是什么反应。   荷香按照小娘子的说法,做成了糖炒板栗,第一次味道不成,勉强能吃,纵然如此,孩子们也吃的甚是开心。   荷香有信心肯定能做好。   这几日一直忙着炒干货,几乎是从早上能一直炒到晚上,也是累人的很。   家中作坊,一般是个体户的小本经营。若是对于现在的顾家来说,本应该建立一个大的作坊。   只是顾家的作坊是炒干货,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期,其余大半时间,顾家会帮其他事情,倒是不十分有必要。   之前倒是这样一直想着,在家中设立一个小作坊便罢。   眼下,顾家干货要往京城那边运送,数量上肯定不顾,在干货的炒做上面肯定要加大数量。   按照顾南城的意思,在瓜田那处找了位置,建立起作坊来。   今日,顾南城一直在瓜田,带了三两个人查看地形,在哪个位置方便一些。   夏天从镇上回来,约莫下午黄昏,她几乎每日都是这样,早出晚归,比太阳还要准时。   子墨正在家中,和荷香一起晾晒干货,听雨负责从作坊里面端了出来,小娘子在外面摊开,散热。   洛尘玩的有趣,找了竹篮子抓着瓜子倒进去,再漏出来。   夏天进了宅院,伸手抱起洛尘,“你又淘气了不是,别玩了,你这一身脏兮兮的。”   “娘、也在玩。”他只会简单的发声,说的还不太详细。   “娘是干活,你是捣乱。让二姐姐教你读书。”夏天皱眉,帮洛尘拍打身上赃物。   子墨瞧着他们姐妹三人,“夏天是想、让安然当洛尘的启蒙老师?”   “娘觉着可行?我倒是觉着安然学习极好。她也说,想学医术这些,你看,是否要单独找个大夫教授?”   医术?安然还有当小护士的潜质?   子墨偏头瞧着安然,“安然当真喜欢医术,今后怕是会很累的。”   在这陌生朝代,她也曾了解过,女性医师并不多。   安然即使学了,也不定能有多大用处,或许永远不能给外人治病。   其实,学了医术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也是极好的一件事。小娘子是不反对让安然学医的!   安然抬头看着子墨,小脸上满是渴望,重重的点着头。   “我不知道累不累,但、哥哥说,我以后学了医,将来可以给他治病,哥哥说,他的头好痛的。”   “哥哥?安然说的可是清哥?”   小娘子敏感的抓了些什么。眼神立刻看向夏天。   夏天心中一虚,她本就对大家瞒着清哥的病,只是没想到会被安然说了出来。   “是清哥。”夏天低声很小的说。   “夏天,我希望你能对我说的仔细些,清哥为何会头痛?”   清哥头痛,她竟然不知,还以为清哥在这里过的甚是开心。   难道,清哥的头痛和记忆的丢失有关系?   她这个带有现代人灵魂的古代人,想法还是很全面。   不过,就清哥而言,他身上找最大的改变也只有失去记忆,变的聪明。   之前,她觉着,清哥能和正常人一样最好不过。丢失的记忆,若是清哥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   夏天见子墨沉默,自知不能再隐瞒下去。   “清哥从回来之后,头疼一直有,我想肯定是和记忆有关系。本想告诉娘的,是清哥不许我说,他说:头疼没事,忍忍就好了。我才一直隐瞒。”   “你应该早说。也是怪我,没注意到清哥的头疼。”她甚是自责,对于清哥的事她真的很抱歉,没有好好照顾他。   “娘别自责,清哥疼的时候会忍的厉害,我也是有次,半夜听到响声才知道的。”   “清哥的离开,应该和头疼有关系。他的家人是否能照顾好他?”   小娘子心中惴惴不安,清哥是否、真的如她想象中过的那般好?   “我也不知,清哥从来不说关于他家里的事情。”若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不说的话,肯定是过的不好。   后面这句话,夏天不敢说,她怕说了,子墨会更担心。   荷香和听雨两人端了瓜子出来,瞧见外面坐着或站着的母子几人。   “小姐这是给他们三人个开会呢。”荷香笑着打趣,都是玩笑话。   子墨微微轻笑,“没有,只是在问一些问题。荷香你和听雨先忙,我出去一下。”   夏天小脸紧绷,也是担心,“娘我和你一起去。”   “我去瓜田,你们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夏天看好弟弟和妹妹,也不可以出去。”   安然想跟着小娘子出去,被夏天抓着了手,不许跟着。   听到子墨的话,听雨本能的抬头,她以为外面有事发生。   之前,在顾家门外她发现过几次蛛丝马迹,虽是没找到人。   听雨却知晓,顾家被人盯上了,只是那人是谁,还尚且不知。   她格外担心,是否是京城那人,派人找她来的。   瓜田本就忙的很,刘花儿和怀义的婚期定了下来,也就是在最近,不出八月。   刘花儿的肚子轻微显怀,瞧着孕气十足,大家照顾,她不用来回照顾奔波。   子墨到了的时候,大家正在收割向日葵,一盘盘的用镰刀割下来,堆放在地上。   顾南城从葵花田转了一圈,瞧见小娘子过来,立刻走了出去。   “瞧你眉眼之间尽是着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家中倒没什么事。是清哥、他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上次在瓜田中,你和宋二爷是如何说的?清哥、他被什么样的亲人接走的?”   “子墨我们回家再说,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清楚。”   宋二爷其实也没说清楚。   清哥是宋家的人,应该是属于嫡系大房,也就是宋堡主这一支。   而宋二爷是属于嫡系二房。他对清哥的关心倒是不多,毕竟不是亲生的。   子墨应声和顾南城一起回去。   一路上,子墨问,顾南城答,关于清哥的事情,她倒是感觉越来越糊涂了。   “我现在还是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带走的清哥?现在清哥不见,肯定也和那人有关心。”   “子墨如何这样断定?”差异她语气中的肯定。   他心中已经些微知晓,那人是谁?宋贺!   “清哥失忆的事你应该知晓,但失忆之后的头痛,我们根本不知道。今日,听夏天说出,清哥在离开之前,他头疼的越发频繁,我猜测,清哥肯定是头疼的原因离开的。”   “这是说,清哥可能陷入了危险中?”   “嗯,我只是担心,还不确定。所以才想让你查一下,清哥现在到底怎样了?你帮帮我。”她眼神祈求,神情担忧。   他们已经到了家门,顾南城轻揽她肩膀,“我肯定帮你,我们本是一家,清哥也是我们家的,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先回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明日我去镇上一趟。”   “好。”   不管如何,有了顾南城那些话,小娘子才觉着放心下来。   时隔小半年,漠西疆地在最晚的深秋,迎来了第一次的收割,种的苞米一排排,少年不知愁,在苞米地里欢喜的迎来第一次收割。   男人刚从帐篷之内出来,韩放立刻上前,满脸喜色。   “将军,现在苞米地里一片金黄,你看何时收割?”   “何时?就趁现在全都收割囤积起来。之前顾家送的粮草,现在还有剩余?”韩子莘略显粗犷的声音带着喜气。   “现在收割,我马上去让大家准备。顾家给的粮草还有剩余,不知将军是何意?”   “那次回来时有口头之约,若是明年我们不去,顾家会派人送来粮草。看漠西疆地这次的收获,能让众将士温饱的话,就在年前送了消息给顾家,说我们粮草充足,不必送了。”   顾家算是韩家军的存粮后备军,得好生维护好了这关系。   韩放点头,心中已经知晓,他会在年前送了消息过去。   等韩放离开,帐篷之内的女人才出来,端了衣衫,从男人身边借路走过。   眉目若水,温和轻灵。身上着这粗布衣衫,头发只是简单的发髻,用一支木簪子固定,粉黛未施,干净素雅。   “阿卿。”他瞧着她轻声喊道。   “嗯,何事?”   “小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京城那边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送小逸过去。”   “多谢你,我、我是替小逸说的。”女子抬眸,瞧着他还有些胆怯,怕他不高兴再让小逸的事出现乱子。   “你若是想谢我,在床上好好服侍,我甚是喜欢那种谢意。”男子嘴上说着荤话,心中却有些不舍。   军帐之内不可住女人,之前,有碍于将士们吃不饱。   而阿卿和她的弟弟、妹妹时候逃难回到这里,便一直留下。   毕竟这里是军营,不可能留下女人,身为将军他必须做出表率之举。   可能得送走阿卿他们几人。   若是小逸去京城就读的事情解决,怕是阿卿也要离开。   这些话,他并未去说。   阿卿拿了衣衫在太阳底下晾晒,过后赶紧去准备早饭。   漠西疆地,天气变化差距大,她得时刻注意着,怕自己也怕孩子们手生病,这里可是找不到任何会医术的人。   厨房是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面只有一个土灶和一些浑浊不清的水。她正等着把水澄一下再用。   小逸从门外走近,见到她,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了。   “长姐、小逸有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是不是受了委屈?再过一些时日他会送你到京城,那时你就好了。”阿卿舀了水放到锅里。   “就是这件事。我想和长姐说,我不去京城去阳关城吧,那里离这里近,我不想和长姐离的那般远。”   这事,他想了几天。   一直藏在心中,现在突然觉着,与其去京城倒不去去阳关城,至少离这里很近,还能时常回来看看。   阳关城也有名气极高的学府,他进去也是能学到知识。   “小逸,若你能去京城,或许能进步快一些,他说,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先生,若是错过的话,不知几时才能……。”   “我知道,所以才想问长姐的意思。若是我有真实的才华,在哪里都会发光。我只是惶恐担忧我们本是杨家灭罪之后,怕到了京城依旧乏人问津,我若想科考必须重新改名换姓,长姐你说、可行吗?”   “这个、”她倒是没想过。   但有一事她曾听到韩放和将军的谈话,像是说过,像他们这样灭族之后,将来,若不改名换姓,很难得到好的机会。   纵然是她为将军生下两个孩子,也很难得到正妻之位。   这个问题,阿卿确实被难住了,她眼神看向小逸,带着不明的迷惑。   “小逸,你自个拿决定,我全听你的意思。”   “那便留在阳关城吧,还得麻烦姐姐再去说一次了。”小逸面色愧疚,真不知该如何办。   “没事、我再说一次没关系的。”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去和那个男人说改变主意的话。   不过为了小逸值得。   阳关城不仅靠近漠西疆地,更是戈壁滩和两方疆地的关键枢纽。   从戈壁滩到阳关城需要的时间,和从漠西疆地相差不多。   小逸心中有自个的盘算,他极其担心,长姐在将军身边毫无地位,怕将来吃了亏。   还有一堆弟、妹。也是需要好好安排今后的路如何走,长姐已经过的这般为难,他只想快速长大能做事,将来好保护了他们。   ……   从家里出发,顾南城和夏天一起到的镇上,夏天去送安然上学,他则去了天香楼直接去找何管事。   顾南城的名声在镇上也是极高,不等他说话,天香楼的小厮立刻笑脸相待,把他迎了进去。   “你们管事可在?”   “在的,管事正在谈生意,还得请顾相公稍等一下。您看,我先备了点心你稍作坐一会儿。”   这小厮,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个老江湖。   处理事物和说话都是极为圆滑。   一番话说了下来,顾南城也是不生。,倒是觉着,这样的小厮若是商城里面多了几个,定然不错。   顾南城点头,便在雅间坐了下来,有事相求,等是必须的。   而那方,何管事相谈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忠。   小厮敲了下门走到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何管事眼神一亮,“好,好生伺候着,我马上就过去。”   这顾相公莫不是来找他商谈超市的事情?   他这手里的货物可是不少,都是急于脱手。若真是能和顾家相公合作的话,那、钱自然能挣不少。   吴忠端起茶杯,眼神瞧向合作的男人,“何管事有事情要忙?”   “那个不着急,我们先说这个、关于兵器之事,你这边还需要多少?我一并给算齐了为好。”   何管事定下心,看向吴忠,面色沉稳镇定的问。   “上次送到宋家堡的兵器,有一半是生了锈,对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这个、何管事如算?”吴忠放下茶杯,看着他。   上次因为兵器生锈,主人被堡主惩罚,怕是记恨在心。   吴忠不知宋贺在宋家堡中是如何被惩罚,但他看到了在京城的宋府,宋贺是如何惩治是宋清的。   只要不死,任何手段都是极为暴虐残忍,宋贺本就对清哥生厌,自然不会好生待他。   这次前来,之所以让他前来和何管事商谈,有大部分原因是,清哥无法过来商谈事物。   许久不吃药,他得意识已经在涣散不清,只怕,离痴傻不远了吧!   何管事心中不明白,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上次那笔兵器,他敢保证绝对是完好,他手中出的兵器没有生锈这一说。   但眼前这人背后有个大人物,他又不能得罪。   做了这一单,今后的生意,怕不能再和他合作,挣钱不多,担的责任不少,不划算。   好在现在攀上了另一方人,同样是宋家堡的人,于现在这人相比,和宋二爷做生意肯定会比较划算。   这个宋二爷可是个走货高手,将来若是的了合作,他这铺子里的货物,来源便广泛了很多。   最后,何管事还是妥协,之前的那些兵器全部重新发送,加上现在的这一批。总过有八百支兵器,全部由何管事出。   吴忠这才满意离开。   至少主人交代的其中一件事是完成了。   还有一件,便是:杀了蔷薇!   听到门外有声音,顾南城起身,见是何管事。   “顾兄许久不见啊。倒是你家姑娘见的次数多。”   “夏天现在掌管镇上的所有铺子。”他点头坐下,脸色带了轻松,倒不似之前的一板一眼。   “顾兄也是放心,那么大的孩子,竟然掌管那么多事情。再说,又是个姑娘,你们都不心疼啊!”何管事这话说的玩笑居多。   顾南城并未回答,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沉默,才说了这次的目的   ------题外话------   稍作了修改,也改了错别字!   一直两更,作者君的身体快崩盘了。   这段时间可能不太稳定,真的很抱歉啊!   超级大的么么哒!   ☆、050 听雨死、夏天行   回家的路上,顾南城一言不发,夏天瞧着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出声。   安然拉着她说了学堂里学的东西,立刻被夏天立刻制止。   “安然你先安静一会儿,爹爹在想事情。我们往外坐一些。”夏天懂事,抱着安然往马车边坐了一些。   “刚才是爹爹想事情,怕是吓到你们了。你们坐里面去,我在外面。”顾南城轻声说,微微动了下身子,往外坐。   夏天和安然坐在里面,而夏天最是靠近顾南城。   “爹爹,是出什么事了么?关于清哥的?”她试探的问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嗯。何管事之前见过你和清哥在一起?”顾南城低首瞧着夏天。   “是,我带着清哥去商城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何管事。清哥、像是和他认识。”夏天想着那天的情形。   那日,她在商城,清哥在她身边。本是打算带着清哥去天香楼吃饭,到了之后好巧不巧遇到了何管事。   何管事甚是客气的和清哥打了招呼,清哥只是点头。   那时,她以为何管事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和清哥打招呼。后来再想,根本不同,何管事肯定和清哥有往来。   而顾南城的话,正好印证了夏天的猜测。   “他们确实认识,还是谈的兵器生意。清哥的身份,确实极为有些复杂。”   “不管清哥的身份如何,他也是我们顾家一员。爹爹,我们找他回来吧。”她直觉清哥在那里过的不开心。   “肯定要找他回来,你娘也是这样想的。”   从何管事这里之后,顾南城更加肯定了,清哥是被宋贺带走的,而宋贺和宋二爷像是不和,宋家堡的关系如此复杂,他们真的能顺利让清哥从宋家脱离吗?   不知求助于韩家是否能做到彻底,让清哥净身出来。   相对于京城的高家、也就是侯爷府,顾南城更愿意向韩家求助。   他不愿和京城的任何一人扯上关系,能在眼皮子底下解决的绝对不会向京城那方求助。   到家中,夏天和顾南城默契十足的不说,关于清哥的事。小娘子问起,也只说,正在找,兴许快有消息了。   荷香做了晚饭,找了在外面玩的听雨和洛尘回来,却发现,身后有人跟随。   她惊讶的喊了一声,“听雨,身后有人,我们快走。”   听雨顿了一下,折身看了过去,没有发现人影。   俩人都得很快,听雨察觉到了,是有人找她来了。到了家门口,她伸手比划:这事不许告诉东家夫人和东家。   荷香虽然明白,却也害怕,“不成,必须得告诉姑爷,这事不小,万一伤害到小姐和孩子们怎么办。”   听雨摇头,快速从身上拿出匕首,晃动几下,眼神带着狠劲儿:我能保护大家。   荷香瞧着听雨,想起之前,小姐说过:听雨手中满是茧子,走路极快,瞧着似是脚底生风般,应该是个练家子。   莫非听雨真的是会功夫的。平日里听雨力气很大,若是加上会功夫,那倒不用担心了。   荷香舒了口气,点头,“那听雨可要看好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这事,我先不对姑爷和小姐说,若再发生,就只能说出来了。”   听雨点头,手中抓着的匕首放到腰间,保持随时戒备。   深夜,外面传来真真声响,似是风声,又像是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响动,听雨听到声音,极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她和荷香住在一屋,虽是两榻,却离的很近。   而身为下人的荷香,心思敏感,一旦有点小动静便易醒来。   “这是怎么了、听到外面有声响。”似是呢喃一声,并未瞧见有人起来,她侧卧转了身子睡下。   听雨穿好衣服,听到荷香的声音离开躺了回去,这才等荷香睡下又起来。   轻微开了门,瞧着外面,果真是大风呜咽呜咽的刮,像是谁家死人了一般。   她也不害怕,早先可是做过侍卫杀过人,怕什么,最后不过是一死。   开了大门,便感觉到外面有人,她手刚放在门栓上,感觉一股力量袭来。   听雨身形快速转动,还是没闪过,一掌拍在了她胸口,血丝从嘴角露出。   “主人的命令,杀你。”吴忠隐藏在黑暗中。   瞧的出是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听雨自然能听到声音。杀她?她也不是等着被人杀的?   眼神发狠,微眯收敛,对那想要她命的人,招招毙命。   吴忠功夫相对听雨来说,强的多,不用刀剑,只需发掌击的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既然不能活着,不如死了。”吴忠低声毫无感情,再发一掌直击后背。   听雨手中的匕首滑落,掉在地上草棵子上,没有声响,像她一样,垂死。   捡起地上的匕首,吴忠拖着听雨的尸体扔到麦秸垛中,埋好。   从戈壁滩往漠西方向前进,起上骏马加快速度,带上团队的话,不出八天便能到宋家堡。   他要带着兵器回宋家堡,今日只能留在—镇上!明日等何管事准备好兵器,一起离开。   ……   少年残喘,躺在地上瞧着外面的天空,白云蓝天还有?还有什么呢,他像是记不起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姣好的婢女,脸上带了几分可怜。   “公子还是吃些饭吧,看现在这般都没力气了。”   “不吃,端走,饭里有毒。”他声音很轻,像天上的白云,飘忽不真实。   小婢女害怕了,万一大人回来之前,公子饿死没命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饭里没毒,公子你稍稍吃一些,你再不吃就要饿死了。你想想你的家人,怎么着也得活下去不是。”   “家人?没有家人。清儿只有一个。”他掰着手指头,似是在数数。   小婢女叹息一声:还是痴傻了!   不知吴管事回来如何交代。   想着是个傻子,小婢女放下饭菜,低声说了句,“公子记得吃饭,等会儿我再来收拾盘子。你别闹,好生待着。”   听到婢女的声音,年轻男子身子轻顿,手掌紧握,似是有些急迫,为不可察。   他脑中一片混沌,像是在慢慢忘记一些东西,但还记得一处,戈壁滩、妹妹和娘!   清早,村中农妇,依旧早早的去麦秸垛收拾麦秸,抓了把干的麦秸,把竹篮子塞的满满,只等弄好,挎着回家引火做饭。   祥林嫂过去的时候,村长媳妇正在收拾那麦秸,手中拿着是一直铁打的叉子,一点点的把麦秸从上面巴拉下来。   两家之前是定了亲事,后来村长家的天美悔婚,这才,让两家的关系恶化不止。   祥林搜在外面装了一些,挎着篮子便要走。   这才刚走两步,听到后面那婆子在大声喊叫。   “我的娘啊,这里咋弄了个死人,真是要吓死人了。”村长媳妇手中的铁叉扔掉,一屁股蹲在地上,吓得不轻。   祥林嫂也是好事者,听闻有死人,定了下身子,“是谁家的瞧的出不?”   “哪个谁家的,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趴在里面,我也瞧不清楚。”她都吓得半死,那里还有担子去看。   祥林嫂也怕,隔着那妇人瞧了一眼,似是熟悉。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人来,不道是谁家的人,瞧着有些眼熟,肯定是村子里的。”   “你别走啊,我去找人来,你在这里看着。你得给我作证,这人可不是我杀的。”村长媳妇害怕,又担心被人误以为是她害的人,心中一百个担心。   “谁知道是不是你杀的,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她知道,这村长媳妇,是个胆子小、却甚是混蛋的老虔婆,本是想吓她一吓,并无它意。   村长媳妇被吓得腿软站不起来,只能在原地等着。   祥林嫂到了村子里找了几人过来,小娘子就在门内,听到外面是祥林嫂的喊声,也跟着走了出来。   “外面是何事?”   她轻声而问,这几日睡的不好,脸色有些憔悴,一身深青色衣衫,却显得有些单薄。   “是死人了,就在麦秸垛那块。小娘子还是别过去了,怕被吓着。”   “可知道是谁?”她依旧不放在心上、轻轻淡淡。   “倒不知是谁,只瞧着穿了一身黑衣,外面是个米黄色马甲。瞧着倒是熟悉……。”   一直跟着小娘子的荷香,听到祥林嫂的话,身子一顿,“小姐,你可记得?听雨也是这般穿着?”   “不会是听雨,她不是一直在家,今儿的大门、可是你起来开的?”子墨低声问向荷香。   “不是,我起来之后帮安然和洛尘洗脸,听到小姐和祥林嫂的声音才出来。大门、不是小姐开的吗?”荷香说着,心中已经存了后怕。   昨日,她应该把昨日的事情说清楚的。   小娘子亲自去确认的,是:听雨。   旁边跟了几个汉子,瞧见是子墨和荷香过来,再次确认问她们,“可是你们家的人?”   “是听雨的衣服,还麻烦大家帮忙抬一下可好?”小娘子文文弱弱的声音,带着颤音。   “小姐,姑爷在家,我去找姑爷过来。”   “不用找他,我们先把听雨抬回家。”   报官吧!她心中想着。   顾家和知县大人家有些交情,恐怕得让夏天去疏通一下。   学堂的事情,全都是夏天打理,夏天待那灵心也极为好,若是能在知县夫人面前说上两句好,也能管个用处。   差人抬着听雨的尸体回家,但是用草席子上放着。   安然和洛尘被荷香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   夏天瞧着院子中的人,心中怒气、害怕、恐慌掺杂,一张小脸变化快速。   “这是怎么回事?听雨?”   “嗯,荷香去关了大门,不许别人进来。”   荷香点点头,走了出去,连着祥林搜也一并赶了出去。   子墨蹲下身子,瞧着听雨身上的伤,并无刀剑之伤。嘴角流出大量的血,怕是被内脏被击伤造成的。   小娘子伸手要去碰,却被夏天阻止,“娘,别碰,死人晦气碰不到。听雨虽是我们家的下人,但不至于让娘下手。既然不知是谁为之,我便去镇上报官吧。”   “我也正有此意。怕是得由你走一趟。你爹爹去了漠西,今早去的,怕是得过几日才回来。夏天,你怕吗?”   “不怕,爹爹去漠西肯定是何清哥有关,我懂他得意思。娘,清哥兴许是上次,你带去瓜田那个男人带走的,你可知他是谁?”夏天这般问着,见子墨眼眸迷惑。   接着又说,“他是宋家嫡系老大,而宋家堡的堡主是宋贺的弟弟、宋霍。清哥怕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这次爹爹过去,应该能找到人把清哥找来。”   “宋家堡?那人明明说是从京城来的,夏天,莫不是他说了谎?”   那日,她问了他们,那男人只说:京城来的!   小娘子和夏天还不知,宋贺的身份是宋家堡的大公子,另一身份也是京城官员。   夏天驾车去了镇上,先去知县大人府中找了知县夫人,说了:今日有事,学堂不开课了。   接着便说了是何种事情,最后才缓缓道出,家中婢女,死在村中麦秸垛中,备案记录。   报案之后,知县大人并不是第一时间前去,而是说会派仵作和两位官差去的。   夏天去镇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三刻,又去学堂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去的知县府邸,在里面又耗费大量时间。   等她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到了家中,子墨立刻上前问道,“可是报官备案了?”   “备案了,不过知县那边像是不太管这事儿,说等个几日再来,知县府邸命案累积严重,得一个个的排。”   “真是稀奇,命案受理还需要排队。”   子墨心中气急,之所以让夏天去,是想她和知县那方关系好上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   身为知县大人,连命案都难受理,怕也是昏官!   知县大人只是一人,身边众多不干正事的官差。   张栋他这知县大人做的也不容易,经久积存,这看似小小的戈壁滩,无身份的尸体案件被积攒的太多了。   而夏天备案又没有拿出具体的证据之向,怕是备案之后,也是积存下来,找不到凶手。   戈壁滩隶属荒漠边缘,若想杀人放火,这处便是最好的场所。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若是仔细了,会有做不完的事。   张栋本就是从京城下降到戈壁滩,心中生怨,家中又有姐姐是异姓公主,他惧怕什么。   说好听点是知县大人,不过是个闲差事,落个名头而已,办不办事,表面上坐的光鲜。别太认证,让他去做正事。   夏天在外做商,自然懂得一些,倒不生气。   小娘子心思单纯,根本想不到其中的道道儿,只觉着,当官不为名办事,和没有这知县大人有何用。   “娘,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倒是觉着直接埋了算了,毕竟不管我们太多的事。”   这不像是夏天的语气,何时她变得这般冷漠了!   子墨瞧着夏天,轻柔对她说,“夏天,她在我们家里,就是顾家一份子,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听雨的事也是我们的事。”   “是,小姐说的是,听雨的事确实是我们的事。昨日、我出去找听雨和洛尘回来的时候,撞见了,有个人跟在听雨身后,我大声叫了一声,那人突然就消失了。我本想说、告诉小姐和姑爷的,听雨示意我不要说,她说:她可以保护我们。”   荷香说着,眼泪婆娑,声音带着颤抖。   “可是瞧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了?我画下来,再送官通缉。”   子墨心中带了感动,听雨看似不说话,实际上用行动保护大家。   “瞧的不清楚,那人穿了一身似是黑色衣衫,蒙面,根本瞧不清楚。”   “这消息根本没用。”夏天冷静说道。   “昨夜、我像是听到外面有声响,昨夜放大,我以为是风刮的,今早起来摸了听雨的床,发现是凉的,怕是那时候她出去被害的。”   报官无用,尚且无法。又是顾家下人,旁人根本不管这事。   在人的思维性中,下人就像门口看门的狗,活着的时候有用,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怜、可惜了一下。   再不济就说句,舍不得罢了!   夏天瞧着听雨,又看了下有些伤心的子墨。   “娘,你们在家里等着,若是五日之内我不回来便埋了听雨、”   “你这是要作何?”   子墨看向夏天,突然怕极了她眼中的冷静。因为担心,才害怕她心大,总觉着自己能做好这件事。   “我爹爹今日才去韩家,我现在赶过去,应该能追的上。我找最快的马,让我爹爹回来,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事也不能你去,我让马东找人从镇上出发,沿着镇上从小道走,你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小娘子声音虽是娇柔却不可反驳。   夏天微微点头,却道,“我去镇上找马东,让他安排人去。”   “夏天,你记得回来,不要去,我会担心。你说过,不会让我担心你的。”   “好,我记住了。”   这一次恐怕得让娘失望了,她必须得过去。   爹爹是去为清哥的事去漠西那边,她现在过去也是为了清哥,更是为了能快点找到爹爹。   连夜赶路,从镇上出发!   马东不去,找了八个年轻的家丁与夏天一起,这些人都是买来看管仓库和商城用的,倒是会些功夫。   ☆、051 救夏天而受伤   身形微顿,似是站不稳,偏偏牵了匹马,这好似要往哪里去。   少年飞快上了马背,双腿猛地一夹,手上的短鞭子挥动起来,“驾~。”   声音越走越远,渐渐从幽深偏远的巷弄消失。   而在那高墙大院中,约莫到了晌午过了三刻,之前送了饭的侍女,发现房门大开,门外放着的饭菜,纹丝没动。   她轻声往里走,“公子你不吃饭,身体受不住,万一饿着了,可如何是好?”   女子往里走了几步,赫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公子?”她立刻大声喊叫,语气满是惊恐和害怕。   这才发现,里面本是痴傻的公子竟然不见了。   她立刻呆住,这些可糟糕了,她照看公子若是失职,可是会被要了命的。   上了马的少年,在半道儿上就支撑不住,幸得一人照顾。   而那人正是从京城要到漠北的高陵,他这次前去本是打算接了侯爷回来,他留在漠北掌控局面。   没想到,在半道儿上救了个年轻男子。   身边中年侍卫不许高陵靠近,“大公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万一是刺客,我们得顾着安危。”   “瞧着不像刺客。若是能帮就帮他一把,这条路上,不经常走人。”高陵看了那人几眼,那人毫无声息,怕是受伤或是如何了?   高陵和清哥不曾见过面,自然不相识。这才只是简单的相助,并未打算送清哥到他想去的地方。   “我先照看,大公子还是在马车上坐着,问清楚他到何处,我们放下再走,也算是大公子心善救了他一命。”   “也好。”出于好心他可以帮,也可以不帮,毕竟眼前情况十分紧急,他紧赶着要到漠北去。   约莫过了五天左右,少年像是清醒又似不清醒。   瞧着精神好了一些,高陵让侍卫拿了一些干粮给了少年,从分岔口往漠北前去。   少年瞧着他们,低声问,“戈壁滩是何处?我要去那里。”   “戈壁滩?继续往前走就是。我们现在是去漠北,才转了岔口向北走,跟着我们,你的方向错了。”中年侍卫语气甚是肯定的说道。   少年这才低声,“多谢。”   骑马和高龄这支队伍侧面而驰。   “大公子,那人去的是戈壁滩,和我们不顺路。”   “那就好,我们加快速度立刻赶过去。”高陵往后看了几眼。   戈壁滩,他能想到的便是小姨和表妹们,不知她们现在如何了?   若不是现在时间紧急,又在那少年身上浪费了一些,他们本可以在戈壁滩停一下的。   眼前,只能等到回京的时候,途径这里再过去问声好吧!   ……   夜色下的沙漠,不管任何的声音都让人感到恐慌害怕。夏天是个姑娘,却比男人还胆大。   身边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偏生她手中拿着长鞭,一派冷漠肃杀。   “少东家,现在天色黑沉,我们是否要停下来歇息一下?”   “不要,继续往前走。才不过三天时间,你们就吃不消了,这可不是顾家出来的人,继续往前。”她低声说完,挥动马鞭往前走。   刚才说话那人,是马东身边走的较为近的的男子—林殊,在顾家呆的时间不短,被马东交代过,沙漠之中,务必保护好少东家。   他见夏天独立特行,心中犹豫,骑马走到跟前。   “少东家,你若听我劝,就稍做休息再走,我瞧着天气不对。”   “有何不对?”夏天勒紧马头瞧着他问。   “沙漠之中常有沙狼出没。咱们得用篝火驱逐。还有,得看着天气前行,若是出现风沙暴,别说找东家,就是我们这一行人都得命丧于此。”   “你别心口谣传,大家被你说的惴惴不安,接下来如何前进。”   “当初来的时候,马掌柜说了,咱们在沙漠中不能超过三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若是再不能找到东家的踪影,我们必须回去。大家不能拿少东家的命开玩笑。”林殊有些强硬的说道。   夏天怒气,“我是少东家,现在你们必须听我的。”   “是,我们自然听少东家的,但现在、少东家也要顾及大家伙的命,现在真的不可在贸然往前行。”林殊伸手想拉住夏天的缰绳。   却被夏天一鞭子抽在了胳膊上。   抽下之后夏天就后悔了,“我、抱歉,我只是太着急了。”她这是对同伴做了什么事情。   “没事,少东家肯听我的话就好。咱们还是先等到明日再说。”抽一鞭子倒是无碍,就怕少东家固执己见,还要前行。   “好。我听大家的。先稍作休息,明日再说是继续还是返回。”三日已过。   家中听雨的尸体,应该已经下葬。怕是她继续往前也找不到爹爹的踪影。   京城离戈壁滩虽是遥远,但有一种快速传递消息的东西—信鸽。   经过正常训练军事化训练的信鸽,它们的飞行速度可是比正常人的速度高达三百以上。   在戈壁滩等了三日,在收到何管事准备好的兵器,吴忠这才启程,往宋家堡前行。   刚出了天香楼,立刻受到了宋贺的口信,只有简单几个字:杀宋清。   不知大人现在是否到了宋家堡?为何突然送了这样一个消息来,莫非是京城宋家出了事?   商队行走大都骆驼代步,吴忠身边跟着的人,是何管事提供的六个专门牵骆驼送货的人,最为底层的贩货走卒。瞧着老实,绝对不容易出事端。   骆驼商队渐渐离开,出了镇上。何管事才微微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事了结了。   “立刻写信送到宋家堡,告诉宋二爷,咱们这有批兵器,问他那边是否可需要?”   “是,我这就去办。”   事情各自铺开,夏天在沙漠中不知是走还是退?   吴忠牵着骆驼车队往前走行走,途径沙漠之中。   而那骑马的少年,偏是错过了在戈壁滩停留的最佳段路。顺着戈壁滩往前便是沙漠。   再说,此刻的顾家新宅之内。听雨的尸体被放了两天,子墨不敢让洛尘和安然瞧见,带了他们出去,去瓜田去住。   家中也是住了几个男子,全是瓜田的农夫,他们心善过来帮忙。   怀义也时不时的过来,本想安慰子墨,却瞧见她并无害怕。   说来也是,能亲自杀人的女人,有何害怕死人的。   “小姐,三日已过,夏天并没回来,我们现在是如何做?”   “葬了吧。夏天太任性,不管不顾便去了漠西,她可知从这里到漠西,其中是要经历沙漠的。”小娘子轻声说道。心中担忧过甚。   夏天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偏生多了一颗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她是管不了了。   “夏天肯定也是想,尽快找到姑爷,怕这才做事冲动了些,马掌柜也说了,她身边跟着一行人,应该不会有事。”荷香轻声劝慰小娘子。   刘老大站在带着人在门内,把听雨尸体装在一副棺材之内,准备好一切,才走了出去。   “东家夫人,您看,现在可是要下葬。”   “下吧。记得多烧些纸,好好的一个姑娘转眼却没了。”怪是可惜。   刘老大点头,四个男子,分开四角,抬着棺材从顾家宅院出去。   这等待遇对听雨是尊重,也是她的荣耀,至少死的时候还有人这般在乎。   小娘子本想跟着过去,荷香摇头不许,“还是算了,听雨再好,也不过是个丫头。不能让小姐去跟着入殓。等过些时日,我再过去烧些纸。”   “嗯,这件事就有劳你了。”子墨瞧着宅院,仿佛还能看到听雨在院子里忙活的身影。   今后怕是再也看不到她了,心中想着,也有些挂念。   却也像荷香说的这般,总归是个下人,她本是没必要放在心上。   荷香扶着小娘子,站在外面:小姐心善又柔弱,就是一只小猫小狗都能养出感情来。   她和夫人不同,夫人在府中杀人眉头不皱一下。   小姐也是,自小生活的环境,嫁了人之后也是备受宠着,哪里需要心狠手辣的存活手段。   她且用心好生照顾着!   棺材抬出去坑定是葬在荒地中。小娘子也无心去管,她这三日连续未睡,整个人的精神都是绷着的。   怀义过来的时候,子墨正和夏天站在门外。   “已经入棺下葬,这宅院也要用艾草熏一下,我正好割了很多,便拿过来了。”怀义说着便要进入。   子墨轻微推开荷香,走了过去,“多谢你了,这个时候还上心宅院的事。”   “客气啥,村子里我们两家是邻居,离的最近,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再说,这些也是我娘让我过来烧的,也该谢谢你,我娘得了那儿媳妇,甚是开心。”   “那你呢,可是开心?刘氏花儿是个极好的姑娘,好生待,莫辜负。”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子墨想着,在古代、本就没有你情我爱的恋爱之说。   自古成亲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刘氏花儿对怀义,不说是最想爱的,却是最适合的,他们在一起,能过日子。   “会的。”大家都这样说,他也没了其余心思,便好生凑合着过吧!   荷香瞧见他们说话,隔着很远,等他们进入宅院,才跟了过去。   小姐不知,她可看的清楚,这怀义看小姐的眼神不对,瞧着是带了感情,她心中猜测却不敢说出。   小姐感情迟钝倒是好的,不去想,也就不尴尬了。   “小姐,不如你去瓜田看下两个孩子,怕他们找你,找不到又要闹腾了。我在这里和怀义一起,熏染了宅院,想着过几日,我们再住进来。”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去瓜田那边,有事的话直接找我。”   荷香本就是趁了机会,故意让子墨离开去瓜田,即使有事也不会对她说的,   怀义对待顾家宅院很是用心,里里外外全用艾草熏了一遍,荷香也抓了之前晒的野菊花,一并放到染着的炉子里烧着火,熏了屋子里。   除除晦气。   ……   他们已经在沙漠中待了第四天,恍然发现,他们在白日里迷失了方向,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   站在荒芜的沙漠中,像是站在一个圆圈中,根本不知东西南北。   手中带的水已经喝掉全部,干粮几乎不能下嘴去啃,夏天嘴唇发白起了干皮。   身边跟着几个壮汉也吃不消。   “林殊,何时能找到方向?”她有些吃力的问。   “还在找,少东家也稍等一下,你若累了找地方休息,我们立刻去找水源。”林殊瞧着那少东家,光鲜明朗的一张脸,现在被晒的起了干皮,极其缺水而造成的干裂。   夏天心中明白,再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或者必需的水源,只怕他们会被晒死在沙漠之中。   “你带两人去找水,另外两人继续探路。”剩下两人自然是跟在她身边护着她。   夏天不说,林殊也明白,点头答应,带人快速离开。   马蹄不如骆驼掌厚实,每走一步都要陷入沙子中,形成艰难。   他们三人下马,坐在沙漠中,像是一个猛烈的沙浪袭来,能把他们盖住。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也是安静越是感觉像有事情发生。   才不过一刻钟,音乐听到有铃铛的声音,细细传来,渐渐靠近。   “像是有铃铛声,你们可是听见了?”夏天起身,瞧着周围。   “少东家好似听岔了吧,这一眼望不到人的荒漠,应该不会有铃铛声。”   “是铃铛声,你们仔细听,是商队,肯定是经过的商队。”夏天有些激动,若是商队的话,那他们肯定能得救。   另外两人一听,立即起身,眼望四方。   循着铃铛的声音,夏天像是看到了前面骑着骆驼的人,不认识,是个中年大叔,兴许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人看着带了凶狠。   她伸手晃动,大声喊叫,“这里、这里有人。”   夏天只顾着伸手呼喊,并未仔细看清那人冷淡的模样。   而在他们大声呼喊的时候,林殊和他带着两个人从前面回来。   不对,是带了三个人一起过来。   只见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像是货物一般驮在马背上。   夏天一门心思在前面的骆驼商队中,并未注意已经到了跟前的林殊。   “少东家,我们再前面沙堆中找到一人,还有呼吸,似是昏迷了。”林殊下了马,把那人从马上抱了下来,   “还有水么,先给他喂下一些,应该还能救。”她自身难保,还想着去救别人。   也幸好她出手了,昏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哥。   “清哥?”夏天走近,瞧见熟悉的面庞。   脸上沾满了黄沙,她着急走到跟前,一个匍匐摔在地上,上前伸手帮清哥拂掉面上的黄沙,确实是他。   “少东家,你认识这人?”林殊见她情绪激动。看来是认识的人。   “认识。我爹去漠西便是为了清哥,水、把所有的水都拿来,给清哥喝,快点。”她着急了,真怕清哥会死在这里。   林殊把身上仅存的一点水拿了出来,干咽吐沫,这水他喝不得,他还能再坚持一下。   好在林殊是被马东身边带出来的人,倘若是外面随意找来的,到了这时,肯定自求保命才不会拿水出来。   林殊自知,这次给了水,出去之后,少东家对他定是会带几份好意,将来在顾家做事,也会多些好处。   清哥是因饥渴造成的暂时昏迷,喝了水,渐渐醒来,眼睛干净清澈,瞧着夏天,恍然间认了出来。   “夏天……,又梦到你了,真好。”他咧嘴傻笑,这样的笑和之前痴傻一模一样。   “知道是我。这不是梦,是真的,我找到你了,清哥,你站起来。我们马上就能得救,前面有商队来了,我们得救了。”她喜形于色,瞧着清哥,喜气难掩。   眼看,骆驼商队渐渐走近,林殊立刻上前,大声喊道,“前方可是朋友?能否借一些水用?”   那人不出声,也不下骆驼,显然是不想理他们。   “壮士,还请您赠送些水,改日定会重礼相谢。”   林殊的话没人回答,夏天起身,对着那人大声再次问。   “沙漠荒芜,水贵重千斤难求,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这水不能赠,你们顺着我们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很快便能见到村庄。”   牵着骆驼的男人,好心的多说了一句。而前面那个骑着骆驼的男人,则是一直看向他们。   一群困在沙漠中的废物,正要转开眼神,却瞧见一人。   清公子,他竟然也在沙漠中。   这等机会他岂能错过?   瞧着眼前众人饥渴难耐,浑身透着透支无力,他笃定这次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情。   快速从骆驼上下来,吴忠走到夏天面前,眼神冷漠阴狠。   见他靠近,夏天抱着清哥,厉声问道,“你要作何?”   “杀人。”他丝毫不隐瞒,张口说出冷冷两字。   林殊一听立刻围了上前,“保护少东家。”   虽是有八人护着,却不抵吴忠一人之狠。   眼瞧不妙,夏天抽出鞭子,做出保护清哥的姿势。   眼看吴忠夺了剑,猛地往下刺,“既然想死,就成全你们一起下黄泉。清公子对不住了,你现在是弃子,大人说,不必活在这个世上。”   夏天还没反应过来,却被清哥抱住她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剑狠狠的刺在清哥的后脊背,鲜血汩汩的流淌,落在夏天身上,湿了大片。   她毫无直觉,连身边马蹄劲疾、狂奔而来的声响都没听到。   ☆、052 他是要娶安然的男人   该有的疼痛没感觉到,手上却一片黏稠血液。她望着眼前过来之人,瞧不见长什么样子,阳光太过刺眼的缘故。   少年下马,伸脚横扫踢开那男人,伸手要去帮躺在地上人。   “别动,清哥受伤了。”夏天低声带着怒吼。谁也不许乱动清哥!她得保护好了清哥。   少年愣在原地,对着倒在地上的吴忠又是一脚。   “顾叔,你要找的是他们吧,这个人如何惩治?”少年语气阴狠。   他不是别人正是韩子莘的大儿子—韩泷!   此人长得倒是和他老子一样,面色甚是粗狂,手段也是阴狠,眉目之间,不生怒气,瞧着倒是阳刚;若是生了怒气,便显得凶神恶煞!   “你说如何都好。”顾南城已经从马上下来,瞧见夏天似是受伤,立刻走了过去。   韩泷抓拉几下头发,随意散漫的说,“杀了吧,看着都不像个好人。”   没等其余人反应,韩泷眼疾手快,踢起那地上的长剑落入手中,毫不犹豫,直接砍断了那人的头。   鲜血从脖颈处四散,像崩开的水管,可惜,他们没见过什么事崩开的水管。   跟随吴忠而来的几人,见到此情形,纷纷寒蝉若禁频频往后退。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和我们没关系。”   “你们领头人都死了,还说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也该死。”少年拿着剑正欲过去,却被一人阻止。   “公子,不可放肆。你太任性了,若是被夫人知晓肯定会骂你。”韩放伸手抓着少年的胳膊,暗中使力,不许他乱来。   “韩叔,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不过,千万不要告诉我娘。”少年咧嘴大笑,完全不当回事,伸手推剑出去,人头落地。   “你再这样,我定会告诉夫人。公子手段太残暴,下次绝对不能这样。”   韩放皱眉,公子手法阴狠不懂收敛,杀人之后最喜欢嬉皮哈脸,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他不就是这样教我的,冷漠无情才能功成名就;心狠手辣才能不被伤害。我将来也定是要当一个上战场的将军,岂能因为杀人而心生软弱。”少年不屑轻哼,说完走到一侧,望着死去的那几人,面露狡猾坏意。   韩放瞧着少年,将军的作风可是带坏了公子。这、等嚣张,将来可如何是好?只怕将来公子会比将军还要残忍。   而这时,夏天瞧见顾南城还有些不敢相信,手紧紧的抓着他得衣服,“可是爹爹?”   “是我,夏天受伤了?让我看看。”他满是心疼,却又奇怪、夏天怎么会到这里。   “我没事,是清哥受伤了。应该是伤在了后背。”她神色恢复正常,身边有了亲人,也不再担心,稳定下来。   “别担心,我们现在带他回去,会没事的。”   清哥出现在这里?确实让人感到奇怪。不过眼下他顾不上那么多。   漠西僵地没有大夫,他们只能快速离开这里。   和夏天一起来的几人准备好马匹,以备离开。   而韩放和韩泷站在原地,瞧着他们。   “多谢你们前来相助,现在人已找到,就不敢再麻烦你们了。”顾南城双手抱拳,很是尊重的说道。对方虽是个少年,确实帮了他们。   “顾叔说的太严重了,我们之前也是承了顾家恩情,礼尚往来,不值得感谢。”   “是啊,不必客气,韩顾两家本是姻亲,该是互相帮助。既然找到了要找之人,那我们也得回去了。”韩放倒是恭敬非常的说道。   将来两家必是亲家,现在帮忙也是自然,根本无需这般客气。   再者、杀人对他们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韩泷眼神一直往夏天那边瞧:像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姑娘,却又瞧着不像,心中有些烦躁,想过去看看。   韩放眼睛轻瞥,瞧见韩泷眼神不在这处,随即拉住他的胳膊。   “顾兄还有事情,你们尽快回去,改日等你和夫人有时间,一并过来漠西僵地,看一下这大漠孤烟直的壮观景色。”韩放说道。   “好,多谢你们了。”顾南城说完,转身离开。   夏天骑在马上,她偏要骑马带着清哥。   “爹爹,我来骑马带清哥走。”   “不行,你力气小,让林殊来。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得尽快回家给清哥看伤。”清哥失血过多,怕、命会保不住。   夏天不再出声,从马上下来,眼眶红肿。她不得不听话。   吴忠尸体被抛尸沙漠,跟随他而来的人也被少年身边的人,一举消灭。   那些兵器,自然全部归了韩家军手中,好在这次跟来的士兵有几人,大家牵着骆驼骑上马,准备往回走。   韩泷和韩放站在原地,瞧着他们离开,这才上马转了方向离开。   “韩叔,你可是瞧见那姑娘了,我没瞧见。”   韩泷闷声问了一句。少年正是不懂情事,满是好奇的时候。   “没瞧见。等你长大就能光明长大去看,你小子急什么?”韩放低声说着,带了几分促狭笑意。   “我不急,我就是想仔细瞧瞧,若是不喜,这门婚事我才不要。”他语气突然夸大几分,伸出鞭子狠狠的抽了马屁股。   见他往前跑的快速,韩放紧随跟去,“你不要这个媳妇儿,那你要谁当媳妇儿?”   “我要什么样的、我不告诉你,我舅舅见过那个姑娘,长的软软的像个白面团子。”少年语气爽朗,说完自个哈哈大笑了起来。   韩放一改刚才的促狭之笑,眉头皱起,公子何时有的意中人?还说不娶那顾家姑娘。将军那边可如何交代?   若是公子不情愿,只怕将来为了这婚事,他们父子之间定会造成矛盾。   ……   好在夏天他们走的行程不远,从沙漠中顺着原路而回以最快的速度,两天时间赶到镇上。   立刻敲了李大夫的医馆,这使黄昏依旧,瞧着不甚真实。   夏天坐在门外,瞧着外面,不敢去前。   顾南城从医馆出来,“还在担心清哥,放心,他会没事的。”伤口是没事,人却还不醒来。   “爹爹,你先回去吧。其实,家里也出事了,听雨被杀害,尸体兴许已经埋了。我这次去找你,便是想让你回来,怕家中再出事。清哥的事,今后我来管吧,不管是谁,都别想再带走清哥。”   她坐在门外台阶,脸朝向外面,眼神却异常笃定。   夏天、对清哥的感情太深了。   之前清哥消失的那几年,她看似无情不管,实际心中也是挂念,后来清哥的再次出现,对夏天的关怀备至,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不管是去瓜田还是镇上的铺子、抑或是商城事情,清哥都跟在她身边。   后来,她知晓清哥头疼帮他隐瞒、带他看病、给他按摩,更是让两人之间关心亲密。   她心中一直觉着,清哥是家人、玩伴,最好的朋友。   而、顾南城则是看到了其他,怕是、夏天对清哥的感情,会更为复杂,那时如何是好!   夏天声音微凉,让人心疼不已。   他坐在夏天身边,伸手像小娘子经常对孩子们做的动作一致,半抱着夏天的身子。   “夏天别怕,不会有事的。今后,我们一起守着清哥,他再也不离开我们了,好吗?”   “会吗?”夏天鼻子一酸,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了下来。   “会。”   陪着夏天一直等到夜半,看她睡在怀中,顾南城起身,拜托李大夫先让夏天住下。   “顾相公,你也在这里住下吧,医馆还有几间空房子。”李大夫瞧着他面色疲惫,带了些关心。   “我得回去看看,夏天和清哥就麻烦您了,明日我们再过来,接他们回去。”   他不能再多说,转身便走。早就急不可耐的想回去看看,眼下夏天这个样子,他又不放心,只等到夏天睡着,他才准备戈壁滩。   宅院一片漆黑,看似并没有人住。   顾南城站在门外,瞧了许久,折身去了瓜田。   瓜田门外设有栅栏,门是用木头搭建而成,他牵着马不能进入,只得敲门喊人。   出来开门的是赵强,手上挑着一盏灯,走的快速。   “外面是谁?”   “是我、他们几人可好?”顾南城低声问,怕声响大吵到了人。   听到声音,赵强立刻听出来了是谁,“是东家啊,您可回来了,东家夫人和两个小主子都好,正在屋里休息。”   “嗯,把马喂上。”   赵强牵了马正要走,顾南城又回头问了句,“他们住在何处?”   “食堂拐角那间最大的房间,东家夫人已经睡着……。”   赵强本想说,让他走的轻一些,东家夫人可是好不容易才睡下。   当然这些话都是荷香千万交代清楚的。   站在门外,他主动放轻了脚步,伸手想推门,没推动。   “子墨……。”他贴近门旁,小声喊道。   里面之人一直浅眠,根本没睡着,听到门外声音便起来了。   “怎么现在回来了?夏天跟着回来了么?”她伸手开了门,带他进来,低声问着话。   抓着小娘子的手,带入怀中,站在靠近门边这处,“两个孩子可是睡着了?”   “睡了,这几日都睡的较晚。”   “嗯,我们出来说些话,你现在困不困?”他伸手粗粝的指尖抚在她脸颊上。   这段时间真是幸苦她了。   “不困,我也想知道清哥和夏天?若是回来应该跟你在一起的。”左右瞧了许久,并未见到他们两人。   “他们在镇上。清哥、受伤了,夏天在跟前陪着。”   他语气说的轻缓,说到清哥受伤故意顿了一下,瞧着眼前的女子,面色不太清楚。   好在月色清明透亮,子墨眼神冷静中带着着急,“应该是伤不重,对吧?夏天应该也没事。”   “夏天没事。清哥昏迷不醒,恐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醒来。子墨也别担心,他肯定会好的。”   他最担心的便是小娘子了,若是知晓清哥可能再也醒不来,肯定极为伤心。   “那就还好,幸好你们都回来了。听雨的事情本是奇怪,你黎明刚走,她早上就被发现尸体,不知是谁害的,根本没有任何抢救的机会。”她低声详细的说着。   身边之人,认真听着。   一晃,夜色过了,黎明太阳初升,小娘子才靠着他的肩膀睡着。   洛尘醒来自个坐在床上,眼睛看着周围,并未瞧见人,张口就喊,“娘……。”   安然和他并头睡在一起,他起来时安然也醒来了,“洛尘你别喊,娘应该还在睡觉。”   “没有、没有、没有睡。”这小子说话甚带节奏,一连喊了几个没有。   他趴在床上,想往床下去,安然立刻抓着他,“你先穿好衣服,不然你肯定找不到娘。”   他才老实安分的呆在床上,让安然穿好衣服,下去。   安然怕他乱走,抓着洛尘的手,跨了门槛,瞧见前面有人过来。   见是顾南城,安然撒开洛尘的手,立刻欢呼跑了过去,“爹爹,你回来了。”   “安然小点声,你娘睡着了,你带着弟弟在这里等我。”他点头,瞧着两个刚到腿部之高的孩子,心中柔和,自觉放松面容。   “好,爹爹快去、快去!”   安然催促,洛尘迈着小短腿,指着顾南城,“我娘、那是我娘。”   “那是爹爹,弟弟不许闹,我们坐在这里等爹爹过来。”   一大早,赵强就去厨房格外交代清楚:今日东家也在,早饭必须做的丰盛一些。   鸡蛋、鸭蛋小米粥,咸菜、炒菜腌猪肉,做的不少。   顾南城带着两个孩子先去吃饭,过后让刘氏帮忙照顾,他得再去一趟镇上,接了夏天和清哥回来。   夏天醒来就围在清哥身边,眼睛一眨的不眨的看着他。   顾南城从外面进去,李大夫随在他身边。“这姑娘醒来就趴在那里,不吃饭、也不说话。”   “多谢您了,我现在便接他们回去。”顾南城轻声说着,转头看着他又问,“清哥的伤真的没问题?若是有事情的话,你直接说就好,不必隐瞒。”   “他身体倒是没事,醒来的话、可能看他自己的意识了。”   他也瞧不清楚,这个少年看似没病,瞧着却似乎有病。   这话他可不敢说,不确定的事情,不说!   万一人家没病,他偏说了有病,那岂不是造谣生事。   胆小谨慎的李大夫,并未对顾南城说,清哥体内的毒素,已经渐渐入了脾脏。   再晚些时日,怕命被拖得所剩无几。   人性谨慎却也害了人。   清哥身上的伤被包扎的很好,放在医馆终究不是法子。再说,医馆也没有这样收容病患的。李大夫也不愿担这个责任,万一这少年醒不来那可如何办?   现在,顾南城要接清哥回去,正是合了李大夫的意,前后帮着收拾药材和东西,交代一些事情。   夏天脸色阴郁,担心隐藏在眼中,看着人把清哥抬入马车之中,丝毫不言。   “夏天,我们回家了。”   “爹爹,清哥会死吗?”   “不会。”   “那就好。”   两人简单谈话,从医馆出去,夏天偏生要坐在马车中,顾南城便在旁侧陪着她一起。   驾车的是赵强,他跟在身边,听得顾南城和李大夫的谈话。已经知晓,清哥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马车驾的很稳,走在街市上或许还好,刚转了弯到了下入村里的土路,一阵颠簸。   “马车走的再稳当一些,别太快。”夏天声音沉稳,如死水一般冷。   “是。”   戈壁滩的土路再是平稳,也有隐在土地里面的石块,纵是赵强再小心翼翼,还是被石子蹦到马车轱辘,只感觉,一个大的震动。   夏天险些摔倒砸在清哥身上,顾南城立刻扶住她,“别急,没事的。你瞧,清哥不也没事。”   夏天微微点头,转眼瞧着清哥,看着他。   “我心中惶惶不安,爹爹,我不知怎么办了。”   “你只是在担心清哥,他若没事,你就不会再这样了。你相信我得话么?”他低声对夏天说。   “相信,我一直相信爹爹的话。”   从爹爹回来,到现在她一直都相信,实事也印证了,他得话是对的。   “相信我得话就别担心,清哥会醒来的。”   夏天点头,眼泪落下,她擦拭干净。她想,今后怕再也不会流这么多的眼泪了。   他瞧的出夏天对清哥的情感,不同他人,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等夏天再大一些吧!   漠西僵地,阿卿已经准备好包袱和干粮、水壶,提在手中,千万嘱托将要远行之人。   “小逸已经长大,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每年回来一次。若是有时间,我便带着弟弟、妹妹过去看你。”   她真是舍不得,跟在身边这么长时间,突然就要远走。人、最怕长大之后,离家,再也不归。   “长姐勿担心,我在外面倒是没多少事。就是担心姐姐,在这里、。罢了,不管怎样,也是得听将军的安排。”   兴许是他多想了,怕将军这边不需要姐姐的时候,一脚踢开,那时,姐姐又该如何?岂能放的下?   小逸年轻却心思成熟,想的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些。   他心中只希望,那样的事千万不要发生,只要姐姐过的开心,他也就是知足了。   “小逸说的我都明白,我这边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了,好生照顾自己。阳关城的那学府不知是个怎样的,你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来一封信。”   将军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明不白。   她心中自然想的到,等到他再不需要她的时候,她肯定是被抛弃的份儿。她想,她会好好计划一番,即使要离开,也得等小逸先安排好了,她才能走。   ☆、053 温馨顾家   刚到家门,夏天站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笑,甚是满足。   身边赵强跟着,瞧见她小声问了句,“少东家怎么自个乐了起来,今儿、可是谈成了大的生意。”   “当然。你先回去吧,明日晚一些再去镇上。”她语气轻松满是笑意。   赵强楞住,这少东家的情绪可真是变化多端。   记得半个月前,清哥没醒,那时少东家不苟言笑,黑面冷脸。即使对他这个再是熟悉不过的人,也没个好脸色。   今日瞧着,脾性像是突然变了不少。   夏天抬腿往里面去,见赵强还未走,“赶紧回去,你还想在这里等到明日?”   “是、是,我这就走,少东家开心我们大家都开心。”赵强嘿嘿一笑,驾了马车渐渐走远。   普通宅院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相对于之前的冷漠平静,现在才算是温馨家园。   像是清哥的笑声,低沉透着爽朗,笑的像个孩子们开心。清哥、像是忘记之前的事,他的记忆反而回到,几年前他走丢那时。   依然记得小娘子、记得夏天、记得妹妹,却不知道何时有了个洛尘。   这样也好,他的人生本就如此简单,遇到顾家小娘子,再次回到这里,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   荷香端了时令水果,正从厨房出来,却瞧见夏天站在门外,迟迟不进。   “夏天这是怎么了?怎生不进来了。瞧着你今日比前些日子起色好多了。”   “嗯,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她轻声笑了。   荷香心中也是明白,定是清哥好了,夏天才这般开心的。   夏天进来,清哥立刻牵着安然的手,“夏天来了,妹妹我们去找夏天玩。”   “哥哥,姐姐还有事情要做,我们自个玩,别打扰了姐姐。”相对清哥,显得安然更加懂事成熟。   小小的洛尘,蹒跚走路,被清哥遗憾在角落里。   “没关心,我在这里陪你们一起玩。安然,爹爹和娘呢?怎么不见他们人影?”夏天走过去,立刻被清哥抱住,他抱的紧紧,丝毫不放松。   “爹爹和娘去瓜田了,说那葡萄酒可以卖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很多。”安然瞧着夏天被抱住,嘴巴撅起。   清哥太坏了,姐姐一到家,他就抱着不撒手。真像个小孩子,明明都那么大的人了。   “清哥,你放开我一些。这样抱着我们不能玩游戏了。”她轻笑,低声说着。   清哥最是粘着小娘子,若是子墨不再,他便要跟着夏天。不知是缺少安全感还是如何,他总是粘着人。   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他就似受惊的小兔子,找不到可以保护他的位置藏起来。   夏天对清哥格外照顾,可能是心中带了愧疚。   想到那次在沙漠中,他在最后紧要关头还要替她挡下,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想,好好的护着清哥。   即使将来清哥来了,依旧如此,她还是心甘情愿照顾他。   清哥在家,夏天也走不开,只能在家中陪着他们玩耍。   眼看已经到了九月份,该准备的干货都已齐全,这个冬天貌似不会太忙,顾南城也存了心思,让大家好好休息。   铺子的事情和商城里的店家,都交代了清楚,准备好年前的货物,入了冬,顾家的货物便不打算输出。   他这政策一出,导致于城镇里做顾家二次贩卖的小商贩,顿时没了注意,手中没钱不能储存大量的货物。若是现在不存,只怕手中的干货,买不到冬天就要断货,可不是损失好些钱。   当中,最是楚连左右为难,他之前和顾少东家,闹出些矛盾,奈何他们家的干货,只要转手便能挣钱。他心中又是奇痒难耐。   顾家干货是做了几年的老牌子了,从铺子里专门买价格甚是公平,但铺子营业时间短,有的人过来了,买不着。   而那些做了顾家二次销售的小商贩,找的就是这个一个机会,专门卖一些过路人、或者是想吃顾家干活,而没能买到之人。   楚连便是如此,在玉石铺子旁侧弄了个小铺子,这样来回捣弄,每月下来,也能挣点钱。   细细算了之后,倒是比看管玉石铺子还要挣的多。   他晓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早早的到了楚宅,躬身候着,瞧着眼前中年妇人,低眉顺眼的问了声好。   “祖奶奶近日可是安好,外面阳光不错,您也出来晒晒。”   “别说些闲话,这次来做什么,铺子里可是有事情了?”   被称为祖奶奶的妇人约莫六十多岁,瞧着倒不是很老,兴许是家世好,穿着和发型都极为讲究。   “铺子里能有什么事,我这次是想来、找祖奶奶借些钱,不多,三百两可行?”楚连低声下气的问说,伸出手比划三个指头。   “你这混货,我哪里有钱。没有,见天过来我身边拿钱,我可是欠了你的。当初见你可怜才收在身边,你倒是贪得无厌起来。”老妇人眉眼一瞪,甚是生气,张口便骂。   楚连身形微顿,这种骂声他早就见惯不惯,“祖奶奶莫骂了,你不借我便是,胡乱骂甚。我是得了能挣钱的机会,才想做一把,巧了想带着祖奶奶一起,你不喜我便走好了。”   “你这混货,今后别再进入我家。之前是看你可怜,现在长大越发是没皮没脸了,瞧你也没做多少事,还想觊觎我的钱,今日你瞧上我的钱,明日便能夺了我的宅子。这等亲戚关系,我不要也吧。你赶紧快快离开,别在入了我家门。”   “祖奶奶莫生气,我现在离开就是。”被人骂的厉害,他越发是低声下气,不敢大出气。   此刻楚连心中也是慌张起来,今日看来是他贸然了,不该这样的,若是得罪了祖奶奶,他在铺子里闲职管事的活儿也做不得了。   都是那让人乱了心思的顾家,平白为何出了这样的说辞,他现在不仅没借到钱捣卖干货,还被祖奶奶一阵痛骂。   他得对祖奶奶尊重些,祖奶奶那唯一的姑娘,可是在京城一户同为楚姓的人家做姨奶奶,听说过的甚好,这才在老家铺子里给开了间玉石铺子。   老妇人瞧着那小子,骂也骂了,他倒是一直不生怒,心又软和了一些。   她年轻守寡,耐不住寂寞,跟人偷情生了个姑娘,可惜,那姘夫死的早,她又是独自养大那姑娘。   后来,她家姑娘跟着同村的人去了京城,一去几年不曾归,每逢过节倒是送来不少东西。   许久才知道,原来是在楚家一户人家里,当了填房丫头,他们家日子也算过了起来,只是这都有些时日,瞧不得姑娘回来了,她心中着实念着。   差人送到京城的信件,也没人收。好在身边养了个远方亲戚,倒是孝顺,这心思却有些不正,她万万不会把手里的钱交给这个外亲。   摆摆手,示意他走近一些,“祖奶奶年岁大了,不能再来回折腾,往年还能去京城享福一番,今年瞧着便是回不去了。   你代我去京城你姑母家走一趟,千万交代好了,说我年岁大,身体不入往年,让你姑母抽空回来一趟,我那宝贝外孙女也帮我瞧瞧,到底是嫁了高门大户,兴许瞧不上我这小地方了。”   楚连点头应承,“我倒是记得清楚,姑母家那姑娘嫁了当朝重臣,现在已是罗家二夫人。姑母尚且不能回来,不知这姑娘能否过来啊!”   “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外祖母,理应在我寿终正寝前过来瞧瞧。你且代我过去说说。”   老妇人心中拧着,她都这把年纪了,离死也差不多了多少,总得让姑娘回来一趟,手中这家铺子,也是值了几个钱,得留给姑娘了。   若是楚连知晓老妇人的这般算计,定是不会答应。   京城侯府之内,林子晴瞧了身边男人几眼,倒是觉着日子过的越发奇怪了。   陵儿说他受伤,接到府中修养,这才刚过十天而已,伤已经养好,见天过来这边坐着。瞧着倒是闲的慌。   她是想好了,侯府没大事,自然不需要她管,她只顾安心照顾媛儿便好,偏生这男人,每日三次必来她这院子。   林子晴走到媛儿身边,从摇篮中抱了出来,瞧也不瞧那男人,“我们媛儿累了,要去休息。莲香收拾一下这亭子里的东西。”   “是夫人。”   显然,那侯爷坐着甚是尴尬,跟着起身。   “媛儿累了就先休息,这才刚中午时分,你也累了?”   “我自然也是累了。侯爷若是不喜,大可赶我走便是,我倒是觉着戈壁滩比这里好的多。”她眉眼微挑,状似有意。   “你想的倒美,给我带着媛儿在侯府待着。你那妹子不用你照样过的好,都和那韩家攀上姻亲了。”   “是么?我倒是觉着是那韩家高攀了,墨儿家的两个孩子都极为好,你不结这门亲事,也不能瞧不得别人好。”她反唇相讥,有些嘲弄的说。   “你胆敢再说。这里是侯府,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注意你的身份。”他微微动怒了些。   这个女人,在戈壁滩那处倒是温和贤良淑德,一到京城,立刻变得张牙舞爪,堪比母老虎般凶恶。   “我什么身份,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你若嫌弃,我现在便能走。”林子晴也是来了脾气。   张口便喊,“莲香,收拾包袱,我们现在变回戈壁滩。”   莲香慌张从门外跑了进来,面色带了慌张,“夫人这是怎么了?”   “收拾东西,我们去找墨儿他们。”林子晴再次说道。   倒是侯爷,瞧见了院子外面站着的一抹陌生衣衫,看向莲香询问。“门外是谁在?”   “还能有谁,是罗大人家的二夫人,见天的来,说是陪夫人聊天说话解闷儿的。”莲香简单说辞。   并未说出心里话,这罗二夫人,每次来的时候不是问东问西,就是带着她那宝贝闺女,一个摸样都没长开的丫头,带来作何?   是想攀上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呢?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听到莲香的话,林子晴也是皱眉了起来,转脸瞧着侯爷问了句,“可是和罗修之间出了岔子?怎生他这二夫人见天的来我们家。”   “倒也没岔子,兴许人家只是过来想与你交好,你别把人想的太坏了。”   “哼,你管我作甚。若是想让我在侯府待着,明年五月份,我定要去墨儿那边住上些时日,你若不许,我便带着媛儿离开,再也不回来。”   她就是故意使小性子,倒是看看这男人能容忍她到几时?   出奇的,男人竟然轻微笑了,“你这是威胁我呢。好了,先安生在府中住着,明年看了时日,我去漠北的时候,带你去便是。”   这、倒是出乎意料。   林子晴心中也是带了喜悦,面色微微缓和。   心情好,便让莲香带了那罗二夫人归来,小叙一番。   那罗二夫人也是个人精,早就把这宅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定回去如何说道。   这侯爷和夫人关心越发缓和好了,而侯爷夫人像是极为在意那戈壁滩的妹子,不知她打探的消息,对大人来说是否有用?   戈壁滩她倒是听家中姨娘说过,似是亲生外婆家也在那处。   她本不是嫡系之女,是她为了嫁到罗府,自愿找了楚家主母,求了这嫡女身份,说到底也是个假的。   好在她在罗府为娘家争取了不少利益,可是比那嫡系姐姐还要有本事,这几年倒是越发得了嫡母的眼。   想来姨娘在府中的日子,也过的不错,那她就没甚可操心的了。   九、十月份,顾家超市完全入了货物。   顾家产品占据大半,各种干货、水果、果脯、肉干、皮子等物件。还有一些铁匠铺的东西,占了一角,木匠物品占了一角,连一些锅碗瓢盆都摆放许多。   子墨和顾南城、夏天、清哥都在超市之中,现在还未开始营业,子墨想先交代清楚了,才在中间不易出错。   “这些物品,差人写了名目价码,贴在上头,等结账的时候,好算的清楚。”子墨指着拿出的物件说道。   夏天点头,对身边李振说,“你且记住了。”   “是,少东家,我都一一记得清楚。绝对不会错的。”   李振之前掌管的那家铺子,很不错,夏天觉着他能力还好,便带了超市这边,打理这边的食物。   超市物品多,人若进来,也是杂乱。这里面的小厮配了几个,总共加起来八人,有四男四女,全都是马东找来的,瞧着倒是本分,先用着,不合适随时换便是。   小娘子说的详细,夏天和顾南城虽是听着,却有些糊涂,觉着她说的都对,却又不甚明白。   毕竟,顾南城和夏天,并未亲眼见过现代超市,如何运营还不知道。   子墨虽是说的出来,但若亲自去管,不定百洞疏漏。   眼前,只有把货物全都摆放在超市之中,等过年、是年前再开张。   年前这些时间,子墨的任务,就是把现代超市的规模和格局,对眼前的人说清楚、讲明白。   约莫到了中午,顾家一起去了天香楼吃饭,让赵强搬了两坛红酒出来,说是送给何管事的。   子墨和夏天坐在雅间,看着菜牌上的菜色,胡乱点了一些,都是天香楼的招牌菜。   顾南城送了酒,从外面进来,而何管事也跟着站在门口,并未走进。   “小娘子倒是来的次数少,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便是。”何管事瞧着子墨,笑着问。   “倒也没有特别想吃的,瞧着你们家的菜都极好。”   “真是会说话,那顾兄你和小娘子先稍等,菜马上就上。这红酒可是稀罕,你这般平白送我,这顿饭算我请你们一家吃的。不许和我客气。”何管事说着摆手,示意顾南城不要反驳说不。   “那就多些何管事了。”夏天抢了顾南城的话,眉眼之间带着沉稳。   “少东家不必客气。这红酒、你们如何售卖,可是找了买家?若是没有的话,算我一份,不管多少价位,这酒得给我留上一些。”何管事语气带了认真,谈生意,一旦语气严肃,那便是说真的。说要便是要,可不是开玩笑。   “何管事要多少?”夏天起身,走到门旁,和他说着。   顾南城和小娘子两人低首凑近,不知在说什么,好是亲密,并未听夏天和何管事的谈话。   “大概要十坛左右,我得发到京城那处,八月份的时候,我们在京城开了家天香楼,我年前得过去一趟。”   他心本就大,早早的计划过。趁着手中有银钱,去京城托了些关系,找好商铺装修,找了做菜师傅。   现在已经开了一家饭馆,规模不大,却是在京城,黄金地界,那可是一个捡钱的地方,他欲望过大,必须前去。   “何管事倒是厉害,这天香楼已经开到京城了,这手段厉害。不过,你要的红酒太多,恐怕今年是不能多给了,最多给你五坛。”   今年的红酒酿的确实不少,但不能全都给何管事。   过年前,不知冯老三会不会折回来,他早先就说了,也要带了几坛回去。   她还想用红酒和冯老三多换一些其他物品。   ☆、054 南鑫带板栗回去   漠北地区,一眼望去,入目皆是被烧焦的枯灰。   少年一袭白衫,背手站立,看着毫无生机的远方。   想当年这里可是一大片等待秋收的庄稼,现在却成了荒芜的空地。   梁钰从远处走到跟前,“大公子,你怎么到了这里,我们回去。”   “过来看看,若是不被烧掉,这里的庄稼也能养活不少人,不必想现在这般,大家食不饱,平白陷入困境。越是到年关,这个冬天越是难过。”高陵转了身,看向梁钰说。   “公子担心也是无用,先回去吧,今儿煮了饺子,用咱漠北的野草包的馅儿,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梁钰心中哪里不知,只是眼前着状况,是漠北人民群众起乱造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侯爷也是手段残忍,从民众手上剥削的太多,造成了民众的造反,但又说了,若是不剥削这般多,那不远处军队的壮士用何物养?   圣上那位,早就挥霍无度,国库空了许久。漠西韩将军被逼无奈,只能自个去种田来维持将士们的衣食。   而漠北?还真能让侯爷去夏天种地啊?只能是从民众手中剥削罢了!   自古便是如此,有什么可改动的。   这次乱子被压下之后,事情稍稍平息,高陵还要继续坐镇在这里,以防再发生暴乱之事。   梁钰是侯爷身边的军师,自然跟随在漠北,哪里都不许去。   高陵随着梁钰往前走了一些,前面便是一个甚是古朴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是外迁户,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国土人。   这里是偏向西方的边境,也有一些异域之人常在村长的小集市上,来回穿梭。   镇子不大,但里面的人足够复杂。   即使高陵在这里住了很久,早就熟悉这里,也要万分小心。   吃过饺子,高陵才诧异的想起,“今儿吃了饺子,这有下了早雪,莫不是冬至来了。”   “大公子记性倒是不差,今天便是冬至。可是吃饱了?”梁钰倒是吃的挺足,这饺子用了野草和羊肉,味道极好。   吃过之后又喝了一大碗的羊汤,更是舒畅。   “嗯。不知母亲可是记得。”   “夫人在府中,有莲香、茯苓她们在,肯定会吃。你莫要担心了。”梁钰背手在后,走的四平八稳。   高陵和梁钰走走停停,在这小村庄里瞧的熟悉的人,问了几句话。倒是和睦平静。   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屋舍面前,梁钰停下脚步,“大公子这次前来,几时离开?”   “不确定,得等父亲过来之后才能决定。这个年、怕也是要在这里过了。”   他面色苦笑,许久不曾和家人一起过年,他倒是快忘记,这全家一起过年是如何感觉。   “那侯爷能几时回来?不知侯爷对军队这边的训练有何指导。”梁钰低声说了一句。   高陵似是没听清楚一般。   “兴许、明年四五月份的时候能来,在家的时候倒是听管家提了一嘴。”   寒气逼人,还没到深冬,已经这般冷了。夏天躺在床上,想着明日、不,一会儿就要燃气炉子来。   微微掀开被子,她不愿起来。冬天和夏天可不同,这一起身就是冷风袭来。   刚起身,拿了衣衫往身上套,门外被敲的碰碰直响。   “是清哥还是安然?先等一会儿。”   “是我,清哥。夏天你做什么,起那么晚。外面下雪了,妹妹说,我们一起出去玩。”清哥声音带着奇怪,趴在门边,想往里面瞧。   明知道看不见还瞧个不停,真是个傻子。   夏天走上前,头发未梳,便开了门。“外面下雪了,你们还出去玩,在屋里呆着不更好。”   “那我去对妹妹说,不出去玩了。”清哥对夏天的话,从不拒绝。   夏天站在门旁,轻笑不语,清哥还真是笨的可以。但那骨子里的敏感和小心翼翼,依旧不改。   小娘子和顾南城还在二楼房中,两人睡在一起,外面的白色,被窗帘遮挡住,瞧也不真切。   子墨微微动了下手,翻身继续睡,胳膊下压着的便是一个光裸身体的男人。   她手了却无痕迹,直接轻刷而过。顾南城闭眼抓住她的手,“子墨,醒了?”   “还没有,不想起来。”她身体似是趴着,说的不甚清楚。   “那就再睡一会儿。昨日也没累着你,怎生就不愿起来了。”他双手搂住小娘子,轻轻抱起,压在他身上。   子墨推拒轻笑,“我还是起身吧,似是听到孩子们在外面的声音。今儿你可有事情要做?”   “除了镇上的超市,倒没有其他了。子墨是如何想的?你有其他的想法?”顾南城低声问她。关于超市,全都是子墨一人再说,他们不过是执行罢了!   “倒也没有其他,若是超市在年前开的话,也是到了时间。现在正是大家采买年货的时候。赶紧起身,我们今日便去超市。”她说着便要起来,却被男人按住,根本起不来。   “不急。你说的那些瓜子还没装好,也是要等上一些时日,你着什么急。”他不撒手,抱着不放,小娘子的身体贴切的挨着他。   子墨动,他便抱的紧,作业颠龙倒凤到今日,两人几乎一丝未挂。   这大清早,也是夫妻情意绵绵,如交颈鸳鸯,不舍分离。   也是等了许久,荷香瞧见他们两人从二楼下来,才开始炒了菜。   冬日天冷,炒了菜之后,怕不能及时吃会冷掉。便一直等着他们下来才敢做。   “小姐,这里有开水,刚烧好的,你先端了用。”荷香指着旁出那水壶里烧开的水。   “好,你不用管我,我能行。”她快速提了水壶。   顾南城在外面舀了凉水,她添了热水,一人洗完一人再洗。   夏天和清哥早已在餐桌前等着,只等饭菜上了桌。吃了早饭还不知今日是否要去镇上一趟。   顾南城先走了进来。   “夏天今日不用去镇上了,你在家里看着他们,我去镇上。”他端了杯水,轻尝喝了一口。   “爹爹过去是要作何?镇上除了铺子还有其他的事情么?”夏天身边围着两个人,清哥和安然,两人为了一把瓜子也要争上一会儿。   她被围在中间,不忘和顾南城说。   “超市里的瓜子和干货,若是按照你娘的说法,还要用用东西装好,我们这次过去看看,也不开张,你倒不用跟着。”   他偏头瞧着窗户,落了一层雾气,外面的雪停了,那薄薄的一层,若是驾驶马车的话,走的也不是很稳。   “也好。”夏天点头。   镇上的学堂已经放假,孩子们不用去上学。只等明年开春才开学,这个冬天,夏天可以说是最闲的。她也乐意在家里陪着清哥。   街上的早市显得冷清,子墨外袍下面双手紧紧抓着衣衫,她是怕极了冷。   “早知今日这般冷,我就不出来了。”   “你过来,我帮你暖暖,手脚冰冷?”他皱眉问她,眼中含着关心。小娘子怕冷,他是知道,冬天每日晚上,都是被他把双脚夹在腿中暖着。   “手脚不冷,脸被冻得定是冰冷吧。”她轻微笑起,眉眼娇态。瞧着眼前同样一身黑色大氅,瞧着却先玉树临风之范。   一直想着,古人早熟,或许她比他要打上一些,他却宠她如娇儿,从来都是体贴呵护,瞧着男人成熟的面颊,倒像是一个气质文雅的大叔。   她心中想着,自是满足。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脸上捂着。   过了许久,他才问,“现在是不是好些了?我们快去铺子里面,你这般怕冷,我们便不出去了,就呆在铺子里,让马东找了人过来商量那事。”   “也好。”   马东知道今日会有人来,却不知是东家和东家夫人,他着埔子里也带了客人,正在说这话。   子墨走近,轻声打了招呼。   “东家夫人好,今日下了雪怎生来了,有事情随意找个人说一下就好了。”马东尊着规矩说道。   “没什么事。之前说,让你找给瓜子包纸袋子的事,可有找到?”子墨站在门内,拆下外衣,瞧着他问。   “找了,倒是没找到东家夫人说的那个能防水的纸,我已经差人再去找,恐怕得过几日才有消息。”马东说着,引导让子墨往里走去。   顾南城在外面瞧了铺子外的窗户,瞧着多了雾气,还有窗檐下水被冻成的冰柱子。   他从外面走近,吩咐了身边的小厮,“那那窗子擦的干净一下,冰柱子也打断了,挂着不好看。”   “是,我这就去。”小厮笑着,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再是怕冷也不干多言。   顾南城和小娘子在铺子收账台,瞧了些,刚想往里走,便瞧见一人从里面出来。   他却是找的马东。   “马掌柜,你说个价格,这东西如何卖?若是谈妥了,明年五六月份我带了银钱过来。”男子长的极为年轻,毡帽拿在手中,似是怕冷,他抓的紧紧。   一身皮子毛氅,瞧着非富即贵,让子墨诧异的是他那张脸,竟然和清哥长的丝毫不差。身形一致、模样相同,说他和清哥是双生子她都不怀疑。   这真是稀奇了。   她站在一侧瞧着那年轻人,眼神太过于专注而热切,男子微微转头看向她,皱眉,“我像是和你认识么?”   子墨立刻摆手,“不、应该不认识吧。”她也是不确定了起来。   “想来也是,我不曾见过你。那你是在看什么?”男子想走近。   子墨被却顾南城拉到一侧,“她并不瞧你,而是你长的和我们认识的一人,极为相像。”   “和我长得像?你们肯定看错了,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男子轻声笑笑。   像是生意没谈成,男子有些挫败的离开走了出去,只身一人,并未瞧见身边跟随其他。   “刚才那少年是谁、从哪里来的?”子墨小声问着马东。瞧着那抹北京渐渐消失,她心中诧异不散。   “是从漠西来的,说想买我们明年的西瓜。我说、西瓜成熟现在不能确定了数目,也没答应说,西瓜定会卖给他。想着,等明年西瓜成熟,他倒是可以再来走一趟。”马东经过这般长时间的磨练,说话做事的技巧是越发熟练。   顾南城点头,称赞,“你这次做的极好。明年的事不可估计,不能口头上答应了他们。”   原来是来买西瓜的,小娘子心中觉着奇怪的是,这人长得和清哥相似!   “你瞧着那人,不是和清哥好像吗?若清哥不傻的话,也是这样吧。”子墨低声说着,语气里感叹颇多。   “那倒未必,清哥脾性和我们家像,刚才那少年,明显瞧着性子属于漠西那边的人,不像。”   漠西民风开放,人的性子略新粗狂。   戈壁滩的民风类似于漠西,但顾家是个例外。小娘子性格极为稳重,端的是不急不慢,说话语气也是娇柔和气。   顾南城、他在京城呆了一世,浑身上下的气势和戈壁滩当地的村民,相差甚远,根本不是这些农人比的上。也是端的大气不乱。   夏天在他们两人的影响下,自然是懂得收敛自如,语气说辞,一般一样,似是高门大户出来的翩翩公子哥。   安然还小,但早早的读了书,不仅那小小模样长得和子墨一致,性子也极为相似,瞧着将来也是个温柔持家的好姑娘。   他们在铺子里呆了一会儿,便离开去了超市。   而在他们刚走没多长时间,马东差人去找那油纸的人便回来了。   入门立刻大声喊了下。   “马掌柜,我可是把人找来了,外面的天气快要把牙冻掉了。”进来的小子也是铺子里打造搬货物的。   “赶紧带过来,刚才东家和东家夫人才走,你们后脚就赶来了。”   “东家和东家夫人都来了啊,这大冷的天,也不在家休息。”   “东家上心这纸的事情,可是带了样品回来,我先瞧瞧。”   “带了、带了。您瞧瞧,全都是手中制的,这种油纸防水防潮。”跟随而来那卖纸的老头儿,面色带笑,说的毕恭毕敬。   “防水防潮自然为好,我们要的便是这种。不过还要等我们东家夫人过来瞧瞧,她懂的多。您先在这里做一会儿,喝些茶暖暖身子。”   眼前老头,约莫五十多岁,瞧着甚是苍老,一笑,那脸上的褶子像泡开的菊花,甚多。   立刻让那小子拿了油纸去超市里面。   而这时,子墨和顾南城在正立面摆弄东西,因为没开业,里面没有人,他们进入也只是瞧了下货架上的东西。   品种甚多,却不及现代的星点。   “可是瞧着哪里不顺眼,我们立刻做出修改。”   “都好,我瞧着东西还是少了一些。你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往里面放?”   子墨看着眼前东西,酒类、蔬菜类、瓜果类、还有粮食、布匹等物,都一应俱全,却觉着还差了些什么。   其实,什么都不查了,只是缺少了现代化超市的那种感觉罢了!   “不着急,等你想到差了什么,我们再另外准备。”他走过去,刚牵住小娘子的后,却听到门外有人在敲。   两人相视看了一些,“我们出去看看。”   到了门外,刚开门,那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厮伸手递了东西。   “东家夫人,您瞧瞧,这纸如何?这纸是防水又防潮的。”   “你快些进来,暖暖。外面天气甚是冰冷,倒是辛苦你了。”她轻手接过,眼前着小厮,也不过半大的孩子,和清哥差不了多少。   “多谢夫人,我不冷。您快些看了,我再去马掌柜那边确定了下来。”   被小娘子这般一笑,年轻小厮,脸色红了起来。了能是刚才冻得厉害,现在遇着了些温暖,浑身就滚烫的发热。   冷极反热,也不是没有这种说法!   子墨摸着手中纸张,抬头瞧向顾南城,“这次的倒是比之前那些好多了,摸着也甚是光滑,带了一层油,应该能防水防潮。”   古代没有塑料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他们为了防潮防水一般是用陶罐,但若是用陶罐装瓜子,成本太贵。   子墨便想,用油纸多折叠几张,全都粘成纸盒子,用来装瓜子或是干货,卖的时候也是方便了不少。   忙了一天,终于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   早就过了秋收,顾南鑫为了能多收取一些干货,硬是多等了一个多月。只等身边马车都装满了板栗,才准备从乡野村庄往家中赶。   而那村庄之人,确实家家户户站在路边,看着他们离开。   “赶紧驾车,准备回家。”坐上马车,顾南鑫甚是喜悦的大声喊道。   “南鑫哥开心的很啊,回家之后便能见到荷香姑娘了,瞧你这归心似箭般。”身边之人,笑着打趣。   “就你知道的多,驾好了车,别走岔路了。若是走错、饶了弯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南鑫哥才不舍得,我还没吃到南鑫哥的喜宴。不知道啥时候能吃上。”   几人说说笑笑,走的倒是快速。   今年来了,若是这板栗能大卖,明年定然也要来。他心中早有想法,不知戈壁滩那边能否种了板栗?   ☆、055 夏天助少年求学   子墨交代了马东,那纸袋子如何裁剪、缝合,这才让马东去找那人说。   只是能制作出来纸张,也是不成,他们需要的是纸袋子。   当然,子墨的这种纸袋子,类似于现代的那种纸质方便袋。   毕竟古代不似现代,还塑料袋。再说,这样还能环保不是。   马东腿脚不便,又不敢耽搁时间。清早便过去了,只留了一个小厮在看门店。   夏天过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些客人,正在挑选瓜子。   倒是见到夏天也随声问了声好,夏天并未瞧的仔细,转身去了柜台查看账簿。   刚站在那处,便听到一阵娇俏小女儿的声音在喊她。   她抬头,“原来是灵心啊,你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有想吃的东西,让人帮你拿了便是。”   “夏天姐姐,我今天是我娘一起来的,你过去看看。我娘说,找你说些事儿。”   灵心个子小,钻着便到了夏天面前,拉着她的衣服,娇声娇气的说。   “找我有事?”夏天虽是面色奇怪,却跟着走了过去。   那妇人正是灵心的母亲,瞧着倒是和善,她早就见过,只是,这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少年,之前并未瞧过。   “张夫人安好,听灵心说,你找我有事?”她也是好奇,张口便问道。   符合夏天性子,不拖拉,直接就问。   “那倒也没什么事,只是问你一下,这几种果脯哪种好吃?”张夫人面色端着笑,问的话却带了苛刻。   在顾家铺子,她问夏天,眼前的果脯哪种好吃?若是夏天说,这个好吃,那另外几种岂不是不好吃了。   她瞧着夏天,等她回答。   “看是张夫人口味,若是喜爱甜食便吃这个柿子饼;若是喜爱酸一些的就拿梅子干和葡萄干。都是极好,全是符合大众口味。”   “你倒是个聪慧的。瞧着不错。”张夫人甚是满意,瞧着夏天,眼神上下带了打量。   平白无故被他们看了一圈,夏天还是奇怪无语,她怕是站在这里气氛尴尬。   牵了灵心的手,低声和气的说,“我带灵心去那处看看,有小姑娘家爱吃的甜味儿瓜子。”   “多谢夏天姐姐,我正好喜欢吃甜的,一会儿便让我娘多带一些柿子饼回去。”灵心甚是懂事的说。   在铺子里呆了一会儿,张夫人带着灵心一并出去。   到了门外,上了马车,她才低声问身边少年。   “瞧着可好?摸样周正,做事也好,主要是担的那抹稳重,我是瞧上了。”妇人说着笑道,眉眼满是欣喜,抱着自家姑娘,乐呵轻笑。   “娘说的是好,那姑娘、我瞧着也是个厉害的,先看看吧。不过,我倒是觉着、她待灵心极好,这点可贵。”年轻男子,一阵审视,才说了心中所想。   “也成,总归那姑娘还小,不足年纪。你也刚十八岁,离弱冠之礼还有两年。”   也只是瞧着好,等过些时日再说,顾家姑娘是好,他们家儿子也是不错。   夏天还尚且不知,她竟然被人相看一番。   约莫下午,她正要准备回去,马东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沓纸袋子,瞧见夏天,满眼着急。   “庆幸少东家还在,您正好带着这些纸袋子回去,让东家夫人瞧个明白,看看是否是这样的?”   “纸袋子?我娘说的就是这个?”她拿起那些纸袋子,有些好奇。   “按照东家夫人的说法,是这个样子没错。不过,为了放心,还是得让东家夫人仔细看看。”这不是担心,怕纸袋子做好了,万一不成,这也是下了本钱的,可不敢损失。   “好,我知道了。”   驾车从镇上离开,马车里面只坐了夏天一人,瞧着她闭眼思考,不知在想什么。   刚闭眼想了一会儿,便被一个踉跄碰在了马车上面。   “怎么回事?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夏天倒没生怒,只是揉着额头,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赵强坐在前面,低声说道,“我瞧见几辆马车一并过来,想让个道儿,刚才磕着少东家了,我真是该死。”   “没事,继续往前走吧。”应该是从这里经过的商队。   夏天刚放下帘子,却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喊道,“我瞧着便是夏天的马车。”南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紧随其后,其余之人纷纷喊了声好。   夏天瞧着南鑫,“叔叔,你这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等了过年才回来呢。”   “可不是,差一点就要到过年了。好在赶了回来。”顾南鑫笑着说。   他自个也驾车,和赵强一起并列而行。夏天索性坐在外面,方便和他们说话。   听着南鑫讲述在远方山坳里遇到的事情,倒是极为新鲜。   “等我再长大一些,定要出去走走,也去见见世面。”她听得兴奋,心生向往。   “这话可不敢在你爹娘面前说起,他们万不会答应让你出去。你一个姑娘家,安生一些,不许胡闹。外面凶恶,你可不能出去。”   这等漂亮好看的姑娘,怕是到了外面,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自知,一些话和叔叔说不清,也不去解释。轻声笑笑,她自个知道,今后的路如何走便是。   到了家中,顾南鑫和夏天一起回来。   家中又是热闹许多。   南鑫回来,那眼睛变一直瞧着荷香,愣是被大家伙一阵戏弄笑说。   南鑫这次带来的板栗甚多,除了放在家中一车,其余的边拉到瓜田,放在大棚底下堆着。   小娘子和安然,先是走到装着板栗的车前,安然好奇抓着一个,拿在手中,“娘,这个东西叫什么?”   “板栗。”她轻声说着,眼睛望着里面。   南鑫也是够实诚,说是去找板栗,真真带了好几车。   恐怕这个冬天,他们只要卖板栗,就就能卖一个季度。   “不好吃。”洛尘长了新牙,见什么东西都要咬上一口。   在小娘子晃神的空闲,洛尘竟然吃了一嘴,瞧着甚是磕碜。   “你倒是什么都吃,不怕生病啊。”她甚是嫌弃的笑他,伸手抱到身边,给他擦掉嘴角的东西。   “不怕,娘抱抱。”果真是打蛇顺杆,被小娘子抱着,他却像赖上了。   “好,抱着,不可以闹,乖一些。”   南城和南鑫两兄弟俩说了些话,荷香在跟前端了水,便到小娘子身边,跟着一起。   “小姐,你说,这个怎么吃来着?是煮了还是如何?”荷香瞧着那满满一车的板栗,心中甚是高兴。   自然是为南鑫高兴,他能带来这么多的板栗,也是个厉害的。   “先煮了了吧,煮过之后剥开,用里面的仁做成板栗糕,我们先吃吃味道如何?糖炒的栗子,你之前也是做过,若是人手不够,再找几个。”   关于板栗的产品,她倒是不知多少。   倒是荷香被她这般一说,心思透了。   “我晓得小姐的意思了,这个应该板栗糕,应该是和绿豆糕差不多,对吧,我今晚就试试。明日再一起做糖炒栗子。”   小姐真是个厉害的,这种东西都知道叫什么、还知道如何吃?若不是小姐,他们怕是都不认识这东西。   南鑫瞧着他们,走了过去。   “嫂子身边也找几个人跟着,明年再找就来不及了。”   “嗯?明年怎生就来不及了?”子墨还未反应过来,偏生南鑫说的话,又甚是隐晦。   南城瞧着她笑,他这媳妇可真傻。   南鑫话中意思:等到了明年,他与荷香成亲,子墨身边可不是没有人照顾,那时再找,就有些迟了。   小娘子看向顾南城,瞧见他眼中促狭笑意,这才明白。   轻声哦了下,“原来你是想早些娶走荷香啊!”   这一语出来,荷香和南鑫都红了脸。   各自害羞,一个进了厨房,一个说带着安然去趟瓜田。   ……   夜路难走,尤其是在沙漠之中,从漠西疆地要到阳关城,定然是要过了戈壁滩。   少年步子缓慢,走的不快,身边护送他出来的两人,在沙漠中和他迷失走散。   他是凭借之前,和长姐一起从戈壁滩回去的时候,记住了眼前的路。   倒是不曾想过,这条曾经走过的路,竟然救了他一命,不至于命丧沙海。   马匹和身上的干粮全都掉了,唯一仅剩下绑在腰间的水,而那用来交学费的钱也遗落在沙漠中。   他心思镇定,丢了便是丢了,自然不会去找。   若是再一次沙尘风暴,他别说找钱,可能把命都要陪进去。   从沙漠到戈壁,他觉着像是走了整个世纪,缓慢。   昨日吃了荷香做的板栗糕,一向不爱甜食的夏天,也喜欢上了,随手包了几分,掂在手中。   “娘,我先去镇上,今日早些回来。你们是要去瓜田那边做糖炒栗子?”夏天收拾整齐,正准备出发。   “好,你早些回来,直接去瓜田便是。我们应该都会在那处。”   瓜田炒做干货的作坊已经建好,首批糖炒栗子,便要在瓜田那处准备。   夏天提了东西,出门上了马车,随手丢了一份给赵强。   “这个是给你吃的,是个稀奇物。”   “多谢少东家,这东西闻着香甜香甜的。”赵强拿着放在鼻尖闻着,真是极为好闻。   赵强得了东西,心中喜悦,驾车走的轻快。   这才刚到半道儿,又是一次急刹车,夏天同样被碰了头,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又是何事?别说又遇到马车了?”咬牙切齿,她昨晚被碰到的伤口,再次重创,可是疼的厉害。   “不是。是撞了个人,瞧着、瞧着在地上躺着呢。”   怪他,只顾着高兴,没看到前面的有人出现。   这马车定是撞到人了。   “别慌张,谁看见是你撞的了。”   撞了人事小,撞死人事儿就大了。   夏天可不想惹上官司,若是轻微撞上,可以花钱解决,若是死了、那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跟着顾南城做了多年生意,她可不是白混的,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镇定,而赵强还战战兢兢,怕的要死。   ……   瓜田之中,炒锅之外,围了好多人,大家都瞧着在洗锅放沙子进入的荷香。   而荷香却瞧向小娘子。   “小姐,你再来说一遍,我怕会忘记步骤。”   “别紧张,大家也不懂,你随意炒,第一锅肯定是给大家吃的。”小娘子轻声安慰她道。   走到炒锅跟前,摸了下那些石子都是极为小的颗粒,并不是戈壁滩那成把成把的黄土沙,这个是过滤之后剩下的干净颗粒。   荷香点头,她倒不是害羞,只是大家几十张眼睛全都看着她,她怕若是失误了,可不丢人丢大发了。   破天荒的,姑爷也在跟前瞧着。她手上的压力更是大了。   南鑫像是瞧出了她的紧张。   “这铁锅子炒货,肯定重的很,大家也都过来帮帮忙。”他说着自个走了过去。   其余本想帮忙的人,没见他过去,悻悻然回到原处。   南鑫和荷香可是一对,他们俩人炒也能炒出感情,他们这些外人,可不敢上前插上一手。   南鑫是帮她解围,却让荷香更为尴尬。   “你也出去看着,我自个能成。”   “我力气大,帮你翻炒。”他伸手拿了铁铲子,准备只等翻炒。   刘老大也想多瞧一伙儿,但田地里还有事务,他们的去干活了。   东家给的福利好,过年回家的倒没几个,都留了下来,这顾家瓜田,一年到头,都是极为热闹。   顾家瓜田,渐渐演变,慢慢发展,显然是成了一个庄园的形式。   顾南城起身,瞧了身边小娘子,“子墨,我们去田地那边走走。”   正巧趁着孩子们有人看,他们有了两人私密时间。   “好。”她倒是配合他。   起身,便被顾南城抓了手,握在掌中。   洛尘和安然、清哥三人并排坐,瞧着那炒锅的人,根本没发觉,身边之人已经离开。   俩人越走越远,过了葡萄藤,再往外便是荒地,还未开发。   “你瞧,若是把葡萄藤继续往外扩展,可否?”   顾南城指着远处,问身边和他并肩站的小娘子。   “可行。你是种田老把式,我听你的。”   她很满足眼前的生活,但若这个男人还想继续扩大,她也会支持。   “你倒是乖巧,什么都听我的。反而养出来的孩子,都听你的话。”他低声瞧着她,温声说道。   侧面瞧着小娘子,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显得多了些凡尘俗世的味道,他极为喜欢。忍不住偷偷亲在她脸侧。   “子墨,你根植于我心,将永不移除。”   他低声呢喃,语气就在她耳边。   只感觉耳垂一阵湿润,她身子轻颤,抱着他的腰际,“别乱来,现在是外面。”   “荒山野岭正适合偷情。之前觉着让你多生几个为好,现在发现,孩子多了,也是烦恼。”   孩子多了,子墨的注意力也就分散了。他就不能得到唯一的那个她。   她轻笑看着他,“你烦恼什么,他们都甚是听话。”   “不说他们,我们随意走走吧。”   难得有空闲时间,随处走走也好,尤其是和她一起,光阴美好,享受当下。   ……   镇上商城,夏天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你想吃什么便点,都可以,我来买单不用你付钱。”   “不用了,多谢你啊,我只要一碗阳春面就好了。”少年面色羞涩,笑的甚是腼腆。   “你不用客气,是我家马车撞了你,这事、理应我们管。”   “不是你们撞的,是我体力不支,倒在外面。好在你救了我,真是不胜感激。”   夏天瞧着眼前男子,怕她在说话,这人都要哭出声来了。   一双大眼,带着泪水。也是、想不到词语来形容了。   男人可是能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形容?   反正眼前这男子便是。   “你是卿姨的、弟弟对吧。我之前在镇上见过你,还在我们铺子里帮过几天忙。”   “是。”   还真是有缘分,他这次遇到的竟然是,与韩家接亲的顾家少东家。   这女子真是极好,古道热肠,不仅救了他,还给他买了衣服,又来这等高档酒楼,他心中甚是感激,却不知如何回报。   “你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去阳关城读书?倒是有缘,我很小的一个玩伴,也是一直在阳关城读书。”   “我是托了长姐的福,不然,我这般大的年纪,肯定入不了那学府。”他有些自卑,不敢多说。   他这入学的资格,也是靠姐姐求了那将军,才有了这般读书机会。   可现在、偏生一整年的钱都掉在沙漠了,白白到了这里,哪里还有钱再往前走一步?   又不能出口向这姑娘索求,他开不出口来。   夏天看着他,刚才抬他上马车的时候,已经发现,这年轻男子身上空无一物。   说去阳关城读书,没有钱他连门都进不去。   倒也没有其他心思,她心生好意,想帮他一把!   “阳关城读书这事,你不用担心。你若接受,我便帮你一把,说来,我也是有求于你。”   “何事,姑娘只管说。”他这才来了精神,等着夏天接下来的话。   “我想等你考取功名之后,帮我一个忙。但、得等你高中功名,有了能力之后,我才能告诉你。”她现在还不能说。   她真心想帮这人一把,却也想让他做一件事,这件事,只能等他高中功名之后,才有说的必要。   ☆、056 顾家、一块肥肉   春意朦朦之际,京城宅院之内,笑语不断,林子晴看着媛儿,已经慢慢开始学着走路,身边跟着两个年纪大的婆子,时刻照顾她。   莲香站在旁侧,瞧着宅院中的人,“夫人,您让我打听的事,我问好了。侯爷差不多,也就是下个月就要去漠北了,咱们可是也要准备一下?”   “自然要准备,我们也得回去。不过,我怕他带我们过去,只是说说而已,你先悄默的准备着。实在不行,我们自个离开去戈壁滩。”   她倒是不急不慌,对于侯爷说,捎带他们一起去戈壁滩,倒是不太肯定。   当初听的时候,心情自然是好,现在想想,哪有这般好的事,他会主动带她们母女去戈壁滩?别是一场空话。   媛儿许是玩累了,路走不稳,脸上微微带了汗珠,教养嬷嬷抱着走了过来,让媛儿围在林子晴身边,趴在她腿上,软软的喊了声娘,让林子晴欢喜的不行。   这才刚闲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说要见夫人。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林子晴摆摆手,“不用理会,直接打发了去,见天的来,哪有时间去管。”   “肯定又是罗二夫人,我这就打发了去。瞧着她这天天的来,是瞧上咱们家公子了?”莲香说着,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倒也是敢想,我的儿子可是她敢觊觎的,打发了出去。”即使是罗修宠的女人又如何,她照样不喜。   莲香出去,不知说了什么,许久才回来。   倒是门外,带了三个丫头一起过来的罗二夫人,眼中闪过疑惑,侯爷夫人现在已经不愿见她,定是她这些时间来的太勤了。   怏怏转了身,上了马车。   到了罗府,带着三个丫头一起走了进去,瞧见书房大门关着。她知道,大人定是不在家。   “可知道大人去了哪里?”   “大人去拜会侯爷,现在还未回来。”   “我道呢,适才去见侯爷夫人瞧不着她人,原来大人也去了侯府。”她轻声说了句,面色带了计较。   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后院传来吵闹声,“后院是谁在吵?”   “二夫人稍等,我这就去看看。听着像是几个孩子在玩耍,应该是公子的陪读玩伴。”身边婢女,低声说着,立刻往前走。   “去说说,弄的整个院子这般吵闹,等大人回来,肯定又是一番说辞,让他们回屋,别出来胡乱折腾。”   她这话刚说话,罗修便从外面进来,瞧见罗二夫人,随即走了过去。   罗二夫人低声问好,“怎生这般晚才回来,说你去了侯府?”   罗修并不愿多说,听到甚是安静的宅院带了热闹声响,他心生好奇。   “可是夫人在院子里?”   “是,大夫人带着公子,在里面玩耍。公子都这般大了也不好好读书,偏生喜欢胡闹,爬树掏鸟,那里有罗府公子的样子。”罗二夫人低声说着,语气里带了轻微不满。   “你今日可是见到了夫人?”罗修并不关心宅院之人,他更为担心的是戈壁滩那边的动静。   “人是没见着,不过、我花钱买通了里面的下人,倒是知晓一些消息,说是侯爷夫人正准备去戈壁滩,而侯爷也是要一起跟着。”   罗二夫人说的仔细,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齐全。   “戈壁滩?侯爷和顾南城、他们……。”   他不信,侯爷不知顾南城是谁。   漠北的却粮草之事是顾南城解决,而、顾南城则是侯爷安排的。   侯爷和顾家是连襟,岂能不出手帮他一把。若是顾南城重回朝堂,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可以说,现在的朝堂,若是侯爷不插手管事,那他就是朝中重臣。若是顾南城来,依照他得作风,肯定会下大力度整治朝纲。   罗修是顾南城一手带出来的,他的实力如何,罗修再是清楚不过。   现在,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法设法,阻止顾南城能回到京城的一切机会。   瞧见面前男人,脸色纠结,似是困扰。   “夫人去戈壁滩,我倒也能跟着一起过去,我、姨娘的母亲便是戈壁滩的,若是大人需要的话,我大可找了机会,回去省亲,瞧瞧。”   “如此甚好,你也准备一番。看侯府那边几时动身,你早上一些,过去瞧的仔细了,看侯爷和顾家可是有什么算计。”   “是,妾身全听大人的。只是、我……。”罗二夫人面色犹豫,似是很为脑办。   罗修岂能不知她是何种想法,心中冷哼,面上却带了笑,“你放心,等你助我做成这件事,罗府主母的位置,定然是你的,这次前去,多带一些银两过去,别让你娘亲的人说,我罗府亏待了你。”   那女人才笑的满足。娇媚身躯不知羞耻的贴着一个男子的身体,光天化日百般勾引逗弄。   而罗修,显然喜欢这样妖媚的女子,也是把持不住。   这才约莫黄昏,身边几个丫头愣在原地,看着罗修抱了罗二夫人去了房间,门被关的大声。   ……   清早天亮,夏天起来之后,便去了清哥房间,见他睡的像个孩子,伸手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走了出去。   荷香准备早饭,顺便烧了热水,馒头包子青菜小粥,准备的也甚是齐全。   看到餐桌上有吃过东西的痕迹,夏天瞧着荷香问,“定是我爹爹起的这般早吧。”   “是姑爷,说是瓜田那边有些事,便过去了。夏天吃过早饭是去瓜田还是镇上?”荷香端了饭菜放到她面前。   “先去镇上,超市的事情太忙,我去看着。”超市挣钱么?挣钱,却也很忙、很累!   夏天刚要准备吃饭,清哥和安然都起来了。   荷香打了水让他们自个洗漱,他们洗完之后,坐在餐桌前,等着早饭。   子墨在二楼,没起身,还躺在床上并未下来。   洛尘和她睡在一起,脱的光光的小身子,巴巴的靠在她身上,左右不撒手。   “外面的鸟儿都起来了,洛尘还要懒床。”她低声说着,眼眸低垂瞧着,趴在她胸前不起的小儿子。   “不起,娘也不起。”他耍赖,趴在她身上不起。   “姐姐都要去上学了,我们赶紧下去了。”   洛尘两岁不到,最是粘人的时候。   不得已,子墨只能强迫性的抱起洛尘起来,帮他套上春衫。   像是昨日还是冬季,现在已经到了春天。外面的树木,长满绿叶,她站在窗子瞧向外面,洛尘穿上鞋子,从房屋走了出去。   一步步的顺着台阶,往下走。   子墨闻声,跟着洛尘走了下去。   夏天和安然吃过早饭要去镇上,清哥和洛尘便跟着她一起,在瓜田。   等到荷香收拾好碗筷,挎上篮子,他们往瓜田去。   清哥跟在子墨身边,左右不离,洛尘前面跑的快,时而回头看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   子墨转头看向清哥,总觉着他性子比之前变得更闷了,“清哥去前面看着洛尘,你带着他一起玩,可好?”   清哥似是犹豫,之后点头,“好,我听娘的话,带弟弟去玩。”   其实他,并不太喜欢洛尘,他太调皮爱玩,而清哥则是喜欢清静,沉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看着他走开,荷香靠着子墨走进一些,“我瞧着清哥、似是回到之前了。”   “嗯,倒是和之前一样了,心思单纯、干净。”她轻声淡淡说道。   荷香跟着点头,接着又问,“清哥已经这般大了,将来可不是要找娶亲生子、小姐是作何想的?”   “看他造化吧。清哥这般模样如何帮他帮娶亲。即使找来了,不是毁了人家姑娘。”清哥此生怕不能娶亲,她也做好了心情准备。   将来清哥不能交给另个年轻女人的手中,她便尽心的呵护着,倒是比对洛尘还要照顾几分。   荷香点点头,心中明白,小姐的意思是清哥或许不娶。   但这些时日,她时常瞧见夏天去清哥房间,总归是长大了,不能再这般不顾规矩。   可看清哥、神志不清,似是痴傻,说来若是当成家人照顾,倒也没有什么。   她还是不说了,兴许是她想多了。清哥和夏天绝无可能,夏天对清哥的照顾,肯定是因为清哥需要照顾才这样的。   走的缓慢,到瓜田的时候,太阳升在正空中。   子墨进入瞧见葡萄田边,并没有人,心中才想到,花儿已经成婚生了,现在还不能回来继续收拾葡萄田。   顾南城在瓜田中,和刘老大一起摆弄秧苗,西瓜种子,每年都是挑选最优质的西瓜,进行留种的。   但今年却一连发生,大面积西瓜秧苗枯黄死亡。   荷香去菜地摘了青菜,拔了一些去年未曾拔出的萝卜,一并放在篮子里面。子墨瞧着远处站着的顾南城,让清哥看好洛尘,她便走了过去。   顾南城还不知小娘子已经靠近。听到刘老大的声音才知道子墨过来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洛尘和清哥也跟着你一起?”他偏头往后瞧去。   “是一起来的。他们两个在跟在荷香身边,去了菜地。我瞧着你在这里边过来瞧瞧,怎么、像是有事情发生?”子墨并未仔细去问,只是轻轻的说了句。   眼神瞧着顾南城,也没注意周遭。   刘老大听到话,立刻接口说,“是瓜田里出了些事情,这些秧苗死了大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瞧瞧,是问题肯定能解决的。”子墨低手顺着刘老大指出的位置看了过去。   果真是,大面积的西瓜死的厉害,她不曾见过,也不懂,这事儿得找个长者问问。   “子墨可是瞧出了什么?”顾南城蹲下身子,伸手拨弄那些瓜苗。   瓜苗蔫蔫的,有的枯黄、有的断根、有的已经死掉。   “没瞧出什么,之前村长爷爷不是挺厉害,要不要去找他问一下?”子墨轻声问道。   她还不知,顾南城和村长家生了隔离,也是关于西瓜的事,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定是不愿意。   “也不用非得找他。找其他人问问也成,让刘叔去管。”顾南城说着,刘老大点头应下,不成的话,他去找村长也是应该。   顾南城和小娘子对刘老大,倒是尊重。年纪大不说,还在顾家呆了这般长时间,是个值得尊重的。   秧苗初期不好,若能及时救好,后期多施肥也定然不会太差。   也是不想让小娘子担心,他也不是太放在心上。这瓜田园子本是为了消遣,现在已经成了挣钱的不二法宝。   好在小娘子也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瓜田、蔬菜、葡萄,还有食堂和民宿之地。不缺钱,家中生活也过的富足,倒是没什么好忧虑的。   刘老大从瓜田出去,先去了趟怀义家,瞧了花儿。   花儿生了男孩,祥林嫂倒是满心欢喜,抱着孙子直说长的像怀义。   刘氏花儿却看了出来,这怀义像是不喜她生这孩子。   怀义送了刘老大出去,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屋里床上躺着的女人,面色似是憔悴,他本是不坏,驱步走了过去。   “我把人送走了。”   “嗯。怀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爹来找我?你若是不喜欢,那下次我就不许他再来了。”   她语气里带了怯意,瞧着怀义问。   “没有的事,他是你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好生养着,我去田地看看。”现在,村子里人都开始准备秧苗。   他们家不像顾家,有专门育苗的人和地方,只能时刻注意这田地的秧苗和外面的天气。   刘氏花儿抱着怀中小婴儿,瞧着他的背影,低声带了可怜,“你那爹爹可是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抱过你,真是个没福气的。”   怀义闻言,顿了下身子,接着依旧走了出去。不过是个小子,有什么好开心的。他满心期待,能生一个像安然那般乖巧的姑娘,这下子不是心中所想,倒是不太在乎。   而刘氏花儿却心生郁闷了起来,孩子刚出生,她立刻去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唯恐担心是女孩,让婆家人不喜欢。   后来听到婆婆说是个男娃,满心欢喜,想着这些怀义可是不再讨厌她了。谁知,反而是生了男孩,他倒一次都没抱过。   ……   镇上突然开了家超市,可是好奇死了镇上的人。一人百传,人人得知。顾家在继商城之后,推出的超市又获得大家喜欢。   镇上的大户人家,也是齐齐往这边走。   超市入口不大,可以说很窄,为的便是,那些买了东西的人出去之后,他们好算账。   夏天并未亲自去管,而是找的那四个男人,一人一个柜台,站在上面,拿着算盘,打的霹雳啪啦,算账极为快速。   这是自然,这四位男子,不仅仅会算账,也是经过夏天特意培训之后,才让上岗的。   他们对夏天也是极为尊重,夏天看似年轻,实际上懂的不少,简单的花样算账,让他们心悦诚服,甘愿在夏天手下做事,不敢有怨言。   他们能留下自然还有,顾家给的工钱可是不少。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留在顾家做工。   李振是负责超市里面货物的管事,忙前忙后,超市里面,但凡出现一些物品的缺少,他必须立刻补上,不得延迟。   李振从超市里面,急色匆匆的出来,瞧见夏天,立刻上前,“少东家。”   “何事?”夏天备受看着他问。   “板栗快要卖光了,那些生的也卖的差不多,现在可还有?”板栗从年前超市开门,便一直卖。   炒好的、煮好的、生的。之前是无人问津,后来少东家开始让人,在外面赠送行人一两颗,不出三日,超市的板栗卖的出奇之好。   “板栗?所剩也不多。现在的货物能卖多长时间?”夏天皱眉,询问期间已经在想应对方法。   “最多能撑三天。”李振想了一下,说出一个大概时间。他也不是很确定。   “那现在开始把去年的瓜子拿出来,写上:促销。转移板栗销售目标,若是有人再问,你便说,此刻已经过了板栗贩卖时间,只等深秋之后才有。”   夏天聪慧,快速想出了对策。   李振点头,“我记住了,那少东家,我现在便去超市忙活。”   夏天舒了口气,继续盯着外面结账,站的时间久了不便轻微走动了下身子。   瞧着眼前之人,手中挎着一个,超市里面特意推出的购物篮,里面放着他们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她娘!子墨。   她是如何想到这样的一个营销模式,方便快速,能在一个地方买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怕是再往后放个一百年,也不定会有人想出这样的方法。   人都说她聪慧、漂亮、能干、胆大,其实,她最幸运的是有一个世界绝无仅有的娘。   她身上的魄力,是她娘给的。她做生意的能力,是爹爹给的。   她真的很庆幸,她生在了顾家,用一个女子的身份,去做了一个男人或许完成不了的事情。   她愣神,瞧着超市。   买了东西离开的人,对她打招呼,夏天都未曾发觉。   马东身边的小厮,走到夏天身边,等了许久,不见少东家反应,这才伸手挥动,“少东家,这好似您的信。”   “我的信?哪里来的?”夏天回神接在手中。   小厮摇头,“我也不知,是有人送到铺子里,放下信说是给顾家的,就走了。”   ☆、057 哥哥和妹妹是不可能的   学堂之中,眼看便要放学,安然和灵心玩的累了,坐在教师外面的凳子上,小姐妹般说着话。   “安然,你姐姐还要来接你吗?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你让你姐姐也送我回家吧。”灵心拉着安然的手,模样甚是紧俏。   她和她娘张氏一样,眉眼倒是不小,但眉梢微微上挑,怒气的时候瞧着有些阴狠,若是笑着,倒是极为爽朗的一个姑娘。   安然长的就显得包子一些,温温糯糯,瞧着甚是好揉捏般。圆大的眼睛睁着看人,显得越发无辜干净,咧嘴笑的时候,又似月牙般,带着几分甜甜。   她们两个小姑娘,脾性不一样,却格外的合拍,安然是、不以计较,灵心是,想要便去争取。倒是没有针锋相对过。   从书肆搬到这学院中,中年男子贺礼,现在可不仅是书肆的掌柜、老板,更是这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他端了茶,坐在亭子外面,瞧着那两个小孩子,真是年少不知愁,好好玩耍吧!   听到外面门外声响,安然立刻起身,“肯定是我姐姐来了,我们出去吧。”   “安然,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让你姐姐送我回去,好不好?”灵心跟着安然身边,低声说着。   “好,我问问姐姐。”安然转头,甜甜一笑。   夏天从门外进来,眼睛略过两个小孩子,瞧着坐在凉亭下的教书先生。   “贺先生,教授这几个孩子,感觉如何?有什么不适应?”夏天轻声问道。   这个贺礼,之前说、嫌弃她这学院太小,最后却亲自来了。很好奇他为何改变主意,他却不说,夏天也并未再问。   “孩子们都很听话,只是、你这学院格局太小,总共才是个姑娘,我除了平日里教教她们念书识字,倒也没有其他事了。”   贺礼说着,抬眼看向夏天,从凉亭出来走到她跟前。   那次见到这女扮男装的姑娘还不知,后来才知,原来是她就是赫赫有名的顾家少东家,也是碍于她这个身份,他才过来的。   说实话,知道他教授的学子是几个姑娘,他也想挥袖离开,但在看到那几个孩子,玩在一起,躲猫猫、踢毽子、跳绳子。这么些年,他倒是不曾注意,女儿家玩乐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这女子学院,甚是不错,他渐渐也喜欢呆在这里,看着孩子、喝喝茶、看看书。也是乐趣十足。   “这些姑娘都是极好的,以后还得请先生多多教导。这学院刚成立,今后势必要做大的,别看这才十个姑娘,将来若是等她们长大,肯定要以这里为荣。”夏天轻声讲着。   贺礼有些不明白,再问,“少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些孩子是特殊培养训练?”   “那倒不是。这些孩子都是来自大户人家,当然,我们家安然不算。她们来到这里,除了学会必要而基础的读书识字,更为重要的是学会,如何做一个淑女,淑女不一定是贵族之女,但周身的要求和素养,也是极高。这个就是创建这个学院的目的。先生、可是懂的?”夏天轻声低笑,看着贺礼。   “算是明白了。我说、这学院之中,除了我这个教书先生,还有其余两个姑娘,原来是她们教导礼仪的。”   “那两位姑姑,是宫廷里请来的,教养算是上乘。”   夏天这话一处,贺礼有些惊讶,顾家到底是何等地位,竟然能从宫廷里请来教养姑姑。   今后,他得更加谨慎、好好教导这些孩子。   夏天和贺礼说了些话,便带着安然要走。   灵心跟在她身后,瞧瞧的问安然,“安然,你说啊、你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姐姐、灵心说,她想让姐姐送她回家。你看可以么?”安然也是单纯无害,张口便问。   夏天偏头看向她们,瞧着灵心跟在身后,像是接她的人,并未来,“也好,那灵心也跟着上车,我送你回去。”   灵心狡黠笑过,不等夏天抱她,麻溜的爬了上去,扒拉着安然两人坐好。   “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和姐姐再一起回家。”   “安然,你若有时间,也到我家玩吧,我家很大,我带你去摘花、扑蝴蝶。”灵心满是自豪的说。   “我家也很大,我家还有好多长在书上的葡萄,我们家到处都是蝴蝶,根本不用扑蝴蝶,我们家还有好多西瓜。你也可以来我家玩。”安然小嘴张张合合,说的也十分顺溜。   “你们家东西好多啊。我知道,镇上的铺子也是你们家的,还有那超市,我也去过,是我哥哥带我去的。我哥哥见过你姐姐,他还说,夏天姐姐长得漂亮。”灵心嘴角轻扬,想起自家哥哥,她心中也是高兴。哥哥最是疼她了。   这次她也要帮哥哥的忙,让夏天姐姐去一趟。   安然抿嘴,“我姐姐本来就漂亮,是最好看的姐姐。”   夏天听着她们聊天,深色温暖,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她听听便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赵强驾车到了张府门外,瞧见有人在等,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少东家,我瞧门外那人像是在等着的吧,现在让张家小姐下来?”赵强似是询问的声音。   “我来,你不用管。”出于礼貌。夏天还是下了车,伸手撩起帘子,“灵心,你家到了,我抱你下来。”   “夏天姐姐真好。”她扑在夏天身上,抱着她。软软的香香的,夏天姐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赶紧回去吧,若是有空,可以去我家找安然玩。”她听到了她们之间的谈话,随口客气的说了句。   灵心还不想撒手,夏天已经放她下来,自个上了马车。   瞧着马车越走越远,灵心瞧着门外站着的少年,气的直跺脚:真是个笨蛋哥哥,人都已经到家门口,他还不过来。   “哥哥太让人讨厌了,夏天姐姐都到门口了,你怎么不出来,说让她进家坐一会儿啊。”   “你这丫头,哥哥是男人,她是个姑娘,请她来家里不合规矩。”年轻男子,嘴角轻笑,看着离开的马车。   他隔着远处瞧瞧就好。   驾车离开,安然靠着夏天,到家的时候,小丫头又睡着了。夏天刚抱起来,她便睁了眼。   “姐姐到家了么?”   “到家了,你醒的可真是时候。”   “那我自个下来。”安然说着,顺着马车下来,不央求别人帮忙。   推开大门,让赵强回去,她们姐妹两个进来。   夏天手中摸着那封信,拿了出来。   这信是京城高湛所写,说是他们已经出发,现在正在路上,因为带着小妹一起赶路,不能走太亏,兴许会很慢。   他倒是说了很多,也有说想小姨、想她、想安然等。   真是矫情。夏天心中轻说。   子墨从屋内出来,正巧端了菜,放到餐桌上,身下围着围巾,瞧着倒是罕见。   “娘,今儿你做的菜?”夏天甚是惊奇,她娘可真不会做饭。今日下厨,这做的饭菜能吃么?   “我只是炒了这个小葱炒鸡蛋,其他的还是荷香做的。”小娘子笑的腼腆。这是第一次做成的菜,她还没尝!荷香说好吃,她也不怀疑。   “那就好。”夏天有些担心,今儿的菜,能不能吃。这刚说话,瞧见子墨眼色不对,立刻又说,“我是怕娘做饭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那倒也没事。只等你们两个,我们现在便可以开饭了。”   今儿这餐,特意找了南鑫过来,荷香也一并坐下,算是一个家庭聚餐。   不分男女尊卑,不分大小不同席,全都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饭。   只是这饭后,顾南城喝了不少的水,整桌子的菜,偏就他把那盘的小葱炒鸡蛋吃的精光不剩。   下去厨房提了水壶,正欲上来,却瞧见夏天在门旁站着。   “夏天赶紧去休息。”他说了一声,要往楼梯上。   “爹爹,这个是京城那边高湛写的信,我瞧过了,似是给我娘写的。刚才吃饭我倒给忘记了,给你。”   “嗯,去休息吧。”他伸手接过上了二楼。   房内,子墨正抱着洛尘,在床上玩小游戏,顾南城进来,看了洛尘一眼。   “怎么还不睡觉?”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一直玩的开心,倒也不说睡了。”   清晨不明,夏天起来之后,看天色阴沉,似是阴天。倒没瞧见荷香在院子里,她洗漱之后,转身去了清哥房间。   房内摆放和之前一模一样,男孩子的房间装扮的干净大方,刚走到床边,夏天本想瞧瞧清哥,他若睡着就不予打扰。   刚站在床前,清哥从里面撩开帘子,“夏天。”他很确定的喊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睡醒了?”夏天走上前看着他问,眼眸微扬带着笑意。   “睡醒了,你一来我就知道是谁,味道熟悉。”清哥坐在床上,眼睛望着她,只穿一件白色内衫,瞧着身板单薄许久。   虽是长了个成人的身体,心智却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错,平日里闷声不愿说话,瞧着倒是和大人一般。   夏天走上前,拿了衣服给他,“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帮我。”他毫不客气的说,坐在床上,伸开手,等着夏天帮他。   子墨起来的晚,等她从二楼下来,夏天已经去了镇上。   荷香陪在她身边,还是把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应该没什么事,夏天对清哥一直很照顾,他们、算是兄妹。”   “我的好小姐,虽说是兄妹,那也不是亲的。万一、发生什么事?夏天看着成熟稳重,对于感情之事,并不懂得。清哥说来是痴傻、身体确实成年人,你说、他们两人若是这般亲昵,小姐还是多说一下。”荷香说着,见清哥过来,立刻停住。   清哥面色冷淡,张走到子墨身边喊了声娘,自个带着洛尘在院子里玩。   小娘子看向荷香,“你看,没事的。清哥心思也甚是成熟,根本不懂得这种事情,兴许是你想多了。你和南鑫的事,你也早些准备嫁衣,有需要的直管对我说。”   子墨轻笑,并未放在心上,夏天和清哥的事,根本不可能。   她一直把清哥当儿子,那清哥自然是夏天的哥哥,哥哥和妹妹怎么可能?不会的。   世事变化无常,小娘子说的太过于笃定了。   镇上,夏天刚到铺子,便被天香楼的管事找来。   没等夏天说话,何管事火急火燎的过来,迫切说道,“刚回到这里,我第一个想见的便是你了,少东家。”   “何管事这般着急?到底是何事?”她甚是稳重的问,一点不能不被带动情绪。   “这次找你还是因为红酒,之前从你这里拿了五坛,现在是否还有?我一并收走,价格我再多给一半。”何管事看着她,生怕她说没有。   “还有。之前给人留的,那人没来。何管事京城的天香楼开的如何?瞧你这般着急,应该不错。”   何管事年前去了趟京城,想必现在才回。这般火急火燎,应该是天香楼的生意不错。   她也不是那种狮子大开口的人,本来是打算把红酒留给冯老三的,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来。   与其放着,不如卖给何管事。好在价格也比之前多了一倍。   见夏天点头,何管事面色瞬然轻松下来,瞧着她再三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弄的夏天不知所云。   买卖红酒不过是一场生意,何必这般客气。   她可不知,何管事的这些红酒,可不是卖给普通人,其背后想要这红酒的人,却是宫廷之中。   从京城出发,林子晴他们走的慢,但有些人却是快的很,早早到了镇上,也找了入住地方。   瞧着眼前的房子,眼中透着嫌弃,这般小的住宅,能住吗?   楚连跟在门外迎接,瞧着那长的入天仙一样的女子,站在门外,心早就飞了,这等漂亮的女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刚见面便喜欢上了,他长得也是清秀好看,知道如何笑,能让看到他的人满意。   殊不知,楚素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瞧不上楚连。   “外婆可是在家中?怎生不出来?”楚素娥也就是罗府二夫人,不辞辛苦到这千里之外的戈壁滩,早就身心疲乏,到了,还没个人来迎接,心中也是不爽快了。   “祖奶奶在家中,身体欠安,正在休息。姑娘、你过去看看祖奶奶。”楚连端着笑说。   “叫什么姑娘,叫夫人,我们夫人可是堂堂罗府的夫人。”楚素娥身边小婢,张口训斥。   楚连平白被训了话,也不敢出声,只是笑着。   那小婢接着又说,“还笑、你是觉着我们夫人做的不得体还是如何?收起你虚伪的笑脸。”   楚连这下不知道如何做了,是笑还是不笑?   好在那京城来的金贵夫人入了里面,身边抬着东西的人陆续走近,真是京城来的,抬来的东西,都比他全部家底多。   不过,他得生个想法,来了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   楚连这人,见人便想算计,这下又是打了楚素娥那几箱东西的主意。   到了这里,即使百般不情愿,她也得住下。想着、尽快从侯爷夫人那边得到大人想要的消息,快快离开回京,她可不想坐在这里,甚是憋屈。   真是奇怪,大人到底想要侯爷什么消息?到目前为止,她得到的信息都不重要吗?   楚素娥瞧着眼前那有些过头热情的老太太,心中冷哼,并没多少感情。   “你们两个去外面打听一下,看、侯爷夫人的妹妹是哪家?再主意一些他们到这里的时间。”她得错开几日,再过去,这样才显得不突兀。   林子晴和高湛他们走的比较慢,侯爷跟随是其一,更为重要的是,车子里面熟睡的小婴儿。甜甜的小模样,憨态娇娇。   侯爷和林子晴坐在一辆马车之内,高湛在前面骑着马走。   眼看快要到了镇上,高湛心中喜悦,张口大喊,“娘,我们这就要到镇上了。”   林子晴还没说话,马车中的小婴儿已经被吵醒,大声哭了起来。   侯爷伸手抱起孩子,“倒是个精贵的,才这门点声响就要吵到你了。”   “她还小,肯定是受不了大声喊叫。”林子晴瞧着他抱起孩子,心中也是担心。   他可从来不抱孩子的,这怎生在马车上抱起了媛儿。   侯爷瞧着她脸色憔悴,这些时日臭车劳顿身体定时吃不消,这才想着,抱起孩子,让她休息一会儿。   到了镇上,也好。安排他们住下,他得离开去漠北疆地,怕又是半年之久见不到她们,知道他离开的时间长,加上高湛的百般相求,便让他跟着一起过来,好歹能照顾一些。   驾车直接从中镇上拐弯去了之前住的房子,他先从马车下来,瞧着林子晴,眉头轻微皱起。   “高家不缺钱,不能一直住在顾家的宅院中,你们这次便找了房子。以后有什么想做的、需要的,直接信封告诉管家,让他来准备。”   林子晴不予理会,抱着媛儿站在门前,“换什么房子,我在这里住的挺好,再说,我本来就是投奔墨儿的。不换。”   ------题外话------   抱歉啊,我是从草稿箱里发送章节的,竟然没看到木有标题已经修改完毕么么哒!   ☆、001 姑爷做的饭、八错   约莫中午,夏天察看过铺子,打算去超市,刚从门外出去,碰巧见到一人。   “二表哥,姨母和小表妹已经到镇上了?”见到高湛,夏天面色轻喜。   这才刚收到高湛的信,他就到面前了,速度真快。   “到了,今日才到,娘和妹妹在院子里休息,我过来找你,果然你每天都会来。今日可还忙?不忙的话你带我出去走走。”   高湛年龄比夏天偏大一两岁,瞧着却比夏天还幼稚,人说:同龄男女,男子比女子要显得幼稚一些,果真不假。   夏天点头,倒没说拒绝,也不再带小脾气,这高湛二表哥看着比之前好多了,沉稳许多。   高湛自然是变化较大,兴许还身体兴许是心理,总之,改变不小。   夏天带着高湛去了商城,商城美食多,知道他肯定喜欢。   高湛好奇又贪新鲜,还没到二楼,手中已经拿了不少好吃的零嘴。   夏天站在二楼瞧着他,等他买完东西上来。   “天香楼的饭菜比较好,你尝尝看。”   “天香楼?京城还有一家,我去过,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有个红色的葡萄酒比较好喝,我喜欢。可惜,他们卖的太贵,又给的少,不过瘾。”高湛吃掉手中的绵花团,自顾说着。   夏天抬眸瞧着他,“二表哥喜欢喝红酒?”   “喜欢,不过这里应该没有,这地方太小了。”   高湛说的漫不经心,他心中以为,京城的那个天香楼才是最厉害的。这里应该只是个小餐馆。   这样啊,既然高湛喜欢,她就送两坛红酒过去吧,瓜田那处肯定还有剩余。   葡萄田在进入夏季之前,需要进行了一次大的修剪,这样才能长的好。   小娘子和荷香,两人头上包了素雅花布,钻入葡萄田里,瞧着旁枝咔嚓剪掉,落在地上规整之后,一并抱了出去。   清哥在外面呆着洛尘,那小子跑的欢,晃眼之间找不到人影,清哥也不喊,自个挨着田地周边找人。   瓜田之中多汉子,都是一些身强力壮没有结婚的男子,他们之间说的话,也甚是粗鲁,清哥在旁侧听了许久。   直到朱争看到他,起身,脸色微红,“清哥,你来由啥事吗?”   清哥摇摇头,脸色迷茫,张口轻轻的说,“找弟弟。”   “是小公子吧,我刚瞧见了,去了厨房,在李大娘那里,你过去看看。”朱争指着前面那食堂,让清哥过去。   顾家傻小子,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清哥和之前的清哥可不一样了。   送走清哥,他继续加入浑话大军,说的好不欢快。   而清哥不懂,自然没放在心上,找了洛尘,带着他出去。   小娘子和荷香从葡萄田出来,两人热的满脸潮红。   瞧着眼前被抱出来的葡萄枝干,荷香问道,“小姐,这个葡萄枝还能插苗种的吧,怀义家都是这样种的。”   “自然也可以,现在才到三月份,天气初暖,你也想种上?”   小娘子解开头上包裹头发的花布,这还是防止头发被挂乱才包裹。单看小娘子眉眼之间甚是秀气,脸色微微泛红,瞧着春光满面。   荷香脸上羞涩,“我是瞧着老宅那边,光秃秃的倒没种什么,想着把这些葡萄枝种下,兴许明年就种活了。”   “那也成。你先去种,我在这边再待一会儿,清哥和洛尘还没过来。”子墨坐在椅子上,轻声说。   “那好,小姐可不能再去葡萄田了,不如等明日,让瓜田那边的人过来帮忙。”荷香不放心让子墨亲自去修剪,修剪葡萄枝这活真是累人的很。   她们才刚在里面呆了一会儿,这胳膊就开始酸疼,更别说是小姐这般精贵的身子。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兴许南鑫在家,正好和你一起。”   正是因为南鑫在家,荷香才要现在过去的,她抱了一把葡萄枝走的快速,一路上也遇到了村子里的人,熟悉的便说上两句,不熟的瞧也不瞧。   村长媳妇带着身边女子,手上挎着包袱,一前一后的走着。荷香从她们面前过去,倒没想去偷听,偏巧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传到了她耳边。   “你倒是说句话。说了这个人家、你不喜欢,散了;说了那个人家、你又是不喜欢,那你说、你倒是有个喜欢的人家。”村长媳妇脸色带了怒气、   这个姑娘她当初生下儿子的时候,并未多管,便给了嫁到外地的姐姐。   这小闺女好不容易取得联系,想着家中生活也不差,便想接了好生对待,在家中都是给她最好的,前头三个姑娘都嫁人了,唯独剩下这个小的,村长一家对她也是足够疼惜。   眼看着年龄大了,本想在近身边找个婆家,这都寻了三户人家,还是不能定下来,村长媳妇心中也生了厌烦。   天美低声,瞧了下这周围,“我倒是得瞧的上,这整个村子里除了顾家,哪里还有好的人家?”   “顾家?你是瞧上顾家二小子、南鑫了?”村长媳妇立刻停下身子看着她问。   “不是他。”   “那是谁?”   娘俩说到这里,荷香从中过去。   真是奇怪,平白无故怎生就提到了顾家?荷香心中虽是奇怪,却没仔细听,他们顾家和村长家,没多好的交情。   之前顾家和村长爷爷走的有些近,后来,事情多了,这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到现在为止,基本上只是点头之交,并无过深的交情。   小娘子坐在凳子,清哥和洛尘从远处跑来,到她身边。   洛尘张口喊了声娘,拉开子墨的手,靠近在她怀里,“娘,抱抱。”   “洛尘都长大了,还要抱。”她轻笑抱起洛尘坐在她腿上。   清哥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伸手把葡萄枝归拢好。   “清哥你弄这个做什么?”她轻声问道。   “我想种下来,是不是和那些一样?”清哥转头,看着葡萄田问。   “当然可以,清哥若是喜欢,你想种在哪里都可以。需要我来帮忙么?”   “不用帮忙的,我自己来。”他的心智虽是年幼,身体却是成年男子的力气,伸手抱起的葡萄枝,比子墨拿的还要轻松。   子墨牵着洛尘的手,看着他。却见清哥摇头,“娘和弟弟在这里,我去外面种。”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子墨倒是没敢打扰,总归是一些不要的葡萄枝,给他拿着去玩,并没想着,让清哥种出怎样的葡萄。   约半黄昏后,夏天和高湛从商城出来,两人一起走到铺子里。   “今日你先回去,替我向姨母问好。明日我和我娘再一起来看姨母。”   夏天想的也是周到,姨母今日才来,肯定是需要休息,她也没说过去打扰,之等明天,姨母休息过后,他们也有时间,一并再来。   “好啊,我是不累,出来找你玩耍。爹他们应该还不知,我现在也要回去了,明日过来,我们便去超市看看,今日没玩够。”高湛咧嘴大笑。   “好,明日再说。可是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夏天一身男装,站在高湛身边,除了比高湛显得矮一些、沉稳一些,两人之间毫无差距。   皮肤都是白皙,长相都极为精致,男子不少见,这般好看的男子还真是不多见。   夏天在镇上名声大噪,很多人都知晓顾家少东家,却不知道夏天是女孩子,只道是个少年。   高湛离开,夏天入了铺子,马东报备了这些时日的帐薄,并未大事,她便驾车去接安然,一起下雪。   不知不觉间,这学堂开办已经有一年之久。夏天站在门外,侧身看了下旁边那家宅院。   记得那时遇见的清哥,还是脑子清楚像个正常人一般。   其实,在夏天心理,她更想要的是要清哥像正常人一般。   而现在的清哥,却像个孩子,她对清哥的感情比较复杂。   夏天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这样一路走来。从小,她便照顾清哥,不管他是健康还是生病、是正常还是痴傻?她对其清哥,一如既往。   看着他痴傻的陷入自己防空的世界,夏天内心更是复杂难言。   安然从学堂里出来,伸手拉着夏天的衣服,“姐姐,你在看什么,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安然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姐姐看见谁了?邻居家一直没有人。”安然轻声喃喃的说。   “安然怎么知道邻居家没人?”夏天问她。   “我们在玩踢毽子,掉到那边去了,我和灵心偷偷进去捡来的。”安然说的小心翼翼,眼神却又带了雀跃。   夏天没责备,牵住她的手,上了马车离开。   ……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荷香还没回来,子墨拿着手中的菜,不知如何做?   家中只有她和清哥、洛尘三人。刚才从瓜田那处回来,便多摘了一些蔬菜,现在才发现,荷香不在,她竟然无从下手。   “清哥,你去老宅那边喊一下荷香姑姑,让她回来做饭,不然,我们今天都没饭吃了。”子墨站在清哥面前,帮他整理了下衣服领子,轻声温柔说着。   清哥点头,脸上带了笑意,“好,我现在就去。”   清哥刚走,顾南城从瓜田回来,瞧着院子里的小娘子问,“怎么见清哥出去了?有什么事情?”   “没有。我、是让清哥去找老宅那边找荷香过来,晚饭还没准备。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挺早。”她轻笑说着。   “不早了,饭菜的事情,我来准备,你带着洛尘在院子里。”他上前伸手。   子墨秒懂,帮她把衣服撸起来,露出手腕。   “你会做饭?”她轻声问。   “会做一些,不过、厨艺应该比不上荷香,但保证能吃。”做饭应该不是件难事,他心中想着。   老宅后院枣树那边。   荷香刚把葡萄树浇了水,立刻被南鑫抱住亲热亲了一口,瞧着她带笑,“咱们也快些成亲吧,我都等不及了。”   “肯定要等过七月份之后了。赶紧放开我,不合规矩。”她面上轻笑,心中喜欢,还是推开了。   “我是喜欢你才抱着你的,你咋就不明白。”南鑫似是埋怨般说道。   清哥到了老宅,伸手敲门,并未进去,敲了三下见没人出来,便推门走了进去。   老宅空旷,除了后院有一株老枣树,其他的倒是不多,顾李氏在的时候还能种一些青菜,现在地都被空余出来。   他挨着院墙走了一边,站在原地,看到前面那抱在一起的两人。   眼神闪过迷蒙。喜欢才抱在一起亲亲么?   南鑫松开荷香,转头便看见清哥站在前面,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清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真是吓死我了。”   他和这未来媳妇想亲热一下,被清哥看的下人。心里慌慌,他又不是偷情,害怕什么。   荷香心中害羞,又担心教坏了清哥,起来赶紧拍拍身上衣服,佯装无意的走了过去。   “清哥找我来的是吧,我们回家。”   “嗯,娘说、该做饭了。”清哥低声说着。   眼神在荷香和南鑫身上流转,荷香心中又羞又气,这事儿怎生让清哥撞见了。   南鑫瞧见他们走,随后跟着,“我也跟着归去,正好今日不用去瓜田那边吃饭了。”   他们到时,顾南城已经炒了两个菜,青菜、鸡蛋都做的甚好,子墨厨房端了菜往餐桌上去。   “你可要看好了,不许让旺旺吃。”旺旺那条小白狗,总是偷吃菜。   “好,我看好了。”洛尘趴在桌子上,低头答应,嘴里口水直流,瞧着那盘子炒的金黄的鸡蛋。   “你可不许偷吃。”小娘子好笑,站在他身边轻声说。   “偷吃。”   她轻声笑了起来,转身出去,瞧见夏天和安然回来,在外面说了些话。   “姨母和二表哥来了,我听他得意思,像是侯爷也来了。明日我们可是要过去一趟?”   “我们过去也好。”   夏天点头,眼睛看着宅院,“怎么没见到清哥?”   “哥哥在外面,我看到了。”   安然张口快声说道,手中抓着小白狗旺旺脖子上的绳子。   清哥见到夏天显得有些开心,到她身边跟在不走开。   荷香回来,立刻去了厨房,“小姐、饭菜可是你做的?”若是小姐做的,她的多烧些热水,小姐做的菜、盐多。   “不是。”她轻笑。   荷香更疑惑了?谁还能在来家里帮忙做饭,她走到里面。   顾南城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   荷香惊讶的眼珠子快掉了下来,“姑爷做的饭?”   夏天笑着说,“放心,我爹爹做的饭可以吃,绝对不会毒死人的。”   “没有,倒不是说不好吃,我是想、姑爷这般个人怎么能进厨房做饭。”荷香可是惊讶坏了。   再说,眼前这人也不是个能下厨房动手的人啊!   子墨点头,也是认为,速来清冷如他,突然去厨房做饭还真是不适应,不过,闻着饭菜的味道,倒是觉着极好不差。   顾南城没听到荷香的话,此刻他正在餐桌上,看着拿盆子被洛尘毁掉的菜。他倒是吃的开心。   “好吃吗?”他眼神瞧着洛尘问。   洛尘那傻小子点头乐的颠颠,“好吃、好吃。”   “你这臭小子……。”倒也不会打了他,只是瞧着他生了些怒气,不讲究。   趴在桌子上把菜给糟践了,看他家两个姑娘多好,每次吃饭不等大家都不动筷子。   可这臭小子,一个人已经毁掉一盘子的菜。   听到顾南城在里面的声音,子墨凑着房门瞧着他们。   “里面又怎么了?”   “没事。进来吃饭吧。”他轻声说着,把掉在桌子上的菜收拾干净。   小娘子也不急,从外面进来,“荷香又煮了一个汤,还有炒了西红柿鸡蛋,再等一会儿。”   “也好,那盘子小葱炒鸡蛋被洛尘吃光了。”   “那肯定是因为你炒的好吃。对吧,小子。”她走过去,抱起洛尘放到地面。   一盘子鸡蛋被他连吃带毁,小肚子也吃饱了,现在更是缠着子墨不撒手。   还是荷香出手救了他们的晚饭,那份西红柿炒鸡蛋,深的大家喜欢。   饭后,安然帮荷香一起收拾碗筷,子墨要帮洛尘洗澡换掉身上的衣服。   收拾完毕,已经到了休息时刻。   安置好安然休息,子墨才上了二楼,瞧着夏天那屋依旧亮着灯,应该是在看书,本想过去看看,却又不忍打扰她。   过了许久,夏天看着灯光影绰,心思不定。   深夜万物静谧,轻轻浅浅的声音听着都很响亮,门吱呀被打开,并未关上,她经过走廊到了清哥房间,本想进去,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想推开。   刚转了身子,清哥的门立刻被打开。   “我就知道你每晚都来。”清哥声音满是开心,抓住夏天的手不放。   ☆、002 等你来   夏天站在门外,面色轻笑的瞧着清哥拉着她的手,“这般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清哥平日里睡的可是很早的。”   “等你来啊。”他眼神迷惑,瞧着她说。   夏天也看不懂他的眼神,夜色深了,她眼神可没那么好,能在夜晚视人。   “等我作何,清哥应该早些睡,不然明天就起不来了。”她轻声说着,任由清哥拉着,和他一起进入到里面卧室。   清哥偏头,上前抱住夏天,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倾身微微上前,柔软而微凉的唇瓣落在她嘴上,他不懂情,却一直想着,今天在老宅看到的情形。   喜欢、就要亲嘴。他不懂太多,却知道,这个动作对夏天和对娘是不一样的。   夏天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清哥,“清哥,谁教你的这般举动。”清哥怎么会?   终究是女子,担心清哥变坏的同时,心中带了异样,微微酸涩却又有些甜丝丝,她有种很想落泪的感觉。   “不能说。”清哥认真的说。   亲吻之后,他像个淘气的孩子,抱着她不放,伸手放在她唇瓣上,指尖摩挲,“我喜欢这里、好甜。”   夏天愣在原地,任由他抱着。清哥、让她欢喜让她忧愁。   清哥还能回复正常人么?   有种很奇诡的想法,夏天还不知。   清哥心智不足,身体已经足够成熟,一些事情,本能的,不用智商去控制,身体变回自觉做出反应。   次日,小娘子起来,她和荷香一起给大家准备的早饭,荷香已经在准备嫁衣,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出嫁,她也得学会一些做简单的饭菜,将来好自个能准备饭菜。   夏天和清哥一起过来的,吃过早饭,夏天要去镇上,清哥有些不情愿,伸手想抱住夏天,却被她拉开。   “清哥,抱抱只能在晚上,白天不可以。”   “为何?”他皱眉,眼神带着不信。   “清哥若是不听话,那晚上我就不去看清哥了。”夏天认真而严肃的好。   清哥这才点头,一言不发,神情有些低落。   子墨从厨房出来,瞧着他们,“清哥快洗漱,马上就要吃饭了。”   “娘、早。”   “早,你们起的也甚早。”小娘子笑着对夏天打招呼。   顾南城起的早,先去了瓜田,这会儿刚到早饭时间,并未留在瓜田食堂,便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餐厅中,吃过早饭,夏天起身要走。   “娘,今日你要去镇上瞧瞧姨母吗?是我等会儿和你们一起,还是先走?”   “等会儿,带你娘他们一起。”顾南城喝下碗中的粥,看了眼夏天说。   林子晴听了高湛的话,也本想今儿去戈壁滩那边看看。   高湛抱着媛儿在院子里走动,林子晴刚吃过早饭,起身就走,根本没有在侯府的规矩:等侯爷离开她才能离开!   身边男人心中不爽了,“吃个早饭,你们何时成了这般模样,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样子。”   吃过饭,招呼不打一声,自个走开。   “这里是我的院子,不是你的侯爷府,你想要规矩,这里没有。”林子晴瞧着他,轻哼一下,抱着孩子走外面套间。   高湛眼睛微上扬,他好似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娘了,够胆量,也敢和父亲抵抗。   快速的跟着跑了出去,高湛嘴上故意的喊着,“娘,你等等我。”   夏天让赵强驾车到了这边,几人下车,便见林子晴站在门旁,勾着头瞧向他们,门内种了两株红梅,长势极好。越发衬的人好看了些。   子墨走的快速,到了门前才低声笑说,“想来姐姐在侯府过的不差,起色比之前好多了。”   “还算可以,本是不愿留在那里的心思,没什么好烦心的。倒是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墨儿赶紧进来,洛尘也长这般大了,夏天和安然怎么没过来?”后面并未看见她们的身影。   “夏天送安然去了学堂,今日还要读书,等下了学再过来看姐姐。”小娘子牵着洛尘和清哥的收,带他们进来。   这里本来还是顾南城找的房子,让顾家一家搬进来,现在被林子晴住习惯,他们进来反而生疏了。   安然和夏天都在忙,倒不能随时过来,林子晴自然理解。   带着墨儿进入房内,让高湛带着洛尘、清哥在院子里玩。   宅院中本就有几个婢女,林子晴和高湛这次前来,什么又带了几个女婢跟着,一院子的女眷倒是不少。   洛尘跟在几个姑娘身后,颠颠的吃着点心,好不快乐。   姐妹两人坐在靠窗的桌前,媛儿被莲香抱走,倒甚是清净。   子墨坐在林子晴面前,些微带着拘谨,她可是看到了门内里面坐着的男人。   林子晴没瞧出来,自顾问起,“那个少年,竟然找到了真是神奇。”   “也算是有缘分,清哥本是我们家的人。”   “墨儿,孩子都长这般大了,你还要操心,一个痴傻之人你何必这般上心,不是给自己找事情么?你身边也有洛尘,何苦啊这是。”   “姐姐,清哥很听话懂事,根本不用操心的。他和家里孩子们都玩的很好,也不产生矛盾,挺好。”   “你啊。”林子晴满含无奈的说了句,倒不再说。   不过是说了些简单的话,宅院中有人,子墨也不愿多留,约莫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小娘子带着两个洛尘和清哥便回去了。   马车之外,春色灿烂,洛尘不安分,在她腿上不停折腾。   从坐上马车之后,清哥神情一直不对,   他转头面色带了疑惑,看着子墨轻声小心翼翼的问,“娘,你会不要我么?”   “清哥为何这样问?”她惊讶于清哥的问题,莫不是刚才听到了她和姐姐的谈话。   “他们说、我痴傻,娘肯定会厌恶我。娘,别不要我,我想一直留在这里。”他低声,情绪低落,语气低沉,心中似是有很多委屈,却不知如何说。   “清哥,我不会厌恶你,也不会不要你。”她伸手轻轻抱了下清哥,这个孩子、也是缺少安全感。   是她给的关心太少了吗?   听到子墨的话和安慰相抱,清哥这才换了笑颜,“我也会一直和娘、夏天、妹妹在一起。”   ……   夏天坐在铺子里,看着从门前经过的路人,有的匆忙、有的悠闲,各自生活不同却都活的甚好。   “马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少东家只管说。”马东放下手中笔,走到跟前问。   “临近学堂那家宅院,你帮我看一下是否有人住,不惜一切代价买下来。”   少东家看中了那块宅院?之前像是有人,现在不知是否还有,“好,我去问问,应该能拿下。”   这镇上的宅院,他都摸的甚是清楚,先去打听一番。   “不是应该,是必须。”夏天再次申明说道。   马东点头,立刻出去找人办事。   小娘子离开,高珩之抱着媛儿走了一会儿,到了屋里。   林子晴本不愿见他,伸手想抱走孩子,“媛儿给我抱。”   “我的姑娘,我还不能抱了?你那妹子可真是够固执,一个傻子养着也是无用。”高珩之说不给,继续抱着小姑娘,时而逗弄,哪里还有侯爷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为何这样说?你知晓清哥的身份?”林子晴一听便知道,这男人话中有话。   “你别管,和你没关心。”他并不在意,只是觉着,白养一个傻子,这份心思可够大的。   “怎么和我没关心,关于墨儿的事都和我有关系。清哥的事你知道多少?”林子晴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她的妹子,只能她说,旁人说不得,一旦子墨身边有事情,她也不是那个最为担心的。   “知道不多,不过那小子活不了多久。之前他是宋贺手下的人,早听闻宋贺手中养着傀儡军,他便是那个,想必体内的毒已经清不净,你若担心便去说,信不信就看你们了。”他说的甚是轻松。   高珩之,对于宋贺知道的太多,更多的是关于机密事情,他不会多说,这次,只是瞧着那叫清哥的年轻男子,和他在京城见到的宋清长的极为像,事后才想明白,原来是一个人。   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是她妹妹的养子。   一些话本不好说,便简单的向林子晴透漏一些信息,即便治不好,也做好心里准备。   那年轻男子可不仅仅痴傻。   林子晴干楞在原地,看向高珩之,真是冷心冷情。   只是这种事,她如何对墨儿说,看墨儿对那孩子的紧张程度,若是她说,墨儿未必能信。   事隔七日,安然也凑巧到了休息时间,便和小娘子一起去了瓜田。   夏天早上去的镇上,中午便回来了,身边跟着冯老三一行人。   “本来是帮你们留了红酒,去年冬天的时候,没等到你们来,红酒便卖给旁人了。只是好奇,你们这次来的这么早?”夏天走在前面,身后便冯老三。   见冯老三甚是沉默,显然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快意。   “红酒的事情,倒是麻烦少东家了。实不相瞒,去年我们装了西瓜北上,并未到达京城,在半道儿上被人抢劫一空,我也死了好几个兄弟,这次才赶着早先过来的。”冯老三面色阴郁,想到上次的情况,心有余悸。   “是劫匪?”夏天惊愕之后,恢复淡定的问他。   “不知道,半道上被一群黑衣人围住,倒没有把西瓜劫走,是全部毁掉了。找不到是谁这才可怕。”冯老三面色困惑。   说身份的话,他也算是宋家堡管辖下的人,他敢保证,绝对不是宋家堡那边的人做的,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何处的人?   “所以,这次你来找、我爹爹怎么做?”   “我是这样想的,少东家,你们顾家和漠西韩家有关系吗,你看能不能拜托韩家军分五六个人随我们押镖,这个钱我出。”   原来这样打算的,夏天看向冯老三,眼眸低垂,“这个事情,你还是先和我爹爹商量,看他意见。”   顾家和韩家的关系,她也说不清楚。   夏天本是想,今年去一趟漠西,若是顾南城能同意,在中间当个牵线人让冯老三和韩家军挂上关系,夏天就能跟随冯老三一起去漠西。   去年打算去漠西的想法还很强烈,今年,她却有些迟疑。   清哥在家,她也是不放心。   冯老三现在的到来让顾南城有些意外,夏天带了冯老三进去,她便从房间出来。   瞧见清哥和安然正在外面站着。   “你们两个在这里作何?”   “姐姐,我和哥哥来找你,哥哥刚才说头疼了。”安然小声的说了句。   夏天转眼看着清哥,“还疼么?我帮你揉揉。”   “不疼。”他清俊的面容,笑起来竟然比向日葵还要灿烂。   “要是再疼的话,告诉我,我们去看大夫。”她心疼清哥。头疼似是旧疾,还在隐隐作祟。   “不要看大夫。”他皱眉,看大夫还要喝药,他不喜欢。   ……   傍晚,房内,顾南城和小娘子两人对视。   子墨先是动了下身子,“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为何要一直这样看着我。”   “子墨,韩家和顾家的婚事退了吧,我亲自去韩说。你看如何?”他非常平静的说。   “是发生什么事了?夏天可知道?”今日,冯老三过来她见到了,难道是冯老三那边出什么事了?   “夏天还不知,我觉着亲事没必要继续,夏天的心思不在韩家那边,她当初做的决定太冲动。这次冯老三过来,你可知是有何目的?”顾南城说着,眼神一直瞧着子墨。   她微微摇头不知,等着他继续说。   “说、让顾家牵线,冯老三想从韩家那边调用几人出来。这根本不可能,纵然韩子莘缺钱、缺粮食,也不会让自己的军队的人去做押镖之事。我拒绝了,让他们明日便离开。若是有货物就合作,没货物不谈合作之事。”他轻声说道。   话语中虽是冷漠,却把顾家的位置放在首先。顾家断不能再和朝廷扯上任何关系。   冯老三未出戈壁滩,只是在半道儿上便被抢杀,不求物,只毁掉。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掌控,他担心是京城那边的人,是不是已经注意到这里。   漠西有韩子莘,戈壁滩有他这个前朝官员,漠北又是侯爷。   三家若是相连接,别说朝中之人看不惯他们三方势力,就是圣上那位,看他们就不会顺眼。   顾南城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之前在朝堂中的地位,怕是现在去京城,隐隐打听,还能听到有人言谈他之前做过的事迹。   早先,他被侯爷相要挟去了漠北帮助韩将军赢得一战,后来,持续帮助漠西那边送的粮草,上次又给了一次粮草。   怕是有些之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戈壁滩小小的一个顾家能给漠西整个军队提供粮草,若是有人乱言说:顾家家产堪比国库。   那顾家只有一个后果:灭家被取财产。   小娘子根本不知,顾南城心中的秘密。   关于顾南城在朝为官五年,他从未提起,之前是觉着无用,一个小娘子根本不懂官位。后来也是想,生活已经渐渐变好,不必在去想过去。   他是不想,奈何有人抓着不放。顾南城尚且不知,他以为是朝中权势最高的那位在关注他们三方势力。   其实,还有一人—罗修,也在时时刻刻想得到顾家事情。   子墨看着他,脸色和眼眸变化太大,她有些瞧不明白。   “你如何想、怎么做我都支持。”她温顺听话,倒是不多问。   顾南城心中温暖,抓着她的手,“子墨,你这般相信我?”   “若不相信你,便不会再有安然和洛尘。你这样问,是心中对我还有芥蒂不相信我?”她反声去问。明朗轻笑的眼眸下藏着一丝试探。   “我想、会有机会让我告诉你我的全部。”他只能这般说,一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比如,他做过五年的官,他初入京城的时候,他重生之前的琐事,他重生之后的庆幸。他想,等到那时、他们白发苍苍,再也走不动,也不害怕死亡和分离的时候,他会一一说的清楚。   顾南城,对小娘子的心是真心实意的,关于重生之事,他都计划要说个小娘子听。   怕是,小娘子听了,只当是一个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顾南城轻声笑了起来,凑近在她面上落下深吻,“你要记住,我永不负你。”   “记住了。”她轻声回答。   这一幕温馨,夏天在外面并未看见,却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爹爹和娘的感情,深到不用言语去说。   门外的有身影,顾南城起身和小娘子一并走了出去。   开门,在二楼下楼梯处瞧见夏天的身影,“夏天……。”子墨轻声喊她。   “娘,你唤我何事?”   “你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就我们两人。”见夏天眼中有疑惑,子墨后面解释。   “好。”   夏天上来,顾南城下去,“我们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你也想好了,你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我和你娘,弟弟、妹妹,以及清哥。”他对夏天说的。   小娘子和夏天站在二楼走廊,扶着木质栏杆瞧着外面。   “夏天,你爹爹刚才说,想和韩家退了婚事,你什么看法?”她直接去问。   她停顿许久,这才回答道,“我听爹娘的意思。”   “说来,我听你爹爹说,韩家那小子你也见过,长的虽是粗鲁,性格倒还好,懂事又孝顺。可惜了一点,他是韩将军的儿子,将来,也是入了官家。你啊,这一生偏爱自由,岂能跟着他过一辈子。那金矿银矿,我们也不要了,上次给他们的粮草,我们就暂且算是退婚给的补偿吧。”她瞧着夏天,说的认真而仔细。   夏天疑惑,她可没见过那韩家小子,莫不是爹爹说错了?   那次在沙漠中,夏天没注意,可那韩家小子可是追着她看了一圈。   “娘,金矿银矿还是有机会要的,安然又没定亲事,这婚事若是不退,给了安然岂不更好。”她面色带笑打趣说。   说的本是玩笑话,也没放在心上。   其实夏天心中明白,这婚事怕是退定了,那矿山也就真的没了。   “婚姻不可儿戏,安然将来自然是找身边的人家,不会离得那般远。”她知晓夏天是说笑,伸手拍打夏天,不许她胡说。   母女两人笑意嫣嫣,站在一楼的顾南城倒是奇怪了,子墨到底对夏天说了什么,两人笑的这般开心。   ☆、003 骚气重   四月微风吹,街道两旁的树木也枝繁叶茂,长势极好。   年轻男子弄堂里的破旧房子里出来,许久之后,房内又出来一年轻少妇,瞧着二十五六岁长的倒是周正漂亮。   刚出了门,往前走了约百米左右,到一普通宅院门前,两个丫头立刻找了上前。   “二夫人您这是去哪里了,让奴婢们好找。”   “有什么好找的,赶紧回去了。这才走了几步路我就身子乏的厉害。”面色红润,瞧着像是刚过春风一度,身子却发酸软绵。   身边两个丫头是不经情事的小婢女,倒是不曾发觉。只是靠近二夫人的时候,闻着、有股子难闻的气息。   不经情事,闻到那种味道会觉着难闻,若是经了床事,明白了颠龙倒凤,一下便知道,那时男女干过那事之后,身上带有的味道。   她是软了身子,靠着两个婢女到了宅院之内,瞧了许久不见老太太出来,想来也是,天气这般晚了,她定是睡下了。   想到、刚才那酥软的味道,那男人对她又是百般呵护堪称膜拜,腿脚一软,她知晓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自个回房,你们在外面守着。”   “二夫人,您是先休息还是先弄点饭菜吃下?”身边婢女轻声问着。   “不吃、先去烧些水来,我好净身才能休息。这地方终究是破落,不如咱们罗府。”她低声轻说。   已经是黄昏,正是要关门,却瞧见一人过来,玉石铺子的掌柜是个精明的老者,见识楚连,立刻要作势要关门。   “今儿已经要关门了,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这次过来可是要买东西,先开了门,让我好好挑选一番。”楚连伸手拿出钱袋子,来回晃动,颇显得意。   “你倒是有钱了,莫不是从老太太那里搜刮来了。”精明如掌柜,他瞧着楚连在这里呆了五年,可不知他是有能买得起玉石的主儿。   “甭管这个了,赶紧给我挑个好点的,是镯子还是簪子。”   “听你这般说、买这东西也是给女人,莫不是楚连瞧上哪个小娘子了,可是谁家的?”掌柜的说着,还是开了铺子里的门。   这玉石铺子不大,但里面有两个掌柜,他是最为重要的掌管钥匙的一位,楚连充其量只是一个摆设,不过是赏了个闲差。   楚连跟着走近,摸了下那玉石镯子,又掂量下手中的钱,不能全花了,他也的积攒一些。   “还是拿这个镶珍珠簪子吧,瞧着素雅,和她那般周正的摸样正是般配。”楚连笑着,伸手拿了簪子。   “这个可是要给钱的,八十两,一分不能少。咱们铺子里的规矩你是懂得,不给还价。”掌柜伸手,冲楚连要钱。   “我自然懂得,给你便是。我又不是那种拿了东西不给钱的人,给你……。”他伸手掏出两锭份额五十两的银子。   还多了二十两,掌柜拿出一些碎银给他,“你小子是在哪里发财的?”   “没有的事,我先离开了。”楚连面上笑着,心中冷哼。   哪里发财?他是女人身上发的财,原来弄了女人还能得到钱,那女人给的钱可不少,足足有三百两,他买了东西哄哄她,还怕今后会少钱。   京城侯府二夫人,想到她那张脸、那身子压在他身上,逍遥快活。   原来男女之间的情事,还能这般美好。他才刚有过,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夏天从超市出来,张罗大家准备好明日要卖的东西,准备齐全之后,正欲离开,却在路上撞到一人,她本是走的着急,今儿又忙的厉害,竟然忘记去接安然。   “你这不长眼的……。”男人低头看着被摔到地上的簪子,甚是粗鲁的声音。   夏天抬头,看着那人,“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现在无事可做在大街上溜达呢。”   语气的讽刺,他不是没听出来,但瞧着是顾家少东家,也不敢高声反驳,只是低声咕哝,“你厉害什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夏天没听到,自古离开,楚连,像是后街玉石铺子的掌柜。这都傍晚了他往前走作何?   持续往前走,便是灯红酒绿的酒色巷弄,那里面的人,活儿都极好,但凡手中有俩钱的男人,都愿意过去好好享受一番。   月光斜斜照耀进来,女人躺在床上,玉体横放,薄纱落在身上,瞧的是曼妙之姿,辗转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海里想着那清俊的模样,竟然生了极其情意。   身体些微变化,她自然懂得。扯了被子盖到身上。   她喜欢那个人,瞧着就是喜欢。她好想被她抱在怀中,亲昵宠爱。   女子面色娇羞,似狐狸精带着天生淫荡。   次日,清晨,清哥早早起来,帮着荷香打了水,帮着她收拾干柴。   荷香看到灶火旁麦秸不多了。   “清哥,你帮我去家外的麦秸拿出,装一篮子回来好不好?”荷香知晓清哥智商不足,说话也是带了哄着。   “好。”他点头,甚是听话的拿起竹篮子,走了出去。   春天,除了动物发情,人也控制不住,总有那么一些人,不要脸的思想污秽。   顾家宅院旁侧便是生长着的绿色草地,上面长了些许的小野花,瞧着也是极为漂亮,更显得原野的生机勃勃。   不知谁家的狗,媾和于此,清哥瞧着奇怪,倒不曾关注。   到了麦秸垛处,他伸手扒拉掉外面有些潮湿的麦秸,弄了好多干麦秸,仔细的放在竹篮子里。   清哥长相不俗,面色清俊,眉眼之间带着冷意,走起路来比村子里的任何人都要好看,更是为重要的是,他个子够高,长的又极好,五官立体分明,眼睛内敛含着异族瞳孔颜色。   像是会摄魂大法似的,村子里也有年轻的小姑娘喜欢这个傻小子。   却也只是悄悄的看上几眼,偏生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   挎着篮子去摘野菜,本是不情不愿,只是没想到能在麦秸这边见到他。   女子,蹑手蹑脚走了过去,伸手戳戳那男人,低声喊了句,“清哥。”   “嗯?”清哥转头,瞧着那女人,眼中疑惑:她为何戳我?真是奇怪。   “我知道你叫清哥,你知道我叫什么么?我叫天美,以后你唤我天美。”女子笑的灿烂,真想站在他面前一直瞧着。   清哥长的真好看,她伸手,想摸上他的脸。   “走开。”清哥拍掉他的收,挎着篮子便要走。   天美哪里舍得,这才刚看到,她拉住他的手,清哥的收也是细长,骨节分明。   天美面色带了讨好的笑,“清哥,你别走,我想和你……。”   清哥不管,瞧见前面走来的小姑娘,大声喊,“妹妹、我在这里。”   “哥哥,你装好了么,荷香姑姑让我找你回去。装个麦秸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了。”安然一本正经,小大人摸样说。   “好了,已经全部好了。”   安然走到这边,瞧着他,又看着天美,“你抓着我哥哥的衣服做何?真是奇怪。”   安然上前牵住清哥的手,往前走,“赶紧回去吧,等会儿姐姐还要去镇上。”   天美看着他们离开,心中不爽。她面色隐隐透了懊恼。   瞧着清秀漂亮,看似娇弱无骨,试想一个从小在市井之中长大的女子,可是如眼睛看到的这般单纯?   小娘子坐在庭院,和夏天说着超市的事情。见清哥回来,夏天眼神便有些涣散。   子墨心中微微感到奇怪,却说不出是何处的问题。   “夏天、我刚才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要是有不懂的我再过来问娘。我去看看清哥,瞧他脸色不好。”夏天起身,对小娘子的话,说的有些敷衍。   子墨皱眉,夏天是越发关心清哥,连她这个亲娘都显得疏远了。   还有,清哥脸色瞧着不好,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她过去刚想关心问上两句,夏天拉着清哥去了房间。   “娘,清哥衣服脏了,我帮他换一下。”夏天感觉到子墨在看她,这才出口解释了一下。   “哦,好!”清哥已经会穿衣服,应该不用夏天去帮忙吧!   她心中存了疑惑,微微往旁侧走了些,靠近厨房,低声问向荷香,“我瞧着夏天对清哥关心竟然比对我还多。”   “小姐是吃味了?夏天对谁都好,安然衣服湿了也是夏天亲自帮忙换的。”荷香低声说了句中肯的话。   之前她也有提醒过小姐,夏天对清哥的感情没那么简单,偏生小姐否定的快速,她也不敢再说,随缘吧!   小娘子咕哝一声:我才不是吃味,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她想过去瞧瞧,却被顾南城拉住了手,两个孩子的事他也瞧在眼中,清哥痴傻,他们万不会在一起。   但谁心中没个美好的念想,他不愿现在说出,怕是夏天再等等,就会厌倦。   他会给夏天格外增加一些事情,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不是说,要去一趟漠西么,这次退亲便让夏天亲自过去。   退亲事小,走一趟生意是大。去年答应了宋家堡宋二爷,今年夏天得送一批西瓜过去,他本打算自己去,现在想着,不如让夏天过去,锻炼一下也是极好。   子墨看着顾南城,又瞧着被他攥着的手,“你拉着我作何?”   “你想去作何?想看他们在干什么?别想太多,子墨若是闲了便去镇上找你姐姐。”   “我才不闲,我还要去葡萄田,各种打理。你不也要去瓜田,现在西瓜的眼秧苗种好,可还有其他事情?”她抿嘴,瞧着顾南城问说。   两人送开,找了位置坐下,说了些瓜田的事情。   “瓜田准备好了,就差蔬菜那边。倒也没什么事情,有的是时间陪着你。”小娘子轻笑不语,洛尘过来,在他们两人之间玩耍。   安然从厨房端了馒头,瞧了下坐在屋檐下的爹娘,心中轻笑,甚是开心,步子走的也甚是欢快。   安然也已经将近八岁,瞧着越发稳重秀气,模样长得也好子墨越发相像,发丝乌黑,孩童不束发,只是散落在身后,瞧着像个机灵的小童子。   顾家人数较少,并未有七大姑八大姨,他们自个小家过的也甚是和睦安康。   屋内,夏天帮清哥换下灰色长衫,套了一件银白色绣了青竹的衣服,越发显他长相不俗。   “清哥长的真好看。”   “夏天也好看。”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又摸了下自己的脸。笑着说,“夏天的脸滑滑的。”   “清哥不许再有这样的动作,不可对其他人这样,知道么?不许摸脸、不许亲嘴儿,都是不可以的。”清哥的坏动作,越来多过分。   她心中不解,却也明白一些。爹爹和娘的感情深,时不时的小动作他们也是见惯了,但也没有这般亲昵的举动,她担心,怕是清哥被瓜田那边的粗糙汉子带坏了。   “我只摸了夏天,亲了夏天的嘴儿,没有别人。”他急于解释,眼眸喊了水意。   “好了,我知道。今儿你也要乖乖在家,我下午会早些回来,再带你一起学习绘画。可好?”   清哥整日闲在家中,并没事可做,子墨想了许久,便教授清哥作画。奈何清哥着实没有作画的潜质,学了许久,还不如安然随意画的。   不过,夏天看着却满心欢喜,清哥至少能安静下来,找到他能做的事,也好!   学堂之中,隐隐传来响亮读书之声,年轻男子驾车从门前经过,抬头望里看了下,并未瞧见任何。   驾了车,继续往前,前面的小毛驴头上挂着一个红萝卜,蹄子上的铃铛走起路来晃荡小响。   到了街口,他把毛驴拴好,自个走了进去,“掌柜的,给我来半斤椒盐瓜子。”   “椒盐瓜子?客官稍等。”门店里的小厮,惊讶片刻,立刻去拿,   椒盐瓜子可是不常卖的,之前还说,不如今后就不做这个椒盐口味的,今天赶巧有人要买。   拿了瓜子,放到手中,全是封好的,年轻男子打开捻起一颗嗑开,“还是原来的味道,瞧着是东家没换。”   “可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做了好几年了,都是自家产、自家炒,味道不曾改变。”   “味道不变,做法也讲究的越发精细了。你们家的小娘子可在?”年轻男子张口便问。   “客官可是认识我们家东家?东家夫人不常在镇上,一直住在戈壁村里。”   “真是难得,家产做的这般大,还能控制本心,不贪,倒是极好。改日我便去拜访拜访他们。说来,我走了也有好些年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远门游学而归的许良,今日归来,应该是医术学的不差,想当初,他也是带着清哥一起学习研究医术。   那人是个痴傻,不知这些年过去,现在如何了?   从中挑选了一些瓜子,他牵着驴子。准备在这小镇上重开医馆。   他也给师父送了信,想着过些时日他也能来了。   师父命苦,终身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大半辈子,现在未曾成家,不知他心是否疲惫,一些人、一些事终不是自个的,何必强求。   隔了半日,镇子上的人才只,薛大夫家的医馆重新开张了。   有人笑说,李大夫这下手中的生意可是会少很多。   李大夫笑笑:总归是救了人,不管是谁都可以。今后若是没病患上门,我只管做个卖药材的郎中便是。   夏天在医馆之内,瞧着他说,“李大夫先帮我抓了药,还是之前的症状,似是严重了一些。”   “你这样可不好,还是得看了人才敢抓药。现在一直吃药,可有效果?”李大夫转身把药方给了抓药的小童子。   “效果不好,但他不愿意来这里,兴许是来的次数多了。”夏天也是无奈,清哥不来医馆,任由她如何说都无济于事。   “那你便带着他去前街医馆,兴许那大夫是个厉害的,仔细瞧瞧。是病别一直拖着。”   “嗯,回头我先去看看。怕他还是抗拒。”   ☆、004 女人荡   村子民风淳朴,却也有小人生了别样心思。   夜色朦胧瞧的不清,今儿的月色也不如之前明亮,夏天回去的时候,并未见到清哥。刚到家门听到荷香在说话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荷香姑姑,出什么事了?”   “倒也没出什么事,是清哥、出去有两个时辰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心中担心,便想说,要不要找瓜田的人帮着找一下。”   正常的人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一天也不用担心。可清哥不同啊,他人是痴傻,但凡出去一会儿,也得赶紧找到。更别提像现在已经不见他两个时辰了。   夏天走进家门把药材放到桌子上,“我爹娘他们已经去找清哥了?”   “姑爷和小姐都出去了,现在、我也要出去找找。”   “荷香姑姑你在家里发,家中也要留下一个人,我出去找。”   清哥能去哪里?夏天心中有些无法确定,清哥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便是家里了,若是、外面,夏天还真是不知道。   子墨和顾南城没去别的地方,一直在瓜田那边找。   想到之前,清哥说要中葡萄的地方,她看了下身边男人,“你先去前面找,我去那边。”   “子墨,你、慢些不要着急。”他担心小娘子,这般着急,现在天色不亮会有人不安好心。   “我知道,你快去,我找到清哥就会回去。”她不确定清哥是否在这里。   走过去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人,她轻声喊了几声:清哥、清哥……。   并没有人回应,眼前的葡萄枝竟然被清哥种活了,看来,他挺适合做田。   她转身走的着急,继续往前走的话便是麦秸垛,她隐隐听到那处有声音,虽是轻微,她却听到了。   她以为是偷情男女并未仔细去听,悄身从旁侧过去,刚想过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站在原处,轻声问,“清哥……。”   只听中间一阵慌乱声响,子墨似是确定了般,继续往前走,“清哥。”   “呜,娘。”清哥勉强说上一句,像是被人无捂住了嘴巴。   子墨走过去,暗色下的人影瞧的不真切,她只看两人身影,她走上前,试着轻喊道,“是清哥么?”   “唔唔、”   确定了是清哥,子墨马上走上前。而在这是,奇怪的是夏天和荷香竟然提着灯笼过来了。   “娘,是清哥么?”   “是,你们走近一些。”小娘子低声说着,除了清哥还有一人。   那人是?   灯笼照过去,这下,三人瞧的清楚。   子墨和荷香一看便清楚是怎么回事。   男子衣衫被解,胸前多了咬痕,头发散乱,瞧着甚是可怜。而那女人更是显得不堪放荡,胸前的衣服大开,酥胸微露,伸手抓着男子的手放在胸前,面色淫乱。   因这突然来的灯笼照耀,女人脸上带了惶恐。   “啪……。”小娘子伸手重重的甩在了女人脸上,“不知羞耻。”   转脸低声轻柔对荷香说,“带清哥和夏天回去。”   “小姐、这事我来处理。”   “不用,我自己动手。清哥是我儿子,她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清哥,不成。”子墨瞧着那女人,低声带着威胁。   荷香点头,带了夏天和清哥要走。   “荷香姑姑带清哥走,我不放心我娘,我得留下。”   她方才只是有些适应,第一次,她看到男女之间这般。有些被吓住,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她伸手抓了下清哥的手,“清哥乖乖的先回去,我和娘一会儿就回家。”   清哥点头,眼神带着迷惑和不解。   “啪……”又一声,这巴掌是夏天打的。   “你就这般缺男人,竟然对清哥下手,看来,我得送你去个好地方了。”夏天语气甚是低沉,似是在一件再是普通不过的事。   “我只是喜欢他,我愿意嫁给他,我知道清哥脑子不好使,我不嫌弃,我就是喜欢清哥那样的男子,长的好,身材好,气质又好。”此人真是村长家的天美,脸上挨了两巴掌已经泛红,语气匆忙慌乱的说着。   因为是在黑夜,她脸上的神情别人也看不到。   夏天听到天美这样的话,心中更是厌恶,“你也配喜欢清哥,我告诉你,即使清哥脑子不好使,你也配不上。你这种人,不是缺男人吗,我让你一辈子呆在青楼妓院,给你最好的待遇。”   “你不能这样做,我要是怀了清哥的孩子,你们也敢?”她被夏天的话吓住,说的语无伦次,只想保护自己。   “孩子?你要是敢怀清哥的孩子,我让你们全家都死。”夏天发火了,盯着天美又是狠狠的两巴掌,   小娘子上前拉住夏天的手,“别被她的话激到,相信我,她不可能怀了清哥孩子,刚才清哥的衣服是完好的,没事的。”   “可是真的?”她眼中戾气减少,清哥是她守着的人,谁也不许觊觎。   小娘子点头轻声肯定的说。   而那女人趁着她们两人说话的空挡,竟然敢走,夏天才不顾,伸腿便是一脚,狠狠的踹在她腿上。   只听扑通一声天美没站稳跪在地上。   女人不出声,她知道偷情被发现的后果,也不敢啃声。   等了片刻,不知夏天和小娘子在想什么,那女人匍匐在地上了,低声呜咽,“我求你们放我了吧,我只是瞧着他喜欢,你们若是不许,那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放了你?不可能。这件事必须在村子里扬言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家出来的女子是怎样的?真是恶心。”夏天才不管,胸中带了怒气,踢在天美身上丝毫不手软。   子墨也是担心,刚才夏天过于冲动会把天美送到窑子里,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毕竟是偶村子里的事情,直接在村里解决,这个女人不要脸,那就不用给他们脸。   事情捅出去,让村长家颜面无存正好。   晚上回去,夏天生了闷气,瞧见清哥也不愿搭理。   子墨伸手推推她的胳膊,“夏天,清哥看着你呢。”   “让他看,没事出去瞎晃悠什么,真要是被人……。”真要被人怎样了,她才不管。   “你生什么气,清哥本是受害者,你得去安慰清哥一下。你先缓缓气儿,我带他回屋换衣服。”   “小姐,清哥不让换,我刚才便想帮他换衣服,也帮他打了洗澡水,他偏生不动,就坐在原处。”荷香满是无奈的说道。   “我去看看,荷香你先准备晚饭吧。”   顾南城出去找清哥还没回来。   家中剩下这么些人,安然带着洛尘坐在厨房外面的台阶上,夏天站在房门一侧,小娘子去找清哥。   伸手想碰清哥被他转了身子,“不要。”   “清哥,是我,你仔细的看看,还记得我么?”她站在清哥面前,想让他看的仔细。   “娘?”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瞧着她喊了声。   子墨点头,“是,是我。清哥我们去换衣服,然后洗澡,等你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清哥摇头,“不要。”他固执的摇头不答应。   “那清哥想要什么?”子墨脾气好,倒是不急,温温柔柔的和他说着话。   清哥是被刚才的事情吓住了?   子墨是女子,自然不同,清哥被吓住是一回事,还有,他作为男性的生理特征已经被挑逗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   他皱眉又偏头,瞧着夏天,低声说,“我要夏天。”   小娘子愣住,听着清哥话里的意思,有些奇怪。   他不让人碰,却指着夏天说要她。   子墨无奈,摆摆手让她过来。   夏天最是听子墨的话,不情不愿却还是走了过来。   “你好生照看着清哥,他刚才应该是被吓着了。”   ……   清晨,四月份的天也是带了凉意,早上去下田干活的农人不再少数。   麦秸垛前多了一个被剥掉衣服、全身赤裸的女子,引的村子里人围观瞧着。   那女人嘴上被塞了东西,身上一丝不挂,躺在麦秸垛中。玉体横放,果真是妖娆放荡。   荷香早早的便过去了,和众人一起瞧着那大刺刺躺着的女人,面上露出嫌弃。   “白日里这般模样,真是丢人啊,不知是谁家的人,也不看好出来败坏名声。”荷香故意小声、佯装无知的说着,声音虽小但在没人说话的这时,却显得很响。   和村长家挨着的一户人家,是个中年妇人,快速钻到里面,瞧着那赤裸的女人,尖声大叫,“哎呀,这个可不是村长家的闺女,是不是?我瞧着模样像。”   “大清早的脱的精光躺在这里,真是恶心。自以为长的多好、精贵,不是个荡妇,真是不知羞耻。”   祥林嫂也在八卦之中,怀中抱了小婴儿,低声瞧着那人,轻哼冷说。   “祥林嫂啊,这村长家的姑娘,之前还是你们怀义的媳妇呢。”刚才那中年妇人对祥林嫂说。   “那可不是。我们怀义可要不得这样的媳妇,瞧着也是恶心。我们怀义的媳妇现在是花儿,我这大胖孙子都抱了,今后这话可不许再说了。”她是抱着村子,嘴上的话,和善了许多,倒不似之前的毒辣!   清早,怀义先去了瓜田,收拾完之后便回家,瞧见花儿在做饭,瞧了下院子,并未见到其他人。   “娘呢?”   “听外面有声响,兴许是出去看热闹去了。你找娘回来,我们就能吃早饭了。”   怀义不出声,瞧了下厨房里忙碌的妻子,倒是比怀孕的时候瘦了些,模样也长开了些,瞧着也是多了几分女人味。   刘花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经过了男人生下孩子,这模样又长来一些,眉眼之间瞧着也是舒服了些。   他心中满意,却不善言辞。   从怀义家出去,出门便能看见前面的人群,他也是好奇走了过去。   “娘。回家吃饭了。”怀义并未走近,就开口喊了句。   祥林嫂转身回应了声,“这就来,我宝贝孙子也饿了。”   其中有人半似开玩笑的语气对怀义喊,“怀义快来瞧瞧,这个可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之前有没有瞧过啊?”   他走近,隔着人群也瞧见了那躺在地上被绑着的女人,冷眼旁观,心中唾弃,真是恶心。   他没注意到,在他刚出来的时候,刘花儿收拾好锅灶,脸上带着笑意跟着怀义身后出来,听到那人对怀义喊的话,笑愣在脸上。   现在、看着怀义上前走去,她心中难受,站在原地,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   听到有人脚步声走近,天美转了脸,瞧着怀义,摇头又点头,甚是可怜兮兮的瞧着他,带了祈求。双腿紧紧夹着便是被人瞧见,那眼前围在一起的人,足足有七八人,不分男女都在看赤裸身体的她,却没人上前帮忙。   怀义自然看的出她眼里的祈求,满是无奈,出于好心还是不忍心?伸手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她身上,把那绑着她手的绳子解开了。   “娘,我们回去吃饭吧!”他起身,瞧着祥林嫂说道。   “好,这就回去……。”祥林嫂转身往前走,瞧见前面站着的花儿,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瞧着甚是可怜。   “花儿、”祥林嫂喊了声。   怀义顿下身子,立刻跑了过去,追着她到家门,刚要被关在门外被他伸手挡住。   “你、”   “我没事,我要好好想想,嫁给你应该是错了,对吧!”她抬眸,哭着笑。   “你听我说。”他听到花儿的话,心中着急,直接推门闯入反手关了门。   “我会立刻收拾东西,带着孩子离开,我知道你也讨厌他。”   孩子到现在没有大名,一直被婆婆用小狗子的小名叫着。   他们虽是夫妻,同床的次数却没几次,每一次之后,都是背对着她,从来没有、   她脑中想的事情太多,等她反应过来时却被怀义抱在怀里,“我没有不喜欢他,我答应了你会好好过日子,你也别说离开的事。”   “可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对不对,连在床上都不喜欢。之前你说我胖,我现在已经不胖了。我瘦到和没怀孕之前一样了。”她眼泪婆娑带在怯意。   “没有不喜欢。”他只是重复这句话,伸手甚是粗鲁的抱起女人上了床,嘴上说的再好不如实际去做。   她惊喜又害羞的看着怀义,他竟然抱了她,还是在白日里。   回来吃饭的祥林嫂,抱着孩子刚到家并听到了里屋的声响,淡定十足的抱着孩子去了厨房,掀开锅盖拿了馒头和鸡蛋出来。   瞧着摇篮里的小婴儿,笑意满脸,“我们家可是娶了个好媳妇,你爹是个有福气的。”   两人从屋里出来,一人脸上带了娇羞,见到祥林嫂甜甜的喊了声娘,抱起孩子,要喂奶。   “先吃饭,等会儿再喂,饿不着他的。”怀义拿了馒头、端了米粥放到花儿面前,脸色虽是冷着,她却瞧着高兴。   ……   这边荷香回家,瞧着正在吃饭的小娘子,低声笑了句,“她可是被笑足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了。可惜的是,最后却被怀义帮了她。”   “怀义?哦。”怀义和村长女儿之前有些情感。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夏天轻哼,“我是听了娘的话,不想被人多说清哥。才放了她一马,若是再敢这样,我可就不管其他了。”   小娘子和夏天也是对清哥担忧甚多,这事之后,清哥一直情绪低落,只有在夏天面前瞧着还好。现在也是不愿出门,看来是颇受打击。   子墨也是担心,倘若夏天把事情弄大,怕是清哥再也不愿出口说话,更是不愿出门见人,这事便如此,虽是看着像是放了天美一马,其实也是为清哥着想过多。   顾南城瞧着她们,虽是不解,却没再问,伸手夹了菜给小娘子放到碗里。   洛尘看到顾南城的动作,颠颠的端着碗到他面前,望着他,“爹爹我要吃鸡蛋羹。”   “你用勺子自己盛,别闹。”他低眼瞧了下洛尘,筷子不转,夹了菜自己吃。   洛尘苦兮兮的看着他,子墨这才抱起洛尘,“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想吃肉,还想让娘抱抱。”他撒开手中的碗,反手抱着子墨不撒手。   荷香在旁边笑的乐呵。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夏天起身,“荷香姑姑先吃饭,我去开门。”   这才出了餐厅,瞧见外面是南鑫。   “叔叔,你这个时候过来,吃过早饭了么?”夏天瞧见是他,轻笑问道。   “吃过了。夏天,你们家来亲戚了,我这才带来的,是不是你姨母她们?”南鑫面色带了紧张,听说夏天姨母可是京城贵族。   那可是京城来的,地位自然比他们高的多,可不敢得罪半分。   “是吗,我出去看看。”夏天跟着走了出去。   前来之人是林子晴,还有、能在戈壁滩都能遇到的罗二夫人以及从京城特意过来的异姓公主张雅。   这些人中,夏天自然知晓林子晴、张雅,却不知那小妇人是谁,也没关注,自个走到林子晴身边。   “姨母怎么现在来了?”   “过来瞧瞧,也想去你们家瓜田看看了,不知夏天是否愿意让来啊。”林子晴笑着问她,伸手抓着夏天的手,瞧着真是个好孩子。   “自然欢迎,我爹爹和娘正在吃早饭,你们可是吃了早饭?没有的话便一起吧。”夏天说的是客套话。   这个时候谁家的早饭不都吃过了。   张雅瞧着夏天,面色轻笑,“你这嘴皮子倒是厉害。早饭我们就不吃了,你们家的瓜田,我们定是要过去看看。”   ☆、005 出轨渣女   “瓜田的西瓜还未成熟,葡萄也才刚开始长,此刻过去看的话,倒什么也瞧不上。”夏天轻微皱眉,接着说道。   这一种妇人现在过来,说要瞧瓜田可是错了时间。   林子晴和张雅两人面面相觑,“哎呀,莫不是我们记错时间了,以为正是这个时候呢。”   “兴许是记错了,西瓜成熟的时间还要往后推迟一个月份。”夏天轻声笑着。   她自然不会直接说是姨母和这异姓公主不懂农务,全凭自个喜好和一腔热情。   见她们面露尴尬,夏天张口圆场,“没事,今日也可去天地看看,现在一些时令蔬菜可是能吃了,番茄有红的,青瓜有绿的,也可以采摘一番,乐趣自然不减。”想必这些人过来这里,也是为了高兴,随她们就好!   张雅和林子晴这才欢喜笑了起来,“真真是好,全是托了夏天的能耐,是吧?”   身后那小妇人也是跟着上前插话,“这便是夫人亲妹妹家的公子吧,长的真是极好。”   罗二夫人还不知道,夏天是姑娘,单从面上看,以为是个公子哥,张口讨好,却说错了话。   林子晴眉眼一横,“你再仔细瞧瞧,夏天可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哪里是少年郎?”   罗二夫人这才低声满是讨好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瞧着、姑娘这身装扮,瞧着像个俊美少年,没想是娇娇女儿家。”   夏天不知这人是谁,面上带了客气,“没关系,好些人都瞧不出来。”   子墨和荷香从餐厅出来,隔着门瞧着外面。   “夏天、怎生不带人进来?哪有站在门外说话的?”她以为是村子里人,便笑声问了句。   “娘,是姨母她们过来的。”夏天说着引了人进来。   林子晴是熟悉这里,进入门一直瞧着子墨,什么都不关心。张雅看着这四合小院,瞧着是新奇,院子中不种花束种的是葡萄和向日葵,墙边长着细碎的小花儿,果真是田园无忧。   瞧那小娘子面色越发之好,脸色笑意不减。这是对生活多满意,脸上才一直带着这样的笑。   “姐姐和公主都来了,我这小院、怕是蓬荜生辉啊。”子墨对张雅微微施礼,笑意嫣嫣的说。   “你就别客气了,总归都是熟悉的。倒是身后这个你是没见过吧。”   张雅和朝堂中的罗大人有些交情,对罗二夫人也是给几份面子。   侯爷和罗修朝堂出现分歧,两人之间瞧着不顺眼,林子晴瞧不上这楚氏也是正常,张雅在其中,像是润滑剂一样的作用。   子墨偏头看向那小娘子,长的挺是娇俏美丽,眉梢之间尽是风情,对这样的人,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她轻微点头笑,“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林子晴拉住子墨的手,“罗大人家的二房,你且叫她一声罗二夫人就成。”   “也成……。”张雅跟着说道。她还想说,让子墨叫那楚氏一声楚妹妹,瞧着林子晴不甚开心,倒是作罢!   荷香进去厨房烧了水,冲茶泡好端了出来。顾南城带着安然从房内出来,低声喊了夏天。   “先送妹妹去学堂,下午接了安然早些回来。”他低声嘱咐。   男人低沉暗哑成熟稳重的声音,听着别样好听,张雅和楚素娥同时转头瞧向顾南城。   张雅端的是落落大方,点头轻笑,随即收回眼光。她眼睛里的礼貌,顾南城感受得到,也只是轻微点头。   而楚素娥瞧过去,眼睛发亮瞧着那男子,眼光像是扯不掉般,似是蚂蚁看见蜜糖。   顾南城眼神平静无波,只是看着她。实际上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那个女人,他死都记得。   上一世他入朝为官,在京城娶的女人便是她—楚素娥,一个面如娇花、心如蛇蝎般的女人。上一世她见到其他男人的眼神这是这般让人恶心吧!   顾南城看到她眼神里的挑逗和淫荡,心中暴怒升腾,直教人恶心。   他心中不断暗示,忘记过去。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有芥蒂,尤其是现在看到楚素娥,恨的想直接弄死她。   紧握的手掌舒展放开,顾南城往前走了几步,瞧着她甚是不屑的问,“这位夫人眼睛是不适吗?怎么一直挑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被沙子迷了眼睛,有些不舒服。”楚素娥娇娇弱弱的喊了声。   林子晴瞧向她,脸上尽是不满,“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真是不知如何说了。我在这戈壁滩都能遇上她,像是我欠她似的,还有那罗大人,见天的往侯府找侯爷,合着我们家欠了这罗家的。”   林子晴转脸对张雅说道。   “兴许是商谈事务的吧,最近也是国库紧急,侯爷那边的粮草从去年便急缺,不知现在是否解决了?”   张雅是商人,各种人脉都需要,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侯爷,也不会因为侯爷夫人的几句话而去得罪这罗大人身边的得宠的女眷。对她来说,身边关系只要能利用就好。关系最重要,感情倒是其次。   这也是林子林子晴对她客气的缘故,林子晴知道这异姓公主是个不好相处的,保持距离,不谈太多感情。   众人之中,也唯有子墨想的简单,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关系背景,她不依靠林子晴,也用为了让顾南城当官而去求侯爷,只求小日子能过的舒坦。   她是看的淡薄,倒也不知痴傻愚笨。   楚氏说的那些话,她心中有些计较。怕她心思不正,是个水性杨花的。   吃了一盏茶,子墨起身笑道,“既然大家是来看瓜田的,那我们便过去吧,若是一直在这里吃茶,净是浪费时间了。”   “正好。我也是今日过来,傍晚也是要回去,媛儿在家中并未带来,湛儿也在家中,我也怕他乱跑管束不了。”到了这戈壁滩,林子晴华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孩子的家常事,听着是心情甚好。   张雅沉默却也知晓,她们白日来晚上肯定是要走的。哪有硬要住下的理由。   她们几人是驾车来的,便让荷香跟着林子晴一起,走在前面带路。   子墨想着身边跟的都是家世显赫的夫人,她再是不讲究,也不能穿了粗布衣衫,换了一身青黛色的长衫,头发也梳了发髻,盘好,露出弧度完美的后颈,像只优雅的白天鹅。   白皙精致的面容,微微上了妆,恰到好处。   “子墨,装扮这么好为何?瞧着更是不放心了。”顾南城瞧见她从二楼下来,眼睛闪亮惊讶,微微上了一层胭脂,瞧着竟然美若天仙。   “我若不装扮一下留住你的眼光,你怕是要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魂儿。”她轻笑打趣,刚才他看向那罗二夫人的眼光,她看的清楚。   罗二夫人长的真好,眉目如画带着精怪,尖尖的下巴,樱桃小嘴透着一层浅粉红,确实是装嫩年轻的很。   “娘子说的什么话,我眼中也只能存下你这个小妖精。我知你说的是谁,正是我要说的,那女子看着心术不正,不可做交情,最好不予理会。碍于公主的面子,不好冷漠,但也不要多给她好脸色。我知晓你脾气好,也不许都给了别人,累了自己。”   “你是懂我的。我听你的便是,今儿你也要去瓜田那处?”子墨轻梳理鬓角发丝,风一吹,头发便要散下。   这般风情万种的小娘子,他只是瞧着便心满意足,“子墨这么些年,还是和之前年轻貌美,一点不曾改变。”   他真心而说。   说来也是奇怪,子墨的容貌似是定在了十几岁的年纪。面容精致肤色姣好,弹性足够,肌肤甚是白皙滑嫩,瞧着不比十三四的姑娘差。和夏天站在一起,像足了姐妹花。   人本就有爱美青春永驻的心思,子墨也并未多想,只道是她心性好不操心,看着才这般年轻吧!   她轻笑,摇头往外出,清哥躲在屋里,勾头看向子墨这边,见她看过去,立刻再回到屋里。   “我去看看清哥,你若去瓜田,便带着洛尘一起。”   “我自然过去。”他媳妇要去瓜田,他也必须跟着。   子墨走到清哥那边,隔着窗子轻声问他,“清哥可要和我出去走走?”   “不要。”他摇头否决。   “那清哥要自己在家里?不乱跑?”她问。   “好。我等夏天回来。”他重重点头。   子墨看到窗子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些墨迹尚在的画像,她指着纸张说,“那清哥在家里就画一张夏天的画像,夏天回来看到肯定会夸赞清哥的。”   “好。”   乡野之地,脚下不是石子就是沙子,三位娇贵的夫人也只是在旁边走走,便不愿再往里面去。   荷香伸手扶着林子晴坐下,“夫人,您和公主、罗二夫人先在这棚子底下休息会儿,我去摘一些瓜果出来。”   “行,你赶紧去弄。”林子晴微微喘息,经久不常走路,这一会儿下来,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这便是瓜田了?怎生没瞧见西瓜种在何处?”张雅伸长了脖子瞧着前面。   “瓜田还在前面,离这里有些距离,夫人要是过去,咱们现在便带大家过去。”刘老大和朱争两人跟在她们身边,随时给予解答。   “还是先歇会儿吧,瓜田大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完。”林子晴立刻拉住张雅的手,让她再多坐一会儿。   夏天送了安然入学堂,刚从里面却碰见一少年,也是站在门口。   进到夏天在,他面色温润,轻声打招呼,“顾夏天……。”   “嗯,你怎么知道我?”夏天侧目瞧着旁侧少年。   “我是灵心的哥哥,之前见过你。你应该不记得我。”少年轻笑。   “嗯,有些印象。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要走,你有什么事情么?”   她外头瞧着少年,轻微晃动的发丝,让她看着多了几分俏皮。   “没事,你先忙。”他摆手,还未伸出,夏天已经走掉。   她真的是忙,她要去前街找那镇上新来的大夫,不知能否帮清哥看得了病?   少年站在巷弄瞧了许久,低首轻笑便要走开,刚过几步路过学堂紧挨的宅院。听到里面传来声响,似是翻腾东西的人、莫非是贼?   他贴近墙角,还未仔细去看,瞬间被人敲了后颈,昏倒在地。   “杀了?”一女人轻声试探的问。   “不可,杀了会惹事上身,我们目的是追查吴忠失踪之事,立刻走,这里没有线索。”另外女人沉稳说道,带着众人快速从门内离开。   夏天去找了大夫却被告知,大夫出诊了。她甚是懊恼的从前街往回走,刚巧碰上了马东、瘸着腿从街市巷弄出来。   “少东家,您这是作何去了?”   “没事。马叔你这是什么事?”夏天随口一问。   “是那房子的事,已经买下来了,多给了些钱好在是拿下了,少东家是用来作何?这个是房契我一并给您。”   “有劳马叔了。那宅院找人修缮一下,大部分位置不要动。只需要在、大门重新上漆,门旁种上一些花束,还有在墙边种上两颗柿子树,这样就足够了。”她拿着房契,嘴上交代说着。   马东虽是感到奇怪,却还是一一应了下来。   少东家的心思不要猜,根本就猜不透。   她说如何就如何!   夏天瞧着手中房契,只等修缮好这房屋便把清哥接过来,若是爹娘也喜欢,就都过来住。   她也想了,将来怕是铺子和超市、商城的事情繁多,她不能每日都要回去,还有安然也要在镇上读书。   之前她想要学了医术,一直叨念不休,现在也该请个大夫教她。   她想、今后的事情多了,还是留在镇上比较好。   买了这宅子也在情理之中。   最关键一点是,清哥!   他喜欢这里,他喜欢听孩子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还有,若是要治疗清哥的头疼旧疾,肯定是住在镇上比较方便一些。   三日娇贵女眷,早就走不动了,在瓜田呆了许久,便说要回去。   子墨和顾南城瞧着她们上了马车,跟着送到了瓜田之外。   只怕她们再也不愿来了,瓜田土路不似京城的石板路,食堂饭菜不似京城的美味珍馐。   “她们娇贵惯了,始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小娘子低声说了句。   “你之前也是娇贵小姐,现在这不也适应了。不是适应不了,是她们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也只有你、这般笨跟着我丝毫不埋怨。”   “我为何埋怨?我过着不错。”有吃喝有,有他还有孩子们。她没有理由去埋怨。   从镇上回去,楚素娥心中想的便是那样一张美伦俊逸的脸,冷漠却带着多情的眼神,她春心荡漾。   伸手找来一个小丫头,“你去叫了楚连过来,我得让他帮忙给大人写封信,来到戈壁滩这般时间了,也是要回个信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了。”小丫头一听是给京城罗府写信。暗想,夫人终于记起来要给大人写信了。   楚连刚从玉石铺子里出来,正打算回家,想到家中冷床冷灶,一阵烦忧,刚巧就碰巧了那小丫头喊他。   “楚公子,我们家夫人叫你过去帮个忙。”小丫头摆摆手,手中的绣帕甚是好看。   “好,我这就过去。”楚连心思谨慎,虽说是满心喜悦却不敢表现出来,瞧着面上淡定从容。   “倒是麻烦楚公子了。”   楚连嘴上说着不麻烦、不麻烦,脚下的步子却走的更快。   身后小丫头笑意不断:这楚公子真好,虽说是求来帮忙,却丝毫没有读书人的高傲架子,说来帮忙便来的快。   到了门内,进入之后,楚连低声问了句,“祖奶奶可是休息了?”   “楚公子是问老夫人吧,早就歇息了,说近日春困乏的很,总是睡的早。”   “那就好。”他长吁一口气。   “楚公子进去吧,我家夫人正在里面等着,可是麻烦你了。”小婢女在前面带路。   跨过门槛,走到屏风里面,婢女轻声喊道,“夫人,楚公子来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今日在顾家看到的事情太多,需要的时间兴许多些。”   “是,女婢去厨房帮夫人准备晚饭。”小婢女甚是顺从的说着,从门内出去,大门开着。   男女有别,她并未关上。   想着那楚公子再是老实也是男子,和二夫人孤男寡女在一起,怕是被人嚼舌根子,这门便没关上。   楚连站在门内,心情兴奋,正欲上前,好好温存一番。   “瞧你那猴急样,这几日可是憋的慌了?”   女人淫乱,瞧着男人,抬起脚放在男子身上,左右戳碰。   “憋的很,日日夜夜的想,见天的就想着你了。”楚连抬手抓着她的脚,恨不得张口亲吻。   “别、先去关了门。你得先帮我写了信。”楚素娥虽是高门大户出身,却也只是个姨娘生的,小时候能活下去也就不错,哪里会读书识字。   这要是给京城那人写信,还得用的上楚连来。   ------题外话------   奸夫淫妇,哈哈……   ☆、006 病入膏肓   镇上天香楼,若敢称第一,就没有其他的酒楼敢称第二。天香楼除了菜肴特别、食材高档、服务周到,这雅间的建造也是顶级标配。   顾南城走上二楼,还未说话,便见一人迎了上来。   “这边请,侯爷在里面。”   此人瞧着熟悉,竟然漠北军师梁钰,顾南城心中疑惑却点头按照他的指示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能看见坐在里面的人,仪表堂堂、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的出此人十分讲究;剑眉星目,脸色凝重,说明眼前之人遇到事儿了。   顾南城上前问道,“侯爷……。”   “不必拘礼,我们本是连襟,坐下说吧。不必紧张,这次找你来没什么大事。”   “您说。”顾南城坐下,低声带了分尊敬。   上一世和侯爷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今生也怕是因为子墨的关系,才和侯爷扯上关系。眼前这个男人目的何在,他尚且不知,不能主动出击,等着他说。   “你手中可还有存粮?”高珩之开口便问,来的直接干脆。   “可是粮草?”   这问题问的,他心中否没底气了,纵然活了两世还不如这个稳坐不动的男人定力好。   其实,在来之前顾南城心中准备了很多他能问到的问题,偏生最后他一个没问,平平淡淡问了个粮草。   “漠北疆地,需要你来支援一些粮草,等到夏收必会还上,当然你若没有,我便花钱去买也不是问题,只是担心在短时间内,怕是筹备不及时。”高珩之故意解释一番,意思说的明显的他手中自然有钱,但运送粮食时间上怕是赶不上了。   从年前便一直从京城大手笔买粮食,手中再多钱也不够这样花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高珩之自然不会说,他手中银钱不足以应付漠北几万壮士的开销吃度。   粮草,顾家还有。只是就这样给出去,他心中又极为不舒服。总是要得到一些东西,若是用粮草去换漠北疆地夏收的庄稼,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何必折腾,他也不缺那点粮草。   “粮草之物,我来准备。但还有一事有求于侯爷,京城中,罗修可是在查我的消息和行踪?”   高珩之惊讶的看着眼前甚是年轻的男子,“你是如何想到的?你并未去过京城。”   “罗修曾是我带出来的,他是什么秉性的人我岂能不知。只是、这人貌似都查到我家了,我还能置之不理?”顾南城面色轻嘲。   他倒也不是真的确定罗修在查他什么行踪,只是那日碰巧听到林子晴的话,说:罗二夫人见天的去侯府,而罗修也经常找侯爷。   以此推测,他觉着,侯爷应该知道些什么。现在不过是试探,没想到侯爷语气里的惊讶,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高珩之越发看重眼前之人,“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红色床帏,泛起阵阵红浪,两幅身体互相缠绕一起,男人低声在女人身边喘息。   “舒服……。”低声暗哑,躺在床上,像那垂死的鱼直翻白眼。   “你这色胚,还不出来。”女人娇嗔,说着微微推开男人。   “里面更舒服。”男人荤话说道,轻轻遮了被子。   女人起身,轻轻扯来肚兜套在身上,大红色的一闪,上面绣着红梅,瞧着妖艳,和她此刻的脸色一样,通红带着汗水。   “快些起身,趁着丫头们还没回来,你便快速走掉。想着这几日你也别过来了,我得再去几次那小破村庄里。你也帮我注意一下,看这顾家产业到底多少?都给详细的记好了账簿。”   “真是奇怪,你要这个做何?上次我帮你写的信,内容全是关于顾家田地,你现在又要顾家商铺,到底要做什么?”男人被推了几下,面上带了脾气,好不容易舒爽想躺一会儿,却被百般撵着。   “这个不管你的事,只管给我做好了就是,快些离开。”女人披上一层薄纱,从床上下来,又找了见衣服套在外面。   开了窗子,散了屋子里面的男欢女爱过后的气味。   男人穿好衣服,手中拿了腰带佩戴收拾好了,“我手里缺了些钱,你先给我五百两,过些时日我便还你。”张口要钱,说的甚是轻松。   楚素娥眉头皱起,他们勾搭在一起之后,不到一个月他已经要了不下于一千两银子,她心中也生了厌烦。   “只有十两,其他的没有。我出来也没带多少钱。”她想,这个废物留在身边也没用,等他打探好顾家多少家产,立刻踢了。   想着那顾家相公,她面色带了笑意,简直像个天人一般的仙姿,清冷的模样,让人心中升起一团火。   楚连伸手接过,掂在手中,“你这可是打发叫花子,你就是找个小白脸,也不能给这么少吧。”   “怎么?你还想好我算账呢?这种事,做的是两人舒服,别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赶紧去帮我办事,等你办成了,我再许你三百两银子。”也算是分封口费。   楚素娥,还是没有那杀人的心。   偏生那楚连也不是个心思单纯的,心中暗自想着:等我弄好了顾家铺子的账簿,再来要挟弄上一笔钱。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肚子坏水。   越是到了黄昏,夏天心中越是着急,左右等不到爹爹回来,说好她带着安然在这里等着,怎生还不见人回来。   安然在街口蹦蹦跳跳,和自己的影子跳来跳去。   刚转了个圈,便碰到了人,小丫头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爹爹,你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安然转头瞧见顾南城,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现在就走。”   夏天点头,让赵强驾车过来。   “爹爹,你去找了谁?”夏天轻声问道。   “没什么事。你这铺子和超市管的如何?清哥的病也找了新大夫?”顾南城安置好安然,倒也没看夏天,甚是随意的问。   “果然爹爹什么都知道,连清哥的病也清楚。”   “你和清哥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你娘也知晓一些,不过、”   “不许让我娘担心。”夏天笑着接过顾南城的话。   “嗯。”   “爹爹,我想、过些时日,我带着清哥一起搬出来住吧,这样有利于帮他看病。还有,安然不是也要学医,让她也跟着我,我一并找了大夫专心去教夏天医术,你看如何?”   到了家中,小娘子听到声响,歪头看向清哥,“夏天和妹妹回来了,清哥要不要出去迎接她们?”   “好。”清哥从屋里出来。   渐渐消瘦的身影显得憔悴,小娘子还不知,清哥的头疼旧疾,隐隐作疼,尤其是晚上更是厉害。   见到夏天,清哥面色带了笑,围在她身边。   “清哥,今日在家中可是做了什么?莫不是又画了我的画像,要不要让我看看?”   “好,给你看看。夏天做好看了。”   夏天笑着看向清哥,心中疼惜,他的世界里永远这般干净纯和,上次那件事后,清哥渐渐关闭自己,心事也变得凝重,晚上也要她陪着才能睡。   荷香准备好晚饭,子墨和顾南城带着洛尘、安然坐下吃饭。   “小姐,我去叫夏天和清哥他们。”   “不必叫了,你端些饭菜给他们过去吧。”瞧着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荷香点头去准备饭菜。   顾南城侧目看着子墨,“你说、夏天对清哥是什么感情?亲情还是?”   “不会是爱情的,夏天是个感情很冷静的人。”子墨肯定又是不确定,“会是爱情么?万一是、那可如何办?”   “顺其自然、还是你说、拆散他们,把清哥送到宋家堡?”顾南城随口提了一嘴。   “宋家堡?我不放心。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们不插手,顺其自然可好?”子墨语气里带了恳求。   夏天和清哥?她从未想过,到现在她却希望,若是夏天的努力付出能让清哥好起来,她也愿意,她保证不会反对的。   只是、可惜她那么优秀的姑娘,她最得意的作品。   简单的便饭吃过之后,夏天把碟子收拾好拿到厨房,清哥跟着她一起,直到夏天收拾好,回到房间。   “清哥,你该休息了,我们在这里坐了许久。”   “嗯,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他带了撒娇的口味说。   “好。”所谓陪着他睡,就是让清哥睡在里面,夏天躺在外侧,时不时的和他说着话。   夏天对清哥说的都是街市上的稀奇古怪见闻,清哥听得认真,侧身、内敛而成熟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夏天,你可以亲我一下么?”他眼眸带笑。   这本正经的话,却像是恢复正常了一般,夏天愣怔,停止说话,看向他,“清哥、你刚才说。”   “亲我一下,乖哦。”他伸手轻轻的摸在她头上,甚是亲昵。   这种感觉,好是熟悉。平日里夏天对他经常做出的举动,但当清哥这样对她的时候,她眼睛酸涩,好想哭。   伸手抱住夏天的胳膊,她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我要这里。”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嘴巴上,轻轻的呢喃。   夏天倒也不羞涩,倾身上前,凑近他的唇瓣,落下吻迹。   他抱住她身子轻轻压在她身上,“疼……。”   日头正空,不见夏天起来。   荷香让安然去敲了夏天的门。安然站在门外,敲了一会儿,并未见到里面的人。   “荷香姑姑,姐姐不在屋里,我没看到她哎。”   “是么?那你去敲敲哥哥的屋子,看有没有人在?”荷香皱眉,心中担忧,夏天可别是和清哥睡在一起了。   “好啊,那我再去敲门。”   安然走的快速,刚过去,门立刻被打开,突然出来的夏天吓到了安然。   “姐姐,你怎么在哥哥的房间里,哥哥呢?”她歪着头要往里面看。   夏天头发散落,面色惊恐,像是吓傻了般。   “荷香姑姑,你叫我爹爹和娘过来、清哥、清哥好像没有呼吸了。”她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落,她控制不住。   昨晚,他清哥说疼,她想、明日一定带他去镇上看,一定要去。   她都安排好,他们住在镇上,让大夫在身边照顾,她也会有更多的时间陪在清哥身边,可现在、她突然感觉还失败,她不能好好的照顾清哥了。   “夏天别哭,清哥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荷香也被吓着了,手中端着的菜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安然被吓到了,小脸煞白煞白的!似是要哭却不敢。   小娘子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快要站不稳了,是顾南城一直扶着她下来。   “清哥呢,我现在要看他。”瞧见夏天,子墨紧张无措的说。   “在屋里,娘、我怕。”   “别怕,你相信我的话,清哥肯定会好好的,我们现在带他去镇上看大夫。”不怕,怎么可能,现在她也是怕了。   清哥的情况怎么会这般紧急,像是突然发生一样,根本没有预兆。   “先别着急,荷香你去,让赵强以最快的速度找大夫过来,出诊费多高都没问题。”   顾南城倒是沉稳,安排好荷香去请大夫。   子墨和顾南城进入房内,夏天蹲在外面,似是不敢进去,心中不安慌乱。   安然瞧着,瘪嘴想哭,抓着她的手,“姐姐、哥哥会死么?”   “不会、肯定不会的。安然你别在我身边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静。”夏天快要哭了,安然问的这话让她心中更是难受。   门内床上只让你,面朝上,眼睛紧闭,鼻翼之间像是毫无呼吸。子墨看向顾南城,眼神里带着悲痛。   “你不相信清哥么?他会没事的。”他轻声在小娘子耳边说。   子墨点头不出声,小心翼翼的走到清哥面前,伸手触碰他的脸颊。   “还有体温,清哥没事,他应该只是睡着了还没醒来。”她有些惊喜,大悲之后的大喜。   “先别扰了他的休息,我们出去,等大夫来了,看是什么情况。”   ……   男人眉头紧蹙,甚是普通的面容,因为这身威仪不凡的气质,显得惹人注目,身边站着的人,被吓的厉害,低首不敢抬起。   “这些就是戈壁滩送来的消息?”男人显然不满意,眼前所看到的这些。   简单的账簿全无顾家盖有的印章,这账簿看着毫无可信度,而那心中缩多些,白千亩良田?有何用。他要的是具体的数据,这样才能一举敛财,全部收走。   那小厮抬头,双腿被吓的像筛子颤动不止,语气吞吐不清,“是、是二夫人让送来的。”他可不敢得罪罗大人,只好把事情推给了罗二夫人。   “回去告诉她,一个月内给我全部摸清顾家底子,尽快去做。”他随手扔掉手中的账簿,根本没用。   “最好能拿到顾家一年下来的总账簿,回去告诉二夫人,让她尽快去做,不择手段,必须做好。”   “是、是大人,小人现在立刻就去。”   小厮离开走出去,罗修从门内出来,差人叫了滚间过来。   “你去找宋贺过来,说我有事相商。”   管家低手点头,却不放提醒,“那宋贺、可是侯爷身边的人,大人找他可能用?”   “是否能用瞧过再说,让你去便去。”罗修说着,眉眼带了怒气。   这朝堂之中,能和侯爷走的较为近的便是宋贺,若是宋贺归到他门下,一定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罗修只知道,高珩之和顾南城是连襟,怕顾南城若是求侯爷帮忙。以顾南城的实力,只要回到京城必定能叱咤风云。不管是顾南城在朝堂为官,还是京城做生意,都是他不能允许的事情。   一旦有变化的事端,必须扼杀在没有发生之前。   他好不知,顾南城和漠西的韩家军也成了亲家关系,若是被他知道,此刻的罗修就不会这般淡定的谋划如何夺得顾家家产,而想法设法除掉他们的性命。   好在当初韩顾两家的婚事,只是口头之约,并未大肆宣扬,知道的人不多。   徐良被人强拉着上了马车,脑袋还未清醒,瞧着那驾车之人,他周围皱眉。   徐良是个很好的说话的人,几乎不曾有脾气的那种。   “我说小哥,麻烦你驾车慢一些,我这肠子都快要被你颠出来了。”   “大夫多担待一些,家中有人等着救命,怕是您去的晚了,就没命了。”赵强这番说着,驾车又快了一些。   快就快吧,总归是救人命的,徐良下了车瞧着眼前的宅院,还未仔细去看便被里面的人抓住了衣服。   “大夫来了,赶紧去看看清哥。”小娘子和夏天同时起来,抓着徐良便往清哥房内去。   “先让我缓一下,现在我这手都是颤抖的。我先瞧瞧,你们都安静一些。”   顾南城护着小娘子,对那大夫说,“病者在房内,麻烦您先去看看。”   徐良点头,看着眼前小娘子,心中一丝了然,怕是那傻小子生病了。他可是记得,清哥那傻小子虽是痴傻,身体却格外健朗。生病的话,应该也只是一般的发烧发烫,不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这想法,在他进去把脉瞧过之后,彻底颠覆。   这哪里是生病,简直是要命,病入膏肓就是这样说也不过分。   ☆、007 你娶我吧   许良从门内出来,瞧着外面站着或是坐着的人。   “已经醒了,意识不清楚,看是让谁进去?”许良犹豫,其实他最想让夏天进去,他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而子墨和顾南城同时点头,并未说话,却见夏天抬头,“娘,我先进去看看。”   夏天不傻,她隐约知道,这大夫有些话想瞒着她说。   而她现在又是迫切想见到清哥,毫不犹豫说着便要进去。   子墨在后,也想跟着过去瞧瞧清哥,现在情况如何。却被顾南城拉住身子,“让他们独处一会让,等下咱们再进去。”   “好。”   顾南城抬头瞧着许良,“清哥的病?可能治?”   “病入膏肓如何治?虽是不能治好却能他多留在世上一些时日。我开了方子,等会儿让人和我一起去镇上抓药吧。”许良轻声反问,对于病患家属,他尽可能的温声相告,不做隐瞒。   子墨瞧着他,继续问,“清哥到底得的什么病?前几日还好好的,怎生现在一下子就病倒了?”   “你们还不知?他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体内毒素已经入了骨,骨头都坏死了,你说如何救?现在只能开了药用来护理,再做食用一些高营养的食材,暂且好生养着。”许良惊讶,这顾家之人,竟然不知清哥是中毒?   子墨闻言,惊讶万分,昂头看向顾南城。   “是被宋家接走之后才中毒的,对么?”她饱含歉意,当初,真的不该轻易让清哥离开,若是他们多家挽留,应该不止于此。   “别这样说,那时我们都不知清哥会成这个样子。”他最是看不得小娘子自责,这件事谁也不怨。   谁曾想清哥会被人接走?谁又曾想清哥回来之后成了这个样子?   世事无常,他们谁也说不准。   许良看向小娘子,见她面色虽是带了些憔悴,看着却和之前没多大差别,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丝改变。   这小娘子莫不是有青春永驻的灵丹妙药。   “别想太多,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说不定离开这个世界又是一次重生。”许良收拾了下手中的药匣子,准备要走。   “不管如何还是有劳你了,若有时间再叙,现在家中确实有事。”子墨知道这年轻的小大夫是许良,在看到第一眼时变认出来了。   只是现在,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去闲聊。   许良摆手浑然不在意,“等顾小娘子有了时间,我便过来帮你把脉瞧下身子,不过瞧见面色依旧,身体应该也是极好的。”   “还好,平日里不操心,心性好才年轻吧!”子墨轻微礼节性的笑了下。   这才刚说完,洛尘从旁侧跑了过来,抱住她,“娘,我们还去瓜田么?我想好去摘青瓜。”   “洛尘不许胡闹,乖乖的和姐姐在屋里呆着,听话。”她低首抚着洛尘的小脸蛋,轻声说道。   许良瞧了下洛尘,又看向子墨,“这个、他是?”   “是最小的儿子,才刚两岁多一些,最是顽皮的时候。”   许良心中苦笑,他出去了多长时间?这顾家小娘子已经又生下一儿子。   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还在想,这小娘子还是之前那般摸样,他重新回到这里,也不过像是出去一趟,瞧着小娘子的模样,像是时光不改,容颜依旧。   但在看到顾家小子,他才恍然发现,时光已经去了许久,未曾改变的只是这个小娘子罢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稍后让人去前街药店拿药就好,还是我师父的那家店。”   “好,记住了,麻烦你了许良。”她轻声说道。   许良恍然,似是这样的声音听过很久,恍然间才忆起,这般熟悉原来是小娘子的声音。   他从来不曾想,他的记忆中会自动保存这样一个温柔舒服的声音。   “子墨,你先去房内看清哥,我去找赵强,让他跟着许良去镇上。”顾南城说道。   小娘子点头,“好,我先进去看看。”   夏天进去许久,不闻声音,不见人出。   她往前走,顾南城往外走。正巧许良站在门口似是在等他。   “你在等我?”顾南城直接问。   “我只是知道你肯定会出来,是问清哥的病情吧。”许良朝他看去,沿谋求清明而冷淡,是个医者。   医者固然有颗慈爱的心,也得有一双看透世事沧桑的眼睛。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和经历,他已经做到处事不惊,即使人死在他面前,依旧能温和的笑出来。   这应该就是医者之貌!   “清哥的病到底会如何?你刚才的话,离开或许是重生是什么意思?”对于重生两次,他比谁都敏感,听到这样的字眼,他似是灵魂在叫嚣,必须问清楚了。   “他的病如我刚才说的,已经病入膏肓。重生?这样的事百年不遇一次。不过,我遇到过一次,是个妙龄女子,是跳河死的后来被人救起,本是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被救活了。你可知,她醒来之后对我说,她不是她,她是另外一个人。你相信这是真的么?”许良说的认真。   但眼前这个男人像是不相信般,若是相信,为何这般震惊?   顾南城面色惊讶带了些慌乱。   他想、那个女人能活下来吗?这个世界终究不允许异类活着。   “不信,她应该是得了疯癫或是痴傻。”   “那女人后来被人烧死了,村里人说是污秽上身,不干净。我却觉着是真的。”许良说着,低声又道了句,“我说的太多了。”   顾南城看着他上了车,久久才转身回去。   子墨从门内进来,瞧见他,“你快进来啊,清哥醒了,精神似是很好,在和夏天说话。”   ……   马车渐渐远走,许良坐在马车之上,面上淡然带着笑意,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个女人确实死了,是烧死的。   女人死了之后,那个村子便降了一场瘟疫。他没出手救那个村子里的人,善恶终有报,他何必掺和。   赵强刚才也在外面,自然是听到许良和顾南城的谈话。   心中也是疑惑,驾车闲聊随口问道,“徐大夫说的那事我相信是真的。”   “你、为何这样认为?”许良诧异,外面这个驾车的竟然听懂了他的话。   “我老家有个舅舅,他说他是见过死人魂儿,真的能看见。见到的便是我那刚死不久的舅母,我舅舅的话我还能不信。”赵强说的真实无假,十分笃定。   许良轻声笑,“倒是有见过的。”   “还有啊,我之前听过这个一事,说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不知怎么回事,其中的弟弟死了。后来听说,那死去的弟弟并未离开,而是借居在哥哥的身体里活了下来,这样稀奇的事也是听过,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可就吓人了。”   许良在马车里面,听着他说,眼眸微眯。   只等一个晃动,马车停稳,赵强从外面轻声瞧着,“许大夫,到医馆了。”   “哦,我在马车里面睡着了。”他睁眼,从马车下来,瞧着赵强,“你跟我一起进去,顺带拿了药回去。”   “好。我说刚才没听到许大夫的声音,竟然是在里面睡着了。”赵强面色拘谨,应该是他话说太多了,   ……   房间内,夏天轻声靠着清哥,在他耳边呢喃,“清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你现在不要睡觉,我扶你起来,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清哥眸子干净轻柔,似是不舍,轻微摇摇头,“不要,夏天陪着我不许走开。”   “好,我不走。我永远在你身边,不会离开清哥的。”她低声说下一个或许是戏言的承诺。   夏天还不知道她对清哥的感情,只道是不舍,因为清哥要离开了,她心中惶恐不舍,害怕想哭。   “不离开。那夏天、你娶我吧,我要一直在这个家里,我不要当你哥哥。你会嫁人么?你会离开这里么?”他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支撑不住了,精神不济。口中的话问的奇奇怪怪。   是痴傻的清哥、还是正常的清哥,夏天分本分不清。   子墨和顾南城站在门边,隐隐能听到房内他的话。子墨眼中含泪,她并不是个轻易哭泣的人,只是觉着心酸。   清哥、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若说出来,一定帮你完成。   “你若想哭便趴在我怀里哭,别让夏天看见。她肯定会更加难过。”顾南城伸手环抱小娘子,低声说。   “我不哭,清哥没事、夏天也没事,我为何会哭,我还要去帮夏天照顾清哥,你先放开我吧。”她微微推开顾南城,带了小脾气。   他是无奈却带了宠溺,“好,你如何都好。你先去里面,我去看看洛尘和安然。”   家中气氛低沉,两个孩子出气的安静,坐在一侧倒是不哭不闹,连平日最闹腾的小白狗旺旺都安分的趴在窝里。   子墨刚想进去,夏天却从里面出来,眼泪婆娑,擦干之后抓着子墨的手,“娘,我们出去,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夏天有什么话只管说,我能帮上忙么?”子墨问的小心翼翼。   夏天是个骨子里很强势的姑娘,有着天生的大女子主义,不知是否和她的教导和顾南城的培养有关。   她在夏天面前一直端的是温柔和气,听得夏天的话,若是有异议再做商讨。   夏天出来,轻微带了门,“娘,我现在来不及和韩家退婚,我得先和清哥成婚,你和爹爹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夏天也是紧张。   她一个情事不懂的豆蔻小丫头,竟然开口问这样的话,心中有羞涩也有担心。   “你想好了么?”子墨抓着夏天的胳膊,低声问她,语气也有慌乱。   若是清哥真的离开,那和清哥成婚之后的夏天,她该如何?   “娘不要担心,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即使、我说、万一清哥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嫁给别人啊!”她笑着说,眼泪顺着面颊流。   子墨心疼不已,抱住夏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婴幼儿那般哄着,“好,夏天怎么说都好,我和你爹爹肯定不反对。”   “那韩家的婚事,等些时日,我亲自上门退婚。”   “不着急,我们现在便去准备你和、清哥的婚事。”   两个孩子,一个是亲生女儿夏天,一个养子清哥,她如何舍弃?哪个都不舍的。   这其中,当属子墨是最难抉择。   当初顾南城不在家,是她和夏天相依为命,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是夏天陪着她,她带着夏天存活下来。   这其中的感情,不是简单的母女两字可以说的清楚。她心疼夏天,不想她嫁给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偏偏那个要离开的少年是她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养了多年的清哥。   她又如何舍得,让清哥走的这般遗憾。   左右为难,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对的。   在夏天看不到的地方,小娘子另一手掌紧握,眼眸含泪。娇弱的身躯似是站不稳,却还要坚强的去安抚夏天。   顾南城无法上前帮忙,夏天的软弱从来都只给子墨,她在顾南城面前像是铜墙铁壁,从不示弱。   安然抓着顾南城的手,看着前面,“爹爹,娘和姐姐为什么要哭,我不想让她们哭。”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安然你带着弟弟去小叔叔家玩。”顾南城低头看着两个孩子,心中温暖。   “不要去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也不问就是了。”她嘟嘴,带着小情绪。抓着顾南城的手却不敢放开。   顾家有喜事?   许良在得到子墨的口信时,还是吓了一跳。莫非这顾家也是想用坊间传言,冲喜救命?这可不是胡来。   “是娶了媳妇还是嫁了姑娘?”许良看着赵强问。这赵强便是过来接许良过去的车夫。   娶媳妇的话自然是清哥,嫁人的话,那就是顾家少东家了。   “这个、不好说,您还是过去吧,喜事需要您,清哥的病也需要您。东家夫人交代了,必须请您过去。”   许良上车,到了顾家才发现,家中装扮倒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不停的忙碌,也有人在烧菜不知酒席。   和其他喜宴毫无差别,唯一差的便是,这新娘子一身喜服站在外面忙碌。   手中用了个精致的瓷盘子端着东西,许良走了过去瞧着她道,“恭喜啊。”   “多谢。”夏天轻笑,端了东西走开。   许良站在远处,看着张灯结彩的顾家,现在才知,不是娶媳妇也不是嫁人,不,可以说是,即使在娶媳妇又是在嫁姑娘。   原来是夏天当了清哥的媳妇,这喜事、他的祝福。   伸手从腰间扯了玉佩出来,随了礼。   安然和荷香在盘点东西,过来帮忙的有祥林嫂一家,刘花儿带着孩子也过来了,这是大喜事。   除了顾家之人和许良之外,没有人瞧着这是件悲婚事。   夏天端了东西进入屋内,瞧着里面的清哥,已经穿了红袍,坐在床边,眉眼之间带了喜色,越发显得英俊清秀。   见夏天走近,清哥伸手摆摆,想让夏天过到身边来。   子墨一直在跟前,轻声喊了夏天,“快些过来,清哥应该是有话想对你说。”   “娘,我来扶着清哥。”夏天走近,手中的东西放下。   那是特意给清哥熬制的乌鸡汤,滋补身体。   子墨点头离开,今日的她也换了一身淡红色的衣衫,也是配合夏天和清哥的婚事,看着喜庆。   这场婚事看似滑稽荒诞,其实,有种压抑的心塞,谁也不能说、谁也不想说,也不敢去说。   子墨站在门口,抹掉眼中的泪,瞬间带了笑,招待着大家吃饭喝酒。   顾家有钱,招待大家吃的东西自然不差,因为是清哥和夏天的婚事,他们办的浩大,却又碍于清哥的身体情况,也不敢大肆吹拉弹唱,只是请了村子里的要好的人家,还有镇上一些常往来的人。   如,许良、何管事、杜员外等人。   祥林嫂瞧见子墨,立刻走了过去,“小娘子,恭喜啊。真是没想到,夏天和清哥竟成了一对。”   “他们感情本就好。”子墨轻笑解释。   “我们都知道。”   清哥是小娘子收养的,和夏天自然没有血缘关系,自然能成婚。而夏天又极为强势厉害,想来和清哥成亲,也是不想让夏天嫁人而带走家产。   清哥是养子,一直养在顾家,虽说是清哥娶了夏天,但村子里的人都知晓,暗中却道,是清哥从养子成了倒插门的女婿。   ☆、008 双生子   何管事闲散坐在掌柜椅子上,手边放着茶水,他端着心思不定,不知再想什么。   突然张口大喊,“来人。”   “公子,您吩咐。”茶楼的人一般不称呼何管事为公子,这人一瞧便知是何管事家中的人。   “去备些好礼给顾家送去。”他轻声说了句。   “公子说的好礼可是?”那人站在原地,手中扒拉一个小算盘,他的算算送出去礼物成本是多少。   “真是和那人一个德行,走着也不忘打算盘。”何管事白了那人一眼,瞧着无语。“给我准备最好的礼物送过去。”他也是恼火了,语气不善的大喊。   拿着算盘的中年男子踱步离开,嘴上嘟囔不短:我可要盘算好了,万一赔本了怎么办,公子不成亲,送出去的礼肯定会收不回来的。   屋里刚安静一会儿,却听外面小厮走近喊他,“管事,外面有人,说要和您做生意。”   “是谁家的?后街的王家还是前街的孙家?”   “都不是,这次来了两个,一个是开玉石铺子的楚家,还有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子,管事可是都见、还是都不见?”   “玉石铺的楚家?那个楚连啊,一身软骨头。两个人一起见了。”做生意他岂能推辞不见。他是商人,他不会拒绝任何可以挣钱的机会。   何管事过去,隔着门瞧着房内坐着的人。   楚连双腿翘着,左右晃荡,看似玩世不恭说来也是不成大器,毫无定力可为。相对他旁边而坐的年轻男子,倒是本分老实,手放的整齐,双腿放的距离也是极好。   一身正服穿的刚好,可能眼前这人长的高大一些,衣服被撑起来好看的很。   “你们找我谈生意?”何管事轻咳一声走进问道。   年轻男子起身,转头望向何管事,低声想说:   却被楚连插了话,“何管事,我是前面那家玉石铺子的楚连,您可还记得?应该记得吧那日还和你说过话。”   “哦,不记得了。”何管事瞧着他,一如既往的无视。虽是不喜却不会不给面子,“那你这次前来找我是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想麻烦何管事帮个忙,如何和顾家牵上一些关系。”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想和顾家牵上关系。这个恕难相助。”何管事面上客客气气的,心中却道:这楚连真是胃口不小,敢想和顾家牵上关系。   现在的顾家已经有稳定的顾客来源,怎么可能和楚连这样小的商贾合作。   楚连还想再说,却被何管事直接忽略。他走到那年轻男子面前,瞧着他,眼睛不眨。   “清哥?”他低声轻问。   知晓这人不是清哥,他还是问了出来。   太像了,简直太像清哥了。   他昨日去参加婚礼,并未瞧见清哥,却听了顾家小娘子说,是清哥和夏天的婚礼。   眼前这人,他敢断定不会是清哥。   “您认错了,我叫温情。”   “温?这个姓不常见?”何管事瞬间恢复平常,坐在少年身边,伸手示意他也坐下。   “我从母性,我母亲便姓温。”年轻男子轻笑,语气甚是和善,像是从不曾发脾气般。   一双眼眸透着温暖,和高达修长的身躯不同,男子长的非常清秀俊美,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嘴巴轻薄,眼含笑意,似是春风。   怪不得何管事会认错,以为这人是清哥。若不是熟悉清哥的人,肯定也会认为这人便是清哥。   不管是五官立体就是这浑身的气息都极为相似。   年轻男子微微周围,手放在胸口,眉头似是打结般。   “你怎么了、身体不适?”何管事瞧着他,微微带了关心,应该是看着像清哥才带关心的。   “没有。只是近来胸口一直疼痛难忍,缓一会儿就没事了。”   男子蹙眉,这胸口的疼痛还是他从宋家堡出来之后,才开始疼痛的。说来也是奇怪,他身强力壮根本不曾受伤,怎么会胸口疼。   “街上有大夫,不去先去看看,万一是病要及时医治。”   “不用,我身体很强壮不会生病。多谢您了。我这次来想和您谈一些东西……。”年轻男子并不想多说,快速转了话题。   这个何管事瞧着不如外界传言那边凶狠暴躁,反而很好说话。他心有戒备。   趁早谈了生意,他还要回到养父养母身边。   家中那群羊也不知爹娘有没有按时去放,应该瘦了不少。他担心这家里情况,又想跟着商队出来挣钱。   房门打开,偷偷摸摸的声音从中快速闪了进去,夜色微微,房内女子正百无聊赖的玩弄她手中的珠宝玉石簪子。   瞧见来人,心中大惊,“你怎么来了,门外可是候着两个丫头。”楚素娥压低声音喊道。   千万交代不许楚连再进来,怎生现在却还让他进来了。   “我是趁着她们离开的空余进来的,怎么?这几日不见又想我了?”楚连嬉皮笑脸的说,伸手摸向楚素娥的胸前。   “放肆,赶紧出去。”楚素娥心中犯了恶心,现在是越发觉着楚连污秽肮脏,当初怎么会和他厮混在一起,真是瞎了眼。   “出去做啥,你不正是想让我过来,你这春心荡漾犯了寂寞,不正是需要我来填充。”流里流气的语气,说着从青楼窑子里学来的淫秽话。   楚素娥不敢再乱来,她心中存了分寸,兴许再过些时日她便要回去了,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和楚连扯上关系。   她快速转了语气,拿了一把珍珠项链放到他手中,“我的好哥哥,你且拿着这珍珠项链出去潇洒,我不管束你。我身体不适你也不要乱来。”   “可别是哄我就是。”楚连不说客气话,拿了那珍珠项链塞到胸口衣服里,手上也不忘占便宜,抓着楚素娥的手左右摸索,甚是猥亵。   楚连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对楚家祖奶奶他是怕的很,像过街的小老鼠,对着楚素娥却像为虎作伥的假气势。但楚素娥厉害一些,楚连就不敢这般欺负她。   偏生楚素娥觉着,她是女子却和男人混在一起,还睡了这么久,怕是被楚连抓了把柄,心中担心,却更加生怯,自然不敢和楚连撕破了脸。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混货,楚素娥叫了两个丫头进来,狠狠的抽了几巴掌。   “你们给我记清楚了,再是让浑球进来,看我不挖了你们的眼珠子,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楚素娥脸色阴狠,瞧着两个婢女也没之前的好声言说。   “是、二夫人我们谨记在心再也不敢中途走掉。”   “不许提二夫人,在我面前只能叫夫人。记住了么?”楚素娥怒气蹭蹭的上,眼皮子打转。   还未说完,身子一摇晃,似是要倒了般。   两个丫头立刻紧张起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给我找镇上最好的大夫,快去。”楚素娥躺在床上,胸中郁结。这小破地方快是憋死她了。   她的尽快弄到大人要的东西,实在不行,便直接对大人说好了,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许良挎了药匣子在巷弄中兜兜转转走了出来,心中微微带了怒气,这大半夜的出去就诊,竟然被个女人摸了手占便宜,真让人发火。   腹中怀了孩子还百般挑弄勾引,真是长的老的女人欲望大,她这才刚怀孕也不至于欲望旺盛成这般模样。   他回去肯定得洗个几次,瞧着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怎生做的事让人这般不齿。   瞧着那家中也没有男主人,不定那腹中的孩子是偷了谁的种。   六月的之际,夏天答应说正是这个时候要去韩家退亲,但现在却、因为清哥的事便一直拖着。   两个多月了,从清哥病了之后,他的身体越发憔悴脆弱,夏天在家里照顾清哥,不再管镇上的生意。   顾南城是瓜田、镇上一起管,安然也懂事,每日去学堂读书,休息便在家里帮着小娘子做事情。   家中只有清哥和夏天成婚那次是欢喜的,其余的时间里,并无有人欢声笑语,洛尘不知愁苦,有时候想大吵玩闹,便立刻被安然带出去,不许在院子里吵闹。   子墨和荷香去了瓜田,摘了西瓜和几个葵花花盘。洛尘手中顶着一个,安然提着小篮子,两个小孩子在后面玩玩笑笑。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生气和活力。   荷香看着眉头带愁的小娘子。   “小姐最是担心清哥,我们都知晓。但若清哥一直这样病着毫无起色,那我们的日子也是要过的。若是清哥知道大家这般担心他,肯定见不得小姐和夏天为他发愁,他也是为心疼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就是担心、清哥若是离开,夏天如何办,你看她现在几乎每日都在清哥房内,一呆便是一天。清哥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真怕清哥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若不睁眼,那夏天该如何办?”子墨轻声,刻意压低了声音。   那两个孩子许久不曾这般大声玩笑,让他们好好玩一会儿,她便压抑了自己,不许大声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委屈了小姐,这般担心却不能说出来,也不敢在夏天面前露出任何哀愁。您是怕夏天担心,也是怕姑爷担心,小姐这般累到底是委屈了自己。”荷香怎生不知,她在子墨身边呆的时间不短了。   从安然小时候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吧!   子墨抿嘴带了笑,“倒不是委屈自己,是想要的太多,才感觉到无力。想要夏天像之前那般开心,想要清哥能再多留一些时日,若是都能好,减我一半寿命也不惜。”   “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您定能长寿百年。”荷香吓了一跳,立刻呸呸两声去掉晦气。   刚到家门口,洛尘和安然立刻安静下来,乖乖的站在子墨身边,“娘……,”安然轻声喊了下。   “怎么了、进去啊。”她瞧着安然问了下。   安然摇摇头,不知刚才怎生,竟然生了一种不想进去的想法,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可见眼前的人都走进家门,她便跟着一起过去。   他们进来时,在屋里的夏天有感觉,看着床上陷入睡眠的男子,她轻声走了出去。   “娘。”夏天面色憔悴声音沙哑,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竟然弄到这般田地。   “清哥如何了?今日是否要再请大夫过来?”小娘子轻声问。清哥的病无法折腾,只能一次次的差人来回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清哥已经睡着。不知何时能醒来,大夫就先不请吧。”夏天说的平稳、这么些天了,她已经习惯。   虽是不舍却也无奈,她无法和命运抗衡清哥的健康,若是上天想让他走,她如何留的住?   商队在戈壁滩只停留了几个月,便开始折返回家,身骑骆驼的汉子,随手拿起腰间装好的酒水,就是为了能在艰苦的路上喝个痛快。   唯独只有一个少年,骑在骆驼上,眉眼带了愁绪似是心中有事。   身边中年男人,跟在他身边,“小子想什么呢,马上就到家了,赶紧回去把挣到的钱都给你阿娘、阿爹。”   “陆叔,我像是有些事没做好,心中甚是不安。”年轻人瞧着远方,想着他在这里,并没有牵挂之人,为何想留下的心如何迫切。   “怎么地,你还想一辈子留在这里,这小镇看着是比咱们草原好,但你阿娘阿爹都在那里,你是我带出来的,必须跟我回去。”中年汉子,喝掉手中的酒,伸手一鞭子抽在少年骆驼后面的地上。   骆驼队伍走的很快,恍然间,已经瞧不见队伍的影子。   四处一片碧绿,碧绿的草地上落着星星点点的几家帐篷,他们不是当地人却在这里放牧、是没有家的游民。   一生的要做的事就是放牧、搭帐篷、生活一段时间再换到另一个地方,这是畏惧沙漠和戈壁边缘的一个荒芜草原中的游牧之人。   少年从商队过回来,马背上放着他从戈壁镇上挣来的东西,有钱也有物品。   撩起帐篷他大声喊道,“阿娘、阿爹,我回来了。”   里面的妇人立刻起身,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她刚要摇头却被身边男人制止。   “小情,你快跑。有人要杀你,快跑。”她顾不得其他,这个她养大的孩子必须活着,必须得活下去。   “娘、”温情瞧着眼前的妇人刚说了一句,直接被抹了脖子,鲜血落在帐篷的毯子上,这张毯子还是阿娘亲自用羊毛织成。   他立刻不停的往外跑。   身边跟了三个年轻女人,面上挂着黑色面纱,瞧不出是何种人,单看眼神却能发现,来者不善。   奇诡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常年在这处停留,并未有仇敌,为何会被人杀?到底是谁?   年轻男子不会功夫,及时骑马功夫一流,却还是比不上那三人的速度和阴狠。   “贱命一条,留着何用。直接杀了,算是完成了大人的任务。”其中一个女人,语气甚是嚣张,说着加紧马肚子跑的飞快。   年轻男子自知逃不过去,立刻转了方向,直接冲了上去,伸脚踹在那女人的身上,男女有别,力气和身体上都有差别。即使没有功夫,他脚下的力气可不小。   女人轻敌,差一点被踹下来。伸手拔出软剑一刺不中。   年轻男子趁着机会再次要跑,却见其中一个女人,从袖口掏出东西,飞快甩了出去,只见一阵细微亮光,那东西消失不见。   前面正在急速快行的男子,毫无感觉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防毒了?”   “嗯,毒针射在他后颈处,即刻便死。”女人笃定,连马都不下。   “这样可以回去交差了,真是没想到杀个人跑到这般远的地方。”眼前是荒芜的草原,按照大人说的,戈壁滩、应该错不了就是这儿。   ☆、009 下葬   刚才使剑并未伤着那年轻人的女子,下了马,拔出手中剑狠狠刺在少年后脊背。   “这样就放心了,怕是你那毒效不够。”女人狠笑,收起剑抬腿上马。   身边其余两个女子,瞧着她轻哼,随即上了马,快速从帐篷周围离开,散养的羊群还未入圈,受了惊吓,四处逃散。   少年身子微动,似是骨头震动,彻底恢复死静。   只听马蹄声离开,少年微微动了胳膊,尚且还有脉搏,怕是不及时救治,也是无法活下来。   深更半夜,万籁寂静,偏生这时一楼下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躺在床上睡着的顾南城,微微转动身子,摸了下身边位置,小娘子还在。   他刚想再睡,又听到一阵响声,定是下面出事了。   顾南城起身把被子盖好,奇怪的是洛尘竟然也醒了,睁着眼看向他,张口便喊,“爹爹,我要尿尿。”   “你自个起来,尿壶在外面,不许吵了你娘。”   “哦,你还得抱我出去,不然、我就喊我娘。”他低声应着,坐在小床上不愿下来。   顾南城没辙抱了洛尘,刚走一步,那臭小子竟然尿在他身上,顺着衣服往下流淌,还带温热。   “你、”他非常嫌弃。   “我没忍住。”洛尘呵呵笑着,全然不好怕黑了脸的顾南城。   放下洛尘,“你自个去床上睡觉,不许再吵。我去楼下看看。”   洛尘似懂非懂,点点头,“爹爹你去,我陪着娘一起睡觉。”他才不管,边走边脱掉衣服,光着小身子,爬到床上睡了他的位置。   一楼情况不明,顾南城下去的时候,见夏天和荷香都在忙碌,灯火通明,连安然都起来,身上披着衣服,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瞅着空中,似是发呆。   “怎么回事?安然先去楼下和弟弟一起睡觉。”   “好,爹爹、姐姐刚才哭了,你快去看看。”安然听话,糯糯说完上了二楼,站在楼梯旁对他说的。   顾南城点头?“嗯”了声,往夏天那边走去。   荷香短了热水,火急火燎的边走边喊,“姑爷小心一些,先让我过去。”   等荷香放下热水,夏天立刻用手中棉布沾湿,一点点的擦拭清哥的身体。   顾南城站在门外,并未进去,荷香会意,走了出来,“姑爷、”   “里面什么情况?”   “清哥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夏天、夏天便让我烧水给清哥暖暖身子,现在可是六月的天,人的身体怎么会僵硬?清哥、像是睡了整整一天,今日并未醒来过,怕是、”   “准备一下,清早你去找棺材铺的人,准备好备用的东西。”他低声吩咐。   清哥的事,已是意料之中,纵然是百般不舍,也要做好准备。   屋里的夏天、该如何安慰她?   顾南城困惑,向来和夏天谈心说事的都是小娘子,此刻他着实不知如何无宽慰夏天,说:清哥已经死了,你要认清现实吧,还是要如何?   子墨从二楼下来,轻声踱步走到他身边,“别担心,我进去陪夏天。”   “子墨,清哥怕是已经走了。”他不能再自欺欺人,清哥离开大家都不舍得,但还是要认清现实。   “我知道,只是还没适应,总觉着清哥就在身边,哪里走了,即使躺在床上的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还是满怀期待,有天他能醒来。”小娘子面含悲伤,眼眸低垂,也是说不明白此时心情的繁杂。   顾南城轻声应了句,接着道,“清哥的身体有毒,听许良说,怕是那毒导致身体的残破,最后支撑不住才离开的。虽说是能强撑,却没说一定能过去,现在这般情况,子墨和夏天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能太过于悲伤。”   “我知道。”她轻声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夏天趴在床上,埋头低泣,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才转了身子,瞧着小娘子,悲戚悸动,哭的不能自己,“娘,清哥像是再也不能醒来了,我不想让他离开,不舍得。”   “我也不舍得,我也想着清哥。但夏天,活着的人才更为重要不是么?你想想我、你爹爹、安然和洛尘。清哥只是暂时的离开,终有一天我们还能见面的,别太伤心,好吗?”她走进,任由夏天抱着腰身,哭的厉害。   床上的少年,眉眼紧闭,精致的面容带着轻微放松,放在两侧的手呈紧握状,似是愉悦又是不舍。   脸色苍白,了无声息,嘴唇渐渐泛紫,是中毒的症状渐渐显漏。微微有些难闻的气味,虽是有了皂角却还是掩饰不了,那是死尸的气味。   放在床上的抹布,是刚才夏天给清哥用的,现在沾染些许血迹,黑色的血,瞧着便是不干净。   子墨看着少年,竟然不不害怕。   而夏天抱着小娘子哭了一会儿才擦干眼泪,瞧着她,“娘,清哥什么都没说,只是喊着我的名字、喊着娘和妹妹。后来闭上眼,我以为他睡着了,我还在旁边哄着,我说:我说清哥先睡会儿,等醒来我们就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集市,真的很热闹。可是,他一睡就睡了好久,到现在都没醒来。”   听着夏天的轻声诉说,子墨眼泪颗颗滴落,她轻仰头,看着房间上空。   有人传言说,人刚死肯定不愿离开最牵挂的地方,会站在上空看着身边的人,带着最后一丝的感情,不舍的离开。   她想,若是清哥能看见他们的话,那就请再来一次吧,再回来一次吧。   不过回来的清哥是痴傻还是正常,她发誓,绝对不会才让清哥离开了,一定会好好的呵护那个干净而和善的男孩子。   他那么好,怎么可以离开他们呢。   子墨轻声说着:清哥,你若还有不舍,还不想走,请你、尽可能的留下来,夏天需要你、我和妹妹也需要你,你若能留下就回来里找我们可好?不管多长时间、多远的距离,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就等着你。回来,好不好?   子墨的话无人听的人,就连身边的夏天,都没感觉到清哥在说话。   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烛光,来回闪动,荷香拿了白色蜡烛走近,低声呢喃,“这屋里也没风,怎生灯就灭了。”   顾南城也走了进来,微微开了门,等荷香点上了灯,屋里才微微亮堂。   清晨刚到,顾家又发生了一件事。   红事之后的白事。   沙漠之中唯一的绿色草地,中年男子伸手扶着那少年喂了药喝下去。   “这小子啥时候能醒来?”陆来瞧着赤脚大夫,甚是烦躁的问。   “不知道,我手里的药只能帮他到这里,能否醒来就看他自己了。这温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下那么重的手,温家两夫妇可是都死了,这小子也是命大,那剑没刺中心脏。”赤脚大夫在这里呆的时间长,多有这少年的帮助,倒是和大家混的面熟。   那日也是巧了,正好救了他。不然这小子即使不死也会被野狼撕吃了。   “温家是后来过来,不是本族人,之前有什么冤家仇恨,我们可不知道。”温情这孩子他知道,是个极好的,待人做事都很好。但、他顾虑的是,前来杀掉温家之人的凶手是谁?   他们若是知晓温情不死,会不会再来第二次。为了族人安危陆来不得不考虑清楚。   他想,等温情醒来之后,尽快告诉他,让他离开这里吧!   人并非无情,只是在选择保护他人和自己的时候,更倾向于后者。   少年闭眼,脑中馄饨不明。很想醒来,也始终无法睁眼,手脚四肢像是被谁固定住了,根本不能动弹。   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个声音:清哥、清哥。   是在叫谁呢?他听的清楚却又感觉陌生。   他敢保证,绝对不是在叫他,可是又很想继续听,听那些聒噪而温暖的声音,在耳边、手掌中、又像是在骨头里。   痛痒,身体全部的位置都痛,而且身体里的东西像是在躁动、慌乱。   似是有什么东西闯入其中,眼睛紧闭,手掌握的死死。   陆来瞧着躺在毡毯上的少年,“真是奇怪,明明身体都动了,眼睛刚才都睁开了,怎么还不醒来?”   “瞧着像是在做梦,应该是快醒了。”陆来身边一个微微胖的妇人,头上裹着白色纱巾,衣服上面挂着金银,瞧着甚是富态,面色也是温润,伸手碰了下少年的面庞。   不发热了,像是烧退了下来,只等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赶紧醒来,好打发走了了,他那些羊群我们全部买下来,多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去外面生活吧。总归收养他的那温家夫妇否死了,留在这里也是负担。”   “也成。只是、咱家那姑娘像是瞧上他了,两人似是看对眼了,正是感情好的时候,怕你赶走小情,家里姑娘可是不愿意了。”妇人皱眉,心中有些可惜。   温情长的极好,眉眼如画,瞧着和远处的青黛山一样,笑容和天上的云彩,干净温润。   只是,他的身世像是一团谜,他不是这里的人,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便知道,温家阿妈抱着上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来到他们家索求羊奶喂养孩子。   那时她还好奇,若是刚产下婴儿的母亲不可能没有奶水。那温家阿妈瞧着也是年轻,只是后来,她如何解释的她也记不清了。只是说,这个孩子是捡来的,是个可怜的,恳求她给些吃的。   他们心善,不忍心看一个带着婴儿的女人跪在地上恳求索取,便答应了。   自此,他们便一直跟着,慢慢的也开始放牧、挤羊奶、做羊毛毡、族人渐渐的接纳了他们。   关于温情的身世,终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爹娘是谁?   顾家铺子,全都撤销所有活动,大红色的纸张全都一律换成了白色,铺子门外贴着紫色对联,商城活动暂时取消,超市也关门三日不再营业。   这消息才刚放出,又引起了镇上人们的恐慌。   杜员外立刻跑到顾家商铺,抓着马东,立刻询问起来,“这顾家又做了什么事?”   “杜员外,你赶紧松开,咱们不易动手。是东家家里出了丧事,现在正在丧期,不能打死举办活动。咱们这铺子和商城的事情,至少一个月内都要悄默的低调行事。”马东上前解释。   对于顾家有人去世他表示感伤。   但话又说回来了,谁家曾不死过人?他若是悲伤又岂能难受的过来,马东倒不是看的很重。   不过,东家那边说了,近期不要搞花哨活动,卖东西多用纸张全都换了,他们听命就是,对于清哥离世,并没有太大的悲伤。   杜员外放下马东的衣领,心中凄然,“顾家可是刚办了婚事,又要办丧事,到底做的叫什么事儿?”   “杜员外别胡乱说辞,这事东家不许乱说,咱们只是听听,切勿乱言。您若是买东西我便帮你收拾一两份儿出来,若是不需要,那我就送您出去。”   “你这老瘸子,好好看你的店吧!”杜员外笑骂道,说完撇开身边跟随两人,自个走了出去。   开办酒楼的何管事,早就听闻到关于顾家的事情,只是不太确定。   “之前让你给顾家送的礼物可是送了过去?”瞧了看着那人,何管事问他。   “还没,我已经找好。都是价格不错的礼物,可是要现在送去?”手中拿着算盘的那男子,低声问着。   “给我滚,现在顾家办丧事你去送喜事的贺礼,不是找死啊,滚出去。”   “公子莫气,老爷说了,问你何时回家,这在外面呆的时间也是够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拿着算盘的男子,抬头看着他。   “不会,我娘是青楼女子,配不上他,我血统不够正也无脸入了杜家之门,给我滚出去。”何管事起身,伸脚直接踹在男人屁股上,赶着给推了出去。   现在想找他回家了,早先做什么去了,他现在过的逍遥才不管该死的老头子。   顾家出了事,他无论如何都得走一趟,过去瞧瞧吧!   夏天面色苍白,坐在院子里的长凳子上。顾南城全程忙碌却不忘照看夏天,安然今日没去学堂也是在家里呆着,却被小娘子带着送到怀义家。   清哥尸体刚穿好衣化过妆,此刻正要入棺。   夏天抬头瞧着外面的阳光,六月的天,正是天热的时候,她却浑身寒意,浑身冷的彻骨。   “夏天,清哥要入棺了,你过来看他最后一眼,记住不许哭,可好?”   清哥丧事不请外人,他们一家送他走,不需要别人过来打扰到他。   这才,小娘子和顾南城按照夏天的说辞,谁也没请,即使来的人也没拒之门外,根本不得入内。   而前来帮忙的只有瓜田里的人,算是抬棺所用,也不是外人。   夏天站起驱步走来,伸手抓了子墨的手,“娘,我浑身冷的厉害,不知是不是清哥回来了?”   “别胡说,你冷是不是?那我抱着你,暖和一会儿。你若是在这样,我是会非常担心你的。”她抱住夏天轻轻侧脸在她耳边说。   “娘放心,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知道如何做,我会好好的送走清哥。”她转身眼泪未干,却带了苍白笑意。   清哥应该也是不愿看到他们这样担心愁苦。   入棺、抬棺、下葬。   死人尸体等不的时间,尤其是六月炽热天,一丝一刻都都等不得。   才不过两日,清哥的尸体已经发臭,这次化妆上色也是困难,若是下手狠一点,皮肤就会被划破。   不过三日,夏天已经恢复从前,只是瞧着比之前更寡言少语,除了家人,她最关心的便是镇上的生意。   一连数日,她都忙到深夜才回来,每次安然都睡在她身边,到了家,饭也不吃,直接回房休息。   子墨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又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小娘子快速从二楼下来,顾南城手中抱着洛尘,“走的这般着急,你慢一点。”   “定是夏天回来了,我出去看看。”她走的匆忙说的也着急。   “别慌张,荷香还在外面。你不是交代荷香已经准备好宵夜。”   “那也要我过去亲眼看着才放心,你带着洛尘在楼上吧,不要下来了。”   瞧见荷香时,夏天已经不在院中。   “小姐、夏天已经回房了,饭菜她自己端进去的。”荷香抱着安然,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子墨说。   “走的真快,我都好几日没看到夏天了。”   “再等等,过些时日,夏天肯定能走出来。之前不是说要给宋家堡那边送西瓜,不如就让夏天跟着姑爷一起去吧,正好能散散心。”荷香张口提议说道。   “怕是她不情愿出门。”小娘子没瞧见夏天,随即抱起安然。   她话刚落,夏天从门内出来,嘴角干净,瞧着并未吃饭,应该也是没有心情去吃。   “娘,宋家堡送西瓜的事我去吧,我也想出去走走。爹爹就不必去了,让他在家里陪着娘。”夏天眼眸认真诚恳,说的果断丝毫不犹豫。   “不可以,你是个姑娘,岂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子墨反对。   ☆、010 夏天气势逼人   六月中旬,西瓜已经采摘一次,大批贩卖到镇上、周边集市。   顾家一并承下接了整个戈壁滩的西瓜。宋家堡的宋二爷是他们的客户,去年商定好的。   宋二爷最初定下不少西瓜,顾南城才在今年种的足够多,若是不能及时给宋家堡送去,这些西瓜恐怕要坏在瓜田,对顾家来说将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顾家收购整个戈壁滩的西瓜,转手从中发送到各个商道儿中,在换钱的同时也算是帮了村民们的忙。   期初是好心想帮大家一把,现在却成了一种负担,早知便不要贪多,只要种够自己家的,何必为别人操了心。   清晨天刚亮,小娘子起身坐在床上,拿了衣服要穿。   顾南城伸手抱住小娘子放倒在床,“不必起那么早,等会儿再起。”   “我怕夏天又走的着急,这好几日了都没有正面瞧过。”她心中自有顾虑,起早一些也无碍。   只是昨晚睡的晚,今早起来头好蒙蒙沉沉,身形有些晃动。   和她同枕共眠这么长时间,他如何不知她的反应,伸手摸向小娘子额头,这才低声惊呼,“额头这般烫肯定是发烧了,你先睡着,我让荷香先给你熬些药。”   “没事,夏季发烧几日便消退,只是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轻笑似是不想让顾南城担心。   应该是前几日担心清哥,加上昼夜休息乱了时辰,造成的身体免疫力减弱。   清早的阳光从窗子前落下,夏天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眼睛看着清哥那处的房屋,房门紧锁,里面再也没有那个跟在她身边叫夏天的人。   子墨坐在院子屋檐下,瞧着夏天摆手,“夏天,起的真早,过来我想和你说些话。”   “娘,你今儿起的也早。有什么话要说么?”她走进,眉目轻微放松一些。倒是比看外人多了些情感。   “关于去宋家堡送西瓜的事情、”子墨停顿还未说。   夏天立刻回答,“我去,已经决定了,爹爹和娘还是答应不吧,可好?”她轻声说,眼眸抬起看向走来的顾南城。   顾南城端了红糖水放到子墨面前,“先喝了,药等吃过饭再吃,不然又要反胃。”   小娘子点头端在手中,顾南城这才看向夏天,“你真的决定要去了?你可是宋家堡在何处?上次你们到的地方不过才是半沙漠中。”   “想好了。我去宋家堡送了西瓜,在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韩家把婚事也退了,倒省的爹爹来回两趟跑了。”夏天点头说道。   顾南城不知,夏天心中另有一番计较。清哥中毒肯帝和清哥被接走之后的生活有关,她得查清楚,不能让清哥走的不清不楚。   清哥的毒和宋贺有关,单凭他们顾家的力量是制服不了在朝为官的宋贺,她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助于宋家堡,或许从宋二爷那边下手比较好。   上次瞧着宋二爷对宋贺甚是不满,对清哥倒是表现出想立刻找到的渴望。   这次,夏天想若是能到宋家堡,她肯定要弄清楚清哥的身世和受到的遭遇。   这仇不是不报,而是她在预谋。   顾南城让夏天去洗漱,他站在走廊前瞧着子墨,久久才问。   “子墨、你说夏天的说的这些话,是几分真假?怕她心思不定,尚且年幼在宋家堡得罪了人。”他直言不讳说出心中顾忌。   “夏天确实年纪小,不过,她嘴皮子倒是厉害,若真是男儿我根本不会担心,偏她是个姑娘,我担心的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的身子被人发现是姑娘,岂不更危险。”   果然亲爹和亲娘关心的问题都不同,小娘子侧重于担心夏天是女子身,怕被人发现。   而顾南城担心的也是夏天安危,也是怕她会言语之中带着涉世未深的张狂,得罪了那位常年跑货的宋二爷。   两人沉默,心中担忧说了出来,那如何解决呢?   夏天洗漱之后,走到他们面前,眼睛看向他们说的认真、分析透彻。   “这事情不用担心,我早就寻思好做足了准备。若是我去宋家堡的话,大可请冯老三前来帮忙,他被劫走一次货,现在还未出门,正是在宋家堡中,若是我们送了东西过去,只需说一声他肯定能从那边赶过来接应,爹娘不必担心。男儿身和女儿身有何区别,只要心够狠、够硬,能站的稳,倒是没有区别。”   倒是不曾想到夏天会想的这般周全。   顾南城面色带了轻松,“看来你准备足够,根本不需要我们担心。”   “你若想去便去吧,不过要多带两个人一起。可是准备何时出发?”   “等摘了西瓜便走。这次摘瓜还有几日?”她看向顾南城问。   “明日便要摘了。”这事儿算计的刚刚好。   古色古香的巷弄宅院,推门进入,门内两个丫头立刻阻止不许。   “楚公子还是离开吧,咱们家夫人现在身体不适,不易见客。”她们可是记得被扇了耳光,再也不敢让楚连进去。   “怎么又身体不适?是不是生病了,我找大夫过来瞧瞧?”楚连佯装关心。近日,他贪上赌钱,手中那些银钱早就赌完了,小金库没钱便想到了这个好地方,对这女人再好好哄上一番,弄了些钱出来,自然是极好。   偏生,这几日他每次过来都被拒之门外,根本瞧不见那小妇人。   两个丫头还不知罗二夫人是什么心思说不见楚连,面上对他倒是客气。   “咱们夫人的事我们可不敢问,楚公子还是离开吧,总归这几日大人也快来了,一些信物字迹的也不用麻烦楚公子写了,您还请回吧。”   楚连一听,脑子突突的想骂脏话,合着这是利用完他就不用了,早知那些时日他便缠着那女人多要一些银钱,何必弄得现在一分没有。   还陪她睡了那么长时间,真是心狠。   垂头丧气从门外离开,他心中自然是明白,那京城来的罗大人怕是手段厉害的,他好离得远一些。   不过,倒也不用怕,他和那女人私通之事旁人不知,连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都不知。楚连颇为得意:看吧,我在做隐秘这件事还是很厉害的,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被人发现。   门内之人尚且不知,还在精心准备迎接罗大人的到来,找了衣服穿在身上来回摆弄,瞧着心情大好。   “刚才听到门外有声响,可知是什么事?大人几时能来,不是说要接我回去的么?”   她心情好自然也是因为远在京城的大人,竟然说亲自接她回京,这般好的待遇,她可是受宠若惊。   看来这个孩子是留对了,记得她要来戈壁滩前便是和大人颠龙倒凤玩了一夜,花招样式不断,若是是那时有的孩子也不无可能,后来和楚连搞的那些事情,不过是玩玩而已。   楚素娥心中也是想过,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不过后来便不去想了,管怀是谁的,只要这个孩子让她得到荣华富贵,何必在乎。   身边小婢女帮她收拾了衣衫,低声恭敬的说,“是外街的楚公子,说是找夫人有事,被打发走了。”   “这是来几次了?真是个让人恶心的狗奴才。”楚素娥低声啐骂,显然不管。   “这才七天不到已经来了三次,不知是否真的有事情找夫人。”另外婢女轻声解释说了句。   “找我何事,直接推说我身体不适在养病,现在这等关键时期,我怎能见他,若是再来胡闹,直接抡棍子打了出去,瞧着也是生厌。”   两个女婢低声应着,心中暗自寻思,夫人为何这般讨厌楚公子。那楚公子长的也是温文尔雅、风流翩翩。   时隔两日,楚连不得已又来一趟,这次是身上带了伤,鼻青脸肿腿还被打瘸了,旁人可不在乎他长得如何俊美好看,只知道欠钱不还就要挨揍。   他再三恳求要见那楚素娥,两个丫头不许,“楚公子夫人交代身体不适,不易见客,你还是赶紧走吧。”婢女说话已经没了之前的客气,瞧着他一身狼狈也是不屑。   “这哪里是身体不适,根本是不想见我。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心狠手辣,说不见便不见。最毒女人心,不念及一丝情分,枉我对你这般好,真是瞎了眼了。”   两人都是瞎了眼,不然、当初为何会勾搭在一起。   现在的楚素娥自然不会见他,之前还想用钱打发了去,后来发现根本不行,这楚连天生软骨头就是靠吃软饭的,一次次的给钱楚素娥也心生厌倦。   后来变想,直接不见,再来无赖缠闹便打了出去。   楚连胸腔带了怒气,推开两个丫头,“我今日偏生要进去,讨个说法。”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是楚公子不识好歹。抡棍打出去……。”   楚连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粗鄙大汉手中轮子木棍冲着楚连便是一阵毒打。   楚连被打倒在地,匍匐大哭,“祖奶奶、祖奶奶您快出来救救我啊,快要被这恶毒夫人打死了。”   “你再敢乱叫还要打你,老夫人是夫人的亲外祖母,你说老夫人是和你亲近还是和夫人亲近?真是混账。”一个男人竟然匍匐在地,哭哭闹闹不知羞耻。   楚连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开,一身狼狈落魄,全是自作自受。   夏天刚办完事情,正要去商城之中,路过街市口刚要转身却被一人撞在身上。   身边小厮立刻上前,“公子可是被撞到了?”   刚问完立刻指着那站不稳的男人,大骂,“你这人是走路不长眼吗?没看到前面有人还往上撞,我们顾家的少东家可是你能撞的,若是撞坏了你赔的起?”   “算了,不必管他。”夏天并未在意,眼前这人瞧着也是落魄,应该是无心之举。   她根本就没认出来这个是楚连,可见被打成了什么模样。   夏天是记忆力较好的人,竟然没看出来眼前这一身狼狈的是楚连。   听到顾家,楚连站在远处小声嘀咕,“顾家、我还要查顾家的账簿,应该是没查到重要信息,她才不愿见我的。”   夏天也听到了楚连的话,正要离开的身子转了方向,“带他去学堂旁边的宅院。”   “公子,你要这个脏兮兮的人干啥,一看就是个疯子乞丐。”   “别问那么多,带回去绑着。”   顾家账簿丢失之事,他听马东提起过,说之前做的旧账本被人偷了,现在还未找到。   旧账本是几年前的倒不是很重要,只是这种偷账簿的事很严重,必须找出是谁。   前段时间夏天忙于清哥的事情,并未多管铺子里的事,现在回来才听到马东所说,他们也在查这件事,到现在并未发现疑端。   夏天身边的小厮是新买来的,直接拿了卖身契,自然不敢不听夏天的话。   她和何管事还有约,并未过去,只是让身边小厮带着那人离开。   楚连虽是被打却不痴傻,自然反抗,奈何那小厮果断,上前封住他的嘴,又是踢了两脚才拖着带走。   夏天去了商城,入里便被人引路带向二楼。   何管事在门外,瞧见夏天立刻上前带了尊重,“今儿来的都是京城大户,说要做一笔大买卖,顾少东家可是得好好见一见。”   “到底是谁?让你这般高兴?”夏天瞧着何管事,并未动心。   她心如止水毫无波动,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之前的悸动。   “先别管是谁,您也给我小心伺候着,他们来头可不小。”何管事轻笑对夏天说着,语气带些服软。   他心中隐隐猜测到屋里那些人是谁,不过不敢断定,这才在夏天面前也是说的万分小心翼翼。   早先和吴忠谈生意,听他说起一个,宋贺、他一直称之为大人。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次前来的便是那个叫宋贺的大人。   另外一个跟随身边的人,气势不明,瞧不出来是何地位,暂且进去再说。   夏天皱眉,似是不喜何管事这样说辞,越是不清楚的情况,她自然不想去管。   “这生意是天香楼做、还是我顾家做?”夏天轻声问他。   “是我们两家都做,他们要的东西多,自然是要一起合作。”何管事面色带喜,要是和这两位京城来的攀上交情,他在京城的天香楼开的更是如鱼得水了。   夏天不同,她有些抗拒,“顾家生意,这段时间我怕是不能再管,这件事情必须得告诉我爹爹一声。”   “何须告诉顾相公,你这般厉害的人儿,还怕什么?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何管事语言相激。   “那就先看看,到底是谁要做何生意?若是没有顾家生意,恕我无法相陪。”   “少东家先进去看看,过后再说这生意是做还是不做?你看如何?”   夏天点头和何管事一并进去。   进来之人,身着青色长袍,面容精致宛如上好的玉石,眼眸冷淡,似是什么都看不入眼中,身材纤细修长,尤其是腰带下方的一双美腿,着了外衣依旧让人瞎想非非。   宋贺有一霎那的愣怔,这个少年瞧着感觉奇怪,他身边的少年可没这样特殊的,有那么一下的晃神儿。   何管事毕竟是生意场的老手,躬身弯腰走进,“两位公子好,这位便是顾少东家,顾家所有生意全经过她手。”   今日,这两位公子特意说了,务必请来顾家当家之人,何管事便找了夏天过来。   夏天眼睛落在宋贺身上,眼睛内敛收缩,瞬间转开,并未一直瞧着,找了位置坐下,一言不发。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因为夏天态度的不明。反而是宋贺一直看着夏天,眼眸轻微带了不经意间的笑,“这位便是顾家当家人,瞧着年岁尚小?应该不及弱冠之年。”   “年龄小和能力有关系么?若是这样认为,那接下来的事便没有可谈的可能。”夏天刻意压低嗓音低声说。   ☆、011 妖艳贱货   房间最隐蔽位置,罗修故意坐了个比较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相对于穿了一身月牙白的宋贺,一身绛紫长袍的罗修看上去低调沉稳。   冷眼看着夏天,嘴角勾起轻嘲,“这便是待客之道?没想到顾家少东家也不过如此,瞧着甚是无礼。”   “首先,我不是这天香楼的住家,不必对你们毕恭毕敬,其次,做生意并不是有求于人,我顾家也不缺,我只是作为旁听者前来看看。再说,若说是礼貌仪态,按照你们两位来看,足以和我父亲一般大,对小辈应该也有宽爱之心,如此斤斤计较,倒是让小辈瞧不上了。”   夏天轻哼,冷笑之后,说的雷厉风行语气丝毫不服软。   她何必惧怕,眼前这些人又能拿她如何?   听到夏天这般说辞,何管事额头只冒汗珠,上前圆话,“顾少东家向来是心直口快、不拘小格,她话虽是犀利却并无恶意,还请两位多有包涵。”   “哼,伶牙俐齿、强逞口舌之快。”罗修对夏天语气很冲,似是不满意。   心中却暗自惊讶,这个少年真是顾南城教出来的,语气狠辣,说话直率,从来不遮遮掩掩,像极了他的秉性。   夏天不想理会罗修,瞧着何管事,起身端的潇洒从容,“我商城还有事情,现在得回去看看,你若有事情便和我父亲商讨。若是和他们做生意的话、怕是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罗修夏天不认识,但她认识宋贺,这人之前去过瓜田。清哥的事好像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心中带了恨意,不过掩饰的极好,宋贺倒是没瞧出来。   何管事无法不敢阻拦夏天,在镇上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动夏天,暂且不说她是个女孩子,单是她是顾家少东家,还有后面撑腰的人,他都得罪不起。   三人看着他离开,罗修微微动怒,手中端着的杯子差点被捏碎,相反的是宋贺,面上竟然带了几分好奇和笑意。   这个少年好生奇怪。   宋贺对顾家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们收养了清哥,关于其他并不知道,因为顾家对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存在,根本无须关心。   但这次就不同了,他选择和罗修站在同一阵线目的便是互相帮助,相互夺得属于自己的东西。   何管事尴尬的留下,说了一些话,便出去了。   门内两人这次前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天香楼合作,像是特意冲着顾家来的。   不行,这京城来的生意不论如何他都上挂上些关系。最好能在其中阻断了他们和顾家的牵连。   出了天香楼,夏天瞧着外面天色,转身去了学堂那边。今日回去早一些,顺便带了安然。   她只身一人,到学堂位置时,那小厮却正好从隔壁宅院出来。   “公子,不是说谈生意的,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小厮瞧着夏天,有些惊讶。   “没什么好谈的,去驾车我们现在回去。”夏天瞧着那不过比她大上一岁的小厮,是个外面买来的,倒是用的合心。对那小厮多了些温和。   “是,我心在便去。”   小厮刚转了身子,又立刻回头,“公子,刚抓的那人在宅院里,现在已经醒来,你要过去看看吧。”   “也好,先进去看看。”夏天迈步转了方向、本想现在就走,却因为这件事儿耽搁了时间。   门内,宅院之中全是按照夏天的吩咐,两棵枝繁叶茂没结柿子的树木,还有红梅几株,亭子里外种了好些不知名的花束,现在正是夏季,开的非常灿烂旺盛。   她进入,瞧着周围,眉头皱起,“明日交代了马叔把这些花束全部拔了,换上青竹。”   也只有青竹能配得上清哥那样风情高洁的人,这些花倒是显得有些俗气了。   凉山、便是这小厮的名字,他点头,心中奇怪开的这般好的花束,公子为何不喜?   公子是女子他早先就知道,但公子交代了往后必须称呼公子,不得乱喊,尤其是女性字眼一个不许提。   他是下人还是给了卖身契的人,今后的选择便是顺从听公子的话。   被绑来的人放在厨房位置,一身落魄,此刻躺在地上弄了一身脏。   见有人进来,楚连立刻大声呼救,“谁在外面,快帮我解绑,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绑了我,要是我出去定是不饶他。”   夏天和凉山站在外面,她抬腿正与进去。   凉山面色露了害怕,“早知道便塞了他的嘴巴,让他胡乱叫嚷。”   “进去。”夏天厉声说着走到楚连跟前。   低首这才瞧的清楚,“原来是你,怎么弄成了这般田地?”夏天站的高傲似青竹,骨子里有一种节气。   “少东家?怎么是、你快放了我。我像是没和顾家有任何过节?”   “别急着推辞,我像是听人说,你偷拿了我顾家的账簿,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老实说了我便放你走,若是不说,那你就准备在这里关一辈子吧。放心,你会慢慢饿死在这里的。我相信,应该没人记得住你。”   夏天故作轻松的说着,显然是把楚连当成了一个不入眼的玩物耍耍。   “你听谁说的?这事我可不知道。”楚连心中惊讶,他记得找人偷账簿的事并无其他人知晓。   “不说?好啊,那就在这里关着吧,我会一点点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部挖出来。”夏天冷眸冷声,说着便要出去,丝毫不犹豫。   楚连一听怕了,他真是害怕他被夏天关在这里,他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若真是被关在这里,肯定只有饿死的份儿。   “我说、我说,反正这东西对我没用,那女人也不理我,索性就说了,我告诉之后你得离开放了我。”   夏天转头,慢条斯理的看向他,“好啊,放你了……。”只不过,不会那么简单罢了!   ……   朝廷之中的宠臣前来,楚家祖奶奶可是满心欢喜,早早的让人准备饭菜,提前去买鸡鸭鱼肉,还另外吩咐了人去顾家超市买了各种食品。   楚老夫人瞧着身边乖巧外孙女,满面笑意,“你这丫头可是夫妻了,嫁了个好夫婿,还说要来咱们家吃饭。”   “大人要过来这里?”楚素娥听闻立刻闻声看向周围。   “是,刚才大人身边的人说?:既然是夫人祖母家中,他定是要过来看看。”   这下可糟糕了,罗修根本不知道楚素娥是妾侍所生。也不知,这个所谓的外祖母家只是当初姨娘怜悯心疼,在这里置办了一处宅子。这宅子就是一般人家的宅院,可是和京城的楚家相差甚远。   怕是罗修过来,便知晓,楚素娥根本不是嫡女不过是个背着他私自改为嫡女的庶女。那时,楚素娥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当上罗府的正牌夫人。   此刻楚素娥立刻紧张起来,从楚家祖奶奶手中抽出手,立刻吩咐身边之人,“大人在何处,我现在便去找他,岂能让大人自个上门,我去找大人就好。”   她刚走几步,便瞧见看守大门的人,领着一众人从外面进来。   罗修走到门边便察觉到,这等小地方,怎么可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楚府老家。之前他听楚素娥说,老家在戈壁滩。一直以为是他们祖上的老家,想着家里可能是祖母和氏族,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破落的小宅院。   门外仅仅站了两人,门口位置勉强能容两人过行,越是往里走,他心中疑惑越是多,这根不过是个再是普通不过的宅院罢了!   瞧见楚氏,罗修皱眉有些不喜,“这里便是楚氏老宅?”   “是、大人怎生亲自过来了,若是想见妾身只需吩咐一声,我立刻过去就是。”楚素娥福了下身子,走到罗修身边,故意靠近,旁若无人的带了些挑逗。   她深知吹耳边风的好处,只需要动动身子、动动嘴男人便听话,她自然愿意做这轻松的活儿。   罗修站的笔挺,任由楚素娥放浪不止。   那楚家祖奶奶瞧见是个大人物过来,拄着拐杖颠颠的走到跟前,“是我这外孙的姑爷,瞧着真是俊俏,赶紧进屋坐着休息,我还想,你们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一趟,心中着实挂念,现在可算是见着了。”   “您是?”罗修瞧着眼前夫人,眉眼带了嫌弃,他最是不惜被人靠近。   “我是小娥的外祖母,她娘便是我闺女,听说我闺女是楚府的三姨娘,过的倒是不错,小娥跟着你又做了当家主母,可真是极好,总算是熬了出来。”   这老太太要不是脑子短路,就是故意拆台的。   一通话说出,楚素娥和罗修都愣在原地。   罗修挥了衣袖,“我倒是不知,你竟然成了我罗府的当家主母?你的生母是个妾侍?”   他罗家最是将就门当户对,当初也是瞧了楚素娥长的娇媚,又是嫡女才抬了花轿亲自迎亲入府当了二夫人,怎知现在像是被欺骗一般。   “大人,你听我解释,我自小被母亲带在身边,母亲也说了我本是嫡系的,大人您听我解释……。”楚素娥在后紧紧哀求。   罗修跨步转身离开,“天香楼客栈,我等你来解释,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罗修身边跟了七七八八好几个人,一转眼进来,又片刻离开。   那楚家祖奶奶还不知,“这姑爷怎生刚来又走了,我这都准备好了食招待。”   “您就省省心吧,我的路都被你给毁掉了,真是晦气,你个该死的老东西。”楚素娥心中怒气不解,伸手推开楚家祖奶奶,自个便要离开。   那老妇人手中拄着拐棍,没站稳,一个踉跄甩在地上。   人老了,这骨头也是清脆,咔嚓一声便是折了。   明日要出行,顾家早早的准备了西瓜,小娘子和顾南城一起在瓜田忙碌。   瞧着眼前装满西瓜的驴车,小娘子有些担心。   “这次让夏天一人过去,着实不能放心。”她抬眸瞧着他问。   “我已经通知了冯老三那边,应该能在半道上接到夏天,你且放心就是。她能力强的很,你可记得上次她带了几人去沙漠寻我,那次已经快要进入宋家堡地界,夏天的能力不容小觑。”   子墨皱眉,“怕是你故意哄我放心,夏天是个姑娘,我如何不担心?”   “夏天从衣着和发式、秉性、你可瞧的出是姑娘?没有人会认出来的。”他笃定,夏天的装扮非常中性,一般人难以认出。   他抬手抹去小娘子脸上带的汗珠,这般热的天,真是辛苦她了一直在瓜田忙前忙后。   远处太阳落下,空气中带着甜腻腻的风,人穿着本就厚重,现在被热浪的风吹,更是热的厉害。   洛尘提着竹篮子和荷香一起走来,瞧见前面的他们便停下脚步。   荷香是想让子墨和南城独处一会儿,奈何洛尘不按套路来。   “爹爹你看我娘做何,先帮我提一下蔬菜,荷香姑姑说要回家包饺子吃。”   顾南城轻声叹息,摇头无奈,“早知便只生两个姑娘好了。”   “你好说不够呢,现在又现在洛尘了。”子墨轻声笑了出来。   这些时日她一直胸闷低沉,现在心情突然变好,抬头望向洛尘,她心中升起一个想法。   清哥不再,她想再要一个孩子,将来的名字便叫清哥,一个她真正的孩子。她会好好的疼惜他!   顾南城尚且不知小娘子的想法,走到洛尘那边,“明知道做不到为何还要提那么多?”   “是荷香姑姑给我的。”他甩手放在地上,瞪着圆大的眼睛望着顾南城。   “给你的?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能否提的其力啊,若是能做,就自个提着回家,不能做,便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去提。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事自己做。提起来,往前走……。”   荷香站在一旁,已经傻愣住。姑爷这般说辞真是绕口,不过是个竹篮子,怎么瞧着姑爷甚是严肃的模样。   对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这样说,真的好么?   “姑爷,洛尘这般小,这活儿还是给我吧。”荷香笑笑伸手去接。   “不能惯他,让他自己来。”他说完自个往前走。   荷香在后面小声嘀咕,“倒也不曾见姑爷对夏天和安然这般严厉,对洛尘倒是格外苛刻。”   “洛尘,你慢慢的走过来,我等着你。”子墨在前面,轻声喊他。   “娘,这个爹爹不好,我不想要了。”洛尘倒也不哭,伸手把竹篮子里的蔬菜扔了几个出来,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你不想要了,这个可不是你能选择的。这次我来帮你,下次洛尘就要自己努力了,好不好?”小娘子走过去,用衣服袖子给洛尘擦拭脸上的汗。   他长得很漂亮,又极为秀气,尤其是眼眸和鼻翼、嘴唇都像极了顾南城。这也是小娘子不舍得让洛尘受苦的原因。   这个孩子最是像他,他倒是不喜欢了。子墨却瞧着越发喜爱,可能顾南城在她心中比较重,连着洛尘都一直喜爱。   洛尘笑嘻嘻的凑在子墨脸上吧唧一声,“我娘最好,我最喜欢娘。”他扑在她怀里,撒娇不愿离开。   子墨被他这般一亲,整个心软了。抱起洛尘瞧了下顾南城,“这篮子里的菜就有劳你提着了。”   他们回去,夏天和安然已经到家,安然在院子里趴在桌子上写字。   顾南城放下手中东西,洗了手,却没看到夏天。   “你姐姐呢?”   “在屋里,刚回来就进屋了,说晚饭时候会出来,应该是睡觉了吧。”安然已经是个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心中自有一番较量,也明白。   刚才她可是看见姐姐去了清哥的房间,应该是在想哥哥的吧!   小娘子瞧着屋内,低声询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夏天?她是否有心事?”   “先给她一些时间,都会好的。你和荷香去准备饭菜,可好?”他找了事情安排小娘子进去厨房。   屋内的夏天听到外面声响,却赖在清哥之前睡过的床上,贪恋的抱着他的被子,她丝毫不觉着嫌弃、晦气和不干净。   “清哥、明日我便要去宋家堡,顺便把亲事退了,我想亲事退了对你应该是做好的。我买的那个宅院,本是打算给你看病用的,却做了血腥的事情,你会不喜欢么?你放心,我已经找人清理干净了。等这次我离开,怕再回来,就会彻底忘记你了,对不起。”她低声压抑哭泣,似是在说着最后的告白。   她一直放不开心里的结,希望这次远行她可以彻底放下清哥。   心中却又渴望不想忘记他,可是,即使她记着清哥一辈子,他还会回来么?怕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晚饭时间,夏天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说了很多事情。也有包括铺子里账簿被盗之事。   显然顾南城对另外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你说今日在天香楼见了宋贺?除了他还有谁?”他有预感,似是那人也来了。   “还有一个,穿了身绛紫色衣袍,长的甚是普通,眉眼之间带着阴狠,还有左边眉头有颗痣。”   ☆、012 夏天远行遇少年   从夏天话语的描述中顾南城已经断定,此人便是罗修,看来已经出现在戈壁滩了,这次前来的目的,应该在顾家。   夏天看向顾南城,见他眉头微皱,虽是快速恢复如常,还是被她捉到一丝奇怪,“那人是谁?爹爹可是认识?”   “不认识,我也不知。夏天准备好,今日便要去宋家堡地界,我已经差人事先和冯老三做好接应,到时候你只管跟着冯老三过去就好。”他轻声说着。   罗修的事暂且不要告诉夏天,她只管负责往宋家堡送西瓜的事情,罗修的事,他得自己亲自解决。   夏天轻声应道,“好,我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能前行过去。中间沙路难走,若是用驴车的话,怕是走的艰辛,爹爹是如何想的?”她有些担心,用驴车装西瓜,怕是走到半道儿就走不动了。   “这个你放心,已经全部准备好,不用你操心。这次远行你只要做好保护自己,顺利见到宋二爷。按照你所想,把韩家婚事退掉,剩下的事便可以往我身上推。”   怕是不知韩家如何想,顾南城事先嘱咐好,若是韩家有追究不放,大可把事情往他身上推就是。   夏天面上点头让顾南城放心,心中计较:无论如何这婚事肯定得退了,但责任在她,她必须会解释清楚,这件事根本不管爹爹任何,是她自己答应说要,现在又是她亲自说退,怪她太任性了。   瓜田之外,八两马车整装待发,只等夏天过去,刘老大走向跟前,“少东家,可是能走了?”   “准备出发吧。”   天色微亮,瞧着昏黄不定,太阳还未出来,简单的吃过早饭,瓜田里的十几个汉子,手中拿了包袱、干粮、水快速的从瓜田的宿舍里面出来。   今日知晓他们即将远行,李大娘特意给大家准备了馒头花卷和烧饼,先吃后带,谁也不缺。   夏天骑马正欲上去,被小娘子拉住胳膊,“这是再一次容许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答应我,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记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等我这次回来,应该也没有机会远行。娘就把我当成一个假小子就是,我看着也不像个女子。”她挖苦自己来逗乐子墨。   小娘子却笑不出来,她自然知晓,夏天今年已经十三岁,却还未来初经,心中又甚是担心,当着大家的面也不知如何去着,只是从怀中拿了一个锦囊,“这两个锦囊是我特意给你备着的,你会用的着,我也希望你这次用不着回来还我。”   “我才不还。娘给的东西岂能还有再要回去的可能。”夏天夺了去,立刻塞到胸口衣服之内。   见她面色调皮,多了些小女儿的娇态,子墨才放心。还好,她的夏天还在。   今日起的最早,安然和洛尘都在家中睡着,他们尚且不知,夏天今早已经出发远行。   等顾小娘子他们回去,安然和洛尘已经起来,两人双手捧脸坐在门外的石头上,像两尊看家的佛。   “你们两个起来了,清早有些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荷香走的最快,嘴上说着,快速回屋去拿衣服。   子墨走上前摸了下他们的手,“摸着是温热的,应该不冷。是刚起来不久吧。”   “嗯,我和弟弟刚起来,爹爹和娘都在,怎么不见姐姐?我尽早可是像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安然张口问道,眼睛看向四周,怎么也没找到夏天的身影。   “姐姐有事出去了,从今日起,安然的学堂便要自己去了。”小娘子轻声解释。   “这样啊,姐姐应该早些给我说,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昨儿我还听到了姐姐在哥哥房间里哭,我以为是听岔了。”安然噘嘴,有些失落,姐姐远行为何不对她说,若是她知晓,肯定会早早起来和爹娘一起送姐姐的。   “哦,小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尽早夏天起来的时候,她似是对我说,让我把清哥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全部烧掉。”荷香拿了衣服正好听到安然的话,想起了清早夏天对她说的。   “烧掉清哥的东西?她不是最喜欢那些,怎生却又要烧掉?”小娘子迷惑不解,清哥留下的东西或许是夏天唯一的念想了,她却说要烧掉。   “烧掉吧,总归是过去之人、过去之物。夏天应该是想,等她回来忘记之前,清哥只会永远放在心里。收拾一下宅院那房间也空置出来。”   总归不能做的太过分,虽是说烧了清哥的东西,但那房间还是要留着。   ……   镇上天香楼,太阳落下的余晖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小镇依旧热闹,络绎不绝全是上买卖交易之人,经过的商队不少,或大、或小。   大一些的商队大都是正规的,做的生意也大,有固定的客源客户,而小笑意的商队,不过是走街串巷,卖掉自己的东西,虽是有三两几人却做的规模极小,他们的本性就不如大商队那般好,有最起码人性的底线。   罗修站在窗子前面,看着楼下行走往来的人,转了身子走到里面。   “事情可是交代好了?人找的如何?”罗修坐下,瞧着那男人问。   “交代好了,做完之后给他们钱送他们离开。”男人低手,不曾抬头。   “做干净点,最好、保证不能让任何人找到把柄。”   “大人放心,毁掉那些东西轻而易举。不过就田地而言,却有些困难,唯一想到的便是用火烧,是否可行?”男人这才抬头轻声问。   此人瞧着熟悉,也好认出,脸色眉眼之间有一块大的伤疤,面目轮廓分明长的像外族样貌。   “不要做相同的招数,超市的话直接找人抢砸一空,瓜田,便用火烧,三日之后准备去做。事情之后那些人给我处理的干净点。”   三日之后他得离开这里,他是京城重臣岂能留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   顾南城、过的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好,除了商城和超市,便是那处宅院和瓜田。他一举毁掉,让他毫无翻身之力。   之前在京城他百般想象,顾南城的实力如何,现在亲自过来瞧了眼前才知,不过是低下的商人,有何惧怕。   给他十年、八年的时间也赶不上远在京城的他。   等到三日之后,再看陷入窘境的顾南城他应该会放心。   身边男人转身,悄声说了句,“大人,外面有人似是要进来?”   “你先下去。”要进来之人,怕也是熟悉的。   果不其然,刚才那男人才离开,房门从外面推开,进来一身粉嫩衣着,面容化的精致的女人,楚素娥瞧着房间之内的罗修大胆上前。   “大人,妾身前来服侍您。”女人笑的淫秽勾引,眼神挑逗。   之前觉着这女人长得倾力佳人,婚后才知,不过是个隐藏在单纯背后的淫妇。   罗修心中轻哼不屑,瞧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在等你的解释,最好给我说清楚了。”   “大人,我这不是来给您解释了吗?用身体来亲自给您解释,您看可好?”楚素娥说着,不顾礼义廉耻,直接褪下衣服露出里面,光裸身躯。   瞧着是白嫩细致,凹凸有致,罗修眼睛微眯,有些身动。   他心里强大,理智战胜了身体,“先解释清楚,顾家账簿为何给我没有全部,账簿上面还没有顾家专属印章?”   “大人啊,顾家小厮嘴巴甚严,我去过几次依旧未果,后来还是托了人利用钱在顾家铺子里拿来的,我可是全心全意的给大人您辛苦呢,您还这般指责我,我这是身怀六甲还在帮您做事,大人好生心狠。”   男人最是受不了女人撒娇,要么是心疼,要么是恶心。但罗修对楚素娥的撒娇有些动容,毕竟这个女人虽是性喜淫事,对他倒是一心一意。现在又怀了身孕,他理应好好照顾。   而顾家的解决办法,也已经想到。   他伸手甚是柔和的揽住她的身子,“这段时间倒是辛苦你了,回去之后好好养着,给爷生个儿子。”   “是全都听爷的话。”楚素娥娇羞靠在他胸口,心中暗爽。看吧,对付男人,只要撒娇服软没有不成的事。   孩子?她且养着万一是个男孩呢,若是男孩她肯定能一举成为罗府当家主母。   罗府大夫人生的那个孩子可是痴傻愚笨,怎生能比的上她生的孩子。   再繁华的城市也有乞丐乞讨,楚连从镇上街市巷弄出来,一身褴褛,眼睛位置学血迹斑驳,手臂之处也断了一支。   他走的不太稳健可能还不适应已经瞎掉的眼睛,走路总是胡乱去撞。   凉山居住在夏天特意给清哥买下来的宅院中。清早,天一亮,便是他放了楚连走的。   昨夜少东家逼迫他亲自动手,挖掉他的左眼砍掉了他的又胳膊,这是对偷窃之事的惩罚,到现在他还手颤害怕,少东家若是厉害起来,他也害怕。   好在最后是夏天给楚连包扎,凉山吓的早就没了魂儿,愣在原地吓傻了般。   夏天却是温柔的对楚连说:若是再有下次,她可不敢保证世上还有楚连这个人。   楚连从巷弄出来,便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报官,顾家在镇上的实力他不是不清楚,他现在唯一的救命草就是罗二夫人,他必须去找他,不然肯定会被顾家那恶魔整死在镇上。   楚连再次来到楚家祖奶奶这边,却没瞧见人,左右瞧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他手中毫无分文,他便想要去玉石铺子找了另外一位掌柜,能拿些前去医馆看下眼睛和手臂。   顾家少东家可是够狠心的,挖了他左眼不说,还砍断了他的右手。楚连可是全靠了右手去做事、写字,若是没有右手那他将来怕是不能再做事了。   敲门里面之人出来,瞧见是楚连甚是惊讶,“你怎么落得这般田地,谁做的好事?”   楚连以为这掌柜是关心他,立刻委屈哭诉,“全是那顾家狠心少东家,平白无故的伤我,我得眼和右手全都没了。”   “那你赶紧去报官啊,这事儿得找官差,找青天大老爷帮你主持公道。”掌柜心中阴笑。   楚连定是得罪了那顾家少东家。不过,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偷窥女人、好吃懒做、还常写一些淫秽诗词歌赋哄骗小姑娘,手脚不甚干净。   当然最为重要的,楚连出事了这家玉石铺子自然要落在他人手中,他辛辛苦苦打理着玉石铺子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肯定是要落下点东西。   楚家老妇人骨头摔碎卧病在床他也知晓,这掌柜的每日都到跟前说体己话,也让家中孩子常过去看看,哄的楚家那妇人甚是开心。   只是,这人心不轨终究得不到人心。   楚连站在门外,满是伤感可怜,他自知本身已经够可怜,现在更是伪装一下定能让人心生善意,“我不过是个平民根本抵不过顾家恶势力。现在还请哥哥帮忙,给予我一些银钱,我好去看下大夫。”   掌柜一听要钱,立刻戒备起来,“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看管铺子的,哪里有钱,你之前不是和老夫人关系甚好,你去找夫人到她面前哭诉一番,定是有钱拿。前段时间见你表小姐走的也亲近,找她也是可成啊。听闻表小姐的夫婿可是过来了,是个有钱的,在京城做了大官,表小姐定然也是有钱。”   楚连和楚素娥的肮脏事,他是听了宅院里看门的小厮说了两句,他们之间肯定有猫腻,玉石掌柜十分断定的想着,嘴上说的话有些揶揄和嘲讽。   楚连无心去听,心中暗自想着:说来也是啊。之前和楚素娥做了那般事情,两人之间倒是有过快活时光,她也是个极好的人。现在他到她面前恳求一番,照他现在这般模样,将来怕是成家难望,不如趁机找楚素娥多要一些钱,将来好安生。   如此一想,楚连心中来了希望,点头说了句话,转身走的缓慢。   玉石铺子的掌柜心中唾弃,在楚连走后吐了口唾沫顺手关门继续在屋里盘点。   夏季去沙漠可不是件好事,抬起炎热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缺水和食物。   驴子前行走的倒是不慢,原来是顾南城在驴蹄子上面装了护蹄,这样走来倒是不怕热也不拖延速度。   夏天骑在马背走在前面,身边之人都是瓜田中的,因为是送西瓜也跟着几个会功夫的人。   “继续往前走,前面像是有绿茵。”夏天也是口干舌焦,好在心情甚是平稳倒是不急不躁。   身后之人虽是多有抱怨,却不不从,跟随在后一直往前走。   “少东家您慢些,满目尽是黄沙哪里有绿茵之地?”身边之人关心她,却又疑惑,眼前可没有绿荫之地。   “跟着我继续走就是,绝对不会错。”她语气甚是肯定,让听的人不得不相信。   戈壁滩中,先是戈壁其后才是黄沙。   夏天也不确定,只是此刻大家需要被鼓舞,需要增加士气,她骑马在前走的快速平稳。   身后之人跟着也是顺从。   多是夏天坚持不遑多时,瞧见前面有人过来,骑马走在最前的像是认识。   夏天语气颇为激动,对身后之人喊道,“可是看仔细了,前面那些人是冯老三?”   “冯老三,就是那个在镇上经常去咱们铺子里吃西瓜的男人?”有人张口问道。   “肯定是他,我眼神好,瞧见了,我们再往前走走。”   带夏天往前奔跑一段距离,这才瞧见前来之人正是冯老三。   “少东家,幸苦你们了,快跟我来,我们早就准备好食物等待你们。”冯老三并未下马,骑在上面围着夏天左右打转,张口粗声喘息,可见来的速度紧急而快速。   “宋二爷人呢?”夏天瞧着冯老三以及他身后的一众人马,并未见到宋二爷本人。   “二爷正在家中等候,备了羊肉美酒相待。”冯老三并未多说,立刻对身边随从喊道,“帮少东家一起,赶车回去。”   “是,三哥。”   随行队伍走的快速,夏天骑着的马匹走的吃力,之前一程走来也是消耗了大半力气。   夏天在后走的甚是缓慢,随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隐藏在人群中,夏天没看到,但那人的眼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好奇和打量。   像是好熟悉的样子,却不知道她是谁啊?   ☆、013 出事了   夏天离开有些时日,顾南城并未担心,可以说没有时间去担心。   镇上商铺出了问题,这才一夜之间超市被砸烂外门,里面的东西抢劫一空,有的被毁掉有的直接被抢走。   李振一直负责管理超市事宜,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就差已死谢罪。   小娘子和顾南城赶到的时候,超市之内只剩下一个废墟,里面的物品全被毁掉。   李振跟在小娘子身边,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东家夫人是我对不起您,是我没看好超市,我该死。”李振在知晓超市被毁,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喊道,完了、这下可完了。   “先别在这里自责,赶紧去找问题的关键,把还能用的东西找人清理出来,立刻收拾好了超市。”子墨瞧着眼前被毁掉的超市,心中难过。   但却知道,此刻不是自怜自弃的时候,必须得有人做出决策。顾南城去报官,这算是入室抢劫,肯定要报官。   李振自知失职,带着众人快速进入超市,找人搬货,好在仓库里面的东西好在。   子墨跟着走到里面,让李振打开了仓库的门,“进去看看。”   “东家夫人,我们进去,您就别过来了,这里面太乱。”是个女人都不喜欢瞧见这般乱糟糟的一片。   “没关心,赶紧去收拾。”她催促李振他们进入超市仓库,小娘子反手摸着仓库之门。   当初建造仓库是为了保险储藏物品,故采用的是铁门。那时制作铁门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看来效果不错。至少这仓库的东西并未被撬开毁掉。   “里面东西如何?”子墨在外面轻声问道。   “都是好好的,并无损坏,东家夫人请放心就是。”李振在里面大声喊着,声音洪亮。   子墨听闻,抬脚想往里面走去。顾南城从外面进来,立刻制止,“子墨,里面一片狼藉不要再进去,其余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你过来这边。”   “你这般快就过来了,可是报了官?”子墨说着顺从的从里面走出。   “已经报官备案。你姐姐他们也到了,正在外面,你先去瞧瞧。”   顾南城去张府的时候,张雅正好也在,听到顾南城的说辞,张雅立刻差人去告诉了林子晴,她先来,林子晴和高珩之其后跟来。   子墨诧异,抬眸看他,“姐姐他们怎么来的?”   “先去和他们说些话。这里的事情一时半刻也收拾不完,莫担心了。总归损失不大。”至少没用火烧,算是庆幸。   顾南城大概已经猜到是谁,能背后出套子的还能是谁?肯定是罗修。   他及时通知马东,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刘老大看管好瓜田,不许再出一丝乱子。   按照罗修的手段来看,肯定不止这一处的毁坏,瓜田怕也是最需要保护的地方。   子墨出去瞧见林子晴和张雅,面上到是没有各种埋怨,反而笑的甚是亲和,“姐姐你和公主都来了。总归没什么大事,何须你们跑来一趟。”   “你啊,发生这般大的事情为何不说,要不是你雅儿姐姐说,我还不知道。可是和谁家结了仇?”林子晴瞧着子墨,面目心疼。好在这个妹妹没事,她就放心了。   只是,是谁做的这般很绝把超市毁成这个样子。   高珩之起身,“你们先叙话,我进去里面看看。”   林子晴点头,在外面她是给足了高珩之的面子。   这个男人也真是奇怪,能在这里陪她这么长时间,不说离开去漠北疆地。林子晴猜不出高珩之是何种想法。   对于高珩之,子墨不深熟悉也没去管,她看着林子晴和张雅,眉头皱起,“顾家一直秉承和平处事,并未和任何人产生矛盾,更别说是结仇了。这次真是不知是谁动的手脚。”   “这件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之前做生意也京城被砸场子,后来,得了这公主称号后台足够硬,看谁还敢。   前些日子我找了夏天,便说想和顾家谈上一笔生意,偏她说没时间,不知是故意推辞还是真的没时间?那事就不了了之。不说我这公主的称号多大能耐,如果我们能合作,我这公主的称号保你顾家商铺安全还是可以的。”   张雅瞧着小娘子,面色温和的请说,话中带了一些指责夏天,却不让人显得厌烦,反而觉着,张雅是真心想照顾顾家来着。   “真是抱歉,前段时间,顾家确实生了事,家中有人离开,夏天那时心情定是不好。若是谈及生意的话,公主姐姐是想和顾家如何做?”有张雅这个大靠山,她若不利用岂不是可惜。   单凭顾南城一个平民百姓,何足以照顾好这些生意,若是和张雅做生意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只想要你们顾家两样东西,一个是西瓜、一个是葡萄酒。可行?”张雅说着,眼眸含笑。   那葡萄酒她喝过,还是从林子晴这边尝到的,尝过一次便喜欢上了。   “可行,不过我要再过一些时间才能答应你具体的数量,可好?”小娘子温婉秀气,笑的十分好看。   “好啊,我知道你肯定要和你夫婿商量一下,你们先合计好再给我答案。”她倒是个爽朗的,说完端了茶杯,甚是沉稳大气。   说来,这异姓公主张雅也是三十好几的年龄,端的那身姿态自然是小娘子无法相比。   张雅浑身的气势比林子晴还要霸气十分,而子墨则看着更像个温婉娇柔的小娘子,无法可比。   林子晴瞧向张雅,低声笑她,“你倒是合计好的,这次前来便是为了墨儿家的西瓜和红酒吧。”   “晴姐姐都知道何须还要说出来,哎呀,我竟是忘了,晴姐姐的亲妹子可不是这顾家小娘子,我倒是个外人家的了。”张雅笑着打趣。   几人听了笑笑。   顾南城亲自下手,把被毁掉的东西归类整理,他刚把锅碗瓢盆那处收拾好,高珩之从外面进来。   伸手帮他拿起一根木棍。   顾南城愣住,接过拿在手中,“多谢侯爷。”   “可知道是谁做的?”高珩之站的平稳,看着顾南城问。像是事先全都知道一样。   “罗修。”他早就想到了。   “既然知道,你如何做?”高珩之继续问。   顾南城抬头看着他,“侯爷的意思是?”   他像是在持续行逼迫他说出想法。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甚是疑惑不解。   “既然知道就要出手反击,岂能一直这样被人欺负。”高珩之语气提高,似是带了几分鼓舞。   他本就计划好想让顾南城出山,最好能归于朝堂在他手下做事,这样的话,那今后漠北疆地的粮草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他军队里有梁钰带兵训练,再来一个顾南城在朝堂之中帮他,他还有谁可怕?   若是顾南城在,罗修将是个不足以入眼的威胁。   他心中知道,若是这次答应反击罗修,侯爷势必会安排他回京城、入朝为官。那时,他怕是得再次面对上一世的尔虞我诈,种种不喜。   既然知晓前面是个火坑,他怎么会跳进去。   反击罗修不止有这一种入朝为官,还有其他的方法,不过入朝为官是最快速、最明确的途径。   他摇头面色带了温润,“我之前早就说过,不与朝堂之人扯上任何关系,反击肯定是要,但不必亲自去做。”   高珩之看到他面上的神情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太聪明,什么事情都算计刚好。不管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如何做,他像是都明白,洞晓所有事情。   顾南城是个不可多得为官之才,可惜却不能为他所用。   “你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之前你借给漠北疆地的粮草,算是恩情。”   “其他事情倒是没有,单是现在的顾家,还请侯爷多家关照一些。”他抱拳诚恳的求。   他不怕任何事情,但唯独顾家是他心中的逆鳞,子墨和孩子们的安危,顾家人的性命,他这辈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好这些。   他纵然千百委屈都不怕,只要能让顾家过的安稳又有何怕。   “可以。”高珩之犹豫之后点头答应。   高珩之和顾南城一并出去,小娘子和林子晴、张雅还在说话。   高珩之面色带了严肃,对顾南城和子墨说了些,便带着林子晴要走。   张雅本是不愿离开,却听到身边丫头说,府中有人前来,立刻变了脸色,快速回去。   送他们离开,子墨和顾南城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张雅说想和我们顾家做生意,你看是否可行?”子墨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是和张雅做生意的话势必牵扯到皇商,我们不能出面。顾家不和朝廷扯上任何关系。子墨你是知道的。”子墨的情绪改变,几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他岂能看不出小娘子眼中的困惑。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和朝廷牵扯关系?按照正常来说,一般人家都是拼死要做官,反观你像是对官员深痛恶绝。”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你有时间我们坐下细细说。现在超市让他们收拾,我们快些接了安然回家。”   小娘子低眉转了眼神,她瞧的出来,他是不想说。罢了,她不问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本不是大家门户,偏生屋漏连夜雨。   楚家祖奶奶从那次摔断了胳膊,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不时的用药吊着命。   没有儿子,只有那么一个姑娘,却还在京城之中。   身边跟着的老仆是个不忠心的,只晓得等这老太太死了霸占她的宅院和铺子。   她心中明白,招来一个小丫头靠在跟前,“你快去我匣子里面拿了银钱出去,找了那楚连回来,那浑球、之前我好好的时候倒是跑的勤快,现在我这般模样,他却不回来了。”   “是老夫人,我这就去。”好在丫头是个胆小的,倒是听话。虽是瞧着小却不是没心思,自个拿了一锭银子放到胸口,又抓了一锭银这才离开。   老夫人精明的像只猴,岂能不知。那个钱还是个小的,随她拿,切勿动了她的积蓄就好。   小丫头跑到外面找到楚连家,瞧了门并未见到人,她站在门口,轻声喊了下,“楚连可是在家里?”   “在、我在、”楚连近日许久不曾吃喝,已经落魄到皮包骨头半惨淡。   胳膊上的伤口并未及时处理,已经感染发了脓水,而那眼睛也是甚是凄惨。   小丫头瞧着他这般惨淡也是吓了一跳,“楚家祖奶奶说了,让你过去一趟。这是祖奶奶给你的钱,你先收拾一下,尽快过去吧。”   倒还有个老东西有良心,不枉我之前在她面前装孙子,一装便是十几年。   楚连心思狡猾,连续对那小丫头说了几声多谢。   接过那小丫头给的银钱,又说了些花言巧语让那小丫头带了他去看大夫。   收拾整齐又换了身衣服,这楚连也是变了装束。楚连长的本就不错,胳膊虽是没了,但脸还在。   当初楚连好的时候,楚家几个小丫头可是喜欢粘着他的紧。   他自知这小丫头对他肯定有心思,之前是瞧不上,现在他是眼瞎缺胳膊,嘴皮子功夫却是个厉害的。   “你这妹妹长的真俊俏,比家里的那几个长的都讨喜,怪不得祖奶奶这般看重你让你过来寻我。”   “是吗?我长得倒真是不如几个姐姐好看漂亮。”小丫头被夸了一句,顿时喜色上头。   “你在我眼里可是好看极了,这身段没人可比,盈盈一握的腰身,胸前的酥软饱满,翘腿也甚是惹人爱怜。”这楚连着实会说花言巧语。   小丫头本就不谙情事,被他这般一说,又羞又怒,“你这一只独眼还胡说。”   “我虽是一眼没了,但另外一只眼也是在的。我只用这只手便能让你高兴愉悦。”男人本性,荤话不断。   小婢女笑的开心,“你这话说的可真好听。”   她似是不信,楚连伸手拉了小婢女靠近身边,张口咬在她嘴唇上,“先让你尝尝这男女的味道,我是喜欢你才这样亲你的,可是懂得。”   小婢女被他亲的头昏脑涨,恍然间胸前埋了一颗人头,急需喘息不止,这才推开,“我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寻你,你却这样欺负我,真是、。”   她其实是欢喜的,不过嘴上这般说辞而已。   楚连长的好看,又会哄人,若不知现在落的这般境地,刚才又是她想帮助,他才不会看上着小丫头。   “我的好妹妹,我这可不是欺负你,这是在感谢你呢。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便不做就是。”楚连伸手想拉住那小婢女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   “你先养着伤,过两日我便过来看你,老夫人那边我自个去说。”   “那就太感谢妹妹了。”楚连张嘴闭嘴一个妹妹喊的甚是亲热。   那小婢女心中可是乐开了花,转了身要离开。   楚连这才到了门前,又低声问了句,“好妹妹,你可知祖奶奶家的那表小姐可是还在?”   “还在,听说是小表姐家的夫婿让她在这处养胎。其实啊,也不知是谁说的谣言,说那表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罗大人的,表小姐这才被留下来的!”   楚连眉头皱起,孩子不是罗大人的那是他的?可、又不对,楚素娥生性喜淫,谁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不管如何他也得去询问一番,若真是他的孩子,那可得赶紧打掉,若是生下来被罗大人知晓不得打死他了。   “倒是个混不清的。”楚连低声说了句,进入房门之内。   小丫头离开,这楚连真是奇怪,表小姐怀的孩子不是罗大人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唉声叹气还带了愁绪?真是奇怪。   顾南城到家时,马东正和刘老大说辞交代事情,似是在对刘老大说镇上超市发生的事情。   “你可千万看好瓜田,必须让人不间断的盯着。”马东瞧见顾南城过来说的更是上心。   刘老大点头应道,“成,我这就找人去看好了,晚上多加几个人值班。”   “倒不用增加人手,你去村子里但凡有狗的人家走一趟,提些东西过去,说借用他们的狗几天,这样就成了。”顾南城走来对刘老大说道。   “狗?确实,够狗这东西看家本领强,可行。”   让马东回去,瓜田今夜便让人看管好了。   顾家有顾南城在,一切都还好。   子墨和荷香在家里已经准备好饭菜,等他回来,小娘子紧张的问,“瓜田没事吧。”   “没事,一切安好。子墨不需要这般紧张,金银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即使我们回到之前的一贫如洗,只要你不离开,孩子们还在,我就有能力带你们再次过上好日子。”   “万一那时我要离开你呢。不管如何,你都要切忌小心,不要大意,有些损失我们不该、也不能让它发生。”   “好,你说的都对。”   “你这语气里尽是敷衍。先吃饭吧,安然和洛尘都饿了。”   他不是敷衍,只是不想和小娘子争论。两人能走到一起,自然十分不容易,能这般相守,他最是满足而心悦。才不会因为一点事情就和子墨争论不休。   相爱相守本是不易何必置气。   空中星子如画,夏天喝了些酒,头微微醉醺,甚是不清楚的撩开房门帘子走了出去,抬眸,望天,她甚是想家了。   “真是难受,这酒不如我们家的红酒,那酒味道才好喝。”   “公子,现在天色暗了我带您去房间休息。”   ☆、014 夏天不知   夏天侧目看着说要带她休息的男子,瞧着熟悉,“你是谁?不是林殊?”她似是喝醉其实还有一些清醒。   那男子侧面对着她,夏天并未瞧清楚那少年的脸,这才问的话。   少年转头脸上干净,他是刚洗漱之后,听到这有声响才走过来,并未带面纱。   外面院子里的灯笼有些不亮,但夏天依旧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心中恐慌,伸手指着他似是不信,“清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公子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少年抬头面色清冷俊雅。   夏天毫不惧怕,伸手抓了少年的胳膊,指尖在他脸上摩挲,轻轻的贪恋不已,“还有温度,你是清哥么?”   她英气的眉头皱起,平添了几分哀愁。姣好的面容虽是男子装扮却带着小女儿的娇态。   温情看着她,眉头皱的厉害,这个少年真是奇怪,摸着他的脸?莫非他是喜爱龙阳之好?   他啪的一声打掉少年放在脸上的手,“请你尊重一些,我尊您为客,且须放肆才好。”   “谁放肆了,真疼。清哥之前可从来不打人的。清哥乖,过来我抱抱你哦。”夏天说着,伸开手眼睛微眯便要去抱温情。   他自然不会被一个男子抱了,伸手推开,夏天本就醉醺一个踉跄蹲坐在地上,“好疼……。”   她低声哀呼喊道。   温情终是不放心,伸手想去扶起她,却被另外的人捷足先登率先扶了起来,“少东家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快点起来,我扶您回去。”   林殊并未喝醉,他本就酒量大浅喝一些并无大碍。只是这少东家,明明酒量不成,还多喝了一些酒。   夏天这才看清楚是林殊,把刚才那人忘在脑后,“原来是林殊啊,那扶我回去休息吧。我刚才还以为看到清哥了呢,清哥已经死了,根本不会出现了对吧。”其后的话像是呢喃轻声自己说。   近身扶着夏天的林殊也是听到了,他对温情点头,“少东家喝醉了,我先扶她回去休息。”   见那男子半是抱住那少年要往房间走,温情的心揪了起来,他心中慌张带了些嫉妒,“我、”   他想说什么,想过去帮忙么?他刚才可甚是嫌弃被少年抱着的,现在竟然期待,刚才只是他指尖的触碰。他心就颤抖的难受,有种躁动兴奋的感觉,很陌生,完全不像他了,可他却很期待,好想要。   林殊并未管身后男子,他拖着夏天到了房间之内,安置好夏天,他站在床前。   清哥?刚才那个男子长的可真像清哥,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看出,那个少年和清哥是有差别的。   清哥消瘦长的似竹节那般清瘦而文雅,而这个少年侧更像是草原上桀骜不驯的野马,眼神虽是相似,但身躯和身上的力量是完全不相符合。   明显这个少年的身材更显魁梧,面色比清哥来看更为冷峻和立体。   “少东家先休息,明儿早上起来,卸下货物差不多再呆两日便能离开。”林殊轻声说了些,转身带门离开。   少东家是女子身份,他是知晓,必须暗中照顾好了。   次日,夏天起来,头疼口感舌燥,起身之后发现床褥上沾了大片的血迹。   “该死的,难道是我受伤了?”她第一时间内并未想到是来初经,心中担心查看身子。   并未发现伤口,继而才想到,之前小娘子对她将的话,关于女子性知识,这才恍然大悟,定是来了那种事。   她不愿出口说的那回事便是初经,真是尴尬。   好在有她娘给的两个锦囊,夏天打开,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正是说的这事儿,另外一个装的便是用来垫在身下的那东西。   “真是倒霉,怎么现在弄了这个东西。”她低声暗咒,不得已自己来捯饬。   天色大亮,外面的人早就醒来。   这里隶属宋家堡却不在堡内,宋二爷在外面独自拥有的宅院,专门提供给客人居住。   清一色这里全是男子。   这才刚天亮,外面的满是沙土的街市中便大声小叫的吆喝声,络绎不绝的传来。   林殊刚起来,冯老三便走了过来,“昨晚少东家可是回去休息了,昨天她似是喝了太多的酒。”   “是,确实太多了,下次冯三爷可得多加照顾一番。少东家动不得酒。”林殊话刚说完。   夏天从旁处走来,“若说喝酒还是我们顾家的红酒好喝,你这羊奶酒味儿冲、劲儿大。我这头现在还隐隐作痛。”   “哈哈,那酒本就不是给少东家喝的,下次我们这儿也酿制一些红酒,专门用来迎接少东家。”羊奶酒是沙漠中汉子最喜欢喝的,不是女子所用。   “那倒不必。习惯可是看过了,什么时候结算,我们也好趁早回去。”夏天揉着眉头,面色阴冷,和昨晚喝醉酒后的娇态完全不同。   随在人群中,少年面上带了一层黑纱,衣服也是黑色,却有一双黑如耀石般的眼睛,看着那个换了一身深灰色衣衫的少年,熟悉的感觉甚是强烈。   他本就是因为丧失父母又被族人赶出来,才在宋家堡落脚。刚来没几天,认识这个少年也是从昨天开始,他为何会对他这般熟悉?   夏天眼神敏锐感觉到有人再看自己,随即望了过去,看过去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她身边的林殊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担心那个少年会露面,他们出来这其中不敢生事。   清哥离开下葬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有突然出现一个面容完全一致的少年,瞧着似有端倪。最好不要靠近,趁在少东家不知晓的时候,他们尽快回到镇上顾家。   “还请冯三爷快速决定,咱们也好立刻回去。毕竟顾家还有好些事务等着少东家去走决策。”林殊说的冠冕堂。   “说是如此,宋二爷现在有事在谈,怕是现在没时间过来,我本想让少东家在这里多呆一些时日,瞧瞧咱们大荒漠的景观,虽是比不上戈壁滩的繁华,倒也是极为热闹不凡。偏生你们急着要走。”冯老三说的犹豫。   宋二爷确实有客却不是非常重要的客人,他现在得到一个消息,在找一个人,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瞧着是非常紧急,宋二爷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故此夏天来的事儿,虽是上报过去但宋二爷并未过来,只是交代了他好生照顾。   “还是尽快处理好吧,我们确实有急事,还要去一趟韩将军那边。”   夏天心思狡黠,怕是这次冯老三会托故不给结账,便直接说了,还要去一趟韩将军那边。   这一句说完,便是想让冯老三知晓,他们顾家和韩家关系可是好着。   冯老三这才点头,“那好,今日我们准备结账,明日你们离开,再多呆一日。”   多呆一日也是闲散,夏天有些不喜这入眼尽是黄沙的地方,不管在何处看到的都是黄沙,兴趣却缺,她折身想要回到屋里。   抱了带了血色的衣服,面上甚是尴尬,她得找个地方扔了去。   刚出门瞧见一人,她上前便问,“请问能否帮我个忙,把这些衣服扔了。”   温情手中端了甜奶和瓜果正是送来给她的,他不知为何,就是想给她多一些关心。   “衣服为何要扔掉,你这衣服还是新的。”少年伸手想接过。   他们常年在沙漠或是戈壁草原,不经常见到这样好料子的衣服,倒是格外珍惜,觉着扔了好是可惜。   “衣服脏了,还是扔掉吧。麻烦你帮我一下。”她想,这个人应该是这里的小厮下人,心底倒是善良。   “衣服脏了我帮你洗干净,这里衣服很珍贵不能浪费,你可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一件衣服可是要穿许久时间,你这个还是新的。”   夏天竟然不知如何说了,她没去想那么多,眼看着少年拿走她的衣服,还说要帮她洗,姑娘脸上一臊,红了。   这衣服本是沾了女子经血,岂能让陌生男子去洗。   她却不知,那男子抱着衣服的感觉,心生激荡,像是、抱着一个馨香娇柔的女子,他心中奇怪悸动。   走到拐角处,他有些慌神,摸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真是奇怪,我为何对一个少年产生这样的感觉,像是对陆叔家的闺女都没有过这样悸动。   冯老三带着众人卸了西瓜,正从门外进来,“少东家可是在里面?”他问的正是温情。   “在。”温情低声,语气冷淡。   “你是哪个,怎生没见过?何故遮了面纱?”冯老三好奇想伸手去扯,碍眼的很。   “家中父母双亡,故在守孝期间带了黑纱。”少年解释说道。   其实不然,是陆叔告诉他,若是想在宋家堡暂时谋得职位,为了安全,必须遮了面,他没有钱去打造面具便以丧期为由,遮了黑面纱。   “这样啊。你下去吧。”冯老三立刻收手,晦气。   死人本就是晦气,幸好他没动手去碰,商人走商队最是忌讳死人,碰不得!   冯老三过去时,夏天已经喝了牛奶,正在吃着水果,沙漠中的瓜果不错吃着挺甜,不知道引入家中超市会如何?   “少东家好雅兴,竟然自个在这里吃起来了,对我们这儿的瓜果可是满意?”冯老三说着坐在夏天旁侧的椅子上。   “很甜,不过就是长得甚小。”夏天捻起一颗小的果子放入嘴中,红色小果子和山楂很似,和山楂不同的是这个果实甘甜无比。   “沙棘果,这个东西可不是我们的特产,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冯老三看着那红色小果子甚是奇怪的问道。   这种果子长的地方较为偏远,更为难得的是长在沙棘丛中,非常难找,故才称之为沙棘果。   这里的人是不会从沙棘丛找这种果子的,外面的街市上也不会有卖,她能吃到这里的特色果子倒是不容易。   夏天瞧着他问,“不是你吩咐送来的吗?刚才一个面带黑纱的男子端来我以为是你送来的。”   “无碍,吃吧。”他也不清楚了。那面带黑纱的男子,他不清楚是谁。等过些时间好好查一下。   夏天索性不吃了,只是看着那红色小果子,她不认识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为何会端了东西给她吃?这里的待客之道已经深入到每个人的心中?她想不会如此简单吧!   冯老三过来说了目的,夏天起身和他一起往前走。   和高大强壮的冯老三相比,夏天虽是身材修长却显得文弱了些,温情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离开。   他抓住冯老三身边跟着的人,急切紧张的问,“冯三爷带着那公子去何处了?”   “像去见宋二爷,说是已经结算完毕,大概下午就要回去了。”那下人说完便离开。   少年折身去到宅院,瞧着那还未晾晒干的衣服,轻轻折叠起来,他心中不确定,是否要和一个少年离开,但若是现在不离开的话,他心中、难以平稳,在这里更不是呆的安稳。   院子里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正在据木头,瞧着那傻小子抱着刚洗的衣服。   “新来的小子,你浪费了那么多水洗的衣服,还没晾干做啥要收起来。不过,这衣服瞧着也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大叔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他似是不确定才这样问。   “去何处?”大叔丝毫不惊讶,甚是平稳的问他。   “去、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不知。   “去吧,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去更远的地方。瞧你长相和做事都极为讲究,应该是个大家庭里的公子,何苦在这里做下人?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大叔一双眼睛看透人世沧桑。   “是来找家人了,谁料宋家堡的人太多像大海捞针,不知家人是否还在,希望也甚是渺茫。”陆叔他曾听到阿娘说过,他的家人在宋家堡。   这里有家人还可能有仇人,才让他先用面纱遮挡等找到家人再露出脸。   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家人,他这心却想跟着人走了。   夏天和冯老三再次回来的时候,也是要离开的时候。   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见到了宋家堡的堡主,确实出乎意料,夏天心情非常好,和冯老三说了些话,便有些急不可待,想尽快回家告诉爹爹和娘一个好消息,顾家和宋家堡将长期保持生意上的往来。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这生意的期限可是长了,若是将来能做好,顾家大可建造一支专门送货的商队,何必麻烦别人。   想到顾家的生意将延展到沙漠中的宋家堡,她岂能不兴奋激动。   “少东家先准备东西,稍后我派人亲自送你们。听少东家的意思说是要去韩将军僵地,从宋家堡往南便是漠西僵地。”冯老三常年走动,对于宋家堡周围的地形自然是一清二楚。   夏天点头,“那就有劳您了,届时若这里也有一些比较好的商品,大可往顾家输送,合作共赢。”   “对,合作共赢,少东家这个话说的喜庆。那今后咱们就合作共赢……。”冯老三笑的甚是开心。   顾家和韩家有关系,他和顾家有关系,虽然这顾家不与其中牵线,但若是日后他们走货遇到劫匪大可以韩将军的名气,甚好。   从宋家堡出发,顺着沙漠往南走,途径三天夏天竟然毫无感觉到队伍之中多了一人,而那人也足够隐秘,除了林殊知晓其他人根本不知。   林殊骑马调转马头往后走过去,瞧见那黑纱男子问他,“我们即将到韩将军领域,你要去何处?”   “还未到地方。”他轻声说,眼眸紧盯着前面高坐马匹上的少年,一眼便能看见。   “你到底要作何?一路走来,我见你眼睛一直盯着少东家,你有何目的?”林殊莫名多了怒气,伸手要擒拿温情。   谁料温情反手搏击,用的是戈壁草原上的摔跤,直接把林殊从马上拉下摔倒在地。   “你、”   “抱歉,我毫无恶意。只是这沙漠之中一人独行无疑找死,只能随你们一起出了沙漠,届时方可离开。”   林殊打不过这人,不得不妥协,冷哼之后走到前面,紧随夏天而行。   越是往前走,脚下的黄沙越是少,贫瘠的土地渐渐显露,夏天众行人约莫四天之后,到达漠西僵地。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好在外面月光明晃,依稀可见脚下之路。   相对于此刻的夏天,在家中的顾南城和小娘子是越发担心夏天。   夜晚昏黄,外面燃着的灯晃了许久,直到耗尽灯油渐渐熄灭,这夜才算结束。   清晨子墨梳洗之后,提着洛尘下了二楼。   “你倒是尿床之后睡的不舒服了才爬上我的床,这一身的尿骚,晚上尿尿你大可以喊人啊,都这般大了还尿床,害臊么?”   “不害臊,娘我要抱抱。”洛尘抓着小娘子的胳膊,笑嘻嘻的喊着。   “不许撒娇,你是个男孩子。”她好笑的看着洛尘。这孩子是越发顽劣,又爱粘着她撒娇,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娘,不洗澡,我不要洗澡,你别给我洗……。”到了浴室门口,洛尘抱着小娘子撒手,哭的嗷嗷直叫。   子墨轻哼笑了笑,“荷香快些端了水来。他要再不洗澡就不能近身了,全身臭臭的。”   “爹爹才臭臭的,不是我。”小东西还反驳。   ------题外话------   夏天篇章……,喜欢这个少年!中意他了!   ☆、015 一体两魂   荷香给小娘子送了水转身进入厨房,准备做早饭。   安然已经起来,手中拿着医术像模像样的瞧着,手中似是在做笔记,甚是认真。   不一会儿,见她抬头瞧了下屋内荷香娇声喊道,“荷香姑姑,旺旺呢、我帮它看看头上的伤口。”   “在厨房里窝着呢,瞧着蔫蔫的。安然你能治好它么?”荷香似是不确定,转头看向安然。   安然最近一直专心研究医术,瞧着模样甚是认真,不知道这医术到底如何?让她去给旺旺治病,成么?   “应该能成,旺旺是出门被大狗撕咬了身体,我找了医书看了好多方子,上面有专门止血化脓,还可以让肌肤结痂。”安然捧着书本说的一本正经。   子墨抱着洛尘从外面出来,正巧听到她碎碎念着:马齿苋、牛筋草……。   “安然你若是能看好旺旺,你便帮着看一下,你学的医术现在可是如何了?能把脉吗?”小娘子笑着问她。   安然点头,抬头看向子墨,“自然可以把脉,我现在能看发烧、痢疾、止血、口中生痰、舌苔长火等,简单的一些病我都可以看。”   “倒是厉害了,那你先过来帮弟弟看看,他总是尿床是什么原因?”   荷香听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洛尘是还小,憋不住尿,再等大一些就好了。”   安然轻微皱眉,“娘,关于小孩子的病我还没看过,教我学医的师傅说了,小孩子身娇体弱,我的功力还不够,我还要继续努力等再长大一些才能看。”   “好,那安然可要好好学习,尤其是女性这方面的医学一定要学的仔细了。安然将来全部学会了医术,你要做何?”子墨帮洛尘穿好衣服放到地方,让他四处无玩耍。   “没想过,我想学医是因为哥哥说,他以后要是生了病,我便帮他。娘,你说姐姐会再找到一个哥哥么?”安然睁着纯净的眼睛,直接问小娘子。   她懂得其中事情,哥哥离开是永远的离开,她心中也生有自责,若是她那时便会医术的话,那哥哥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子墨不懂安然的心思,她何曾猜到安然会这般成熟,想了太多不该她这个年纪想的事情。   “会的,肯定会的。不仅是姐姐,你也会找到一个疼爱你的哥哥,好好学习,不许想太多事情。你上头有我、爹爹还有姐姐,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你担心。”   她抬手轻触安然的小脑袋,小小的辫子垂在两侧,安然不喜繁杂,便自个编了这小辫子,瞧着那小脸更加紧俏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远景,灵气聪慧,微微嘟起的小嘴巴,看着便是个有福气的面相。   早饭过后,安然闲在家里休息,今儿并不用去学堂,她便拿了篮子带着洛尘出去找药材。   小娘子瞧着他们出去,低声吩咐荷香,“今日中午你便带着他们两个去瓜田那处吃饭,我们得出去一趟,镇上的超市还要重新修正。安然最是听话,你有什么事情多给她说,洛尘只管喂饱了就没什么问题。”   这两个孩子最是好养活,她才能如此安心的把他们交给荷香,她和顾南城一并去镇上。   “我记住了,那小姐你和姑爷万事小心,千万别累着了有什么事情交代给其他人去做就好。安然和洛尘有我照顾,一切都好。正巧我也要去瓜田那边。”荷香紧声说道。   南鑫在瓜田帮忙,她过去也好,也有了相处的时间。   小娘子知晓荷香的心思,春心已许。   荷香之前是万分瞧不上南鑫,现在也是年龄大了,心中更是渴望男女之情,平日里亲亲抱抱已经不能满足,只等再过些时日,他们也是要准备成亲。   马车驾的轻松,小娘子和顾南城坐在马车之内,相顾瞧着外面。   赵强驾车已经是老手,根本无需吩咐走的也是平稳毫无颠簸。   镇上的超市已经修缮大半,现在正准备往里面摆放新的物品。忙到约莫中午,小娘子和顾南城还在超市里面。   “东家,现在已是到了饭点时间,马东掌柜准备好了饭菜。”李振从外面进来,恭敬而说。   “知道了,你帮我端进来就好。”小娘子瞧见远处还在忙碌的顾南城,低声应了句。   李振瞧着子墨穿了旧衣服也是在帮忙,“东家夫人,这些活儿我们慢慢来收拾,您就不要在动手了。”这般娇弱的一个人儿,怎生就舍得去做活。   东家也是,也不知疼惜东家夫人。   “没关心,现在不是人手不足么,等过些时日夏天回来,那时就好了。”   她朝向外面看着,不知夏天几时能回,她像是走了有十几天了,瞧着也是要回来了。   “好,那我就帮东家夫人把饭菜端过来。”李振说着走了出去。   顾南城放下手中的木棍,走到小娘子身边,“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是马东准备了饭菜说让我们去吃,我想总归现在也是忙,不如就端过来吧。”小娘子说着,弯腰捡起地方的东西,规整的放到一边,收拾的甚是整齐。   “子墨,你瞧这我做,别动手,万一伤着就不划算了。”   “有什么不划算,你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现在家中出事,我岂能在家里闲着让你忙碌。”她轻笑,星眸漂亮淡然。   “我倒是情愿你在家里呆着,这几年着实委屈你了,到了现在还让你跟着我前后忙碌。”   有些事情,他非常想告诉她,却又不敢,若是子墨的想法和他的背道而驰,那他将如何做?   他家娘子瞧着是个温柔秀气的,实则内心强大到他都触碰不到。   若不是重生一世,他根本不会如现在过的这般平稳淡薄无追求,也根本配合不了小娘子这般淡薄无求的心境。   哪个年少不曾求得功名利禄,他现在之所以不渴求功名是因为上一世经历的事情,让他看淡了人的一生。   若是像上一世那般,他年少可是张狂之际,自以为风采斐然、风度翩翩也是狂放什么都瞧不到眼中。现在去想那时的自己,他可怜的发现,真是心比天高,不知收敛。   虽是权位极高,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终老之际落得凄惨下场。   重生之后他改变了很多,也从小娘子身上学到了甚多,两人之间出了外貌上的吸引,还有一种奇怪的感情维系。   他渐渐放缓心思就想如此简单的和子墨一起活到终老。   偏生罗修像是不愿放手。许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出来定时图谋不轨,他是委屈求安还是反击?   他是怕在面临抉择的时候,小娘子的心思是否也如他想的这般?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若是他和罗修开始反击,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是输惨,要么是赢的胜利。   他心中有了柔软,便再也不愿狠心。   李振送了食物,小娘子端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拿了棉布给他,“愣着作何,擦擦手要吃饭了。”   “嗯,好。”他竟然跑神了。   小娘子端起米饭吃的甚是秀气,低首眼眸暗转,刚才他在跑神儿,不知在想什么,她心中有中奇怪的想法,他似有事情瞒着她,到现在也不愿说么?   看来,果真是不相信她呢!   算了,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何必全都相信彼此,她也不也是心中藏了秘密没说么。   小娘子抬眸扒拉米饭,碗里莫名的多了些肉,“只顾着吃米饭,吃些菜。子墨像是有心事,可否说给我听?”   “晚上回去再告诉你。”   两人都怀了心思,却没有说开。   小娘子吃完了碗中米饭,瞧着他吃,见他嘴角有东西,伸手轻触沾到手上,“一个米粒而已,你赶快吃。”   他望着她傻笑,张口把她手上的米粒含住吃掉,“这个也不能浪费。”   “你倒是瞧着越来越傻了,没刚见你时冷淡清雅。”   “在你面前我何必伪装,我活的开心你也乐意见到这样的我,岂不更好。”   “嗯,这样的你才好。快些吃吧。”   这才是夫妻,平淡虽似水却不舍得分开彼此。   或许再也没有激情四射的时候,但他在、她就安心,她就心情美好。   这便足了!   ……   戈壁草地,土地虽是贫瘠却有水源。   已经过了几日,夏天身上的恶露渐渐没了,她浑身透彻甚是舒服,刚来这里便听到有水声,她知晓这旁边有个清澈的湖泊。   周围是树木枯枝,团团把湖泊围住,说来也是奇怪,在戈壁的周围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在湖泊的周围却是长了高大耸立的树木,若是有人隐藏在上方,站在地面上、或是在湖泊里的人是瞧不见的。   又是这般月光明亮之际,若是从树上瞧,肯定能看的清楚。   夏天拿了衣服,低声嘱咐林殊,“你在外面给我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少东家您放心,我誓死看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林殊虽是下人,却懂得维护主子。更何况现在这个主子有是个女子。   见她手中抱了衣衫,林殊脸早就红了,只是天色暗,夏天也并未去看,自然没发现。   她看了四周,并未发现有人,经血初走,加上夏季炎热,她身体又甚是黏糊必须要清洗一番,虽是不敢好好洗漱,但必须把头发和身体冲刷一下。   她脱的快速,甚是安静的半夜,大家几乎睡在火堆边,尤其是汉子们,呼噜声、磨牙声、以及呓语声,倒是此起彼伏。   林殊背靠着湖泊,双手抓着手中短剑,眼看四周,以防有人闯了进入。   洁白如玉的美背被月光轻照,显得越发光亮,她轻轻入了水,袖长的双腿养的白嫩生鲜,这一双美腿何曾见过。   树上的少年,听到水里有声响,眼睛立刻往了过去,他隔着树枝瞧见那在水里沐浴的人,瞧着便出神了。   是个女子?   夏天洗漱完毕,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背后,胸前饱满微微挺立,快速从水中走出,立刻用衣服擦拭,穿上衣服。   好巧不巧,树上的少年将她穿衣服的画面瞧的一点不露,她竟然是个女子?   他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快速从树上下来,而夏天就是靠近那棵树穿的衣服,身后把头发轻轻撩起,还未站稳,感觉背后传来温热气息,她有些惧意。   “谁?”她低声问。   “是我,你是女子、你怎么是女子?”少年靠在她伸手,并未伸手去碰她,却紧靠不离。   “混账,离我远些。”夏天听到声音立刻转身,伸手要劈后背站的男子。   被他快速闪开,伸手抓着她的胳膊,轻轻抱住,“别动,你碰一下这里,跳的好快。它像是很喜欢你,从你是男子装束见到你的那一刻,这里就跳的甚是厉害。”少年指着的位置正是心脏位置。   夏天并未见过这个男子,更何况他是带了黑色面纱,根本瞧不出他是谁,“放开我,你要如何是你的事,和我没任何关系。”   她心冷如石,将不再会跳。   “你看过我的脸再决定,和你有没有关系。”温情伸手撤下面纱。   他知道、那次喝醉之后,这个女子见到他的脸,会变得好温柔好甜腻。   他喜欢那样的她。   “清哥?”夏天放松脊背,瞧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是清哥么?   “清哥是谁?是你的情郎么?他和我长的很像,是吗?”温情很想抓着质问吗,不知为何心中难受异常。   “不对,你不是清哥。清哥不是这样的、清哥死了,我亲自埋的,我亲眼看到他下葬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夏天声音逐渐变大,有些歇斯底里的质问。   本是守在外面的林殊,听到这边有声响,立刻折身快要走进时站在远处低声问,“少东家,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在外面守着,不许靠近。”   她是夏天,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她能亲自把清哥埋了,亲眼看着他闭眼离开人世,看着他下葬入土再无醒来的可能,便能冷静的忘记、清哥。   可眼前这个人,他又是谁?   温情反手抱住了她,“别生气,别发怒好不好?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我情愿便成你想要的样子。”   他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得她生气、发怒,像是这样抱着她,就能化解她的怒气。   夏天不懂,这个人明明不是清哥、不会是清哥的,为何他的怀抱、他的语气会让她想落泪。   “清哥,你不会是他,可你为何却又那么像他?”夏天抬眸,眼睛含了泪水,伸手触碰他的脸颊、鼻翼、嘴巴。   最后踮脚微微启开唇瓣印在他的嘴唇上,是不是清哥,她试探一下便知。   少年身子紧绷,他何曾懂情事,只是心中那种悸动来的陌生,“夏天,夏天……。”他低声呢喃,似不是他在说话。   “你叫我夏天,你知道我是夏天。你是清哥对么?你是他么?”她熟悉这种味道,他唇瓣上的味道,是清哥!   那这个身躯不是,清哥的身子一直是温温热热,从来不是这样滚烫。   她摇头甚是失望的推开,“是我失礼了,抱歉。”她转身眼泪掉了下来。   清哥不会再回来了,何必在别人身上找清哥的影子,于谁都不公平。   他不是清哥。   “我是清哥,我当你的清哥,只要你愿意、要我。”他语气轻颤,似是不懂,为何会害怕担心她离开,她若是不要他了,那他该如何?   内心躁动惴惴不安,他不懂为何?他的心像是不再是他,灵魂也不是他的,他像个傀儡被谁操控了?   “你不是清哥,我不要。”她恢复清冷嗓音,穿好了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夏天浑然不在意,径自要走。   “你说过、我们成婚永远在一起,现在竟然瞧不出我了,夏天,我是清哥,你怎么能忘记了我?过来这边好么?”是清哥的声音,温柔轻和,说出的话想天上的云,淡淡软软,甚是舒服。   她转身,不相信的问,“你是清哥么?”是月色太朦胧还是人入了情迷。   “夏天,你还是不相信我么?我自幼被顾家收养,是个痴傻蠢笨之人,夏天和娘从来不嫌弃,只是我命薄不久,不能永远和夏天厮守在一起。但我却娶了你,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是清哥么?”他走近,伸手捧起她的脸,用额头轻轻抵着,气息温热带着缱绻情迷。   “是清哥回来?”她笑的像个小孩子,娇娇气气,反手抱住他的身子。   “是我。”他说着手触碰她的唇瓣,低首轻落在上面。   “清哥,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她还是太天真,这个哪里是清哥,根本不是他。   他借助在这个男人身体之内,这个身子就像是他的一般,可是,终究不是他,在白日里他无法醒来,他不能见到阳光,只有在黑暗中,他心中极具渴望见到夏天的时候,他的灵魂会霸占到这个身体片刻时间。   他只要抱着她一会儿就好,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夏天却不知满足,她紧紧贴着男子的身子,抱的很紧,她的清哥,她不知他从哪里来,她不知他是谁,但这个人就是清哥,谁也无法反驳。   她是被迷惑了么?谁也不知。   抬眸凑近,她甚是着急的想确定这个就是清哥,他咬在他的嘴唇上。   “清哥,我们成婚了,但我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我们在一起吧。”她懂得羞涩,却不想掩饰她想要清哥的念头。   若这是一场梦,她知做一次就够了。   “夏天,不可以,我一会儿就走了,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你不能把干净的身子给这个身体,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这个身体他只能共享不能霸占,因为这不是他的原有身体。   夏天,是他最自私想拥有的,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清哥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去哪里找你?”   她娇弱又可怜,只是一个喜欢他的女子,和白日里叱咤商场的女子,一点不同。   “我、”他如何说这个身体不是他的,他是死了,但灵魂却落在这个身体里面。   他不能说,夏天肯定以为他是妖怪,她肯定会害怕!   清哥摇头,“没有,我不走,永远在夏天身边。”他会尽可能的控制这个身体,跟随在夏天的身边,永远的呆在他身边,他会努力。   “我喜欢这样亲吻你,这样抱着你……。”她虽是不懂情事却知晓心中想法,她想要清哥!   骨子里带了最渴望的欲望,她不想错过这次。   清哥愣怔,夏天扑在他身上微微扯开了衣衫,一双小手柔若无骨抚在他身上。   处子不易动情,只是她太快想要得到,反而弄巧成拙。   “别乱动,我怕会伤到你。”他知晓这个身体的敏感,尤其是下体根本不能触碰,最是敏感要命。   偏生她要命的引逗他。   前面是众人休息的地方,外面还有一人在看守,这里不是他们缠绵的地方,他猛地抱起她,“你若想要我便给你,我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清哥,你之前力气可没这般大的。”她双手环绕在他脖颈处。   ------题外话------   清哥粗来了……   但是这个身体只能共享不能霸占……   呜呜……   ☆、016 你不配成为清哥   阳光落下,赤裸上身的男子微微动了下身子,感觉到有些微凉,他睁眼看清身边蜷缩在他怀中正是睡着的女子,伸手把衣服帮她规整好。   昨夜,她倒是胆子大的很,甚是清冷高贵般的人儿却在情事当前相当豪放和胆大。他思及此,皱眉,昨夜他精神混沌只是感觉那种滋味甚是美好,通体爽快,却没好好顾及这个娇弱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却像遇见了大半辈子,他这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姑娘了,等她回去,他便过去提亲,反正他也没有家人和朋友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由性而爱,男子虽是觉着奇怪,却甚是欢喜。她喜欢她软软的躺在他身上的,喜欢她格外的热情。   微凉,疼痛,夏天睁眼,并没昨夜的情迷意乱,但想到昨夜的温情,虽是疼痛不堪,她却感觉到了那是清哥,是清哥在她耳边一次次的叫着夏天、是清哥说,要和她一起回家。   她怕睁眼就瞧不见清哥了,这才一直闭着眼睛,听着身边那人的喘息之声,甚是安全。   她轻声喊道,“清哥,我们起来你和我回去,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声音嗯低很轻。   身边男子身体轻颤,她叫的依旧是清哥。清和情语气是不同,她声音虽是带着当地口音,但音调却放的格外不一致。   他点头轻声“嗯”,“你的衣服已经干了,先换上。”   她那件带了血迹的衣服,少年拿出来放到她身边。   夏天侧目瞧着他,“你是清哥,对么?”   “抱歉,我不是清哥。我是温情……。”他得说出这个问题,欺骗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温情,也是带了一个情字,却不是清哥。”夏天明了,起身穿了衣服。   尚未发现这衣服是她之前弄脏想丢掉的,现在却穿在身上,她起身恢复顾家少东家的模样,冷峻而无情。   “昨夜只当是意乱情迷,不足以为真。”既然不是清哥,她为何要对他多一分感情。她愿在给予任何人感情,包括这个和她有了露水姻缘的男子。   “昨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却不当真、也不放在心上?你嘴里口口声声喊着清哥,最后的清白身子却是给了我,你……。”温情还要继续说。   啪、一声,夏天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少年的脸红了,被打的。   “他是我的丈夫,你又是谁,你以为你在我心里能有什么地位,不过一次情事罢了,还真能当真?滚开。”她满脸冷漠抽手离开。   身边之人本能的抬脚跟随,“夏天、抱歉我不该那样说。”他昨晚似是说了,愿意当他的“清哥”,为何今日起来,瞧见她是却又不愿意了,他不想当谁的替身,他只想用温情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我让你滚开,昨夜之事不许再提。否则我不介意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你要我也给,你别生气,你生气我这里就疼的厉害。”像是口是心非,他嘴上说着的话和心理想的却不一样。   心中那份悸动是任何委屈都愿意承下,他愿意跟着她以情“清哥”的身份。夏天不理,继续往前走,却不知这里是何处,草丛高至膝盖,她看不到远处的路,心中暗香,如何能走出去。   温情在其后,不管她往哪处都跟随。   “夏天,我答应你,今后我在你身边以”清哥“的身份,这样好不好?”有些委屈,不过他愿意。   “滚啊,你不配,你跟着不配和清哥相比,你是谁?你凭什么依清哥的身份呆在我身边。我看的出来,你和清哥一点都不像,他比你好看、脾气比你温和、他、哪里都比你好。”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神,丝毫不差,身形也是相差无几,只是他有些壮硕罢了,清哥、和这个男子几乎是同一个人般存在。   只是温情待夏天时,用的是一颗小心翼翼的心。   “你倒是真无情。罢了,我先带你出去,昨夜之事不说便忘记,今后,我也滚开。”   夏天定下身子,看着他往前走,随即跟前。   昨夜,她有感觉和她在一起的肯定是清哥,只有清哥语气那般宠溺,动作那般轻柔,虽是后来,他力气变得强大、动作甚是粗鲁却也是带足了温情。   虽是足够温柔,她身体也是疲乏了劳累。夏天还不知,这初经情事,三日之内都会不舒服。   她走的很慢,前面带路的温情,时而回头看她,这才发现一个问题,她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上来,我背你走,这样快些。”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滚开,不需要,我自己能走。”她怒然不屑,从他身边过了,一个眼神都不给。   明明是清哥的脸,却感觉不再是清哥,那种失落像是一次次的见到清哥,在一次次的离开。   清晨天亮,身着素衣的女子伸手推开窗子,从二楼往下看瞧着贯穿村子的那条小道,隐约像是瞧见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家的天美,似是在和一个中年女子见面,身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走的倒是快速。   子墨瞧着无趣,只是开了窗子并未仔细去瞧。   那若是看的仔细还带有印象,便能知晓许久年前,那次镇上有家女子打理的铺子发生的监守自盗的事情,那妇人和天美要见的人一般摸样。   顾南城起身,摸着身边温热的床褥,“子墨、”   “我在这儿,才离开一会儿你便喊。”她轻声笑着走到床边。   “今日你起的这般早,为何不再多睡一会儿,是心事过来这边。”他坐在床褥之上,伸手拉住小娘子。   她也放心,任由他动,柔软无骨的身子落在他身上,“别乱动,昨夜已经足够。”   “不够,要不是半夜洛尘吵闹还需要更久,要不是瞧着他是男孩子,早就让荷香带他离开。”   “别总是麻烦荷香,她也快要和南鑫结婚了,你这样把荷香当成下人看待,南鑫心中定是不喜。”她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她正巧趴在他胸膛,身子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甚是甜蜜。   “我说再买两个丫头,你偏生不要,何苦累着自己。”   “不要丫头了,我们一家刚刚好,你、我、夏天、安然和洛尘,再来了外人还要去适应,我不喜家中有陌生人在。”她语气轻轻,说的漫不经心。   顾南城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后背,摩挲轻触,“听你的,今后有什么事情,让我来做。”   “还有等着你来做的理由,我也可以。”   “你还是别动手了,这双娇嫩的手我可舍不得。”小娘子是娇嫩无比,需要呵护,还有就是,都这般多年了,她厨艺不见长,洗个衣服也差点能把自己甩到河里去。   他可不舍得,也不想让她遭罪去做这些家务事。   想着,还是得挑个机灵的丫头。   洛尘还在睡觉,不知何时能醒,顾南城清晨生了情欲,单手抱着小娘子随即轻挑床幔放了下来。   “以为未穿好,我帮你褪下。”   “不许动手,今儿不许再做,你倒是安分一些。”她伸手拒绝,清早就做这般事情,她怕一会儿又要起不来。今日还要去镇上,不敢在耽搁时间。   “荷香还未起来,也是要等她,我们现在不也是打发时间么。”   小娘子心善,瞧着荷香整日忙碌,早上若是他们起来,便不下去省的扰了荷香休息,只等荷香起来有了动静他们才下去。   “打发时间有的是话题聊,昨儿我可是对你说了心事?”她动下身子,从他身上下去,侧身躺在外侧。   “说了么?我倒是没记住,昨晚脑子里全是娘子娇羞的模样了。”他语气带了痞气,甚是顽劣。   她倒是知晓夏天小时候和洛尘这般顽劣是从谁身上得来的了,倒是安然瞧着她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像个芭比娃娃乖巧。   “其实我并无心事,只是怕你有事情藏在这里,不愿对我说,可是对的?”她不顾他调笑面色,指着他心脏位置低声问。   “确实有,娘子若想听,我全都告诉你。”   “你可愿意说,于你来说,我或许是无足轻重,但你于我却有着重生般重要。”   她说的不假,若不是顾南城的出现,她或许还是那个生活不能自理,整日颓废宁愿在家中等死也不愿出去找事做的人。   相对于之前,在遇到顾南城之后,她确实又感觉到如获重生。   其实,小娘子说话十分有技巧,这般一番说辞,她知晓定能让顾南城心中相信她,定能感动一分。   果真如此,他眼神如火,抱着小娘子带入怀中,“你如我不是无足轻重,也是如获重生,我是得感谢我的娘子带给了我这般一个温暖的家。那些事不是不说,只是没有说的必要,若是子墨想知道,我全都告诉你可好。”   她抬眸,单纯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顾南城低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还真是乖巧。”   他把从进京赶考、得了官爵、做了官位,全都说了出来,唯一没讲的便是他重生的奇怪经历。   子墨也是好奇,“当初都做到这般地位,为何却又抛弃了?”   “为了你和夏天啊。”他也没说谎,当初确实是见到子墨那封信,才产生了离家更为强烈的念头。   更为关键的理由是他不愿再朝堂做尔虞我诈之事,也不愿重蹈覆辙走到凄惨的晚年生活。   “你倒是放弃就放弃了,当初夏天奶奶可是万般恳求让你好生读书,光宗耀祖,你这样做有些不妥。”   他不可能只是为了她和夏天,那时,她知晓他回来的态度和现在相差太多,他对她应该有些厌恶而是现在的喜欢。   所以,他隐瞒了什么。   “顾家光宗耀祖之事让洛尘来做。我只想和你这样一起把头到老,你是不是觉着我毫无追求,显得太过于平庸了?”   这是他的担忧,怕心思不明的小娘子,万一唾弃他这般不思进取,明明是官位在身,等入了京城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偏生现在他推辞不做,下到这荒野之地种田。   虽是生活无虞却不如拥有全是更为厉害。   子墨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不曾觉着,随心便好。你若为官那定是另一种生活,或许你做了大官瞧不上我这糟糠之妻,未尝不定。我倒是庆幸你回来了,虽然你的理由有些憋足,我还是信了。”   “你不是糟糠你是美玉,我岂能眼拙识辨不出来。”上一世他便未曾识辨出来。   “起来了,我似是听到了安然和荷香的谈话声。”   小娘子起来微微撩开床帘,顾南城也拿了衣服穿上,子墨换了一身衣服,正要穿上上一抹胸,却听到了洛尘哼唧醒来。   “睡好了。”她侧目瞧着洛尘问。   “娘,抱抱。”他坐在小床上,伸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娘子。   “抱什么抱,赶紧下去找荷香去洗脸吃早饭。”顾南城伸手把洛尘从床上抱下放到地上,语气虽是清和却带着几分嫌弃。   “讨厌爹爹。”他轻哼,伸手便要打顾南城。   “你这小子敢打我?”他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洛尘瘪嘴似是要哭。   小娘子过去抱起他,“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他才多大?两岁多一些,还小着呢。”   “子墨太宠他了。男孩子不能这样惯着。”   “他很像你,你可仔细瞧了,三个孩子中洛尘可是最像你的。”   这也是她宠着孩子的原因,她喜欢洛尘,和喜欢夏天、安然一样,她的孩子该宠的时候就要宠。   顾南城被她问倒了,转眼带了笑,低声说,“原来娘子的意思是因为最像我,才惯着他呢。本尊在这里,看我就成,不用管他。”   她轻笑,觉着甚是有趣。   才不过两日时间,安然已经帮小白狗旺旺治好了身上的伤,还在家中晒了好多药材,倒是个认真做事的小郎中了。   吃过早饭,他们要去镇上,安然也要去学堂找师傅学习,正巧带着一并要走,洛尘死活不放开,抱着小娘子的大腿。   “娘带姐姐出去玩,不带着我,我也要去。”   “姐姐是去上课学习,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也带你去镇上。”她温柔解释。   “不要,我就要跟着娘一起。”   “你这混小子,荷香抱他离开,尽是耽搁时间了。”顾南城已经要和安然出去了,小娘子被洛尘抱着走不开。   “罢了,荷香你在家里,我带着洛尘吧。”瞧着孩子抱着她大哭,心中也是不舍。   “弟弟别哭了,娘都说带你一起去镇上了。”安然笑声安抚洛尘,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痕。   “嗯,我不哭、娘、抱抱。”刚才哭的太厉害,现在说话都吭吭咔咔。   “好,我抱抱,可不许再哭了,你是男孩子不能轻易掉眼泪。”   “我不是男孩子,我也要当姐姐,姐姐都可以跟娘一起出去。”   哈哈……,这番说辞惹的众人笑意不止。   荷香在旁边瞧的直笑,“洛尘还真是童言无忌,小姐,不如我也跟着一起照顾洛尘好了。”   “没关系,你在家里把你的嫁衣绣帕被子全都整理好了,剩下的嫁妆我再帮你添一些。”越是到了出嫁的时候,越是不能再让荷香操持这般多。   “多谢小姐了。”   荷香知晓小姐心思,若是她再一二三次的拒绝,小姐心中也会生了不快,索性让小姐来做,今后即使成婚了,她也会多些时间过来这边帮忙。   小姐这般厚重的恩情,她心中定是要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忘记。   镇上热闹,马车从街市穿梭行的极慢,就是怕伤着其他人,到了薛家医馆,放了安然下来。   小娘子也下车带着安然一并,她瞧着顾南城,“你先去镇上,我先送了安然去医馆稍后再去找你。”   “好,那你可要注意安全,我让赵强的马车在这边等着。”他也从马车上下来,赵强听到话便知道,他得在这处等着。   东家最是在乎东家夫人,可舍不得让她走一步路,再说这街市杂乱谁知会发生什么事。   子墨点头,牵着洛尘和安然的手入了医馆。   今儿来的有些晚,医馆里面已经坐了人,安然进入,许良正巧从里面出来。   “安然来了,在家里可是自个看了医书?”   许良便是安然的教导师傅,因为她是姑娘,倒没有拜师,而是多给了一些银两。   安然懂事甚是乖巧安静,倒是不用他多费心思,教导起来也甚轻松。   “学了,前两日还给我家的小狗治了身上的伤。”   “你倒是厉害,先去认一下药材,去吧。”许良瞧着安然,教她去认识药材。   小娘子和洛尘在医馆坐下,许良最是好客,尤其是和小娘子旧识,自然聊了一些。   “安然就拜托你来照顾了,她是喜爱学医便由着她了。”   “她很聪明,根本不用我多说,一点就透。”许良正是说着,面色端了笑容。   碰巧这时,外面进来身穿下人模样的丫头,进门便喊,“许大夫,我家夫人似是动了胎气,你快去帮忙看看吧。”   ☆、017 淫乱荡妇   许良皱眉,他知晓这人是谁,是前街一户宅院里面的妇人,总是隔三差五的过来找各种理由让他过去看病,再时不时的沾他便宜。   那种淫乱荡妇惯用的计量,他怎生不知,之前是他心思良善,想着她是孕妇便过去瞧瞧。现在,他才不管,那妇人私生活什么是不堪,若是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淫秽的事情。   动了胎气,不用想也知晓她又做了什么事。   子墨瞧见许良这边有事,便带着洛尘回去,赵强接了他们这才去超市那边。   安然拿着医书从外面走来,“我娘和弟弟离开了么?”   “离开了,安然别担心,他们走的时候便会过来接你回去的,你先好好的看着医书,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对这个听话的小孩子,许良心中甚是疼爱。   “师傅,我刚才听到你是有人要你出诊么?你要是去的话我可以在医馆里面照看,我可以的。”她乖巧听话的惹人爱怜。   “不出诊,师傅在家里教导安然。今儿咱们便学如何帮人看病,安然手法和技巧是越发精准熟练,是可以帮人包扎看病了。”   “好,安然听师傅的。”她点头,大眼睛里带了渴望,她早就想帮人治病了,但师傅说,她要先学会帮小动物治病才能帮人,她才很听话的耐着性子去做。   现在徐良说她可以帮人看病,那安然的能力自然是提升不少。   刚才走开的小女婢,回到家中,瞧着那躺在床上哀嚎不止的夫人。   犹犹豫豫还是上前,躬身低声说,“夫人,那许大夫说,咱们要是看大夫必须过去,他不出诊。”   “是不是你给的钱少?对给他一些他能不来。”不过是个穷酸的大夫,还真是能摆架子。   楚素娥心中甚是懊恼,昨日她心中奇痒难耐,找了外面的男人,刚做到一半,腹部开始疼痛,这才想是动了胎气。   因为昨夜事情荒唐,她不敢找大夫,才尽早里了打发了家中女婢去找。岂料,她等了许久,还不见那许大夫过来。   “奴婢还未说钱,他便说不出诊,似在医馆里忙着。夫人您肚子疼的厉害我们还是立刻去医馆吧。”   她是楚素娥身边的婢女,却受命于罗大人照顾着夫人,万不可在这里出了事,若是出了事,她怕大人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你去找人过来,抬我过去,我可走不动道儿。”她下体疼痛,怎么可能走得了路,这腹部也是下坠难受,她一步都不敢走。   “现在、奴婢去哪里找人,夫人、不如我去求了那楚连公子过来。”   “去,赶紧去。”   这才,那女婢去找楚连,这小宅院的门外躲躲藏藏出现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庆,她是小娘子管辖的人,因为管理店铺的本事了的便在镇上买了房,怎生会和出现这里?   悄悄进入,他眼睛看着周围小心,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岂能不管不顾,她腹中孩子不定是他的。   走到门前,孙庆低声问,“素儿你在里面?”   “孙相公,我在里面,你直接进来便是,快来带我去医馆,我肚子疼的厉害。”听到是孙庆的声音,楚素娥带了联系娇态,张口甜腻的喊。   明明肚子不舒服,却用语气去引逗人。   孙庆一听,全然不顾其他,立刻走到里面,“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昨夜是我唐突了,瞧你也是有了身孕,咱们的事还是尽快成婚,我定会娶你的。”   这女子长的很好,又和他发生了肌肤之亲,前前后后也是数次。   这个女人说,她是被养在这里的寡妇,谁说寡妇没有再嫁的权利,这般年轻就成了寡妇也甚是可怜,想到她甚是凄惨的身世,孙庆觉着,他今后一定要对她好。   楚素娥面色犹豫,凑前用胸前挺立触碰他的胸口,“不着急,你也说了我是寡妇,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怀了孩子再嫁给你,怕被别人说了笑话。”   寡妇不过是她将计就计随口说的,要不是知晓这人器大活儿她何故为了他和欢好而说自个是寡妇。   她生性喜爱床笫欢好,加上罗修沉溺于权势也只有需要她的时候才来一次,其他时间,她寂寞空虚的时候,自然需要找其他男人填充。   而在这戈壁滩更是山高皇帝远,罗修不来,她倒是过的如鱼得水,现在还尚且不知,罗修把她留在这里,可不单是因为让她养胎,也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等孩子生下验血认亲,精明如他岂能着了这女人的道儿。   楚素娥在来戈壁滩之前只有和罗修一夜,过了两个月说,她有了身孕,不管是谁都会怀疑。   加上有人故意在他耳边说了话,罗修岂能还相信楚素娥?   现在不休了她怕也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他想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生性喜淫的楚素娥,被孙庆抱着更是难受奇痒,奈何现在身子不适,她又得忍下。   如此看来怀孕也不是件好事,不成的话,她也想打了这孩子。   孙庆带了楚素娥要去李家医馆,却被楚素娥嫌弃,说必须去许大夫那里,学许大夫才是个厉害的。   不得已,孙庆带了她去,他去李家也是因为这离得比较近根本没做多想。   医馆人不多,前面有个小厮在柜台,帮前来抓药的人称药,他只需要就诊写药方,瞧见医馆里面没了人,许良便走到安然身边。   “可是知晓如何做了?这个刀伤会治疗了么?”许良站着瞧向安然问。   “会了,师傅,这干药材的效果比刚挖下来的药材要好很多。”她摸着小指头,刚才她故意用了刀子划了自个的手,为的就是实践如何包扎好伤口。   许良瞧着她,真是个让人怜惜的丫头,“是啊,干药材效果好些,今后若是在采了药材也能自个收拾好晾晒。”   “嗯,我家里就有,我只挖了牛筋草和马齿苋,都是止血用的。”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好好学,造化不浅。若将有一日入宫为达官贵夫人瞧病,你就厉害了。”   “我不要进宫,我学医术只是为了照顾好家人,其他的没有想过。”她认真点头。   许良像是很想和她说话,安然却瞧见外面有人进来,“师傅,你看有人过来看病了。”   “好,我先去忙,你自个看医书不懂就问。”   安然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外面,那个女人和男人,她都认识。   安然经常跟着夏天,自然见过铺子和商城、超市里的人,孙庆算是在顾家带的时间长的,她自然记住了。   关于那个女人,记忆力较好的安然,一次便看见了,这个女人不就是荷香姑姑口中说的狐媚子么?   她不知道什么是狐媚子,却懂得,应该不是个好人。   孙庆为什么会和狐媚子在一起,他还抱着她过来,若是两人抱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像爹爹和娘那样,才对!   孙庆抱着楚素娥走近,火急火燎的便喊,“大夫快帮忙看看,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放下再说。”许良面色温和,倒是瞧不出是个表情。   楚素娥娇娇弱弱,靠在椅子上,“麻烦许大夫了,我这身子就是难受的紧。”尤其是身下,看到这等好看俊秀的男子,就更加放肆了。   许良不出声,只是伸手把脉。   这才刚探了脉搏,楚素娥身边的婢女带着楚连赶来,瞧见里面的人,她根本不认识,也没管,对楚素娥便喊,“夫人,我已经把楚连公子带来了,您怎生自个过来了。”   “是啊,小叶说让我带来医馆的。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楚连面上瞧着是关心,却暗想,孩子掉了么?若是孩子出事他就彻底放心了。   “我如何知道,这个得问大夫。”楚素娥瞧着楚连变色不喜,又是狠狠瞪了那叫小叶的婢女,真是毫无规矩,在孙相公面前她怎么能带楚连过来。   孙庆不笨,看着那男子心中奇怪,眼睛落在楚素娥身上,“这个是谁?”   “是楚家一个表哥而已。”她讪笑眼神闪烁不明。   表哥?他何曾听过楚素娥身边还有表哥只说。   而楚连同样瞧向孙庆,“这人是谁,倒是不曾见过。”   “我是素儿的未婚夫,之前多些表哥帮忙照顾素儿了。”孙庆张口说道,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看向楚素娥的眼神。   楚连惊愕,“未婚夫?”   他还未说完,楚素娥柔声说道,“表哥,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等了空我亲口告诉你。”   安然听着外面的谈话声,手中的医术歪在腿上,她时而皱眉,外面真吵。   不过,未婚夫是什么东西啊!   约莫傍晚,子墨和顾南城瞧着超市已经被收拾好,只等过些日子找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   马东也跟在身边,手中提了些东西说是小娘子的。   “这是什么稀罕物,有劳你还惦记着我了。”子墨伸手接过。   “之前有熟识的商队见过,这些便是他给的雪莲果,这等好物只能配的上东家夫人,您先尝尝鲜。”   雪莲果数量不少,他是留了一些,又挑出一些好的送给子墨的。   “也好。”她轻笑把手中的东西给赵强放到车上。   顾南城从超市出来,特意上了大铁门的锁。   之前是木门容易被毁,后来便打造了铁门,这样只有钥匙才能打开,不管是用火还是撞击都是打不开的。   马东站在马车面前,等到顾南城走来。   “有什么事情?”   “东家,之前您交代的查谁偷拿走了顾家账簿之事。”马东吞吐,这事他根本就没有查出来。   “可是找出来了?”顾南城问。   “还没有,还在查找。”   “真有这般困难?加派人手快些去做,这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他厉声说道。事情真有这般困难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马东点头,心中苦闷,这事还真是麻烦。   不过应该断定是内幕之人,不然被他不会这般熟悉顾家的作息时间,也知道什么时候顾家铺子里没人,更为赶巧的是,偷了的那账簿正是在他手中铺子中放的总账簿。   虽是几年前的,却也至关重要。   小娘子面色缓和,对着顾南城说了些话,他才让马东回去,倒没再说语气狠厉的话。   得了大赦般马东也不敢在多呆。   驾车到了许良那处,顾南城下去直接入了医馆,“安然,要回家了。”   “安然姑娘和师父在后院看药草,我这就去找了过来。”柜台前的小厮,这般招呼,已经快速走了出去。   才一小会让,安然已经从后院跑了出来,奔向顾南城那边,“爹爹来接我回家,娘和弟弟呢?”   “都在车上,走吧!”他伸手牵住安然的手。   “师傅,安然过些时间再来这里学习,今天就不打扰你了。”她恪守礼仪,对许良这个年轻的小师傅非常尊重。   “好,等你有时间再来。”许良笑望他们离开。   站在门口,年轻而修长的身躯,眼眸直视瞧着外面,只等马车离开。   “师父,安然姑娘有多大了?”小厮张口问道。师父看那姑娘甚是喜爱,见她离开,也似是丢了魂儿般。   “应该过了八岁。”他猜测的话。   “周岁便是十岁了么。再等上三四年就是大姑娘了,说了也挺快的。”小厮话中的意思?   许良并未在说,轻哼笑了,安然长成大姑娘,应该也是这般模样,一个姑娘?   但若她真成了大姑娘?那又是一番如何的景象。   ……   什么是爱,他可不知,但近日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小模样。   少年躺在床上,面色愁绪,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他却躺在床上不愿动了。   小妇人从外面进来,撩起帘子望着他,“泷儿,还不愿起床来,你爹爹他们要去训练军队了,你也跟着一起好好学了功夫。”   “娘,你别说了,他才不愿让我跟着,若真是喜欢我为何不亲自教导我功夫,经常见他去训练那帮子的士兵,却不曾关心我一点,他还不如韩叔对我照顾。”   “总归是米父亲,你岂能这样说辞,起来吧。”阿卿伸手帮韩泷拿了外袍。   “娘,我想出去走走,等过了年再回来,你看可行?”少年突然轻声说道。   “不成,你这才刚到十三岁的年纪,不到弱冠之礼,不能胡乱跑。再者,父母俱在儿不远行这是孝道。”   “那我要是带了娘一起离开呢。弟弟留下吧,我知道娘也想出去,小舅舅可是许久不曾有信送来,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你尽是把话说到我心窝里去,泷儿还是你最懂事。”阿卿面色愁绪,想到在外求学的弟弟,已经有许久没有消息送来,她心中甚是担心。   这出去将近一年,也只有刚到阳关城学院时送回来一份书信,她心中确实担忧。   “娘,你若不能离开,我便去找一下舅舅带来他的心思给娘就是。   二舅舅跟着爹爹学习射箭跨马,不用担心;小姨母也是厉害,烧火做饭下地耕田都在忙碌。娘你还有什么唉声叹气的,若是担心,不如就跟着我出去。”韩泷心思深沉,甚是粗犷的面容,在阿卿面前却像个柔骨情汉。   母亲为他吃的苦他记在心中,现在想出去找舅舅,还不被父亲应允,他心中替母亲感到伤心。   他能出去固然很好,能帮娘看了舅舅才是真的。   “你爹爹不许,我也走不掉,泷儿你若是能到了那阳关城便进去看看小逸,说我十分担心他。我这边还有一些东西,你一并帮我带给他,泷儿功夫好,出去肯定没问题,对么?”她是担心儿子又担心弟弟,在心中亲生弟弟和儿子一样重要。   小逸不会功夫,阿卿更为担心一些。   “好,娘答应我不许告诉爹爹我出去了,过些时日我就会回来。”少年猛地起身,瞬间带了朝气。   他从漠西军营出发,先去戈壁滩的城镇去见一个小姑娘,过后,再去阳关城寻了舅舅的消息,把东西给了他在带了舅舅的消息回来,如此也是到了过年那时。   阿卿眸子挂了担忧,“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万事不可强出头。”   “好,我功夫好岂能是被人欺负的份儿,娘在这里等着我带舅舅的消息回来便是。”少年笃定,他肯定能带来消息。   进入漠西疆地,入眼皆是存草不生的戈壁,他们并未发现韩家居住之地。   夏天和林殊带的人马已经筋疲力竭,依旧为找到地方。冯老三那护送他们的人马,早就离开,剩下的路,他们全是凭借自己来走。   “少东家,咱们走的这个方向可是对的?”这已经两天了,还未找到疆地位置。   “先驻扎休息,让一些人去找方向。”   “我去吧,韩家疆地驻扎的全是军队,外人是不能靠近,我先过去打探看看。少东家这次前来应该没事先通知韩家军?”温情上前自动请命。他看到她脸上的愁绪、劳顿奔波,心中担心。   ☆、018 命悬一线   夏天并未看他,倒是林殊站在一侧,眼神落在夏天身上。   “少东家,咱们这次去韩家没有事先通知么?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营地,韩将军现在驻扎的地方是漠西营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   “当初来的匆忙,并未去说,先派人去查看,若是遇到韩家军直接说:是戈壁滩的顾家前来,他们肯定知晓。不会为难。”夏天不知,军营不能外人擅自进入。   再说,她这次前来是退婚,哪有事先提前通知说是来退婚的。   林殊点头再次瞧上温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过,千万小心。”   听闻韩家军军规严肃,容不得外人靠近一份,若是外人前来,肯定被攻击,这也是他故意想让温情前去的原因,这男子总是瞧着少东家,不知是有何企图。   温情虽是点头,眼神却望向夏天。   夏天低首不去看他,每次看到那张脸都会想起清哥,他明明不是清哥,为何有时候的感觉,他就是清哥呢!   进入韩家军营地肯定会遇到危险,刚听到林殊的安排,她、有些担心那个男子。   温情一直望着她,只期待她能抬起眼睛睁眼看他几眼,如此便知足了,偏她一直瞧向四处根本不看他,是心中不喜才不屑去看的吧。   “少东家先在这里休息,等我带了消息回来,再继续往走。”   现在是没有方向,也不敢贸然闯入韩家军的地域。   夏天自知,现在只能在这里等着温情带消息回来,若是韩家军的人能一并回来最好。   温情离开。   夏天在林殊的帮助下吃了东西喝了些水,她坐在远处,似是打禅入定般淡然,林殊站在一侧像个侍卫守着。   其余之人坐在原地歇息等待消息。   他本是天地间最自由毫无束缚的人,现在却因为一夜情缘而甘愿被人锁住。如此地形复杂的疆地在他眼中毫无困难,耳聪目明,眼光四方,不过一个时辰,他已经找到韩家军的军队驻扎营地。   他们到的位置已经在韩家军驻守的营地,温情不过是找到了准确的方位。   现在、他要进入营地说明来意,这样夏天带众人进去的时候就不存在危险的可能。   他身材高大挺拔在这疆地中很是明显,面容异族,五官尤为立体突出,常年在戈壁草原上放牧,肤色也呈现健康小麦色,如此瞧着更像是异族之人。   偏生韩家军之内多是中原地区的人,皮肤虽也是晒的黝黑,五官却瞧的出来是咱们的人。而温情他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中原之人。   对于这种异族之人,绝对多有歧视,毕竟这种人常年在边界中间,血统不够纯正是一会儿,更是来人是内奸。   在温情刚入疆地的时候,便被瞭望台上的人注意,还未等他过去,已经有人准备了弓箭,目标便是温情。   他自以为隐秘的好,殊不知站在高处的人方可看的更远更仔细。   “前面五百米之外有外族探子。”瞭望台上的人大声对下方士兵喊道。   “活捉了去。”中间一个小兵卫张口说道。   温情察觉有人过来自然不会逃,他的目的就是找到韩家军的人,有些挫败的是,这人射来的箭直接冲破胸膛,他还未感觉到,弓箭已经穿透脊背。   韩家军是一支纪律性十分强的军队,在韩子莘的锻炼下,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温情不过是一些行走江湖的功夫,哪里能和正规相对相比。   站稳了身子等着他们过来。   小队伍中有人瞧见那人并未倒下,伸手便要再来一箭。   “住手,那人像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先过去看看。”其中一人厉声喊道。   他们到温情这边,他脸色已经苍白,身形踉跄快倒下。   “顾、戈壁滩顾家前来,在后方……。”   “戈壁滩、顾家?”他们不明白。   “先带回营地,你们几人去后方查看,把那些人带来。”戈壁滩顾家,他像是听韩副官说过一次,应该不是探子。   可惜了这人,被军中大力士的毛子射中了箭,不知能不能撑住。   韩子莘从军营外的田地中回来,身上穿的不是训练兵蛋子的铠甲而是一身粗糙旧衣衫,脸上带了喜色。   瞧着韩放立刻追问,“你说是顾家来人了?这次怎么不事先提前说一声,好派人去接。”   “我也不知,现在已经让人去接,倒是、瞭望台的那小兵把这少年给伤着了,现在昏迷不醒。”   “找军医过来查看,虽说那军医是医术不灵光,倒是能暂时处理一下,别说我们韩家军冷酷无情。”韩子莘并未放在心上,靠近营地被射中箭再是正常,责任不在他们。   再说了,能事先过来这边送顾家人来的消息,想必这人定是个下人,死不足惜。   常年见惯了死人的韩子莘几乎再无怜悯之心。   门内小妇人手中端了水,瞧着床上的少年,满是心疼。军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手中拿着都哆嗦几下,包扎伤口的手也是颤动不休。   “老军医,你教我给他包扎吧,这孩子瞧着甚是可怜。”   “那好,有劳夫人了。我这眼神是日渐不好了,怕也不能在军队长待了。”老者把手中的纱布给了小妇人。   “老军医不可这样说,若是您不离开,这里自是可以当家来住。”   老军医摇摇头,他不过是个被救了的老头子,外面还有家,不是被韩将军逼着才不得已留下。   若是能在死前离开最好不过。   说来也是奇怪,这韩将军是个怪异的人,军队之中根本不留女子,能留下的也是军妓,偏生这夫人,赢得营地之人以夫人称呼,还久住将军帐篷之内。   问了大家,不知是将军夫人,却都以夫人之名称呼。   阿卿解开少年身上的衣服,眉眼紧皱,这孩子的胸腔是被射透了,可是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漠西疆地,野草稀少,根本得不到最好的治疗。   她甚是犹豫,还是用最简单的药材敷上,接着用纱布包扎。   前后都需要包扎,阿卿便躬身向前,小心翼翼的帮着少年。   韩子莘从外面进来,瞧见那小妇人亲自操手,心中甚是不爽,上前猛地拉开阿卿的手,“谁让你做的,这事不是让军医来做?”   “将军、老军医年迈手颤不休,我便恳求过来帮忙,您别生气……。”她倒不是怕他,只是每次看到他发脾气,总是身体轻颤。   他施暴的方法太让人羞辱不堪。   “那也不成,你怎么能碰其他男人的身体,总归是死不了,不用管他。”韩子莘脾气暴躁,抓着她的手握的死紧。   “那也得让我先包扎好,弓箭可是射穿他的脊背,军医医术不精湛,若是再耽搁怕是会出人命的。”她顺从却也固执已见,挣脱男人的手,她依旧亲自去包扎缠好。   刚才止住的血被刚才韩子莘的动作打乱,少年的伤口隐隐出了血迹。   男人站在远处,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般忤逆不听我的话。”   “那你是不是要用军规来惩罚我?我不是你的士兵,你也别想这般严厉待我,若是真的不喜,便放我离开,我只带走我那妹子,其他的人不管。”   “你这般狠心,小儿子都不要了?”   “你若不要我就带走。”   “别想离开,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许出去。”真是越来脾气越来,怎生都管不了了。   阿卿抿嘴带了笑,他越是不喜,她就越是用话语激他,这个男人心是好的,总归脾气太暴躁。   她不是不知他留她在这里的目的,说来也是可悲,不过是为了暖床照顾他罢了!   早先军队没有粮食,是她带着孩子们出去挖野草做了食物给大家吃,这么些年下来,也是在这里积攒了一些感情。   但总归这里是军队,全是男士。   小妹也已长大,万不可在军队之中待着,若是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发生乱子,她可不敢想象。   军队之中男人多是像豺狼虎豹,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姑娘,眼神都是绿色的。   她又不敢放任小妹一人离开,想带她出去找户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了了一幢心事。   韩泷离开去找小逸韩子莘已经发了一通脾气,现在这小妇人又不听话擅自帮其他男人包扎裸露身体,更是让他胸中郁结,若是她敢说现在带小妹离开,他肯定会绑住禁锢她的自由。   阿卿瞧着那男人,不敢再言语。   正是两人沉默只之时,外面传来韩放的声音。   “将军,确实是顾家的人,还是韩家未来儿媳。”   “你说的可是夏天吧,我出去瞧瞧。”阿卿一听是寒假儿媳,脸色自然带了笑,她喜欢哪个姑娘,虽是冷淡瞧着不易近人,倒是心思善良的。   韩子莘瞧着她,“你着急什么,不定是来找你的,先回帐篷里呆着。”   “你、”阿卿指责的看着他。   韩子莘和韩放带两人去了会客帐篷,面见夏天。   夏天面色瞧着疲倦,韩子莘外头瞧着她,“这次怎生是你来了?前来是何事?”   夏天抬眸,眼神肯定,“退婚。”   “退婚?谁说的?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你爹娘说的?”韩子莘面色皱起,瞧着这姑娘越发像个男子,哪里看的出来是个姑娘。   难怪是韩泷瞧不上她。   不过这场婚事绝对不能退,至少目前来看,现在的疆地农地开垦还需要顾家帮忙,若是姻亲关系断了,他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找顾家帮忙。   即使顾家客气,嘴上说着帮忙也是嘴上说说,何故平白去帮他们。   夏天眼神看着办韩子莘,丝毫不惧怕,“我这次前来,他们知晓,说我的事情我自个能做主。这次前来便是退婚,当初是我太草率不该轻易答应这个婚事。我知道韩将军心中担忧,婚事退了,顾家照样可以替韩家提供粮草。”   “哼。你这姑娘口气不小,可是和你爹娘商量过了?”提供粮草?怕是为了让他答应退婚故意抛出的诱饵。   “不知。但我能决定。”夏天停顿,又道。   “顾家和韩家的婚事不能退,既然你们已经收了聘礼,答应订婚便不能退婚。”现在不能退。   夏天顿时犹豫,她一直在听韩将军说,顾家和韩家婚事不能退,却没说是韩泷和她的婚事不能退?   可、她都不愿嫁过来,那顾家还有谁能嫁?   安然?她胆小有怕事,若是知晓被她这个姐姐嫁到这里来,不得在家里哭死,想到安然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她就心疼。   韩子莘知晓夏天是来退婚,自然不太愿与之交流,“这一路走来定是疲惫不堪,先让你卿姨帮你准备地方,在这里休息几日,送你们回去。韩家和顾家的婚事是退不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当初你说的话。”   夏天心中冷哼,她不是君子她是女子。   即使婚事暂时推不掉,夏天也不着急,反而更是淡定起来。这一路走来着实辛苦,她身子本是没事,却在那夜之后一直得不到好的休息,又是骑马奔波,现在身体着实累的紧。   韩子莘瞧着她点头,接着又道,“你家那忠仆被小兵射中胸膛,已经做好包扎但还在昏迷。这事可怪不得我们,是他擅自闯入。你来之前应该早先说的。”   “我若是说退婚,你还让我们过来?”夏天反声一击。   眼神冷峻的不像个年岁上尚小的姑娘。   韩子莘愣怔,那姑娘已经走了出去。   韩放跟在她身边,“姑娘我带你去休息。”   “不用,我先去看一下那受伤的人。”她心中恐慌,甚是担忧。   “也在帐篷那边,我带你过去。”韩放说着在前引路。   夏天走的着急,到了帐篷却见一姑娘正在小心的帮她擦拭脸颊。   “小诗,你先出去吧。”   “好,韩大哥。”叫小诗的这姑娘正是阿卿的妹妹,瞧着模样长得倒是清丽,手中拿着的帕子也是局促。   眼眸在夏天的面色瞧了下,:真是长相俊逸、肤色白皙的少年,虽是瞧着冷淡但那身气势好的很,文质彬彬。   姑娘心思情动,却不知,让她动心的是个雌雄难辨的姑娘。   小诗从帐篷中出,阿卿从外面进来,“走的这般慌张,怎么回事?”   “长姐,我先回帐篷去了。”少女含羞怯意。   阿卿并未瞧出来,自个走到里面,正欲张口却见夏天弯身抬手轻抚那受伤少年的脸颊。   那神色、动作瞧着不对,若是一般的下人作何这般深情注视。   “夫人,您在这处我就先出去了,将军交代先安排夏天姑娘在这里住一些时日。”   “好,我知道了。”   阿卿还不知,夏天是来退婚的,倒是真心疼惜这姑娘。   “夏天……。”她轻声喊道。   “卿姨,您好。这次前来我娘也知,便让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们。”夏天面色带了轻笑。   小妇人看着她,“夏天真是越长越俊秀,是个好孩子。”   说是要准备食物,阿卿说了一些话便出去,到小仓库拿了东西准备煮饭,小诗见到姐姐出来,立刻跟着走到跟前,说也是要过来帮忙。   “你倒是不累了,赶紧去屋里歇息一会儿。也是姐姐没本事,让这姑娘家的手都干活便的粗糙了。”小妇人轻声说着,快速把锅里添上水。   “长姐别这样说,我知晓长姐的辛苦,这般不易把我们拉车长大,哥哥去读书只能功成名就,小哥也跟着姐夫在军队一步步走来,想着极为不错,若是能做到姐夫这般才是厉害。”   “你呢,只说了两个哥哥,你小诗你是如何想的?姐姐也着急想帮你找了婆家。”   “我的亲事全凭姐姐做主。”小诗说着,面色娇羞,想到那个少年,她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   “可是有意中人了?说来让姐姐听听是哪家的?”瞧她那般模样便知晓,心中应该是有人了。   “姐姐,你实话告诉我,帐篷里面那少年,你可知是谁?”   帐篷中的少年?应该就是那个受伤的人了。   “是顾家的,怎么你相中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顾家的生活优渥过的甚好,那少年若是得了顾家照顾,生活也肯定比他们这里好,若真是小诗看上了,她倒是可以问一下。   “姐姐、别说我不知羞臊,我倒是瞧着喜欢。”   “好了,过些时日我帮你问问,别太着急了,那少年是个什么性子都不知。”   “瞧着是个冷淡的,不过这样的人也好,若是待我好就行。”她低声小语。说的轻。   阿卿掀开锅盖并未听见,只顾着把晾晒好的腊肉放到锅里,洗掉上面的赃物。   帐篷之内没有人在,夏天站在榻前看着床上男子,脸色苍白好无血色,眉头紧皱不知在为什么发愁。   她心中生疼,“若是清哥就好了,可惜,你不是。那为何还要跟着我们,走就走了,还要主动过来。”   她也是有些不舍吧!   夏天心中难受,坐在床榻前,虽是不愿却控制不住的去看他。   ☆、019 安然学医   安然听了师傅的话,但凡有些时间就去瓜田那处寻找药草,只要是认识的一并采摘,家里空地也成了她晾晒药材的地方。   小娘子带着洛尘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喂他吃下早饭。   安然小身板站在板凳上,踮着脚尖,往上面放晾晒药草。   “姐姐,我也要玩。”洛尘趁着子墨去厨房放碗筷,跑到安然小板凳旁边。   “这不是玩的,我在晒药材。”   就是防止药草被洛尘乱玩弄坏,她才特意找叔叔做了个晾晒药材的棚子,她在上面放好药草,就是有点高,得用上小板凳。   “我要玩,我也要上去。”洛尘说着,抱着安然的腿就往上爬。   板凳是那种很窄小的凳子,根本支撑不住洛尘这般往上,安然还没站稳,洛尘已经把板凳弄倒。   两个小身板硬生生的砸在一起,洛尘可怜,被垫在身下。   安然唬着眼,“疼么?”   “疼。”洛尘怯生生的说,甚是委屈。   “活该,都说了上面不能去,你还爬,下次还敢不敢了?”   她嘴上这般说着,心中也会是软了,拉起洛尘瞧着他身上并未受伤。   “还敢。”洛尘说着伸出手,对她嚎叫,“疼、手疼……。”   安然这才瞧见,洛尘的手不知何时出了血,兴许是刚才碰到了,小孩子皮肤娇嫩,但凡一点不小心就容易磕着碰着。   子墨从厨房出来,瞧着他们坐在一起,以为没事,便回屋去了。   安然压低声音靠在洛尘耳边,“不许让娘知道,我给你包扎好,你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许去,不然你的手就不能要了。听懂了么?”   洛尘摇头,“不懂。”   “真是个笨蛋。”这个弟弟比她还笨。   家里也只有姐姐最聪明了。   荷香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东西,模样欢喜娇俏,带了喜色。   瞧见他们姐弟两个,轻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在地上坐着?”   “没事,弟弟在看蚂蚁,我就陪着他看看。荷香姑姑是找叔叔去了吗,笑的真开心。”   “小丫头懂什么,赶紧去洗手一会儿要去学堂了。”   因为是夏季天色亮的也早,吃过早饭离去学堂还有一些时间。   安然把药草弄好小板凳放到一边,进屋去准备学堂的书籍。   子墨换了衣服下来,顾南城也从瓜田那处回来,面色瞧着不是很好,她走跟前轻声问他。   “瓜田如何了?”早上刘老大过来喊人,说是瓜田出事了,她隐约听到了些。   “倒是没事,有片瓜田被毁,像是野猪所为,已经找人准备下了陷阱。我们现在直接去镇上,超市还要开。”   这段时间也是够忙,夏天不再他前后两边跑,不管哪里有事首先找的便是顾南城。   如此一来,他倒是和小娘子相处的时间不多。   安然一起上了马车,洛尘依旧是被留在家里荷香照顾。   约莫到了学堂前面那个街口,安然轻声说道,“爹爹不用驾车进去,我在这里自个走过去就好了。”   “你可以么?”子墨担心,这个孩子胆小,并不是个主动做主的人儿。   “可以啊,从这里往前走,拐个弯就是学堂了,我记得清楚。知晓爹爹和娘还有事要忙,你们快些去吧。”   安然催促他们,小手扶着子墨的手,从马车中起来,作势要下去。   “安然注意安全,不要胡乱走动。”顾南城低声嘱咐,站在前面街口瞧着她往前走。   “爹爹快去超市那边,我自个能走。”八岁大的孩子已经懂的事情。   家中有个格外成熟的姐姐,一些事情,她也瞧的明白。   姐姐远行,爹娘担忧,虽是不说,眉眼之间带了愁绪;连着家中超市被毁,耗费一年时间建造好的建筑物被毁的七零八落,也是增添几分心堵。现在瓜田的也说被野猪毁掉。   安然心中虽不至于想那么多,却也明白现在家中事务繁多,她便安生一些,减少他们操心。   边走嘴里边念着药草名字,人参、鹿茸、当归、枸杞、白微、朱砂、红粉,小脑袋里面装的东西倒是不少。   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娇憨。   到了学堂推门进入,两个守门的瞧见是安然问了声好。   灵心早就来了,正在小院里和小伙伴玩耍,瞧见安然,立刻走上前。   “安然,你今儿来的有些晚啊。”   “我自个从街口走过来的,这才单耽搁了时间,不过,应该没到上课时间吧。”她仰头看着上空位置。   “还没到,今儿姑姑说要教大家练习乐器,你快想想,你想学那个乐器?我选了笛子,你要选笛子么?”灵心带着安然,一股脑的要往里面走。   “我还没想好,我也不知自己擅长哪个。”小小的眉头紧皱,她根本不值如何选择嘛。   “你慢慢选不着急,姑姑们现在还没到呢,我们肯定要再等上一些时间。”灵心比安然大上一些,倒是个会照顾人的。   孩子们们说说笑笑,倒是玩的开心。   比邻而居,有好邻也有坏邻。   旁边是学堂,虽是女子学院到也显得有些吵,在学堂的左前方新搬来一家住户,不知哪里来的钱,倒是大手笔一下卖掉了那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年轻的女子挎着竹篮从外面走到里面,瞧着那学堂,她可知晓是顾家少东家开班的,也是有钱,没钱的话怎生能开了这般大的学堂。   心中愤恨,倒也无法。她此生算是和顾家无缘,上次发生那种事情,她早就恨透了顾家,现在更是恨的不一把火烧了这学堂。   家中爹娘嫌弃,说她丢了祖宗的脸,那也罢了。反正她还有姑母在身,想着再有几日她便从家里出来。   上次在村子里见了姑母,这次便特意否来慰问看望一番,说些好听的话,她想回到姑母身边一起住。   伸手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粗糙声音,“谁在外面?”   “姑母是我,天美。”一听便知晓那是姑母声音。   姑母小时候出麻疹见风便长,那时候家中没钱便耽搁下来,面上瞧着虽是和常人无异,这身上却是留下不少印记,脸上也是带了坑洼不好,这才一直终身未嫁,倒是凭借自己能力买下这大宅院。   天美看着眼前妇人面上露出笑意,“姑母。”   “你怎么来了,到我这里有什么事?”女人面色不善,瞧着谁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让那张丑陋的脸更显吓人。   “天美过来看望姑母。”   “别乱说话,我会里这事不要告诉你爹娘。”   哥嫂是什么人她还不知,当初知晓她嫁不出去,怕她在家里当了老姑婆使劲的赶她出去,她是出来了,手中也挣了钱,现在也不愿见他们。   好在他们当初多生一个姑娘,也是嫌弃说的好听给寄养在她门下养老,不过是养不活才给她的。   她不愿回去和哥嫂相认,好在手中有钱,能在镇上买了房子,虽说那旁边便是学堂有些吵闹,但这房子够大也便宜不是。   天美笑着回答,“我没多说话,从那次姑母离开,我只身一人在小租屋也是无奈,加上爹娘寻找,我便回家了。   姑母那次可是为何离开?也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后来听闻徐丰被关进了牢狱,我也是找不到姑母才回家的。   现在发觉还是和姑母在一起较好,再说是姑母养我长大的,我也该是在姑母身边伺候不是。”   这一番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天美心中贪念起来,姑母年岁大了,她在身边等着,这宅院迟早是她的。镇上的宅院岂能是家里那小破房子比的上。   与其在家里被人嫌弃,倒不如跟着姑母身边,好过于在家里去田地干活。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女人盯着她问。她是无儿无女,若能有一人在身边养老也是极好,怕是这侄女是个心思大的,伙着她爹娘一起骗取她手中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自然是真心,侄女说的千真万确,姑母若是不信,我直接称姑母为娘,侍奉您前后左右,不生二心。”   “倒是个懂事的,进来吧。你那哥哥命薄死的早,家中剩下几个姐姐不顶事,偏生你最小,你爹娘便把你给了我,留在这里也好,总归亏不了你的。这几日我手中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在村子里呆着,过些时日再搬过来住。”   “好,一切听姑母的。”   那年铺子走水出事她跑的匆忙,手中埋的那些货现在取出来,肯定能换少不少的钱。女人想着那些被埋在戈壁村中的皮子,现在按照市场价来算,也能挣不少银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年徐丰监守自盗事情中的帮凶—桂姨。   在外跑了那么长时间,老了还是贪恋这块地方,便又回来了,那件事情过去很长时间,加上是徐丰坐牢才算过去,现在回来应该没事。   她也是贪念那私自藏下的皮子,可是能值千两银子,贪念所置,冒险而来。   超市今日开门营业,顾南城找来的人也是带了拳脚功夫。看着人络绎不绝从超市里面进进出出,他和小娘子坐在一侧,瞧的热闹。   罗修不罢休势必想弄垮顾家,那他就把这生意做到京城,之前一直不愿和朝堂扯上关系,其中便是担心罗修会因为他而针对顾家。   现在即使他再委曲求全,顾家的超市已经被毁掉,不如现在趁机直接而上。   京城那位异性公主想合作,那就直接做生意,还是要做大的生意。   小娘子转头瞧见他面色带笑,却觉着甚冷,“你在笑什么?”   “我笑了么?”顾南城看向子墨问。   “嗯,还笑的不怀好意,莫不是在算计谁吧?”她真的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算计?还不至于。你之前不是说那异姓公主要和我们合作,改日我们便见一面,把合作的事情说清楚一些,你看如何?”   “自然为好,不过还是你决定如何做。”   因为他说不愿和官家扯上关系,她并未再和张雅说过,想着过些时日应该就忘记了。   谁料他又提起要合作了,也好,全是按照他说的来做,她倒是不想花费心思。   超市生意出奇火爆,因为好多商品在做促销,李振带着众多人忙的够呛。   也不管小娘子和顾南城他们,来回不停的搬动货物。   “你们几个把那些碗筷拿来,全都摆上去。”   “还有那边的西瓜,也一并全抗了过来,顺便切开几个分成小块给大家品尝来吃。”   “对,那个米粮、面粉等物也小心的放好。”   “是,咱们都懂的。李管事,这人来的可真多。”   “今儿是开业第一天,好多东西都是半价,傻子才不贪便宜过来买,赶紧去干活。”李振说的快速。   他也想一会儿也自个买点东西带回家。这米粮和面粉可是真的精贵,万万没想到超市卖的会如此便宜,他必须得多买一些。   也不知东家是如何想的,竟然开业就半价卖,也不怕亏本了。   瞧着天色接近黄昏,顾南城起身,“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些事情,过会儿我们去接了安然回去。”   “好,你先去忙,我瞧着这手工做的簪花极为漂亮。”   做簪花的是个老者,一点点的镶刻,丝毫不差的手工,巧的就是在超市外面的一个小铺子里面,一块小金子雕刻的时刻美丽,她瞧着欢喜。   “小娘子喜欢,多瞧瞧。”   “倒是不错,你这个如何卖?”她拿起一只简单的蝴蝶展翅,甚是文雅秀气,给安然戴极为不错。   “半两银子,这个便是用银子簪的,中间收了一些功夫钱。”老者本分,低手继续簪花,瞧也不瞧被子墨拿在手中的簪子,根本不怕被她偷拿了去。   “好,那就给我拿一支这个。”   夏天不喜珠宝玉簪,常年头上只用一支檀香木做的素簪子,即使她想多给夏天买上一支,她也不戴,便只给安然买了这只镶嵌蝴蝶的小簪子。   从学堂接了安然,三人回家,已经是夜色渐渐黄昏,赵强走的又甚是快速。   并未瞧见从旁侧的小道儿上,突然冲出来的马匹上面挂着一个人,瞧不出是生是死,正巧那匹马出来,赵强的马车往前走远。   倒是在马车里面的安然,小身板猛地一动,像是突然被吓着一般。   “安然怎么了这是?”小娘子伸手抱住她,让她做稳了。   “没事,我刚才像是看到一个黑色影子,瞧的不真,应该是小鸟儿回家扑哧的翅膀。”   “嗯,应该是的。”孩子的想象力她从来不掐灭,任由他们想象才是自由成长。   顾南城瞧着她们母女,外面哪里有鸟儿倦飞,她们还真是能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倒是刚才似是听到了马蹄声音,想着不管他们之事并未去注意。   安然在车上和小娘子说了些话。   突然惊讶的说了声,“娘,我昨天在师傅医馆里瞧见那经常和姐姐对账簿的孙庆,他抱着狐媚子去的医馆,狐媚子不是坏人么?孙庆是好人,为什么要和坏人在一起?”   “狐媚子、是谁?”小娘子听不懂安然的话,转脸看向顾南城。   “我也不知,安然说的狐媚子到底是谁?”他那里知晓。   “荷香姑姑说的狐媚子,就是一个女人啊。正巧那日碰到他们,孙庆好像没看到我,根本就没理我。”她瘪嘴。孙庆经常和夏天对账簿,一些事情,夏天交代的非常清楚,难免就说的时间长了,安然下学之后便坐在铺子里面,听他们说账簿的事情。   一来便认识了孙庆,孙庆每次前来也带一些小零嘴哄她。就在昨天,他抱着楚素娥去医馆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坐在医馆正堂前方小板凳上的安然,她却暗自记住了,心中暗想,孙庆为何见了她却不理。   实际上,那时的孙庆一门心思在楚素娥身上,根本没瞧见安然。   到家之后安然抱着她的小书包去了房间。   小娘子从外面走来瞧见荷香在厨房,便走过去小声问她,“荷香,你之前可是对安然说了什么狐媚子的话?”   “小姐说的狐媚子是谁啊?”荷香炒了菜,锅里的声音滋滋作响。   “我不知道,是安然说,你对她说过狐媚子的人,像是来过我们家的?”   “哦,我知晓了,应该是那罗家二夫人。上次来的时候她不是一双眼睛胡乱瞟吗,我就说了几句狐媚子,碰巧被安然听到了。”   罗家二夫人和孙庆?他们怎么可能搞在一起。   字谜沉默的站在外面,荷香快速炒了青菜盛好出来。   “小姐怎生问起这个来了?饭菜都准备好,可以开饭了。”荷香端了饭菜放到餐桌上。   “没事,吃饭吧。洛尘呢怎么不见他在家里。”   “去了怀义家,在和小弟弟一起玩耍,可算是找到比他小的了。”   “我去怀义那边看看,你先准备吃饭吧。”小娘子说着,又走了出去。   顾家和怀义家离的不远,也是要走上一段距离。她刚走出们,碰巧见到一女人从前面道儿上走着,时而瞧着后方,像是怕被人瞧见似的。   ------题外话------   先努力万更着我用老命拼了!   ☆、020 路上捡了个哥哥   小娘子侧身站在怀义家门口的角落里,瞧着天美从前面过去,她有些好奇,跟着走了过去。   见她走到麦秸垛的背面,不知道在找什么,手中拿着的铲子像是在挖东西。   嘴里嘟囔不听:那皮子藏的地方明明说的是这里,我怎么找不到,莫非姑母说的不再。   原来是天美从她姑母口中套出,那批皮子被她埋在了戈壁存内,说是在麦秸垛周围,却没说具体方位,她这才刚从镇上回来,就动了心思想去挖出看看。   只是没想到却被小娘子看了正着。   傍晚黄昏,天美在这里挖东西,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暗自记下,转身轻轻离开。   刚到前面怀义家门,见洛尘和刘氏花儿从里面出来。   “娘,我在这里。”洛尘瞧见小娘子立刻跑来。   “你倒是小心点。”子墨走上前,伸手接住他。   洛尘喜欢让小娘子抱着,子墨也不嫌烦,伸手抱住了洛尘。   “东家夫人是来找洛尘的吧。”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带他回去。”子墨轻声笑语。   刘花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他们离开便转身回屋。   “哎,你怎么也出来了、回去吧,洛尘被东家夫人接走了。”刘花儿瞧着怀义,自个走到屋里。   “嗯,我瞧见了。”他眼眸低沉。   瞧着那人婀娜多姿娇态十足,还是和他年少时一般的模样,时间对她真是容忍至极。   到了家中荷香他们正在等她和洛尘。   “可是回来了,说是找洛尘也不需那么长时间,下次让我去就好,小姐就是客气,又说了不少客套话。”荷香接过洛尘,便要帮他洗手。   小娘子轻声笑笑,倒是没说,她可没和怀义家客套,直接接了洛尘就回来了。不过是意外发现了一件事,耽搁了些时间。   这事儿不确定,她现在还不能说,等确定了再对大家说吧,她也只是当了一件小事,并未放在心上。   次日清晨,安然起来洗漱,小娘子特意给她插上簪花,让安然靠在胸前,用铜镜照着里面的小人儿。   “娘觉着漂亮么?”安然欢喜,伸手时而摸着头上的蝴蝶簪花,簪花精致,随着她小步伐的走动,能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般。   “漂亮,安然最是好看了,瞧着比我还好看上几分,是不是?”小娘子宠溺,抱着她,这个孩子娇态文弱,和强势的夏天不同,但依旧让她疼爱怜爱。   “娘长的才是好看,这蝴蝶要是戴在娘的发上肯定比我还要漂亮,不如就先给娘戴着。”安然说着伸手去动。   小娘子拉住她的小手,“这个簪花是给安然这般大的孩子戴的,戴在我发髻上就不符合了,一个年龄的人就适应这个年龄的东西,你可知晓?”   “安然不知,但安然记住了。娘说的话像是有很深的道理,我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   “真是乖巧,赶紧换了外衣,我们要去镇上学堂了。”小娘子起身正欲出去。   外面传来似是刘老大的声音。   荷香和顾南城都在外面,不知是何事,她走到门口,顾南城转头便看见了小娘子。   “瓜田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娘子问他们。   “是瓜田被野猪毁的厉害,大家再想该如何去做。”顾南城低声对她解释。   “是啊,昨儿白天我也去了瓜田,瞧见好多西瓜被毁掉了。真是可恶,不知从哪里来那么多的野猪,偏生又找不到是。白白等了一天也没瞧见野猪的影子。”荷香嘴上不忿。   南鑫便是那捉野猪的人之首,等了一天,什么都没找到,也是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卖力没捉到野猪。   “那今日我们也过去看看,仔细瞧好了,是否是野猪还是有人蓄意毁坏?”小娘子皱眉,倒也不是她心底灰暗,时刻想着被人害。而是,这事情瞧着奇怪,若真是野猪所为,应该有痕迹怎么也能找到野猪的痕迹,偏生等了许久没有。   这野猪的事情,已经两天了,再得不到解决那西瓜怕是根本留不住了。打瓜子重要的不是吃瓜而是留种子用来炒瓜子,绝对不能在这个未成熟的时候被毁掉。   顾南城点头同意了小娘子的说辞,看来他们今儿只能在瓜田超市那边是去了不了。   “别担心,你先和刘叔他们去瓜田,我安排好家里的事,马上过去。”小娘子安抚顾南城而说。   他点头,没回家便从跟着刘老大一起离开。   安然站在门旁瞧着他们,家中怕又是生事了,她心中微微一紧,她最怕的就是家里有事。   “娘,你和爹爹在家里忙,我自个去学堂吧,我都知晓如何去了。”安然贴心的拉住小娘子的手说。   “安然抱歉啊,这次你自己一人去,明儿我送你过去可好?”小娘子心中心疼安然这般听话体贴。   “好,我又不是自己一人,我身边有很多小伙伴啊。”她脸上带起不让人担心的笑。   其实,今日安然想让小娘子跟着一起去学堂。因为,她想挑选一个爹娘或许能喜欢的乐器。昨天挑选的时候她一直推拒没选,便是想着,若是能选了一件爹娘喜欢的乐器,她肯定能好好学,将来弹奏给爹娘听。   赵强一直是负责送安然的马车,他也有足够的时间。不过今日他送了安然之后得赶紧回来,说是老家那边出了点事,要早先些回去看看。   安然坐在马车之中,马车的帘子并未放下,她看着外面小脸俏生生的甚是可爱,圆嘟嘟的小脸,眼睛一笑微微下弯呈月牙儿。   小嘴巴紧抿着,似是在担心什么事。   安然有些出神儿了。   赵强驾车正欲走,眼看快要到了镇上街道却见旁侧一匹马站在远处嘶鸣乱踢。   “瞧着是有人在地上,是受伤了么?”安然也看见了那马,不过她眼睛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人。   躺在草地中,瞧的不真切,她抬腿要下去。   赵强立刻伸手横在她胸前,“安然在马车上呆着,我先去看看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这般下去万一是坏人呢。”   常年在这条道儿上路,倒是遇到了两次这样的事情,上次是个少年被少东家救了,这次瞧着又是个少年。   赵强寻思,因为是从沙漠那边走来的,到了戈壁滩容易迷路这才导致昏迷的吧!   他刚走近,瞧见那一身是血,立刻折身走了过来。   “如何?是好人还是坏人?”安然本就单纯,张口便问赵强。   “兴许是坏人,瞧着一身是血,不像是好人。”赵强单凭那一身血迹便断定是坏人。   “兴许是好人呢,我下去瞧瞧。”   她从马车上滑下去,腰间挂着三五个荷包,比平日里小姑娘家的要大许多,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她也不嫌坠的晃。   赵强跟在安然伸手,一起瞧着。   安然蹲下小身子,伸手抓了男人的手臂,“这个哥哥像是胳膊受伤了才流好多血的。”   “安然咱们不管他了,这一身是血肯定不是个好人,咱们走吧。”他真是怕惹事上身,万一是被人追杀的人,他们可不想也被追杀。   这戈壁滩杀人放火的事儿多了,可不像眼皮子瞧着的那么安全。   “见人岂能不救,没事,我这里有种止血的药,我帮他敷了药包扎一下就好了,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那这去学堂的时间也过了许久,一会儿老师该说你了,咱们还是别管了。”   安然不理会赵强,自个小心的把男子胳膊的衣服往上撸几下,拿了个秀气的小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帮他撒上药粉。   这药粉儿是从止血球里面挖出来的,效果非常好撒上便能止血。   瞧着那人胸口还有血迹,她伸手触碰一下,发现还有伤口,奈何她力气小根本搬不动这人。   “你帮我一下吧,我抬不起来,他胸口也有伤呢。”安然回头,满脸担忧,瞧着赵强甚是可怜兮兮的问。   “安然,咱们不能帮了,这个小子瞧这都不是好的,胳膊上的伤已经处理好,咱们就不管他了。再说胸膛位置岂能是让你去看,他是男子你是姑娘,这样不好。”   赵强也算是安然的长辈,对这个孩子,真心的照顾。   “没事的,他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我是姑娘。”   “我说的是,你是姑娘不能看男子的身体。”   “好吧,你若不帮忙我就自己动手来了。”她倾身向前,伸手去懂男子的胸口衣衫。   小闺女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似是香味却带着奶香,淡淡的若有似无,男子皱眉,感觉正是被人扒了衣服,他努力睁眼却睁不开。   嘴唇发白发干,瞧着有气无力。   睁眼,瞧着一个小豆丁正在他身上,不知忙什么。   “你是谁、住手。”   他以为她在做什么?   “哥哥别动,我在帮你看伤口,你受伤了。”这个哥哥眼神好凶,不知是坏人还是好人?   安然抓着他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赵强瞧见那人醒来,立刻抱住安然闪到一边。   出声警告般说,“你别不识好歹,是我们家小姐见你身受重伤躺在这里,心生可怜便想帮你,不管是你好人还是坏人,都要感恩戴谢。”   “我、我不是坏人,我的伤是救被抢匪抢劫的商队而伤的。”少年面色粗犷,明明才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瞧着却是二十几的面容。   而且长得有事体格高大魁梧,赵强心中惧怕。   倒是安然轻微笑笑,“看吧,我都说了,这个哥哥是好人,他是为了帮助别人才受伤的。那我们就载他一程去镇上瞧了大夫。”   赵强这才点头,帮忙扶着少年上了马车,又找了那匹马随手牵在一侧。   马车之内,安然坐在外面,少年靠着马车而依。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低声问她,这姑娘他认识,就是他要找的那姑娘,没想到几年过去,她长得越发好看了,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尤其是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睛、高挺的鼻尖,小小的嘴巴,圆圆的脸蛋,他瞧着就觉着心中欢喜。   “我叫安然,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安然娇娇气气的笑着问他。   “我叫韩泷。”   “那我可不认识你,我之前也没见过你。”安然听到他的话,想了一会儿,确实没见过。   “那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韩泷起身想靠近那小丫头,她却往后撤了些。   “哥哥是嫌马车里面挤么,那我再往外走走。”她说着,轻挪了下小屁股。   赵强正和那匹死倔的马较劲,使劲拉着还走那么慢,真是让人着急。   韩泷伸手拉过安然的胳膊,“你靠近一些。”   安然听话微微上前过去,“哥哥你是有话想对我说么?”   他瞧着那张张张合合的小嘴,心中喜悦,猛地往前轻轻亲了下,“记住了,我亲了你,你今后便是我的人了。”   趁着安然不防备,他伸手又夺了那蝴蝶簪子抓在手中。   小姑娘真是毫无防备之心,被他亲了也没发觉,“你怎么还和弟弟一样,他也总是亲我,弄的都是口水。”   甚是嫌弃的眼光,擦掉嘴巴上的口水。   这个哥哥瞧着很大,却和洛尘一样幼稚,总是抱着她胡乱亲,还有家里的旺旺每次抱着它的时候,总是舔她的手掌。   “丫头、”韩泷低声,想要解释,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全是单纯和无辜,他竟然为刚才的孟浪而生了自责,他刚才真是不该冲动。   即使找到这丫头他心中喜悦,也不能这样做。   把韩泷送到镇上医馆,安然便和赵强里面。   韩泷身受重伤,根本不能行动,瞧见安然要走伸手想拉住。   却被许良按住手,“都受伤了还乱动,躺好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大夫,刚才那姑娘家住何处你可知道,我如何才能找到她?”韩泷着急,他没来得及问那姑娘家庭住址,她若离开,那他该去哪里找。   许良眼眸暗转,带了笑意,“不知。不是很熟悉。”   这、许良的话让那主要的小童子皱眉不解,师父和安然小姐关系可深了,他怎么说不知?   韩泷的伤口太严重,有些肉烂了得挖掉,许良便给他喂麻沸散。   这一觉醒来,似是做了场梦。   只有手中紧攥着的蝴蝶簪花,是个真实的!   顾家瓜田,现在正值夏季最繁忙季节,葡萄长势好的,成串顺势而张,紫色的、红色、青色,仿佛空气中都是甜腻的味道。   南瓜秧子拖的老长,开的花儿是金灿灿的,南瓜田里多蝈蝈,白日里也是有些响声,再往前便是长着的茄子、番茄,虽是外来品种,长得也是极好。   前面一妇人正在切着茄子干,说是晒了冬天吃。   子墨和顾南城沿着瓜田往前走,越是往西走,这瓜田越是被糟践的厉害。   “东家你往前看,那边大片的西瓜都被毁了,只找到了野猪蹄子印并未发现有野猪。”   被毁的地方正巧是没有装上栅栏的地方,瞧着确实严重。   “子墨,你就别过去了,那处太阳大晒的厉害。”他不许小娘子再跟着,尤其是太阳暴晒还要经过瓜田中央。   “没事,其实我有个方法不知道是否可行?”小娘子心生一计。   “只管说。”他也想到已发方法,但既然小媳妇说了,就让她先说。   “在那处挖几个大坑,最好能装下两三人的那种,不管是野猪还是有人蓄意过来,他们若是想到瓜田肯定从那没有栅栏的豁口位置进来,直接挖了大坑,布上陷阱。”   “瓮中捉鳖。”顾南城面色带笑,瞧着她给以补充。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有些耗费功夫。”挖出大坑肯定需要人力来做。   “这个不费事,我们听东家夫人安排,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刘老大赶紧去说。   他们正是愁着现在没有法子,正巧东家夫人说了好办法他们自然乐意去做。   “那就先挖坑不知,在坑的前面布下一层网,一旦有动静立刻拉网,不管是野猪还是人,直接捉住。”   顾南城说的,他也是想到用了这个方法,不过比小娘子多了一层顾虑,怕落入陷阱中的是人可能会逃走,便在外面再布上一层网。   瓜田之中的人大都去忙碌,小娘子和顾南城寻着瓜田四周查看,找找可是有漏洞。   这些瓜果蔬菜可都是他们的心血,多年以来的成果,岂能被别人给糟践了。……   已经过了三日,还不见床上少年醒来,除了夏天之外,其他之人顿时慌乱起来。   ☆、021 怎么、争夺身体啊   阿卿端了饭菜走到帐篷里面,瞧见夏天坐着榻前,不知在想什么。   她轻声喊了下,“过来吃点东西吧。”   “没什么胃口,还是多谢卿姨了。”夏天轻声说着,嗓音暗哑似男声。   这段时间见温情受伤昏迷不醒,她言语甚少,几乎不说。面上瞧不出关心,却非常担心他。   只是心中在担心的是谁,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小诗跟在阿卿伸手,瞧着那少年,心中也是担心,“你先吃点东西,我长姐准备了最可口的饭菜,你若是不吃,身体也吃不消的。漠西这边的地域和你们那边不同,昼夜起伏甚大。白日有太阳的时候很热,晚上却冷得很。”   “多谢你了,我会好好吃饭的。”夏天抬眸对那少女轻笑,一张俊美的笑偏生因为这笑,显得更加让人心生砰动。   “小诗,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在这里呆着。”   “也好,天地那边也在收割庄稼,我也要过去帮忙了。”小诗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她十分勤快有心善的姑娘。   阿卿和她一起出了门外,等小诗走远她又折身走了回来。   夏天已经拿了饼子要吃,却见阿卿再次进来。   “卿姨可还有事情?”夏天瞧着她问。   “夏天,这少年和你是什么关系?”阿卿想到妹子小诗,心中想着,打探一番好做好心里准备,是否要把小诗嫁给这那少年。   “没有关系,不过是一同过来罢了。卿姨问这个作何?可是他有什么事?”夏天低声犹豫,说了毫无关系,心中又担心卿姨这样问,是不是预示温情会醒不来?   矛盾的心思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关心还是同情。   “倒也没什么,没什么。你先吃饭吧。”阿卿面色迟缓终究没说。   倒是夏天提醒到她了,床上的少年若是醒不来,小诗喜欢那少年的事还是不说为好,等等吧,等少年醒来再说。   夏天觉着甚是奇怪,并未再问,手中的饼子也吃不下,瞧着躺在榻上的少年,伸手放在他鼻翼。还有胡须应该只是昏迷,但这迟迟不醒来甚是让人担忧。   既然韩家这边不给退婚,她也没有再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不如就立刻回去,温情、他的伤也得即使处理。   其实夏天心中有一份贪婪,她想再次通过温情这个人见到清哥,那个只属于她的清哥,偏生这么些日子,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温情。   时间虽是奇怪的事多了,但夏天一直不相信,一个身体里面会有两个灵魂,她固执己见,那次见到的清哥应该是出现在幻梦中,而那次的露水姻缘,她虽是在梦中和清哥缱绻不分,实际上,却是和现实中的温情缠绵不休。   如此奇葩的事情,在她心里也造成了困扰,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   还是说,只有和温情在一起的时候,清哥才回出现?是这个样子么?   手放在少年鼻翼见并未拿开,却不知,少年身体轻微颤动了下,夏天没注意到,因为她的大脑在想其他的事情。   约莫到了下午,夏天出了帐篷跟随韩家军的士兵一起去了种植庄稼的地方,韩将军特意前来让夏天过去参观,看他们的丰硕收获。   夏天过去时,韩子莘正带着大家一起收割,那东西瞧着像苞米长的却又不像,真是奇怪。   “来,过来瞧瞧,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这个叫高粱,前面那些是苞米。”韩子莘甚是显摆的大声喊道。   他们开出来的田地可比顾家瓜田气派多了,绿色虽是不多,但这高粱地里的高粱确实长的好,颗颗饱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确实不错,不过这漠西疆地甚是粗犷,种这样的农作物也是极好,若是种西瓜的话怕是种不成的吧。”   “你怎知种不成,还未尝试过,不定等明年这土地改善好了,西瓜也能种成。”韩子莘不喜这姑娘轻视的口气,跟着较劲。   “那你们就先试着好了。”   夏天走到田地中间,瞬间被挺拔到湮没人影的高粱干遮挡住,站在这里面倒显得她更加渺小。   徐明从和李林在这里呆了好几年,许久不曾见到顾家之人,这才见到夏天十分感动,瞧见她从外缘怕走来,俩人立刻往外去。   “少东家可算是过来了,我们还一直想着少东家何时能来。”徐明聪上前说着,甚是激动。   眼眸带了泪水,他们在这里可是受了不少苦,眼看着漠西之地渐渐变好,越发生了想回去的心思。   “知晓你们在这里甚是辛苦,这次若是你们想回去,便跟着一起。总归这里田地大部分都已经种植成功。”   当初也是亏了他们两个过来,若是现在还是在顾家打工,应该也像赵强那般,早就在家里娶了媳妇。   “有少东家这句话我们就满足了,这下准备好,少东家几时回去,我们也跟着一起。那将军那边还有劳少东家说说。”   他们是想着离开,却并未对韩将军说过,这次也是幸运正巧碰到夏天过来,在和林殊攀谈的时候的,问了清楚。   其实徐明从和李林早就寻思好了,这次既然少东家来了,他们肯定是要跟着回去,不然在这里一呆便不知何时能离开了。即使之前答应给他们的重金他们不要,也得回去。   韩放和韩子莘继续收割庄稼,他们虽是将军和副官,却不端架子,跟大众一起种田、灌水、收割。   韩放瞧着夏天那边,见李林和徐明聪围着夏天,心中暗想有事,“将军,现在就要让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些过早?”   “那两人在这里早就待够了,现在见到顾家有人过来,恨不得现在就离开。”韩子莘心中明白。   怕是留不住了。   “将军的意思是要放他们离开?”   “不然你说如何?”韩子莘抬头看向那边。   韩放不再问,说来也是,那两个人来到这里随时吃喝不缺,却也和在顾家瓜田那边的生活水平相差甚远。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里一呆多年,正是耽搁了终身大事。   他也是这种情况,早先家中说在京城已给他找好媳妇,只等他回去就成婚,谁料女方在得知他连续几年不回,怕是耽搁婚事,直接退婚另嫁,现在怕是孩子都能出来打酱油了。   他这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跟着将军一直常年在外,将军是有了媳妇在跟前不愁,他心中也是着急。   瞧着远处那帮大家送水的丫头,他是瞧上了,却又不敢说。这军营里面觊觎那丫头的人可不少。   再说,那丫头可是将军的小姨子,他也不敢乱动啊!   小诗端了碗水走到夏天身边,瞧着她面色被晒红,还流了不少的汗水。   “公子喝些水吧,这太阳底下晒的很,我帮你擦擦汗。”小诗说着伸手那处绣帕,帕子布料不好,可以说甚是粗糙。   夏天丝毫不嫌弃,毕竟两个都是姑娘,她便接了拿在手中,“多谢小诗姑娘,天气也热,你也过来这边站着,那处太阳正大。”她招手让小诗到身边来。   眼前那人正是心中心仪对象,她满心欢喜走到跟前。   韩放瞧着那边,心中直犯嘀咕,“小诗为何对那人笑的这般灿烂,两个姑娘家刚见面关系就这般好,真是奇怪。”   夏天在韩子莘面前自然不敢端架子,跟着大家一起做了农活。   过了黄昏后,她回去,这漠西疆地十分缺水,即使如此她还是找了小诗弄了水擦拭身子。   晚饭是夏天跟着大家一起吃,她直接说了去意,韩子莘也明确的说了这顾韩两家的婚事不退,她觉着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便说了离开。   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几时走,我差人送你们离开。”   “明日清晨,既然事情谈不拢,便没有再呆着的必要。”婚事,既然韩将军不愿再提她也不想再说。   她就不信,若是她拖着不嫁,这韩家还能去强娶了不成。   阿卿和小诗手中的碗筷一顿,小诗张口想说话,却被伸手阻止,摇头示意她不许说。   晚饭之后,夏天特意找韩子莘说了要带徐明聪和李林离开,没想到韩子莘倒是爽快,一口答应了。   夜色深沉,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帐篷外面的床榻上是昏迷不醒的温情,她心中思绪万千,心中担忧也不愿起来。   旁侧帐篷内,小诗面色犹豫,在屋里来回走动心中甚是忐忑,她还是拿不定注意。   阿卿刚撩开帘子进来,小诗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长姐,他们明日要走,我这心中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办?”   “小诗,你听我说,那人终不是良人你先等等,长姐定会为了找了好人家。”那少年到现在昏迷不醒,纵然小诗在喜欢那副皮囊又有什么用处,她也不会同意让小诗嫁给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长姐,你之前是说要帮我问的,现在、为何?”她是长姐带大的,自然不敢忤逆,可以说长姐如何说她便会如何做。   只是,现在、长姐为何会改变了注意。   “小诗听长姐的话,不许再想了。”阿卿伸手抓着小诗的手,心中晓得,多事少女怀春,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将来嫁的人不管是谁,相处久了便也会喜欢了。再者,她会好好帮小诗把关,小诗将来也嫁的人肯定不会差。   “好、我听长姐的话。”姑娘瞧着十分失落,抓着阿卿的手松了下来。   “听话就好,乖乖休息,等些时日我会找将军说你的事,不许再想了。”那少年若是健康还好说,但现在,确实是生死不知,她万不会让小诗嫁给那人。   这才用了强硬的语气说。照以往而将,阿卿是断然不会对弟弟、妹妹说强硬话语。   小诗也懂得,面色带了牵强的笑,“我听长姐的话,这事儿就不再说了。自古这亲事便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虽是不在,但长姐如母,我肯定会听长姐的话。”   “小诗懂事,你的婚事姐姐会替你好好把关的。”   把关又如何?嫁的好又如何,她最后嫁的人也不会是自个喜欢的,罢了,就听从长姐的话好了。   夜色深的很,漠西疆地甚是奇怪,也是到深夜这空气越是寒冷,床榻上躺着的少年胳膊颤动,似是放在外面的胳膊被冻着了。   只见那胳膊猛地收起,又猛地放开。   像是一张皮囊里面藏了两个小人儿在打架般争夺,这幅身体的使用权。   昏昏沉沉,清哥似是觉着清醒过来,他努力睁眼看到的不是光亮而是坐在前面的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像是在等着他一般。   “你这是在等我?”清哥甚是清澈的声音,望着那个和几乎就是他的人说。   “你便是清哥?她口中痴痴喊着的人?”温情同样也在打量清哥。   清哥点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只能借宿在你的体内,我已经在努力控制不去干扰你的身体,你现在是?”   他怕这个少年不愿他呆在这个体内,那时,他怕是再没有容混之地,   人之所以能进入另外一个人的灵魂,需要的不单单是外界的契机,还有一种本性的想吸引。   他和这个少年,似乎有着很深的渊源。   “我没有说要赶你离开,像是现在赶你也无法离开。我只想知道,你和她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口中一直说,他不是清哥明明一样的面容、几乎一样的灵魂,她为何还是那般笃定,他不是清哥。   他想,若是得了这个清哥的记忆,他便可以和夏天说,他也是清哥,他不介意当做清哥的替身,却不愿意消失让出这段感情。   没错,他对那个姑娘生了情,那夜她喊着清哥,却不知,在最后是他代替清哥而做的,可以说,在清哥意识做薄弱的时候,是他在和夏天缠绵悱恻。   一旦动情很难撤身抽离,他也不愿离开她,即使跟在她身边被万般嫌弃他也不想放手。   清哥皱眉,清秀的面容带着纠结,他不愿和这个占据同个身体的人分享夏天,“夏天是我的妻子,我做不到和你分享她的存在。若你存了其他心思,我宁愿永远沉睡在身体最深处,也不愿让你借那段记忆去接近夏天。”   他们本是在一个身体里,他岂能不知这个叫温情的少年心中所想。   “你、你也想去亲近她,为何不愿意?我们在一个身体里面,喜欢同样一个女子,我不排斥你占据我的身体,你却不愿分享你的记忆?”温情火极,他都做到这般境地,他为何还如此固执。   对,这便是一个身体里两个极端的存在。   清哥是固执己见的存在,温情是热情如火的分享。   一个是冷漠固守本真,即使被人说自私也不想分享任何情感,而温情则是能做到宽容,他可以为了得到清哥对夏天那份感情而把自己身体分享给另一个人。   清哥摇头面色如常,丝毫不受干扰,淡定而优雅,相较于,温情就显得有些暴躁而燥乱。   “那你说如何办?难道我们两个因为这件事商量不好,一直在这个身体里面沉睡?”这次受伤让温情出于弱势,两人两魂几乎对等,再也不能一人占据而另一人委屈。   只能两人合作,一起共同操控这个身体。   也就是说,将来他们醒来之后,这个身体里面的将出现两个灵魂共同苏醒,夏天面对的是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灵魂。   温情等待,清哥不松口,如此两人便一直处于昏迷不醒。   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人却醒不来。   清早,夏天检查了少年身上的伤口。   林殊在跟前,低首问道,“少东家,见他伤口全部愈合却不见醒来,难道真的会成为活死人?”对于温情,林殊有些愧疚。   毕竟他不是顾家队伍里面的人,却因为这次打探消息而身受重伤,造成现在的昏迷不醒的结果。   “不会,现在离开带他去镇上,找最好的大夫肯定能治好。”   “好,那我们现在变启程回去。”   “准备好了?”夏天问他。   “已经准备好,徐明聪和李林刚才被韩将军叫走,不知何事,兴许还要等上一下。”   夏天点头,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是在喊林殊。   “少东家我先出去看看,一会儿带人直接把这少年抬到马车上。”   林殊出去,外面的少女进来,少女手中拿着一些东西。   和林殊错过的时候还故意掩饰了一下。   瞧见里面的人,小诗面色羞涩,娇俏的喊了声,“公子,我知晓你今日要离开,特意做了一些点心,可能味道不够好,你拿在路上吃吧。”   夏天轻笑,这姑娘对她倒是极好,“好,那我就不客气的守下了。这次离开也是因为家中有急事,若是今后小诗去戈壁滩,只需到镇上打听到顾家,我便能帮你一切。”   “好,那若今后有时间,我、想再见到公子,必定去戈壁滩。”她心中不确定是否有机会去。但听公子这般说了,可见公子是不讨厌她的。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她心情就已经美到不行。   ☆、022 韩泷找寻   街市繁华热闹,瞧着是好,若是想从中找到一人却像大海捞针,韩泷在医馆被按压强硬治了两天伤口,逼问那大夫也不说送他过来那姑娘是谁,心中着急。   刚好了身子便立刻去找寻,前街后街找遍了不曾遇到熟悉的她。   安然,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他想找到她家,他得告诉安然爹娘,等安然长大他要过来迎娶。   手中蝴蝶赞簪花被他紧握,脑海中只剩下那个姑娘的笑和手中的簪花,他着急却无奈。   十字路口往前,走一段青石大路转了弯角便是学堂位置,韩泷在十字路口往前走,安然和凉山从学堂那边出来。   “安然姑娘,近几日赵哥有事不能送你,我便驾了小驴车送你回去可好?这些日子前后我来照顾你,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对我说,好吧!”   凉山是夏天的随从,现在夏天远行不归,赵强有事回家,安然从家中到学堂便让凉山来回接送。   “好,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走吧,你那驴车在何处?”安然怀中抱着东西有些吃重。   “哎呀,是我的不是没瞧见安然姑娘手中的东西,给我来抱着。驴车在前面铺子处,我们得走过去。”   “不用,我自个的琴我要自己抱着,姑姑说了,这东西通灵性你待它好它便配合你谈好琴瑟。”   原来安然怀中抱着的是一把琴,不说多好,至少是把新的。   古筝、笛子、玉箫、琴,她也不知选择哪个便挑选了这个别人瞧不上的琴,端在手中仔细瞧着,倒是和她性子十分相近。   凉山在前面走的快速,边走边回头喊着安然,两人从路人旁边经过,安然注意着怀中的琴,凉山注意着身边的安然。   两人并未瞧见从他们身边,急色匆忙而过的少年。   只听人生鼎沸,叫卖声不断。   终于到那铺子面前,凉山立刻驾车接了安然,“真是辛苦安然姑娘了,您先坐在车上,这琴我帮你放上。”   安然点头扶着凉山的手臂上了驴车,凉山这才把琴给到安然手中,驾车离开。   韩泷在街市上找了许久,刚才一转身似是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才追着过来,并未瞧见。   眼前随风而来的顾家铺子,四个大字在风中吹拂乱动,他一眼扫过只觉着熟悉,并未仔细去看。   兜兜转转,他还是到了许良那处。   “大夫,还是请问您可是知晓送我过来那姑娘是哪户人家?我想亲自上门拜谢。”韩泷这次着急,问话中带了尊敬。这男子比他年长,虽是长得白面无须,甚是清秀,但那身上的历练是他无法比得上的。   “不知。若是治病就进来,不看病就离开,你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妥当了。”许良端着轻笑,说的一本正经。   他何曾不知,这男子瞧着安然眼神不对,既然不知安然是谁家姑娘,他就不多嘴去说。   心中可有死心?谁也不知。   他收的唯一女弟子却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弟子。   当初见到安然的时候,他就直接了当的说清楚,不受女弟子,偏生却愿意教授她医术,做的竟然比亲自手下的小童子还要认真正经。   韩泷皱眉失落,看来是问不出来,双手抱拳对许良多是感谢,“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大夫的出手相救。”   这次救治许良并未收取任何费用,定是那姑娘已经帮他交了钱吧。   这医馆的大夫应该真的不知那姑娘的情况。   罢了,他也不能在这里多呆,还要去阳关城找舅舅,从这里去阳关城,需要几日来着,他第一次出门着实不知,却也感觉新奇。   男儿志在四方,不行走过后哪里知晓天地这般宽阔。若不是从漠西疆地出来,他还不知戈壁滩外的镇子如此热闹,行人如此之多。   阳关城在戈壁滩之北,他还要继续往北走去。   京城,那个听似遥远的地方,终有一日他肯定在京城站下一片天地。男子心中有抱负,不甘愿困在一方土地之中。   韩泷骑上马备了一些必须用品,直接往阳关城去。   安然和凉山到家,小娘子和顾南城已经回来,他们在院子里玩耍,瓜田那边确实出了事情,不知是从哪里的人牵着野猪故意去瓜田捣乱。   这才抓了人送了官,野猪全部被韩家没收,给大家伙充当了加餐。   刘老大宰了野猪,特意给荷香送了一直猪腿,小娘子和洛尘正在外面看着,安然下车。   “娘你们在做什么?”安然欢喜,跟着跑了过去。   “荷香姑姑说要做酸菜野猪肉,你想吃么?”子墨高兴,笑的满足。   “想吃,我也要看看这野猪长什么样子”她说着上前靠近洛尘瞧着野猪被退毛。   “东家夫人,这个是安然姑娘的琴,您看我放何处?”凉山抱着琴走了进来。   “安然的琴?倒是不曾见过。”子墨也是好奇,这可知安然第一次抱琴回来。   “是姑姑找人定制的,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乐器。”   “那你们十位姑娘岂不是一人一种乐器?”子墨惊讶,古代培养女子乐器也不用这般下足了血本。   “娘你可真笨,哪有那么多,我们是总共五种语气,有古筝、琴、玉箫、笛子、箜篌,我选择了琴,灵心选的是古筝,说什么将来要入宫当贵人,得选个高雅的,我就选了自个喜欢的琴了。”   “安然懂的真多,我也只知道钢琴和小提琴,你说的这些我可一个不懂。”她说的是真话,她弹奏过钢琴小提琴却不知安然口中说的这些乐器是什么,自然也就不会。   “娘说的我也不懂,若今后我学会了就弹给爹娘听。”   “好,我先给你房屋里去。”她接在手中并未打开,因为是安然的东西,她便没有擅自拆来。   凉山送了琴说了些便赶着驴车回去了,说明早再过来接安然。   荷香拆了猪腿上的肉,把骨头放到锅里开始炖煮,安然懂事主动上前帮着烧火,小脑袋一抬一底下。   荷香轻笑看安然,等她成婚了定要生个这般听话懂事的姑娘,也送到夏天开办的那学堂。   她和南鑫成亲生下的孩子自然是姓顾,和夏天、安然就是堂辈关系,那学堂自然是能入的。   “安然快别忙活了,先歇息一会儿。哎呀,你头上那个漂亮的蝴蝶簪花怎生不戴了?”前几日瞧着她戴的正是喜欢。   “我也不知丢哪里去了,那是娘才给我买的,我都不敢说丢了。”安然嘟嘴有些难过。   那个蝴蝶簪花她可是喜欢的很,这才两日而已,便找不到了,也不知丢在何处了。   从漠西疆地出发,因为担心温情伤势怕他真成了活死人,夏天带着众人走的倒是不慢。   阿卿和小诗站在远处,瞧见他们的队伍渐走渐远,心中甚是不舍。   “长姐,你说何时我也能出去走走,我虽然不是男子,却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小诗瞧着远方,心中带了期许。   “外面的世界虽是足够吸引,却也带着致命的威胁,你若能安稳下来,姐姐并不愿让你远行。”阿卿瞧着小诗知晓她那颗放心落在别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肯定能好的。   年轻时候谁没喜欢个谁。   “长姐,你若也曾喜欢过人就知道那种感觉,求而不得,心如死灰。”她不曾度过太多的书,平日里也只有长姐教导认识了一些字。   人说,悲伤是最好的创作的源泉,即使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在处于情感悲伤时期,也能出口成诗。   “长姐也和你一样,谁的年少不曾喜欢过一个得不到的人,别多想了,赶紧回去了。”阿卿伸手抓着小诗的胳膊,似是强行也要带走。   韩子莘和韩放站在他们身边,瞧着姐妹两人的对话,阿卿也曾喜欢过别人?是谁?   想到他不曾参与她的年少的时光,心中莫名多了股怒气。   “韩放带小诗先回去。”韩子莘低声吩咐,语气里带了不善。   小诗最怕那个严肃的姐夫,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绷紧了身体,连瞧着韩放都显得有些害怕。   “长姐,那我就先和韩副官回去,我、我不会再多想了。”她不会再在明面上想了,她想自己会把那个少年一直放在心中,念着便知足了。   韩放瞧着那姑娘,心中莫名多了喜色,“小诗姑娘,我带你先回去。”   因为送的比较远,偏是他们骑马而来,这才小诗点头,任由韩放扶着她上了马。   坐在男人前头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却显得别扭,可能是因为心中有了别人,不愿再和其他男子靠的这般近了。   听到马蹄离开之声,阿卿看向那个男子,“将军我们也回去吧。”   刚说完却被男人抱在怀中,“刚才听给你说,你年少时也曾有喜欢的人,可是谁?”他轻声带着隐忍的怒气,偏就在耳边。   “不过是年少时候的事了,谁记得那么清楚,将军怎生对我那时候的事感兴趣了,快回去吧,还要准备晚饭。”   她伸手拉住男子的胳膊,面色微微抗拒,似是不喜他这般抱着的动作。   “今后不许在喜欢别人,你人在我这里,心也只能在我这里。”他说完捧住阿卿的脸上,带着情欲深吻。   在军队之中,他虽是将军却不敢乱来,现在在原野的深处,他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别、会被人瞧见。”她面色酡红到这羞怯,天地虽大甚是广阔却没有遮挡,她心中羞臊。   “害怕什么,这些都是我的土地,有何惧怕。”才不管其他,抱起女子放到在地上,解下身上的衣服铺在她身上,立刻欺身而上。   或许刚才还是带了一份嫉妒,现在,剥开这等娇美人儿,心情激荡起来,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怒气,只剩下欲望了。   女人喘息,男人低吼,让这个原野瞧着也没那么凄凉悲哀。   仿佛在这里生存也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护送夏天离开的士兵,在过了三天之后到达阳关城才折返回去,夏天没想到,他们没有先到戈壁滩而是先入了阳关城。   如今天下太平,他们自然能随意进城。   找了客栈现进行休息,顺带找了大夫帮温情瞧伤口。   这才刚呆一日,便听到外面说阳关城学院在举办诗书比赛,仔细想想,才只,现在学院已经在准备秋闱考试。   林殊是个学问人也曾读过书,听着有兴趣。   “少东家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听闻阳关城多是年轻学子,有一人才华超群、长得又极为好看,正是今年秋闱备受看中的人选之一。”   “没兴趣。”她不喜热闹,兴许是年幼时候玩的太疯狂,越是长大越是喜欢沉默寡言。   林殊瘪嘴,这少东家可真是够老成的,什么都不去,呆在这小小客栈真没意思。   “那学子也是个厉害的,你真不去瞧瞧?少东家若是不去的话,我可真的去了,逸公子的风采可是难的一见,听闻他也是经久不愿出门,一出便才惊四座,让人拍案叫好。”   “逸公子?”夏天听到这个称呼想到一个少年,哦,对了,他像也是到阳关城求学来着。莫非是他?   若真是小逸的话,她倒是可以去看一下。   “是啊,就是那逸公子,少东家若是去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怕是晚了就没座了。”林殊在旁边着急。   “走,出去看看。”   夏天可不知,在她和林殊离开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少年,胳膊伸着,是想挽留的意思。   出了客栈往前走便是一座游舫,学子们便是在上面争斗才华,偏是风华正茂的时刻,围观叫好的人络绎不绝。   瞧着远方黑压压的人,夏天和林殊显然是来晚,进不到里面去了。   “看来咱们是进不去了。”夏天瞧着远处灯火通明,低声轻说。   “少东家别怕,咱们再租个小画舫跟着走过去,在边缘瞧着也成。”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想瞧不到的话便要回去,没想到林殊竟然已经准备好了画舫,真是厉害。   “那是自然,说好的要去看,岂能不做好二手准备,少东家上来吧,咱们现在便滑过去。”   画舫上面有乘船的人,夏天和林殊站在上方,瞧着远处那游舫越走越近,瞧着里面的也也看的越发仔细。   最是才换横溢才是最受大家瞩目,之间其中有少年作画、吟诗、抚琴、书写。   偏是那站着书写的男子最是惹人关注,瞧着那转动的身躯,似是泼墨般不俗,不是作画,却比作画之人还要灵动。   从他指尖出来的仿佛不是字而是人眼能瞧见的才华。   果真是个才子。   “果真是他,倒是做的不错。”夏天低眉轻笑,那个男子她认得。   林殊眼睛落在夏天面上,灯光不暗,他瞧的清楚,“那里面可是有少东家认识的人?”   “有,那个书写的便是认识。”   “既然熟识之人,那我便请那人过来。”林殊张口提议。   “甚好。”她不反对,也想和小逸说生些许话语。   偏生这时,游舫上面出了乱子,不知谁的笔墨洒在谁的身上引起一番争乱。   夏天见到,立刻喊道,“乘船到游舫那处,我要上去。”   林殊虽是不明现在的状况,却依旧吩咐让船夫撑着过去,刚到游舫那边,夏天立刻跳入甲板走了上去。   林殊在身后给了钱交代让那船夫在这处等着,“少东家,你且等等我。”   夏天走上游舫瞧见那少年,低声喊道,“小逸……。”   杨若逸转头似是不确信,他像是听到夏天的声音。   “是我,还不敢相信么?我这是途径这里正巧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名气会这般大,几乎到了人人得知的地步。”   “夏天、你毋须笑我。”小逸面色尴尬轻笑。   他倒不愿做到这般人人得知的地步,偏生学院院长说了,他若想得到今年的补助资金,只能免费给学院打出名气。   ------题外话------   推荐好友馨烟文——空间灵泉之一品医女   现代的夏芷出身医药世家,一身医术傍身,走遍天下都不怕。   古代的夏芷出身乡野农户,身负灵泉空间,却被家人肆意欺负。   当她变成了她,夏芷只有一个回答:怼他!   ☆、023 夏天回家   夏天的出现确实出乎意料,小逸转身想走到夏天身边。   “怎么现在走掉可是放弃了,你这字写的再好不如我这幅画。”弹奏曲子的人已经停止,只有那作画的年轻人面色端着一番傲气。   小逸转身他本就不在乎,转身要走,“我本就没有想和你比试,这次不过是听了院长的话,出来露一面而已。”   夏天不知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不过是个简单才艺切磋比试,谁料那人越是咄咄逼人。   她走上前,手掌放到那人要拉住清哥的胳膊,“怎么?你想如何比试?”   “你又是谁,滚开,学院的事还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来管。”那少年极傲气十足,瞧也不瞧眼前之人。   “我是谁、这个不需要你来管。你只管说你要比试什么,还是说你不敢和我比试?”夏天语气颇为强硬,她才不管眼前这少年是谁,如此欺负人就是不行。   “比试?那好,我们就比试作画,画出一幅残菊映雪图,若你的画能得到大家满意,我就甘拜下风亲口认输。”作画可是他的强项,曾经也入了宫廷太傅的眼,定是不会输。   “哼,不过如此,等你亲口认输。”夏天轻哼,欲上前提笔挥毫。   小逸见她为他出头已经心生感动,此刻再看她要动手便阻止住,“夏天,不可……。”   眼前这人是京城官宦人家子弟,连学院的院长都不敢得罪,他不想让夏天因为他而得罪了那人。   “为何不可?只是单纯的切磋比试而已,他若是君子,就不会因为我和他比试而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是么?”夏天朗口说道丝毫不惧,瞧着那少年,眼中虽是不屑却收敛起来。   其实,眼前这少年长得着实不错,眉目俊秀,身材修长,一身玄色衣衫瞧着也是俊朗规矩,就是这身上的傲气过身,戾气太盛。   还是眉目如画,温柔淡雅的小逸瞧着让人喜欢。   少年还要冷哼并未再说,提笔撤掉刚才那副画,转身铺开宣纸,提笔、勾勒。   “夏天这事和你根本就没关系,何必如此,罢了,我认输就好。”他不愿惹事宁愿委屈自己。   “为何这样说,不过是个简单的比试,怎么就成惹事了,你且看着便是。”夏天出口安慰。   她也是瞧见小逸在这里才想过来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会遇到那人的挑衅,若是不会她且忍耐下来,可、现实是,她作画的水平还好,她娘也说比她的水平高。   和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比试一下试试也好,她也想看看自己的作画技巧是否生疏了。   夏天和那少年两人站在一起,两人身上气质相投,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是劲敌。   两幅同样的画摆放在大家面前。   夏天用的是类似于现代的素面勾勒讲究的是神韵;那少年用的泼墨古时最常用的技巧手法,注重讲究色彩。   同样一幅残菊映雪图,从大众上看大家会喜欢偏向那少年。   若是从懂画之人的角度其看,这画像则觉着夏天所作的更具有韵味,其中懂画之人,围着夏天这边的画像啧啧称赞,说是极品。   “这画不错,像是大师出手,可否售卖?我要拿下。”其中一人张口甚是迫切的问。   “我也想要,这等残花映雪图韵味实在是难得,我虽不作画,但瞧过的画册也不下千百,这画卷极好,我也想要。”   夏天看着那少年,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可是能离开了?”   她所作的画自然比那少年功夫深,看那少年涨红的脸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她便知晓已经赢了。   那少年瞧着虽是凶狠却不至于蛮横无理,并未阻止夏天带小逸离开。   瞧着他们走远少年才低声吩咐身边随从,“给我去查那人的身份。”   四人比赛,小逸离开剩余两人瞧着少年,“罗朗,你怎么放了他走,不是说这次要好好捉弄杨洛逸一番。”   “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故意让我和他比试,一个贫贱之人和我比试还不够格。”倒是刚才那个少年,瞧着不凡,不知是何处背景?   他这才不敢轻易妄动。瞧见那幅画卷,他伸手卷起拿在手中离开。   坐了小画舫离开,到了岸边夏天和小逸边走边说。   小逸对夏天的到来感到惊讶,“真是没想到你会到这里,还以为再见面要到多年之后。”   “是啊,也是缘分。你可知道我是从何处来的?”夏天突然转头看着小逸,面色带了轻松。   她喜欢这小逸说话,像个老朋友一样,随意去说,他也只是听听不去干涉她的想法和意见,他就是那样听你说所有的话,像个安分的倾听者。   小逸并未问她,只是笑着。他知晓,一些事情她若是说的话肯定会说,不用等着他去问。   夏天狡黠轻笑,“是漠西僵地。”   “长姐他们应该还好,我许久并未写信回去了,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瞧着那个笑的甚是灿烂的女子,虽是一身男装、未施粉黛,但笑起来却格外好看,比任何精心装扮的女子都要清新自然。   “卿姨很好,你不用担心。”她淡笑。   小逸不曾给韩将军那边送信回去,那他学业和生活费用是如何得的?   “几时走?”小逸瞧着她出身,猛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夏天收起笑意,“快了,到这阳关城是为了救一人的性命,他若醒来明日便要回去。”   “如此,我还想在你走的时候送你一程,看来是没有时间了。”时间不定,他无法说肯定的话。   眼下马上就要秋闱之际,大家都在准备科考他也不例外。怕是没过多时间陪她瞧瞧这阳关城了。   天色深沉,林殊随在身后一路跟来,瞧着河道上的灯都熄灭了,这才走到夏天身边。   “少东家,咱们要回去了。”   “再稍等一下。”她低声对林殊说。   “既然时间不早,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这次相见本就是意外,一个很让人惊喜的意外。我可记得答应过你的事情,待我功成名就,定会帮你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小逸面色轻柔,一双眼眸内敛收紧,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时,他才会有这样的神色。   “好,等你功成名就。”她愣怔轻笑。   原来他记得甚是清楚,比她记得还清楚。   等他科考入朝为官,她那些说的似真似假的话,他全都记得。   小逸眼睛一直望着夏天。   那时年少,尚且不懂,现在才心中怦动蓦然明白,有些情感他不敢表露便隐藏压制心底,殊不知隐藏越深在再次遇到的时候,来的更加像洪水猛兽。   对一个人动心很容易,简单的一个举动便会动心。但若能忍受得了那份感情,压制的住的人该是多大的忍耐力。   其实,小逸什么都知晓,夏天是韩家未来的儿媳,他又有何不知。   韩泷不要,他却想要而得不到。   他伸手微微张开胸怀,“给我一个拥抱,希望今年秋闱能沾上你的好运气。”破天荒,他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心情激动,理由却显稚嫩童趣。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做出这般无理的请求。   夏天笑着上前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男子,轻声在他后背说,“加油,其实你很自信,只是不说而已,我相信你肯定能高中的。”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温暖、内心触动极深。   夏天只是想给他一个单纯的鼓励,不曾想,她伸手撤开的时候,小逸却抱的越发紧了。   “小逸,我要回去了……。”她微微蹙眉,似是不明白。   这样的拥抱远远超过了一个朋友的界限。   “抱歉,我、”只是有些不舍得。   下次见面,是否还像现在这般。   “没关系。”不知他为何道歉,她顺应接了下来。   小逸放手,夏天撤身和林殊走远。   “你把我这个钱袋子给那个人送去,说、是韩将军给的。”夏天低声说。   林殊瞧着夏天似不明白,刚才少东家为何不亲给,再说这钱也不是韩将军给的,是少东家自己的荷包。   “快去。”见林殊迟疑,夏天低声再说。   转了身子进入客栈,刚入客栈便被一人抱住,她伸手直接劈过去。   “是我,夏天不记得了。”   熟悉的声音,似是清哥。   “是清哥、还是温情?”她迟疑低声问。   少年转身抱着她,犹豫过后似是默许了办,“是清哥,回来了,你相信我么?”   一个灵魂借由其他人的身体回来,他在期待的同时还担心夏天不相信他。   “不信。清哥已经离开了,我根本不信你是他。既然你的伤口都好了,那明日便离开吧。”夏天轻轻拉开抱着她身体的手臂。   语气清冷,她不会相信。因为温情之前骗过她说,他说愿意当清哥的替身在她身边,她先入为主的思想觉着,是温情故意趁这次生病,骗取她的同情心。   她何曾不知,清哥已经离开,她亲自帮他穿的衣服,亲自描的眉毛,亲自送了下葬。   清哥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已经看清正试着放下。   少年着急,愣在原地,他们何曾知道,醒来之后等待他们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夏天,是再也不相信我了么?”清哥的声音,饱含迟来的歉意。   “你不是清哥,对你有何相信。”她反声而说,瞧着他,是清哥么?是又不是。   正是这个人、这张脸,让她陷入了无限幻觉里面。她若是想清醒必须远离这个男人,最好将来不再见。   火烧燎原,予以土地营养,在播下种子之后才能张出丰硕的果实。   顾南城和小娘子在荒地外缘,一把火烧掉被圈好的位置,等火灭,在进行土地翻耕,等些时日撒上白菜种子,等秋季收割。   瞧着火势渐渐减弱,顾南城拿起锄头,起身,“我们也该回去了,安然应该也会来了。”   “嗯,我来拿着篮子。”竹篮子里面卧着一只兔子,是他们刚才处理杂草的时候捉到的,他说,留着给安然玩。   “又不是很重,我提着。你在前面带路。”他全身素朴,肩上扛着锄头,手中提着篮子,十足的农夫装扮。   反观小娘子,全身感情素雅,虽是在田地忙碌这一身衣服甚是感情如初。   她脸色带了笑意,轻声闷说,“你这般惯着我,倒是和对安然、夏天无疑。”   “本该如此,今后的路我带你走,你毋须操心这些。”   “这小村子里面,若都是像你这样勤恳善于做事,那就是女子们的福气了。”她轻声笑说。   “不管他人如何,我只管我娘子,走吧!”他靠近小娘子,并肩而走。   刚到家门,荷香在门外左右顾盼,瞧见他们立刻惊喜大喊,“小姐和姑爷可是回来了,夏天回来了,这才刚回来,我还说是否出去找你们回来。”   “可是都回来了?”顾南城如此问道。   他知晓夏天远行身后带了一行人,如此问便是想知道,夏天在路上是否出现过麻烦。   “都回来了,林殊他们在镇上,我便先到家里来了。”夏天闻声,从里面出来,伸手接过顾南城肩上的锄头。   “你们这还下地干活?家里若有什么事交代给瓜田的人去做。”夏天又道。   “是你爹爹,总是闲不住,又开了好些田地说要种上大白菜,听着想法不错,不过那土地不行,也是要等上一些时日。”子墨轻声解释,伸手抓着夏天的胳膊,总也不撒手。   走到里面,让她放下锄头,这才轻声又问,“可是和韩家退了婚?他们如何说?”   “没退,韩家说:韩顾两家的婚事不退。任由我如何说他们就是不松口。”   “现在肯定不会轻易松口,我们顾家每个季度可都是给韩家提供粮草。你这婚事、暂且不提,等韩家那边粮草充足我们撤出来,再议论。”   顾南城把竹篮子放下,看着洛尘拿了把草去戳小兔子,他起身洗手,嘴上虽是说着,却根本不深在意。   夏天瞧向顾南城,又看着小娘子,“还是听我的爹说的为好,韩家不提,那我就先不说这事儿了。”   “好,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你也累了,先去休息。等会儿晚饭时间再叫你。”子墨心疼夏天,瞧着姑娘肤色有些憔悴,想来那黄沙走道的生意也不是好做的。   “娘,我不累。我还有事情要和爹爹说一些。”夏天撒娇,在小娘子面前难的多了些温柔和傲娇。   “你啊,去吧!”   她倒是有些吃味了,夏天从长大之后,便对顾南城的一来多过于她。   刚巧夏天去和顾南城说生意场的事情,安然从外面进来,小模样瞧着甚是开心。   到了门口,瞧见子墨立刻喊道,“娘。”   “安然今儿这般高兴,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安然撒娇的语气她还是听的出来的。立刻伸手,迎接安然的小碎步跑来。   “今日我帮师傅给一个人看病,师傅说我是越来越厉害了。”安然高兴的得意忘形了,被师傅夸赞又是在自己喜欢的医术这边,她心情甚美。   “是看的什么病,瞧着安然这般高兴。”小娘子伸手替安然拿了书包。   “那个人有了身孕,就是肚子里有了宝宝,我跟着师傅学的,把脉、仔细辨别,还真的是很神奇。”安然说的手舞足蹈,恨不得把现场的情形表现出来。   子墨却皱眉,安然这般小,怎么知道什么是身孕?许良不该这样教导。   明日送安然过去,她便和许良说一下。安然先学习一些表面的东西,关于重大疾病、身孕这等严肃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接触。   夏天和顾南城在书房之内,顾南城坐在桌前,夏天站在一侧,甚是认真的报备工作。   “这次的西瓜全部送到宋二爷那边,钱也一并收了回来,全都在包袱里面。”夏天说着把包袱拿出放到桌子上。   “嗯,你自己处理,如何入账做到账簿中去。这次远行可有出现什么事情?”与这些钱相比,他更关心的是夏天。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我和冯老三商量过,若是下次还要往宋家堡地界运送物品,咱们家得组织一支商队出来,爹爹你看如何?可行我就准备。”   “可行,将来往宋家堡那边输送的不单单是西瓜,还有其他的产品。再者,今后顾家田地的西瓜也是要往京城那边走。”   “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夏天吃惊,更多的是欣喜。她早就想尽快开拓京城那边的商业链,听闻何管事家的天香楼可是做的极好。   “是和张雅合作。你应该知道她,听你娘说,她找过你几次?”顾南城起身瞧着夏天,面色轻柔。   “是,找过我几次。不过听爹爹说不愿和官家打交道,而张雅手中的生意却是为宫廷而做,我便推辞没接。”   “是我不愿和官家打交道,夏天你若能力足够,能在生意场上做的如鱼得水,为何不去做?”他轻声笑了出来,这个姑娘能力甚强。若想做的话,定然能做好。   也是感动她有这份心思,为他这般着想。   听到顾南城的话,夏天心中明白,爹爹的意思是她可以把生意做到京城的。   “那我就先尝试一番。”按捺不住心中跃跃欲试的心情。   这样胆大狠伐的作风才是夏天所为。   门内笑声不断,门外独影凄惨,少年一路尾随,夏天不许跟着,他便隐身在暗处,瞧着眼前宅院,依稀可见那时情景,偏生夏天再也不相信他是清哥。   他现在也不敢贸然进入这个宅院。   “本是已经死掉的人,突然说自己还活着,谁也不会相信。”少年低声嗓音清和。   “定是时间的问题,我若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夏天肯定能懂我也是真心。”   同样的一个人说出的话却是不一致的语气。   南鑫从外面进来满脸喜色,听到夏天回来,他快速从瓜田那边抓了两只处理好的鸡子。   才刚到门口,瞧见有身影,正想去仔细瞧,眨巴下眼睛的时间人却没了影。   “真是奇怪,明明看到有人在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宠妻如命》/安酥   1V1,双宠,上辈子的崔静嘉就是个弱软的小包子。明明有大好生活等着自己享受,却非要作死的把自己弄进太子府,最后一命呜呼。   重活一世,命运却好像和她开了个玩笑,逃离了太子爷却撞上了楚弈言。   世子爷爱上娇弱萌包子,世子爷觉得宠着宠着怎么就放不下了?   ☆、024 家和万事兴   荷香做好了饭菜刚送到小餐厅,瞧见门口站了人,“你到门口不进来,站在那里做何?”   “我是刚才瞧见了一个人,这才走近,竟然没了。”   “你别胡乱说,可真是瞧见了什么?”荷香听到南鑫的话,吓着了。   顾家门外总有人影出来。上次之后是听雨死了,她心中怕的很。   “兴许是我看岔了,没什么事看你怕的。”他瞧着荷香笑了起来,顺手帮她把两只鸡子提溜到厨房里面。   夏天和顾南城出来的时候,小娘子正在厨房边收拾着杂物,安然坐在一侧写字看书。   洛尘是诚心和那兔子腻上了,你追我跑,玩的好不乐乎。   阳关城不大但重在是关口位置,从边境之外想要入京城都需经过阳关城,经商贸易,往来不断。   一起飞奔,马背上的少年神情迸发,一路打探他早知道学院在何处。   牵马而过,到门前敲门,管它是黑夜还是白天,他自个图个痛快。   可怜了那看门的下人,正是要准备睡觉的时候,却被阵阵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哪个?都这般晚了才回来,不知道学院有门禁?”下人是个年岁的来头,嘟囔着开门。   “我找杨若逸。”   “不是本院学生?”那人问少年。   “不是。”   “那你明儿再来。”说完碰的一下直接关了门,少年碰了一鼻子灰。   可恶,他一路赶车到了这里,还见不到人。   洒扫完后院书房,小逸抱着几本书正要从小道回去。学院后院有个大书房,但一般不许人进入,他也是趁着打扫书房的卫生,故才借出书籍悄悄的看。   刚过后门要去住宿处休息,这学院是阳关城一等一的学府,里面的设施设备自然不差,住宿是分开一人一间,饭菜自有人亲自送入房间。甚是庆幸,如此他便能看书多看一会儿。   正要走过,平日都要对看看门的大爷打声招呼,他正想去问,却听那人咕哝声。   “那个是杨洛逸,倒是不知晓这个人的名字?”那老头笑声碎碎念。   “杨洛逸貌似是我的名字,您还没记住我呢?”小逸轻笑,看着那老者,也是带了尊重。   “哎呦,是小逸啊。又是这般晚回来,借那么多书几时能看完?”老头儿对小逸印象好。   这孩子,长得俊秀好看,带人又和善,平日里有什么东西也记得给他一份儿,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三日定能看完。刚才听到说我的名字,外面可是有人找?”他以为是夏天。   “是有人找,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再看门瞧瞧还在不?”老头这才快速开了门,若是见小逸,他那就赶错了人。   门打开外面的少年未走,牵着马正是往里面瞧,“舅舅,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泷儿你怎么过来了?”   知道学院的规矩,小逸也甚是恪守并未要带韩泷进来的意思,偏生那老者要去睡觉了,便留下这门给小逸看管。   韩泷瞧着学院里面,轻声说,“这便是那学府了,我瞧着倒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站在的位置是北后门,南正门才是学子们学习的地方。你怎生现在过来了,你父亲容许你走出漠西?”小逸看着韩泷问。   “他不知,我是瞒着他出来的,母亲知晓,还吩咐我多给你带些东西,舅舅在这里如何?哦,对了,这是我娘要我交给你的东西,有衣服鞋子还有一些钱。”韩泷手中有一个包袱,背在胸口位置,现在解下来给到小逸手中。   “姐姐不是托了夏天送银钱给我?怎生又让你送来?”小逸差异问他。   “夏天?不曾见过。”他知晓夏天便是他那不喜的未婚妻,毫无感觉。   “这倒是奇怪了,莫非是、”是夏天在说谎,为了把钱给他而不伤及他的自尊,才找了那么一个借口。   小逸心中情感复杂不知如何去说,韩泷连续喊了两声不见他回答。   “舅舅,我千里迢迢前来找你,你还出神,到底想什么呢?”韩泷满是不情愿的问。   “没什么。你这次在阳关城要呆多久?若是见长我便带你出去走走。”韩泷应该没什么事才是。   “不,我不在阳关城久呆。我要去京城走走,出来方知世界之大,我得出去走走。   不过还要麻烦舅舅替我也写一封信给爹娘,直接说:我等明年开春再回去便可。也算是对那婚事的一种抗议,说要退婚,他偏不同意,也不知道为何坚持。”韩泷甚是憋屈的说道。   小逸听闻先是惊讶继而欣喜却没问,原来韩泷有要退婚的打算,他却不敢张口去问。   夜色深的不见五指,小逸也愿让韩泷再去外面,带他入了学院,只的将就一晚。   平日里在漠西疆地甚是贫瘠的土地上生活,韩泷对眼前的住宿颇感兴趣,倒是觉着这样的房子住的真好。   ……   夏天刚回到家不久,便开始管镇上生意的事,关于超市被毁顾南城丝毫不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夏天这才第一天就去了超市。   刚入超市之门,李振便立刻迎了出来。   “少东家可是回来了,咱们这超市、”他想说道一番,关于超市之前的事情。   “我知道,之前发生了事故。现在如何?生意做的怎样?”像她爹爹说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把损失做到最小,不必追着之前的事情去深究,但也不能就此不管。   “超市的生意甚好,竟然比之前还要好,对亏了东家夫人给出的注意,还有超市的货源也增加了不少,有部分是外面商户主动给提供的,价格给的十分之低。”李振跟在夏天身边,对超市里面的东西,一一做了详细的价格解释。   如此走来一圈,夏天也是明白许多。   点头甚是满意,“我都瞧到了,你先去忙你的事儿,我自个再仔细看看。”   重新装修过的超市比之前多了些东西,东西的分类也做的很好,看来肯定是她娘的注意了,也只有她懂的这般多。   来回走动,不知身后跟了人。   夏天看着上面货架上摇摇欲坠的东西,伸手想拿下,却瞧见那东西要掉落,正要躲开却没有时间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夏天,你没事吧。”少年特有的嗓音带着低沉青清雅。   “你怎么还在这里?”夏天皱眉,快速推开他。   “我一直走在这里。”   “回你的地方别在跟着我了,走吧!”她倒没有过多的冷漠,只是显得有些无力,并不愿再和少年多说。   清哥抓着她不放,低眉眼睛里带了着急,“我去哪里,夏天你说我可以去哪里?我说我是清哥你不相信,若是我是温情,养父养母都被杀害,我又能去何处?”倒不是他故意打了这感情牌。   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清哥的全部记忆都在顾家,而温情的养父母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被杀。   其实,温情也是可怜,清哥离世,他被当成了清哥被人追杀。养父母均死,他被迫离开生长的地方,遇到夏天心中悸动产生牵绊,她心中一直念着清哥,他愿意妥协成为她心中所想的清哥,她却不再相信。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晓如何办了?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万不可再离开。   夏天想装作满不在意,却无法拒绝那张和清哥一模一样的脸,梦中贴合的神色。   “你若是清哥就好了。”她低声呢喃。   “我本就是清哥啊,夏天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和在家里那时一样?在你小时候,我们一起给娘准备做饭,你还说娘做的饭菜不好吃,最后发现,你也不适合做饭,你的厨艺也差的很。”   “是啊,清哥的厨艺才好呢。”她抿嘴轻笑,眼眸神往。   似是愣住,少年轻拥眼前姑娘,眼眸含情,难以控制,微微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啪的一声,手掌和脸颊的碰撞,少年异常委屈的看着她,“夏天,你为何打我?”   “登徒子,出去。”敢轻薄她,哼,就是欠打!   听闻这边有声音,李振已经走来,却瞧见夏天被以少年抱住,他本想转身离开,却见那少年后脊背虽渗出血液,这才提醒说道,“少东家,这少年似是受伤了。”   “是吗?我只觉着有些疼应该没事。”他不在意,眼睛看着夏天不舍得转移。   “受伤就去大夫,管我何事。”她轻甩衣袖走的快速。心中带了不自知的担心。   李振站在少年身旁,“倒是和清哥长的真像,你莫不是清哥的亲兄弟吧?”   李振是顾家老雇工,见过清哥几次,眉眼长的甚是想象,但清哥是个痴傻眼前这人明显是个正常人,定然是不同的。   “是。”他随意回了去,便要去找夏天。   “公子先去看伤,少东家还有事情处理,你先跟我去房间,我差人去找大夫过来。”   她还有事情要忙,是啊,夏天可是顾家商铺的少东家,事情自然不少,他只是想知道,夏天对他是否还有感觉,他心中忐忑不知如何。   夏天刚出了超市之门,马东便从远处街口走来,见到是她伸手摆动。   “马叔,你怎么来了、铺子里面出事了么?”   “也算是铺子里面出事了,少东家可还记得之前咱们铺子里的账簿出现问题,现在似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东家的意思是要告诉你,让少东家来处理。”   “什么蛛丝马迹?”夏天和马东,边走边说。   “是东家说的,从各个铺子的掌柜入手,倒是从孙庆哪里寻来的线索。孙掌柜那处的备用账簿不见了,他说是少东家拿了去看并未归还?”马东对他所查找只事做了详细的说明。   “哦,还真这样说啊!”   “确实。”   夏天皱眉,极为舒展轻嘲而笑,孙庆,一向稳当自律何时也学会了撒谎?   ……   昨日夏天回来他们便得知,徐明聪和李林也回来了,今日顾南城便让瓜田饭堂加餐备食材,特意犒劳这两个回来的功臣。   小娘子和荷香特意去摘了葡萄瓜果放到食堂那处,是给大家吃的。   瓜田是一处种植瓜果蔬菜的地方,瓜果众多却不能任意采摘。   里面明文禁止,比如不能擅自采摘、不能做出毁坏园子里任何东西的行为,更是不能偷窃,若是被抓到一次直接扣除全部工资,发现第二次便撵出顾家瓜田,终身不能再来。   顾家给的福利好,若不是那种占尽小便宜的人,也不会做出偷窃之事,好在到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   小娘子和荷香过去的时候,徐明聪立刻走了过来跟着帮忙。   “东家夫人摘那么多葡萄。”   “小姐摘这么多是给大家吃的,快拿去洗洗吧。”荷香说着,和徐明聪两人一起用木盆端了葡萄去水井边清洗。   李林坐在角落里正和几个农人说着他们在漠西的事情,瞧见小娘子也嬉皮笑脸的跑了过来,面上带着笑,“东家夫人,我也过来帮忙。”   “你倒是变得勤快了。”子墨轻声笑他。李林以往可没那么勤快的,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不是有事想求东家夫人么?”李林嘿嘿一笑,伸手接过小娘子手中的竹篮。   “你倒是说说,有何事相求?若是能帮的上,我肯定会帮你的。”说来李林除了有些偷懒其他的倒还好。   “东家夫人可是不知,那漠西僵地除了荒芜啥都没有,虽说回来的时候韩将军给了一些银钱足够我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但也不是那么个事,听说,赵强那小子媳妇都要生孩子了,他还比我小一岁呢。我寻思着让东家夫人帮我找个好点的姑娘,可行?”   他这是借着甚是无赖的性子央求小娘子去找媳妇呢。   子墨轻笑,“看来漠西那边可是委屈你们了。”   “也不委屈,漠西没吃的,但凡有些吃食都紧着我俩吃,韩将军那夫人对我们甚好,也会烙一些粗粮饼子给我们吃。   东家夫人可是不知,那漠西真是穷的厉害,大群老爷们,全都生活在一起。前方是士兵驻扎营,后方是大家居住的地方,我们还好一些能住上帐篷,像一些士兵他们连帐篷都没得,有草棚子睡觉就甚是满足。”想起漠西僵地的情况,有些后怕。   真是不知,他们竟然在漠西那边生活了几年,不敢想象。   “嗯,确实是环境恶劣,不过听闻你们已经帮漠西那边种上庄稼了,食物应该已经充足。”   “东家夫人没去过,单凭说辞自然是不差,若是真的生活在那个环境之中,你就明白。有些艰苦是用嘴说不出来的,我也不晓得如何去说了,反正过的不好。   那帐篷后方仅有一个小的灶台烧火做饭,大部分是吃不上食物的。而且那粮草也不能全都吃了,韩将军也有考量,说是要储备粮草。士兵是上阵杀敌可不是用来种地的,说是等储备好粮草之后,还要训练士兵,不可荒废士气。”   听到夏天说辞再和李林的话语做了比较,小娘子心中也是明白了,怕是漠西僵地再十年之内是发展不起来了,土地贫瘠不说,这人力和物力根本不够,如何能壮大漠西军队。   说来也是,漠西僵地于朝廷来说像是不受宠爱的养子,恨不得不管不顾;而漠北相对也较好一些,至少有侯爷在,圣上也不敢一言断定说不管不问。   李林面色讪笑,“东家夫人听听就好,别当真,我说着般话,也是想东家夫人能否帮我寻个姑娘,我这都我二十好几了,也该是娶媳妇的年纪了。”   “也是,我便帮你寻个好姑娘,且等着吧。那你可有什么其他要求?”子墨一言应承下去。   说来也是好找,像李林和徐明聪这样的年轻男子,长得不错,手中也有钱,不乏有少女心仪他们。   “倒没其他要求,我就觉着像荷香姑娘那样就好,做事稳重,擅于操持家务,长得又好,厨艺也好,做的饭菜我现在还想着不忘。我和徐明聪我俩在漠西,一直叨念着荷香姑娘做的饭菜。”   “嗯,荷香、……。”荷香的确是个好姑娘,但已经和南鑫在一起了。   “我知道荷香姑娘要和南鑫成亲,这自然不敢乱想,就是觉着荷香姑娘这样的女子甚好。”   不管怎样的人都有喜欢她的人在。   子墨瞧着李林,见他面色脸色微红,似是害羞般。   顾南城过来找寻小娘子,李林便走开去了一边,心中想着,东家夫人肯定会给他找到好媳妇,他且等着便是。   徐明聪和荷香端了葡萄过来,瞧着李林,张口喊道,“刚洗的葡萄,你拿些去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林嬉皮笑脸的说着,伸手捡起一大串,摘了往嘴里塞。   这边水果刚弄好,晚饭已经准备得当。本就打算让整个瓜田的人齐聚一起吃饭,这才设了两个大桌子。   大家一起准备,甚是热闹非常,外面不知还以为是顾家要办喜事。   ------题外话------   推荐好文:<掌家弃妇多娇媚>   穿成不受宠的正妻怎么破?乔玉妙勾唇一笑:简单,种花养草看宅斗;找准机会,自请下堂!   可她好不容易甩了渣男齐二,却又误惹了凶猛齐大。  齐言彻喉结翻滚,寻到她耳边,“之前,你说现在不想再嫁人,那什么时候想?”   ☆、025 怎滴、敢喊岳父啊!   夏天和安然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就绪,正等待开饭。   安然站在门口,侧目瞧着夏天,“姐姐,我们进去啊,不是说今儿都要在食堂这边吃饭的么?”   “安然先进去,我有些事情等会儿再过去。”   安然撅嘴点头走了两步,却躲在里面栅栏,她被掩饰遮挡在角落处。   知晓身后跟着一人,夏天心中懊恼,没想到他能一直跟到这里来,看来他不是第一次跟着了,竟然这般熟悉。   她再是不想去管,却不能任由他这样胡乱来。   “出来。”夏天站在原地,语气冷淡,隐隐带了怒气。   “夏天,你发现我了?”少年眸子清澈,说话之中带着窃喜。   “我虽然没有功夫却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刚才自言自语说什么、还要一直跟着不走,你可真是厉害了。”她这般咬牙切齿的问。   语气中有些像小娘子训斥洛尘般。   “刚才那些话都是想对你说的,夏天、我、”少年词穷不知如何说了。   “别说一些没用的,我告诉过你,离开这里,你现在竟然跑到了家,过分。”   “夏天,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是清哥,我真的是。”少年眼眸含情,似是无奈。   对于夏天的固执他是知晓。   现在若是想要夏天接受他,肯定需要顾家之人相助,最还当然是小娘子能相信,他就是原来的清哥?   可清哥却不敢去想,他能借别人身体而活本就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他也不敢多旁人乱说,只是为了让夏天相信才对她说的。   偏生她还不信,夏天都不信,那顾家爹娘能信么?   若真是夏天不再信任他是清哥,那只有让温情继续在夏天身边,用温情的身份去守着。   同一身体里的两人也甚是矛盾。   温情嫉妒清哥拥有夏天的记忆,清哥羡慕温情这样活着的身份,两个人都不知道,若是离开彼此,他们会也将守不住夏天。   没有温情的身体清哥用什么呆在夏天身边,若是没有清哥的灵魂记忆,那温情又是如何知晓夏天的存在。   安然勾着头瞧着外面,他们并未走远,当她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个人时,眼睛晶亮,不管夏天刚才的说辞,立刻跑了出去。   “哥哥,竟然是哥哥回来了,真的是哥哥么?”安然跑的飞快,到清哥身边张手抱住。   “我、”身体有那么一些的迟疑,接着缓了一下才弯身抱起安然,“是哥哥回来了,没想到安然长的又漂亮了。”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他似乎从奈何桥走了一通。   “真的是哥哥,哥哥的怀抱我还记得,姐姐,真的是哥哥回来了,你刚才是在和哥哥说话么?”安然只是看着他们两人在说话,并不知道是在吵架。   被清哥抱着,安然眼神望向夏天。   “没有吵架,我和你姐姐的关系一向很好。”是清哥的声音,和当初那般一样。   清哥还是正常的时候,总是说这样的话。   他和夏天的关系一向很好的。   “哥哥放我下来,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我们进去吧,爹爹和娘若是知道哥哥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安然拉着清哥的手便要往里面走。   清哥面上带笑,甚是宠溺,瞧着夏天,低声喊了声,“我们进去吧。”   夏天扔了个白眼给清哥,伸手拉过安然的手,“他不是清哥,你没看出来么?”   “是哥哥,姐姐你仔细的看,哥哥的眼睛、哥哥的鼻子、还有哥哥的怀抱,都是一样的。我记得清楚,姐姐你怎么忘记了啊?”安然似是不相信,夏天竟然会忘记。   她可是最喜欢哥哥的!   “安然都记得,只有你把我忘记了。”清哥带笑,甚是温和,单纯站在远处瞧着夏天。   “别乱说话,你什么身份自己记得,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夏天面上动怒。   安然瞧着眼前情况不对,伸手拉住夏天的衣服,“姐姐,你别凶哥哥。”   “安然先去里面,这个不是哥哥,你还小不懂得,快进里面去。”夏天轻声催促,语气里也带了不耐烦。   安然摇头不走,拉住清哥的手,一直摇头,“不要,我要带哥哥去见爹爹和娘。”   “你、”夏天是真的怒了。   清哥已经死了,他们都知道,安然是孩子心中应该没有概念,她也不知是凶还是顺应她。   在这边争吵不休,不知是进还是退,小娘子和荷香从门外走出。   荷香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瞧见眼前的一幕,嘴角喃喃,“莫不是清哥回来了?”   “荷香姑姑现在可是白天,没有这等情况出现。”夏天冷声说了句,走到小娘子那边。   瞧着安然再说,“安然你还不赶紧过来。”   “夏天,别太严厉,这般凶巴巴的样子可不好,女孩子要温柔和气一些。”小娘子蹙眉轻笑,瞧着夏天满脸温柔。   “娘,我可学不来那种温柔发嗲的作态,我觉着我这样挺好。”   “我也觉着挺好,夏天保持本真就好。”清哥跟着附和,偏生在小娘子和夏天说话的时候插了一嘴。   夏天眉眼一瞪,“还没让你说话。”   安然扯着清哥的衣服到小娘子身边,脸带喜色,“娘,你看看这个是哥哥对么?”   “是,这个是哥哥,却不是那个哥哥了,安然又没记住了么?”小娘子笑的温和,她对两个孩子格外疼爱不止。   “我就是觉着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么?”安然皱眉不懂,抬头盯着子墨想问出个究竟来。   “这个、”她倒是不知如何解释了。   夏天冷哼,“反正不是同一人,管他作何。”   “不可以,来者皆是客,正巧到了饭点便进来吃顿饭,若真是事情稍后再说也好。”这个少年她记得,在镇上见过一面。   能出现在这里倒是奇怪,不过,瞧着也是极好,更为可贵的是这少年看着倒是真的和清哥好像,可不单单指的这个模样而是他身上那股子劲儿,像极了。   夏天懊恼,不明白她娘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顾家从来不随意留客下来,这次是个意外。   安然听到子墨的话,心中高兴,拉着清哥的手往里面走。   荷香和夏天随在小娘子身边跟在后面。   “小姐,这少年长的和清哥几乎一样的模样,真是、好巧啊。”   “应该不是巧合,我倒是觉着是缘分。夏天是如何看的?”小娘子歪头看向夏天,见她低眉顺眼,瞧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清哥已经离开,是我亲自送走的。这个人和清哥的长的再像也不是他。”她语气低沉带着暗哑,心中定是难过极了。   越是看到那个少年越是想起清哥,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清哥,更是不可能接受他人。   “好了,别放在心上,清哥也不希望你为他难过,先去吃饭,你若是不喜欢明儿就赶他离开,可好?”小娘子最是同意夏天的话,顺着她的意思来做。   晚饭吃的丰盛,徐明聪和李林更是喝的厉害。说来也是高兴,他们离开顾家这般长的时间,早就忘了世间还有这等食物的美味,在漠西疆地可是吃不到这样的食物。   小娘子和荷香在里屋吃的饭菜,少年和顾南城坐在一起,喝起酒也甚是豪放,夏天吃过饭,站在门外瞧着那边,眼中露出一抹嫌弃。   清哥可不会这般喝酒,他也不会喝。可见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清哥!   越是到了夜深,热闹声越是响亮,听着他们喝的畅快,顾南城先起身,“你们只管喝,酒水准备的甚是齐全。”   “多谢东家,我们、实在是太感谢东家了,感谢您让少东家去漠西把我们两人接来,不然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李林说着眼泪啪啦掉了下来,不知是喝醉酒了还是真心感恩。   接他们?夏天轻笑,她可不是特意去接他们回来,她是去退亲,不过是他们要回来,顺便说了两句罢了!   她瞧着那边,才是低首这才抬头便瞧见一人站在她面前。   背对着月光,她看着那人,只闻身边熟悉的气息便知晓是谁。   “夏天、”那人喝醉,微微清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傲娇。   夏天恍惚,心中直觉是清哥。   小娘子和荷香在门内,安然犯困,洛尘正是胡闹,两人分别看着他们,正是要走。   顾南城从远处走来,低声喊了句,“夏天,回家休息了。”   “是,爹爹,我和你们一起。”夏天伸手甩掉那个抓着她胳膊的男子,毫不犹豫。   顾南城似是故意这般,听到夏天跟随而来的声音才满足的点头。   瞧见小娘子抱着安然,立刻上前接过,“安然这是睡着了?”   “睡了,刚才一直喊着困了,想睡觉,没注意到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们现在便回家吧。”   “回去,你看着夏天,不许和那小子在一起,回家。”他低声在小娘子耳边嘱咐。   “你瞧见了?没什么关系只是夏天的朋友。”小娘子轻声笑着解释。   她对这个和清哥长相一样的少年甚是满意。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清哥的影子。   “他可不是清哥,刚才、将然喊我岳父,我心中窝着一股子气。”   小娘子听完,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倒是奇怪了。”   “你还笑,看好夏天,不许他们俩人在一起。”想到那混小子喝醉,直接喊他那句岳父,心中就莫名的起火。   荷香抱着洛尘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往家走,听到小娘子清脆的笑声,轻声说了句,“小姐笑的这般开心,到底是何事?”   “没事、没事,洛尘让我来抱着吧。”   “不用,我抱着马上就到家了。”   夏天在最后面,小娘子本想跟着却又刻意保持距离,那喝醉酒的傻小子跟在后面呢。她倒是给两个孩子留足了时间,不过,感情是感情可不能胡来,她对夏天也是有要求的。   “夏天走前边去,你爹爹回头看不到你,又该说我了。”   “才不会,爹爹哪里敢说你。”夏天顶嘴说了句,大步往前走了两步,跟在顾南城身边。   到了家门,夏天先去宅院开了门点了灯笼。顾南城进去回房把安然放到床上,转头没瞧见小娘子,便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那少年,到了门口却不敢再往前走,小娘子挺足,回头看着他,“夜晚了,该是回去休息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娘,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是清哥啊,你仔细的看看。”少年上前,凑着灯光,脸色变化奇怪,眼神却熟悉而温润。   子墨愣住,晃了神,“清哥已经离开了,你只是和清哥长的很像,虽然我不知晓你为什么靠近夏天,但你若敢伤害她半分,我绝对不轻饶你。”   “才不会,我才不会伤害夏天,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娘,清哥好冷的……。”少年低首似是站不稳,身子踉跄便往子墨身上倒。   她也是担心,伸手扶住少年,“怎生这般烫?是发烧了?”   “嗯,身上冷的厉害,娘,我能回家么?我好想回来。这些终于能进家门了。”他低声说着,有气无力。   顾南城从里面出来,瞧见少年靠着小娘子,“怎么回事,这混小子。”   他伸手便要推开,子墨这才低声喊道,“是发烧了吧,嘴里一直喊我娘,还说要回家,怕、像真的是清哥。”   “别吓唬自己。不会的。”   他知道,那年村子里英子死的时候,小娘子便被吓到过一次,现在他有些担心。   “没吓唬自己,罢了,即使我说这魂儿上身的事你也不信。”魂儿上身她信,因为她就是外来魂魄上了这异世的身体,不也是活到了现在。   魂儿上身?顾南城愣怔片刻,他自然也是相信,不然他重生是作何解释,不过不能在小娘子面前说这等奇异的事情罢了。   “今晚先让他住在这里,明天再走吧,瞧着也是可怜。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直到了这里。”   “是从漠西戈壁草原来的,他爹娘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本是觉着可怜才一路带他顺便是帮了他,没想到反而赖上不走了。”夏天说的口是心非。   她虽是这样用凶恶的语气解释,话语中却把少年说的甚是可怜。   ------题外话------   淡胭脂《豪门婚宠之诱妻入局》   【这是傲娇总裁扑倒小白兔医生,一起虐渣渣的故事情】“身败名裂的滋味如何?”   参加前男友婚礼,准新娘宋妍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苏浅暖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一巴掌的滋味如何!”   ☆、026 小娘子神助攻   子墨听闻甚是心疼可怜那少年,瞧着夏天,“今儿就先让他在这里睡上一宿,明日再离开?夏天看是否可行?”   “我没意见,爹娘说好就是。”她语气无意也不说多管。   “那就先安置在清哥住的那个房间,可以么?还是要住在二楼去?”小娘子看向顾南城寻求意见。   清哥的房间和夏天的房间靠的非常之近,但、那确实是清哥的房间,清哥离世再让这个少年住进去,又总觉着不对劲。   “住清哥那房间就成,罢了,爹娘随意安排吧。”她只是张口说了那么一句,心中也没多少想法。   兴头上的一句话。   身体软绵无力,后背被砸伤出了血的地方隐隐作痛,少年昏昏沉沉,低声轻说,“我要回房间休息,回我的房间就好。”   谁也不知他的房间是哪里,夏天瞧着心中着急上前扶住他,“爹娘别管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小娘子被推开,好在被顾南城扶住,俩人站在原地瞧着夏天力大无比的拖着少年走开。   “真是费劲儿,长的人高马大却这般无用。”   这声音、怎生听着像是情人间的埋怨。   子墨担心,“我还是跟着过去看看吧,瞧着夏天似是真的不喜那孩子,他身子又那么烫,也是要用水敷一下。”   “别操心了,回去休息。他命大着呢。”   夏天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怎生会让那混小子发烫不管,再说还有荷香在呢,她去做何。   牵住小娘子的手,直接上了二楼。   荷香已经照顾安然睡下,瞧着还在餐厅玩耍的洛尘,这傻小子倒是玩的乐呵。   “洛尘现在要不要睡觉,荷香姑姑哄你睡觉吧。”   “不要。我娘呢,怎么不见人了?”傻小子这才找不到人,转头看着四周。   “你倒是不笨,去二楼了,你今晚便在荷香姑姑这里睡觉好了。”姑爷牵着小姐的手上去的,肯定是有好事了。   怕是洛尘上去扰了他们,荷香便想留下洛尘。   “不要,我要和娘一起睡。荷香姑姑你自己睡吧,我去上面找我娘了。”洛尘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扔掉手中的绳子,得了自由的旺旺立刻跑开。   荷香瞧着他上去,洛尘性子唬,软硬不吃,只能哄着来。   他倒是走的极快,爬到上面向前去推门,却发现推不开。   小身板贴着门,冲着里面喊,“娘、娘……。”   刚到床上,他也才把小娘子身上的衣服脱掉,正是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在腰间摸索,小娘子羞涩却带了情欲,伸手帮他脱掉外面的衣衫。   刚露出胸膛,倏地听到敲门声。   她眼眸含笑,轻轻推开他,“洛尘在外面喊呢,快去开门吧。”   “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们先等等,若是没人开门看他是何反应?”他也不动了,索性趴在小娘子身上不起来了。   子墨笑他,“你真是幼稚,你若不开门,他能在外面坐上一夜,快些起来,我去抱他进来。”   虽是不情愿,顾南城还是微微侧了身。   洛尘人小心思大,一旦被小娘子抱着,可不愿撒手,非得在床上睡着了,才能抱到小床那边去。   子墨开门,洛尘靠着门板的小身子微微一动,上前就抱住她的腿,“娘,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开门,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刚才、我就要睡着了,听到洛尘的声音立刻过来开门了。你现在是困了上来睡觉了的么?”小娘子抱起他轻声问。   “不是,我不困,我陪娘一起玩。”他双手搂着小娘子的脖子,亲昵的靠着他,傲娇的小眼神亮亮的。   顾南城从刚才的趴着翻了身子躺在床上,倒是没有刚才的急躁了,洛尘说要玩,不到半夜别想安生。   小娘子抱着洛尘做到床边,瞧见躺在床上漫不经心不愿看他们的顾南城,“他偏要玩不睡觉,不如、你先去看会儿书。”   “我现在哪有心思看书,先躺着吧,缓缓……。”   缓缓、缓什么。不用说清楚也知道,刚才那股子劲儿还没散。   洛尘见顾南城在床上,伸手挣脱了小娘子的怀抱,“我要到床上去玩。”   这下可好,子墨还没抱住他已经爬到床上,踩在顾南城身上说要玩耍。   “不想挨揍你就下去。”他低声威胁,这小子越发皮实。   “娘。爹爹要打我。”这下转变的可真快,转脸望着小娘子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洛尘赶紧睡觉,爹爹不是打你是哄你玩呢。”对啊,应该是这样。小娘子惊心解释。   夫妻俩人愣是坐在床上陪着洛尘玩了半宿,直到他睡去,顾南城躺在里面,转面朝内。   子墨放下床幔,褪去身上衣衫,只着了肚兜,侧目前身压在他脊背上。   “真的睡着了?”她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嗯,睡着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就睡了,我还这般配合把衣服都脱了。”她眉眼尽是笑意,说着轻轻拉起被子遮挡住前胸。   “你这小娘子,下次能不能狠点心,让洛尘早些出去一个人睡,别总是打搅大我们。”他猛地转身,直接搂住身边佳人。   刚才他也是生了闷气,小娘子对洛尘可比对他好多了,又是哄着又是宠着,本是进行到一半的夫妻生活,愣是被洛尘打散,弄的他憋的难受。   “他还那么小,你就不能容忍一下。”小娘子伸手,轻抚他眉宇,也是带着心疼。   “不同,我是忍不住。”他轻声说道,前倾身子,嘴巴落在小娘子脖颈带着情欲侵略。   子墨昂首,露出似白天鹅般优雅的脖颈,轻轻感受他的情感。   被他抱在怀里,方知,原来他一直在忍着,到现在还这般有力度,更是有些心疼他了。   小娘子生性冷淡,但在床笫之间却并没有那么冷漠,反而甚是热情。或许这也是顾南城为何偏爱床事,因为这个时候的子墨,是另外一种风情。   两人动作不敢太大,洛尘睡在外间怕吵醒了他,又是麻烦。   这才昏昏沉沉半夜,两次之后顾南城抱住小娘子低声说了些甜腻话语,便浅浅入睡。   此刻才是夜色正浓,外面的天空像是下了雾。虽是挂着灯笼却瞧的不真切。   睡在屋里的安然半夜醒来,似是听到有人哼唧闷声,她这才想起是隔壁睡了个人。   躺在床上辗转难免,终是起身,披上衣服、拿了油灯,轻轻推开房门。   走到隔壁,轻微一推,门便开了,她素来胆子大也不怕这死过人的房间,径自走了进去。   这时听到的声音越发浓重,似那人发烧又严重了。   掌灯,房间里的光芒亮了,三四支拉住亮着,如白昼一般。   “真是麻烦,要不是白天是你替我挡了一下,我才懒得理你。”夏天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温情的身体在白天帮夏天挡了东西,手上不是很严重,但他在晚上喝了酒,这就麻烦了。   酒醉,身体乏。由受伤引发了感冒发烫,这时躺在床上的温情脑袋昏沉不明,不知在想什么,身体只有一个感觉,冷。   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夏天微微靠近,:原来他再喊冷。   明明是六月份的天,空气中弥漫着热浪,他却张口喊着冷。   “先等着,我去帮你烧些热水过来。”夏天低声,似是在对他说。   还未等她走开,床上少年轻轻拉住她的手臂,“夏天,不要走,陪我睡一会儿。”   “得寸进尺。”她低声不情愿。   “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你难道忘记了,我可是记得清楚。”他眼睛微微睁开,疑似是那时,清哥生病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情形。   “你、”她依稀看到了清哥的模样,甚是憔悴和可怜。   少年不语,只是看着她,夏天顿时觉着心都酥了,眼睛温润变的温和起来。   “清哥?”她试探性的问。   “是我。”   翌日。   安然起床之后瞧见家里一片安静,都还没醒来呢。她起身去开了大门,这才清晨,瞧见外面有人,定眼仔细去看,是怀义刚从门口经过。   “怀义哥哥,你起的真早啊。”安然甚是懂的和他打了招呼。   怀义是跟着前面那人,听到安然的声音,只是一愣回头笑了下,“早,安然,我还有事先走了,等有空再带你玩。”   走的真是匆忙,能有什么事情?安然虽是好奇,却多想。   荷香从后院出来,手中掐了一把青菜,“安然起的倒是早,在门口站在看什么呢?”   “倒没什么,荷香姑姑这是要做什么饭,我来帮你吧。”   “不用,安然去看你的医术,我自个能成。”荷香说着,转身进入厨房。   隔壁房门被打开,夏天出来,听到荷香和安然的谈话,原来安然一直在学习医术,她倒是忘记了。   “安然,发烫这种病你会看么?”夏天走了过来,把头发梳理干净,瞧着她问。   “会啊,姐姐是发烫了么,我看看。”她踮起脚尖伸手便要去碰夏天的额头。   “不是我,是屋里那位。”   昨晚真是被抱着睡了一宿,她热的浑身是汗,他偏生说冷。   “屋里哪位?姐姐说的可是哥哥么?昨天晚上哥哥没走啊,我要进去看看。”安然欣喜,说着便要进去。   夏天立刻拦腰抱住,“你且等等,我一会叫你进去。”   那厮上身并未穿衣,安然进去瞧见了不合礼仪。   村长不大,想跟着一个人走轻而易举,而且又是带了雾气的早上,朦胧瞧不仔细,谁去注意身后跟了人。   天美臂弯挎着一个竹篮,瞧了下四周,这才弯身去找,她不敢用铲子去动,只能一点点的找寻着蛛丝马迹。   姑姑说,那皮子就在这个地方,她怎么找了几次依旧没找到。   若是先姑姑之前找到,她能把这笔钱给私吞藏起来,若是被姑姑找到,她可是一毛钱都没有。   真是没想到,已经这般大的姑姑竟然找两个年轻的小白脸,还说要成婚。本以为她跟在姑姑身边,将来等姑姑死了,那些家产都是她的,偏生现在来了个小白脸,她还有什么家产继承权。   万一姑姑死了之后,那宅院、银钱全都成了那小白脸的,她可什么都得不到。   这才生了算计的心思。   天美找寻东西并未怀义的走近,而怀义看她鬼鬼祟祟弯腰找东西,而她站着的那片正是他们家的麦秸垛。   “你在这里找什么东西?”怀义不打算继续窥探,他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美一个后怕,但想到,她是来找姑姑藏的东西和怀义有什么关系,这才微微放心。   “这里是我们家麦秸垛,你说我来做什么,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找什么?”怀义脸色本就冷淡,瞧着谁也不会漏出笑脸。   “怀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娶我吗?现在你休了刘氏,我嫁给你如何?我手中可是有价值上千的皮子,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我就嫁给你,我带着那些钱嫁给你。”天美瞧见是怀义,张口便说。浑然不知礼义廉耻。   她自知在村子里名声不好,找不到好人家,在镇上又没认识的人,她也不愿给人做小,思前想后,还是觉着怀义不错。   成了婚后的怀义瞧着越发有男子气概了,之前她是想着嫁给喜欢的人,现在她想,嫁给一个不讨厌的人也成。   只可惜,人生哪有重来的可能。   怀义瞧着她冷哼,“你也配,我是看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怕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以为这村子里的还有人敢娶你?”   当初她做的那些事,即使现在也有风言风语,谁敢娶了这媳妇怕那祖坟一辈子都的冒绿烟。   “我手里有钱,娶了我就能得到那些钱。”天美反驳,她始终相信她能嫁到好人,虽说前有那事,不过那人死了,谁还敢乱说。   只等过个一两年,这事儿淡忘了,她手中握着银钱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显然,眼前这人有妄想症,还不轻。   怀义瞧她也没什么其他举动,心中虽是疑惑,却并未再停留,孤男寡女怕被村子里的人看到,有理他也说不清。   也是担心家中妻子,不愿让她伤心。并未再搭理天美,他转身离开。   在村子里找寻未果,过了清早,天美去到镇上。   一路寻思,姑姑说的那皮子可是在什么位置?姑姑说的地方不会错,她为何就是找不到。   瞧了房门,她在门外候着,听到开门的声响,她张口娇柔喊道,“姑姑……。”   “姑娘喊错了,我可不是你姑姑。”男子调笑,没想到那老女人还有一个年轻娇美的侄女。   看岔了,开门之人是个男子,哪里是她姑姑。   “你是哪个?”天美轻声问。   瞧着眼前男子甚是年轻,约莫二十几岁的年纪,只是这眼睛上面缠着一个黑布,独留出来的那只眼睛倒是漂亮,像极了宝石。   这男子身上气质儒雅,风度翩翩,衣衫略显宽大,天美瞧着那人心中喜悦,许久不曾见到长相这般好看的男子了。   人都是外貌协会,瞧着喜欢的,便春心泛动。   “你应该是找她的,进去吧。”男子说了一声,让天美进去。   两人进去,门内出来一身穿绯红衣袍女子,本是上了年纪却打扮的格外妖娆,眼睛错开天美瞧着那男子,“连哥儿今儿就先回去住,过两日再来,这些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再来寻我要。”   “桂姐就是好,那就多谢你了,你先忙,若是有时间我定会过来。”没错,此人便是楚连,不知几时勾搭上了这老女人。   倒是不讲究,是个女人怕是给钱就能上。   手中掂量着钱袋,他甚是满足的走了出去,昨儿累了一宿倒是不白费,得了这般多的银子。   想着那老女人也是,怕他不会再来才舍得花钱给她,楚素娥那女人是彻底不愿见他了,那可不行,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他的想个办法。   他自诩风流潇洒,不愿安定,身边的女人却不少。除了楚素娥人妇还有楚素娥身边的婢女怕也是他裤下之人,现在又加了一个年岁能当他娘的老女人。这人的心得有多大,这般老少皆吃。   ……   屋内少年躺在床上依旧不醒,夏天和安然站在屋内,瞧着他。   “你说他何时醒来?”夏天着急要去镇上,倒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不知道,刚才喂了药,也得过一个时辰才能有效果。”安然手中端着小碗,尽是药渣子味。   不过这药不是她熬,是夏天熬制的。   姐妹两人甚是纠结,眼前这情况是在家里照顾还是不管不顾?   夏天似是等不及了,“我得先去镇上,今儿有些事情还要处理。”   她说着出门,正巧小娘子要进来,“你只管去,我和荷香在家里,定能照顾好他。”   “娘,他若是醒来就让他走吧,别在家里呆着,总归不是清哥留着有何?”夏天甚是认真的说。   眼神冷淡疏离,想着是心中已经放下,不是清哥就不是清哥,留着一个长相一致的人作何,她也不需要有人同情不是。   “好,你只管去忙,剩下的事我来出来。”   ☆、027 说、你俩谁先动的?   乘车到镇上先送了安然,夏天才去找马东。   马车刚到门外,马东已经从里面走出来。“少东家来了,我们现在便去孙庆铺子那边?”   “去,直接走吧。”   孙庆尚且不知,夏天已经查到他的头上。   眼下正是在集市上买了东西,心情甚是不错。那楚姓妇人已经答应,在孩子出生之前和他成婚,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暗中已经准备好婚事,这才买了东西正要过去找她。   刚提了东西走到门口,瞧见夏天、马东就在门外。   “少东家?您这是?”孙庆奇怪夏天为何这个时候来了。   一般她都是在下午时刻差人过来,从他这里拿了帐薄回去,这次怎生自过来了。   “有些事情想找你问一下,你这是要去做何?”   夏天瞧着他手中提的东西,都是一些女人吃的东西,上面写着大大的枣糕她又不是瞧不出来。   “也没事。少东家若有事情我们先说,您里面请。”孙庆倒是客气,对夏天也是恭敬从容、   实际上他着实不知,少东家这个时候前来是有什么事,只能先放下手中的事情,等少东家出来好了他再过去、。   夏天瞧着孙庆,倒不是那中作奸犯科之人,对她也没防备。   事情有些奇怪,莫非是他们找错人了?夏天侧目看了下马东,见他同样皱眉不语。   孙庆引他们进来,差人端了茶水。   夏天也不避讳,直接就问,“之前铺子里的帐薄被人偷窃这事儿你可知道?”   孙庆低头甚是疑惑,摇头,“不知,少东家说的可是那个帐薄?是近期还是前几年的?”   因为帐薄不多,几乎都是一个暗格放一份,越是时间长的越是放到后头,倒是不曾注意帐薄被人偷了。   “前两年的。不单是你这里的帐薄,里面还有商城那边的一些货源出入明细。你且找找,看能否找到,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你,我倒是觉着你秉性不坏,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其实,只是马东说着帐薄是从孙庆这里被偷,却没说具体的是谁拿走,只是暂时怀疑的人是孙庆。   孙庆诧异、谨慎,面色带了严肃,“是,少东家的话我记住了,我肯定查好了。绝对不会辜负少东家的信任。”   帐薄在他这里被偷,真是奇怪了?   他得书房只有两个小厮经常来,除此之外、倒还有一人、楚素娥,那次她来书房找他特意送了点心还和他在这里缠绵一番,说到底这里也是带了回忆。   孙庆并未想出,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拿走帐薄,可、少东家又这般肯定,既然少东家肯定说了,那这件事他得承担下来。   事情没有找到想要的线索,夏天并未去责备马东,只是回去之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她便去了超市。   超市门外,车水马龙,她站在外缘看到李振便走了过去。   “今日超市如何?”她边走边问。   “一切都好,并没有太多的事情。”李振跟在身后说着。   这才刚说完,那边立刻传来吵闹声,夏天皱眉驱步走了过去,“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少东家,咱们这海鲜池里只剩下十二只大闸蟹,这位夫人说要,那位姑娘也说要,偏生都不让,我这、可是为难不知卖给谁了?”   “自然是卖给我,没瞧见我给的钱多么?”小妇人微微挺起腹部,稍稍有些鼓起似是怀孕般。   夏天皱眉看着那小妇人,“大闸蟹偏凉性,有身孕的人不能食用,容易滑胎。”   “你这是故意诅咒我呢,大闸蟹怎生就不能吃了,没瞧见我这给的钱多么?顾家难道连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别太嚣张,这是顾家超市,卖你就买,不卖你照样能活。大闸蟹给我包起来。”她还偏生不卖了。   也是担心,这女人吃了超市里面的东西,若是滑胎肯定会说是超市的原因,她得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这小妇人她认识,去过他们家一次,上次是跟着姨母过去的,像是、听到下人喊她罗二夫人。   夏天并不打算理会,折身要走。   “公子且慢,这大闸蟹吃了真的滑胎么?我家夫人喜爱这物许久,才刚想吃公子说的话,可真的不能吃?”旁侧一个面相端正,礼貌周到的姑娘盯着夏天问。   “倒也不是不能吃,但不能多吃,毕竟这物是凉性。”   “那就好,麻烦公子匀给我两个,我好给我家夫人吃,价格你说,可好?”女婢面色带笑,甚是好说话的样子,一点不会让人讨厌。   夏天皱眉,已经说了这东西孕妇忌讳她怎生还买?   “姑娘可要说好了,这东西是从超市卖出去的,我们也做了提醒,若是孕妇有事情可不管超市的事情了。”夏天先声而说,这毕竟关乎孕妇的健康还有腹中婴儿。   “当然,我会对我家夫人说好,我相信我家夫人肯定能拿捏的好。”   “如此,便随你吧!”夏天摆手,贩卖海鲜的人立刻帮那女婢装了几个。   “姑娘瞧着五个可好?”   “足了,多谢您了。”女婢却是瞧着夏天说的。   螃蟹只剩下十二只,给了那人五只还有七只。   楚素娥瞧着他们心中一阵不喜,“顾家做生意可不是这样的,为何她能买我就不能买?你这是顾客歧视吗?”   “你也别急,若是买的话可以先立下字据,你要多少都可以,这螃蟹是能卖给你,但其他的事情可就不管我们顾家了。”这女人想找死,她就不管。但至少不要和超市扯关系。   看着那仅剩下的七只螃蟹,她嘴馋的很,怀孕的女人口味比较特殊,越是不能吃的东西,越是想吃。   但夏天又不松口,你若想吃那行,先立下字据来,不然这螃蟹可是不卖。她也想留下来拿会家里给家人吃呢。   周围站了民众正是瞧着热闹,夏天也嫌烦,左右等着那小妇人思考。   这边李振找了纸笔写了字据,这才让楚素娥把螃蟹拿走。   ……   下午时分,小娘子和荷香在家中拆洗了隆冬时用的棉被,洛尘在院子里玩泥巴,没人管也能玩好长时间。   子墨看着荷香拆开棉被,那手法精准,做的甚是快速。   “眼看再等半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你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衣服和被子够用么?不够的话再去置办一些。”   “够用,全都足足的。小姐就是担心,总归没几步距离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定成婚之后,我还要经常过来住。”   “可别过来住了,不然南鑫得闹死了。等你成婚之后便知晓,那老宅才是你和南鑫的家,南鑫也不小了,尽快生两个孩子不是更好。”小娘子轻笑,似是打趣。   “小姐说的对,孩子是自然要的事情。”   说来她也不小了,仔细盘算起来还比南鑫大上两岁,夏天都已经十三岁了,南鑫也到了二十好几的年纪。   若是她成婚早些,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七八岁了。、   她是丫头出身,从侯府出来时已经过了最好的嫁人年纪,现在能成家已经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两人在院子里说着话,房间内的少年轻轻走了出来,坐在屋檐下的走廊椅子上,晒着阳光,瞧着她们。   “娘,夏天几时回来?”清哥轻声张口问道。   小娘子没转身,本能的回答,“还要等一会让,清哥再等等,不着急啊。”   “小姐,这哪里是清哥,你可别认错了人。”荷香停顿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阳光下的少年,这般刺眼。   “我倒是忘记了,还以为是清哥。”小娘子这才起身,走到清哥那边坐下。   少年有些拘谨,瞧着小娘子手掌张开又紧握。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说些话。你是如何和夏天认识的,我之前瞧见过你,你可还记得?”   “有些印象,但记不清了。”他现在脑袋混沌,也分辨不清谁是谁。   “那你也不记得如何和夏天认识的?”小娘子故意问他。   “记得,就是一眼就看上了。加上我爹娘去世,我便跟着她一起过来了。”少年转了语气,刚才还喊了娘,现在却说的甚是客气。   “她像是瞧不上你,还说,等你醒来让你离开。”   “不能离开了,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少年激动,真怕子墨会赶他离开,张口直接说了出来。   这事、夏天可是千万交代了谁也不许说。   他现在说出,怕夏天回来定是不会搭理他了,少年心中也是紧张,暗自懊恼,是他太冲动了,真的不该说的。   “你、你们怎么能,夏天还那么小。”小娘子瞬间无措起来,瞧着少年,真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不是我欺负她,是夏天、也不是、总之那夜太混乱了,我们谁也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早上我才知道的。”清哥语无伦次说的紧张,语句也不顺畅。   子墨听着,只觉着太混账了。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看,她那才十三岁的姑娘就被人给睡了?   小娘子起身,左右紧张无措,在院子里走动起来,伸手指向少年却又甚是无奈。   “这事儿不能让夏天知晓,不然她肯定会赶我离开。”   “我现在就想赶你离开,你这孩子、清哥在的时候他连亲一下夏天都不敢,你却、却……。”却睡了她家姑娘。   “娘,我是清哥,真的是。你如何能相信我?”清哥着急了,拉住小娘子的手。   子墨自然不信,伸手甩开,“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别说话啊。”   她如何冷静下来?   荷香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中觉着差异倒是听乐见其成,“小姐坐下喝杯茶,我倒是觉着不错。这孩子瞧着和清哥长的一模一样,又来到了夏天身边,我是觉着这是上天对夏天的补偿。   清哥离开的时候身体已经毁坏掉了,头脑也甚是不清楚,而这个”清哥“则是个正常的人,还知道对夏天好,让他留下来代替清哥照顾夏天不更好么?”   “哪有这样的说辞,一个人岂能是另一个人替代的了的,不成。”她一口否决不赞成。   “那小姐说如何办?现在人都在一起睡了,还不知夏天那边什么情况呢?”荷香故意把睡字说的很低,后面的话也是带了其他意思。   这两人睡在一起,做了那夫妻之间的事,若不在一起今后可如何办?不是毁了夏天的名誉么?   还有,夏天若是怀孕了那可怎么办?   “这些情况都威胁不到夏天,她性子太要强,不会同意的。”   她岂能不知道夏天的秉性,根本不会因为和这个人睡了一觉就呆在一起。   “娘,我恳求您别让我走。夏天现在是不喜我跟在身边,那我就去瓜田那边帮忙。我在外也没有爹娘,唯一的人便是夏天了,我也不愿离开您。”少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看着小娘子恳求说道。   “这、”小娘子为难。   若是少年不说他和夏天有夫妻之实,她倒是想让这孩子留下,慢慢相处不定能生了感情。   偏生他说的话让小娘子备受打击。   “罢了,你先在这里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询问一下夏天意思。”   回头她要问问夏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镇上回来,夏天特意买了天香楼的烤乳猪,整个的用油纸包好一股拿了过来。   凉山跟在身边,送了夏天上马车这才回去。   刚到家中,安然正要下车抱住小娘子,子墨立刻拽着夏天去了房间,“你跟我来一趟。”   “娘,什么事啊?”   “荷香姑姑,我娘要带姐姐去做什么?”安然不懂,外头看向荷香问。   “没事。安然今儿学了什么知识,给荷香姑姑说道说道。”   荷香接了烤乳猪,刚剥开外皮,一阵称赞,“真是香喷喷的烤乳猪啊。”   “是啊,姐姐特意让天香楼做的。”   门被关住,少年在外,小娘子和夏天母女在内。   “我刚问了你们俩的事?夏天可是要和我说实话。”小娘子正经坐好,瞧着她难得严肃。   “娘问,我知道的肯定会说。”她慵懒的靠着椅子上,等着子墨的问话,倒没觉着事情的严重。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成婚怎生做了夫妻之间才做的事?”小娘子语气吃重,追着她问。   “是他说的?看我不剥了他的皮。”夏天怒气升起说着要起身出去。   “你给我坐下。老实说,是你先动的手、还是他?”谁先动手就是谁的责任。   “是我。”夏天闷哼,坐在椅子上不动了,低首不知是否带了懊恼。   ☆、028 谈情说爱么?   青石铺道,屋舍矗立,一进一出的宅院,奔走不同模样的人,大家甚是忙碌,瞧着院子也多了几分生气。   管事嬷嬷瞧着厨房里的丫头,看管甚严。   “都给我仔细着点,咱们这儿可是大事,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是,嬷嬷,我们都听的仔细着呢,不敢出现任何乱子。”一个中年妇人,似是这厨房的管事,鞠躬点头的附和。   “咱们家公主的身子可是头疼大事,注意好了,什么饭菜该准备,什么样的菜不能出现在餐桌上,都寻思好了。”   这公主一等十几年才有了身孕,可是看重非常,万不可发生其他事情。   门外提了一个小笼子的人走来,瞧着那管事嬷嬷低声说道,“嬷嬷,这是公主要吃的螃蟹,我是买回来了,但那顾家少东家可是说了,这东西生性凉,怕不能多吃。可是还要准备?”   “先准备着,吃不吃再说。这东西确实不能多吃,到稍稍吃一些没关系。那顾家少东家倒是好的,还知晓提醒。”   “可不是。我去买螃蟹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罗家二夫人,她没认出我来。瞧着他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举止甚是亲昵,兴许是奴婢看错了。”年轻姑娘,也就是刚才去买螃蟹的人低声和那管事嬷嬷说着。   管事嬷嬷是个中年妇人,之前是在额驸母亲、老妇人面前呆的,平日里人极为严厉,到有一些就是嘴碎,心中藏不住事儿,好在对主子忠诚倒也不至于出了要命的事情。   现在听到这等闻言,嘴巴一撇,甚是瞧不上的样子,“早就看出了那罗二夫人是个不正经的,今后、她若再来大可打发了去就是,现在公主身子重也不能随意见旁人。”   “奴婢知晓,那嬷嬷先忙着厨房的事情,奴婢去公主那边瞧瞧。”   “去吧,等会儿这物我一并端过去。”管事嬷嬷在厨房盯着并未出去。   小婢女是张雅的贴身侍从,平日对府中的人都较为尊重,做事也是个玲珑剔透的。   知晓主子在屋里休息,她蹑手蹑脚走到里面,正想拿了毯子帮她盖上。   张雅微微摆手,轻声带着倦懒,“不用盖了,我又不冷。”   “瞧着公主面色带了些憔悴,昨儿定是又极晚才睡的吧。”   公主没外面传言那般凶狠冷漠,她待人都是极好的。她跟在公主身边有好几年了,真心心疼这样的公主。   “手中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好,没什么大的事。”张雅说着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依旧想睡。   “公主您先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再来叫您。”   “不用,我再看一会儿帐薄。这几日要和顾家谈合作的事,还得去一趟京城,饭后你去叫了许大夫过来,他医术倒是不错,再来瞧瞧。”   张雅并不在意,伸手拿起帐薄,想着和顾家合作的事,若是合作的事情谈好了,这其中的收益有多少?   从戈壁滩到京城中,是从水路还是陆路,不知哪个会便捷快速一些。   身为皇商,她操心的事情多了,但大多都是给皇室做物资填充,其实,她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裳为别人幸苦。   不然,她公主的身份和这一世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不过是为了哄着她继续为皇室卖命罢了,她如何不知?   瞧着身边尽职尽责的小丫头,张雅侧目似是深思,“额驸那边可有消息?”   “额驸还未有消息,奴婢再去问一下,看额驸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看他是不想回来了,别管他了。”女子语气带了怒气,甚是懊恼。   她那额驸定是不愿过来了吧!   女婢刚想说些什么,却瞧见门外站了一身青衫甚是儒雅的男子,“我何时说不来了,你整日往外跑,我一直努力跟上你的步伐,奈何你跑的太快了,我总也赶不上。”   “谁让你赶上我得步伐了,你喜欢游山玩水,喜欢诗词歌赋,我都不给准备齐全了么?还不知足?”张掖瞧着那成婚后一直相濡以沫的男子,头次听到他带着抱怨的语词。   “那些只是喜欢,我、还是在意你这个人。现在既然怀孕了我们就回府中,不可在胡乱奔波,你手中的生意也暂且放一下。”   “不成,还有事情没处理。”   女婢瞧着他们,心中轻笑,其实公主和额驸关系甚好,根本没有外界传言那般。   额驸这十几年了一直未曾纳妾,说是要了几个姑娘不过是在老夫人面前坐坐样子,也是扔在后院,并未真要了她们,总的看,额驸对公主感情自然不浅。   她退出去管了门,紧声让那厨房的菜出的慢一些。   ……   夜晚,只等晚饭之后,小娘子和顾南城带着洛尘去了二楼,院子中剩下三人,夏天、安然和清哥。   安然粘着清哥,不愿走。   “安然,明日还要去学堂,你先去睡觉。”   “不要,我还要再和哥哥玩一会儿。”   安然不听,转头拉着清哥的手,像模像样的说道,“哥哥之前还说,等我学成了医术就帮哥哥看病,那现在安然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就多帮哥哥瞧瞧?哥哥之前不是说头疼么?我帮你瞧瞧。”   这才八岁的小姑娘,做事手法非常娴熟,模样也是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多谢安然,我的头现在已经不疼,之前的病已经全部好了。”清哥面色带笑,瞧着小姑娘。   他一直把安然当成妹妹看待,并未觉着,两人之前这般亲昵的举动有何不可。   “安然也知晓清哥的头疼?”夏天奇怪,安然为何会知道。   “知道,那天姐姐不在,哥哥对我说的,还说,等我长大了学会了医术就让我给哥哥看病。现在我不是长大了,昨儿也帮哥哥抓了药草呢。”   “就你厉害。快去休息吧,你知道哥哥生病了,还不让他去休息啊?”夏天知道,安然心软,只要稍稍委屈一些,她就立刻点头答应。   果然,安然听到夏天说清哥的病还未好,甚是可怜的看着清哥,“那哥哥就先休息,明儿我再帮你看看身子。”   连推带抱的把安然弄到房间,交代好了荷香看好她不许在出来。   其实安然很听话,说不会打扰就不会出去,到房间里退下衣服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药材,她可要记好了,将来好给更多的人看病。   清哥在门外等到夏天出来。   夏天看着他眼眸清澈,“你过来,我们谈谈。”   “好,你想谈什么只管说。”清哥紧张局促。   其实不是他,是体内另一个,温情他在紧张、这小子可从来没见过这般和颜悦色的夏天,难眠有些紧张局促。   “今天你和我娘说了什么话?”她隐忍怒气,只等清哥开口想着要不要直接抽他丫的。   “我们说了一些话。夏天你想问我什么,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清哥眼神认真而迫切,似乎只要夏天问他就会说出全部的模样。   看着竟然有些可怜兮兮,倒是和之前犯了错的清哥一般。   她瞬间泄气,“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尽快养好伤赶紧离开吧。”   “夏天,你能不要一直提让我离开么,我真的是清哥,你为何感觉不出来,你再好好感受一下。”他听到夏天似是不愿多说,甚是敷衍了事的语气,心中害怕,恐慌、之前那个鲜活的清哥正在夏天心中慢慢消失。   被少年抱在怀中,她使劲挣扎却没有力气脱开。   “放开我,回去休息。不听话你现在就出去。”   如此凶神恶煞的语气,让清哥愣住,这样的夏天,他不曾多见。   在他印象中,夏天一直是温和保护他得姿态,和现在生气的样子根本不同。   “好,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休息。”少年松手,转身走开,背影瞧着有些悲伤。   刚过清晨,夏天起来洗漱,瞧见院子里站着的少年,还有他手边水桶,路上隐隐洒落的水。   “夏天你起来了,我已经打好了水,你先洗漱。”   和清哥一样的举动,一样的憨傻和笑脸,比旁边的向日葵还要灿烂许多。   “夏天快去洗漱,清哥可是忙了一早上,烧水劈柴都是他做的。等我早饭准备好你们先吃。”荷香从厨房勾头出来。   她和南鑫的婚事已经定下,下个月十八号便是个良辰吉日。   越是到了成婚的日子,她越是睡不着,早早起来,想把家里的家务事都打理的妥当。   镇上的饭馆,子墨说了是给荷香成婚用的嫁妆,不做收回。   虽说南鑫是自家人,但这该给的嫁妆还是一点不少,嫁妆是荷香的。顾南城这边也给南鑫准备了东西,新房里面的家具和床褥都是小娘子和顾南城准备操持。   早上,夏天和安然去了镇上。   家中剩下小娘子和顾南城、洛尘等人在,清哥没有夏天在反而显得不甚自在。   顾南城要去瓜田,镇上铺子有夏天在倒不需要他过去了。   “瞧着他也好的差不多了,找人送走可否、子墨你看呢?”这是他心中所想好的决定,当然得和小娘子商量的语气来,不敢断然就决定。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再等两日。对了,瓜田那边是不是正好缺人手,不如让他过去吧,瞧着力气不小,肯定能干重活。”   这、……。   子墨的话是不是矛盾,说身上的伤没好,还让在瓜田找事做,前后不搭啊!   顾南城瞧着她眼神闪烁不定,小娘子说谎了。   “子墨,你心中是想让他留下?”   “算是吧,瞧着他挺可怜的,家中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   “你啊,就是心太善。”罢了,留下的话也打发了瓜田那处去,不能住在家里。   小娘子点头,嘴角轻抿,她哪里是心善,少年可怜是一回事,还有,这少年对夏天有感情,不知夏天对少年是如何想的?   再说,两人都到了这般田地,她想,盲目的拆散倒不如让两人好好想想,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子墨其实也担心,夏天若真是为清哥守着不嫁,倒是心疼。   现在出现这样一个人,虽不是清哥却像极了清哥,留下月也无妨暂且先观察看看。   清哥和洛尘在玩,眼睛时不时的瞧着那边,见他们似是在说话却很轻,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顾南城刚转头碰巧看到清哥投来的眼神。   “走吧,跟我去瓜田,收拾了你的衣服一起过去。”他语气清冷,闻言不善。   子墨也转身瞧着清哥,“去吧,先在瓜田待一些时日,总比你现在离开居无定所好。”   “娘、”他甚是感动的喊道。   “不许叫,收拾东西赶紧走。”叫什么娘,又不是清哥。   顾南城可不愿承认他心中记仇,还记恨眼前少年喊他岳父的事。   “好,我这就去准备。”   清哥怕顾南城,一直都怕不敢靠近。温情对这个男子也带着怵怕不敢多说,点头顺从。   子墨伸手拉住顾南城的衣服,轻声笑他,“你别这般严肃,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不就好了,瞧你对其他人也是和颜悦色,怎生对清哥就这般凶了。”   “我可是答应了子墨留他下来,子墨也答应我不许告诉夏天他在瓜田。对夏天便说他已经离开了。”   这男人,老谋深算。   小娘子点头答应,“好,我不说,若是夏天自个知道的话,那就不怪我了。”   听到她语句里的恶趣味,他心中只觉着危险。   刚送了安然到学堂,夏天还未出却被灵心抱住不放,“夏天姐姐,你都好久没进来了,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怎么看着你越来越像哥哥了?”   “那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好了。”夏天轻笑,伸手触碰灵心的头顶。   对于这个和安然玩的很好的小朋友,她也是喜欢。   “不要,我有了哥哥,我哥哥喜欢夏天姐姐,你要不要当我嫂嫂?”灵心笑脸仰起,看着夏天继续追问。   “灵心,不要这样说,那是我姐姐不可以当你嫂嫂,我姐姐有哥哥在的。”安然皱眉,小嘴巴一撅,甚是不太满意灵心的话。   “嫂嫂和姐姐不同、我就想让夏天姐姐做的我嫂嫂,我娘和姑姑都说可以的。”灵心抱着夏天的腰,转身看着安然,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好了。你们两个快去学堂,我要去铺子里面忙了。”   “夏天姐姐,我姑姑怀了小弟弟,她说想吃你们家做的蛋糕,还问你可不可以给她送一个过去。”   灵心说的话不假,张雅确实想吃,却没对灵心说。她是在和额驸说话的时候,甚是得意的夸赞了夏天一番,这才被灵心知晓。   灵心也是贪嘴想吃那蛋糕了,才故意这般说。   蛋糕是很好吃,却很花费时间和精力,现在正是忙的厉害,荷香也在准备婚嫁之事,没有时间去做。   但、那公主似是怀孕了,她之前听过姨母说了两句,说十分不易。   生活不易还是怀孕不易,一听便知晓。   三十几岁的人才刚怀孕,肯定是怀孕不易。   那既然她想吃,不如现在就卖一个人情给她。   夏天瞧着灵心,见她眼巴巴的看着她,“好,过两日我亲自提着蛋糕过去。”   “好,正好那日我也休息了,夏天姐姐你要说到做到不许耍赖,姑姑就在我家住着,你且过去就好,我肯定一大早的就在门外等你。”灵心说着甚是激动,一连跳了几下,抱着夏天更是不愿放手。   安然瞧着她们,心中酸酸的,“灵心,那可是我姐姐,你不要一直抱着不放。”   “安然别生气,那两日反正你也休息,一并过来玩可好?”灵心瞧着安然,只是被她那小眼神一看她,心中软软的,好想抱着她哄哄。   其实,灵心才比安然大了两岁而已。   “不要,我要在家里学习医术,我还有好多知识都不会。”   “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学医术,那医书看着好厚,瞧着也是枯燥麻烦。我想,你只要谈好了你的琴不就好了么?”   “当然是为了给哥哥治病,你不懂的。”她欢喜的说着,丝毫不觉着枯燥无味。   ☆、029 你别乱动啊   蛋糕这可是费尽功夫的事情,她在荷香小饭馆里面找人问了些话,正是中午忙的厉害,也没多呆。   “少东家您说的那个蛋糕咱们知道,但要是荷香姑娘不再,我们也做不成,那东西太精贵的,得荷香姑娘亲自来做。”后厨里唯一的女面点师傅对夏天说。   这小厨房里总共三个厨师,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外面有两个跑堂的,倒是能忙的过来。   不过眼前正是饭点,商城中吃饭的也不少。   夏天并无意打扰他们,“你们先忙,这事儿我回去再说,等你们稍后闲了把之前做蛋糕准备的食材都给我备好了。”   “成,少东家拿了食材回去让荷香姑娘做也成,就是这奶油很容易变坏,今儿做好的一天就得吃掉了。”   “好,我记住了。”   她也是这个意思,拿了食材回去,让荷香在早上做好,中午的时候她便可以带去张府给公主。   傍晚夏天没去接安然,让凉山去接的。   等安然过来,瞧见夏天,立刻跑了过去抓着她的手,“姐姐,灵心为何这么喜欢你,来的时候还让我提醒你,这两日得去。”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快些回去,我让饭馆准备了食材回头再家里给你们坐蛋糕吃。”   “好。可、我不想姐姐被别人喜欢,灵心也不成。她有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还要喜欢我的姐姐。”她只是觉着害怕,怕夏天她的姐姐被灵心抢走了。   毕竟灵心长得好看又懂事,会做的事情也比她多,好几个姑姑都说她很聪明,将来定是有出息。   她不羡慕灵心将来有出息,她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就好了,她努力学习医术也是为了家人,若是姐姐被灵心抢走,她会很伤心的。   “安然想太多了,我会永远是你的姐姐,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夏天比安然高了太多了,在夏天身上体现了顾南城强大的身高基因,从背后看像个少年一样风度翩翩,头发梳高,更显潇洒俊逸。   相对来说安然就显得有些矮了,被夏天牵着手的安然瞧着像个更小的孩子。   不过好在长得匀称,应该是还未长大,才看着有些矮。   安然听到夏天的声音眸子亮晶晶的,心中在想,她也永远是她的妹妹,不管任何时候,都会站在姐姐这边的。   从马车上下来,姐妹两人进去,刚开门,便见洛尘抱着旺旺在院子里,倒是乖巧,却没瞧见大人在何处。   “姐姐抱抱。”洛尘瞧见是夏天和安然,扔掉怀中的小狗,向她们跑了过去。   “洛尘乖,爹爹和娘去哪里了?”   “屋里。”洛尘小手指着二楼,说在屋里。   那应该是没事,“你就在院子里玩吧,我也回屋了。”臭小子一身的狗毛,这才抱了一下跟着弄了一身。   安然站在楼梯口,眼色紧张的网望着上面,“爹爹和娘为什么白天也在楼上,我可以上去看看么?”   “安然,等会儿再去,先去把你的功课做了。”夏天轻咳一声,她自来懂得比较多。   事情隐晦,她不必说的太清楚了。   听到楼下有声音,小娘子柔声说道,“荷香先下去吧,我没事了。”   “好,那小姐好好休息,我心在出去看看,应该夏天和安然回来了。”   “这事儿不要告诉夏天,怕她担心。”子墨千万嘱咐。   “今天这事有些奇怪,即使不告诉夏天,她还是会知晓,我觉着还是说了比较好一些,在外面的时候也能注意一些。只是夏天身边没有一个会功夫的人,怕是有危险也不能保护自己。”   今天在瓜田那处,他们本是在葡萄田修剪枝叶,这才刚进去,里面钻出三个黑衣人,目标精准对的偏是顾南城,招招追命。   险在最后那一剑若不是顾南城伸手护住,她怕是被一剑刺中命就没了。   真是不知,顾家是和谁家结了仇,平静安稳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冒出人来杀他们,这般凶狠。   小娘子犹豫之后,又说,“那你让夏天上来,我亲自对她说。”   她是怕荷香会说的夸张,夏天会更加担心。   “好,那小姐我先下去,这就让夏天上来吧。”   小娘子是受了惊吓,立刻被送了回来,顾南城还在瓜田,那三人被瓜田众人围困绑住。   都是本分农民,不敢擅自决定,刘老大看向顾南城问他,“东家这几人可是要送官?”   “你们先去忙,剩下的事我来处理。”送官?岂能这般便宜了他们,他会动手亲自处理了这些人。   上一世他手中灭了不少的人,这一世他本不愿在杀人,奈何有人追着他们不放,会是罗修么?   徐明聪和李林在跟前,被留下。   “东家,您需要我们如何做?”徐明聪平日里言语不多,但现在问出的话却带着认真,他定是思考过的。   “带这三个人去葵花田,手脚捆绑仔细了。”这三人明显是被训练过,一言不发,问什么都不做回答。   他也没必要知晓他们幕后之人是谁,他已经警觉了不是么。   徐明聪和李林两人拉着捆绑住的三人送到葵花田。   现在已是接近黄昏,不知东家让他们把这三人送到葵花田作何?   “你们回去吧。”他尾随而来,瞧着位置刚好,前方有口枯井。   “是,东家。”   他们往前走,这才刚走几步,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声响。   李林好奇想回头去看,“别看,你不要命了,我们快点走。”   “到底是什么事,东家为何让我们把人放到这里来,若是刺客的话不是要送官的么?”他快好奇死了,好想去看一下。   “你不想要命的话就去看,我不阻止你。我要赶紧离开了。”   他刚才可是看到了东家的举动,背在身后的手上可是带了匕首,想必那三人应该不会活命。   李林好奇又害怕,边走边频频往后看。   眼看要出了葵花田,他这才转身,正巧看到顾南城从里面出来。   “东、东家、”李林语气哆嗦的问。   “怎么还没走,回去休息吧。”顾南城语气甚是轻缓,带着平日里的轻和。   “是,东家,我们现在就走。”   顾南城走的快,两三不跨了过去,从他们身边离开。   瞧顾南城走的看不到人影,李林这才抓着徐明聪的胳膊,“我、我刚才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也别说,赶紧走,既然东家不说我们也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真因为他眼睛瞎了,东家衣服袖子上的血迹他可是看的仔细,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李林胆子倒是小的很,吓成这般模样。   说实在的,他心中也害怕,平日看着温文尔雅、待大家极好的东家,竟然能手刃凶手,还做的那么干净利索。   想着是怕他们瞧见,才让他们离开,偏生这两人走的忒慢,他已经处理了人,他们还在磨蹭没走几步。   顾南城从瓜田离开直接回家,刚巧在门口撞见了刘老大,“注意好瓜田的事情,别再出了岔子。”   “是,东家慢走,我肯定会安排妥当的。”   刘老大年纪到了,语气再是人很恳切,也不如前几年了,这人本身力量不够,如何保护的了瓜田。   他得在寻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   ……   顾家宅院内,夏天和安然都在二楼呆着,洛尘也甚是听话,比一楼躺在一侧睡觉的旺旺还要老实安分。   “娘、疼,我帮你呼呼。”   “不疼,洛尘乖乖的躺在这里不许再动了。”   小娘子伸手,一侧胳膊被缠了纱布,是顾南城亲自帮他缠的,现在因为没有大夫,便没找人收拾。   血液已经浸湿瞧着也是可怜。   “娘,让安然帮你看看,她学了医术也会包扎止血。”夏天张口提议,面色紧张,心中更是担心。   “安然可以么?你可以帮我包扎么?”子墨轻声问安然。她是怕手臂上的伤口吓着了安然。   “我、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我担心娘会死掉,呜呜。”安然瞧见那血迹已经开始害怕。   这才被小娘子一问,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   “别哭,安然你是大夫,将来治的人肯定更多,可不能这样见人受伤流血就哭,你帮娘看看伤口,我就再旁边陪着你。”夏天快速决定,伸手把洛尘从床上捞出来,放到椅子上,让他做好不许动。   安然也拿了她的小箱子里面放了药材、药丸、还有纱布和剪刀。   她拿着小剪刀,手颤颤巍巍不放心,嘴上说着,“娘,你别乱动啊,我帮你剪掉这些布。”   “安然,我不晃,你慢慢来,别着急好吗?”她轻笑,被安然戳着的胳膊有些疼,她忍住了。   “好、我慢慢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担心不好下手,而安然也不过是个孩子,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   房间里的人屏住呼吸等着安然做好处理。   “娘,这也褐色粉末止血很快,我现在帮你洒上然后再包扎好就没事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她便说便呼呼吹着气,小女儿娇态,又可怜又可爱。   只等安然做好,一直站在门口位置的顾南城才走近。   荷香这才低声解释,“姑爷来一会儿,瞧着安然在动,便没说话,好在安然做的极好走包扎好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顾南城瞧着面色微微苍白的小娘子,让屋内之人全都离开。   “爹爹,这件事娘说的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天不愿,她还没了解到事情的全部,总觉着心中埋了一个梗。   “这件事、有空再告诉你,现在你娘需要休息,夏天带着弟弟妹妹先出去。”   小娘子休息,夏天不敢再多说,牵着安然,荷香抱起洛尘一并下去。   房间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这才坐在床榻上,“还疼么?今日是我的失误没照顾好你。”   “说什么话,我们两人还需要分的这么仔细,今日多亏你再,不然我这、”   “嘘,不要乱说,你的命在我这里,谁也拿不走。”他伸出两指压在她的唇瓣上,不许再乱说。   “那你是如何处理的?可知道是谁派来的?”   “子墨可还记得,当初我告诉过你,我在京城呆的那些时日曾与一人交好?”   “罗修?”   “对,他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但他为人心胸狭隘,最是见不得旁人比他好,怕这些人是他派来的。”   “罗修、他为何会这般计较?你现在根本没有官位,也不管朝堂之事。”   “你忘记了,你姐姐是侯府主母,夫婿是漠北手握重权的侯爷,两个儿子将来不容小觑,而你姐姐还有结亲之意。后者还有漠西将军,又是和顾家结亲,如此前后都有关系,顾家一家在戈壁滩中间为大,你觉着罗修能忍受的了?怕是心中早就算计好了的。”   “这、”小娘子心中不解了。顾家过的再好又不碍着罗修,他为何这般费尽心思想整垮顾家?   这人小心眼也不能这样。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你如何处理,可否告诉我,我怕你、”她是担心顾南城。   “既然怕顾家做大,那就做大到让他忌惮不敢出手。”他势必要逆流而上。   这也是他一会儿要对夏天说的话,明儿最好能去找张雅交谈一番,把京城的生意定下,最好,夏天手中的部分生意也要和皇商那边挂上关系。   他不出面是为了小娘子这边安宁,夏天、有那个本事去争夺她想要的一切。   只是夏天身边还是缺少个会功夫的,林殊功夫是好,但有其他任务,难道还要那小子出来跟着夏天?   他心中又是百般不情愿。   晚饭,小娘子并未下来,荷香端了饭菜是顾南城亲自喂下吃过。等他端碗筷下来,荷香立刻接过。   “小姐可是吃好了,还需要我再做些什么?”   “不用。今晚你带着洛尘,这几天他就不要去二楼了。”顾南城低声吩咐,又招手示意夏天过来。   他们去了书房,他得把明日安排告诉夏天。   ……   夜深半昏不沉,孙庆提了东西走到小院门口,小院甚是偏僻几乎没人可见,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不做停留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往前走,听到里面传来女子谈话的声音,他轻声喊了句,“素儿、”   “是孙大官人来了,快里面来,正巧是想你来了。”楚素娥娇声轻喊,刚打发了小叶出去,这才孙大官人就来了。   这几日胸口正闷,最是需要有人安慰。   “我也是想的紧,刚才还听到有人说话,怎生不见你那女婢?”身边不跟着个人,如何能照顾得了这娇贵的身子。   “有些事情出去了,孙大官人怎生现在来了,是想我这身子了嘛。”女人媚眼如丝,一身狐狸骚气,瞧着孙庆手也不甚安分。   竟然探进男子胸口去摸索,可见是个饥渴淫荡的。   “想,你这浑身上下我都想。但素儿得注意身子,你这正怀着我的孩子,我也是心疼。特意买了东西给你滋补,你可是想好我们几时成亲,我好布置好婚房?”孙庆是真心想娶这娇美女子。   虽不是黄花大姑娘,但长得这般漂亮妩媚,是不是清白之身也无关紧要了。   只要她人好就成,再者现在又怀了孩子,必须得娶啊!   “再等些时日,总归都是要在一起,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若需要便来找我,我也不曾亏着你不是,那一次不是让你彻底满足了才走的。”   “素儿说的是,但、我还是想独占你一人之美。”   沉溺于情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但凡仔细一些,便能注意到,女人眼中对他只有情欲和利用,而他却浑然不知。   独占?哼,想的倒是挺美。   楚素娥心中冷哼,反手抱着男子,一阵摩擦触碰,她身子敏感,见到男人就情动难捱,想要的很!   ☆、030 五日后回京   孙庆再是本分被女人这般挑弄也来了性致,考虑到楚素娥怀了的孩子,微微推开一些,“素儿小心,等孩子稳了下来,我们再做。之前不是挺说你怀中不舒服肚子总是难受,可是看了大夫?”   “倒也没什么,算了,你不爱来就罢了。”   她有些失落,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什么感觉她岂能不明白。现在正是想要他却不给。   “先坐下休息,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瞧着肚子越发大了。”他心中欢喜不已,没仔细看楚素娥那张有些阴险的脸。   楚素娥象征性的摸了把肚子,“这孩子倒是个不安分的,有些折腾,这些日子我可没少受苦了。”   “幸苦你了,这段时间我会经常过来看看。哎,那也是不成,铺子那边发生了点事,我又得管理那边。早就说了让你和我一起居住,我也好照顾你。”   “铺子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楚素娥一听,孙庆在的铺子就是顾家的而,正是她所需要的。   “柜子中锁着的账簿被偷了,东家正在找这件事,那里面的数据虽不是近两年的,却也十分重要,现在正在查找是被谁偷走,我也是嫌疑人之列,总是有事找我,怕是不能经常过来了。”孙庆说到这里,都不曾怀疑眼前这个女人。   他那书房,除了他和两个小厮也只有这个女人进过几次,若不是旁人定也要往这个人身上怀疑,偏生被情爱昏了头,他从来不曾怀疑过。   楚素娥低声哦了下,“这都是你那铺子里的事,倒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若忙的话不来也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了?”怎么这般不待见他的语气。   “不是,我如何敢嫌弃孙大官人,我只是觉着你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可不敢再打扰了你不是。再说,我现在怀着孩子也有好多事情不能做。”   主要是怀了孩子不能再做房事,这才是她不能忍受的。   也是怪她不该因为贪鲜吃了四只大螃蟹,这才刚吃完就肚子疼的厉害,好在最后找了大夫这才缓和了肚子疼。   罢了,她还是先忍耐一下吧。总归这个孩子大人也知晓,万一没了肯定会怀疑她。毕竟大人说的意思是让她在这里养胎。   楚素娥打发了孙庆让他离开。   孙庆对楚素娥是真的好,把这一个月所挣的钱一并留下,说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买些好吃的。   这边孙庆刚走,小叶便从门外进来,正巧错开了过去,谁也没瞧出来。   瞧着那女婢面色红润,身形不稳,媚眼如丝,身上透着阵阵男女混合的气息,不难猜测她定是刚从男人那处回来。   入了房门,收敛起脸上的笑,“夫人,您要吃的桂花糕买来了。”   “拿进来。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的,等的我都不想吃了。”楚素娥嘴上说着,还是伸手捻起一块吃了起来。   味道还成,就是有些凉了。她还是喜欢比较热乎的点心。   小叶不敢出声,她是先买了桂花糕才去的楚连那边,被他折腾一番回来,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不会对她解释。   “夫人,咱们手中的银钱可不够了,您看、是从大人那边要还是如何?”她知晓夫人手中有一部分体己钱,只是不想拿罢了。   这些时日,一直她花钱买东西,手中银钱早就不够用了。   “不过是闲钱,若是没有你只管去我外祖母那边要。她手中可有的是钱,只管去要就是。”   “听闻老妇人现在还卧病在床,像是上次摔着并未治好。”现在过去要钱真的好么?   上次推伤老夫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素娥,她还有脸去要钱。   “怎么,你这是埋怨我的意思?给我滚出去,出去。”她如何不知,谁让那老婆子胡乱说的,不然她也不会生气推让她。   瞧着小叶离开,楚素娥心中一阵烦躁,张口又问,“京城那边大人可是有消息?”   “没有,还没人送消息来。”小叶站好,不敢乱说,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成了,出去吧。”   京城那边大人不给具体的消息,而这边顾家在查那账簿被偷的事情,账簿被偷,她心中有些担心,毕竟那账簿是她让小叶从铺子里偷出来。   若是小叶说出,那顾家肯定不会放过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置好孙庆,让他不能怀疑到她身上,还要打探京城那边的消息,大人是几个意思,现在怎生不来瞧她。   之前还因为她怀孕而特意从京城赶来,这次竟然不管不顾起来了。   清晨刚亮,荷香立刻起身去做准备。   昨天下午夏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东西,说是让她准备蛋糕,虽不知道夏天要做什么,她还是想尽快准备好,别耽搁了她的事情。   夏天起身,洗漱之后,头发未经梳理散在后背,瞧着倒比一般女子还要娇美万分,兴许是头发放了下来,衬托的那张小脸越发精致美丽,樱桃唇瓣不点而红,轻眉不描而英气,身形纤细娇柔。   除了心是硬的,这姑娘全身上下都极为柔软娇嫩。   不过,旁人不知,较好完美的好身材被她常年包裹在厚重的衣服之内,谁又瞧的仔细。   小娘子受伤在二楼未起,听到一楼有声响已经醒来,奈何身边那男人不动,也伸手阻止不许她起来,她便睁着眼一直瞧着床幔。   “可是能起床了?躺的我后脑勺疼的厉害。”   “你精力倒是挺好,睡的晚起的早。”他推开身上被子,只着内衫,胸前和后脊背尽是精壮之,小娘子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们两人的肌肤差的可真多,莫非男子都是这般皮肤黝黑带着力量,而女子的身形却娇柔的像蒸好弹牙的包子?   “瞧什么呢,想看我脱光了给你看。”   “不正经,我何曾瞧你了,快帮我换了衣服,这身衣服穿了两天了。”她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不想穿你只管脱了,我看着更方便。”   “好,那我自个换。”她自个起身,使用另一只好的胳膊去动。   “你倒是敢乱动,不想要这胳膊了。”   顾南城伸手止住她的动作,快速去衣柜拿了衣服,整个过程他眼神不变帮她穿好。   小娘子低首瞧着这件淡蓝色襦裙,倒是不错,这才抬头立刻被眼前男子擒住不放,“瞧什么呢?”   “瞧自个长的好看。”她轻笑自夸。   “那你得好好感谢我。”他轻拥小娘子亲密拥吻,刻意压制她的身体不许乱动。   刚才帮她换掉身上衣服的时候,已经失控。   白皙娇嫩的肌肤、胸前的饱满耸立,盈盈一握的腰身,修长笔直的长腿,他能玩一年。   “快下去吧,听是洛尘上来的声音,别被他瞧见了。”   “好。”他这才松开小娘子。瞧着她,刚穿好的上衣被拉低露出胸口,襦裙也被撩到腰间。   她嗔笑,“都是你弄的。”   “我再帮你收拾整齐不就好了。”   小院中透着阵阵香气,门外过来送菜的少年却不敢进入,有人在门外,旺旺便大声吠叫。   安然从厨房出来到门边,低声说这旺旺,“门外并没人,你乱叫个什么啊。”   “安然,是我。”清哥在门外,手中提着篮子里面有些青菜。   “哥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家里,你快进来啊。”   “不进去了,这个你拿到家里去,娘受伤了,这个野鸡是处理好的,煲汤就可以了,还有这些、这些花束给你和夏天两人,好看么?”   少年羞涩,不懂如何表达情感,抓了野鸡给小娘子补身子,又甚是浪漫的采了大把的红色、紫的小花。   安然瞧着那紫色的花,似是风信子,倒是有药物作用,她点点头,“好看,哥哥进来么?”   “不进去了,你赶紧回去,别说是我。”他是不敢进去。   他答应过顾南城不能擅自来顾家宅院,这次也是听到子墨受伤才过来的。   安然皱眉,还想让清哥进来,偏他转身走的快速,一转眼竟然瞧不见人了。   夏天从厨房露头出来,“安然,你在和谁说话?”   “是、哦,是瓜田那边给送的蔬菜还有野鸡。”   “倒是刘叔有心了。今儿我去灵心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不想去。”她情绪有点低落。   “为何啊?灵心可是一直想让你去的,去吧,呆的时间不长约莫下午之前就回来了。”   “好吧。”   “这是谁给的花儿瞧着真是好看?”夏天瞧见安然手中的花束,面色欣喜。   “这个、摘的,刚摘的。姐姐喜欢都给你吧!”安然傻傻的憨笑,立刻把手中花束推了出去。   哥哥摘花肯定是给姐姐的,她想。   荷香准备好的蛋糕放在精致的木盒子里面,比食盒要大上许多,不怕会被弄散。   这次去张府定是要多带一些礼物,不仅是给张雅还有她弟弟,毕竟是这里的知县大人。   先去镇上铺子里拿东西,又去许良那处找了一些滋补的药材。   安然到了许良那里便不想离开,“姐姐,我还是在师傅在这里呆着吧,也能学点东西。若是和你去灵心家,这一天的时间肯定转眼就没了。”   “你啊、这次带你出来是见见世面,可你却这般抗拒不情愿。”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勉强,让安然在这里吧,我看着不会有事的。”许良从里面出来,瞧着她们姐妹。   姐妹两个长的不太相像,但这相处的模式却让人喜欢。   姐姐对妹妹的宠溺照顾,妹妹对姐姐的尊重听话。   “那好,就麻烦许大夫了,我会快些过来。”   瞧着夏天离开,许良伸手,“走吧,丫头,去后院教你还有一些药材名你不认识呢。”   “嗯,师傅最好,知道安然最喜欢药草了。”安然伸手抓着徐良宽大的手掌。   小女儿的手比较娇嫩,可不比他这粗糙手掌,握在手中软软的,让他心都化了。   “安然这般喜欢药草,将来怕是要和药材卫为生了。”   “自然是的,我将来也想像师傅这般,开一家药铺,专门为人看病,师傅说这样好么?”   “好啊,安然的想法甚好。”没想到,这般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如此心善。   夏天乘车到张府门外,刚下了车,果真见到灵心在门外等着。   瞧见夏天一身素白,摸样显得更加雅致漂亮,灵心身边的少年,面色微红,行为举止有些腼腆。   “哥哥你快跟上,夏天姐姐来了,她肯定带了大蛋糕来的。”   “你小心一点,要是被姑姑看到你这个样子,定是要说你了。”少年蹙眉。   妹妹在姑姑面前端的礼义之态,这才刚从里面出来,就换了这般好动似顽猴的举止。   “姑姑正是高兴这肚子里的小弟弟,才没时间管我。”灵心轻声而说,已经快速走到夏天身边。   “跑的这般着急,是怕我不来了么?”夏天调笑的看着她说,倒没注意身边那少年。   “才不是怕,我就知道夏天姐姐肯定回来的,不然我和哥哥会一直等着夏天姐姐来。”安然牵住夏天的手,显得尤为亲昵。   这个姐姐对她很好,还有、这个姐姐长得极好,她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反观门旁站着的少年,颇有被两人嫌弃的意思。   “夏天姑娘里面请,姑姑和家母都在后院。”少年拘谨却带足了礼仪。   “多谢。”夏天轻点头,对那少年她只是客气,并没有和灵心这样的熟稔。   她不是第一次入张府走来姿势熟悉,跟着到了后院,少年站了一会儿推辞说离开。   后院隶属女眷场所,男子不可常呆。   “公主午安,夫人午安。”夏天谨守礼数,微微欠身,毕竟是女子的礼数她做的有些别扭。   张雅捂嘴呵呵轻笑,“你还是别给我行礼了,瞧着就甚是滑稽,快些坐下。都是和你姨母这般熟悉了,哪里用的上这般大的礼数,坐我身边来。”   张夫人头次看到她这大姑子笑的这样开心,瞧着夏天也带了笑,“姑娘浑身就带起喜气,我瞧着也是欢喜。”   “她啊,正是侯府夫人妹妹的大姑娘,长的甚是标志。确实不爱红装爱男装,像是从见到她起就一直是男装打扮。”张雅外头轻笑看着张夫人说。   “倒是不常见,听闻是和姑姑一样喜爱做生意,是个头脑厉害的。”张夫人笑着说。   看那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说着关于她的话,夏天稍稍有些尴尬,更是摆正了姿态做好,等着她们说完。   “姑姑,你不是要吃蛋糕,夏天姐姐可以带了过来,现在要吃么?”小馋猫样的灵心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口水了。   “现在还不到饭点,不可以吃。灵心先去做你的课业,不许胡闹。”大人说话,小孩子听着就好,偏生灵心胡闹想吃东西。   再者那蛋糕可是给灵心姑姑吃的,张夫人这才厉声对灵心轻斥。   “有什么关系,拿去小厨房切开了给灵心吃。我这宝贝侄女为何不能吃,在姑姑面前有什么好拘谨的,不必客气。去吧,让小厨房的人过来切开。”张雅伸手抓着灵心的手,面色愉悦。   她对灵心好,对张栋一家都好。不为其他,就是能在这张府怀了身孕她也是欢喜,她能在张家调理好心情,很快有了身孕。   之前林子晴便对张雅说过,怀孕这事主要是看心情,若是心情调好了身子自然能最快受孕。   这张栋的媳妇张氏又是个懂礼数的大家闺秀,知晓孩子的姑姑是公主,自然不敢生出一丝厌烦,听闻她要过来,捡着好的往这边送,还说把灵心养在张雅身边。   不能说没有心思,但这心思若是和心善结合在一起,就不会让人那么讨厌了。   当初张氏是想,若是灵心养在张雅身边,将来不是嫁给皇亲就是国戚,若是再好一些,怕是入了宫就是有可能。   这才百般讨好巴结。   现在公主怀孕将有自己的孩子,她更是精心照顾,除了让灵心隔三差五去请安问好,在饮食上也是仔细贴心。   张雅全都看在眼里,岂能不知。即使是带了目的对她好那又如何?至少这张氏是真心待她的。   想着也不过是为侄子侄女讨个好的人生,她只要手中有权势自然是要帮。   灵心满足的吃到了蛋糕,老实的坐在椅子上,小腿左右晃动,瞧着甚是欢喜。   张氏在这边呆了一会儿,身边丫头说少爷叫她,便笑说有事离开了。   这小院内只剩下夏天和张雅,还有只顾着吃东西的灵心。   “说说吧,你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送蛋糕吧。”张雅微微动了下身子,找了舒服的位置。   夏天定眼瞧着她,这公主倒是毫无架子。可能是怀孕她脸上未擦粉黛,瞧着起色倒是不如上了胭脂那时。   “公主知晓啊。”   “别喊公主,显得生分了。我知晓你今日来的目的也正是我近日所担忧的。你看,我这肚子现在可不能在跑商队了,和顾家生意的事情?”   “您若是不能的话,我可以来做,顾家有正经的商队,只要生意谈成,我们顾家可以亲自送货到京城,那时,您在只要下了命令手下这批货就好。”   夏天抢先一步说,没给张雅说不做生意的可能。   “你倒是想的周到,若是合作下来怕不是一次两次的,若是常年下来,你们都能这般做?”张雅本是打算放弃的,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额驸的一再恳求。   但夏天想的太周到,太是为她着想,如此简单省事的生意,如此为她着想的生意,这是头次,她不愿放弃这单生意了。   “可以,今后顾家不单是做西瓜、红酒的生意,还有其他的要在京城发展,若是现在能打开市场,将来做事也方便一些。前期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我想我们能解决掉的。”   其实商队还没正式成立,说来也是有些困难。   但若是想做好这单生意,必须让张雅放心才能和他们合作了,夏天这是来了个虚实不明,张雅瞧着夏天如此肯定的语气,心中自然相信不做怀疑。   她不曾怀疑,不过才年仅十三岁的姑娘会做到这般老成、攻于心计,偏生夏天就是这般心思深沉,旁人瞧不明白。   “如此甚好,生意这边我会先告诉京城的商铺,等你到了自然会接受货物。还有,你务必从瓜田挑选出个头、长相、颜色都上乘的西瓜,我要带一批送入宫中。你也知晓我们做的是皇商,最是仰赖宫廷那位。这件事非常重要,夏天可是能做好?”张雅也来了一个试探。   能否做到最好,就看着夏天的准备了。   “自然。公主几时送去京城,可派人和我们一路相随。您也知晓西瓜放的时间不易过长,一旦时间长了,味道就不新鲜了。”   “五日后,我们一并回京。”   夏天点头,双手紧握,心中兴奋难耐。   张雅五日后回京,那意思就是五日后她也一并跟着去京城了,开拓京城的商道就此打开,她岂能不兴奋。   夏天出门刚离开,门内中年男子出来,儒雅的面容带了严肃。   “你又这般任性,说好不许走货,你现在怀孕三个月不到,不能这般折腾。”   “你还没瞧出来了,这事的前后打理都是靠那姑娘,我可不管。相对于生意来说,我的孩儿最是重要。”张雅轻声说着。   “那你刚才说五日后回京?”   “你不是说让我回京待产吗?现在怎生又不回去了?不回去正好我乐得清闲。”她昂头无视额驸自个坐在躺椅上,图的舒服。   “好,回去,我先让人准备舒适的马车,也要随身带上几个大夫,必须得照顾好了这肚子里的祖宗。”   看他如此紧张,张雅面色轻笑,心中甚是舒坦。   不管外人再说她心狠手辣,那又如何,她做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好在这个男人懂她、怜她,这就足够了。   等她生下孩子,戈壁滩怕是不能经常来了,现在趁着五日还在这里也要和晴姐姐说些体己话。   ------题外话------   开始五千更要存稿过年了   么么哒!   ☆、031 清哥、你这是要相亲么?   应了张雅的要求,想着五日之后要去京城,夏天心中激荡的同时也甚是担忧,这件事还未爹娘说,不知他们知晓之后会做如何反应。   今日提早,她起来之后荷香才做梳洗并未。   “夏天今儿起的真早,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出去么?”荷香盘好头发瞧着她问。   “没有,今天我不去镇上夏天也在家里,不着急做饭。”   “倒是稀奇了,夏天还有不去镇上的时候,那今儿你要做什么事?”   “今天去瓜田,瞧瞧西瓜和葵花,想着也有许久不曾过去了。”夏天说的是实话,她从宋家堡地界回来,倒是不曾去过瓜田,一直忙于镇上商城、超市、商铺里面的事。   再说,她也要去瓜田那处找一些好的西瓜。这可是要送往京城的,一定要挑选出最让人满意的。   顾南城下来,胳膊上抱着洛尘,俩人一同从二楼下来。   洛尘瞧见夏天,伸手身子往前倾,“姐姐抱抱。”   “洛尘先去洗脸,不可胡闹。”顾南城低声轻斥,就是因为洛尘醒的早,胡乱折腾,这才带他从二楼下来,好让小娘子睡个安稳觉。   夏天想抱来着,顾南城把洛尘放在地上,让他自个打水洗脸。   清早时间,小院甚是安静祥和,外面时而传来人声走动。   过后,夏天和顾南城一并去的瓜田。   知晓事情不能拖延,她在半道儿上把事情说了出来。   “张雅亲自说让你去京城送货?”顾南城停止步伐眼神严肃的问夏天。   “不是,是我擅自决定去的。她现在怀孕了,根本不能走货,说是要一起回京,这一路走来肯定是需要我们顾家的商队护着。还有,这西瓜,她说是要给宫廷送去,我想这件事得对爹爹说。”夏天在顾南城面前,从来不敢张狂放肆,很好商量的语气。   这次是去京城,可不单单是宋家堡那样简单,至少宋家堡有人接应,而京城可还有虎视眈眈的罗修。   “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张雅就去做。但有一人你要防着。”   “是谁?”   “罗修,当朝二品官员,手中学子众多。还是担心你到京城会无人照顾。”儿行千里母担忧,同样的,顾南城也担心夏天。   她是个姑娘,即使能力再强不也是个姑娘么?还有顾家在京城并没有十分靠得住的人。   林子晴在戈壁滩并未离开,侯府之中侯爷远在漠北疆地,现在的侯爷府恐怕无人能顾的上夏天。   夏天甚是自信,她倒不需要有人特别照顾,重要有人不上来找茬就没事,根本不会困扰到她。   “爹爹放心,到了京城那处,公主也说了,我们只需要把货物送到,她在京城的商铺自然有人去接应。第一次,我会万事小心,不十分肯定的事绝对不做。不管如何说,京城这一遭肯定是要走。”   “嗯。”顾南城点头,十分认同夏天的话。   但他心里也有考量,这次京城之行,他是否要跟着过去?   子墨醒来,家中只剩下安然、荷香和洛尘。   “夏天又去镇上了?你们倒是玩的挺开心,看那墨水弄了洛尘一脸。”   安然在作画,洛尘在玩耍,自个儿弄了一身墨。   “是他自己不小心,可不怪我。娘,你的伤口怎样了?要还是不好的话,我们就去镇上瞧瞧大夫,我师傅的医术可是厉害着呢。”安然放下手中毛笔,走到小娘子身边,伸手轻触她胳膊上的纱布。   “应该没事了,安然给我上的药都极好,现在只等伤口愈合就好了。”   “那好大的口子,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小姐还是要去镇上看看,拿一些生肌膏涂抹,好让那伤疤早些没了。”   “左右是留在肩膀这处,也没外人瞧的见,何必太在意了。”小娘子轻笑,并未把伤口放在心上。   “谁不在意?我看着都心疼更别说是姑爷了,这一身雪白肌肤偏生被那一处疤痕糟践了,不成,得那一些生肌膏用。”荷香固执必须要做。   子墨请摇头,拿了湿棉布帮洛尘擦拭了脸颊,又吃了一些粥这才在院子坐着,瞧着安然和洛尘。   一人静卧,两孩童玩耍,小狗随在人后,跑来跑去,荷香在厨房屋檐下缝缝隙隙。   门外那人瞧着里面这般景象,心中也是欢喜,伸手推门,站在门口位置。   “荷香姑娘。”   “怀义你这是有事情么?”   “有一些事情,得对小婶子说。”   子墨喊祥林嫂一声嫂子,那怀义便要喊小娘子一声婶子。   “进来吧,过来说。不知道你要说的什么事呢。”子墨微微起身,坐的安静恪守礼数。   招待怀义坐在一侧,又轻声问,“怀义这次来是为何事?葡萄田的事?”   “不是,是前几日我在麦秸垛那边听到一些、一些事情。也不知如何决定,这次过来想问一下,顾家在镇上的铺子可是丢过什么东西?”怀义犹豫,因为不确定,他也不好说。   之前在麦秸垛那边遇到天美,听到她说漏了一些信息,只说了价值千两的皮子,可没说为何会藏在那里。   事后他寻思许久,像是从她话中听到了顾家铺子几个敏感字眼,这才怀义,天美口中说的那个什么千两皮子应该是和顾家有关系。   这戈壁滩也只有顾家能这般有钱了。   “丢失东西倒不知,你可是听到了什么话语?不必拘谨直接说了便是。”小娘子皱眉,镇上铺子里倒是不曾丢失东西,但超市被毁却是真的。   还是说怀义听到了什么风声?   “村长家的天美,我见她在麦秸垛那边找什么东西,听到是和顾家有关系,若你们家没丢东西,应该是我听岔了。”   “麦秸垛那边找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东西?”听到这里,子墨有些奇怪了,之前她倒也见过天美去那处一次,并不清楚她在找什么。   “像是皮子,说什么价值千两,不知是真是假?”   “哦,我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了。倒是麻烦你还惦记着,多谢你了。”小娘子并无仔细说,毕竟关于几年的事情,怀义也不定能知晓。   她知晓这件事,因为当初处理的时候就是她来做的,现在、这件事也定由她解决好了。   “是什么事情?很严重么?”怀义瞧见小娘子眉头皱起,像是难以解决似的。   “不严重,是当年铺子被盗,想着那盗取铺子里的人又出现看来得好好查一下了。”   “这事我倒是不清楚了,那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那天美这边你先帮我盯一下,有什么事情在告诉我可好?”小娘子起身。   瞧着半大的孩子长到这般模样,还成家生子,倒是觉着像看着自家孩子一样长大。   “好,我会的。”   他一直把顾家的事看的比较重,不用小娘子嘱咐肯定能会看好的。   送走怀义,小娘子继续靠着躺椅,左右晃动,洛尘瞧着她有趣,猛地跑了过来,“娘,你要多抱抱我。”   “你太重了,压我的难受,起来一些。”小娘子轻笑,还要注意受伤的胳膊。   “不要,我要和娘一起玩。”臭小子太无赖了。   安然皱眉,瞧着洛尘,“娘,你推开他,不许这样缠着你,他真是欠揍怎么会这般顽劣呢。”   “倒不至于打他,安然在做什么,也过来这边让我瞧瞧。”   小娘子注重孩子的教育,平日也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此刻被洛尘压在身上倒不至于烦,而是这孩子有些重,压的她不舒服。   安然最是会照顾人,不管洛尘在作何,伸手拉他下来,“你太重了还压在娘身上,在这样的话就没人喜欢和你玩了。”   “姐姐,呜呜。不要哦……。”人小鬼大,张嘴就哭,那模样甚是可怜兮兮。   “别哭,我带你出去玩,让娘在家里好好养伤。”   倒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荷香收拾完东西,走到子墨身边,“小姐,今儿夏天没去镇上,咱们也去瓜田那处瞧瞧,您这胳膊行么?”   “完全可以,过去吧。今天倒是奇怪了,夏天竟然没去镇上。”   “像是有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倒是听她说了那么一嘴,还让我多准备一些衣服给她,是要出远门么?”   夏天一心扑在生意上,对于生活的料理几乎为零,平日里若是出了远门,都是荷香事先给她准备足够的衣服和配饰,不然她可能一件衣服要穿许久。   ……   夏天到铺子里,众人也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刘老大立刻派了两人跟着夏天,随在身侧。   “少东家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好跟着吧,一起过去瓜田那边,这几日可是摘了西瓜?还有多少是即将成熟的?能在三日之后摘么?”夏天边走边问,她事无巨细的全都安排妥当。   四天之后离开,那她必须提前一天摘西瓜做好准备了。   “过了摘西瓜的周期,不过,要是少东家要的话,也是能摘出来。少东家需要多少西瓜?”   摘西瓜是有固定的周期,不是说随时来就有的。   “两车装满。”她要的数量多一些,等到京城的时候还要挑选出不合格的。   一路走去,谁能保证全部完好无损。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便让人去注意,挑选出适当的西瓜出来。”   “好,这次西瓜必须挑选最好的,不能有任何差错。”   “少东家、我多嘴问一句这西瓜是要送往何处?”瞧着少东家面色严肃,要求甚高。   “京城皇室,所有的西瓜都必须是上乘之物。”   “好,我们明白。这件事必须做好了。”   一听是送到皇室,别说刘老大就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农人都带了兴奋,心中暗自想着,这件事必须得做好,不然可不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有可能会丢了小命。   夏天和身后两人以及刘老大一同在瓜田查看。   瓜田之中多有偷带草帽,弯身拔草之人。   其中一人时而抬头瞧着前面,又快速低下头,瞧见她过来,还必须错开不能碰见,这是他答应顾南城必须做到的。   清哥轻声悄悄离开,刘氏正在蔬菜田地捉虫子,瞧见他鬼鬼祟祟的从这边走,张口便喊,“小情啊,你这又拔了好些草啊。”   “嗯。”   “别急着走啊,你听我说,我之前给你介绍的那姑娘你瞧见了么?长的极其水灵,人又懂事。你说你长的这般好看,又无父无母的赶紧找个姑娘,有了媳妇你就知道家的好了。”刘氏心善,瞧着这孩子身世可怜。   知晓这人不是东家的养子,虽说两人长得很像,但顾家都说了不是。他们自然相信。   在顾家瓜田的人,不管来自哪里都是一家人,互相体谅互相照顾。   清哥面色尴尬,其实,这些事他都不知晓也没机会去解释,想着时间长了大家就忘了,没想到这刘婶子一直记着要给他找媳妇。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会儿我再过来帮你的忙。”因为夏天在这边,他便不能在这里呆着,以防撞上。   他却不知,在刘氏刚才喊那一嗓子的时候,夏天已经注意到这边。   说是不在乎,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瞧,耳朵也竖起听着他们的谈话。   竟然还瞧了姑娘?真是、   她心酸个什么劲儿,他又不是清哥找什么样的女子当媳妇管她何事。   “少东家,你瞧瞧,照着这样的西瓜准备可好?”刘老大在夏天面前喊了几次,不见她回应,语气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些。   “额,可以,照这个就行。你们先看着,我出去一下。”   她心中窝火,知道不能过去却还是走到了过去。   夏天走的快速,瞧着那个身影从黄瓜架前消失,她到了之后竟然没发现有人。   “是在找我么?”少年清冷的深声音就在背后。   答应了顾南城不见到夏天,但若是夏天亲自找来,他就不敢保证了。   “谁找你,刚才不是还说见了其他女子?长的如何?是否又温柔又好看。”   她这是在吃味么?少年拿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有些黑的脸,这才两天不见竟晒成这般模样。   瞧着更是不想白嫩清雅的清哥了,但、她却觉着没那么排斥了。   少年看着她,嘴角轻微上扬带了笑意,“没有,温柔好看有何用,这颗心已经被人占据。”   “哼,我过来只是告诉你在顾家待着就要安分守纪。”   “夏天的意思是让我不能找其他姑娘么?那夏天你可要看好我了。”他语气变得明朗,带了捉弄她的笑意。   “谁管你,过几日我要去京城,你在这边好自为之,若是我爹爹看你顺眼随时可能把你敢走,你还是安分一些为好。”   是担心吧,还是有点的。   她知道顾南城不喜他,语气虽是粗鲁里面的关系却掺假。   “你要去京城?几时去?我陪你一起。”他突然紧张起来。   夏天要去京城为何他不知,若是今儿夏天不懊恼说了出来,他根本无从得知。   “你?哼,算了吧。我一人能行。”   她甚是不屑的语气让清哥有些受挫,体内那奇怪的大男子主义显然有些受不住夏天的嘲讽。   “我为何不能,我照样可以保护你。”他伸手抓着夏天的胳膊,禁锢不放。   “放开,我还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她张嘴、眼睛睁大。   不敢相信他在如此大的太阳底下,亲她、   趁着她唇瓣轻启,他伸舌闯入,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也是另一个他喜欢的。他不想放弃了,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不想放弃。   这才两日不见,他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年轻的姑娘虽没有华丽的服侍装扮,单就这张脸已经足够,温润的唇瓣,轻咬带着弹性,口腔的甜津让他全是躁动不堪。   手掌仅仅放在她腰间,不敢乱动,两人身体贴的毫无缝隙,在有些身高强过夏天的清哥的面前,她显得有几分柔弱。   被亲吻的失了力般,脸色酡红带着酒醉的模样,眼神微眯似是沉沦又像是被太阳照的。   清哥移开唇瓣,轻点她额头,“夏天,我还是清哥只是你不记得了。”   “你放肆。”她伸手想回击去打。   抬起的手臂竟然不舍得下手,随即放下,“走开。”   “夏天,刚、刚才我是情难自禁。”   如此直白的解释让夏天更是脸红羞臊。转身果断离开。   刚才想说什么呢,她自个都忘记了。   清哥站在原地,张口低斥,“刚才不该那样对她,你怎么能上前就抱她。”   “我也是控制不住,我就想亲亲她,她的味道真的很好,我、我还是忘不了那晚的模样。”   “你、下流色胚。”   这、刘氏摘了青菜正要去食堂做饭,听到里面有声响还以为是谁在吵架。   瞧瞧往里面瞅着,只有一人在啊。   “小情,你自个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什么呢,快过来帮忙,东家夫人他们今儿要在这里吃饭,得准备一些好的饭菜。”   “你说、娘,不、是东家夫人要来吃饭?”天知道,他喊东家夫人的时候心中甚是别扭。   “是啊,是啊,快过来帮忙。”   因为清哥的好脾气,瓜田的人但凡手中有活忙不过来都让清哥帮,他也不推辞,只要不忙就去帮。   小娘子和荷香来到瓜田先去了葡萄田,瞧着葡萄有些过早的成熟,定是要摘下来,不然过后再摘几乎都毁掉在上面了。   子墨本想继续往前走,荷香拉住她的胳膊,轻摇头,“姑爷说了,今后这葡萄田小姐还是少去,有什么事只能吩咐给其他做。”   “那有这般严重,我就是瞧瞧而已。”   “那也不行,姑爷说了,您这伤便是在葡萄田这边受的,姑爷也是担心小姐就别固执了,我们去最靠近食堂的菜地瞧瞧也是好的。”   “你倒是听他的话了,你还记得刚来那会儿,整日不愿和他说话,现在倒是和他一起管束我了。”子墨轻笑,面色红润正常,只是开玩笑玩呢。   “那时候总觉着姑爷配不上这般天仙似的小姐,后来么,瞧着姑爷也是极好,对小姐好、对夏天和安然都好,倒是对洛尘有些偏见了。”荷香也笑。   当初觉着,顾南城这样一个粗糙农夫怎生给的起小姐想要的生活。这般精致娇贵的小姐就应该有尊贵无比的生活,岂能是在这里陪着他种田操持家务。   那时候,怕是最嫌弃顾南城的便是荷香了。   小娘子轻笑不语,她的男人是好是坏她比谁都清楚,即使、现在他给不了她像姐姐那般荣华富贵,但只要一颗心在她这里,对她好,对孩子们好,就足够了。   这才说着他呢,顾南城从远处走来。   瞧见小娘子在太阳底下晒着,面色阴沉不喜,“太阳大,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了在家里养伤不许乱动。”   “胳膊已经没事,别担心。你这是去何处了,头上都带了东西?”   “刚去了葵花田,长势极好,明年再开几亩荒地出来。”   “还想种葵花么?”还真是个不知足的男人。这一大片的葵花已经望不到边,还要种,那得多少啊!   “不种葵花,想着在葵花田中盖一座小房子,我们自个住。”   ☆、032 娘子在上我在下   夏季的午后阳光洒满整个后院,娇美夫人坐在椅子上,瞧着那摇篮里呀呀学语的婴儿,满面慈爱。   莲香近身瞧了下,并未有树上的虫子落下,这般小的婴儿最是担心的就是树上落下的虫子。   宅院两棵合欢花开的正是旺盛,粉嫩粉嫩的。一经风就会落下大片。   “媛儿可是睡了,这会儿倒是安稳了些。”   “睡了,真是香甜。夫人也回房休息一下我把小姐抱着与你一起回屋,这外面还是有轻微的风。”   “倒也没事。刚才外面前来是谁?可是有事情?”   高珩之去漠北走了一些时日,不知现在是否到了?说他到之后让高陵过来这边呆些时日,不知是否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   高湛已经离开戈壁滩回京城。毕竟孩子已经长大,又是侯府的二公子,一些课程都得跟上,可不能成为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   莲香包裹好小婴儿,这才对林子晴说,“是公主身边的人,问夫人何时有时间前去张府一叙,倒没说什么事,那人也没做停留说下话就离开了。”   “应该是有什么事了,那明日就过去瞧瞧。这几日日子倒是安静,先去瞧瞧公主再去看看子墨。顾家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倒是有一事,也是最近才知晓,像是、小姐家那养子去世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来我真是许久不曾去看子墨了,这事都不知晓。”   “这也怪不得夫人,现在有小小姐在身边,还要时而去学堂那处,哪里有时间再去管其他事情。”莲香轻声说着,丝毫没有可惜之意。   林子晴点头,身子倦乏,起身入了房内。   这些时日不见子墨过来,她心里也有微词,但现在知晓子墨丧失养子心中又甚是怜惜。   之前林子晴对安然百般宠爱,时而接到身边,宠着哄着。眼下是有了自己的闺女,兴许是没精力了,但也没了之前的那份心思。   走到房内,让莲香放下媛儿,林子晴低声嘱咐道,“明儿清早,你去成衣铺子里面做剪裁几件衣裳,再拿一些布匹,一并送到子墨那边。再说我过两日便过去瞧她。”   “是,那夫人先去休息。现在还有时间,我这就过去先让那师父给做着。”铺子里的裁缝都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了,说要赶的话,做的也快。   莲香出门,直接去了商城三楼那边的成衣铺子。   午饭是在瓜田这边解决,饭后瞧着午后阳光正好,小娘子便想出去走走,夏天起身随在子墨身边。   “娘,安然和洛尘在这边玩耍,我陪你一起去走走。”   “也好,我正是想去葵花田那边,我们就过去吧。”小娘子轻笑说着要去。   顾南城在饭桌椅子上坐着,洛尘爬到他腿上,不愿下来,安然瞪着大眼睛,怒视着洛尘,“真是淘气弄了爹爹一身的油,手上抓着住鸡腿还乱爬。”   “洛尘倒是被你们嫌弃的厉害了。”子墨回头瞧了下顾南城,他正是低首看着洛尘折腾,没有丝毫不情愿。   垂下头的顾南城,睫毛落下成影,眉眼微挑上扬,倒是不曾发现,他还有这般风情不同的时候。   察觉到小娘子注意的眼神,顾南城才抬眸,“你们先去玩,别太晚了,早先回去。”   他猜测夏天想和子墨出去走走,肯定是有事情要说。十之八九应该是关于去京城的事情。   母女两人站在一起根本瞧不出来年龄的分层,夏天侧目盯着子墨的脸看。   “娘,你瞧着气色真好,比那年轻的小姑娘还要显得年轻。”   “你这是调笑我呢,夏天嘴巴这般能说会道啊。”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娘不曾发现你、好像一直不变么?爹爹瞧着比之前老了一些,但娘丝毫不曾改变。”   “是么?”夏天语气太过于严肃,让子墨不得不相信。   伸手摸了下脸颊,依旧弹性滑嫩,每次房事的时候他总是说着,欲罢不能。   她却不知他说的欲罢不能是什么意思?   小娘子的身子和之前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模一样,几乎不曾改变丝毫。   反观顾南城就不同了,相对几年前,面容还是有些变化,现在瞧着更是沉稳老练,但这个成熟稳重的背后,也代表着顾南城的心思、身体是随着时间改变的。   偏生在小娘子身上,时间像是冻结了一般,无差。   子墨外头看向夏天,见她面色严肃,这才笑着打趣,“兴许是我心思轻不操心,才会显得这般年轻。倒是辛苦你和你爹爹两人了,为了这个大家一直忙前忙后的。夏天是否感觉累了?想歇息一段时间?”   “没有。我没有感觉到累。”夏天一语双关。   冰雪聪敏的她知晓,既然子墨不说永葆年轻的话题,她也不说了。   只是觉着奇怪,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比娘还年轻的姑娘嫁了人生下孩子,已经沧桑到如乡野妇人。   偏生只有子墨,瞧着还是如十几岁模样一般。   就是现在,夏天和子墨出门,旁人还以为是姐弟或兄妹,她除了身上那股子沉稳劲儿和淡雅从容,其他的瞧着真的年轻稚嫩。   怪不得爹爹一直把娘当闺女一样养,夏天在心中补充说了句。   往前走过了葡萄田便是葵花田,站在边缘外面,她们并未走近。   “娘,这葵花棵子太高,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擦伤了脸。”葵花田几乎无人打理,除了前期的施肥、护理,以至于长到现在有一人之高,便没人再进去了。   里面会些野鸡、野兔,当然也有蛇等我,夏天虽是不经常在田地里呆着,知道的倒是不少。   “也好,就是瞧着葵花开时灿烂,像极了现在的生活,瞧着也是喜庆。”她望着向日葵想到的便是梵高的画。   来到这里,闲暇之际她也做过一些画卷不过比不上现代的颜色艳丽,到也别有一番韵味。   “娘,你若想要葵花我便摘了给你。”夏天说着便伸手去摘。   子墨轻声阻止,“不许,瞧着就好,何须摘下。这般大的葵花等秋收那时就是果实瓜子。”   “嗯,娘总是这般心善。”夏天低声说了句。   她何曾是心善,只是不放在心上的东西,根本入了她的眼,也不想去摘,若是摘了之后是否还要拿在手中,岂不更是费了时间和精力。   在葵花边缘来回走动片刻,子墨站在原地清秀的眉头微皱,“闻着像是有股子恶臭味?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没什么奇怪的,这葵花田里常有死物腐烂,兴许就是那味道了。”夏天轻声解释,她也不知晓,不过随口找了个理由。   “娘,我有些事情想对你说、现在我就说了吧,爹爹那边已经同意。”就是有些不放心而已。   夏天和子墨关系好的很,除了嘴上喊的这声娘,生活中和朋友相差无几。   “就猜到你有事情说吧。”这边气味有些难闻,她们便往外面走了一些。   在这边隐约能瞧见在空地上带着安然和洛尘玩耍的顾南城,他倒是好脾气,任由他们围着他玩游戏。   “过两日我得去京城走一趟,之前爹爹和张雅那边谈的生意,已经谈成了。不过张雅似是怀孕了,她说不能走货,我得亲自去一趟。”夏天说的可谓简单至极。   “可是想好了?这次一行必定有些凶险,你爹爹可是都对你说了京城离潜在的那些危险?”小娘子知晓,夏天和顾南城决定了的事情,她也阻止不了。   “说了,爹爹说的甚是详细,不过到了京城娘还是不用担心。卿姨的弟弟正要去京城那边科考,他水平极高,若是中间不出差错的话,定时能夺冠,那时我若和他攀谈上关系,想必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找茬。   退一万步将,若真是不成的话,那不还有张雅在,想她堂堂一公主还不能保护好合作伙伴。”   “你说的很周全。夏天要记住在外面,不可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也不要指望任何人能全心全意的帮到你,你是做生意的这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但凡能主动上前与你攀谈的都是有目的的,你说可是?我不阻碍你去京城,但你答应我,必须安全回来。”   雏鹰总归要飞向天际,她不做那束缚她翅膀之人。人说,经历了越多的挫折越是能走的长远,其实,她宁愿她的孩子都不要走太远,那样就不用遭受太多的挫折。   再说,若是走的远了,她怕再也抓不到孩子们的手了。   夏天心中一阵温暖,甚是感动,她有些拘谨不自在,不知如何做、   这时小娘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想靠着我一会儿么?像小时候那样靠着我的肩膀,嘴里软软的喊着娘……。”   那是她么?夏天皱眉疑惑。   像是子墨口中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她怎么没有那些记忆。   娘说的应该是安然吧!   夏天却忘记了,在她小的时候也是如此温情的靠着的小娘子,粘着她不撒手。   记得安然刚到五岁的时候,正是顾南城回来那时,小夫妻本是想过些夫妻和谐的日子,偏生这小祖宗总是半夜闯入他们房间,躺在他们中间睡,任谁也赶不走。   现在、夏天长大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也没了小时候那股子粘着子墨的劲儿了。   “娘,我觉着你应该是天底下做好的娘了,从来不会凶我们,若是做错了事也是说教而非争吵。”   她娘和爹爹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争吵,对他们也是。   像位高权重的姨母,在没有媛儿妹妹之前,对两个表哥从来不好生言语,和那侯爷姨父也总是冷面相争,语气甚是犀利凶狠。   还有那掌管京城生意要塞的公主,做事不也是果断狠伐,对待身边的人虽是瞧着一脸温和,却总归是带了距离。   人和人之间差的好多,她真是幸运能有这样的娘亲,即使在外面受了委屈,受了疲累,只要到家中瞧着这般温和的场景,心中就是平稳而温馨的。   她们在原地站着,不知顾南城低声在安然耳边说了什么,见她面上轻笑,飞快的往这边跑来。   瞧着她们张口大喊,“娘、姐姐我们要回家了。”   “不过是回家而已瞧你开心的。”小娘子轻笑。   夏天也带了笑意,往前走。   “我就是开心啊,爹爹说,等娘胳膊好了,我们一起去镇上看大戏,娘你的胳膊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好了?”安然童言,伸手抓着子墨的胳膊便往前走。   “安然你要小心点,万一再伤着的话可就更耽搁去看大戏的时间了。”   孩子们对看大戏的人情确实高昂,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好的娱乐节目。   ……   夜晚静悄,从瓜田回来,晚饭吃的简单,夏天和安然都已睡下,洛尘那小子是自个爬上来的,这时也在子墨怀中怀中。   顾南城放下手中笔墨,起身走了过来。   “睡熟了?”   “像只小猪仔,平日看着甚是顽劣,睡着的样子倒是娇憨可爱。”   软软的包子脸,长的白白嫩嫩,睡觉时轻声呼吸,带着呼呼的声响,小手掌紧紧抓着子墨胸前的衣服,似是贪恋不舍。   “不如他两个姐姐听话,这孩子确实耗费子墨不少精力了。”   “我又不怕,你还担心么。”   顾南城把洛尘放到小床上,放下窗幔这才走来,到了床前脱掉外衫。   “胳膊怎么样了?还疼么?”   “不疼了,想着明天便把纱布解开,伤口应该是好了。好在没动到骨头才好的这般快。”   “也是因为安然的医术好。我来帮你脱了衣服。”他伸手带着目的性的。   “好啊,你来。”   没想到小娘子会这般好爽答应,顾南城放在她身上的手忘记收回了。   粗粝的手掌在她胸前解开衣衫,小娘子面色酡红带着羞怯。   和之前毫无感情甚是冰冷不同,因为心中有了爱意,她这才变得更为羞涩。   “子墨这张俏生生的脸就让我甚是冲动,衣服也不想解了。”索性就不解了,手掌抚上,带着情欲。   “你要小心一点,若是压伤我的胳膊,安然那场大戏就看不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娘子,轻笑柔和,面色温润。   顾南城抱紧小娘子翻身已转,他在身下,“那为夫可要小心一些,不能压伤了这胳膊,娘子在上可好?”   “我不会。”她张口说道,面色疑惑。   床上情事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不曾出现这般翻转情节。   “怕什么,哪里不会我教你。”他豪言相说。   子墨面色更是红的厉害。   颠簸的小船是如何的,她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感觉,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腰间禁锢的手掌带着滚烫的触感。   她有些累,却抬不起胳膊,面色红润布满青色,身子微微摇动,脸颊的汗水顺着脖颈一并往下,更显妖娆。   “娘子……。”   她轻声呢喃,眸子微眯,瞧着竟然似是要睡着般。   “换我来,你瞧着是累了?”他这才转身伸手扶着子墨的身子让她躺下。   “嗯,累。”   万籁俱静,夜色深沉,众人沉睡进入香酣睡眠。   不知几时,小娘子这才睡着,也不知身上那人折腾到几时,这等事情总是累的厉害,还是只有女人累、男人享乐了?   第二天夏天去镇上查看账簿,再次询问了孙庆关于丢失账簿的事情,他支支吾吾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却有一事让她知晓了。   马东是顾家老掌柜,从顾家铺子开始到现在,见的事情也多,眼皮子自然厉害不用所说。   “少东家您看,这个东西、您瞧着成色如何?”马东手中拿着一块皮子,摸着不是很软,但好在处理的好,竟然没有一丝味道。   “一般成色,这是刚收回来的?”   “少东家应该没记起来了,这个东西、是几年前咱们铺子里的,少东家可还记得那次徐丰盗取铺子里货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徐丰出来了,现在这些料子正是他倒腾要卖的?”夏天惊讶于马东的记忆力,更不爽的是徐丰的出来。   “人是出来了,听说是有人花钱弄了出来。少东家也知道徐丰的夫人是杜员外妾侍所生,而杜员外在镇上小有名声。”   “哼,杜员外?几年前或许还能在镇上出出风头,现在可不必当年了,他还有什么能耐可是施。可是确定了这皮子是徐丰出手?”她的抓个正着。   “不确定,这皮子是从黑市上买来的,价格很低,听说还有一些并未处理齐全。”   “打着全部买来的幌子,事后说这皮子有问题吗,直接引出幕后之人。这事儿你别出面,找个不是顾家的人出去,必须把那人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当年那幕后逃脱之人究竟是谁?”   “是,少东家聪明。我这就去安排,正巧现在正买了一批新人。”   少东家倒是狡诈的很,竟然想出先买了东西再说有问题,故而以退货的名义找出那幕后之人。   “商队之人可是招的足够?还差几人?”她尽然差点忘记这茬了。   “人数已经足够,暂时是林殊为首带领。只是会功夫的人不同意卖身给顾家,只说押镖护送不做卖身。”   “也成,但必须签订好协议,事情不成他们不能拿到全额。”   “是,全是按照少东家的吩咐,这两日正在训练。”   “好,再过两日应该便要离开,镇上的事情还有劳你多费心了。听闻你儿子现在正在家中,若是想来可以先去瓜田那边做个小管事。”   牵制马东的筹码便是他的儿子。   夏天终究还是不放心任何人。   马东心中一愣,点头应道,“是,听少东家的话。”   家中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在家中种田,只有老三是个读书的料,若是入瓜田那边,肯定是要老大老二其中一人。   夏天和马东说完,随即去了学堂那边的宅院,这院子全是凉山在做打理,瞧见夏天便带着她去了后院。   “按照公子的要求,这些人都住在这里,现在正在后院训练规矩。”   “甚好,学堂那边可是注意了,有什么事情么?”   “一直暗中观察着,并没发现有可疑人靠近。   哦,不,有一个姑娘,倒是每隔几日从学堂门前过一次,总是隔着门缝往里面瞧一会儿。不过后来发现,那姑娘去的地方正是学堂前方走百十米左右的宅院。也是打听清楚了,里面住的是个中间妇人,瞧着不善,挺凶的。”   凉山跟在夏天伸手,边走边说。   他打探的事情可多了,但有些事情怪不好意思说,比如那老妇人总是带一个年轻的公子进去,也瞧见过几次他们举止暧昧恶心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公子明明不喜欢那丑陋的老女人为何还要和她调情说笑?   而那年轻的姑娘也总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放在那男人身上,他瞧的清楚,是生了情呗。   说来也是乱的厉害,加上着实恶心厌恶。   他是跟在夏天身边叫公子,却知晓这公子是假,姑娘却是真。   这些污秽之事还是不要说为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当往事不如烟《撩个王爷好篡位》   她是玉矶最尊贵、最跋扈任性的长公主,却在和亲途中惨死。   凤眸再次睁开,她还魂成了沧澜后宫的妃子一枚。   可老公不是她的菜,怎么办?   休了!顺便再祸害一下他的后宫,清理那些长得不顺她心的花花草草。   ☆、033 你要用生命去保护她   六月中旬终是下了一场雨,很小不大却让人心情突然变得不畅。若是雨势一转而过,似是瓢泼大雨也好,偏生这般缠缠绵绵不休止,弄得人心不喜。   早上让安然重新拆了纱布,再次包扎之后,小娘子轻轻动了下手掌,倒是不疼了。   洛尘在院子里玩耍,弄了一身是湿漉,从外面跑来,一头钻进小娘子怀中。   “娘,外面好凉。”小孩子不懂,抓着她的衣衫不撒手,只觉着在外面淋了一场雨,甚是痛快。   “你浑身是沾了水我们去换甚衣服。”荷香走来,牵住洛尘的手。   “不要,我又不冷,不用换衣服。”洛尘甩手不管荷香的关心。   小娘子低首瞧着他,“洛尘不可这般没礼貌,你若是不要,可以好好说,不要乱动手,知晓么?”   “知道了,我只是想让娘抱着,有些累了。”   “你也知晓累了,过来吧,我们去屋檐下念会儿书。”   洛尘点头,这才乖巧的跟在她身边。   荷香懂得,立刻回屋拿了衣衫给洛尘,子墨在外面帮他换上了。   雨下不大,夏天在超市里面忙着查看物品供给是否足够,一直到下午才去接了安然。   刚到门前,瞧见那两人正要关门离开。   “里面学生都被接走了?”凉山撑伞,夏天侧目瞧着那关门之人。   “走了。公子是找安然小姐的吧,她是被许大夫接走的,说是要让她过去学习,正巧有病患在医馆。”   “这样啊,那我先过去,麻烦你了。”夏天颔首,转身在凉山的照顾下入了马车。   拐了弯刚到医馆瞧见有人在,她下来直接要去。   “公子,这里面的人怎么瞧着像是孙掌柜、还有那个、叫楚连的家伙,他怎么也在?”凉山诧异。   因为经常进入学堂左前方百米之外那户人家的便是楚连,他可是瞧的仔细,不会错的。   “过去瞧瞧。”怎么一下全都聚集在这里,莫非是有事情?   她刚入里面,安然便瞧见了夏天,立刻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腿,“姐姐,好多血刚才可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你是哪里受伤了?”听到夏天说到血液,夏天紧张,立刻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一番。   “不是我,是刚才来的那狐媚子、不,是那怀孕的女人,她进来的时候一直流血不止,师傅才让我来的。”   夏天瞧了下楚连、又看到了孙庆。   孙庆见到夏天点头紧张,上前唯诺问了声好。   夏天抱着安然转身瞧着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是拙荆、”孙庆刚说到这里,瞧见许良从里面出来,立刻上前,“大夫,内人现在如何?孩子是否保住了?”   “孩子是保住了,现在正在休息。你们、都是她的相公?”   许良瞧着眼前两个男子,他尚且还不知这个男子是顾家铺子里的掌柜,那楚连、倒是见过几次,都是过来买壮阳滋补的药物。   听到许良的话夏天是愣住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若是她刚才没听岔的话,安然说的那女子应该是楚氏,也就是罗修的二夫人,现在、怎么成了这两位的娘子?   她且看着不出声,任由他们两人在互相争执。   “她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得,即使现在没成婚,也算是我的娘子。许大夫这话说的、”孙庆面色显然带了怒气,觉着被许良这话问过,他头顶直冒绿烟。   “是么?倒是我口误了,你们自个商定好了。刚才喂了那夫人吃了人参片,也包了药草。总共下来需一百五十两,你先结算一下。她身子弱,今后也需要人参片吊着,这人参片可不是集市上的白萝卜,这个也需要钱,另外算。”   许良温润笑着,手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夏天望着他,现在瞧着许良不像是个大夫,倒像个掌柜的一般。   听到银子楚连本能的往后退缩,“我和她只有露水姻缘,不谈及婚姻,再说,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定是我得,这钱我不出。”   听到有人要娶楚素娥,他好惊讶万分。真是榆木疙瘩脑袋里装了浆糊。楚素娥可是京城大官二夫人,平日里玩玩就好了,还真想娶回家,真是痴心妄想。   孙庆早就想到楚素娥和眼前这男人纠葛不清,听到楚连这样说,心中只犯恶心。   “大夫,你且等着我回家拿钱。那孩子真的是保住了?现在可能判断出来是几月份的?”孙庆步子有些不稳,怕这大夫说出之后,他有些承受不住。   “能瞧出来,怕是有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楚连身子一愣,他和这楚素娥勾搭上的时间足足有三个多月了,那、这孩子真的是他的?   和楚连一样脸色苍白的孙庆,手掌紧握,面色苍白无力,心中怒气硬生生隐忍了下来。   “这孩子、不是我得。我和她认识才刚两个月不到。”这话说出似是咬牙切齿般。   “是不是自个孩子都不知晓,也够是愚昧。你口口声声说着是你的内人,看曾打听过,她是京城里养的二夫人,这种事你也乱来。今日回去之后把你那铺子里的生意交接一下,自行离开。”   夏天听到这里也是带了愤怒,孙庆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定然不是好事。   顾家也不需要这种败坏风气的人在。   孙庆愣怔瞧着夏天,“少东家说的可都是真的?她、她真的有夫婿?”   “我何时骗你,这其中的事你不知也好,不过还是得离开顾家铺子。”顾家和罗修的事情,她可没必要对孙庆解释。   但孙庆之人怕是今后不能再用,单就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就足以引起不必要的乱子。   “我真实该死,竟然被她骗了这般长的时间,亏我掏空心思家中银钱也一并送她,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真是、我这口气是咽不下。”   “那你要如何?她现在昏迷不醒,这医药费还没给,你若想接走也得拿来银子再说。”   “我给她银钱够少过吗?这孩子不是我,我一毛钱都不出,之前给的那些银钱我不要就算了,这个女人、让我恶心。”孙庆愤恨挥开衣袖说着就往外走。   到了门槛,又甚是恼怒的转头,“今日在次我发誓,我和那女人再无瓜葛,她是生是死和我没任何关系。”   孙庆离开楚连驱步也要走开,正巧到门边,被许良拦住,“这孩子不是他得、莫非是你的,不管如何,这钱你也得出了。”   “我可没说这孩子是我,你如何断定的?反正和我没任何关系,我也不管。”   “不管?那好,把钱交了你带人离开,省的死在我这里。”许良也带了怒气,那女人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岂能任由他们扔在这里,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了事。   突然瞧见许良生了气,安然有些害怕,躲在夏天伸手,勾着头望着他。   那双怯生生的小眼睛,让许良的心狠的一抽,这才放缓了语气,“放下银钱带人离开,不然这事儿我就得报官了,四通苟且也是要治罪的。”   楚连一听心生害怕了,把衣袖中那才得来的银子拿了出来,“真是倒霉头顶。”   不过这钱,他必须得从楚素娥身上再要回来,怎么可能白白的给她。   许良怕楚素娥在这里多呆惹上麻烦,便好心让医馆的小厮帮忙,用担架抬着楚素娥送了出去。   医馆大堂只剩下夏天、安然、许良还有在一边候着的凉山。   “今日多些安然过来帮忙,不然那女人怕是离死不远了。”   “为何这样说?安然的医术应该也不到能救人命的能力。”夏天轻皱眉,似是不信。其实私心地倒是喜欢楚素娥死掉最好。   “女子近身男子不靠,这次因为她大出血只能让女子在跟前查看何种情况,我这才好用药帮她止血抱保胎。”   一般女子出现滑胎、小产、下体出血,身边往往跟着产婆或是生育过的妇人,约莫能说出个几分情况,偏生这次来的孕妇身边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这才特意找了安然,安然虽小,却懂得一些症状,能说出流血量和孕妇的当时情况。   只是安然尚且年幼,突兀接触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些害怕。   “安然,刚才真是多亏你了。师傅说的那些症状你大可记住了,若是今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你便知晓如何做。现在还是害怕么?”许良走近,大手落在安然头顶,带着关心。   “不怕了,师傅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她乖乖点头,冲许良一笑。   夏天让凉山接了安然去马车里面,她留在医馆,瞧着徐良。   “那妇人的孩子保住了?”   “说是保住了若是她稍稍折腾一下就有些危险,你和那妇人认识?”许良瞧向夏天。   “不认识。”她淡漠说了下,转身,“那我就先回去,改日再让那然向您学习。”   因为许良是安然的师父,夏天对他倒是尊重的很。   “好,慢走我就不送了,你们路上注意一些,雨天路滑。”   不知夏天是听到没回答,还是故意不出声。   凉山驾车,夏天和安然坐在里面,安然像是受了惊吓,靠着夏天不敢远离半分。   眼看到了家门口,凉山停下,夏天撩开帘子。   “公子,门外有人接应,您现在可是要下来?”凉山在雨中也撑起了伞。   “先把安然送过去。”   凉山没走几步,荷香已经过来,“今儿下雨了,安然快些回来,夏天你也下来一并回去。”   “荷香姑姑先进去,我还有话要交代一下。”   荷香牵着安然的手进了房内,木门半掩,从里面瞧不见外面的人。   “公子可有什么话交代?”   “近两日打听好了学堂左前方那户人家的全部信息。再找机会把楚氏淫乱之事散播出去,注意好,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是,公子放心我来想办法。”   凉山纳闷,公子为何败坏那女人的名誉。虽是好奇却不敢乱问,公子如何说他便如何做好了。   等凉山驾车离开,夏天面色恢复自然,慌忙躲雨入了房门之内,她可不知,躲在外面一直瞧着这处的少年,眼眸深沉。   清哥这两日一直在夏天身边,唯恐担心夏天会突然离开,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随,心中着实不放心,便这般偷偷摸摸的在暗处看着。   他转身要离开,却瞧见了那最不愿看到的人。   “顾、”他如何称呼、清哥不知怎么喊了。   “你可知晓夏天过两日便要去京城?”   雨中,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顾南城瞧着清哥,任由雨水落在脸上。   “知道。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跟在夏天身边么?”   “你能保护的了她么?甘愿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顾南城厉声问他,语气甚是苛刻,带着强迫。   “能。只要您答应让我跟在夏天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都愿意。”清哥面色激动。   他面前最大的一座山便是顾南城,若是他同意的话,他便有机会跟在夏天身边,再也不用担心防备被他发现。   “你若能做到,这次去京城你便跟着一起。”他低声说句,转身往前走。   清哥愣在原地,对着顾南城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愿意,我肯定会保护好她的。”   刚到门前,顾南城皱眉,继而面色舒展带了微笑。若能保护得了夏天,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至少这个人他的功夫不错,跟在夏天身边的话应该用处不少。   小娘子在屋内,瞧着一个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全是浑身湿漉漉的。   “你们倒是像说好的一般,怎生都湿了一身回来。这才给安然和夏天换了衣服,你这、”   “我回屋自个去换。”他低声说了句,便要去二楼。   夏天伸手抓住了洛尘,“娘,你也帮爹爹找见衣服。”   洛尘不依不撒手,瞧着小娘子喊,“娘,我和你一起去,你带着我。”   “你先安分一些,我闻到厨房那边炸糖糕的味道,想不想吃?我们过去。”   因是下雨天,也没能出去,荷香便准备了一些糯米做成了糖糕片,在锅里炸着,甚是香甜可口。   洛尘和安然一听眼睛晶亮,跟在夏天左右,便往厨房走去。   小娘子在客厅瞧着并未动身,反而是那走到楼梯上的顾南城,侧目看她,“子墨上来啊。”   “你换了衣服下来,我上去作何、我也去厨房瞧瞧好了。”   “过来,不许胡闹。”听到她语气里的笑意,顾南城稳住身子,等着她上来。   好不容易有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他岂能浪费。   还有两日便要去京城,好在那雨只下了一天,次日天亮雨也停了。   林子晴交代了管事嬷嬷在家中照顾孩子,她身边带了两个丫头,提了些东西去张府那边。   公主有事,她自然得亲自过去了。   这才转了几个弯到达张府门前,好事一个气派的府邸。再是好那又岂能比的上京城的侯府。   莲香面色藐视,瞧着眼前的门卫不当一回事,让身边小丫头上前去问。   这才过了片刻,便被人带着入了府中。   “瞧着张府甚是气派,也只是在这镇上厉害,远不如咱们侯府那般。”身边小丫头低声嘀咕了一声。   “别乱说话。这是个知县小府邸,侯府可是高门大户岂能相比。再说,现在公主在这处停歇,容不得你胡乱说,想要你这条小命就学会闭口。”莲香低声轻斥。   好在前面带路之人走的较快,远远在前,没听到她们之前的谈话。   张雅听到有人说林子晴过来已经在客厅等候,这才瞧见她走进立刻起身。   “公主不着急,你这身子得注意些。”身边大丫头立刻紧张关心。   “不碍事。”   “雅儿妹妹这是、有喜了。”瞧着张雅面色虽是憔悴这脸上的笑容不减,又加上身边丫头这般呵护,她猜测、莫非真的是有喜了。   “姐姐毕竟是生产过的人了,一眼便瞧了出来,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张雅面上笑容灿烂,说着便走了过来。   林子晴知晓她这胎来之不易,嘴上紧张说道,“你别着急,慢慢走动,千万要注意好了。人说未满三月不许说的,你倒是、”   “无碍,额驸也在跟前他说了由他照顾,我只管放心。”   “驸马爷也来了,真是极好。”   倒是稀奇了,这驸马也可不经常露面,难得能亲自来到这里。   “是啊,这也是我特意找晴姐姐过来的原因,怕是要回京了,看晴姐姐是何意思,还是像上次那般我们一起回去?听闻侯爷又去了漠北疆地,怕是小半年的时间不会回来的。”   “我知晓他暂时不会回来,只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有些不舍,暂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这样啊。那我也就不偏要晴姐姐回去了,只是在那京城里面我也只有晴姐姐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儿了,怕是回去之后更是无聊烦躁。”   “你这话说的,回去之后有驸马陪着,好好待产,等明年你生产时记得送来请帖。”   “那是自然,若是有可能也带了你那妹子,瞧着她是个有福气的。晴姐姐兴许不知,这还是上次去了瓜田那处回来之后才有的。总的来说,我到这戈壁滩才没几日,前段时间还和子墨说了要和顾家谈生意,眼下就有了身孕。”张雅轻笑,十分高兴。   林子晴轻声问她,“这都有了身子,生意之事?”她担心生意的事情是否谈不拢了?   “晴姐姐不须担心,生意的事还在,虽然我不亲自押货回去,但顾家的货定时收的。我已经和夏天商量好了,她带着顾家商队亲自送货到京城,只要送到我在京城的铺子中就有人接应。”   林子晴面色一顿,这样让夏天在京城和戈壁滩之间来回奔波,子墨和南城也是放心?   张雅自然看出了林子晴的担心,她却浑然不在意。   不说夏天的能耐是多少,若想做成这单生意肯定是需要有人花费劳力,再说,夏天那小姑娘想的可不简单,她想先她能做好。   林子晴和张雅说了下体己话,不外乎是关心她身体的言语,千万嘱咐要照顾好了自己个身体。   才刚过一个时辰便推辞说家中有事,立刻走了出去。   边走边交代莲香,“现在去顾家那边已经有些晚了,明儿清早,我们必须过去。墨儿真是不知啊、戈壁滩到京城中间可是凶险,让夏天带商队过去,真的不安全。”   “夫人也别太担心,事情肯定没那么复杂,万一小姐那边是找好了押镖的人,倒也是没事的。”   “你懂什么,夏天若是到了京城,她在那处依靠谁?若真是出了问题谁能帮她一把,我这也是担心。”   她不情愿现在回京城,但若是夏天要去京城做生意,她也不得不回去了。   好在她在京城还有一些人脉关系,能帮到夏天一些。   这时间太紧张,弄的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安排是好。   ☆、034 您闺女被那小伙子撬走了   明日便要去京城,夏天这两日忙的最是厉害,除了铺子里必要的安排,还有镇上铺子里存在的一些问题都要尽快解决。   学堂是她一手操持起来的,绝对不能被任何人觊觎,她得查清楚是谁在暗中打学堂的注意。   中午饭后,夏天去了学堂那边,瞧见安然和灵心两个坐在走廊下,像是在说悄悄话。   她走进,安然本能的抬头,“姐姐,你怎么来这里?是有事情么?”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你们,学堂里面如何、老师们都在吗?”   “都在,姑姑和教书的贺先生都在呢,夏天姐姐你要找他们吗?我帮你去叫。”灵心起身,走到夏天身边粘着她不松。   安然也起身,小声嘀咕,“灵心你见到我姐姐比和我在一起还开心呢。”   “那是当然啊,我就是喜欢夏天姐姐,她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好了。”   “那灵心去帮我叫一下老师,说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好,我现在就去。”灵心跑的很快,直接往后院那边两个姑姑住的地方去。   安然和夏天坐在一起,安然手中抓着一些掉落的花。   “安然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可以对我说说么?”夏天转头看了下她,低声问。   “姐姐要去京城,几时能回来?”安然语气失落。   昨天她便听到了爹娘的谈话,说姐姐明日要去京城。   不知为何却不告诉她。   “应该能很快回来,安然是因为这事才有心事的?那你这心眼就太小了。”她指着安然的小胸口,笑着说她。   “才不是,我也是担心姐姐。你要是去京城的话,那我就要好好照顾娘俩对吧。”   “那倒不至于,不是还有爹爹在的么。”   安然不出声,因为灵心带了人过来。   “夏天姐姐,我带两个姑姑和贺先生过来了,你看、”灵心笑着说道,甚是乖巧。   “多谢灵心帮忙了,你和安然去屋里看书,我们有些事情要说,可好?”   “好,我带着安然去看书。”   瞧着她们两个离开,贺礼看向夏天,“少东家有事情找我们?”   “倒没什么大的事情,就是近期我可能不在戈壁滩,学堂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对于学堂你们可有其他想法?”对于学堂课程的教授,夏天其实并不擅长,她也不会搀和。   但是对于学院的管理,她有自己的想法。   关于学堂的初期发展,是先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学子,稍后等过几年,肯定是要重新修建学堂。   “学堂的事,唯一一点是,为何只收取女学生,男学生为何不收?若是收入男学生的话好好教导,将来定能参加科举考试,而这些女子、她们?没太大的用处。”   迂腐,夏天心中不予苟同。   “贺先生说的话我不赞同。当初建设学堂的初衷便是女子为主。这教导出来的女子是要做好仪态礼仪,不单是为官。   纵观现在学院,大都是男子学院,你再看,出了个戈壁滩这处其他地方是否有女子学院?不曾有吧。其实女子也是极为重要的。只是先生您现在还不曾了解。   我这学堂开设的目的,就是传授女子、恪守礼仪、懂得规矩、孝顺父母、更为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是没那个机会罢了!现在这学堂便是给想学的女子提供一个好的机会。”   贺礼被夏天这一番说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少东家、这番话倒是大胆新颖,我兴许了解了。”   “少东家这话说的甚好,我们姐妹两人还一直在想,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不懂,少东家开办这学堂的目的何在?现在可算是了解了,那我们今后教导的方向也知道往那处走。”   两位姑姑分别是兰姑姑和梅姑姑,这次说的正是兰姑姑。   “之前我曾说过,兴许是你们刚来并没听的仔细吧。”夏天轻声一笑,语气中有股压抑气息,她知晓这两个姑姑当初可是不耐来这学堂教课。   虽然现在做的不错,但该敲打的地方还是要提一下。   “当初、是我们不知少东家的初衷才那般、可能有些不尽心了。少东家只管放心,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明白那肯定会好好做的。”梅姑姑比较沉稳,说的话也甚是客气。   她们姐妹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些事情都知晓个大概,这顾家年轻人,确实是个厉害的。而夫人像是决定让她们留在这里了,两位姑姑心中再是不情愿,也不能说一个不字,毕竟她们只是奴仆而已。   夏天闻声点头,“关于学堂的授课方式,你们若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去村子里找我娘来询问,她懂得可比我多了。”   “东家夫人?”贺礼轻声诧异问。   “小姐么?”两位姑姑也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是啊,别好奇,和我娘说过一番话你就知道她懂得事情有多少了。关于学堂的事情你们先想着,有任何事情都要提出。”   “是,这个我们会好好想。”两位姑姑再次同声说。   贺礼只是点点头,他对那小娘子的印象,有些模糊,记得不清楚了。   学堂内部的问题,暂且就问到这里,看来,学堂并没有太大的事情。   “还有一事,我希望你们注意一些。我现在尽可能的去解决,若是不能解决的话,你们注意好别出了乱子。”   “什么事情?”贺礼先声问道。   “听凉山说,门外经常有个女子往这里张望。观察了几次,应该不是学堂里面学子的家人,为了大家的安全,还请大家都做好安排,不要给心思不正之人机会。”   “少东家这般一说,我倒是也瞧见过几次。是不是住在左前方那户人家?”贺礼问。   “是。你也瞧见了?”   “我听到过几次,那里面住了个老妇人,前段时间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我见到她们一次,那年轻女子叫天美、什么的。记不清楚了……。”贺礼低声说着。   想着那日、他是瞧见那女子生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暗中记住了她的名字。   “是她、”还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是天美!   潦草说了几句,夏天瞧着眼前三人,“你们先忙,我手中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明日我便要去京城,学堂的事情就劳烦大家了。”   “少东家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做好。”兰姑姑说。   从学堂出来,凉山也是一路跟随。   到了门外,夏天瞧着前方那户人家,“查的如何?”   “是刚才贺先生说的那般,里面住了老妇人,那楚连也时常住在那处,像是、”凉山还未娶媳妇,说的有些害羞。   “说。”   “像是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还有那个年轻的姑娘也经常去,每次在学堂这边呆很久的便是叫天美的那女子。”   “他们前段时间搬的货物,你可知是什么?”夏天继续问。   “也打听了,只是说是一些干货物件,因为是傍晚时分,并没瞧见具体的是什么东西。”   “上次我让你买的那些皮子,可是找到卖主了?是谁?”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们搬入家中的干货物件、会不会是当年被偷窃的皮子和干货?   凉山不懂夏天的想法,自然没联想到一起,“没找到。”   “知道了,回去吧!”   景色田园,一片昂然生机,只是瞧着眼前的绿色心情便甚是舒爽。   洛尘和小娘子手中提着点心往瓜田那边走去,荷香手腕处挽着一个竹篮,三人整齐往前而走。   刚到半道儿上,遇到从瓜田那处过来的南鑫。   他走过来,抱起洛尘,甚是亲切,“臭小子又长高了,快来喊声叔叔。”   “叔叔,叔叔。”臭小子也是很给力的,朝着南鑫大声喊着叔叔。   洛尘被南鑫高高举起,高兴的兴奋大喊大叫。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瓜田那边帮忙?”荷香伸手扯了下南鑫的衣服,轻声问。   近期他一直在瓜田那边忙着,怎生现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瓜田那边来了商人,是说要看红酒,大哥让我回家去拿。”   “瓜田那边的红酒已经没有了么?”子墨出声问。   “没了,瓜田地窖里面的红酒已经给夏天全部装上车,说要拿到京城去卖。”南鑫道。   “那好,你和荷香回去拿红酒,这些东西我提着过去。”子墨伸手,从荷香手中接过竹篮。   “小姐,我先送你到瓜田,这般重的东西你哪能拿的完。”荷香心疼子墨,自然不给。   “我自然可以,去吧,和南鑫去把红酒拿来,钥匙不是在你那里么。”   小娘子手中提着食盒又挽着一个竹篮,洛尘在前面一步一回头的走着。   两人往前面瓜田而去,荷香和南鑫则去了顾家拿红酒。   “我直接给了你钥匙,你自个去拿不就好了,非要我跟着作何。”荷香有些埋怨南鑫。   那竹篮子里放的东西可不少,提在手中重的很呢。   “没瞧出来啊,嫂子这是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呢。赶紧的走吧,我瞧着洛尘是越来越喜欢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想的可真多,这婚还没成呢,你就这般胡乱想……。”荷香面色娇羞,走的快了些。   其实她也瞧出了南鑫非常喜欢孩子,他们成婚之后肯定得要孩子,嘴上说他胡乱想,其实荷香心中也是想的甚多。   越是到了婚前越是臆想非非。   小娘子刚到瓜田,站在栅栏门。伸手推开,洛尘猛地跑了进去,人小鬼大跑的快。   “你可要小心点,若是摔倒了可不许哭。”   “娘,爹爹在那里。”洛尘外头,瞧着小娘子欣喜的喊。   本是带着人察看葡萄的顾南城听到洛尘的声音,眼神转向这边。   “东家您继续看,我去帮东家夫人提了东西。”李林这小子有眼力劲,说着便小跑过去。   和顾南城一起看葡萄田地的是个中年男子,长的倒是精明,只是往这边瞧了一眼,继续查看葡萄田。   反而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频频往这边张望,不知在瞧什么。   子墨把手中东西给了李林,笑道,“你倒是跑的快,这些点心拿些给大家分以下,现在可是还忙?”   “东家夫人别动手,这些事情我们自己来,您的胳膊如何?瓜田中没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小的杂事,大家一起分担干的很快。”   李林顺手接过,也不客气,捻起一块点心就吃。   “那就好。”   “不过,今个下午得忙一会儿了,少东家说,先摘两车西瓜装车带着,还说要再装上一些葡萄。”   “可都是夏天说的?西瓜、葡萄、红酒全都装了去?”这次装的东西不少么?   “是,少东家吩咐的。东家也应允了,大家也在装订木箱子,少东家说装在箱子里面会更加安全不容易弄烂。”   “装箱子里面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夏天说的很对。那、现在岂不是正是要摘西瓜,人手可还够?”光是那些个一起看葡萄的人,就足足七八个,瓜田的人应该没几个了。   “还够,有三五个人在。不如我们现在也过去好了,东家夫人您站在瓜田边,大家就都卖力干活了。”李林笑着说了句。   荷香和南鑫从外面进来,正巧听到这处。   “你这小混崽子,小姐身份尊贵岂能是站在那里让你们看的,去去去,赶紧去干活,省的耽搁了功夫。”荷香语气甚是凶悍。   “我不过说说而已,荷香姑娘真是凶悍,不与你说了。”李林得了好,拿着东西边走。   他心知,玩笑可是但不能太过分,还是东家夫人好脾气能容许他说个玩笑话,但凡是个规矩重的,可不得治他个罪。   “小姐也是,这般纵容他们为何,瞧着那李林也是个油嘴滑舌的今后定是要少和他说话。”   “倒也无碍,走吧,我们去瓜田那边。”   李林并无恶意,只是瞧着小娘子面容姣好,又甚是笑意不断,他见着就开心,想必这瓜田中的人见到子墨没有不喜的。   “也好,过些时日我便让村子里那媒婆帮李林说门亲事,找个人管管也好。反正他也说了,将来要留在这处,找个本村的姑娘甚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也在愁着,想帮他找却没太多精力。”   荷香点头应下,这事算是她来管了。   瓜田之中三五个农夫在里面走动,时而弯身、接着起身把摘好的西瓜放到一边。   子墨和洛尘坐在瓜田外面,好在有棚子挡着,能有地方乘凉。   这才坐下,见顾南城从远处进来,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全都散了。   走近到她跟前,“天气甚是炎热,你怎生带着洛尘过来了。”   “我瞧着到了下午,应该不会太热,便带了些点心过来。”   “你这一身娇嫩,太阳一晒得好些时日变不回来,若是晒黑岂不是很让人心疼。”他轻声解释。   “你是怕我变黑了难看么?”她低眉瞧着洛尘,倒是怕他出去晒个黑人了。   “没有。”   他坐在小娘子旁侧,瞧了那点心,“这点心瞧着奇怪,是用什么做的?”瞧着金光酥脆,又摸着软糯,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   “里面是南瓜和糯米,外面一层是瓜子,你常常看是否好吃。”她拿起一块喂到他嘴边。   他轻咬入口,倒是不难吃,却不是很好吃,“还成,相对于外面的糕点倒是奇特的。”   “我想、等荷香成婚了让她再开家点心铺子,算是南鑫和荷香一起的,给他们打理,你看如何?”   “成,荷香有手艺,南鑫有力气,倒是不错。你这满脑子都是帮别人算计,倒不曾想过,自个开个铺子玩玩。”   “我能开什么铺子?”小娘子轻声小说,她可没手艺,除了绘的一手好丹青和这脑子里的稀奇想法,倒真的没有了。   “子墨自谦的很。你若想做,什么都能做的来,怕是图的舒服不愿意罢了,我也是想,你若是无聊了,便玩玩,既然不想做我们就不管其他了。”   “好,听你的便是。”她轻声顺从,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倒不是没想过,之前林子晴做成衣铺子的时候,她就有过想法,不过那时候时间太多,没太敢说。   现在,总归时间也多,没事的话就多画几个成衣样式,给铺子里多增添几个版式好了。   过了一会儿,顾南城低声在小娘子耳边说,“过会儿你带着洛尘便先回去,今天我恐怕回去的有些晚了。”   “有什么事么?”   “宋家堡那边来的人,是来买红酒的。”   “不成啊,现在红酒太少,没有货源是不能卖的。”这红酒是她酿制出来的,她说了算。   顾南城点头,轻声安抚,“我知晓,所以才没答应说一定给这红酒。这不是还在看么?”   “是宋二爷的人?”子墨问。   “不是,是宋家堡地界的,但没说是哪个,只说了是来买红酒。”   “这样吧,你先带着他们看下葡萄,问他们想要多少红酒,我们再根据他们的预定的数量而决定做多少,最好是要签订了合约,再交一部分的押金出来。”   “子墨倒是变得聪明了,想的甚是周到。”   经验啊,这都是之前赤裸裸的经验。   她可是先吃过猪肉才知道猪跑的。小娘子懂得,签订合约交出押金对顾家有益处,这才想的周到些。   夫妻两人在里面说话,棚子外面站着一个年轻公子,瞧着那棚子外面玩耍的小孩子盯了许久,等到凉棚里面没了声音才离开。   从凉棚往前便是食堂位置,他刚走过去。之前和顾南城一起看瓜田的中年男子到他跟前。   “爷,您得先回去了,您要是不在堡中,可是要乱套了。”   “怕什么,我是听的二叔说这里甚好过来瞧瞧取取经。这不身份还没暴露。”   “话是这样说,但、宋贺那边的消息未定,属下还是担心您的安危。”   “他、还不足以惧怕,且等我找到那孩子解决了,想必宋贺也拿我没办法,只有解决了那些隐患,我这位置才做的安稳。”年轻男子甚是无意,伸手摘着青瓜的花,拿在手中把玩狠劲儿碾坏。   那些花,将来可都是要结青瓜的,真是可惜了!   夏天和安然回来,瞧着家里没人便去了瓜田。   正好因为瓜田有客,准备的食物甚是丰盛,大家一并留下吃饭。   把安然交于子墨手中,夏天吃了个半饱走了出去,刚到食堂一角,被人挡住去处。   “你在这里有何事?”夏天看向清哥,他出现的好突然,刚才还没看到人影呢。   “今天我去了镇上,查了那户人家的货物,夏天想知道么?”清哥实在,一句不敢隐瞒,全都是说了出来。   “你跟踪我?”夏天皱眉,抬头瞧着他。   “不算跟踪,我是暗中保护你。”他腼腆轻笑,脸色越发清和淡雅。   “不用你来保护。”   “你先听我说,那货物是你之前说的皮子,他们说、过两日便要卖出去,你若是不看的话,那今后就没时间了。”清哥着急,抓着夏天的手。   今天他跟随在其伸手,自然瞧出了夏天的着急。   夏天自然是万分着急,明日便要去京城,若是不解决那遗留下来的皮子问题,不是为顾家铺子徒增事情么?   她想用一己之力做好眼前的事情,奈何时间上太过于着急,反而越发没有头绪了。   “你现在还能瞧见那皮子?”夏天低首似是在做决定。   “能。”清哥干脆的回答。   “我们去镇上,把证据拿出来。你跟我一起去。”   “好。”   ……   眼看着晚上要回去休息,在瓜田中找不到夏天人影,真是奇怪。   “荷香你再去瞧瞧,问问刘大娘可是见到过夏天?”小娘子着急!   “别找了,夏天刚才出去了,对我说了有些事情要处理。”顾南城抱着洛尘从屋内出来,作势要回家。   “去哪里了。天都黑了还出去?”子墨问他。   “说是有事情没处理好,应该是明天要去京城,今晚没处理掉的一些账簿。”顾南城听到的也少,夏天走那么快说的不太清楚。   只是令人有些担心的是和那小子一起去的,真是不担心又担心,甚是矛盾。   ☆、035 让你看的着吃不着   月色朦胧昏黄不定,少年弯身猛地起跳上了院墙。   底下站着的人气的咬牙,“你自个上去了?”这询问的语气太过于强硬。   “我倒是忘了你不会工夫,等我下去别着急。”清哥还没站稳,立刻从墙上下来。   点脚落地,伸手抱住那面色不善的女子“现在我抱你上去。”   夏天面色尴尬,伸手想推开却被他抱的死死,“别乱动,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你功夫很好么?”夏天被他抱住,眼睛望向那足以两人高的墙,如何跳进去。   “还凑合,不过你很轻,很容易上的。”   清哥会功夫,可不是那种江湖传闻的轻功,他若想上那高墙也是要发力、借力,轻跃而起。   两人入了宅院之内,小心翼翼的走到内院。   听到里面又动静,清哥担心夏天会被发现行踪,“你需要找什么东西,我帮你去,是要拿出那些皮子还是要毁掉?”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夏天愣在原地瞧着清哥问。   “怎么可能。”   “那你为何说要烧掉?那都是证据,我现在去的目的是亲眼查证那些可是顾家的干货和皮子?你若是全部毁掉,那我还过来作何。”她说完,径自往前走。   他是单纯还是愚昧?夏天心中郁闷。   清哥也不生气,连忙跟上,“这可不是家里,任由你随意走动,你想知道储藏室在何处,还得跟着我。”   “倒是聪明了不少。”夏天低声说道,偏头瞧着他,不予反驳跟着一起过去。   储物室在正房的旁侧,离内室比较远,他们两人从旁侧小路过去,这宅院内宅空地很大,花花草草的没种多少,下人也没有,除了厨房门口拴着的一条老狗,正在呼呼大睡,那喘息声比瓜田的汉子嚎的还响。   夏天靠近清哥悄悄的问,“到了么?”   “还没,你跟着我别走岔了。”女子体香就在身边,转身碰到她身子,一阵馨香,他有些不舍,伸手抓着夏天的手掌。   她没挣脱,任由清哥抓着,夜色不明,走路不稳,她也不矫情。   和清哥到了储藏室。   “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开门。”   “小心点。”夏天本能得说,说过又觉着尴尬,“我是说、你轻一点,怕引人注意。”   储藏室的门是在外面锁着的,只见清哥从头上拔下簪子,轻巧暗抠,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夏天立刻走上前,怕被人发现便让清哥在门口候着。   “夏天,你要如何做,我进去帮你。”   “不用,我能搞定。”   又不用搬出这些货物,她只需要确定是顾家多年前的货物就好。   清哥在外面等的着急,她却不慌不忙的。从皮子看到地上堆积的干货,这些货物已经过期根本不能食用,当初他们倒腾商铺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被顾家抓到,导致这些货物不能卖出吧!   不知这件事是否和徐丰有关?还得安排人去处理。   “夏天,你看好了么?”   “怎么了?有人出来了?”夏天轻声回应。她瞧着里面的东西已经确定,那干货是顾家的没错。   “没事。”   没事喊什么,夏天并没问。她不知道清哥是担心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得赶紧回去。明日、不是还要去京城的么。   从出储藏室出去,夏天和清哥没顺着原先的路走,正想从旁侧错开,却听到窗子被打开的声音。   夏天一愣,摒住呼吸,“是被人发现了?”   “不是,我们走吧。”清哥习武,耳朵灵敏听的声响比夏天清晰。   前方是羊肠小道,从这般过去省事,但却很尴尬。   两人低身想从窗子底下过去,却被里面传来的粗重喘息干扰到。夏天还没反应过来,清哥只听一声便觉察到了。   “他们是、”   “嗯、在做那种事。”   “谁问你这个了,不知羞耻。”   清哥傻眼,她说的不知羞耻指的是?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屋里折腾那事,夏天心中郁结面色不自觉的潮红,好在此刻是深夜,倒不用担心被他看到。   猫身从窗子下过去,眼看门口将到,突然听到窗子被打开的声响……   “太热了,开开窗子透透气。”男人声音带着情欲暗哑颇显吃力的说道。   “连哥儿竟有这喜好,透着窗子做啊,那就开了门。”中间妇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娇嗔。   身体与身体的碰撞,那是什么声音?   直觉有一股热气从头顶冒出,直接憋到身下,清哥弯下身子,有些难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弯身贴着窗边,而上方开着窗子,两人赤裸身体,做着少儿不宜的动作。   等了许久,耳边尽是女人娇吟、男人喘息,不知几时,像是屋内平息下来,清哥伸手碰了下夏天,想抓着她的手,“我们现在走……。”   手掌上灼热,她心更是慌张难安,似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低声带着些微怒气,“别碰我。”   “夏天,小声点,我们现在要偷偷的出去,要是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就糟糕了。”   夏天轻哼,屋里那两人倒是有力气起来追赶他们。   刚才还在想,怕这一晚上出现太多变数,现在一想倒是放心了,那两个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的人,应该不会醒来那么早。   毕竟这晚上,他们折腾的可够厉害。   两人出了门,瞧着眼前一片黑暗。   “我们现在回家。”清哥面色终于恢复正常,但心中还带着悸动和晃动,他、胳膊有些轻颤,不知该不该去抓夏天的手。   一想到刚才那种情景,顿时火气顶的难受。   正是身强力壮大小伙,那股子年轻气盛可不是能忍受的住。   夏天瞬间恢复自然,出了那宅院,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脸色如常。   “不回去了,今晚现在这边迁就一夜,明早回去。”明早回去之后正好准备启程离开。   现在回去也需要一个时辰,还不够折腾的。   清哥并未把夏天的话听进去,身上火气大,又憋着难受,这才刚拐了个弯,她还没站稳,便被少年逼迫靠在墙边。   “清哥、”她被吓了一跳,张口直接喊出。   “夏天,你终于叫我清哥了,你是认出我来了么?”清哥面色带了羞涩,靠近夏天,浓重的呼吸就在她面前。   她扭头不顾,谁料,黑暗中,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脖颈之处。男人似野生的狼,侵略来的快速而残暴。   闻到女子身上的馨香,他便有些控制不住,更显得无措,“夏天,我好难受,全身都难受的很。”   “放开我,你若敢放肆,今后就便出现在我面前。”她除了心跳砰砰的跳着,脸色和语气比平日里还要冷淡。   他忍不住,却又不敢放肆。   “我不碰你,我只是抱抱,再让我缓一下就好了。”   温暖的唇落在她唇瓣上,夏天吃惊、愣怔的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吸吮亲吻。   好在、只是一下,他便止住了。   “我很喜欢夏天,非常非常的喜欢,再让我抱一下下就好了。”他低声在夏天的耳边这样说着。   深夜,外面一片漆黑,一个房间里面住了两个人,床上躺着一个左右辗转睡不着的人,在窗子旁侧软塌上睡着人已经呼呼进入睡眠。   声音甚是厚重,应该是累极了。   “真是个傻小子,睡的声音都这般大。”床上姑娘呢喃一句,转身侧面朝外。   而那软塌上的少年,并未沉睡,听到她的声音嘴角勾起轻笑,“她倒是时刻注意这我呢,夏天、明日可别走的太早。”   他不会熟睡,他还要跟着夏天一起去京城呢,既是答应顾南城的承诺,也是他最想做的事情,陪在她身边,不管去哪里都好!   清晨是一天的伊始,甚是安静的宅院被一阵兵荒马乱打搅,小厨房里的嬷嬷端着冰糖雪梨快速走来,边走边喊着,“莲香姑娘,夫人可是起来了,今日不是说还有事情么?”   “还未起身,昨儿忙的厉害了,小小姐闹腾到半夜才睡下,嬷嬷可有什么事情?”莲香瞧着那妇人倒是尊她一声。   “咱们这小厨房里特意准备了冰糖雪梨羹,我端了一些过来,先服侍夫人喝一些。小小姐那边已经安好,瞧着烧也退了。等早饭过后,我再差人去请许大夫过来,再来瞧一下。”   “嬷嬷安排的甚好,你先去忙,我先端着给夫人送去。”莲香称赞那人一番,接了东西端着回屋。   刚到房内,林子晴已经起身,只着了一件薄纱,“媛儿现在如何?”   “已经好多了,嬷嬷说过会儿便差人去找许大夫过来再瞧瞧,夫人昨夜睡的极晚,想着嗓子也不舒服,也喝点东西。”莲香巧声说道。   “也好,端来吧。你先去准备好东西在,昨天媛儿发烧严重没过去,今天必须去墨儿那边,也不知夏天几时走?”林子晴面容稍显憔悴,想来昨晚睡的不好。   端了东西慢条斯理的吃过,擦拭嘴巴这才换了衣服。   等她出去的时候,许良已经过来,帮忙瞧了那小婴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林子晴出来,许良也出来,正巧都站在院子里。   这个夫人他知晓,是师父心中念念忘不掉的人,倒是风韵犹存,皮肤白净、面容华贵,可惜了,师父的一颗心只能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到光。   毕竟这位是侯府的当家夫人,他只能隐身守候,如何去说出那份感情。   “有劳许大夫了,媛儿的身体如何了?”   “夫人放心,小姐的发烧已经退了,只等好生照顾着就没问题。好在发现的及时,倒不会引起其他病症。”许良彬彬有礼站在原地,显得斯文温和。   “敢问许大夫,可有什么预防疾病的法子一并教给看管孩子的婆子丫头,倒省的你总是来回跑。”   林子晴总觉着,让一个男子去给女人、姑娘看病不合规矩,但、若是有病的话,还只能请郎中大夫,她们自个又不能治病。   “预防的话,只要不受凉受热便好。这个、还不能准备的给出夫人满意的答案。我知晓夫人的担忧,如实规矩重为了小女儿家请大夫看不太方便的话,可以找一些女大夫前来。”   “那许大夫可有好的人选?”女性大夫不常年,几乎到现在为止她听到的也只有两个。   一个是早已过世的医药世家的杜仲幺女,另外一个便是在太后慈寿宫当差的四十岁的妇人,她因为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便被太后号召入宫,专门看妇女之病,也做那孕妇身体调理之药膳。   能准们做好医术的女子不多,毕竟、这个世道没有人家愿意让姑娘去学习医术的。   许良咧嘴轻笑,“是安然,你认识的。”   “安然?顾家二姑娘?”林子晴吃惊的问道。   “正是。”   “墨儿、真是胡闹,怎生让安然学了医药,不合规矩。”   “夫人先别着急,安然那丫头对药物十分敏感,只需要看一次便能知晓如何救治,这感冒发烧处理伤患她都已能做。   若她不是女子的话,我早就收为弟子了,到底是姑娘,便没对外大肆宣扬,我也只是说了一句,您若不喜,权当没听到就是。”   许良知道,林子晴和小娘子是亲姐妹,也知晓她是安然的姨母,才这样说,若是别的人家,他根本不会去说安然会医术。   毕竟、世人的眼光太过于狠辣和质疑。   林子晴这才交代,“这事儿你在我这里说说就好,切不敢对外说安然会医术,这事儿便作罢了,今儿我去找墨儿说了,今后也别让安然去学这东西。男子之事,女子何必掺和。”   像安然那样漂亮精致的姑娘,就得是做个文雅的女子,不宜去做这等事务。   送了许良离开,林子晴立刻差人准备,她的去戈壁滩走一趟。   莲香在马车之下,“夫人,咱们现在过去几时回来,媛儿小姐还在睡觉,若是醒来找不到您肯定又要哭泣。”   “你在家里呆着,若是醒来便好好哄着,我会尽早赶回来。”   这也是林子晴为何许久不去小娘子那边的原因,媛儿十分黏人,一旦找不到她就大声放肆哭泣,林子晴中年得女又十分不舍得。   刚过清晨,荷香准备好早饭并未开始,只听外面大门被敲的厉害,她开门,便见两个身影在外。   “你们两个、昨晚在一起?”荷香惊讶的问。   夏天面无表情,直接进去,清哥面色带笑,轻声回答,“嗯,昨晚都在一起,没事。”   都在一起还没事?荷香手中的锅铲子还拿在手中。   夏天推门直接入了房间,少年在门外站着,被碰了一鼻子灰,荷香瞧着甚是好笑,像是两个在打架斗气的冤家。   “瞧你这身衣服也脏了,快去屋里换一件,那里面的衣服还是清哥之前的,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将就着。”   “多谢,我不嫌弃。”那些衣服本来就是他的好么。   夏天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衫,细心装扮之下,根本瞧不出是个姑娘。同时两扇门打开,清哥也从里屋出来,这一身白色衣衫,乍一看像极了清哥。   夏天望着他的时候,楞了一下,“既然回来了,你就去瓜田那边老实呆着。”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清哥跟着她问。   夏天未说,小娘子和顾南城从楼上下来,子墨可是担心夏天,刚下楼梯就瞧见了她,还以为夏天本就在家。   “夏天起来了,昨晚几时回来的,出去也不知道说一声。”   “昨晚回来的晚,没敢打扰爹娘。我们先吃早饭吧,一会儿我得去瓜田那边,今儿要出发去京城了。”夏天有些着急,怕时间上太赶。   她说谎也是不想让小娘子担心。   “不着急,先去吃饭。你和张雅是如何说的?她和你一起去?”顾南城问道。   “不同路,她和驸马爷一起走,我们可能要提前,再者,我们是商队走的快速路上几乎不做停留,她的身子那种情况不定几时能到京城。爹爹,这次我去京城、呆的时间不太确定、”夏天语气犹豫,其后的话,不知如何说。   小娘子瞧着她,接腔,“夏天年前能回来么?若是送货的话,应该能回来的。”   “娘,我想在京城那边开出顾家商铺。”   她这一句话出,小娘子立刻明白,夏天这是、要远行而不只归期么?她心中不舍,面色轻微收起本就淡然的笑意。   “娘你别担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年关若是不能回来,我定会写家书给你。”   “好,夏天只管去做,若是年关你不能回来,过了年我便去找你,你一人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每个月一封信可好?”她失落之后继而抬头,瞧着那养大的姑娘。   她们俩可谓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她从异世而来,她婴儿出生来到人世;她不懂俗世事务,她慢慢学会,竟然比她还来的厉害。   在顾南城不在那段时间里,她们两人相依为命而过,现在、转眼之间而已,夏天已经长大到可以远行,是否今后的路再也不需要她了?   “夏天你带着他们先去吃早饭。这些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夏天有那个能力去京城,你何必担心。”顾南城轻拥小娘子,低声在她耳边解释。   夏天听话,带着安然去了餐厅,清哥主动牵起洛尘的手一并过去了,荷香忙着帮他们照准备早饭。   餐厅外面的小院中,顾南城和小娘子站在一起。   “你是如何安排的?京城中有罗修,他这般针对你,若是知晓夏天去京城定会找她的事。还有、京城我们没有足够的人脉给她,夏天、一个姑娘能做好么?不如、你陪着夏天一起去吧,家里有我没事的。”   “子墨,和夏天相比,我更担心的是你。夏天身边,我让那孩子跟着,你不是很喜欢他么,若是夏天不反感,我就不多管太多。他会功夫,自然能照顾好夏天的。”   “你说清哥?”子墨抬眸问他。   “嗯,我早就说好了让他跟着一起去。”   这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会答应让清哥跟在夏天身边。小娘子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早饭吃的匆忙,小娘子和顾南城并未吃太多,瞧着夏天前面走,他们起身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安然也是因为夏天今儿要走,便没去学堂,一家全部主动,集中在顾家瓜田。   刘老大早早的准备了一把鞭炮,只等夏天过去。   “少东家,现在可是要启程?”   “走。”夏天大声说了句。   早先就在瓜田这边等待的商队,率先上马,马夫也牵着装有货物的马车。   “夏天、你要照顾好自己,记住每个月都要一封信。”这个时候,子墨反而淡定了下来。   这样意气风发的夏天是她不曾见过的。   “娘,我答应你肯定能做到。”   “那、你到了京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说,知道么?”她或许能出一些注意。   “好,我会告诉娘的,这次我走的匆忙,下次就好了。”毕竟是第一次远行到京城,一个未知而陌生的地方,她准备的确实不多。   “食物和生活用品全都备在第三辆马车里面,这个包袱你只管拿着可别弄丢了,到京城若是遇到事情,不能强撑,有人就利用起来。懂么?”顾南城低声在夏天耳边说。   生活用品是荷香准备的,有衣物、贴身物品。他给的这个包袱里面,装的是银票。   在京城呆了多年,他自然清楚京城的银号兑换,早早的便被夏天准备好,银钱充足。   夏天点头,“爹爹放心,在京城那边有公主照应,肯定没事的,你在家好好照顾娘。”   ☆、036 舍不得男人和孩子   鞭炮声劈哩叭啦的响彻天际,车轱辘转动起来,越走越远。   顾南城和小娘子往前走了些,刘老大带着众人紧随其后,少东家离开去京城,不知前途是否凶险万恶,真是让人担忧。   安然牵着洛尘的手,刚回头瞧见身边没了人,“咦、刚才哥哥好在这里,怎么现在看不到人了?”   “我也没看到,那个孩子也不知去哪里了。”荷香接着安然的话说,虽是惊讶也没太放在心上,总归不是清哥。   子墨轻微转头,继而又看向远方。   顾南城低声说道,“应该是和夏天走了,希望他们能顺利到达京城。”   “会的,夏天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自己。”子墨紧张到淡定下来,现在送了夏天离开,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人总有长大自己独立的时候,只是夏天年岁尚小,还是个姑娘。若是在现代,也才初中生而已,现在却已经扛起了顾家生意的担子。   荷香打发身后之人,让他们入了瓜田园里。   “你们都去干活别愣着了,早饭可是准备妥当了?瓜田中不是还有客人在。”   荷香这一提醒,刘老大才想起,厉声问身后人,“可是给客人送了饭菜?”   “还没,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少东家离开的事情,倒是把那早饭的事情给耽搁了。”刘氏赶紧说。   “快去,先把早饭给他们送过去,可别懈怠了,他们可都是贵客。”   刘老大说着连着刘氏一起往里面去,身后跟着十几个汉子,都是瓜田里的人。   大家一窝蜂的去了食堂,刘氏立刻准备好早饭,她是忙着给大家打饭,赶紧让个年轻人给那贵客送了过去。   食堂旁边挨着住宿的客房,门外之人接了东西,端入门内。   里面年轻男子正在洗漱,手还沾着水渍。   “公子,您今儿起的有些晚了。”   “起那么早作何,我是出来游玩又不是办事。刚才听到外面甚是吵闹,是什么事?”男人瞧了下那盘子里的早饭,有些饿了,不知是否好吃。   “是、顾家少东家去京城送货,今儿走的有些急了,公子应该没瞧见。”   “顾家公子?是哪个?你去打听一下。虽然二叔不说,我却知晓,怕是宋家堡的继承人、宋清应该也在这里,你去探视一下消息。”   侍卫离开,年轻公子瞧着桌子上的食物,自个吃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氏端着了瓜果,从食堂那处过来,敲门。   “进来、有事情么?”宋霍轻声回答,放下筷子正要起身。   “哎呀,咋是你,不是那个贵客么?”刘氏一愣,她是按着当家的说的,过来给贵客送瓜果。   那贵客她可是见过,长得和这个不一样。   而她给顾客准备的饭菜,也被他吃了。   “哦,你说老秦啊,他有事出去了,我是想这饭菜放在这里也是可惜,便吃了。你看,都已经吃完了。”男子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刘氏觉着、像是没问题。   “那这个瓜果、你也吃了?”刘氏端着瓜果,不知是进还是出?   “都端到这里了,一并拿进来。”男子不仅年轻,长得还尤为出众。   刘氏虽是步入中年尾端,却还喜欢瞧那面俏小生。   尤其是这男子的声音,听着不急不缓,倒是好听的紧。   “那就给你放在桌子上。”她不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也没敢多问。   宋霍瞧着她,“你在顾家呆了多久了?”他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有几个年头了,我男人在这里当管事,我们一家都过来了,我姑娘也嫁到了这村子里。这里好,东家和东家夫人对人都好的很。”刘氏平时话多,现在有些不分场合了。   “那你可知道,这里有个叫宋清的人,他可还在?”他试探去问,眼眸瞧着那妇人却像是不注意她般,故意混淆,让别人认为他不是故意打听,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宋清?不认识。不过、东家夫人收养过一个孩子,叫清哥。他已经死了,是病死的,姓什么就不知道了。”话多嘴碎,人问就答,刘氏不知她这毛病可是会害死人的。   “长得如何?和我是否有些像?”男子抬眸瞧向刘氏,面色轻笑,脾气甚好。   “哎哟,你这一说,瞧着倒是像了几分,你、是谁啊?前些日子刚来一个和清哥长得像的少年,两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现在又来一个长相和他们相似的男子,又是哪个?她倒是慌了。   刘氏话顿,听到外面有声音进来,这才转头瞧见是大家口中说的贵人,也就是宋霍说的老秦。   “您回来了,刚才送了饭,你要是没吃着我就再送一份过来。”   老秦并未多说,倒是宋霍,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那就麻烦你了,再帮忙送来一份,这个黄豆煮的好吃,再多来一份。”   煮熟的黄豆用高汤泡着,吃的时候主要舀出来就好,味道浓郁尽是肉香味道。   刘氏端着那吃过的残羹剩饭出去,她走的快,并不知。   等她离开,房门立刻被老秦关上。   “公子、”   “如何?刚才查的事情如何了?”男人面色恢复冷淡,和刚才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子,差了好多、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问出了一些,说是、死了。顾家夫人收养的那个孩子,肯定就是清哥,只是、听人说前段时间死了。”   宋霍接着他的话说道,“还是病死的?”   “公子也知晓?”老秦低声问他。   “刚从那妇人口中打听出来,不过、你觉着会那么简单。病死?宋家之人可没有生病离世的,你去仔细的查查。顺便也查了宋贺那边的消息和他最近的情况。”   “是,属下知道了。”   堡主、这是怀疑清哥没死?还是这死因和宋贺有关系?   宋家堡中,共分两房,老大也就是宋霍他爹,前任堡主,生性风流娶妻无数,见到好看的姑娘就不管不顾抢到家中,妻妾虽多,但生的孩子却极少。   可以说,整个宋家堡后宅,由宋霍他娘也就是宋夫人掌控,除了宋霍,也只有宋贺这个姨娘生的男丁,倒是姑娘有三四个,不过都是不成气派,小小的庶出,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   宋清他娘,不过是前任堡主的女人其中一个,就是因为长得极为貌美,又会撒娇黏人,深的前任堡主喜爱。这才刚生下孩子,就被前任堡主下令,说传堡主之位于那孩子。   而且,还固执的认为双生子吉祥,若是将来这宋家堡位置给予他们两人,定能发扬光大、安泰万年。   那时,宋霍已经八、九岁,懵懂知晓这堡主之位的重要。   心中愤恨,从那时起便盘算如何绊倒那狐媚女人,弄死那孩子。   “可惜啊,一对双生子,早夭了一个,现在又死了一个,这应该是命中注定,宋家堡堡主的位置该我吧。”宋霍面色轻松,站在屋内,轻声说了句。   往事如烟,还在心头,他岂能忘记。   那早夭的孩子,像是他让人放火烧死的,无关紧要死了就死了,何必记得,宋霍心中冷淡阴狠却从不表现出来。   他爹是死了,但那潜在的危险依旧存在啊。除去清哥那对双生子,京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宋贺呢。   虽然、他一再明示将不折返宋家堡地界,偏生这两年往漠西疆地跑的越发勤快了,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从外面端了饭菜和黄豆的刘氏听到那声叹息,也没啃声,自个端着东西又走了。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不行、她得去告诉东家他们去!   好在这个愚妇胆小怕事,想到这瓜田最大的自然是顾南城。   连忙找了刘老大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小娘子和顾南城在外面站了许久,这才刚要进瓜田,却瞧见前面有马车过来,两马并起,一同而过,马车边缘坐了个小丫头。   子墨眯着眼睛瞧着远处,这才瞧的仔细。   林子晴坐在马车之内,撩开帘子,伸手摆动,“墨儿、墨儿……。”   “原来是姐姐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小娘子低声说了句。   旁边的顾南城同样轻声回答,“应该是夏天的事情,你来招待着,她问什么你只管说就是,毕竟是亲姐妹她会帮你的,也该让她帮一下不是么?”   “你倒是想的不少,我且问问好了。”   顾南城说的话很现实,若是有林子晴这个手握权势的人在何不利用一番,而且,只要子墨开口,林子晴肯定会帮的。   小丫头扶着林子晴从马车上下来,快速走了过来,子墨上前,身后扶住她,“姐姐,你慢些,怎么这般着急?”   “夏天呢?我、紧赶着就是来找夏天的。”林子晴急促喘息,眼睛四处张望。   “夏天已经启程离开,这会儿应该都出了镇子。姐姐、你先缓会儿,别着急。”   “我如何不着急,夏天、去的可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但凡京城好一点,我能一直呆在戈壁滩不回去。   你也知晓侯府有权有势,我依旧不喜欢那处。不仅是家里的争斗不休,还有朝堂之中的明争暗斗,稍有不慎,怕、夏天在京城会得罪不少的人。”   她太着急了,也太担心夏天了。这个姨母,当真不错是个极好的。   “姐姐、夏天说,京城之中还有张雅公主帮忙,应该、没多少问题。”小娘子语气迟缓,似是不确定。   林子晴这般说,弄的小娘子心神越发不安起来。   “张雅、她是公主也是商人,和顾家做生意定是为了利益,墨儿还是太小、不谙世事,不懂京城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若是和京城的权贵相比,她肯定会牺牲夏天来求的平安无事。”   “那、姐姐说的我心中慌张不安了。”子墨抓着林子晴的手,更是担心夏天了。   这才还没到京城,她就担心上了。   “罢了,我总归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或许回去也成,能帮上夏天一些忙。”她看着子墨,最是见不到她这般慌张的脸色,瞧着都心疼难受。   “姐姐,你是要回京城?”子墨惊讶的看向林子晴,没想到她会为了夏天而亲自回去,这、倒是弄的她心中不舒服了。   “姐姐,你若回京城那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在夏天身边,虽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但在生活上也能照顾夏天。”   林子晴隔着子墨,瞧向顾南城,见他身体一怔,转头看了过来。   轻笑说她,“你能在生活上照料夏天我定然也能啊。墨儿的夫婿在这里,安然和洛尘都在这里,你若是和我去京城,那谁照料他们?”   林子晴瞧着顾南城故意这般说,这个人情她可是给的足足的,对这个妹夫倒是也好。   “终究是放心不下夏天一人在京城打拼,她才刚过十三岁还个半大的孩子。”   “墨儿,十三岁已经不小,姐姐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备嫁入了侯府。再说,有我在夏天身边,绝对保她平安无事。怕这次见面就是咱们姐妹今年的最后一次了,倒是舍不得你呢。之前是在宅院忙着学堂和媛儿的事情,一直没有过来你这边。”   “姐姐你别这样说,墨儿、也没尽到当妹妹的责任,总也没去过姐姐那里几次。”她倒是有些自责了起来。   姐妹两人坐在瓜田凉棚之下,说着体己话,荷香端了西瓜汁放到她们面前。   “夫人尝尝看,都是水井里镇好的。前几日小姐本说要去看夫人的,却受了伤,这才没时间过去的。倒是交代了奴婢,说要给夫人多送一些瓜果时蔬、干货点心都不能缺   。”   “你个嘴角伶俐的,墨儿送的那些东西都收到了,都是刚刚好、新鲜味道好,那零嘴儿大家也喜欢吃。”林子晴高兴,倒没怪荷香端的多嘴插话。   “姐姐喜欢就好,怕这好吃的也吃不到几日了,再过些日子荷香就要成亲为人妇,自然是有她的小家打理。”小娘子轻喝杯中果汁,十分爽口清甜。   林子晴面色惊异,再转眼就十分淡定,“是件喜事,荷香丫头过来,这个玉镯送你,算是给你的结婚贺礼,可不敢推辞不收。”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身边带大的丫头,该是给她这些个东西。   “夫人、万万不可,您这镯子、可是精贵得很。”荷香受宠若惊,不敢收,伸手摆着根本不敢靠近。   子墨瞧着她,“姐姐给的、你就收下吧。”   “是啊,拿着吧,你跟在我身边那些年,总归是有些功劳在。现在你成婚我虽是不能亲眼见证,倒是真心祝福你寻得良人,今后的生活好好经营。你是个心思剔透的,将来会过的越发好起来。”   荷香是个有注意的,不是那些个随波逐流的人。之前也是林子晴身边的大丫头,现在能结婚成家她自然是欣喜不已。   原来夫人一直记在心中,荷香眼含泪水,夫人待她还是有些感情,当初不枉她替夫人挡事而被侯爷赶出家门。   荷香跪在林子晴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你呀,还是规矩重,快起来吧。”   瓜田之内,隔墙有人,宋霍站在旁侧瞧着坐在凉棚下面的妇人,这位妇人瞧着眼熟,倒记不清是谁了?   林子晴这一身普通夫人装扮,脸上粉黛未施,印象不深的人自然是记不起来。   刘老大和刘氏从里面食堂那处走了,瞧见顾南城正要上前去说,瞥见有人在那处站着。   刘老大心中紧张害怕,还是轻声喊了下,“公子你在这里做啥呢?”   “哦,没事、没事,我随便走走而已。这葡萄长的真好,今年定大丰收啊。”宋霍面色自然,指着那处葡萄说的理所当然。   “肯定是能大丰收的。”刘老大接了一句。   顾南城听到这边声音,随即看了过来,刘氏往前推推刘老大,“你过去东家那边。”   “我知道,你别推我。”   宋霍对顾南城点头,并未走近,刘老大到了顾南城身边,低声说,“东家,有些事情我得对您说一下。”   “嗯?”他轻声嗯了一下,示意刘老大继续说便是。   “前面那位年轻公子,像是宋家堡堡主,我是不确定是花儿她娘说的,东家、您看这事如何做。”   “嗯,我知道了。”   宋家堡堡主?   顾南城皱眉,他是没见过宋家堡堡主,但听到的不少,宋二爷在瓜田那些时日不间断的提到过一个人—宋霍。   想必他就是宋霍本人了!   既然宋霍不说他的身份,顾南城也不想着去拆穿,看他要做什么事。   顾南城并未理会,安排刘老大去做瓜田的事情。   西瓜已经摘了三波,现在有些瓜秧上面不结西瓜,必须处理掉,便需要瓜农去瓜田把那些瓜秧全部砍断扯出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养地。   等着入秋之后,播下麦子方可大丰收。   林子晴呆的时间很短,才不过两个时辰便要回去。   “墨儿好好在家里,不要担心,京城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劳烦姐姐了,若有时间我定去京城那边看望姐姐。”   之前说去京城看望林子晴,话语中客套成分居多,现在,她是真心实意想去。   “嗯,等你几时来先提前给我说了日期。”   小娘子点头,她知晓媛儿生病在家,姐姐心思不在这里,便不做挽留。   等那马车离开,子墨微微转身,瞧见顾南城和一双儿女站在身后。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了?”   “娘,我听你和姨母的话,总觉着你要跟着去京城一般,爹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安然张口说道。道出了顾南城的心声和担忧。   子墨看向顾南城,“你这是担心我呢。”   “担心,怕你撇下我们自个去了京城。”   “不舍得。回去吧,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怕晒着了。”她轻笑,走了过去。   左右牵着安然和洛尘的手,顾南城在身后像个守护者。   ……   镇上顾家商铺,门外是络绎不绝的客户,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   马东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眼前的账簿和货物清单。孙庆那厮掌管的铺子出了事,马东成了那铺子里的临时掌柜,这还没管事就已经乱到不行。   两家铺子的账簿,还有这几家铺子的总账簿全都让他先盘算,归整之后,才能拿回去给少东家查看、不,现在少东家去了京城,他这些账簿可是要拿给东家看的。   但凡有一点不合格就就不是重做那么简单,他是怕极了东家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正是愁绪满面的时候,偏生外面一直有人在喊。   “是谁,进来说话,我现在可没时间出去找你。”马东头也不抬,自顾打着算盘。   “马掌柜,咱们这里有事,是少东家事先交代好的。说是、几年前那匹被偷走的货物现在全部找来,人还锁定了是哪个。现在已经人证据在全都找到了,也逼供让那人全部说了出来,您看、现在如何处理?”   进来的是凉山,夏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给他。   眼下正是他前来找马东寻求解决的方法!   “几年前的事情?解决了?”马东似是不敢确定,瞧着凉山很是惊讶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没弄明白呢。是今天早上,少东家在院子里对我说的,还说,先把人和证据取得了,逼问之后等他们承认再来找你。   少东家也是神奇了,她如何知晓那人肯定会承认的。我现在都还不清楚。”   “你不懂就对了,我还蒙圈呢。赶紧走,先去把那些事情解决了。”这积攒多年的问题终于要解决了。   他若是处理好,可不得在东家面前得了几分面子,定是极好的事情!   ☆、037 夏天,你竟然偷看人家洗澡   马东和凉山快速走到宅院那边,推开门瞧见院子被捆住的两人。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个、不是楚连么?你怎么会被做出如此下等的偷窃之事。”马东似是故意说着样。   “放你娘的狗屁,你何时看见我偷窃了,赶紧给我放开,不然、不然我肯定拿你告官。”   “告官?你也敢想,咱们二姑娘和县太爷家的小姐可是手帕之交;你也不打听一下,咱们顾家的生意在镇上做的多大,你还敢告官?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马东说着,狠狠踹了一脚在楚连身上。   楚连顿时无语,他昨儿不该贪钱去找那老婆子,不然也不会在早上没起床就被捉住了。他甚是委屈,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平白无故被人抓来,还按了个盗窃的名号。   凉山在马东身边,瞧着那两人,“少东家说了,这个女人得治,必须惩治不贷。”   “我晓得。”马东说完看向被捆住扔在地上的女人。   “桂姨、当初顾家对你不好、还是谁让你受委屈了?你一言不发祸害了铺子还私自盗窃里面的东西,你胆子可真大。”   “呸,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谁不往自己家中那拿东西,你是小贪,我是大拿。虽说东西差不多,那又有何差别。别在我耳根子面前胡言乱语,我出来做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疙瘩里面呆着呢。”桂姨破口啐骂。   马东靠的有些近,故意在她面前刺激,这才一不小心没注意,被吐了一脸口水。   他倒是心狠,伸手啪啪直接打在了那妇人脸上。   “送官。”马东张口大喝一声。   送官其实不是最好之举,因为送官查办的话,那老妇人手中的宅院和家产全都是要上交给官府。   届时、若不能给顾家的话,这、虽是惩罚了他们却没落的一点好处。   老妇人和楚连听到送官,已经慌神儿了,楚连立刻抓着马东的手,“大掌柜,您可看仔细了,我和这女人没任何关心,她偷窃了顾家什么货物,我可一点不知,您好心先让我离开,今后我再也不过来了。”   马东冷哼,一脚踢开楚连,瞧着老妇人,“不自量力。”   “马掌柜您听我说,这批货可不是我一人所做,那徐丰、他也有搀和。”   “徐丰,早就送了牢房,你也要走那么一遭。”   “你放我离开,我把那批货全部给你,还有那宅院也给你,如何?”老妇人心思狡诈,心中害怕却没表现出来,语气说的诡异,话中的意思但凡是个聪明的人都能听的出来。   她是想贿赂马东。   若是马东的儿子不在瓜田,他可能会生了贪婪想要得到那处房子而听了老妇人的话。   但现在、他不敢。   凉山和马东站在院子里,此刻正是安静,不知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情。   是送官、老女人的家产被官府收录,还是、顾家出手夺走原本属于顾家的那些东西。   其实,说实话,那老女人所居住的宅院也不能算是顾家的。   老女人伙同徐丰盗窃的东西,根本没售出,全部堆积。   干货等物已经不能吃,算是白费了功夫,出力不得好。而那些皮子,颜色和质量、柔软程度都已经受损,也卖不到很高的嫁价格。   门外一大一小,站在旁侧听了许久,安然伸手晃了下男子的手掌,“爹爹,我还要去学堂么?”   “去吧,安然乖乖上课,等晚上让凉山送你回去。爹爹不来接你,安然自己可以么?”顾南城低首看着安然,瞧着安然就像是在看小时候的子墨,他心柔软一片。   “可以的,我自己一人可以。爹爹先忙事情,那我去学堂上课,现在已经迟到了呢。”   安然其实可以不用来,但她说今日下午还有一节关于乐器的课程,若是不上的话,那她的进度就会落下很多。   这个时候来到学堂,也只能上下午的这节乐器课程。   让安然去了旁边学堂,顾南城抬腿跨步走了进来,凉山偏头正好看到他。   “东家您来了、”   “事情如何解决?”他来的早,在外面等一会儿了,事情听的乱七八糟,却能猜测到如何。   “东家、这事儿我先给您说一遍,这是几年前那次商铺被……。”   “我知晓,你想如何解决?”顾南城出口打断,眼神从马东身上掠过,瞧着老女人和楚连。   “我还没想到能解决的方法。想着先关押起来,请示东家的意思在做定夺。”马东脑子转动和很快,最短的时间内已经表明了心意。   “这个、他是谁?也参与了盗窃之事?”顾南城瞧着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楚连问。   “这个是楚连,街市口那家玉石铺子里的掌柜,倒和那次的盗窃案没什么关系。”应该是这样的,马东嘴上说着,眼睛一直盯着楚连,想了下,是没什么关系。   “没干系的人一律赶出去。”顾南城说。   凉山和马东相视看了一眼,凉山会意,立刻解开帮着楚连的绳子,放他离开。   楚连一得到解脱跑的比见到猫的老鼠还快,根本不管昨夜还行鱼水之欢的老女人。   宅院之中,只剩下四人,只有那老女人是外人,顾南城和马东、凉山都站在顾家这边。   “东家您的意思是?送官?”马东轻声试探的问。   “让她交出全部家产,宅院拿下换到夫人名下,那些货物全部销毁不许流出,皮子的话、就给你们拿去置办衣物好了。”   那老女人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顾南城不想大动杀戒。再说,为了这么一个人犯不着动手沾了血迹,想到小娘子最是干净,定是不喜他这样做。   那处宅院,应该换够了当初他们盗窃的全部利益。   “怎么、你还不服?若是不服的话,我既能收了你的宅院也能让你永无翻身之地,你若答应,你离开戈壁滩再不要回来,否则,只要我看到你一次,定不会轻饶。还是说、你宁愿抱着你的财产和我死磕不放?”   顾南城温声相说,眼神却格外疏离和冷漠。   老女人摇头又点头,她、心中愤恨却不敢乱说,可惜了她那刚搬进来的宅院,还没住多长时间。   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马东去处理,顾南城去商城和超市走了一遍,这才回家。   瓜田那边的人还没走,他是交代了子墨,他不在瓜田的时候不要过去,却依旧担心。   几年前的盗窃案算是完事了,马东从中收取了一些好处,倒是没怎么毒打那老女人,不过是把她藏似的钱拿走了不少。   人生来谁不贪婪,大贪不可,小贪成瘾,没有不贪之人,往往小命也败在了贪婪之上。   ……   顺着官道一直往前,一眼能往到前面的路,官道周围并没有高大的树木能遮阳落荫,众人赶车往前行走,一路不敢耽搁行程加急。   偏生里面带的都是精贵的东西,又怕给折腾坏了。   夏天面容白皙在太阳下照耀显得透亮而精致,她走在前面带路,林殊在中间护着西瓜和葡萄,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中间并未休息。   大家脸上也出来了倦怠之色。   清哥尾随其后,并未出声,直到三日后的今天,才被夏天知晓,原来他一直跟着她。   夏天得知清哥的尾随,赶又赶不走,她心中是烦躁的很。   马车晃晃悠悠的从官道而过,再往前走便是要过一个树林,林子后面再绕过一个山脉横岭,接着走上五天五夜的管道就即将入了京城的地界。   夏天担心马车里面的西瓜会在路上坏掉。心中暗自盘算好了,过了那山坡之后,把五天的时间节省到两天,必须感到京城。   眼看入了树林,林殊在骑马从中间过来,到夏天身边和她并排,“少东家,咱们连续走了三天三夜,今晚就在这林子出休息吧。”   “肯定是要休息,这林子我来的时候查过,一天的时间是走不出去的。我们现在继续往前走,等到天色暗沉下来在作休息。明早必须出了林子,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她想的甚是周到,对林殊说的话也丝毫不犹豫,胸有成竹。   “好,少东家决定好了,我就安排大家做好休息。不过、我听说、”林殊说道这里停顿一下,在考虑剩下的话是否要说。   “听说了什么,继续说?”夏天眼睛注视前面,示意林殊不必隐瞒继续说。   “我听说、这带经常出没山贼,不知是真是假,不管如何少东家还是警惕一些为好。”   “我知道了,你们只管看好西瓜不用管我。”   林殊闻言,像是明白了,“也是,有温情公子在,少东家不必担心,肯定会没事的。”   “哼、”她轻哼似是不屑,并未再说。   马匹、马车一直往前走。   进入树林,周围便是高大树木,从中而过阳光并未太强照射,他们他没了刚才的热浪袭人。   树林之中有阴凉,却也容易黑的快,这才刚到下午时分,太阳不如,树木密集枝叶宽大能盖天。   才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天色已经被黑暗遮挡,似是不能再前进了。   不等林殊再说,夏天勒紧马绳,“大家原地休息,不可乱动。”   “是,少东家吩咐。”驾车的几个汉子大声应道。   “林殊,你带两人方圆五十米左右查看是否有问题,没问题的话今晚大家都在这处稍作休息。”   “是,少东家先在这处等着,我这就带人出去查看。”林殊伸手带了两人,骑马而上。   驾驶马车的人索性坐在原地休息,马车里面的西瓜是精贵物,吃不得。夏天让人从第三辆马车里面拿了食物和水给大家分吃着。   清哥在她身边,立刻拿了水袋送到夏天面前,“你先喝点水,嘴巴都干了。”他本想上前靠近,却碍于现在人多,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嗯,我知道了。”夏天不反对他的示好,接了水,咕咚喝下几大口。   这才把水袋装好,正想放在马匹上却被清哥夺走,“我还没喝呢,你先别收拾起来。”   不顾夏天刚才用嘴喝过,他直接含在口中一股而饮。   夏天脸色突然变红,伸手晃了下衣衫。   她是热的?   谁信啊!   半个时辰之后,林殊回来,对夏天点头确认。   “少东家,这处尽是平原树林,并没有问题,可以作为休息的地方。”   “好,大家先放松一下稍作休息。林殊你安排还值班的人,必须有人不间断的看着马车,不能出现任何乱子。”   夏天厉声吩咐,人小气场大。   商队中的人听到夏天的话,心中敬佩不敢松懈。   大家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坐下休息,单是夏天,从几辆马车前前后后查看全部才去休息。   清哥一直跟在她身边,沉默寡言,不声不吭。   见她靠着树干坐在地上休息,他便站在她身边守着。   “坐下休息。”   清哥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夏天这是在关心他呢。   “我不累,我在这里守着,你才能睡的踏实。”   她是唯一的女子,也是他心中最是喜欢的姑娘,他必须照顾好了。   虽然也是累的厉害,但和夏天相比显得无足轻重了。   黄昏至,火焰起,几人面前烧起火堆不是取暖,是以防有猎兽突然冒出来袭击他们。   约莫到了半夜,夏天浅眠,刚才休息现在已经醒来。   瞧着依旧站在前面的男子,背影朝外,月光透着树干的缝隙落洒在他身上,竟然显得神圣而不可欺。   “清哥。”她只是低声喊了那么一下。   “夏天醒来了,你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如何带领大家一起上路。”清哥转身,面上带了清雅的笑,干净纯粹。   “我休息好。你去休息我来守夜。”刚才一刹那只是错觉。   他不是清哥,他是温情。   夏天认清事实之后,语气不自觉变得强硬许多。   清哥不在意,走到夏天身边,刚碰到她胳膊却发现暗中有精光一闪,他知道那是兵器身上发出的亮光。   “小心……。”这才抱着夏天翻转饶了过去。   只等清哥说完,那边的刀剑无声,快速向清哥和夏天这边刺来。   夏天惊吓过后,立刻大声喊,“林殊,有刺客……。”   这一声喊叫,已经引起大家的躁动。   商队走货,这其中的人都经过训练,多少有些功夫。   而且这次前行的人数又多,大家并不害怕。说是有刺客,纷纷拿出手中武器。   火把亮起,大家齐声而来。   “少东家别怕,有我们在。”   夏天被清哥护在身边,左右保护着。   这次刺客不知人数多少,有两个黑衣人一直冲着清哥和夏天来攻击,其他的黑衣人则是对商队中的人大打出手。   一时之间甚是混乱不堪。   清哥拉住夏天的胳膊,“你跟在我身后不许乱动,你不会功夫,万一伤着怎么办?”   “我没关系。”   她是想让清哥去杀敌,而不是因为保护她处处闪躲。她看的明白,清哥在闪躲的时候已经处于下风。   刀剑无眼,稍有不慎,怕是小命不保,她岂能不知。   清哥视夏天如生命,即使受伤也不许她受到一丝伤害,左手护着夏天,右手拿着武器,时刻抵挡。   只顾一人尚且还好,偏生身侧还有另外一人在攻击清哥。   目击前方有人出手,目标是夏天,他想也不想直接伸出手臂,想替夏天挡住,而夏天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推开清哥的胳膊,想让他躲开,却没想到旁侧那人已经把利剑对准了夏天……。   一剑刺在左胸上方。   她吃惊的低首,还没反应过来,那剑已经快速撤离。   目的达到,他们准备快速离开。   “撤退……。”黑衣人低声大喊,似是用内里去发散声音。   数十人,突然闯入,打斗过离开时,五人不到,剩下的肯定是死在这场打斗中。   出来走动,人命岂能确保是自己的。   夏天站不稳,一手捂住胸口,面色瞬间苍白,低声喊了下,“这剑怕是有毒吧、你先扶我到马车那边。”出乎异常的镇定,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如此淡定的指挥着。   这剑上可是有毒的!   “夏天……。”   清哥伸手一剑把插在最后要走那人胸口,黑衣人死了。   他抱起夏天,紧张无措,“夏天,你别有事啊。你说、我如何办、你让我怎么办?刚才你为何推开我,你不是一直讨厌我么,那你不应该管我的,那剑应该刺在我身上。”他害怕,说的语无伦次。   “我还没死,你敢哭,你要是再哭,我就不管你了。”这个男人、不是清哥,却像极了清哥、   在她受伤、难过的时候,哭的比她还厉害。   有时候她都在想,她和清哥是不是生错了性别,她强硬而隐忍,他心若琉璃易碎而感伤。   “我没哭,我是心疼。你说、我要怎么办?”   “去第三个马车里面,找、药,那里面肯定会有药的。”剑上肯定有毒。   清哥抱起夏天,要往马车那边过去。   林殊和其他人一起涌来,“少东家,您如何了?”   “走开,我来照顾夏天,你们去把那些尸体埋了。”这声音、比正常的男子汉还要厉害沉稳。   林殊本能的听从,“是。”   点头之后,瞧着他抱着夏天离开,心中若有所思:那小子不过是个外来的,怎么还命令起他来了干活了。   刚才真是被他声音吓到了,恍惚间以为是东家的声音,可是吓死人了。   第三辆马车里面,其实没装多少东西,除了夏天的服饰还有一些给大家储备的粮食,马车内室里面挂了很多个小香囊,或大或下,马车里面还铺有褥子,显然是给夏天准备的临时床褥。   她在外面跟大家一起骑了三天的马,竟然不知道这马车是给她准备休息用的。   清哥抱着夏天入了马车,林殊在外面等着,不敢问、也不敢出声。   听到里面碰撞之声,他的心跟着一颤,听那声音、肯定是少东家摔着了。   林殊担心,轻声喊了下,“少东家,可是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你们只管照顾好外面的,等我帮夏天上了药,就成。”回答的不是夏天,而是清哥。   外面的林殊更是担心了。   少东家的伤,可是在胸口的位置,若是、温情帮她的话,那岂不是全都看光了。   他面色冷黑,站在马车外面,“我在马车外面守着。”   清哥才不管林殊是什么意思,马车之内,确实一片糟乱。   他伸手解开夏天的衣衫,刚碰到她里面的衣衫却被阻止。   “你要干嘛?别碰我。”   “你的伤口在胸前,我若是不解开怎么帮你上药?”清哥皱眉却又怜惜。   “我可能是中毒了,你知道用哪个药?”   “知道一些,我之前不是在医馆跟着薛大夫学过医术么,懂一点。”好小子,这个梗还记得清楚。   夏天眉头皱起,“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个是清哥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我知道你小时候的糗事,长大了还尿过床,非说自己晚上喝水喝多了;还知道、你小时候喜欢爬树,你还偷看过我洗澡……。”清哥似是话痨一般,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   “闭嘴,你再敢胡说。”姑娘有些恼羞成怒,一张脸,俏生生的白了红,红了羞。   那时年少,轻狂好玩,谁知现在会被他嘲笑,像是她之前的恶作剧都成了他笑她的把柄。   只是没想到,那时头脑不似灵活的清哥会记得那么清楚,让她又羞又怒。   ☆、038 再大、也不能嫌弃啊   硬生生熬了一夜,夏天还是体力不支昏倒在清哥的怀里,此刻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出发。   林殊也是在马车外面站了半宿,并未睡觉。   次日,清哥从马车里面出来,瞧见林殊觉着有些惊讶,男人的直觉,这个林殊对夏天的关系超乎寻常。   “你一夜没休息?”清哥轻声问他。   “少东家如何了?”林殊不答反问。   “昏迷不醒,准备一下我们即可出发。”最好能在路途中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这样才能让夏天得到更好的休息。   林殊听到皱眉不赞同,“少东家现在都昏迷了,你还想着赶路,那少东家的伤如何照料。”   “我已经上了药,等她醒来再做其他处理,现在若是不出发,马车里面的东西将会在路上耽搁很长时间。你要记住,这些东西是贡品。”   马车里面的西瓜和葡萄是给皇宫送的,护送这次商品的人都知道。   林殊听到不再出声。折身安排的大家尽快上马,准备启程。   清哥在外面随行,见大家已经走上正道儿,这才回到马车之内。   而躺在马车里面的毯子上的夏天,不知被颠簸还是清哥没帮她穿好衣服,胸前的衣服尽散而裸,露出里面娇嫩白皙的肌肤,他看着眼都绿了。   刚才是为了不让她的伤口被勒住才故意每帮她穿好上衣,谁知,刚进来却瞧见了这一幕。   清哥面色不自觉的红了,弯身进入马车,刚想坐下,却被马车一个颠簸,猛地趴在夏天身上。   好在他有功夫,双手支撑,像是俯卧撑般,手掌立在夏天的两侧,面庞直接压在夏天面上,仅差一毫米。   近距离接触啊!   脸上能感觉到来自夏天的呼吸碰触,他心动更身动,暗自往下压了下身子,却又猛地起来。   他是禽兽么?夏天都受伤昏迷了他还想着其他的事情。   果断起身,坐在夏天一侧,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只是那双手有些无处安放。   夏天身形纤细文弱,但该有的都在,之前瞧不出身体有料,脱了上面胸衣才知,她酥胸竟然是衣服勒紧故意压着,现在解放出来,更显饱满力挺。   清哥看的鼻血冲向头顶。   “真看不出来。”他低声呢喃一声。   夏天昏迷沉睡,嘴巴苍白又干,清哥扶着夏天靠在他胸口,试着喂她喝下水。   “那么强势做何?现在受伤了倒是和之前那个夏天一样了,妹妹、还是妹妹一样柔弱,之前是清哥不能保护,现在我们两人来守护你,今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   男子轻吟,喂她喝下水,心中心疼的紧,低首在她唇瓣亲吻,久久不离开。   恨不得直接把这女子拆了入腹,真是心疼她的年少成熟,若是一般女儿家,怕是还在家中围着爹娘撒娇。   她却担起了整个顾家生意重担。   ……   几日了、夏天去京城走了多久了。   小娘子起身,拿着自己画出来的日期表,似是在沉思。   上面有一些重要的节日被圈出,像夏天、安然和洛尘的生日,顾南城的生辰,还有他们开始在一起的重要日期,以及夏天离开的时间。   顾南城从床上起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衫,到她身边伸手从背后抱住,下巴慵懒的压在她肩膀和脖颈处,“又在看、瞧你担心的样子,相信我,夏天会没事的。”   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不清楚的暗哑。   子墨侧面,滑嫩的肌肤碰到顾南城的面庞,不经常打理,略显粗糙,“知道夏天会没事,还是担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能理解。但子墨,夏天迟早是要出去自个生活,你岂能要把她绑在身边。”   古时,尤其是对顾南城来说,对于儿女的牵绊并没那么强烈。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儿女各自成家,怕将来一旦离开将永远没有回来的时候,但身边的女人不同,他们将来是要走一辈子的。   生同床,死同衾。   他可以不管任何人,但不会抛弃这个能陪在他身边到死的女人。   不管是夏天还是安然抑或是将来留在这里掌管瓜田的洛尘,他都不太在意,只想,这辈子,和身边之人活好。   他不想要孤单。   孤单、黑暗、冷漠,那样的生活和世界他看的够多了。   小娘子猜不透顾南城的想法,顾南城也不说他是如何想的。   只是两颗为对方的好的心,紧紧依靠。   子墨不言,不知想说什么。   感觉到腿脚有人抓她的衣服,低首瞧见识洛尘,“你醒来了,怎么起那么早?”   挣脱来顾南城的拥抱,子墨弯身抱起小儿子,面色喜悦,她最是喜欢安静时候的洛尘。   “娘,我要尿尿。”   “臭小子。”顾南城低声说了句,伸手抱住洛尘走到屏风的一侧。   “不要,我偏要娘抱抱。”   他将然还不尿了,顾南城气的面色黑了又绿,“那你自个去外面院子里,别尿在屋里。”   小儿不过三岁,尚且年幼无知。   “不要,爹爹抱抱,呜呜呜。”睡眼蒙蒙的样子,见顾南城凶他,又要哭了起来。   在外室换好衣服的小娘子,正在梳妆盘发。   六月过去,眼看到了七月时期,荷香和南鑫的婚事,不敢在拖延,这才准备想着快要成婚,也没多大的礼俗,不过是从顾家新宅到老宅而已。   荷香说了,不讲究那么多。她爹娘在外地,兴许早就见不到人了,权且把顾家新宅这边当成娘家算了。   连续五日,子墨并未让荷香出来做事,只管在家里准备嫁衣。   顾南城照旧送安然去学堂,查看过镇上生意,交代好了一切再回到瓜田。   宋霍和老秦他们已经离开,来的突然走的快速,并未说其他,只是交代他们在年前要的红酒数量,请顾家务必酿好送去。   宋霍给的定金不少,足足有五千两白银。   顾南城让刘老大带人上点心去做,夏天也知晓这单是大的生意,每日都要去瓜田那边。   一手挎着竹篮,上面放着荷香给洛尘准备的小零嘴,孩子饿的快,便多准备了一些。牵住洛尘的手不许他走的太快。   刚出了门,瞧见前面有一小妇人手中牵着一个孩子,同样是往前走。   子墨瞧着她,眉眼间带了笑意,轻声喊道,“花儿……。”   “哎呀,是东家夫人,您这是要去瓜田那边?”刘花儿转头,面色带着笑意,瞧着日子过的不错。   一个女人的生活是否满意看她的脸就知晓,全写在脸上了。   “是去瓜田。你这也是去田地。”瞧她手中带了东西,应该是新做的食物。   “怀义在地里看瓜,早先种的葡萄也长了不少,他怕村子里的孩子老是偷吃,便一直守着。我们家的田地比不上顾家的,只能亲自去看。”   “你们会好的,你和怀义都很上心。”   “是啊,他也说了,一定要向东家那样学习,将来我们天佑才能像夏天那样,有所作为啊。”刘花儿说的尽是满足。   她很知足现在的生活,之前一直以为那个男人会不要他,后来、他们成亲、生下天佑、现在又有了身孕了,若是个女孩就更好了,怀义说,他喜欢姑娘。   那她就生个姑娘来。   子墨低首瞧着刘花儿手中牵着缓缓走路的小孩子,甚是听话安静,倒是和怀义一样的性子,“天佑,将来定是不错,你们这般努力,将来的生活会更好。”   努力的人,一直都会很幸运,她相信。   从田地路的岔口分开,小娘子往西,刘花儿往南。   怀义家的田地不多,却足够他们生活。   共有十亩田地,有六亩种了西瓜,其余两亩种了葡萄,剩下的种了其他庄稼物,操持下来,整年都得不到休息,好在怀义和祥林嫂都是勤快的,忙了一阵子之后,也能得到休息时刻。   正和怀义在瓜田忙碌的祥林嫂,见到刘花儿带着宝贝孙子过来,立刻张手大喊,“哎呦,我的宝贝孙子,快点过来。”   “奶奶,我和娘做了好吃的给你和爹爹带来了。”天佑生性腼腆害羞,除了对他好的奶奶,对那个甚是严厉的爹爹,倒没那么喜欢。   刘花儿就不同了,她满心欢喜的都是怀义,自个走到他面前,把棉布毛巾给他,“擦擦汗,今天太阳真大,你和娘都先歇会儿。”   “太阳大你怎么还来,孩子可有闹你?”怀义被晒的黝黑的面容,瞧着显得有些老。但不妨碍他对刘花儿的关心。   “没有,很老实的孩子。”   和怀义从瓜田走来,祥林嫂带了孙子直接坐在田地边的树荫下,瞧着儿子和儿媳过来。   一家人本是和乐融融的在休息,享受眼前的美好时光。   偏就在这时,村长媳妇带着天美从路那边过来,瞧见祥林嫂他们轻哼低咒骂了几声,走过去。   祥林嫂怀中抱着孙子倒不愿和那人争吵,转了身子,听着孙子说这糯糯的话,一声声的奶奶喊的她心都酥了。   天美侧目,抬头瞧着这般好的一家子,心中酸味发酵。   这幸福本该是属于我的,怀义、当初也是我看不上的,却被刘花儿捡了个大便宜,真是可恶。   早知道她现在回落到这般田地,还不如嫁给怀义,那、眼前她看到的这般幸福就是她的。   嫉妒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女人的本性,刘花儿抬头瞧向天美那边,天美之前是怀义心中念着的女人,。   虽然现在是她和怀义在一起,但她不敢肯定怀义心里没有她,若是怀义心中还想着那个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刘花儿甚是嫉妒那个能被怀义喜欢的女人,虽然她和天美毫无联系,却因为怀义而开始嫉妒、嫉妒一个根本没有干系的女人。   怀义看向紧抓着他衣服的女人,轻声喊她,“花儿,你抓着我衣服做什么?”   “嗯,哦,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她喜欢他,一种股子里的喜欢,就是因为卑微才敢破釜沉舟。   最终是得到了,却有些不安,她很怕怀义会被人抢走,刚才看到天美的时候,她害怕怀义会被天美勾引而离开她。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天美长的真的很好,而且、那身材确实不俗,那次她裸露的时候,怀义也曾给她衣服,他、心中是否真的在意天美。   “你瞧见什么了?怎么突然紧张起来,是肚子里的孩子在闹你?”怀义不常笑,但在看花儿的时候,会格外放轻一些语气。   他知道,她甚是敏感。   在他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表达自己的感受,连在床上也尽力配合他,从来不敢说,她是否不舒服。   他之前对她的紧追不放是嫌弃,后来在那夜之后是妥协。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感动了、这个姑娘,能放弃女子的尊严守在他身边。他再看不到就是活该单身娶不上媳妇了。   他现在,渐渐的在试着去照顾到花儿的情绪,毕竟、他从未想过再去娶个媳妇回来。   感情,认真专注,择一人白首。   小娘子说过,应该就是对一人好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吧!   他终究是得不到喜欢的人,那为何不能去对待喜欢自己的人呢!   心底突然柔软起来,他伸手抱了下刘花儿的身子,低声说,“我知道你紧张,但不知道你紧张什么,有什么担心的,可以对我说。”   猛地被他这般一抱,刘花儿没出息的感动到嘤嘤哭泣,“我、我没有担心,我就是喜欢你,怕你会离开我。”   “不会的。”他承诺。   越是沉默的人,越是重承诺,他或许不说,但一旦说了就会遵守到永远。   但你的心可以笃定,外面的人呢,你如何去肯定他们没有想破坏这份美好的心。   人生而自私,认为对自己有益的就是好的,何曾替别人想过。   约莫黄昏,农人从田归家。   小娘子在瓜田忙了一天,也是疲累不已。   刚收拾了那些葡萄,洛尘就闹着要回家,她用布擦拭了手,“洛尘乖乖的坐一会儿,我把这些收拾好就回去。”   “好,娘可不能骗我,你一直说走,自己却不走。”洛尘坐在板凳上,看着子墨忙碌。   “好,我不骗你,你且等着我忙完了。”小娘子轻笑,眉目如柳叶,眼笑如星眸。   刚说完,听到一阵脚步慌乱的声音,朱争带着两人从葡萄田那边过来。   “东家夫人出事了。”朱争看着子墨,脸色苍白甚是紧张的说。   子墨抬头瞧着他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刚才在葡萄田里摘葡萄,闻到一阵死尸的味道,还以为是动物的死在葡萄田里了,最后找了找却发现,是一躯尸体,如何办?报官么?”   “是什么样的衣衫?隔壁村的百姓还是谁?”   “血肉模糊看不出是谁,但从衣服上看不像是村子里的人,也瞧不出是谁啊?不知道怎么就死在葡萄田里了。”   “找了地方埋了。我们也不知是谁,要是贸然去报官一旦追查其他,他们若说是瓜田之人害死了他,你们全都要一一审讯。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低调处理了。”   “是,东家夫人说的是。这事儿还是低调处理了好,这样吧,我和李林、朱争一起去处理了吧!”徐明聪上前说道。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小娘子隐隐有察觉到,若不是村子里的人,应该就是上次来瓜田刺杀他们的人。   只是、怎么会死在葡萄田里。   其实,小娘子的疑惑很容易解答。   葡萄田瞧着很简单,若真是入了里面不知道路的人,想从里面出来很难。在葡萄田的外面有一个低矮的院墙,出去便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葵花田。   顾家开垦的田地足足有几百亩,加上葡萄又是各种缠绕生长,小娘子并不是十分精通打理这些葡萄架,往里面张的葡萄藤都是随意长的。   真心不容易出来!   徐明聪和李林加上朱争收拾了那具尸体,抬着直接入了葵花田。   找了那口枯井,一股脑扔了下去。   “就扔到这里面,这井深的瞧不见底儿。”徐明聪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口井?”朱争疑惑不知的问道。   “早就知道了。回去吧,一些事情别知道的太多。”徐明聪并不想多说,这个地方、东家可是杀过人,亲自扔到枯井里面的。   李林刚想说,听到徐明聪的话,暗自咽了下口水,“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问你了。”朱争低声了下,丝毫不怀疑继续往前走,李林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也不当真多想。   出了葵花田,朱争走的快早没了身影,李林拉住徐明聪的胳膊,“你说、上次东家……。”他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问,“他有没有想过,要是被我们要看见了怎么办?”   “怎么办?直接连你这样呗……。”徐明聪似是吓唬他般,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林被吓着了,立刻往外跑。   徐明聪在后面大笑出来,:真是笨蛋,大家还都说他是最聪明的。也不想想,若是东家想杀了他们,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那次,东家从葵花田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东家身上所带的血迹,他似乎、是不在意会不会被他们看到。   ……   商队的马车继续行走。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夜色深深,他们刚出了树林依旧没见到任何能休息的地方。   夏天已经许久没吃东西,再不进食的话怕身子承受不住。   深夜不前行,留在原地休息,为了以防上一次被人突然袭击,这次安排了大半的人守夜。   轮换交替。   清哥从外面打了猎物烤了肉,再用刀子细细划开放到叶子上端好,刚想入马车,却被里面的人一脚踢到,   “出去,不许进来。”   “夏天,你醒了?我给你做了烤肉你先吃点。”最欣喜的当然是清哥了,他这整整照看了夏天两日才醒来,真是不容易。   “等着、嘶……。”   该死的,这衣服怎么那么难绑,又碰到了伤口,绑不上布条她就被疼死。   她不喜欢胸前那两团东西,总是觉着碍眼,现在正奋力想用布条束缚住。   “你在做什么,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清哥等不及,直接撩开帘子入了里面。   刚看到她在做什么事,立刻放下帘子,快速闪入,“你到底在做什么,伤口都出血了,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止住血的。”   “别说话,过来帮我缠住这个布条。”   “你想缠哪里?伤口么?好,我帮你。”   “不是,是这里,给我缠紧点。”她厉声问说,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力感。   “哪里?”清哥楞眼瞧着夏天要束缚的位置,胸?她要绑住胸。   明明饱满而挺立的胸脯被她硬生生用布条缠的一马平川。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不好意思,恕我无能相助,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碰你。”   他、   该死的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   是谁趁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偷亲无数;是谁在她沉睡的时候,摸遍了全身;现在竟然理直气壮的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其实,他是在生气,夏天竟然会这般对待自己的身体。   那、胸再大也不能嫌弃啊!   ------题外话------   求票票么么哒!   留言说想看谁的故事   我想准备番外嘻嘻!   ☆、039 少年情怀,她不知   马匹徘徊不前站在城门之外,夏天和清哥等人下了马瞧着城门内外来来回回的人,果真是京城才有的气派。   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极度奢华。   脚下的地板仿佛就是镀金做的,京城的人儿仿佛是金装打扮的。   眼下,从戈壁滩而来的他们商议到了京城如何去做?   其实,哪里需要商量,整支商队只有夏天掌控全局,其他的人不过是押镖,说简单一些就是为了保护着些西瓜,要是让他们动脑子去想,可就费事儿。   “之前是谁说来过京城的?”夏天轻声问道。   人群中并未有人回答,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中年男子答道,“回少东家,我之前是来过,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不太清楚。”   “那就是说现在没有人知道京城的路了?”夏天问。   再无人回答。   “我们先进城,现在才不过是早上,很快便能打听到你想知道的。”清哥在旁边说道。   他不知道夏天所想、所要。   不过眼前,他们没有其他法子,只有进入这城才能找到洞晓里面的一切。   夏天点头,林殊立刻转身,“我去让大家准备好,进程之内最好不要走乱。”   夏天和清哥两人牵着马往前走,身后是浅慢缓行的车辆,入了城门接受检查,顺利方放行通过,夏天掂量着手中的令牌,公主倒是可靠。   知道他们这次进入的人多,车辆也多,便给了她随身令牌。   张雅经常带领商队走动,自然知晓。   夏天经验不足,事情做的尤为仔细,倒是没出多少乱子。   入城,找了客栈。   他们人数众多,却也安排妥当了。   客栈之内,打开房间窗子,夏天瞧着外面,更是热闹到令人兴奋,清哥瞧见门并未关随即进来,走到她跟前,夏天还没发觉。   “想出去走一下吗?”   “好,正有此意。”夏天转身,嘴角上扬,俨然是男子式的笑容。   清哥瞧着欢喜,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渐渐拉近。   而夏天也深知,京城、瞧着繁华热闹,表面上看着有多好,背地里就有多黑暗。清哥会功夫有他在身边,安全而踏实。   人在异地,格外珍惜能触手可及的感情,清哥于夏天来说最是熟悉不过的那人,她会依赖也是正常。   ……   七月初期,学院的学子机会都过了学院的初级测试,也就是说,接下要到京城去参加正儿八经的科举考试了。   学院夫子,瞧着坐在下方的数位学子,眼神却落在两个年纪相当的孩子面上。   “明日便出发去京城参加科考之事,大家有何顾虑或是看法,一并说了出来,若是有困难的话,也好尽早解决。”夫子是个很严厉的老头,却对即将去京城可靠的学子,多了分宽容。   “本公子是没有任何困难,想来、杨兄应该是在盘缠上不够,他应该需要学院的救济。”罗郎轻蔑的看向杨洛逸,低声似在嘲讽。   少年抬眸,优雅似画,眉目之间尽是柔和、沉稳。   “不用学院资助盘缠,我手中刚好。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不是明日要按时出发吗。”他轻声而说,身材修长越发显得光明磊落。   罗郎最是瞧不过他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明明穷的要死,还要死撑着,他真的有那般厉害?看他能撑到几时。   “怕你到了半道儿没有盘缠,别说坐马车怕是骑驴都过了不那盘山,路上的劫匪最是喜欢你这样,一推就倒的主儿。”他邪肆的眼光落在少年身上。   若不是曾瞧见他和学院学子在澡堂子里洗过澡,他真的以为这个人是女人。   长的、真是漂亮。   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与众不同,看到了,总想要欺负他。   若是女人的话,他肯定会收在床上,可惜不是。   白白糟践了那么一副好身躯和脸蛋。   听到罗郎的话,小逸皱眉,他倒是没想过在去京城的路上会遇到强盗劫匪,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点首施礼,对罗郎轻微带笑,“多谢你的点播,在下已经明白,这去京城的道路上怕是凶险十分,我会提前做好的准备的。”   “你、”罗郎面色愣怔,生了怒气。   这人是脑子不管用么?他刚才那些话明明故意说的,他怎么还说一些感谢的话给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小逸转身离开,在去京城之际,他想写封给家里人送去,还有她。   瞧见他离开,罗郎挥袖,“我也走了,反正没我什么事。”   “罗郎就不同了,他家里在京城有人,听闻表叔可是在京城做大官,若不是他纨绔成性,也不会被扔到这里历练,现在回京参加科考。不管怎么说,罗郎那表叔肯定会提拔他的,我们就没那么好命了。”   “是啊,所以,我们还要更加努力。”   “罗郎虽是纨绔,但学业丝毫不差,尤其是那丹青更是厉害,我们、如何比的下去。”   不怕人坏,就坏的人还他么有文化,这就奇了怪了。   有钱人家不是多出纨绔子弟么,怎么罗郎纨绔的同时学业也做的这般好?真是让人嫉妒生恨。   “你们也不差,虽是不能和杨洛逸、罗郎相比,但若勤加努力肯定有所作为。先去准备一下,记得明日启程不可耽搁时间。”老夫子摸着花白的胡须瞧着他培养出来的人。   “夫子,听罗郎说了路上可有劫匪,我们如何解决?”其中一学子憨厚的问道。   “路上结伴而行,罗郎在前,进门紧随其后,到了京城地界就好了。”   学子多数出于寒门,像罗郎这样的并不多见。但那个叫杨洛逸的少年,像、也是大有来头。   老夫子让学子们离开,自个回屋。   身边童子在身,低声喊了声。“夫子,您要不去休息。”   眼看午休将过,他在边上提点。   “今儿就不需要午休了,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说、漠西来了一封信,是送到这里的?”   “说是漠西送来,不知给谁倒是没太在意,扔在前面的花筒里面了,我去找找看。”小童子起身这就去找。   ……   刚过中午,顾南城从镇上天香楼带了饭菜,正欲回家,却见马东从远处过来,招手大喊,“东家,这边有家里的信。”   “信?”应该是夏天给的。   马东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只要是顾家的事情他必定亲力亲为,不敢懈怠。   把信封交代顾南城手中,“是前两日来的,一直放在铺子里,应该是从京城那边而来。”   信封上面只用小篆写了两个子:亲启。   并未写谁的名字,而送信那人也只说了句是给顾家的。   顾南城拿在手中,“应该是夏天的,按照他们的行程和速度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我想也是,没准就是少东家的。那东家您先回去,我这就去看管铺子。”   “有劳你了,过些时日不忙的话你就回家看看,东西直接从铺子里拿,记得备好账簿就成。”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这可是、头一次东家这般说道。   看来他在东家眼里的形象不错。   马东满心欢喜,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似是、坡脚的将军。   午饭时间不到,顾南城到家时,荷香准备好了饭菜。   “把这些菜拿进去装盘就成了。”顾南城吩咐到。   “姑爷怎生又带了菜,我今儿可是做了鱼,是李林他们在河里捉来了的,个头不大,倒是足够。”荷香说着接过饭菜。   “子墨又去瓜田了?”在院子里并未瞧见她人。   “去了,我刚做好饭在锅里闷着,正要去找小姐和洛尘回来了。姑爷你刚回来先休息,我去瓜田那边找了小姐他们。”   “我去就好了。”他沉吟之后,径自走了出去。   刚出门,碰到南鑫过来,瞧见顾南城他摸离了下头,甚是不好意思般,“大哥。”   “你怎么又来了?”他语气不耐,南鑫一天能三次来宅院,知晓他是来见荷香,只是瞧着南鑫怎生这般没出息。   其实他也是,在小娘子面前不也是显得尤为没出息么!   “我这不是没事儿么,瓜田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只剩下那酿酒的事,都是嫂子在忙,又用不着我。”   “快要成婚之人,婚前不许多见。跟我一起去瓜田,什么事情做好了?做好了也得看看是否能做到更好。”   他的命令南鑫不敢不听,白白的看了那宅院一眼,也没瞧见里面的人,跟在顾南城去了瓜田。   已经到了中午饭点,摘好的葡萄一篮子、一篮子的放在空地上,瞧着太阳甚好,子墨抬头有些刺眼,洛尘不再跟前。   她轻声问了身边的人,“可是瞧见洛尘去哪里了?”   “刚才看到了,跟着刘婶子去了食堂,说是吃什么地瓜干去了。”   “真是贪嘴,马上要吃饭了。”小娘子笑了下,想要过去找。   顾南城在瓜田门外,对南鑫道,“你去食堂那处找了洛尘,带着他一起回去。”   “那哥你呢?”南鑫正处于游离状态,抬头就问。   “叫你去就去,别多话。”   南鑫看着他哥到嫂子身边,自个蔫蔫的去了食堂。   “子墨,让南鑫去找洛尘,我们先回去。”   被他抓住胳膊,小娘子回头轻笑,“你这样对南鑫,不怕他念叨你,毕竟是当大哥的,倒不想着去心疼他了。”   “心疼什么,过几日便要成婚,现在、先用着他吧,不知还能在身边几时。若是南鑫成婚有了自己的家,怕不会在经常过来了。”   说的也是,小娘子沉默不语,面色笑现实清淡似是消失。   “你说,夏天和安然、洛尘长大之后谁会留在我们身边?”小娘子和顾南城一起出了瓜田,她轻声而问。   “只有我留在你的身边,他们啊,怕是指望不上了。”   是么?   是的!   夏天走上生意这条道儿,未来在家的日子怕是不多。而安然,温婉秀气的姑娘,将来操心的事儿可不少,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婚事了,怕她性子软容易受委屈,洛尘,还小不知将来能如何呢?   他们前边走着,南鑫在后面紧随。   入了家门南鑫是门心思扑在荷香身上,而荷香快速准备好饭菜,摆放到餐桌上。   “瞧你照看洛尘呢,弄了一身脏兮兮的。”   南鑫看着洛尘把门外的狗盆子扣倒,里面的面糊糊撒了一身。   “我只顾着瞧你了,把洛尘忘了,赶紧把衣服脱了,不然嫂子肯定会嫌弃死他。”   “真是、。”荷香笑着无语。   伸手抱着洛尘回了屋里,洛尘的衣服她这边也放了不少,索性全都脱光了帮他重新穿,而南鑫也跟着进屋。   这房屋他不是第一次来,每次来了之后都不想走,温馨气派。   而这边客厅之内,顾南城拿了信封出来,“应该是夏天的信,刚拿到就先给你看了。”   “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夏天了。”   “赶紧打开看看,她都在信中说了什么?”顾南城笑望着她。   子墨担心夏天,他又何尝不是,不过她的担心在全身,而他的担心只是交代好京城那边,迫不得已才会动用的关系,来保护夏天的周全。   子墨拆开信就感到奇怪了,信封里面放的是几只干掉的满天星,白色的晒干之后被保存的很好。   她拿着星星点点的花瓣放到桌子上,“这个是什么?”   “不知道。”顾南城瞧着甚是奇怪,又道,“是不是夏天装在里面想给你的?”   “不是,这里面的信,不是写给我,倒像是写给夏天的,你看,上面写着夏天两字。”   原来在信封里面又藏着一层粉色纸张的信封,可见送了这封信的人十分在意。   “是谁写的?”顾南城伸手拿过,甚是粗鲁想拆开。   却被小娘子拍掉手掌,“不许乱碰,万一坏了怎么办?”   情窦初开,又是粉色。   她猜测出了,应该是谁写给夏天的情书,对么?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像拆开看看,像母亲最关心女儿一样的心态,想知道哪个少年时谁,却又怕乱动了夏天的隐私。   “拆开啊,不拆开怎么知道是谁写的?”   信的最后才加署名。   不然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的。   “我们这样看了,夏天应该不会在意吧。”   “不必担心,你只管拆开就好。”顾南城轻声说。   夏天亲启:   “许久不见,不知你那边的天气如何,我这里,依旧阳光明媚,云白天蓝。   自那次见你,我便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夏天、我想这样一直叫你。上次在戈壁滩你帮了我一次,这次又在阳关城帮了我第二次。   那些钱应该也是你送的对吧,我全都记在心里。万分感谢你的情谊,这次我要进城赶考,我、有些话,实在不知如何去说……。”   小逸很紧张,不知如何去写,最后、面色潮红、神色犹豫,一些话语还是没说。   他心动了,再清楚不过的心动了,对那个一连几次帮助他的女子,那个不伤及他自尊,一次帮助他的姑娘,他如何做到不心动。   小娘子拿着信,看着上面字眼,读出了一个少年的感情。   他虽是没说清楚明白,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她莫名的懂了。   见小娘子不出声,顾南城走近靠着她,看了过去,“后面还写了什么?夏天帮了两次的人是谁?”   “是小逸,韩将军的小舅子,也就是阿卿的弟弟。只是不知,小逸去阳关城读书,韩将军那边为何不多给一些银钱,从字面意思来看,小逸的生活怕是很拮据困难。”   因为对夏天说了太多感谢的话,让小娘子认为,小逸在学院那边过的并不太好。   而现实,也确实像子墨想的这般,小逸在学院的生活,真的不如意。   除了学业科科优秀,他的住宿和餐食算是学院里最差的待遇。   “怕是韩将军那边应该不知。”   子墨蹙眉,韩子莘若是不知小逸在阳关城求学,那、读书的钱是从何处而来,而那些束修小逸又如何拿的出?   “子墨别岔开意思,你只顾担心那的束修,却忘了这信封的意义。”   “没忘,他对夏天像是生了感情,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夏天一声,她现在去了京城并不在家里了,小逸的信她也看不到。”真是左右为难。   “夏天现在一心扑在生意上,怕你告诉她这些事徒增烦扰,不如不说。”顾南城认为不说为好。   小娘子犹豫了,她、无法帮夏天拿捏她的感情世界。   这个少年、语气甚是卑微的少年,似在等夏天的一个回答,她看的出来,他在求的一个答案。   子墨看完,把新重新放到信封里面,轻轻折好正要放到桌子上,却瞧见里面出来一片粉色的花束——合欢花!   这个花,代表的可是夫妻恩爱!   她记得清楚。   小娘子和顾南城都没猜出,小逸的话语里面,饱含的意思是,等他功成名就,想争夺娶夏天的权利,这是在询问,她是否会答应。   若是不同意,便不会回信了吧!   几个赶路少年,舟车奔波,浑身疲惫,此刻好不容易在一家客栈休息,大家也不愿出去闲逛想着尽快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偏有一位少年,站在窗前,身材修长,面色清冷,比外面的月光还要冷淡疏离。   脸上也没了白日里为人为好的伪装之笑。   洛阳手握折扇走近,“这样多好,明明不喜欢笑为何还要假装去对所有人都好的样子。”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小逸面上自觉的挂起笑。   罗郎伸手,用着折扇挡在他面上,“不许笑,冷淡一些才是你的本色。”   “罗公子似是管的太多了,我笑与不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何没有关系,你笑大家说你和善,乐意与你打交道,越发显得我戾气重,不与大家为善。你越好越显得我不好,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吧!   小逸扭头转身要走,他不该出现在这里,遇到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只是担心,夏天是否收到了他的信,对他是否有情义?   愿意等他功成名就么?   ……   初到京城便下了三天的雨,夏天想出去走走也没机会。   隔壁房间里传来阵阵热闹的吵闹声,大家似是玩的热闹开心,她坐在窗前,瞧着外面,时而叹息。   “外面的雨还在下,不过已经在变小,想着明日应该能晴天?”清哥走进坐在她身边。   “马车那边的货物安排的如何了?”她扭头看了清哥一眼,问他。   “都检查过了,甚好,除了一些葡萄烂掉的,颠簸坏的西瓜让大家吃了。”   “真是浪费,与其吃掉不如拿着卖了还钱,想吃回到戈壁滩多少不够吃。”   “夏天,你这满脑子的生意经能不能暂时忘掉一会儿,我们一起好好看场雨。”   “雨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无趣……。”她起身不愿搭理。   清哥靠近把她逼到窗前,伸手禁锢带入怀中,“这样看就有趣多了。”   这个男人、怎生多了几分无赖和痞气。   他抱住夏天站在窗前,瞧着外面、轻微低手,嘴巴呼吸的气息吞吐在她耳畔,姑娘看似强悍也带了羞涩,面色微红转身刚想说话,他低首亲在她唇瓣。   “你混蛋……。”   “你故意凑上前的,不怪我。”   “你滚开……。”   “正抱着你呢,如何滚?”   这般斗嘴的模样,被外面的林殊瞧的仔细。   他眼睛莫名多了几分憎恶,这个叫温情的少年,到底是谁?为何会和少东家这般亲密,真是可恶。   ☆、040 奸情毕露   约半黄昏后,高立而起的院墙外面站了一个身影。   弯腰驼背,瞧着不是正儿八经的人,但凡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再这个时候,踮脚勾首望着那宅院的门。   等了一会儿,见门旁无人,便自个敲了那门上的铜环。   听到有丫头的声音,男人低声喊了句,“小叶,是我,你家夫人可是睡下了?”   “楚公子,你怎么来了,夫人已经睡下你还是回去吧。”小叶开门见是楚连惊讶问道,心中顿时不喜起来。   这楚连好话哄着她,说着要和夫人断绝关系,将来只对她好,才不过两日深情,又重新来找夫人。   “小叶,我是来找你的,她既然已经睡下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进去。”楚连眼眸一转,拉着小叶的胳膊入了房门之内。   大门被关并未上锁,楚连和小叶挤在门旁旮旯里面,低声私语。   楚连读过几本书,花言巧语说了学多,小叶目不识丁又加上被楚连哄骗睡了几次,倒是对他真心实意,听到楚连的说辞当真以为,楚连将来是要娶她的。   这才靠近楚连耳边小声说道,“夫人身边还有些体己钱,不过夫人不舍得用,这些日子都是从楚家老太太那边搜罗,但凡能拿的东西都换了钱用了。你现在想从夫人手中拿钱怕是不容易。”   “那她是如何去楚家老宅拿钱的,老太太现在身子骨不好,脾气也不好。”他倒是去过老宅几次,都是被骂了出来,知晓那老太太因为腿伤着了,脾气越发的暴躁,逮着他就骂。   “老太太再是脾气不好,也不会对夫人不好啊,夫人可是她的亲外孙女,早就说好了,那间玉石铺子都是要留给夫人的。   说来夫人真是好命,本是不受宠的庶女却长了一张巧嘴儿,哄的京城楚家夫人甚是喜欢,硬是在嫁人的时候的提成了嫡女,不然才不会在罗府能当上管家夫人呢,真是各种宠爱集于一身,让人羡慕嫉妒。”   “我说呢,我之前还听老太太说,她那姑娘在府中做小,怎生到了老太太外孙女这儿就成了大官人家的正经夫人,原来还有这样的,小叶你靠近一些,我对你说些话,你且仔细听着……。”   楚连心生一计,楚家老太太那些东西本就有属于他的一部分,当初他入了楚家姓,楚家太太可是说了,这家产将来可是有他一半。   他这才在楚家老太太身边,尽心伺候,不敢怠慢。   但现在瞧那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把最后的家产全都给了楚素娥。   老太太的腿是楚素娥推到导致的,而他则是不停的送汤送药,一直尽心候着,最后却落到人财两空,那可不成。   他得好好算计为自己谋得一些财产。   现在正好有小叶在身边,他也要好好利用一番。   楚连心中想着谋得楚家老太太的财产,又想再见一下楚素娥,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不知如何了?若是动了胎气趁早滑掉,正是合了他得心意。   两人合计许久,直到外面传来打更声音,楚连才推开小叶,甚是轻薄的在她脸上亲了下。   “我的好妹子,你可要好好的帮你哥哥,等事情成了,咱们可就有美好的幸福生活了。”   “我晓得,你只管说,楚家老太太那边的动态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夫人这边,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就是。”   “她现在情况如何?胎儿如何?”楚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件事。   “倒是挺稳的,因为罗大人交代清楚了,夫人只有生下这个儿子,养好了身子才能回京。现在夫人为了这孩子可不敢乱来了,正一门心思在院子里养胎。”   “我知晓了,你先回去,若是有事情只管去找我,改日我带一些补品再来。”   补品,怕也是毒药。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温顺的想养好胎,这倒是出乎意料。   ------题外话------   我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对不起各位追文的小宝贝儿们,呜呜呜!   这个是我明天要发的存稿还没写完整,存后台用的,没想到手渣渣,存到上传章节中,编辑竟然还审核通过了。   我、、、、竟然不知,现在的后台一千的稿子也能发!呜呜呜!   我对不起各位看官,里面的内容都没写全!   明天继续看下一章节好伐!   ☆、041 京城是个好地方   次日下午刚过。   楚连去了医馆,本想去那李大夫拿处的医馆正巧他出门不再,大门紧闭,楚连这才转身去了许良那处。   到医馆之内,楚连瞧着里面,甚是文质彬彬的问了句,“里面可有人在?”   “有的,你是抓药还是问诊?”娇俏的小声音在里面响起。   从里面桌子前走出一个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安然,见她手中抓着一卷书,最是秀气的面容带着女儿家的乖巧。   楚连瞧着这小孩子长得真是漂亮好看,面色的笑意更浓,“小姑娘,我是来抓药的,让你家师傅出来,抓药的事你可做不好。”   “师傅去到杜员外家出诊去了,现在不在,你说想要什么药,我帮你拿就是,我在医馆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自然懂得一些。”安然瞧出了这个是楚连,只是不太认识,对他没有喜恶之分。   “那之前在这里抓药的小童子呢,你让他出来也成,我不问诊只是抓药。”楚连面色更是清和,满面笑笑。   “他正在后院,那好,你坐在这里先等着一下吧,我去找了林哥哥进来。”安然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立刻跑了出去。   楚连是来抓药的自然不敢有其他多余举动,甚是安分的在医馆之内呆着,不敢胡乱走动。   林俊和安然从里面出来,瞧见楚连,他上前问道,“你是要抓什么药?可有药方?”   “没有药方,就是买一些补品,大补的药材给我来一些,不要太多。还有那个藏红花听说泡脚好,你也顺便给我抓一些。”   藏红花是堕胎利器,只需一点就能要掉那孩子的命。   买补品是真,买毒药也是真。   把藏红花加入到补品之中,那就混淆不清了。   林俊刚跟着许良呆的时间不长,而安然还没认识到这些有毒的食材,两人相对看着,摇头不知。   林俊和安然躲在药柜前方,瞧着眼前的各种药材,“安然,你瞧瞧,那个是藏红花,我可不知晓,我这些日子全被艾叶草弄昏了头,之前师父教的那些药材我全都忘了。”   “我也不知道哪个是藏红花,说是藏红花应该是就是一种红的花,我们找找看,肯定能找到的。”   红色的花?安   然尚且不知,这个红色花可不少,除了藏红花还有一种和其非常相似的红花,同样都会使人流产堕胎。   匆忙抓了药材,楚连给了银子走的快速。   刚出了门正巧和进来的许良撞在了一起,许良差异的瞧着楚连从身边走开。   这般匆忙,为何?   “师父您回来了,杜员外那里如何了?”   “没什么事,是惹了风寒只要好生吃药就会没事。刚才那个、可是楚连,他过来作何?”许良放下手中的药箱走到里面。   伸手摸了下安然的头,这姑娘长得越发好了。   “师傅,刚才那人是来抓药的。买了好多补品,还要一种叫什么的红花。”安然嘟嘴乖巧的回答。   “红花?你们给他抓了?”许良听到安然说到花。   想到,楚连和楚素娥之间的关系,而那楚连本就心思不正,若是用了红花,怕是对付那女人的,莫非是想让那女人堕胎?   “给了,方才我和安然一起给他抓的药。”林俊瞧见许良面色不正常,立刻说道。   “真是胡闹,那红花岂能随便乱抓,你们两个……。”   许良这是把安然也埋怨上了。   小姑娘第一次被人嫌弃,张口想说、又抿嘴不语,竟然哭了起来,眼眸含泪,似是梨花带雨,娇俏可怜,偏生多了份干净的无辜。   “安然,师傅刚才不是凶你。”许良吞吐,上前解释。   “可是,刚才那红花确实是我抓的,师傅要是骂就骂我好了,不管林哥哥的事儿。”安然瘪嘴似是忍住不哭,眼泪却一直往下落着。   许良蹲下身子,伸出宽大手掌帮安然擦掉脸上的泪珠,“你个小傻瓜,师傅不骂人,刚才、是师傅的错,不该这样对你们大声喊叫。”   林俊听着许良的话,立刻喘了口气,“师父刚才的话可是吓死我了,师父不生气就好,刚才那药材我做了记录,给的不多只有几克。”   哄好安然让她去看书,许良走上前,到了药柜那边,查看被林俊记下的药方。   “你刚才给他拿的是哪个?”许良瞧着账簿似是不确认,想再看一下药材。   “是这个,我知道,刚才是我拿的。”   安然走过去,抓了一个红色花朵放到许良手中,“师傅,刚才我给他拿的就是这个。”   “红茄花,你们刚才抓的药是这个?”许良愣怔接着问。   红茄花,味甘、酸、涩,素有排毒瘦身之功效,对女性经期有些微帮助,一孕妇忌用,毋多服。   但红茄花和藏红花差了好多,藏红花同样是一种药材,但一般作为坊间民用堕胎之药。   安然瞪大眼睛呼灵灵的瞧着徐良,“师傅,我抓错药了么?”   “没事的,安然抓的药不错,很对。”   错了兴许就是天意,不管如何,这藏红花若是用来堕胎,那自然不能是从他的医馆流出。   楚连尚且不知,他拿走的藏红花根本不是真正的藏红花,而是一种和藏红花很像的红茄花。这个东西,针对孕妇来说,不会让其流产。   但,那出生的孩子是个怎样的那就无从而知,谁也不能保证了。   眼看时间走的快速,像天空的白云,转眼即逝。   而夏天的信依旧不曾来过一封,小娘子心思不定,坐在院子里抬头瞧着天空,任由洛尘在她身上爬上爬下。   顾南城今儿回来的晚,从镇上回来正巧是接了安然,到了家门口,他瞧想安然低声嘱咐,“今儿遇到的事情就别对你娘说了,她正担心你姐姐。”   “我知道,不能在让娘操心其他的事情对么?”   “安然真聪明,我们进去吧。”   推门进入,洛尘趴在小娘子身上,偏头看向他们,瞧见是安然回来了,他离开了从小娘子身上下来。   “姐姐、姐姐、”   “你小心一点,别伤着娘了。”安然小小的眉头拧在一起,这个弟弟真是让人不省心。   “娘在睡觉觉,我要姐姐抱抱。”   “你那么重,我可抱不动你,你自个走或者去找旺旺玩。”安然一心扑在躺在摇椅上的小娘子,并未关系洛尘。   他倒是人嫌狗弃的主儿。   到了顾南城这边,才被他抱起,“你若是乖巧一点,姐姐就喜欢你了。”   “爹爹。”洛尘笑着抱住顾南城的脖子,真是天真童趣。   子墨听到他们声音,微微侧目,“你们回来了,这是要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我去烧饭。”   “荷香呢,怎么她不在家里?”顾南城瞧向厨房、院子周围,并未看到她。   “南鑫找她有事,出去了,我瞧着这婚事也别等到秋收之后了,赶紧办了吧,省的他们两个这般心思不定的。”她起身,身子有些乏。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三日后办了婚事好了。”   巧了。   顾南城这话刚说完,南鑫和荷香就从门外进来,听到婚事自然是说他们的了。   “大哥,你刚才说三日之后成亲,是我和荷香的婚事?”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趁早去准备,这两日也别过来闲逛。你那边的房子和家具都打理齐全了?”唯一的胞弟顾南城甚是关心。   顾李氏去世已经三年了,这个世上只有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今后这日子肯定要相互扶持。   上一世,他只顾权势没有亲情,娘和亲弟虽是受到他的照拂,却没见过几次面。   入上一世般,他娘去世的早,实在是可惜。好在有南鑫在身边,倒是他们兄弟有了更长久相处的时间。   说是他的婚事南鑫自然高兴,“早就准备好,新房、被褥、还有各种家具,洗浴木盆,全都准备齐全了,连那厨房都重新修建的。”   “那就好,今后成婚了,好生过日子,不可乱来。”   “那是自然,我还和荷香说了,等成了亲多生几个孩子,将来都得有出息。大哥你是没考上大官,将来得让洛尘和接下来的孩子继续参加科举考试。   咱们家现在虽说是有钱不愁吃喝,但总归是没什么权势不是,将来还是得有权利了,咱们这偌大的家产才能守得住。”   这些话、他倒是都想的明白。   顾南城惊讶南鑫的改变,看来,他确实成长了不少,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子墨听的目瞪口呆,瞧着南鑫那认真的模样,她真想告诉被他,他哥不是没考中,而是考中之后做的还不错,最后、不知为何、兴许是脑子抽了,便回家种田来了。   这样的话,她不会去说。   答应了顾南城,当过官的事不可以对其他人说,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连夏天都不知道。   让南鑫回家,荷香去准备晚饭。   吃过之后,奇怪的是小娘子拉着荷香回屋不知要说什么,顾南城带着安然收拾了餐厅的碗筷,洛尘端了食物去给旺旺吃。   真是温馨甜蜜,这等小宅院安静淳朴的生活羡煞他人。   门外之人一身风沙,这个时候,小姨应该早就休息了,他现在过来不知是否打扰,是进去先问声好呆上一日再去京城,还是、直接过门不如,直接去镇上休息?   少年有些困扰,正是犹豫。   门内小狗汪汪的叫了起来,洛尘倒是不怕,站在门板见,微微打开大门,勾头看向外面。   瞧见是一个牵着马匹,正是用一双严肃的眼睛看他。   这小子被少年吓住,当即大喊,“坏人,爹爹,门外有坏人……。”   坏人?是我么?   高陵指着自己的鼻子,靠近洛尘想问他。   却见他往院子里跑的更快,还边跑边回头。举止甚是滑稽搞笑。   “洛尘你瞧见谁了,便说坏人,不许胡说。”   “就是坏人,在门口。”洛尘抓着安然的手,非要往外走。   顾南城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走到门外。   戈壁滩没想象中那么安全,尤其是现在黄昏降至,天空颜色浑浊不清,若是出现乱子他怕不能护好两个孩子。   “安然、你们两个别出去,外面是什么人?”   门外少年听到院子中传来的男性声音,想着现在定是不能再走,随即靠近门边轻声喊了句,“小姨夫,是我,高陵……。”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漠北疆地倒不经常出事,也没听人说过。顾南城走出瞧见高陵大开房门让他进来。   “没事,只有上次向小姨夫借了粮草,其后并未有其他事情发生。我这次经过这里,是、听我爹的命令,说要回去照顾我娘。”   侯府不可没有当家之人,高珩之不在,高陵必然会回去。   再者,林子晴回京的消息早就告知了高珩之,他也是担心林子晴,奈何此刻的他无法回去,便有高陵替代而归。   屋内小娘子已经拿了画册出来,正是要给荷香,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   荷香瞧着那画册并未打开,轻声问了句,“小姐,外面像是来人了,我得出去看看。”   “好,那画册你先收好,等你成婚的时候肯定用的着。”   这个东西本不该她给的,是由顾南城提醒她才晓得。   顾南城也是担心南鑫,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娶亲怕是不晓得男女之事,作为顾家大家长,他很有觉悟的事先给他们夫妻送一些情趣之物。   子墨也是羞涩并未多说。   自个出去之后瞧见高陵,倒是欢喜不已。   荷香在屋内,听说是成婚的时候用的着,便想打开一瞧,这看过之后,脸色通红燥热。   小姐、小姐怎生给了她这个玩意儿。   这画册她曾见过几次,倒不是小姐这般精致,上面画的甚是粗糙但却能瞧见里面的人,那时候见了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瞧见竟然浑身生了一股子不舒服。   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   随即找了个地方把东西藏好,也跟着走了出去。   高陵来的晚,已经到了晚上才过来,荷香又重新准备了晚饭给他,小娘子也帮忙收拾了床褥。   倒没听高陵说这次回去的目的是何,他们也没问。   看着他吃过晚饭,准备休息。   安排高陵住在三层,子墨和顾南城回房,瞧着外面窗子站了一会儿,她是坐不住了。   “从高陵进来,子墨便一直这般着急,到底是为何?告诉我,我帮你出谋划策。”   “倒不至于出谋划策,我在想要不要给夏天写封信?她去京城这么长时间应该到了,不知是否有要事缠身,还是忘记给我们抱平安了。”   “还是担心不止。写吧,写了之后让高陵一并带回去好了。”   “那信上要提些什么?”纵是有千言万语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夫妻两人坐在书桌前,研磨开写,顾南城磨磨、小娘子书写。   书信内容极为简单,除了家常琐事,关于小逸的事情小娘子只是说,若是见到了便多加照顾一番。   只是说,小逸来信,并没说信中内容。   一句简单的话把一个少年的心思消减到无,夏天不知,少年对她的情怀!   远在京城的夏天,也是遇到了事情。   西瓜虽是送到了张雅说出的地方,那人也全部收下,只是、他们收下之后并未贩卖或是送到宫廷之中。   夏天心中着急,现在西瓜不吃若是等到过了时期,放坏的话再吃肯定会造成腹泻、呕吐等着症状。   京城里的人多是娇贵,吃了放坏的西瓜肯定会出事。   现在存了西瓜不卖,那要等到几时?   她倒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管商品卖出去不管其他。   再说,第一批西瓜在京城的反应将是她开启京城商铺之门的重要关键。   瞧的出夏天的愁绪,清哥从门外进来,手中端了饭菜,“已经两日没有好好吃饭,先吃了饭,才解决你的问题。”   “我没问题,是公主那边铺子里的掌柜有问题,早知他霸占不卖,我何必卖给她。”   “别任性。你之前本就是答应好公主说这些物件给她的不是,若是不卖,岂不是你的责任了。总归我们给了出去,若是在他们手中出现问题,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你说的轻松,他们会把责任干干净净的撇开,全部推到我身上。”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个。   若是因为西瓜不能及时卖出而造成后面的坏影响,真的不划算。   “放心,还有我。你先吃饭,过会儿我们出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在这里开家铺子,我们现在便去选址。”   “你怎么知道我要开店铺?”   “你做梦都想着,你知道你每天晚上有呓语的习惯么?是不是睡眠不好。”清哥帮她分了饭菜,碗放到她手中。   “你晚上做了什么?”夏天眼神愤恨能瞪死他。   “没做什么,快些吃饭。”他轻微抬手,抚平她因生气而蹙起的眉头。   夏天有些发愣,清哥这般亲昵的动作似是做的习惯为常,而她却也习惯了。   午饭之后。   两人一身男子装扮,从客栈而出,专门挑拣大型商铺查看,尤其是杂货铺。原来在京城开杂货铺的还真是不多。   如此繁华昌盛的京城,若是开家小的杂货铺倒是显得贻笑大方了。   逛了大概两个时辰,夏天是浑身有劲儿,走路自然带风。   路过一家客栈,清哥瞧着喜欢,便拉住她的胳膊,“夏天,我们进去坐会儿,这茶馆瞧着不错,里面像是有人在唱戏。”   “你还小么,怎么会和安然一样喜欢看戏。”夏天虽是别扭,却跟着清哥的步子走了进去。   两位少年,眉目俊朗,仪态高雅不俗,清哥端的是异族样貌,五官突出明显,眼睛内敛深邃,眼睛抬起瞧见里面的颜色是深褐色,一眼望进去便被摄魂似的,尤为引人注目。   而在清哥身边的夏天,相对大气的清哥反而瞧着更加舒服,那张俏生生的脸上虽是带着寒冰,却显得可爱而不觉着冷漠,圆圆的鹅蛋脸,竟然是个男人?   客栈里面瞧见门外站了两个如此不凡的男子,一刹那的眼光全都注意到他们身上。   客栈二楼,两深色衣衫的男子正是说着事情,其中一人低首瞧见客栈之内,随着众人而望了过去。   男子长相不俗,引的他都频频张望。   夏天和清哥相对而坐,清哥面靠外面桌椅只留了背影,从二楼而看只能看到夏天那张让人惊艳的脸。   “罗大人,您在看什么?”坐在罗修对面的宋贺顺眼看了过去。他说这么多的话,不见罗修回答,真是奇怪了。   “没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罗修收回眼光,有些尴尬,他竟然瞧着一个少年看了许久。   只觉着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朝堂之中,我们罗、宋两家合作把控必定能协助圣上安稳盛世,楚家那边仅剩下的一些势力您这边不是已经去除,眼前应该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倒也可行,你那边和侯爷关系如何?   他这些年一直不说拥护是谁,已经引的圣上不满,去年本该发放的粮草都已经克扣下来,不知侯爷那边在缺少粮草的情况下会不会向圣上服软。”   “侯爷一直在漠北疆地并未回来。”宋贺低声说了句。   罗修点头,他们两人今日谈的事情看似很小,但里面的信息量太多,必须好好布置一番。   罗修起身想走,他想下了楼瞧见那少年,若是能攀谈一番自然为好。   ☆、042 罗修起色心   茶馆里面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人听不懂的曲调,夏天和清哥坐在靠近窗子的角落位置,求得一个安静。   清哥侧目瞧着夏天,“你瞧那戏台子这般认真,是听的懂了?”   “略懂一些,我小时候跟着爹爹去看过几次,大致能瞧的明白。不过这个戏唱的有些怪异。”夏天眼看戏台,心中思绪往前,这戏唱的奇怪。   一般都是唱一些情爱、孝道、办案、人情伦理,这个唱的倒是宫廷内乱之戏,着实让她好奇。   清哥几杯茶水下肚有些忍不住,起身问了小二便要走开。   夏天瞧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厕所小解,你也想跟着啊。”他低头冲夏天轻笑,深褐色的眼珠瞧着内敛而诱惑。   夏天抿嘴不屑,“无耻。”   “你且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夏天不言,清哥离开,她一人坐在椅子之上,伸手端了茶水正欲往嘴边送,斜视瞧见旁侧有人。   她确定不认识。   “你是谁?”   “在下罗修,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公子、不、不是,这明明是个姑娘,瞧她双耳打了耳洞,虽是没带耳环却瞧的出来是个姑娘。   这姑娘长得白皙娇嫩,面庞微冷,眼睛狠戾,似是狼一样的存在。   偏生身子娇弱纤细,却又惹人爱怜几分。   头一次,罗修觉着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简单的男子衣服装饰就显得白玉精贵,若是穿了女儿家特有的粉嫩衣衫,定是风华绝代,无人可比。   从刚才她入茶馆那时,他就一眼看中这个姑娘,浑身气势不凡,不知是谁家姑娘,来到茶馆,应该是私自出来玩耍。   只是这姑娘眼眸疏离瞧着有些不好招惹。   夏天盯着眼前的男人,长的白面无须,眉目平川,单看外表是瞧不出好坏。   但他是罗修,那个爹爹说了,要时刻注意提防的人。   没想到的是,最不愿遇到的人,偏生刚来京城就先遇到了。   夏天不敢变现出她的怒气很恨意,莫名的对罗修没什么好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顾南城对她说的话太过于洗脑了。   夏天瞧着他,低声故意让嗓音暗哑,“姓夏、名天。”   “夏姑、夏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那我们坐下闲聊一番。”既然对方不愿承认是女子身份,他便由着她好了。   罗修,这个男人倒是生了那么一点柔情出来,可惜,在阴暗内心之中这份柔情来的太过于恶心,让人不喜。   夏天嫌弃,“抱歉,我还有要事在身,现在不宜久留。”   “那公子家住何处,可否方便说出。”罗修立刻起身,第一次他紧张的想抓住这个姑娘。   身边宋贺瞧着罗修,差异的同时又感到奇怪,“这人是谁、怎生好像在哪里见过?”   宋贺之前去过一趟戈壁滩顾家瓜田,有些印象却甚是模糊。   “这人是谁就不劳宋兄挂心了,我自个去查。但凡见到长相好看之人一般都说似曾见过,但这人、是我先见到的。”必然他要先得到。   罗修话语不明,并未直接说出,他已经识破夏天是女儿身的装扮。   真是奇怪,夏天从茶馆出来,左右摸着衣衫,并为发现异常,瞧了下胸口,里面棉布缠的紧紧,单从外面而看根本瞧不出是女儿身装扮。   刚才罗修、先张口喊她的时候,明明是夏姑、娘?难道他已经识破她的身份了?   这可糟糕了。   夏天从茶馆出去直接回了客栈。   而清哥小解之后去茶馆找了夏天,并未见到她人,听茶馆小二说,那少年已经离开许久。   清哥这才面色着急,火急火燎的往客栈跑去。   到了客栈正欲去找夏天,却见林殊先入了夏天房间,门并未关上。   他站在门外,听到林殊和夏天的谈话。   “少东家,西瓜我们已经全部送到公主的铺子里,而那些葡萄除了给公主送了两箱,剩下的全都卖完。您说我们几时回去?”   林殊把这些情况一一汇报清楚。   “再等些时日,这次前来除了贩卖西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开拓京城的生意,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她心中自有一番较量。   “少东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来做,那温情、毕竟不是顾家人,还是小心为好。”   “为何这样说?”夏天惊讶于林殊对清哥的敌意,对,语气里的敌意,她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他从一开始跟着我们就是有目的的,能从宋家堡那边跟到京城,肯定居心不良,少东家一定要小心为上。”   林殊心中很想说出来,其实,他是嫉妒清哥能和夏天如此亲近。   他又甚是犹豫,这不合规矩。   若是说了,怕他会被辞退离开。   “他有何居心?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不会放在心上,我现在只想尽快在京城站稳脚步,其他的没时间去管。”夏天别扭的说着。   口是心非。   她的心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从知道清哥一路跟随,到现在他们关系变得渐渐融洽,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感动,至少在他全心全意保护她的时候,她是感动的。   让女生感动的是,一个男人会像父亲一样去保护她。   林殊听到夏天的回答,心突然明朗起来。   “好,我们大家听从少东家的吩咐,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先暂时缓缓,等些时日听我安排。”   现在、确实没事可做。   商品运送到京城,西瓜入了公主的商铺,葡萄也卖掉了,她手中拿着的钱,应该是要找些事情做。   让林殊离开,夏天坐在屋里左右思索不知想做什么。   不知张雅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张雅怀孕,定然会在路上耽搁时间。   按照她的计划,在京城的时间不能太长,她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夏天转身要去拿东西,而清哥从外面悄无声息的进来,刚才林殊出去的时候,他躲了起来,而林殊刚走他便闯了进来。   顺手关了门从里面上了门栓,瞧着房间里的人他走近到她面前。   “在茶馆的时候怎么不等我,不知道我特意去找你了吗?”他这语气带了些埋怨啊!   “我遇到了不想见的人,便先回来了。你去厕所也不用那么长时间吧,我还担心你掉进茅坑里面。”夏天白了他一眼,盯着被上了门栓的门,眉头紧皱,“去把房门打开,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合规矩。”   “你这身装扮谁看的出来是女子?”清哥笑着说。   夏天皱眉,认真的瞧着清哥,“你仔细看我,若是第一眼的话能认出来我是姑娘么?”   清哥靠近,左右在夏天面前查看,摇头,“认不出。夏天,是不是有人认出你是姑娘了?”   “嗯,今儿在茶馆有一个男人上前搭讪,听他语气,我猜测他可能认出我是女子的身份了。”夏天并无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是谁?”他语气甚是严肃的问。   “怎么?你想做何?”   清哥摇头,“我不作何就是担心你,既然你这身装扮都容易让人认出来,不如夏天就别穿这般好看了,还有这张脸也太娇嫩白皙,瞧着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   “那你说如何?”   ……   三日后的清晨!   戈壁村顾家一派喜气洋洋,新人新装新婚新喜。   荷香早早的穿好新衣服,床边放了一双绣花鞋,安然和洛尘在旁侧瞧着欢喜。   刘花儿作为小媳妇特意过来帮荷香装扮穿衣,带来的天佑在旁边和安然一起。   这三个孩子加上村子里其他的小孩子,倒显得这顾家宅院热闹又吵闹。   小娘子忙前忙后,把洛尘的事交给了安然去管。   “安然你带着弟弟们在外面玩,不要往屋里去了,屋子里的人多。一会儿还要去老宅那边,你记得带着弟弟们都过去。”   若是单带着洛尘的话倒不用交代,现在可不是还有天佑在,这才对安然交代好了,可千万别出差错。   吉时已到。   新人迎娶。   刘花儿扶着荷香往外走,总共不到几步的脚程,南鑫为了显得出对荷香的心意,还是找了花轿和轿夫,这一路的吹拉弹响,偏生说要围着村庄走上一圈。   小娘子站在门边,瞧着荷香上了花轿,她并未再过去。   怎么有中嫁闺女的心塞,鼻头酸涩,心中不舍。   荷香也感受到了小娘子的心情,不管现在正是要上轿出嫁,直接撩开红盖头,对着子墨跪下狠狠叩首。   “小姐在上,请受荷香一拜,那年多谢您的相救,这些年的多加照顾,才让荷香过的这般充实而满足。现在有幸嫁人得到幸福也是托了小姐的福,若是没有小姐,就没有现在的荷香。不管任何时候,荷香永远会侍候在小姐左右。”   “你呀,赶紧起来,快去上轿,这都出嫁了还这般重规矩,今后你我不再有小姐之分。你是南鑫的媳妇便是我的家人,孩子们便要喊你婶婶了。”   “小姐,这是规矩,不可废。您永远是我的小姐,不管我是否出嫁依旧是那个侍候在您身边的荷香。”   知道荷香的为人极好,子墨亲手扶起荷香送她上了花轿,她是个重规矩懂礼仪的姑娘,是个好姑娘,配南鑫绰绰有余。   今后便不讲着规矩,一家人好好生活就好。   顾南城在老宅那边帮忙,小娘子这边送走了新人,也得收拾一会儿才能过去。   安然和洛尘跟随花轿一起过去,小姑娘左右牵着两个小男生,走的不快。   眼瞅着众人和花轿走远,他们还在后面徘徊,安然瞧着两个孩子,“你们可以走快一些么?我想过去看新娘子。”   “姐姐抱抱,我走不动了。”洛尘耍赖,拉着安然的衣服不撒手。   而天佑也是抓着安然的手,大眼瞪着,“姐姐抱抱。”   “我可抱不了你们两个,慢慢走,快些过去啦。”安然着急却又不能扔掉这两个孩子。   正在这时,他们往前走,刘花儿送了荷香到老宅没瞧见天佑在身边,满是担心便折身过来找。   祥林嫂正在老宅那边帮忙出菜,并没时间去带孙子。   刘花儿从远处走来,满心欢喜的向安然这边喊道,“倒是幸苦安然,快些过来吧,两个孩子让你带着是不是觉着太麻烦了。”   “没有,天佑很懂事,就是洛尘有些皮。”安然牵着他们正欲往前过去。   而那刘花儿也是眼睛注视前面,并未瞧见从侧面路口走出一人,直直的对着刘花儿撞了上去。   像是故意发狠劲儿似的。   村子里的人大都知晓这刘氏花儿有了身孕,自然不敢靠近,偏生还有人这般往上凑的。   顺路往下是个下坡路,只见被撞到的刘氏花儿顺着下坡一直往下滚动。   安然吓傻在原地,两个孩子倒是跑的快速,尤其是天佑大声喊着:娘。   安然过去的时候,地面上一片血液,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   内宅中,大家沉默安静,谁也不说话,只等过了许久,怀义起身。   “我去找那人算账。”   “你去找有什么用,我去、那小贱蹄子就是见不得人好,这次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祥林嫂满腔怒气,瞧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   其实祥林嫂也是担心,天美那小贱蹄子对怀义不清不楚的,要是怀义过去再弄出事就更不好说了。   门外站了小娘子和安然,母女两人在院子中站着,面色也是不好。   许良提了药盒从里面出来,瞧见安然又看了下小娘子,并未说话。   安然有些着急,看到许良便问,“师傅,情况如何了?”   “胎儿尚未成型已经没了,不过好在没伤及母体,养一年左右还能生养。只是可惜了那孩子,是个姑娘。”   许良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叹息。   站在门边的怀义听到这话,一个拳头打在了门旁,天美、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连着那村长一家都别想好过了。   子墨看向许良,又瞧向门旁的怀义,纵是张不出口说宽慰的话,也不知说些什么。   顾家今儿有喜事,怀义让祥林嫂出来说了些话,让小娘子和安然他们回去。   许良这才问诊又参加了喜宴,倒是欢喜。   对他来说,生病之人皆是患者,并未有差别对待,及时这家掉了个孩子,那家死了个人,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照样参加南鑫的喜宴。   因为不涉及到自己便觉着无足轻重。   外面热闹非凡,偏生只有怀义家,一片冷静沉默。   早在许良说话的时候,刘花儿已经醒来,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眼流出心痛的眼泪。   她不愿睁开眼。   天佑趴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轻声喊着,“娘、娘……。”   那一声声的娘喊的她心痛万分,在过几个月,怕是明年春天不到她这腹中的便要出生了,可惜、她们母女缘分太浅,终究没保住。   “婆婆……。”刘花儿轻声喊道。   祥林嫂一听快速走到跟前,“你可算是醒了,现在身体如何了?好好休息别乱动。这孩子……。”算是没了。   “我知道,孩子没了。婆婆,麻烦你找我娘过来吧,我想、有些话对我娘说说。”她心中委屈啊!   心中藏着的那些话,都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嫁到这里,得不到夫婿的宠爱、疼惜是她活该。   站在外面的男子身子停顿,不做犹豫离开走到里面来。   “你现在身体不适,先养了三天再说。有什么事情对我、”   “若是多你说管用的话,我早就说了,当初是我死皮赖脸的追着你嫁,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反而是那个天美,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她,现在、是否对她也下不去狠手。”   “你说,如何做才算能下的去狠手?我现在就去。”他对天美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但生性寡言的他,不想开口去解释太多。   “我就想让她死,你敢吗?”   为母则强么?不是,她是心中憋屈的很。   田地之中,她时而带着友好的表情过来打招呼,偏生故意站在怀义面前,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说话,弄的她像个外人,只能带着天佑坐在地边。   因为两家的地在一起,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前几日,她又意外撞见天美和南鑫在麦秸垛那处说话,她没说,硬是把委屈咽在了心里,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那甜美怕是一直在她对显摆,挖苦讽刺她,嫁了怀义又如何,怀义的心思还不是不在她身上。   现在、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怀义,我们和离吧,我想、我想回到我娘身边去。”   男人能给的温暖是暂时的,爹娘给的才是一辈子。   她丢掉了一个孩子才悟出来,原来,上赶子去追着嫁的男人,真的、不会太把你放在心上。   他心里有其他人,刘花儿很确定的想。   但她不知道的是,怀义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天美。说天美,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本以为日子能好好的过下去,却被这事儿给弄得鸡犬不宁。   她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说和离,怀义张口回绝,“不可能,当初我承诺了,娶你好好过日子,便会遵守诺言,你好生养着,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解决?   如何解决?   刘花儿已经不相信他了。   这才五日不过,村子里一连发生了两件大事,村长家被人盗了,损失好些财产,而那天美在自己家中被人轮、暴。   事后有人说,是那日瞧见了三五乞丐过去的。   只是好奇了,这乞丐怎么会乞讨到戈壁村中?   这等荒诞的事成了封闭村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谈。   小娘子和荷香坐在院子里摘着向日葵盘,现在又到了收割向日葵的时候,正是忙乱,大家也没闲着。   瓜田那边的葡萄酒酿制不少,又整了一个小小的酿酒作坊。   “小姐,我这才知晓,花儿的孩子怎生就没了,瞧着怪是可惜,到现在应该快三个月了。”   “不太清楚。你别操心别人了,赶紧和南鑫要个孩子。”小娘子笑着说。   那些事情便不说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在荷香和南鑫成婚的时候出的事。   荷香羞涩点头,想到那日洞房花烛夜,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做那等羞死人的事,真真是用了整晚的时间,最后还是疼的要死。   这才过了几日后,两人慢慢寻到感觉,才舒服了不少。   子墨起身把摘好的葵花籽放好,荷香跟着起身便要去厨房做饭。   小娘子转头便瞧见门外站了人,她走了过去。   “怀义……。”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对怀义就像对清哥一般,带着关心。   “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做了,花儿张口闭口都是说和离。”他很颓废,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为情所困。   “总归是伤了心,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个丫头。你应该不知,每次花儿见到我总是说你最喜欢姑娘了,她还说,这次就想给你生个丫头,现在孩子没了,她心中肯定存着这个梗过不去,你好生安慰一番。”   “她、倒是个傻的,我、只是嘴上说着想要个丫头,却也没嫌弃她生的天佑啊。”怀义有些吃惊,花儿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中看的这般重要。   “快回去哄哄,等养好了身子,明年再要一个孩子,你们还这般年轻怕什么。”小娘子面色轻笑。   感情的事,倒真是复杂难解了。   怀义点头,面带感激离开。   顾南城从远处走来,瞧见怀义匆忙离开,连瞧他一眼都没有,甚是奇怪,   “怎么他来这里了,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年轻人的感情问题。”   “子墨何时还能帮被人解决感情的事了,也帮为夫解忧解忧吧!”他习惯性的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摸搓,似是这样才有安全感。   这举动显得有些调情了。   ☆、043 好大一把狗粮   时年八月,南鑫和荷香成亲刚过一个多月,隐隐见荷香露出喜色,小娘子知晓怕是这顾家再添新丁了,便让荷香在家闲着,顾家那边的事情她全权忙碌。   荷香在家,不做其他,只要专心养胎。   她已经二十好几的年岁,说来也不小了,自然想着三年抱俩是最好的打算,这次有了孩子自然是精心照管。   南鑫得知荷香有了喜事,整个人都得意起来了。   虽说三月不到,不能说出口,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喜气洋洋,身边之人隐约能猜出,这顾家怕是又有喜事了。   八月份的田地已经开始更新换旧,葵花田的葵花杆全都清掉,只等大家耕地完毕种上麦子。   而瓜田那边早就种了大片的麦子,其余蔬菜之地,依旧轮番种上蔬菜。   今年秋季注定是个忙碌不堪的季节,小娘子和顾南城全都在瓜田忙碌,除了一些农活的安排,还要在麦子种上之前,在葵花田里建造好观景房。   观景房是顾南城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名字,他说,余生便在戈壁滩不离,偏小娘子又喜欢葵花,若是在葵花田里建造观景房,春冬看麦、夏秋看花,算是一个奇特的玩物。   说再多,不过是想给小娘子弄出个好玩的物件罢了!   顾家不差这些钱,再说,建造观景房也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子墨和洛尘过来,顾南城正忙着和大家分析手中的图纸如何做。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从外面雇佣而来的暂短工,一些脏活杂物全都交给他们来处理。   葵花杆约莫需要十天才收拾干净,找来的二十几号人,有十几个现在来建造观景房,其余的人牵牛开始耕地装备种冬天的麦子。   瞧见子墨过来,顾南城直接把手中的图纸扔给了李林,“你拿着给他们看,今儿先把地基打好,弄出大概模样。”   “是,东家您忙。”李林不敢反驳,伸手接住那张图纸。   说实话,这图,他也没看清楚,如何建造、放什么作坊、二楼要放什么落地窗子,他真的不懂啊!   但是,他不敢说自己不会。他可是亲眼见到东家杀人的手法,残忍冷暴。   李林时而往子墨和顾南城那边瞧过去:这东家和东家夫人感情真好,看的他都想娶媳妇了。   从葵花田到食堂前方的大鹏中,倒是走了一段距离。   “这次过来是瞧你那些红酒的吧。”   “你也记得呢,我还以为你忘记,怕我那红酒会变了味道,是时间透透气了。”   “没忘记,先过去吧。”   顾南城轻声说,语气平和带着柔情,他在小娘子面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这种包容的态度。   她也情愿在他得包容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无所欲求。   大棚底下的红酒木桶可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半,子墨手上力气小,全是顾南城做的。   额头鼻翼全都带了汗水,他低首手上吃力,把透过气的木桶轮换一遍,子墨便站在远处,瞧着他看了一个中午。   因为出力,身上尽是汗水,他后背几乎湿透了。   站在他身后的小娘子,瞧着他弯腰再起,身上全是力的美感。   “子墨莫不是瞧上瘾了,过来帮我挪开这个盖子。”他回眸,真的是轻笑异常温柔。   “好,我马上过来。”   她被顾南城养的像个未成年少女,不止是面容娇俏白皙似少女,连着心性都如此,干净单纯。   她走进,他伸手,小娘子瞬间被他压在装着红酒的木桶上。   女人腰细似,被他压制躬身而往后仰头,“你不是让我帮忙么?这是哄骗我呢。”   “不是骗,是哄。子墨的眼神太灼热,瞧的我身体都有变化了,你没感觉到?”他故意往她身上压,让她感受到。   女人崇拜的眼神照样让男人身动,还很强烈的燥动。   “你不敢,快些放开我。”   她娇笑,知晓顾南城性子里沉稳,不似那毛头小子毛躁着急,才故意这般说道。   “你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我得能力?”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扶她起来。   子墨这是拿捏到他得软肋了。   兴许是经历了两世,他没想用太多的花样去宠这个小娘子,也不懂如何讨她欢喜,好在子墨脾气温和,倒是真的喜欢清静。   不曾想过太多的索求,顾南城才用沉稳的心对待,她也不嫌他沉闷无趣。   她微微起身,他故意不放。   一手搂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吻落下,他喜欢极了这个姑娘,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光去疼爱这个女子,用一生的时间让她过的像未出阁的姑娘那样轻松自在,无忧无虑。   而子墨确实,生活的像城堡中的公主,这个来自现代的公主在异世成婚、生子,即使如此,这个男对她的疼惜依旧不曾改变。   她该是知足吗?   应该是要!   荷香手中牵着洛尘,走到门外,正想开口去喊,却瞧见小姐和姑爷正在做亲热的事。   倒真是羡慕小姐和姑爷这样的感情,成婚数十载,只见感情一日比一日好。   其实他们之间也曾出现过问题和矛盾,哪有生活在一起不出现摩擦的碗和筷子。   知道彼此都有感情,便不想毁掉,出现矛盾的时候也会想办法去解决。   不管是子墨还是顾南城,他们之间是从来没有隔夜仇。   顾南城是真的宠溺子墨,几乎从来不予她争吵。   他想,他啊,是活了两辈子的老人了,上辈子也到了老年之龄,现在娶的媳妇,是个娇嫩花骨朵一样的女子,疼爱都给不完,怎生会舍得伤害她呢。   而在一些事情上,子墨也甚是听从他给的意见,绝对不会像村子里的泼妇骂街一样哀嚎大哭,如此互补的感情看似温和平凡实则更深。   大棚底下木桶边缘,两人亲吻到忘乎所以,门外之人,荷香瞧着面色发红,她也是经历过婚事,自然懂得这般、情深意切。   刚到荷香腿脚处的洛尘,瞧见大棚底下抱在一起的两人,嘴里咬着白嫩嫩的小指头,糯糯的喊,“爹爹,你和娘在做什么啊?我也要。”   荷香没抓住,洛尘那小子已经跑了过去。   小娘子面色潮红,轻笑推开身上的男子,“你儿子过来了,放开我。”   “真是个扫兴的臭小子。”   顾南城说着往外瞧了几眼,看到了隐身在门外的衣衫边角,低声轻咳了一下。   而荷香当了一辈子的丫头,自然懂得。轻步往外走了一些,她听得出来,姑爷似是不想让小姐知晓她来过,怕是担心小姐面皮薄,害羞吧!   见他们一家三口从大棚底下出来,荷香才装作刚来的样子,面色带了些着急和喜色。   “小姐,家中来信了,像是夏天从京城送来的信。”   “倒是件喜事。”她面色欣喜,走到荷香面前,接过信封。   不问其他,直接便拆开了,信上写道:   母上亲启:   “近日在京一切都好,西瓜已经护送到公主手下的商铺,葡萄全都贩卖完了,京城甚是繁华但不抵小城的温馨,处处有情,夏天有些想娘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来肯定会把事情做好才离开,之前便说过,要在京城开一家商铺。多有温情帮助,一切都准备做了起来。”   写到这里的时候,写信之人似是语气停顿一下,继而接着又一甚是轻松的语气继续说:   “姨母是在三日之前来的,信从京城到家里用不到五日,按照这个时间算,正是三日之前。娘不必担心,姨母和小表妹一切都好。   而且大表哥也回来了,娘让他带来的信,我已经看过,对于,小逸,我会在京城找到他,想来,入京赶考的人已经陆续到了京城,想找到小逸的话应该不困难。   ……   说了很多,都是关于京城这边的琐事。   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最后,还请娘代我向爹爹问好。   京城此举之行,我想今后的路再是困难将不再惧怕。   夏天落笔!”   洋洋洒洒的三大张的笔迹,夏天写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心情?   子墨看到的是夏天对京城的生活向往和喜悦。   顾南城瞧着最后一句话,心中思绪混乱,他从这句话中清楚的知晓,夏天在京城的局面并不是很好。   ……   他们在客栈待的时间有一个多月了,前段时间夏天养伤并未费心思去找宅院,现在伤好人精力充沛,找暂时住的地方自然是眼前之重。   在客栈吃过早饭,正要和清哥出去,侯府那边来了人。   莲香身边带着几个丫头,瞧见夏天面色欣喜,毕竟是来到了京城,侯府自然是要尽地主之宜。   “夏天小姐、啊呀,不对,是夏天公子,今儿我奉了夫人的命,前来接你,夫人说了,你来到京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我现在想找一处宅院,最好能靠近街市,你这边现在能找到么?”夏天也不矫情、清高去靠自己费力找寻。   既然现在有人帮忙她自然乐意。   “靠近街市口位置倒是有处,就是院子不大,好在靠近街市口,出门左拐往前便是通河湖畔,正是文人骚客们最喜欢吟诗作对的地方,瞧着也是素雅清静。”   那宅院,是侯府的一处老宅子了,许久不曾住人瞧着有些破落,现在几乎荒芜了。   莲香犹豫,低声又道,“那宅院瞧着虽是清静,但许久不曾住人,公子可是嫌弃?”   这话还是问清楚了好,省的说她怠慢了远方前来的亲戚。   “干净就好,不过是暂时居住,不求多精致。”   莲香以为夏天是给身边这群人找住所,想着也成,总归不是主子爷住,下人住的话刚好。   “那我就带你们过去吧。总归没几步,正巧夫人说了,今儿午饭我带你去侯府一起用。”   莲香话毕,夏天身边的清哥轻轻拉扯了下她的衣服,“夏天,我们说好的,午饭一起吃。”   “这个、”莲香犹豫,夫人并未说让夏天带着这个公子。   这次吃饭,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夫人像是有目的而来,若是这个长相似清哥的男子跟着,倒是不合规矩。   夏天歪头看向清哥,“你给我消停点。”   “我可以不和你一起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   “晚上等你回来我再说,记住了,今天晚上必须回来。”   他们的姓李和衣物都在客栈,现在搬出去根本不现实,所以夏天晚上肯定会回来的。   “知道了。”   莲香带着夏天一起去看宅子,瞧着还不错,再是破落的宅院也比乡下的房子好多了吧!   夏天安排大家先过去,让他们自个打扫了干净。   夏天和莲香去侯府,清哥在院子里瞧着她和莲香离开,心里空荡荡的。   林殊带着众人忙着打扫卫生,清哥瞧着大家,站了一会儿随即离开,谁也不知去了何处。   “那温情小子也不过来帮忙,一整天都围在少东家身边,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帮忙洒扫的人瞧着温情离开,嘴上发了牢骚。   “人家和清哥长的像,少东家自然不舍得让他干重活,一直跟在少东家身边也是正常啊。”   “你们可就不懂了,听闻、少东家和那温情有、那啥。”这人还没说出口。   立刻被林殊踹了一脚,“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腻腻歪歪说三道四,赶紧干活去。”   他如何不知,这温情肯定是喜欢少东家,不然不会这样缠在少东家身边,真是可恶。   可恶他竟然因为长得像清哥而备受少东家喜欢。   夏天是第一次来侯府,在戈壁滩本以为知县大人家算是最高级别,现在到了这京城地界,发现,侯府果真是他们比不上的华贵。   纵然是十个顾家也比不上侯府如此大的宅院。   大门前端是两尊凶猛的狮子石像,坐落在大门的两侧,狮子石像旁侧各自站了四个侍卫,总共来说算是八个侍卫。   不是一般看守房门的家丁,而是真正的侍卫。   她头次瞧见,有些、没出息的腿软,跟在莲香身后亦步亦趋的紧随。   心中越是紧张,面色越是冷淡。   刚过了大门,并未往前走,而是顺着侧面的小宅院,入了后面的拱门,过了长满藤蔓的走廊,这才算是到了后宅。   后宅之内不入男子,但现在不同,林子晴回来,两个儿子每日三次到这边请安、吃饭,倒丝毫不在意这般规矩了。   这也是因为侯爷不在,若是侯爷在的话,怕高陵和高湛也是不敢。   听到外面有声音,高湛立刻起身,几日不见面色越发成熟起来,瞧着外面的门,大声说道,“肯定是夏天表妹来了,我去接她。”   “你倒是高兴的很,慢一些。”林子晴微微起身,也要出去。   高陵轻笑,“母亲等着便是,我也出去看看。”   “你们兄弟两个倒是真的疼她,夏天也是个有福气的。”只是可惜了,她这两个儿子都不能娶夏天为妻。   高陵的婚事早就暗订下来,高湛的婚事也是由侯府老太太掌管,她是无法插手去管。   好在,当初生下媛儿的时候,她事先便与高珩之说清楚了,这孩子的婚事,她来做主,谁也不许管。   高家两兄弟同时出来,夏天愣在原地,左右看了下,低声喊道,“两位表哥好。”   “你倒是懂起规矩来了,我还是喜欢那个什么都瞧不入眼的夏天,你可别变得和京城的里姑娘一样,含羞带怯的装模作样,我才不喜欢。”高湛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口无遮挡,张口就说。   夏天眉头拧在一起,“外人只晓得我是夏公子,并不知我是姑娘,我身上应该没有二表哥说的什么含羞带怯。”   高湛笑着想抓夏天的手,却被她礼貌的挡开。   高陵自然也瞧见了,以为他们两个是玩闹而已。   “好了,先让夏天进去。”高陵眼神一直落在夏天身上,甚是温柔的又说,“母亲一直在等你,快些进去吧。上次本说让你留下吃饭,你说没时间,这次应该是有时间了吧。”   高陵,还是这般温柔清雅,端的是高门大户公子的清贵,礼貌对待所有的人。   他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是真是假?根本瞧不出来!   见夏天沉默,莲香及时出口,“夏天小姐应该是有时间,刚才过去请小姐过来的时候,正是忙着,眼下的事情已经解决,现在应该不忙了。”   “刚才是去了忙了什么?”高陵瞧向夏天,问的亲切柔和。   “是想找处宅院,这次来京有些事情还未处理,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便想找处宅院先做暂时休憩用地。”   “何须去外面找,这偌大的侯府还没有你容身之地了,你明日、罢了,你今晚便留在侯府,我让人去给你收拾院子出来。”   这个丫头、当真是单纯至极。   侯府夫人是她亲姨母,她竟然不找姨母相助,反而去外面找住处。   “这个、我倒是不曾想过。”夏天面色微红,被高陵这般一说,她倒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入住侯府,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她又担心是否会麻烦了别人。   总归,夏天是没把高家之人当真至亲,即使有关系也不敢乱用。   随着他们走近,在屋里的林子晴牵着尚且年幼的高媛,往门槛这边走来。   “夏天,既然到了京城,入了咱们侯府的门,就把这里当成家一样,听你大表哥的话,在京城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可不许推辞。之前我们再戈壁滩不也是住了你们家的宅院么,过来吧,先吃饭再说其他。”林子晴伸手牵夏天入了门槛。   高媛正是小儿模样,歪头瞧着夏天,伸手,“哥哥,抱抱。”   她上头两个哥哥,见到夏天这身装扮还以为是哥哥,张口便喊。   夏天听到高媛的称呼,脸色憋的绛红,而屋内其他人已经大笑起来。连最是清冷俊雅的高陵都笑的甚是夸张。   更别说高湛了,就差笑的拍手叫好了。   “这丫头、倒是喊岔了。这个是姐姐,可不是哥哥。”林子晴抱起高媛,亲昵的在她脸颊贴近亲吻。   夏天满脸尴尬,“没关系,叫什么都可以。”她倒是心大得很。   高媛伸手,偏要夏天去抱。夏天这才抱了小娃娃。   高媛长的极为漂亮,圆圆的大眼睛瞧着灵动十足,被林子晴养的更是白白嫩嫩,靠在夏天怀里,像只安分的猫咪。   而夏天在抱起高媛的时候,也动了几分柔和,低眉瞧向媛儿,面色清和柔软。   坐在她旁侧的高陵似是看傻了般,那么一霎那,他竟然心率不平、甚是慌张。   高湛更是露骨,张口便说,“夏天表妹瞧着比之前好看许多,这脸色也白了好些,越发像个女孩子了。”   “我可不像,你哪里瞧的出我是姑娘了?”她轻声漫不经心的回击一句。   “这还用仔细瞧么,你的双耳打着耳洞,有心人一眼便瞧了出来。”高湛张口似是很傲娇的回答。   夏天抱着高媛的手一顿,原来、暴露她身份在这儿?   耳洞!   ☆、044 夏天说,不可以的哦!   高陵似是有意无意,总是给夏天夹菜。   夏天本无心多想,自个吃菜,高媛在她怀中,不愿离开,饿了想吃东西就拉拉夏天的胳膊,张口,啊啊的叫一声,吃到了东西就坐在她怀中也不动弹。   高媛长的粉嫩身体柔软,像个白嫩嫩的面团子,她是生怕磕着碰着她了。夏天倒是不敢怎么去吃菜。   高陵瞧着夏天,又看了下靠在夏天胸口的高媛,伸手轻声说道,“媛儿到哥哥怀里来,让姐姐好好吃饭。”   “不要,我要这个哥哥抱抱。”高媛瘪嘴,抓着夏天胸前的衣服,倒是抓的紧了,把夏天衣衫给拉低了一些,露出里面白嫩的胸口。   夏季穿的衣衫本就是单薄,最是容易被扯下拉开,好在夏天胸前用了棉布缠绕倒是不怕,她伸手大方的归拢好衣衫,端的是泰然自若。   而本就靠近夏天准备抱走高媛的高陵,正巧瞧见了夏天的肌肤,果真是冰清玉洁、白瓷一样的肌肤。   莫名的面色轻微红了起来,他伸手瞧向高媛,“快些快来,不然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高媛年龄甚小,却最是喜欢外面的热闹,一听高陵说要去外面玩,眼珠子转动的伶俐。   夏天低首瞧着怀中小孩子,“让她在这里坐着吧,我也吃饱了。多亏大表哥一直夹菜,我不用伸手都能迟到。”   “你别惯着她。”高陵低声,在夏天面前轻微说了句。   高湛正是胡吃海喝,听到夏天的话,夹在手中的那筷子鸭胸肉、快要放到嘴边了,立刻转了方向送到夏天面前,“表妹吃,这个是我给你夹的。”   “多谢二表哥,我已经吃饱了。”她不是吃饱了,而是嫌弃。   这二表哥也太不讲究了,他那筷子可是在嘴巴里咀嚼过,他夹来的菜她真心不敢恭维。   林子晴瞧着两个儿子,似是瞧出了些什么却又不点破。   她倒是真心觉着,不管这两兄弟是谁娶了夏天都是极好的结果。   晚饭之后,他们移步到院子里的凉亭中,吹着微风吃着瓜果,眨眼便到了黄昏之后。   夏天推辞说要回去,高陵和高湛早就去忙自个的学业。这处只有林子晴和夏天,还有已经睡着的高媛。   “瞧你这般着急,还是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怎生在这里住下一晚都不舍得。”林子晴起身瞧着夏天。   这个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欢的紧。   “没有,我是想着还有衣物和行李都在客栈,不管怎样都是要回去。我既然答应了姨母在京城这段时间住在您这儿,就不会反驳离开,姨母您要放心我啊。”夏天轻笑,林子晴待她极好,她也像尊敬小娘子一样对待林子晴。   “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你了。先别急着走,我让莲香送你回去,你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安全,这里正因为是京城才有更多的混乱。”   “好。”   莲香带着两个侍卫在前面带路,从侯府侧们出去,过了两个路口在转弯,这才到了之前进入侯府正门的那条道儿。   莲香瞧着身边之人,低声解释,“公子也别嫌弃,咱们这侯府的正门关的早,若是开的话还要去找管家拿钥匙,也只有像侯爷、和夫人回府这等大事儿的时候才开正门,您也别太放在心上我带你走侧门这事儿。”   “我并未多想,从这里过去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去客栈的路,不用你们送了,都回去吧。”   “公子,前方还要走好长一段距离,您自个走我们也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这里,你们只管回去。”这话不是夏天说的,而是从暗处走来的一个少年。   身形高大,比莲香身边的两个侍卫瞧着还有力气。   “既然有人来接我,那就不麻烦你们,回去的时候就别把这事告诉姨母了,她本就管着媛儿表妹的事有些力不从心,再说,我这些事儿也不重要。你们几个也会去好好休息。”   “多谢公子体谅,那我们就回去了,您路上小心,明日我再带人去接您去侯府。”   莲香这规矩守的重了些,之前对夏天倒不用尊称,这才一顿饭的时间,瞧的出夫人喜欢夏天,两个公子也对她甚好,这才想着,讨好夏天肯定不会是错。   清哥转头再三确认身后那三人离开,立马靠近夏天,抓住她的手,“怎么会在侯府呆这么长时间,我在外面等你了好久。”   “你等我?多久?”夏天吃惊,连被他抓着的手都忘记甩开了。   “从白天到黑夜,你进去没多久我就过来,中间出去了一趟。”   “真是个呆子。”   清哥轻笑,面色俊雅却又带着几分憨傻,倒真的像极了清哥。   “你中间出去一趟,倒是做了什么?”她是瞧着两人之间没话说,随口而问。   “去帮你找商铺啊,你不是说要开张需要铺子,单是那一间肯定不太够。”   “找到了么?”   “还没,倒是瞧见了一家,可人家不卖。”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夏天莫名的勾起嘴角。   两人身材修长,腰以下全是腿了,走的速度自然不慢。   刚要进入客栈,瞧见林殊在客栈大厅着急的走动,像是在等夏天。   清哥立刻拉住夏天,并未进去,低声靠在她耳边,“夏天,我这一天还没吃东西,我们出去吃些饭菜可好?”   莫不是等她这才一天没吃饭吧,夏天瞧着他竟然不舍得拒绝。   这里是京城,一个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城市。   他们在客栈前面街道,依稀见到不少卖东西的商贩,也有开着们营业的面馆。   清哥不吃其他,最是喜欢吃面食。   两人到了面馆之内,清哥招手轻声素雅的喊道,“老板,两碗阳春面。”   “我已经吃饱了,你只要一碗就好了。”   “要两碗,你先吃一些,吃不完我再吃。”   清哥坐在夏天面对,双手放在身侧,眼神直视夏天,像是看不够似的。   两个男子这般注视相瞧,那面馆的老板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了约莫一刻钟,阳春面热气腾腾的放到桌子上,清哥深闻一口,“味道好香,不知道是不是和荷香姑姑做的一样。”   “你记得荷香姑姑做过阳春面?”夏天诧异惊讶。   荷香做阳春面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在清哥说想吃的时候才做,因为,夏天不喜欢吃阳春面,她喜欢吃卤肉面。   “我全都记得。夏天,我曾告诉过你我是清哥,你还是不相信么?”他吃着嘴里的面,咽下才说。   “先吃你的面,别凉了。”   她也不知道是否要相信,但现在、她想,相信和不相信根本没区别啊!她对这个和清哥长的一样的男子,是越来越不舍得了。   清哥把令一碗面放到她面前,“夏天也吃。”   她本就吃饱了饭的,瞧着那晚带着香葱、麻油的面,依旧点头,“好,我也吃。”   清哥这才笑了起来,真像个孩子一样欢喜。仿佛灵魂都开心活跃起来。   只等清哥吃完自己碗中的面,瞧见夏天那里还有大半,“吃不了了?”   夏天抬眸,他转手端了过来,“我帮你吃。”丝毫不嫌弃那是夏天吃剩下的,倒是觉着这等亲密才更有味道。   从面馆到街市逛了许久,他们才回去。   这时的客栈全都休息,林殊也不再大厅等待。   两人轻声脚步上了二楼,夏天开门进入,“你也早些休息。”   “夏天,你今儿答应我的事我还没说呢。”清哥说着进入夏天房内,后背挡在门板,伸手轻微上了门锁。   “什么事?”她皱眉,瞧着清哥状态不对,眼神晶亮,像极了洛尘瞧见喜欢的东西那种迫切的眼神。   “你说什么事都答应我,那今晚我陪你一起睡可好。”   “不成。”她果断否决。   “可、可我们是夫妻啊,你说、哪有夫妻不是睡在一起的,夏天……。”他语气有些吃重,伸手要抓夏天,却被她躲开。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回你房间去休息。”   “你答应好我的,什么事都可以,现在却说话不算、”这是指控么?倒是觉着有些幼稚了。   但,瞧着那张脸又甚是无辜。   夏天犹豫半刻,“容许你留在这房间,但不能睡在我床上。”   这、和赶出去睡有什么却别。   不过,已经很好了。   ……   夜半,床上的人睡的不深安稳,而那在外面打地铺的男人却传来呼呼大睡的鼾声。   夏天转身,面朝床外,隔着床幔低声轻语,“真是睡的像头猪。”不过却很安稳。   她闭眼渐渐进入睡眠,轻轻浅浅传来鼾声,原本在打地铺的男子起身,慢慢的入了床。   娇躯入怀,他抱着不放,嘴角满足的勾起一抹笑。   “终于抱着她睡一次了。”   “她是我妻子,你走开。”   “什么你妻子,这是我们的妻子,不许嫌弃身体里的我。”   “睡觉,谁也不许动。”   真的能控制不动么?瞧着他们,与其说是两个灵魂倒不如直接说是一个人的双重性格分裂。   清哥本就对夏天有超强的占有欲,现在又加上一个温情,这两个人、一个身体,当真是把控不住。   左手控制不住右手,不如就上下其手!   夏天睡眠中隐约觉着不舒服,轻微皱眉,微微转动了下身子,睡的更是安稳,而那原本放在她胸上的手,突然没了舒服的触感,立刻伸手抱住她的腰身。   从后背抱住,伸腿压住夏天的细腿,带着侵略性的拥抱,彼此缠着不放。   早上,夏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体被缠的死死,怎么都舒展不开,她还以为是大人口中的鬼故事鬼压床。   使劲推了那重物一把。   紧锁的眉头、嘴角的嫌弃还是说话的呢喃,把清哥逗笑了,“夏天是做了什么梦,这般用力。”   夏天醒来睁眼,瞧着、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传说的鬼,而是一个男人,刚睡醒的脸还带着蒙圈儿。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下去。”   “不下。”   他还犟嘴了,怎么听着这语气像极了耍赖似的洛尘。   清哥不下,一手支撑身体半面压在夏天身上,脸色瞧着绯红,似是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手放在她身上也不老实,夏天扭转身子正想下床,这一转动,衣衫散落,露出里面白嫩胸口,原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解开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气极,伸手抓着衣口。再是凶悍也不顾是个姑娘啊!   “我想、做上次和你做的事,夏天、我难受……。”他趴下身子,靠在夏天脖颈耳边细声轻说。   他太明白这个身体了,尤其是现在抱着夏天在怀,那处更是憋的难受。   年少正是精力旺盛之际,娇柔美人儿在怀,又是自己喜欢的,岂能忍受的住。   ……   清晨刚过不久,高陵和高湛纷纷赶往听香院请安,瞧见里面的正在吃早饭,媛儿正是乖巧的躺在摇篮里面。   高陵也是奇怪,怎生夏天不在这处。   未等他先张口去问,高湛立刻问道,“娘,夏天表妹呢,她还没起来啊。”   “回二公子的话,夏天表小姐昨儿晚上回去了,兴许是有事呢。”莲香快速拿了碗筷放到桌面上。   两个侯府贵公子一并坐下,高陵未动上面的餐饭,其实他早就吃过了,大早上过来不过时想家夏天而已。   而高湛,吃和没吃没区别,坐下之后,快速夹着那灌汤包吃的叫一个厉害。   “你倒是像没吃早饭似的,慢些吃。昨儿晚夏天回去了,今天兴许能搬进来,稍后一些我让莲香带人去帮夏天收拾东西。”   “也好,那母亲先吃早饭,我先去忙了……。”   刚下了早朝,高陵有众多事情需要去做。   没想到,圣上竟然交代,让他着手准备学子进京科举考试命题,虽说只有一题他也需要慎重去做,这毕竟是圣上交代于他的事情。   怕是等命题确定下来之后,他会被留在皇家学院呆上一段时间,不过,若是能得到圣上的中用,他觉着甚是理所应当。   高陵离开,高湛却耍赖死似的在林子晴这边呆了许久。   “湛儿也快去读书,也向你哥哥学习。”林子晴瞧着大儿离开,面色带着满足的笑,高陵越发想高珩之了,做事、姿态、面容、能力,一点点的在靠近。   高湛则像个被宠坏的孩子,颇有些纨绔之风。   他吃饱之后,从摇篮里抱起媛儿,低首在她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再等等,还没好好瞧瞧妹妹呢。”   “你没瞧见她嫌弃你的眼神啊,弄了她一脸的口水。”   “这么小就知道嫌弃了,你二哥哥我长得可是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你也敢嫌弃。”   高媛嘟嘴摇头,伸手冲向林子晴,似是真的嫌弃了。   夏天不再,高湛也没多呆,他中午还有一颗课程还有老师教导。   “罢了,娘看着妹妹,我就先去学习了,明日在护城河畔那处会有一个京城才子比赛,苏家儒风邀我一起过去看看。今日我要准备几首小诗去。”   “你这贪玩的性子,那什么才子比赛,聚集的怕都是京城的小纨绔,玩是可以,但不许惹事生非。”   “我知晓了。”高湛摆手离开。   明日那才子比赛,可是会有不少入境赶考的穷酸才子聚首,他倒要过去瞧瞧都是从哪里来的穷酸之人。   林子晴瞧着高湛离开,低声嘱咐了句,“你先去查查看,明日护城河畔的才子比赛是谁主办?别真让湛儿惹了事才好。”   高珩之不在京城,怕有人故意找事,若真是弄出事情陷害高湛,连累的便是侯府了。   一直到中午不见有人下来,林殊从二楼拐角处下去,走到大堂,找了那店家问,“住在二楼上等三号房的公子还没回来吗?”   “兴许是回来了,昨儿在这里守了一夜的管事先去歇息了,您不如自个敲门去问问。”小厮打着哈欠,想必昨晚也是没睡好。   这段时间京城人数增加甚多,客栈也是人增大爆,真是手忙脚乱,没有一丝休息时间。   林殊点头,自个上了二楼,到门前,犹豫半刻伸手敲了下。   “少东家、可是醒来,我让人送早饭进来?”   里面两人,正是赤裸身体,女人娇柔白皙的身子上满是青紫痕迹,而在她脖颈之处,带着深吻撕咬留下的痕迹,男子赤裸在外的上身,带着抓伤痕迹。   、刚才倒是发生了什么残暴的事情。   清哥转身正要开口,夏天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摇头。   她轻说,“昨儿有事回来的晚了,还未起来,早饭等我出去自个吃就好。林殊你先带着大家、嗯、去布置了宅院,稍后、我再交代你其他事情。”   夏天说着、身边男人则伸手在她脊背上摸索,带着轻点、暧昧!   弄的她语气断续不问,似是喘息又像是生怒。   门外林殊皱眉,“少东家先休息,听您声音是发烧生病了吗?那我去给少东家抓服药过来。”   “不用,你先去忙。”她厉声快速说道。   抓在还在她身上玩的手。   许久没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她才低声呵斥,“别太放肆了。”   “我也只对夏天放肆,刚才是谁热情似火,现在却又这般冰冷拒之千里。”   “胡说。”她才没有热情似火。   刚才、她好像确实主动抱着他的腰身,像个王者一样享受,只是,她为何要承认。   清哥躺在床上轻笑不止,瞧着夏天下了床找衣服穿上。   那一闪被扔的到处都是,而她也因为腿酸差点没站稳。   身形踉跄似是要扑到在地,幸好男子快速扶住,“你倒是小心一些。”   “五日之内,不许近我身,出去。”   “夏天真是无情。这般生气是不是还很疼,不如今天就别出去了,在房里呆一天。”他的意思是好生休息休息。   夏天却脸色爆红,“你想的美,穿好衣服给我出去。”   清哥笑的疑惑,夏天为何又生气了,他可是关心她呢!   找了衣衫穿好,清哥出门招手让店小二进来。   “准备一些热水送来,最好能放一下清香花瓣。”清哥说完,拿出一些碎银给了那小二。   夏天刚穿上衣服,外面的人说送了热汤。她还纳闷这客栈的待遇这般好,开门瞧见手中拿着早饭的清哥,应该是他安排的。   开门让小二抬了热水进来。   清哥站在门口,看着店小二再次出去,这才关了门。   “先吃早饭还是先沐浴清洗,我帮你。”   “我自己来,你若闲着没事就出去找商铺。”她低声说了句,转身走向卧室,沐浴桶放在里面,倒是十分方便。   “夏天,你别生气,昨儿是我过分了,不该一直要你不放,可、我真的忍受不住了,我们成婚许久你都不让我近身。”   夏天刚脱了衣服,他就大刺刺的进去,丝毫不避嫌,站在木桶旁边瞧着她。   这身下的衣物她不知是脱还是不脱了,“出去……。”   “夏天。”   “你先出去,我洗好之后再和你说。”背对清哥,夏天伸手抓着衣衫,并未瞧他。   清哥不走,上前轻微抱住夏天,低首靠近她的面庞,“你是怕我还是害羞?快进去泡泡,你刚才不是还疼的难受不能走路,我抱你进去。”   男人脱女人的衣服,真快。   ☆、045 夏天,可是委屈了?   八月末期黄金九月伊始,京城正是忙的时候,眼看科举黄金时间就要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都已准备好大施拳脚,妄想一举拔下头筹。   夏天和清哥从新买的商铺中出来,她要回京城侯府,而清哥,则要和大家一起挤在那个小而破败的宅院。   他是不舍,虽是白日一整天的时间都在一起,想到晚上各自睡在一方,心中也是不舒服。   “夏天,你还要在侯府那处住多久?”他跟随在她伸手轻声问着。   “不知。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应该都要住在姨母那边,你和大家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说来,她也是担心清哥。   “我没什么问题,就是不习惯你住那么远,不如这样,我们在外面租个小宅院,我们两人住如何?还是说要一直住在客栈里面?”清哥轻笑,他只想和夏天住在一起,不想着这样分开。   “不成。”她倒是干脆,一口否决。   清哥有些受创,站在路口瞧见夏天离开,竟然心生凉意,没有去追。   夏天走的缓慢,没听到身后有人跟来,刚巧转头瞧见清哥背对她离开。   清哥生气了,对吧!   但现在,她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他,毕竟在京城连开两家铺子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商品空窗期,她需要货物来源。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安排清哥带人回去运货过来。   摇晃甩掉脑中奇怪想法,把清哥的小情绪先暂时压放到一边。   从侯府侧门而入,她刚进去,高湛在她后面紧随走来。   “夏天表妹,你今儿又做了什么事?”高湛说着大步走到夏天身边。   “没什么事,都是关于商铺的问题,你不会感兴趣的。二表哥这是去了何处,弄了一身酒气、还有胭脂味儿。”夏天皱眉,很是嫌弃。   “你不懂,我就不告诉你了省的你在母亲面前说我的不是。”   “倒是什么地方还不能告诉我了?”他越是不说,夏天越是好奇了起来。   “没什么事,只是今儿去见了几个学子,喝了有些花酒,夏天肯定不知道什么是花酒,就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喝的酒。”高湛醉醺,脚步站不太稳,不许身边小厮扶却向夏天倒去。   这纨绔子,夏天在心中暗骂。   高湛清醒时倒没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这酒醉上头,瞧见夏天伸手便去抓。   跟在高湛身后的两个小厮,也不敢上前,二公子的脾气太臭,谁敢管他。   “你再这般无礼小心我告诉姨母。”夏天低声呵斥。   高湛听闻,“你告诉了也没用,我娘说了,若是我喜欢我就可以娶你,夏天你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一双桃花眼,像个无赖瞧着夏天。   “不好。二表哥喝醉了,你们两个扶他回去。也不知去做了什么事,喝这般多的酒。”   “表小姐别怒,二公子也是负气才喝这般多的,今儿去百花楼二公子被一人打击到了,心中甚是郁闷才多喝了些酒,等明日清醒了,若是知晓冒犯了表小姐肯定会过来赔罪。”   “那倒不用赔罪。只是奇怪是谁能打击到心气高傲的二表哥。”:   “倒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子弟,而是寒门穷乡僻壤出来的少年。说实在的那少年的能力确实出众,比京城好多才子都要厉害。”   “是谁?”夏天继续问。   “像是姓杨,单名一个逸,我们在外侧并未听清。”   杨、逸?莫非是小逸?   “嗯,先扶二公子去休息吧。”   夏天把靠在她身上的高湛推开,让两个小厮接住带走。   张广和利辛两人合力扶住高湛,往前院而去。   “这事儿说来也怪二公子,人家说不会喝酒了,他还硬逼。逼迫不成功,他自个倒是灌了个烂醉如泥。”张广低声说着,一路碎碎念。   利辛瞧着他又看了下张广,“二公子半醉半醒,小心你说的话被二公子听到了。”   “放心,二公子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会对我们下狠手。”他是摸清了高湛的门路,才敢说的这般肆无忌惮。   “今儿那个长相、学识都不俗的少年,当真是毫无背景的穷酸子弟?瞧着可真不像,胆敢和公子顶嘴,还拒绝不喝这酒,真是奇怪的人。”   张广一直跟在高湛身边,也是觉着有些奇怪了。   李辛不出声,眼睛瞧着高湛,他生性谨慎,不敢多言,却在一旦出现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挺身而出。   沉稳的李辛和毛躁的张广,两人在高湛身边倒是最好的搭档没有之一。   夏天在京城侯府住着,除了休息时间去向林子晴请安,平日里她是早出晚归,别说请安,就是林子晴想见到她都是问题。   瞧了今日,她清早刚梳洗完毕正要离开,却被外面的人挡住。   “表小姐,今儿夫人有事找您,咱们先过去,您的事儿能缓一下么?”是林子晴身边的一等丫头,茯苓。   瞧着模样甚是温顺,语气里的强硬却也不容反驳,这是带了林子晴的命令而来。   “倒没什么大事,好,我先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不知姨母找她何事?   在这里住了许久,倒不曾听姨母说起什么事情来。   她过去,林子晴也刚起身熟悉完毕,正是端了盐水漱口洁面。   瞧见夏天摆手让她进来。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莲香留在屋里,茯苓和芙蓉你们去端了早饭过来,让嬷嬷把媛儿也抱过来。”   “是,奴婢省的。”茯苓躬身施礼轻巧离开。   夏天看着林子晴知晓现在没人,姨母应该是说找她来的事情了。   “夏天,是否在猜我找你来是为何事?”   “是。”   “没什么大的事情。知晓你在和公主做生意,但你可曾在京城见到公主了?不曾吧。前些日子她已经回来,却没告诉你这个消息。今日,姨母带你去拜会公主一番,你也准备一些,到时候想说的话。”   “姨母的意思是,公主早就回来了。”   “你呀,还是太单纯。生意场上你厉害,这高门大户的女人心思,你倒是瞧不懂了。别说她回来了,就连那在戈壁滩差点掉了孩子的楚氏也回来了,真是个命大的,听闻还是跟着公主一起回来,似是公主搭救才得以安全从戈壁滩回来。”   原来这其中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   而张雅在回到京城之后,出乎意料的是不管生意之事了。   夏天暗想,这公主应该并未把和顾家的生意太放在心上吧!   看来,在戈壁滩生意场上一头为大的顾家,在这偌大的京城根本不值得一提,像、大象脚底下的蚂蚁么?   她心中不甘,一双俏脸冷若冰霜。   林子晴最是明白夏天此刻的心情,等莲香帮她梳妆完毕,她转面瞧向夏天。   “不值得生气,夏天还年轻,等你再大一些,必定做的比她还要好。”   “姨母、今儿你带我去公主府邸?是、”难道全是因为她才去的么?   “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早想过去看看,侯府和公主的关系一直比较不错,瞧她有了身孕,回到京城有一些时间,我也该去看看。”   当然是为了夏天,只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她答应了子墨,会照顾好夏天。   在生意上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好的技巧教授,在人脉上就多帮她一些。   来京数月,瞧着口袋里的钱日渐减少,有拮据之难言,少年眉头紧锁,关于京城这种时常出去会友喝酒的场合,他并不喜欢。   烧钱是一部分,在人群中说着阿谀奉承的话更是让人难受。   手中拿着邀请帖,他脸色着实不爽。   “杨兄,大家一起都去,既然这驸马爷也给你发了这帖子,不去可就不识抬举不懂规矩了。”   同窗同学是个年逾二十的已婚男子,早早的在老家成婚生子,家境一般,因为有这一朝飞黄腾达的梦,孜孜不倦的追求这科举赶考之路。   说来也是个老考究了。   “这、”少年似是犹豫。   “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来讲,驸马爷发的帖子定是不多,肯定是找了几个稍有潜力之人才发,你我有幸,能入额驸府邸已是祖上冒了青烟。   像旁处那些人是根本没有机会的,你就别推辞了,咱们同住着客栈的一些,入额驸府邸不过才三人,你我两人,还有一个叫梁文生的,总共才咱们三人,你也别拿捏不准,我是准备过去了。”   少年点头,同意这同学的话,“好,那就随孙兄一起过去。”   孙毅笑说,“好,那就说好了,咱们三人一同过去。”   看来是必须得去,驸马爷发的请帖,定是有其他方面的意思,若是不去的话那就是不给额驸面子,且不是打了公主的脸。   再是不懂人情世故,少年还是顺从大家意思,一同过去好了。   ……   说来也是巧了。   林子晴和夏天刚入了那公主宅院,夏天本是跟在林子晴伸手,由身边婢女带领要往后宅而去,这才入了府门,便被一个中年男子伸手拦住。   “公子应该是往这边走,那处是公主后宅,男人入不得。”   “这、”夏天张口想解释。   林子晴也是愣在原地,今儿失误了,竟然没想让夏天穿女装。   “夏天、”她也是担心夏天会有冲动之举,这一声喊的是让她先稳下来,不着急,她来想办法。   “没关系姨母,我先去那处,若是公主能想起您便再派人找我过去,不能想起的话,我就在这边先待一会儿,便折身离开。”   “只能如此了。”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夏天穿了女装,不然都不能和她一同入后宅。   跟随那管家往前院而去。   “敢问、现在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去前院会友宴,那处才是公子们呆的地方。公子是哪个地方来的学子,如何称呼?”   “姓夏名天。”她闷声说着。   管家不知众多学子是谁,便这样稀里糊涂的把夏天带到了前院公子们会友的地方。   夏天过去,人不多,也就零散几个青年才俊或站或坐在一起,折扇、赏花、吟诗、作对。   她不情愿过去,“这处是作何的?里面之人是谁?”   “公子不知?”管家甚是奇怪的问他,“这处是额驸特意设宴邀请前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青年才俊小聚会友。”   “如此,那便是我来岔了,我本是来找公主有事商谈。”夏天想,再不说的话,怕她真的要混在男人堆里了。   她是不排斥男子装扮,可以说甚是喜欢,但若是去参加什么青年才俊会友,那就算了,她可算不上什么青年才俊。   “公子不是额驸相邀的学子?”管家才这后知觉的发现,带错人了。   而他疏忽的是,在来的时候并未瞧见这位公子那处请帖。   见点头,面色清和,管家才低声说句抱歉,正欲带人离开。   就在要过拱门而去,正好杨洛逸和孙毅、梁文生,三人站在门外,正是等待。   除了杨洛逸之外,其余两人都是面带拘谨讨好之笑,身边小侍也是勉强不予理会的样子。   看来,这公主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见从里面出来一少年,杨洛逸面色一愣,他知晓、那是夏天,却不敢认出。   而孙毅这时拿了请帖对着那管家说道,“咱们几个都是驸马爷发了帖子请来的。”   “那公子们随我前来。”   梁文生并未认出夏天满脸喜色的跟着孙毅往前。   孙毅却又是想带着杨洛逸,回头瞧他还在后面,“杨兄弟,快些过来。”   “你们先进去,我还有些事。”一些事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小逸转身走的快速,他刚才和夏天擦身而过,夏天竟然没看出他来,心中有些失落。   夏天被小厮带到这处亭子之下,刚巧被人叫走,只剩下她一人,眼观四方不知去向何处。   瞧见她一人,小逸快速走了过去。   “夏天、”这一声也不知饱含了怎样的情感,是激动、感激、还是轻微的羞涩。   “小逸。”   “刚才我便看到你了,只是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并未叫你。”   “你怎么到了这里,这处是公主府邸、哎呀,我倒是忘了,你肯定是额驸发了请帖而来,刚才听那管事的说了一些。”   “夏天也是被驸马爷请来的?”   “不是,我是、也算是吧!”她没说、林子晴、堂堂的侯府当家主母是她姨母。   “你是女儿身,还能参加科举考试?夏天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   “我其实是来找公主的,却被带到了这里,现在想过去也找不到路了。倒是你,既然是参加额驸的会友宴,就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她面色苦涩轻笑说完,语气里有自我揶揄,也有对小逸的关心。   “没关系,我也不太喜欢那种宴席,不如在这里和你说会儿话。你现在在京城住在何处?”小逸轻声问她,本想再多问一些,却发现他连帮她的能力都没有,却也张不开口了。   “我、住在客栈。小逸呢,你应该也是住在客栈吧。”   “现在是住在客栈,过些时日要考试,便想在京城租赁一处宅院,还要等考试消息下放,等成绩出来才要离开。”   “你肯定能高中。”   “你如何得知?”   “因为你自信、沉稳,写的文章肯定和你这个人一般。”   小逸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对考试的命题更是笃定能做好。   闲谈过了一刻钟,小逸听到远处有人来的声响,怕他再没时间和夏天说话,而心中、那悬念的事情还未得到答案。   他有些着急,额头沁出些许汗珠。   “夏天、之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么?”   “信?我是收到了。小逸,我不能和你说了,那人像是过来找我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莲香。   “夏天,你会答应等我么?等我功成名就回去……。”娶你。   莲香面色甚是着急,往这边走的急速,肯定是公主那边有时间见她了。   “好,我等你,等你功成名就。小逸,等你考试好了我去找你,先安心准备考试的事务,别想太多其他的。”她匆忙交代了一些事情,从凉亭之下走开。   莲香瞧见夏天,立马说,“表小姐,咱们赶紧过去,正巧趁着现在公主精神好,正想说瞧瞧你呢。”   ……   望着佳人离开,小逸面色带了一抹难以抑制的轻笑,这才转身去向那学子呆的地方。   前方传来阵阵作诗叫嚣之声,清哥刚去,便被一人挡住。   “我刚才还说,你别不是连额驸的帖子都敢拒绝,这次倒是来了,之前京城各种会友之聚,你为何不参加?”   罗郎满脸嚣张,到京城不过三日,已经连开三场、吟诗作对算是斯文的,还有那骑马打猎和蹴鞠等,这位倒真的是个京城纨绔子弟。   小逸并不想和他多说,推开他伸手挡住的扇子,“我有自己的选择是参加还是拒绝,不劳您费心了。”   “你、假装清高。哼,只怕在京城,你还是这幅模样有你罪受的。”   “关你何事。”   瞧着两人像是要争执起来,火药味十足。   孙毅和梁文生也不敢上前劝架,毕竟那罗郎可是京城罗大人的侄子,他们想在朝堂之上为官,将来怕是也要归附在罗修门下。   现在不敢得罪了他。   正在两人争吵之际,额驸从门外走近,这才算安静下来。   一场简单会友小聚,邀请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才子。而这时和额驸一并出来的,有罗修和宋贺、高陵等人,也是朝堂之上的风云人物。   这些未曾入朝的小学子们,对他们这些前辈还是尊重的。   约莫申时刚到,林子晴和夏天从公主府离开。   上了马车之内,林子晴瞧着夏天,“可是被打击到了?”   “没有,我早该想到的,即使是顾家送的西瓜,能得到手的钱不过是个最低的,是我想的太单纯。”   “你想开了便好,我们先回去,稍后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其他。”夏天肯定是被打击到了。不过这都是极为正常的事,她还是个孩子呢!   夏天以为张雅会把西瓜送入宫廷的时候,稍稍带一下是戈壁滩顾家所出,可惜,她想的太多。   张雅根本未曾提及,这次她过来,张雅也不过说了句:西瓜甚好。   其余并未说,看来这个常年在生意场上打拼混走的女人,心思没那么简单。   张雅让夏天千里迢迢的把西瓜从戈壁滩送到京城,她不过是借花献佛给自个谋了一些奖赏。   并未提,西瓜是夏天送来。   自然,这顾家西瓜在京城“第一”的称呼没打出来。   回屋关门,她坐在桌子前,面上放了一张白纸,里面一字未写。   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最是委屈却又不能告诉爹娘。   当初可是她信誓旦旦的说要来京城闯出一番名堂。   专注思考的夏天没注意房间里面的异常,清哥在这屋里等夏天回来,已经睡倒在床上,听到外面有叹息声才醒来。   “夏天,你这一天都去哪了?我在铺子里等你了好久,不见你来。”   “所以,你就跑这里来了。真是胆子肥了。”好在有这个人,她心情稍稍减缓了一些。   “别在这里住了,我在铺子后面瞧见了一家小宅院,很好也便宜,我瞧你在这里住着都不甚开心。”   “不是因为住在这里才不开心。对了,你帮我给林殊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一下,过几日你带着他们一起回趟戈壁滩,把家里铺子中的货物一并装来。我会事先写好信你们带着,爹娘看了肯定能懂。”   “不成,你想让我们回去,你一人留在京城。这里危险独留你一人肯定不行、”危险、清哥差一点就说漏嘴了。   ☆、046 南城你这样宠媳妇、好么   夏天以为清哥说的危险,不过是担心她在京城的人生安全罢了,并未多想。   其实在夏天看不到的地方,一些隐藏的人对夏天来说,真的算是极大的危险。   想上次他们来京城那时遇到的人,虽是杀死一些却依旧有人逃走了,这段时间看似太平,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清哥还是不放心夏天一人在这里。   而夏天本是这样,既然说了自己的想法,肯定会安排人去做,即使是清哥也不能左右夏天的想法。   连续三天,夏天都在安排林殊,说让他们回去那货物的事情。   而清哥显然情绪低落,不说拒绝也不说同意,就这样耗着。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回去,这里有夏天,他只想呆在有夏天的地方。   “少东家的话我们都记清楚了,若是我们行程快的话,不出六天都能到达戈壁滩镇上。”   “那就拜托给你们了,尽快赶回去,把这些简单的问题对我爹说,他肯定会安排好你们的。若是顺利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差不多在十月份中旬你们就能赶回来。”   “少东家你这边一个人成么?还是担心你,不然就留下几个人跟在你身边。”   “不用,在京城再买几个下人就好,记住了,路上不许耽搁时间,但,更为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你们的自身安全。”这是她最担心的,怕有些之人会故意使坏。   林殊身有功夫却不精通,不过是常年走货学了一些护身的皮毛,和清哥自然不能相比。   夏天这般千万交代嘱咐,倒是让林殊觉着很窝心,心中暗想,一定要把这些事情给处理好了。   铺子空荡如也,什么都没有,连京城当地的物品都没有,不是夏天不舍得花去储备货物,而是她暂时还没想好这铺子里经营的东西。   之前说是要放西瓜的,现在可好,因为张雅并未对顾家的西瓜给予好的宣传,这铺子、临时改成了“杂货铺”。   说是超市怕是京城的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让林殊带人下去准备,三日后出发,他们先准备好食物和水分,以备路上不需要耽搁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吃的东西。   清哥不离开,面色瞧着有些委屈,跟在夏天身后。   “你还要继续跟着,我现在要回侯府。”夏天轻声说了句,眉眼之内藏着些许笑意。   “夏天,再过三日我要离开回戈壁滩,你还不分出一些时间陪我,这几日你和我住在一起可好?”   这男人得寸进尺了,真是小家子气,这点时间都要争取。   对清哥来说,当然,那是必须要争取的。   夏天可是大忙人,清哥虽是在夏天身边帮忙,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夏天相处一天的。   全都是,夏天在工作谈生意、盘算账簿,他在旁出看着,时而帮夏天拿些东西。   被人或许说他没家世、权势、地位,但那又如何,只要他喜欢夏天就愿意这样什么都不计较的呆在夏天身边,情愿被人说,他是夏天养在身边的小白脸。   他倒是挺乐意的。   但清哥也明白,若是夏天出现任何事情,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   想着这几日在侯府也没什么事,夏天轻点头,问他,“你功夫很好么?”   “还不错。”   “爬墙也挺厉害的。”   “算是一般吧!”   不知道夏天为何这样问,清哥如实点头答应。   “那你每天晚上和我一起去侯府住,记得,半夜之后再怕爬墙进去。”   “夏天,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们是夫妻,你却让我爬墙才能进你房间?”这、还有这样的女子么?   “你若不想来的话,那就随便你吧!我这些时日是不做离开侯府出去住的打算。”她只是说了那么一句。   任何男人都不喜欢天天爬墙入房,还是爬侯府的墙,这算是不明意思的拒绝清哥么?   “那好,晚上你记得给我留门,也不知道这侯府的门好爬么?”   听到清哥这般碎碎念,夏天没认出,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故意嘲笑我呢是吧!”   没给夏天机会,清哥上前抓着她的手,拥入怀中,低首靠近她的脸颊,“夏天,你不知,我这颗心里全是你,白天想、晚上也想,醒着想,睡着了也想。”   “花言巧语,这点可不像清哥。”   “是清哥,也是情哥。你要两个哥哥不好么?”身体因两个灵魂没有任何改变,而这语气、秉性、腔调像是融合了两个人的全部。   夏天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觉着有他在就很温馨,也愿意被他抱在怀中,让她在京城不觉着孤单。   夏天抬眸,眼睛晶亮,带了一些轻微腼腆,被他捕捉到,低首正要靠近她的唇瓣。   却听到街口巷弄中传来人走路的声音。   现在才不过时黄昏,天还未黑,他们竟然在这巷弄的街口做这种亲密的事。   夏天想到他们现在的举动,立刻推开清哥。   “你先回去,别多想起其他。尽快到戈壁滩把事情说详细,就能快些回来。”   “好,这是你说的。这次我答应你回去戈壁滩,但回来之后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他得说说,成了婚的小夫妻,这今后的日子可咋过。   “等你回来之后再说。”她一语带过。   送了夏天到侯府侧门之外,瞧着她进入,清哥才回去。   刚才夏天说让他爬墙,他还真的去爬墙啊!   若是特殊时期想找夏天,可以过去爬个一两次,但也不能见天的去爬。   功夫他是不错,可这爬墙的功夫可不怎么好,毕竟没爬过,经验不足。   再者,侯府的墙也不是那么好爬的,他有自知之明。   若是夏天在侯府之内定然是没有安全顾虑,怕的是夏天出门在外,和人谈生意的时候,若是被人钻了空子?   他实在是不放心。   想着,尽快赶往戈壁滩,夏天写好的信是交在了他手中,林殊说他们六七天的时间,那依照他的迫切心思,最好能把时间缩短在三四天之内。   这样的话,就能尽快见到夏天了。   京城的事情,夏天安排的甚好,但这些都是在计划之内的,偏偏有些事情再计划之外,来的猝不及防,弄的夏天倒是头大难受了。   前脚刚送走了清哥,想到昨夜他不知满足如饿狼一般的模样,到现在她腿都是软的,若是被娘知道她在外面和清哥这样,会不会揍她。   对了,药,必须吃药!   防患于未然。   约半黄昏,夏天从门外进来,刚入了府,便瞧见茯苓和高湛在她门前。   茯苓上前轻声问了声好,“表小姐,咱们去夫人那边吃饭。我这是来请你的,偏生二公子说有事也要找你了。”   “既然是姨母找我,那就过去吧。二表哥有什么事情,在路上可是能说?”   “我这次、是专门给你道歉的,那日我喝的酒多了,不知说了什么话得罪了表妹,这几日见你一直避着我不见,我想应该是我说了什么胡话吧。”   “没什么,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我们过去找姨母!”   原来他还知晓她在避着他呢,倒是不错,还知道过来道歉,她就原谅他了。   林子晴找夏天,倒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罗修二夫人楚素娥早产生下一男丁,验过血后确认是罗修的,这罗修才大肆宣扬说罗府有喜。   罗修那边亲自写了喜帖给侯府,这事儿应该是要林子晴过去,而林子晴这边有些事情要入宫一趟,说也不能推辞,便想让夏天代替她过去一趟。   这时的验血不过是最简单的滴血认亲,不科学。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罗修的,怕连那楚素娥都不清楚吧!   八月黄金时间断,正是采摘的季节,小娘子因为夏天的事有些担心,其余倒是过的不错。   清晨起来,吃过早饭便去瓜田那边,忙的时间晚了,正巧在瓜田解决了午饭,倒是省的她再动手去做。   从荷香嫁人之后,顾家的早饭都是顾南城去做,做过早饭大家吃过再各自忙碌。   顾南城从镇上回来,才不过半天时间,还早的很。   因为镇上生意做的大,他便让南鑫去镇上帮忙,不用做其他的,只要查看货物就好。南鑫读书少,但对数字倒是记忆力好。   南鑫的数学是小娘子后来补教的,学的不错,不会写字倒是能写简单的阿拉伯数字。   做这商铺掌柜能力虽是不强却能勉强做好。   而顾南城有意无意的想让南鑫独当一面,最好能置办出属于南鑫这一房的家产。   也算是锻炼了他。   从镇上回来,不入家门直接去瓜田那处。   这时的瓜田甚是忙碌,收割下来的葵花田在晾晒、入味、干炒,分了好几个阶段。   打瓜子也是晾晒干净已经入了仓库,只等再过一个对月到十月份末端,就要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炒干货了。   顾南城走过去,朱争和徐明聪立刻围了上前。   “东家您过来了,之前交代的去搜寻干货,咱们这出去的马车队伍回来了,整整拉了五辆马车的货物。有野核桃、板栗、还有一些野山菌和野味儿,连那腌制风干的野兔子也足足有三十几只。”   “山上来的?”山货,他们这里可没有。   “全都是从山上来的,那大山可真是天然宝库,不过,听说那边在打仗,当地村民们弄的不太多,说,没有战争的时候,那货物才多呢。”   “什么地方还在打仗?”漠西和漠北都靠的比较远,也没听说那边有山,更是传言说打仗。   “是南疆,靠近咱们这处,不远也不近,只是不走沙漠罢了!”徐明聪知晓这个地方,听刘老大提起过一两句。   “先晾晒干了,你们去做。以后再有货物的话直接把账簿做好拿给我。”   “是,我这就去准备。”徐明聪又道,好在他识字会写点东西,正好用上了。   “夫人在何处?怎生没瞧见?”   “在瓜田那边,之前东家不是说后端那处瓜田留下,夫人带着洛尘小公子正在那处,也不晓得做什么。”   “嗯,你们去忙,我过去看看。”   瓜田尾端那处西瓜秧是他特意留下的,想着到八月十五的时候,还能吃到新鲜的西瓜,便留了几株西瓜秧和甜瓜秧,不知里面可是结了多少。   他也是好奇子墨带着洛尘去那处做什么事。刚走到跟前,听到子墨低声轻语,“洛尘你抬一下屁股,都把我这西瓜都坐坏了。”   “没有,我没有坐坏。娘,你这个西瓜好奇怪,为什么像个板凳一样,我坐在上面真的好好玩。”   “这个可不是板凳,快下来,真要被你坐坏了,这个可是要吃的。”   他过去的时候,子墨正弯身找着东西,而洛尘坐在某物上面。   瞧见顾南城他立刻起身,腾腾的小步伐跑的飞快,也不怕在瓜田被绊倒了。   “爹爹抱抱,爹爹……。”   “你又调皮了?”瞧他一身脏兮兮的,顾南城虽是嫌弃去,但依旧抱了起来。   他真的很宠孩子们。   “你今儿回来的真早,安然呢,她今天没跟着一起回来哦?”小娘子起身,手中正是端着一个西瓜。   不是圆形是长方形的。   “安然在许良那处,说晚些时间他亲自送回来了,不用担心。倒是你,又倒腾起这东西来了,之前不是做过,你说不成便不弄了,怎么现在又要做了?”他到不是责备,只是不想让子墨为事操劳。   他呀,关心的话也说的这般一板一眼。   “之前失败或许是因为上色不好,加上家中事情多便想放弃,而瓜田之多也不能任由我来折腾。   想着现在瓜田只剩下尾牙,便想利用这里好好实验一番,若是成功了那明年我们便能制作出格式其样的西瓜了。”她抱着手中的西瓜,笑望着他。   顾南城倒是心软了。   “你若想做,明年我们便划拉出一块地,专门给你搞实验,先出来吧,瞧你这身单薄,衣服没带足么?”   “带了,在大棚那边没穿在身上,刚才还热呢,我和洛尘出来的时候天气正是热的很。”   顾南城伸手碰了下子墨的手背,一阵冰凉。   八月的天,到了黄昏之后也是冷的很。   小娘子手中挎着竹篮,上面放了两个奇怪的西瓜,顾南城抱着洛尘,这才准备从瓜田回去。   刚到瓜田门外要出去,却听到刘氏在后面喊。   “东家夫人,您先等会儿,在这处吃了饭再回去,省的回去再开火了。”   “不用了,我们回去自个做就好。”小娘子回头轻笑,语气轻和对刘氏说。   “那这样,咱们不是刚得了一些兔子肉,您带两只回去,放些白菜和萝卜炖熟就能吃了。”这兔子是东家花钱买的,给他们自己吃应该不心疼。   这般好的野味,确实让人嘴馋的很。   子墨皱眉,对身边的人问,“你会做兔子肉么?”   “不会,但可以试试,你去拿了过来,回去我们自个研究。”关起门来做美食。   现在可真是,没了荷香,她每天愁的便是吃什么。   好在顾南城愿意尝试去做饭,不然她真的可能会天天煮米汤、面疙瘩。   擀面条这种复杂的活儿她可不会做。兔肉是腌制好的,倒不用他们再放什么调味料。   洛尘在院子里玩耍,小娘子和顾南城在厨房做好,填好了干柴让子墨照看,顾南城洗刷做饭全都承下。   子墨瞧见他左右忙的厉害。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瞧她小模样竟然比他还要担心。   “帮忙倒不用,你好生的呆着,要真是觉着无聊便去外面和洛尘一起玩。”他一直把子墨当成孩子一样宠,算上上一世的年龄,他和小娘子之间这年岁可是差的多了。   而子墨一脸尴尬之色,“你还真是把我当成和洛尘一样的小孩了,我在旁边瞧你是如何做的,下次我就可以自己做了。”   “别,这个东西费力气,你劲儿不够。”   “我力气还成,能做好的。”她应该没他眼中这般无用。   “那今晚换你在上面,可不许说累了。”   小娘子一听脸色爆红,原来他说的劲儿是指这处,偏生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子墨歪头佯装没听见,看向院子里的洛尘。   顾南城凑近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出去玩会儿,厨房油烟味儿重,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吃饭了。”   “你啊,真是、”她都比知道如何说了。   顾南城好色么?   不,他眼里出了小娘子,再不会看向任何人。   对那前世妻子楚素娥也不过是恨意,但后来,便想开了,若是恨一个人还要记得她,那不如不恨,和小娘子在一起,他竟然不愿轻易去恨一个人或者是处理掉谁。   除非是碰到了他的逆鳞、小娘子!   安然不知是不是许良送来的,并未瞧见他人,只见安然从门外进来。   瞧见子墨立刻跑了过去。   “娘,我回来了。明日还要去师傅那里和他学医术。”   “好,安然自个回来的?你师傅呢?是他送你回来的么?”   “是师傅送的,他骑马走的快,送到门口就回去了,我说让他进来喝杯茶,他说不用。”安然腻在小娘子身边。   “这样啊,那明日安然带一些东西给师傅。”伸手抚平安然被风吹乱的鬓发,这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她心安慰。   “好啊,我就把家里的红酒给师傅带一些,他肯定会喜欢的。”   厨房的炖兔肉刚做好,安然和小娘子入了餐厅,顾南城索性端了木盆进去,安然和洛尘问道香吻蹭蹭的跑了过去。   围在顾南城的腿脚处,“爹爹,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知道这些日子是顾南城做饭,安然想,这肉肯定也是他做的。   “兔肉,你们快做好,马上就可以吃了。”子墨安置好两个孩子,让他们坐在椅子上。   顺手把顾南城把碗筷都准备妥当了。   兔肉是充当干货买来,除了他们吃掉这几只,其余的别人也不敢动,一并收起等着入了商铺换钱。   连着几,天气大好,外面阳光明媚,小娘子和洛尘没去瓜田那处,这边家中院子里的小作坊要开始炒货了,顾南城镇上家中两边跑。   时间挤挤也是有的,也能陪陪小娘子,这边走走,那边转转,就是可怜了洛尘被一并安置在家中。   这次来炒干货的是了两个面生的人,不过好在力气大,懂的也不少,像是从旁出挖来的之前做过炒干货的。   为了以防他们偷得技巧,小娘子提议,写了张协议,若是违反的话可不见是送官关进牢狱那么简单。   刘老大安排了两人在这边帮忙,大家都很卖力,一时之间炒的火热朝天。   子墨和顾南城出了房门,有些不放心。   “我们两人这样出去,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安然已经被赵强送到镇上,洛尘跟在刘老大身边没问题。我们就出去走走,之前建造的观景房已经定了版型,我们过去看看。”   “现在过去能瞧见什么,可没有一丝绿色。”   他们啊!   果真是把生活过成诗的节奏。   此时若是站在观景房中能看的虽然没有绿色,但却能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辽阔和敬畏。   ☆、047 请求支援   葵花收割之后,四处显得有些荒芜,小娘子和顾南城站在原野中,走过之后上了观景房,从上面站着瞧向四处看去,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顾南城找了位置,自个坐下,拉了小娘子的手,“一起坐下,我们许久不曾好好说些话了。”   难得他来了闲情逸致。   “有什么好说的呢。”她低首瞧着男子,丝毫不嫌弃地板上落的尘土黄沙。   俩人一起坐下,望着远方。   “还是担心夏天不是么,在家里不见你说,这双眼睛却是对夏天的担忧了,何曾见过这般困扰过,若我去京城一趟,你是否就放心了?”   “我有这般明显么?只是担心她俄而已,倒没想到也让你担心了。”子墨抓着男人的手掌放在手中,甚是温柔的把玩。   “那我以后不让你担心了,夏天的事情,我再写信请求姐姐多加照顾夏天就好了。你这样跑去京城的话,镇上的生意也是需要打理,那就没人管。”   她说的不无道理,镇上的事情,瓜田的事情都需要顾南城的打理。   而且,宋家堡那边要的红酒现在已经准备去送,也是需要安排人手去做。   子墨怕自己一人承担不了。   在观景房处呆了许久,外面收拾地的人瞧着他们在上面,频频仰头去看。   这东家和夫人感情就是好,在葵花田建造这般一个大房子,竟然只是为了玩乐,也是够享受的。   怪不得人家说,富贵人家多享受,说来也是这个理儿不是,只要手中有钱了,哪儿不想要好好的享受什么,可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么!   从观景房下去,在瓜田那处又呆了半晌。   小娘子可是闲不住的主儿,从葡萄田到酿酒用的木桶那边,全都走了一遍,最后和顾南城一起去了瓜田那边,把昨儿剩下的几个方型西瓜全都摘了。   “子墨这次捣腾的西瓜算是成功了,只是不知道里面的瓜瓤是红还是白?”   “自然是红的,我瞧这西瓜的时间也不短,应该不会错,先摘了放回家。现在天气凉西瓜应该不会放坏。”   “也好,我帮你提着,这般重的篮子你能提的动。”   瞧她细胳膊细腿的即使能搬得动,他也不舍得。   尾牙剩余的西瓜已经全部摘了放到家中,剩下的那片瓜秧也找人拔了。   上次从外地拉来不少的货物,顾南城安排南鑫去做一个合理的分配,倒是弄的他很晚才回来。   眼看天色深沉瞧不见人影,南鑫自个驾了车从镇上回来,刚到半道儿位置,瞧见旁侧有人影,便想以为是村子里的人,便想让他上车一起回去。   “可是戈壁村子的,是村前的还是村后的?看这天色不早了,我捎你一程?”   在大路旁侧的人影,晃了下身子,“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顾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都是王八蛋。”   这下南鑫火了,“你说谁呢你,我好心的让你坐驴车想捎带你一程,你还乱骂人,你到底是谁?”瞧不清楚,他没看清那人是谁。   “我就骂你了,不要脸的东西,一家子都是畜生、孬种。”女人还在继续骂着。   南鑫下车正要往那边看去,却被一个东西砸在了脸上,一抹脸带了温热的液体,南鑫晓得,这是被砸出血了。   伸脚冲着那人身上踹了一脚,狠狠的骂道,“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晦气。”他这才瞧出来是谁了,听闻是那被轮暴之后疯了天美。   怎生大半夜在这处胡乱走动。   也是怪他不该问人的,这个时候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胡乱走动。   更不是在别人帮助他的时候张口骂人。   南鑫驾车离开,不管身后那人。   他只晓得气极踹了一脚,并不知晓,南鑫这一脚下去把天美那腹中不知爹是谁的野孩子给踹掉了。   活该是报应啊!   谁让她欺负了刘花儿让她丢了孩子。   这次无意间,被南鑫一脚踹掉的是她腹中才不过一个多月的孩子。   被人轮暴之后,天美在戈壁村是呆不下去了,村长一家只好送她去隔壁山野村里住,这才,她,每天都这样游荡胡乱走,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脑子时好时坏,怕是那次轮暴存留下来的后遗症。   到了家门,南鑫捂着头张口便喊,“荷香啊,在屋里不?赶紧亮了灯给我。”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出啥事了?”荷香挑着灯笼从屋里出来,瞧见南鑫带着埋怨又关心。   “半道儿被疯女人砸到脑袋,真是疼死我了,你赶紧帮我看看。”拴好驴车他便往亮光的地方走去。   “你是活该,这般黑的天了还惦记着女人。家里有么?家里这个还不够你惦记的。”还想让她关心,不给他一顿揍就好了。   谁让他半道儿上搭讪女人的,真是活该。   “哎哟,媳妇儿,我、我这可是秉持好心帮人才问的,谁料那人张口就骂我,你可知我走近之后看清是谁?竟然是村长家后来找回来的闺女,瞧着像个傻子一样,真是疯了。”   南鑫好声说着,荷香才给他抓了手。   “那人是活该,被、被人侮辱了,应该是被吓傻了。不过不值得可怜,那种总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对,下场肯定不会好的,我走的时候还踹了她两脚,她骂人实在是太难听了,骂了我们整个顾家。我大哥和嫂子岂能是她能骂的,我媳妇儿也不许任何人骂。”   这成了婚的男人,嘴皮子变得就是溜。   “别贫嘴,吃饭了没有,厨房里还有饭菜应该温热不凉,你端了去吃。这马上要睡觉了,你才回来,不晓得你在镇上忙什么事情?”   “忙的事情可多了,大哥现在把好多事情都放到我身上,我觉着累是累了些,但学到的东西可不少。”   南鑫说完,去厨房端了晚饭。   瞧见里面还有两只兔子腿肉,“媳妇儿,这兔子肉哪里来的,真香。”   “这是小姐给送的,说我要好好补补。小姐待我可真是好的很。”   “是给你吃的,咋还给我留着了,看我嘴馋都抢了你的肉吃,不成,下次可不能给我留着了。”   “瞧你紧张的,我吃了好多,这些就是给你留的,你是我男人,我不给你留给谁留,赶紧吃。”   这个男人,荷香没想到南鑫对她感情这般深。   说实在的,她比南鑫大上几岁,但两人都十分默契的不问年龄。   好在南鑫是真心疼惜她,荷香过的也是幸福开心,现在完全是把南鑫当成相伴到永远的老伴。   八月上半旬,子墨久等夏天消息不到,心中有些着急。   眼看就是八月十五,团圆之时,却不见夏天回来,也没任何的消息。   她是等不了,趁着晚上,洛尘和安然都睡下之后,独坐桌前,写了那么一封书信。   刚停笔,顾南城端了温热白开水,“现在天气干燥,怕你嗓子不舒服喝点水。”   “好,我刚给夏天写了信,明日我和你去镇上找人送到京城那处。正巧也想和学堂那边的人商量一下关于中秋的事情。”   “你想如何做?先说来给我听听。”   子墨起身站着,顾南城顺势坐在椅子上,伸手想让小娘子入怀做在腿上。   子墨摇头,“别乱来,洛尘刚睡,怕会醒来。”   “不碍事。娘子说说,中秋学堂那边有什么安排?”   这几日子墨一直不许他抱,他也能猜出原因,子墨小日子刚走。   她说这几日是她的受孕日,不能胡来,必须等过了这个时间段才可以行房。   而顾南城想的则就多了一些,他想趁着小娘子还年轻貌美再生下一个孩子。   可惜她不许。   子墨也瞧出了顾南城眼中的情欲,故意假装看不见,“我想让安然和灵心在学堂这边组织一个小型活动,就叫才艺比赛你看如何?”   “这样、怕是张家那边不会同意。年轻女子不可抛头露面,这是规矩。”   “真是好大的规矩呢,我还想,让安然他们各自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兴赏月呢。”   “子墨想法甚多,你之前不是还说,让我在商城那边做一个什么中秋促销活动,还有你说的那个粽子是什么东西?如何来弄,我问了一圈的人都不晓得。”   “粽子都不知道么?就是有甜、有咸、有肉的用糯米包着蒸熟的东西。”   莫不是这里没有屈原?   没有龙舟?也没有粽子!   夏天来到这里十几个年头,头一次说想吃粽子,想搞个这样的活动,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粽子。   真是奇怪上天了。   “大家都不知道,怎生你就知晓了?”   “嗯,应该是小时候吃过,还记得一些!”   她小时候真的吃过,只不过不是这里的小时候。   顾南城听闻她的话更是感到奇怪。   子墨的小时候若是在京城,更是不可能,京城没有这个叫粽子的玩意儿。   要不是在京城的话,那子墨也没有机会去戈壁滩之外的地方。   从他遇到子墨起,子墨便一直在戈壁滩境地之内,应该没有去外面。   女子去外面游走的机会几乎为零。   他伸手抬起小娘子的下巴,眼睛瞧着她的,“娘子说的这东西甚是奇怪,不如就教给你来做可好?”   “不好,我只吃过不懂如何包。”她摇头皱眉。   未低首,顾南城抬头,张嘴含住她的唇瓣,反复轻咬。   她伸手抵在他胸口位置,“今晚不成。”   “不成也得成,是你挑起来了的。”   起身把小娘子压在桌子上方,他伸手粗鲁的探入衣衫之内。   子墨眼眸温顺,双后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放肆。   “娘子好生热情,刚才明明说着不要,现在却这般主动了。”他抬头望着她,眼中带着促狭笑意。   “我是怕被你摔着,我的腿都没着地,你没瞧见么?”被他这么一压,子墨只能背靠着桌子,腿脚往上抬起。   “娘子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就抱你去床上。”   他明白什么鬼?   子墨出神那会儿,顾南城已经飞快抱着她去床上。   这男人谨慎本分股子里传统至极,做男女这事最后关键一步必须在床上,必须遮挡下床幔。   其实,子墨不知,这是顾南城的一种强制霸道。   若是在外面偷情做事,怕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还是床上床幔遮挡下比较安全。   小娘子又极为害羞,有了床幔遮挡,他才能哄骗她做出更为羞涩的动作,老男人心思不纯了哦!   外面天色刚亮,子墨微微侧身,摸到身边睡着的男人,轻轻推了下,“我像是听到有人在敲门,你去看看。”   “没有谁敲门,大门我锁的正好。没人会进来的。”   昨晚他没守住,倒真是折腾的累了。   早上难得抱着温软如玉的小娘子,更是不愿起来。   “不成,快些去,安然可还在睡在一楼呢……。”   子墨脑海里猛地想起安然,立刻醒了,快速掀开被子这就去找衣服穿上。   而顾南城也清醒了,他们家招贼,总是被贼惦记着,必须防备。   他倒是忘记了,安然还睡在一层。   “你别着急,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他是真急了。   快速穿上裤子和上衣拿了外袍披在身上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刚到一楼,瞧见穿戴整齐的安然正带着一人进门。,   “爹爹,是哥哥回来了,我刚起来给开的门。”   “安然做的很好。但记住了,下次若是再有人敲门,必须叫了爹爹再开,不可以自己去看,记住了么?”   “为什么啊?”安然点点头,但不是很懂。   “不为什么。安然若是乖孩子就要听爹爹的话。”门外有坏人?他并没这样说。   安然点头,站在原地思索想着。   顾南城瞧见是清哥倒是松了口气,“怎么现在回来了,夏天也和你一起回来了?”   “夏天并未回来,我是回来送信的,夏天一人在京城我也不放心,想着快速送信再赶回去。这信是两封,夏天说,其中一封得交到你手中。”清哥轻声说着,从怀中掏出信,一并叫给了顾南城。   “你先在院子里休息会儿,吃些饭洗漱一下。”瞧他那身脏兮兮的,多长时间没清洗了,怕是这一路上走来都没好好洗漱过!   “不成,我不能休息,我还要赶紧去京城。”京城有太多的事情了,他不放心夏天。   “夏天只给了信,没说其他的话么?”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说了,不过,林殊他们还在后面,他回来说夏天具体要求的事情,他们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能赶到镇上。夏天在京城开了两家铺子,正是需要货源,她是派林殊回来拿货的。”清哥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他想,他们应该听的懂。   夏天交代的是让清哥和林殊一起,路上照顾好车队。   清哥因担心夏天一人在京城有危险,便想赶紧回去。   顾南城没再挽留,因为清哥着急夏天的心情,确实、挽留不得。   “钱可是足够,夏天在京城那边如何?”顾南城故意压低了声音问他。   小娘子在二楼,若是知晓清哥回来,肯定会问上很多的话,又是耽搁不少时间。   “足够,夏天近期住在侯府那边,其实、也挺安全的。”   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这般颠三岔五的么?   顾南城皱眉,瞧着不做歇息的清哥快速离开。   清哥这趟,全是折腾在那两封心上了。   说来也是实诚,夏天说让他送信他便去,股子里的憨厚还在。   小娘子在屋里等了片刻不见他上来,赶紧披上衣服,走下去。   “刚才是谁在?”   “是、哥……。”安然张口想说,又想刚到爹爹刚才交代的,不能说是哥哥,不然娘会担心的。   安然低头思索如何去说,顾南城轻声道,“是过来送信的人,我便问了些话。”   “送信?可是夏天写的信?”   “是,这个给你。”顾南城手中握着的便是那封给小娘子的信。   而夏天给他的信,则被他揣在了怀中并未拿出。   子墨心急,立刻打开了信,从头看到尾,眉梢渐渐带了喜色。   “夏天真是厉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开两家商铺,她说现在有一点小麻烦,需要我们准备货物,这个好准备。”   小娘子可从来想过,那个被她从小教导不许说谎的姑娘,竟然对她说了善意的谎言。   京城连开两家商铺,哪里是这般容易。   夏天在京城可不是遇到那么一点小问题,她是租赁的商铺没有货物,那就是说,她的生意一直在赔本。   若是不能即使开张做买卖,今年到年关都可能是赔钱的。   顾南城面色轻笑,“那我们就先帮她准备。”   “得赶紧准备,夏天说,林殊他们等人会很快赶来。我们家不是有干货吗,全都准备了吧!”   “成,先吃了早饭我去安排,你去瓜田那边把红酒也准备一些。”   上次夏天带到京城的红酒,肯定不会贩卖,应该有大部分都给了公主那边。   顾南城猜的真准,夏天在信中写给顾南城的内容便是:要葵瓜子、打瓜子、板栗、红酒等物,这些是重要的,其他的零总随便带一些就好。   葵花籽和打瓜子是必须要装的足够。   两家铺子,得有四辆瓜子,葵花籽和打瓜子各两辆;板栗装上一车、红酒再装上一车。   弥月之酒。   夏天吃的不爽,因为她这周边尽是男子,还都是有些自恃才高的穷酸学子。   林子晴没时间过来,是让夏天代表而来,偏生说的再多,夏天都不穿女装,林子晴也是无奈了,便任由她。   谁知刚安排好让夏天去,那边高陵回来,说他能去参加罗修那边的弥月酒席。   夏天本不想去,出口说拒绝,但听到高陵说了一人,心中有些激动。   可恶的是,她先到到了这处,竟然不能与那人同桌,说来也是自然,毕竟石万三的家产背景在那里摆着呢。   石万三,京城出了名的财神爷,手中握着京城生意命脉,是唯一一个能和张雅这个皇商并肩而站的人,但这石万三可不是皇商,也从来不和皇商做生意。   坊间有传言,说这石万三可是民间土财主、真正的财神爷,不仅有钱还传言说是某位遗落在民间的皇子,身世显赫。   如此能耐的人,自然是众多官员合作的对象。   罗修家的弥月有自然的人性地位歧视,地位低下的人坐在一桌,地位高的人坐在一桌。   而那些有能耐、权势高的人,坐在主桌上。   高陵、石万三、梁钰、宋贺等人全都在主桌上,而夏天做的下方位置也是不错,只是人太多了,他们的位置很容易被忽视。   高陵坐席,频频向夏天这般张望,真是担心的夏天,她为何要来前厅,若是去后院就不用担心了。   可她偏生不穿女装,男子装束的夏天无法去女子后宅。   高陵心动,不知夏天表妹穿了女装会是什么模样,肯定比小姨还要美的过分。   ☆、048 拦住、动了歪心思   梁钰是和高陵坐在一起,在高陵看向夏天那边的时候,梁钰和宋贺眼光都注意着他。   罗府喜事,本是给侯府发了喜帖。   在朝堂之中,侯府和罗府关系虽是不融洽却没到到不相往来的地步,该走的关系还是要有的。   侯府之中,高珩之不来自然需要有人过来。   高陵作为侯府下一任继承人,也是朝堂之中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自然是官员们眼中的巴结的对象,备受大家关注。   梁钰靠近高陵低声说道,“虽然不知你在看什么,但还是提醒一下,收敛起表情、刚才你那表情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他不知一直温暖相笑么。   “你瞧着那方看谁呢,脸色露出神往,似是、年少情窦初开,有些奇怪。”   这、梁钰说完脸色不自觉的红了,他从未想过能在高陵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高陵虽是温柔却不带感情,而这次他看向远处,表情温柔,带着羞涩,像个身处情爱之中的少年。   “别乱说,我没有。”他一言回绝,坐直了身子。   宴席持续的时间不长,也有人不过是过来走个场便想离开。   夏天便是这样想的。   菜肴很好,却食之无味,定眼往高陵那边看去,见他正在和同僚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能走,起身对身边之人点头,即使显得无礼她也不愿再呆。   折身正欲出去,瞧了什么侍女,低声问道,“麻烦带我出去?”   “公子这边请。”侍女倒是很好说话。   夏天紧随其后,刚才同桌之人敬酒,她稍稍喝了一些,头有些昏,一个踉跄,没看到拱门下的石板砖,差点绊倒。   而在那拱门侧面,站着两个男子,身材修长,背对夏天,听到声音才转头。   男人低声对说了句,“你且过去好生照看着侯府大公子,别让人说我们罗府怠慢了侯府之人。”   “是,奴才这就过去。”   在拱门则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罗修和管家,两人正是说着主桌上的贵宾之事,却瞧见有人要从这里走开。   从他进入这门他便一直注意着她,上次见面有些时间了,那张俏生生的笑脸依旧在脑海里盘旋不散。   挥推管家,罗修大步走了过去。   说来罗修长相虽不算好看,但这修长的身高、沉稳的气势依旧让许多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喜爱。   他也自以为长得不错,端的姿态甚是高傲。   走到拱门边缘,“这是要做什么?”   瞧是罗修,那侍女立刻低首,“大人,是这位公子是要离开,奴婢便送他出门。”   “宴席不散,贵客当前,怎能带着离开,瞧着这公子是喝醉了,不如找了地方让这位小公子先稍作休息。”罗修端着主人家的姿态。   这倒是个好的实际,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喝醉了,他是有心想要却不敢太过张狂,语气强硬不如温柔相待,先试探一下这姑娘的心思也好。   他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   但、若是这女子不识好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夏天抬眸,头昏沉,但能看的出眼前之人是谁,她点头低首带了礼节性的笑,“麻烦这位姑娘送我出去就好,门外有人接应。”   罗修快速上前,甚是虚伪的要扶住夏天,“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罗府的地貌似不太平稳。”   “多谢,无碍。”她只觉着难受,不愿被这人碰触。   罗修本是存了其他心思,抓着眼前之人,哪里还会放开。   手臂纤细,滑嫩白皙,抓在手中,让人欢喜。   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肌肤也是不同,这个姑娘的肌肤摸着尤为滑顺。   夏天挣脱抽出手臂,心中暗想如何走掉,抬眸瞧见高陵从后面过来,步行不稳。   她立刻张口喊道,“表哥……。”   “多谢罗大人热情款待,我这边还有要事缠身,必须回去。就不劳烦罗大人相送了。”他走上前,漫步惊喜的伸手抓住夏天的胳膊。   罗修也不是泛泛之辈,瞧了夏天再看高陵,“这位是?”   “远房亲戚,倒是有劳罗大人担心了。”高陵面色轻笑,刚才连喝了三倍酒水才做离席,喝的有些猛,脸色带着了红晕。   他是清醒的,高陵能分辨出来眼前的人和事。   罗修心中不爽,本就水到渠成的事,竟然被这小子给搅黄了,看来只能下次看,只是这下次,又得多长时间。   他是惦记上夏天这颗水嫩可口的水蜜桃了。   高陵带夏天离开,身边小厮左右护着的,倒没人敢拦着。   夏天是真醉酒了,早知便不多喝,之前在家中曾喝过红酒,倒是没那么厉害。   白酒和红酒可是差了不少,一个是用葡萄,一个是用高粱,里面放的酒曲都不同。   被高陵带着上了马车。   “好生驾车,现在回府。”   “大公子,那梁军师还没出来呢,咱们可是要先告知他一声。”小厮低声问话。   毕竟这梁军师是和大公子一道儿来的,不能就这样被抛弃在外。   “不用等,他自个能回去,照我说的,立刻回去。”高陵脸色带了怒意。   那小厮不敢多做停留,驾车便要离开。   夏天靠近马车内壁,低首抚着脑袋,有些昏沉不定。   高陵瞧着她,“是不是不舒服,过来靠着我坐着,省的颠簸到你。”   “没事,我还能坚持,就是马车晃的厉害。”她胃口翻滚想吐,硬生生忍住了。   高陵瞧她脸色苍白,十分可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缓缓靠向自己,“靠着我坐舒服一些,我们是表亲关系,你怕什么。”   “那就多谢表哥了。”反正表哥也是哥,她靠一会儿的话应该没关系。   因为头晕她便眯眼靠着,不知不觉到了侯府门口。   小厮停稳,并未说话,高陵却撩开了帘子,“拿了木凳子放到马车前面。”   小厮从前面那处准备用来脚踩的木凳,放下,高陵抱起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不假他手。   侯府之内,除了林子晴和高氏兄弟,再者就是莲香和茯苓之人知晓夏天是姑娘,其他小厮并不知晓夏天的真实身份。   见高陵抱了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丝毫不忌讳门外站着的士兵和小厮、以及宅院里的下人。   入了房中,放下夏天,高陵让人去烧解酒汤,他站在床前。   “本不能喝还要逞强,你不过是想见那石万三一面,你若开口说,我便帮你张罗就是,今儿、若不是我在、”怕是罗修不会轻易放夏天离开。   罗修对夏天有其他心思?   心中生了这个想法,清哥突兀冒出一股怒气,那等老男人还敢打夏天的注意,真是色胆包天。   想到夏天这般精致的姑娘,即使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   只是奇怪了,罗修、他是如何知晓夏天是姑娘的。   高陵确定,罗修肯定知晓夏天是女子身份。   让人准备醒酒汤,知晓男女大防,他不敢在夏天房间多做停留。   特意找来茯苓去照顾。   “你看好了,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我。”   “大公子您也回去休息,表小姐这边应该没什么事。”   “嗯,仔细的照看好,帮她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浑身酒气。”   高陵心思仔细,嘱咐茯苓去照看。   学子考试,时间不久,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准备复习之上。   科举考试不做细分,有文试武考,各凭本事夺得监考官的偏爱。   一阵文试下来,大家颇受打击。秋闱考试的试题比春试难的太多,那时还想能一举高中,现在再想,真是难的要命,还是回家再复习三年重新来考吧!   杨洛逸从考试,便被两人拦截住了,孙毅甚是紧张的问他。   “杨兄弟,你考的如何?文章做的怎样?能否一举高中?”   “这个、还是未知,全部使出了毕生所学。”他说的有些夸张,他的文章,就事论事,说的是在漠西疆地,是如何从刚开始路有饿死骨,到现在大家人人温饱。   谋略、计策,说的一清二楚。   若是不出意外,兴许能入了殿试。   他不敢肯定,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如此去说,省的别人以为他高傲不近人情。   孙毅点头,“我也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却只写了一般,考试时间就到了。”   “倒也不错,凭你的能力应该有些成绩。”   得了杨洛逸的夸赞,孙毅也觉着自己的考的甚好,转身问向身边那年轻微胖的男子,“梁文生,你考的如何?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和我们不同,你是武生。”   “是,射箭、刷枪、全都拿了分数,只是不知这监考老师是否让我顺利晋级。”   梁文生,小时候做梦便是想当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当初读书读到一半的时候便转到武生行列。   他可记得小时候和村子里的玩伴,他们俩还说好的,将来长大就做大将军,一同上阵杀敌。   那玩伴是个姑娘,现在应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许久不回去的他,现在竟然想起了那个说要当将军的姑娘,面色带了欣喜。   三人一同来的,同属一个学院,加上都是平民出身,没什么地位和家世走的有些近。   孙毅和梁文生有家里人给准备足够的盘算,小逸可没有啊,他现在荷包已经空荡无闲钱,只能趁着成绩未出,他要先找到挣钱的方法。   和他们两人说了几句,“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出去。”   “那好,你去忙吧,我是真的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休息。”   “我也是,今儿拉箭射靶子弄的胳膊酸疼,也要回去吃些好东西。”   小逸面色笑着,心中苦涩,他最想的便是漠西的长姐。   但、求学的这些钱,他得自己挣。   从客栈出去,他现在连租房的钱都没有,穷酸学子、果真是穷的可怜。   他倒风轻云淡想到潇洒,现在没钱便去努力挣取。   找了几家书肆,并没有需要,小逸转身入了那客栈里面,轻声礼貌询问。   “你们这里可需要临时掌柜,我能写字和算账。”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有两个掌柜在,还找什么临时掌柜,真是奇怪。”被人拒绝,小逸面色微笑,带了些许尴尬,文人骚客多是骄傲自满,穷酸而力求大方。   他不同,面若清雅,身在凡世,一颗清冷的心束之高阁,面对世人的是一张永远带笑的脸。   小逸转身要走,从里面出来一人,正巧看到了这个场景。   “刚到那人是要做何?”   “说是来做临时掌柜的事,被我赶走了,何爷您现在要出去?我马上找人安排了马车。”   “我自己能行。瞧着那人倒是可怜,你去问他,客栈后院有些货物问他要不要搬,要是能做的话就给他一两银子,把那辆车的货物卸到厨房去。”   “是,是我马上就去。”小厮本是奇怪,却又不敢问。   这何爷可是厉害,一连在这条街上开了两家酒楼,天香楼的招牌鸭可是连驸马爷都啧啧称赞说是人间极品。   店小二跑到外面找了那斯文的公子。   “哎,你别走啊,我这里有些货,不像算账轻松但能多挣钱前,给你半两银子帮我卸了后院的两车货物,你可愿意干?”   少年停顿,毫不犹豫的说,“好,可以!”   “那你跟我来吧!”   少年点头跟着小厮过了天香楼的后门去了后院。   两车货物,还真是不轻松,里面放到的是一些白菜、萝卜还有各种肉和杂粮。   倒真的是不轻松。   少年穿着文雅长袍,却又不想弄脏,便脱掉外袍去做那脏乱之事。   酒楼二楼,公子好生雅兴,身边坐着五位京城名少,谈天喝酒。   只见其中一人起身,拿起酒坛子往长柄琉璃杯内倒入酒水。   “罗郎你先喝一杯尝尝,这可是天香楼特有的红酒,听说这个极为好功夫,你可知,这一小坛子就价值千金。”   “是么。瞧着不过是一般的东西,有那么贵?”罗郎端起酒杯放到鼻尖,倒是闻着有股子骚味儿。   挑起细眉长眼,看向那人,再问,“真的能喝?”   “能喝,肯定能喝啊,我们哥几个常来这里,为了喝这酒水连窑子里的美人儿都不要了。”   罗郎轻饮喝下,酸涩、绵长、味到嗓子中变得有些甘而刺。   不错。   “味道倒真的不错,再来一杯。”   ……   刚把一车的东西的搬完,小逸稍作休息,立刻去搬第二辆车上的。   这车上全是杂粮,有芝麻、黄豆、绿豆、大米、面粉以及少量的高粱。   他本就想快速做完回去看书,又加上刚才没吃东西此刻多是运动劳累,身体有些吃不消。   抱着满满一袋子的黄豆,正要去厨房却被里面的人撞到,手突然一松、   这满袋子的黄豆,撒了一地。   站在二楼正巧往这边看到,年轻人随即拍手大笑,“哎,你们快来看,那下面有个笨蛋,撒了一地的豆子,正在慌乱捡豆子……。”   罗郎好奇,跟着看了过去,瞧那后院之内。好笑的眼睛瞬间变得内敛冷漠,伸脚踢在拍手大笑的男子腿上。   “有什么好笑的,滚边去。”   罗郎是罗修的侄子,那人不敢得罪。低声不解的问,“罗郎,怎么了这是,不过是个傻小子,你关心他做什么?”   “什么傻小子,你才是蠢蛋,都给我滚。”罗郎莫名的发了顿脾气。   该死的,那个、家伙。   明明穷的要死,还假装清高。   现在看到他过的十分落魄,他应该拍手大笑叫好的,该死、他却莫名的想发脾气。   让雅间里面的人全部滚出去,罗郎站了一会儿,瞧着少年在一颗颗的捡着豆子,满腔怒火,终是坐不住,快速走了下去。   身边小厮,瞧自家公子走的这般匆忙。“公子,我们现在可是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给我看好马车,不许跟着。”   下了一楼转身从侧门进入后宅。   这属于酒楼的小后院突然来了客人,倒是稀奇了。   小逸面色无虞的敌手捡着黄豆,是他的失误没做好这件事,现在也该是他要捡起来。   突然面前出现一双黑色鞋子的大脚站在黄豆上面,故意用脚摩擦。   “你那高高在上的清高姿态呢,谁让你在这里捡豆子的,起来。”   “管你何事,走开。”   姿态,对他的姿态从来不是任何人可以践踏的。   “你就关我的事,我让你起来啊,没听到啊。”这个男子就应该高高在上,他就应该清冷骄傲。   他有那个能耐和实力。   即使欺负也只能他欺负,谁敢欺负他。   小逸被罗郎抓住胳膊,死死的擒住不许动。   “你究竟想作何?”小逸语气清冷,眼眸冷漠,对于罗郎,他从来不喜,因为他从来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嘲笑讽刺。   “这些豆子多少钱,我赔,这个人我带走了。”   “哎哎,公子,我这工钱还没给呢。”小厮在身后紧随。   他知晓罗郎,虽是刚到京城不久,已经在天香楼消费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顶级雅间,点的菜都是极品,动辄千两银子的消费,可是大客户了。   被人硬生拖到了门外,小逸面色青紫不明,他那工钱还没拿到手,使劲甩开罗郎的拉扯,他低声带了怒气,“你放开我,我们毫无关系,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凭、凭我们是同窗室友,我却得管你。”   ……   夏天和高陵从前方走来,刚才去见了十万字是高陵特意引荐,谈拢了一些事情,夏天心情甚好,说是要请高陵去就酒楼吃顿饭。   高陵嘴刁,说要吃就吃天香楼的饭菜。   夏天才想起,戈壁滩的何管事已经把天香楼开到了京城。   他们过了街口一路走来,刚到天香楼门前。离得不远,夏天瞧见了门前了拉扯不清的两个男子。   那不是小逸么!   “夏天你看什么呢,我们快些进去。”   “表哥你先进去,我像是遇到熟人了,我过去看看。”真的像极了小逸。   夏天走的快速,高陵觉着奇怪,便站在天香楼的外面并未进去。   隔着有些距离,夏天轻声喊道,“小逸、”   “夏天,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见到夏天,小逸脸色便好,笑容满面像是此刻的要养,耀眼。   刺到了罗郎。   “又是你,怎么哪里都能有你的存在,真是晦气。”罗郎不喜欢夏天,因为上次比赛作画的事情,他还记恨夏天于心。   “半斤八两,我瞧你也是觉着晦气。”夏天轻哼,瞧向小逸面色带笑,“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去里面小叙一番,正巧介绍你给我表哥认识。”   “表哥,夏天在这里还有亲戚?”小逸挣脱罗郎,走到夏天那边。   两人并肩,要去里面。   这个时候遇到夏天正是帮他解围了,与其和罗郎在这里耗着不如和夏天一起。   瞧着他们进去,罗郎跟在身后,心中愤然却不想离开。   那个家伙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若是他不救济怕是活不到揭榜那天。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妃撩不可:污王滚下榻作者/梦璇玑   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殊不知,这只是一场追情逐爱的撩心之计。   初次见面,她睡了他。   再次见面,她在杀人,梨花树旁,他在观摩。   第三次见面。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答:“没有!”   他笑:“今日开始,你有了!”   ☆、049 不够、怎么都不够!   夏天和高陵去天香楼本是打算吃饭,但家中突然有事,他们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只剩下小逸和罗郎,小逸低首,罗郎翘腿看他,带着得意。   “瞧你刚才那副开心的模样,如何,现在他说有事不也离开了,真正待你好的人还不是你身边的这个。”   “抱歉,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小逸瞧着未动的饭菜,食不下咽,罢了!   她夏天很忙,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因为这点事情而失落。   小逸要走,罗郎着急,立刻起身,“喂,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还有地方住?”   他确实没地方住,那客栈也不过再等住几日而已,但这样的事情他岂能告诉罗郎。   夏天和高陵火急火燎的回去,问清楚了事情之后,才知,原来是林子晴被人下毒,那准备好的汤羹是她和媛儿一起吃的。   这下,事情可是闹大了。   本不想管事的林子晴也动了怒气。   夏天并未过去,回府之后便去了她住的宅院休息,莫名的想起了家。   在这偌大的京城,她倒是显得有些孤苦伶仃了,终究是一个人罢了!   不知道回家的那傻小子现在如何了?   ……   不过五日,顾南城已经全部准备好要发的货物,而林殊是在无日前回来的,和清哥岔开的时间足足有三日,清哥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林殊回来,自然是抱怨了清哥一番,说他不合群,不帮他们,只顾一个人潇洒!   顾南城快速准备了货物让林殊再去京城,现在顾家商队只有林殊这边一支,自然不能起了乱子,先用着,不成,今后再换的事。   农历九月初七,这日,林殊驾车再次去往京城,足足五辆马车的货物,足够夏天在京城所用。   过两日便是重阳节,似乎大家都忙得厉害。   顾家这边长工、短工较多,早早的吩咐了刘老大和刘氏,准备好猪羊宰杀好给大家加餐所用,而镇上商城超市也是热闹非凡,顾南城找了戏班子在商城唱了足足三天,入商城免费看。   但若是要买里面的东西就要付钱了。   小娘子和顾南城站在二楼,瞧着一楼大厅里人满无空。   “这次活动瞧着倒是不错,如此一来,知晓商城的人应该不少。”   “知晓顾家的人也不少了。”   夫妻两人低声说着,瞧着一楼。   安然和洛尘也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下面人多,他们太下,还不能保护自己,便没让他们下去。   安然外头,看向子墨,“娘,你不是说我们学堂也要举办一个小活动的么?”   “我是说了,但你们那教养么么说,不成。”也是她没想清楚,这古人保守,自然不敢让小姑娘们去做表演。   “怎么就不成了,每天我们也是要练习乐器。我听娘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让我们大家一个个去表演,大家做在一起看罢了。我倒是不怕。”   安然虽小,这心思可是沉稳。平日里有些爱哭鼻子,现在夏天不在,也越发沉稳起来,不过这样小的人儿,偏生带着一张沉稳的心思,倒是让人心疼万分。   “罢了,你们还是听教养嬷嬷的。安然乐器和医术一起学,会不会很累?”小娘子轻声问她。   “倒也不累,若是平日帮师傅看病人就显得事情多了些。娘,我不愿帮人看病,但、师傅说,我若是不看的话,医术就不够好,将来就可能荒废了。”   她也很苦恼。   帮人看病和学习医术完全不同,她只是为了帮家人看病才学的,并不想成为多厉害的女大夫。   “你先学着,等你再大一下怕就不能出门学医了,你们这届学子,再过一两年便要完成学业了。”   知晓男女之间规矩重,子墨早就想好,等安然到九岁左右的时候,便算毕业,那就是说,明年就要重新招新人过来了。   戏台子上唱的热闹,看戏的人也瞧的热闹,二楼这一家站着看戏,说的倒也热闹。   从镇上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   推门,家中毫无烟气儿,显得有些清冷。   “倒是想着荷香了,家中是越发清冷了。”小娘子牵着安然,顾南城抱着睡的昏沉的洛尘。   “明日里再买两个丫头过来,家里也要多几个人了,凡事不必麻烦自己,子墨可不许在拒绝了。”   他早就想买几个丫头过来,又怕子墨单纯不谙世事,怕被恶奴欺负。   但总归不是那么个事儿,家中没人,倒也不对劲。   索性就填几个丫头好了。   小娘子点头,“也好。”   秋收之后,年前并无大事。   眼看过了秋,将要入冬小娘子突兀的病了一场,嘴里说着胡话,顾南城日夜在身边护着,也不知为何,心中忐忑不安,这场病似是没征兆般。   不过是发烧却像是要了命一般。   子墨清醒之后,发现身边跟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全都是陌生的人脸。   紧俏的小脸皱眉,这、莫不是又穿越了。   直到看到顾南城那张脸,才发现,还好!   “这怎么几日不见,你倒是憔悴了不少。”子墨微微起身,瞧着眼前过来的男子,一身深青色长袍,没有往日里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有几分苍老。   “无碍,子墨好了。你这身子倒真是娇贵,足足病了三天。”让他万分担心。   “是么,我还以为只是睡了一觉。”小娘子面色憔悴,但丝毫不营养她的容貌。   而顾南城、看着就不同了,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殊斗,他整个人老了一圈。   “子墨,下次必须照顾好自己,你可知,你昏迷过去的时候、真是让人害怕。”   “别怕了,我这不好好的在这里。”   她做了个梦,梦到回到了现代,她想找顾南城,像疯子一样找他,却再也找不到了。   在现代生活的林子墨,她的生活中不存在顾南城。   而在古代的生活里,林子墨只能拥有这一世的顾南城。   人生若错过就再也不能相见,能相守成为夫妻,不知是几辈子的福气。   顾南城走近,小娘子伸手抓着他的手,仰头轻声,“你抱抱我可好。”   这般单纯清澈的眼眸,带着沙哑的桑应。   他眼眸暗沉,带了心疼,“子墨……。”   身边站着的三个下人也是一愣,随即快速走了出去。   这顾家小娘子长的倒真是好看,生病的样子也是娇弱惹人怜爱。   对东家撒娇的模样看着都这般自然不做作。   他坐在床边,伸手轻抚她未曾梳理的头发,散落下来的乌黑发丝衬托小娘子脸小人嫩,瞧着和不过十四岁的夏天根本无差。   “倒是你看着越小,我瞧着我越老。”他低声轻喃。   他的身体是没任何毛病,只是这脸瞧着过于沧桑,像是、比正常的人老的都快。   “我不嫌弃,你是越老越有味道。”当真不曾嫌弃。   日日相处,夜夜同榻,她真的没注意顾南城的变化。   顾南城拿起小娘子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子墨别嫌弃我越来越老。我真怕,最后我先你而走,你还这般年轻,我能否留的住你?”   “怎么了这是,我这病已经好了,再养几天定能痊愈。想来生病应该是这几日操劳过重的缘故,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倒是变得尤为敏感了。   “是,我的子墨永远是极好的。你先在床上躺一下,我去差人准备粥给你吃。”   子墨点头,其实,她更想让顾南城抱着她呆一会儿,因为她也是不安。   出门之后,瞧见在门外候着的婢女,“你们去准备清淡的小粥给夫人吃。”   “是,奴婢马上就去。”   两个年轻丫头是专门伺候子墨,而那婆子便是因为烧的一手好菜,才买来做厨娘的。   顾南城去了阁楼的书房,找了五六本书籍,全堆放在书桌上。   他是重生体质,莫给真的就比别人老的快?   不过三十而立过后,他脸上的肌肤已有松弛略显沧桑,瞧着、老的极快。   前两日还未曾察觉,这才刚照镜子,发现已有大半苍老。   小娘子生病之事,顾南城并未告诉夏天。   若是夏天知道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从京城赶来。   而这时,在京城的夏天,正和林子晴在一起。   一直在漠北疆地的侯爷回来了,之前错过了中秋节现在却在重阳节前后回来了。   这本是侯府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的团员饭,夏天过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又是林子晴亲生妹妹的孩子,自然不敢有人乱嚼舌根,当成府内上你按一般精心相待。   侯爷的几房妾侍,早先是遣散出去了,但有些生养了子女的还在后宅。   这次团圆聚餐,也是准备的齐全,争相斗艳。   毕竟侯府不过不惑之年,还足以年强力壮,若是抓了机会生下一子,即使不能想侯府两位嫡亲公子过的这般好,却也不会太差。   毕竟侯府的能力还是再次,这定北侯的爵位还在呢!   高家家产自然不少,她们不敢去分爵位。却想,若能得到一些家产,将来生下孩子若是能出息再谋得一官职,倒是过的极好。   人人盘算,尽是如意。   侍妾不入席,尽是站在高珩之面材布菜卖弄风骚了。   老太太年岁大了,嚼头不好,勉强吃了一些。   她身边孙子最疼的便是高湛,高陵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倒是有些看重故而生了几分梳理。   身边妾侍生的姑娘,也总是到她跟前请安问好,她是不喜姑娘。   瞧着媛儿也没多喜欢,不过是个丫头,长的好看又如何。   从媛儿生下,这老太太怕是一次被让人抱媛儿到跟前仔细瞧瞧。   “我这身老骨头,就先回去了。”老太太起身,扶着身边丫头的手便要离开。   林子晴起身,作势上前轻扶,“母亲慢些。”转声又对老太太身边的几个丫头嘱咐,“你们几个丫头好生伺候着,现在天气也不暖,老夫人的衣服都要准备齐全了。”   “倒是你有心了。”   送走老太太,这家宴也是结束了。林子晴心中微微不爽,自然是对老太太不瞧媛儿的微词。   夏天抱着高媛,逗的她一阵阵的清亮大笑。   林子晴对高珩之福了福身,带着疏离,“妾身先行一步,侯爷您继续慢用。”   瞧着那几个格外讨巧的妾侍,她是生了一肚子气。   好在生养了孩子,给她们分了宅院出去。   若是那不曾生养的,还要带在身边,可真是、让人心生厌烦。   “先等一下,我也吃好了,一起回去。”高珩之起身,随在林子晴身边。   瞧向高媛,伸手说道,“媛儿给我抱着,你们都回屋休息去。”   这、意思明确了。   他要和夫人独处,你们这群碍眼的人都快些散去吧!   夏天走的自然是快,高陵本想和夏天说些话,见她走的快,天色又黑,自然不不了了之。   而林子晴回房,芙蓉和莲香都在身边,高珩之进入之后便把两人全都遣散出去。   “爷这些时日不在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瞧你这、爷刚回来就弄了一个臭脸。”   “我可不敢,媛儿给我抱,一会儿要睡觉了。侯爷您也回房休息去吧,再者,侧院那几房妾侍也是貌美如花的年纪。”   这几年来,高珩之倒没怎么有纳妾的想法,身边这几个妾侍都是年轻时候跟来的,瞧着也是不小的年纪了,并不像林子晴说的那般,什么貌美如花。   若是现在仔细的看的话,还不如林子晴长的好看,这女子全身有着一股风流,往日端的贤良淑德,现在没了之前官家夫人的架子,倒显得更有味道了。   林子晴之前可是名动京城的风华绝代大美人儿,即使现在已过中年依旧不减当年貌美。   又是他嫡妻,可以说一路相互走来的人。   高珩之心中拿捏刚好,知晓林子晴对他的重要性、对侯府的重要性。   媛儿被高珩之抱着,笑嘻嘻的玩的很好,她是喜欢这个爹爹。   而林子晴那边本想抱住媛儿,却被高珩之连她一起抱入怀中。   “之前那事儿,我听管家说了,查出来是谁,直接打发卖了,这侯府你还是当家主母,怕什么,有爷在你身边站着,你还不敢动手了,之前也没见手软过。”高珩之低声给林子晴下了定心丸。   “这倒是你说的了,若你不说,我先打发卖了,回头不定如何说我歹毒。”   “好,这次是我说的,你且去做,我帮你做主。现在都动到了媛儿头上,我怎能不出手,媛儿是嫡系大小姐,我看她谁敢动。”   高珩之说到这处,语气轻微提高。   被她抱在怀中的媛儿抬眸,大大的眼睛瞧着他,伸手一巴掌拍在了高珩之的脸上。   林子晴惊呼、继而轻笑,“倒是该打,爹爹说话的声音太大,扰着我们媛儿了。”   “这臭丫头,敢打爹爹。”高珩之倒是不生气,反而觉着有种乐呵的激动。   娇妻在侧,娇儿绕膝,他甚是喜欢。   宅院里面传来阵阵笑声,有夫人的也有侯爷的,莲香和芙蓉站在门外。   “瞧着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这几十年倒是不曾见到这般。”   “谁不是这样想的,现在咱们夫人算是入了侯爷的眼。”莲香轻声说道。   夫人和侯爷关系好了,她们当奴婢的也就轻松了不少。   ……   后宅之院,除了林子晴的听香院,以此往下便是几个生养孩子的侍妾,都是排的远远地,瞧不见心不烦。   夏天因不是后宅之内,另居在听香院后排的小宅院,独立,倒不会有太多的人打扰。   侯府之人也都知晓,夏天那处宅院是不容轻易打扰的。   茯苓带了夏天从前堂过来,掌灯。   “表小姐您先进屋休息,有什么事只管喊婢女就好。”   “我一般没什么事,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守夜。”夏天轻声说道。   茯苓对她极好,倒不知是什么原因。   茯苓对夏天好,那是因为之前子墨在侯府呆的那段时间,子墨对茯苓和芙蓉都好,她是子墨的孩子,茯苓自然会更加上心对待。   茯苓弯身福了下,自个出去带上了门。   夏天到了门前从里面上了门栓,这才走近里面。   “你倒是回来的早,怎么没和林殊他们一起。”   “他们驾车装货有些慢,我用了最短的时间回来,这是娘让我给你的信。”   “好,我先看看。”夏天欣喜拿着信便去了烛火前。   “夏天,你应该好好看看我,我们、今晚睡在一起可好?”   “再说吧,我先看看我娘说了什么。”夏天拆开信封,并未瞧完,便被清哥抱着一起滚入了床上。   他低首便在夏天面庞狠狠亲了一口,“清哥好想夏天!”   “才不过几日,你想什么啊!”她轻笑,被压在身下,倒没觉着难受。   瞧着清哥俊秀的脸,带了些沧桑,“倒是比之前黑了一些。”   “这应该才是男人的本色,我又不是姑娘要那么白做什么。夏天、可以么?”他伸手抚在夏天身上。   他只有夏天这一个女人,又甚是喜欢,年轻、血气旺盛,但凡有时间就想做那事了。   夏天偏头不愿看他灼热的眼神。   男子欣喜,脱掉身上外衫和衣裤抱着心中想的姑娘,被子猛地一扯盖上彼此。   夏天被闷的难以呼吸,浓重的气息从床上传来。   “清哥,你慢些你想闷死我啊!”   “这个慢不下来,夏天,我们成婚许久,你、”怎么还是之前一样。   抱着舒服。   “我怎么了。这事不许对我娘说,若是我娘知晓我和你在一起,她肯定不同意。”   夏天也是尝了男女情事的鲜儿,加上又是清哥这张满是期待的脸,不愿拒绝。   其实也是享受其中。   但小娘子对她说过,年纪太小,不许胡来。   上次清哥对子墨说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夏天可是被罚抄了足足十天的经书。   清哥听之,从被子中探出头来,“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夫妻,做这事不错。等你这里有了孩子,娘肯定会很高兴。”   “不成,绝对不能有。”夏天听到有孩子,立刻挺直了身子,猛地伸手推开身上的清哥。   “唔、、”身下那股劲儿刚要来了。   却被她这般一退,清哥觉着,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一千万种伤害。   “夏天……。”这甚是委屈的叫了一声。   “我要睡觉了,你去打地铺,不许再动我。”她赤身裸体,抱着被子不撒手。   而和她同样一丝不挂的清哥,则被踹下了床,可怜兮兮的站在窗前。   “我不想打地铺,我和你睡在一起,不动你了可好?”   夏天微微靠里一些,清哥打蛇顺杆欺身而上,“夏天,你刚才、可是喜欢的很,现在憋着不难受啊。”   这、不像是清哥说的话,恶劣带着恶趣味。   寒冬将至,地面下了轻微冰霜。   小娘子站在门内,瞧着远处。安然和洛尘,两人从门外进来,手中提着东西。   “娘,你快来看看,这个是怀义哥哥给的霜柿子。”   ☆、050 夏天失踪,清哥计划   安然说的霜柿子便是现代人常吃的柿子饼,柿子晒干之后外面裹了一层面粉霜。   子墨往前走了几步,“你们两人倒是吃的好,怎生去了怀义哥哥家。”   “是刚才和天佑一起玩的,怀义哥哥和花儿嫂嫂便给我和弟弟拿了柿子饼,弟弟说,要拿给娘吃,怀义哥哥便多给了一些。”安然乖巧说道。   洛尘点头,把舔掉了外面柿子霜的柿子喂到子墨嘴边,“娘吃。”   “洛尘自个吃,上面都成了你的口水。安然,你把家里还未做的干兔肉给怀义哥哥家送几个,可好。”   “好,我这就去,就是厨房里挂着的那两只吧。”   安然回头瞧着子墨再次确定了问。   “找了庞嬷嬷,让她帮你拿下来,你够不着的。”厨房的事情交给了庞嬷嬷,子墨管的并不多。   顾家两个奴婢是来到顾家,顾南城给改的名字,个头矮一些、长的黑的叫青梅、个头高一些由又白的叫青竹,都是极为好听的名字。   子墨随意,好在两个丫头都懂得规矩,也是有了庞嬷嬷的打点,听闻这个嬷嬷可曾经在富贵人家做过掌勺,顾南城一眼便相中她会做饭这点。   想到小娘子做饭不成,便找了这个准专是做饭的嬷嬷过来。也是打听过的,这庞嬷嬷家世干净,并无什么不好品性。   已经落霜,这天也是寒冷几分了。   夏天从侯府出去,顺着街市口转了身子,去往商铺。   林殊到来之后没几天这京城的铺子便开张了,打瓜子和葵花子都做了炒货,也有其他的杂活一起,京城的店铺虽是夏天亲自安置,却怎么也没有戈壁滩那几家铺子的精致和独特的味道。   林殊正在搬运货物,瞧见夏天过来。   “少东家,您看看,还有需要补充的吗?咱们一起准备齐全了。生意上的事情我懂的不多,但力气有的是,做什么事都可以。”   “基本上的货物都准备齐全了。初来乍到,这京城的生意没那么好做,我们且仔细的顾着,能来我们这里买东西的都要尽心去呵护。”   这也是为商之道,她娘教的。   热情好客、随时赠送一些小东西,是人总是贪恋一些小便宜,久而久之,便会成为回头客。   清哥从门外进来,手中抓着几个糖饺子,“夏天快来常常看,这个是刚从街上买来的,知晓你不爱吃太甜的,这个只有外面表皮是甜,里面不甜。”   “弄了一手油和糖,就为了买这个回来?”   清哥也是不爱吃甜食的,但、现在却是弄了一手油和糖。   “这不是给你买的么,你尝尝一个。”清哥伸手,捏住一个糖饺子送到夏天嘴边。   她轻笑张口咬了一下,眉头皱起,“不好吃。”   “不喜欢吃啊。”清哥嘴巴紧抿,状似为难。张口把夏天咬下的半块饺子吞掉。   林殊站在旁侧,瞧着他们亲密举止,眼神毒辣阴狠,这该死的温情,倒是时刻不忘时刻勾引少东家。   少东家虽是冷漠疏离、再是聪慧冷静,却也是个女子。   被男人这般哄着怕也是会上当受骗啊!   林殊暗自咬牙切齿,越发看着温情不喜了起来。   夏天中午还要去见一个人,清哥不放心她一人,便跟着过去了。   而林殊被安排在铺子之中,心中又是一番计较,暗骂清哥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   两人从客栈外面进去,夏天在前清哥在后,像是一主人,一随从,并没有人注意到清哥。   知晓这次要见的是谁,夏天并未到戒备之心,上个月的第一单生意可是石万三帮她拉拢过来的,这次要见的也是石万三,因此,夏天想,石万三这次找她要么是和她合作、要么就是给她拉拢生意。   毕竟石万三在给夏天拉拢一单生意的时候,夏天承诺,要给石万三二分红利,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因为地界京城,夏天甘愿吃点亏,只要能挣钱能把顾家商铺的名声打出去。   那她就不赔稳赚。   只是,这房内,像不知有石万三一人。   夏天进入,点头轻声问道,“石三爷您这次找我来是作何?”   石万三、年轻、有钱、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生意商户,却虚荣、自诩世间做生意的奇才。   石三爷是大家对他的一种敬称,夏天想着自己年幼,如此称呼他一声倒是合乎情理。   石万三眼睛微眯轻笑,市侩而小气的男人,他的眼里、脑中全都是生意的权衡利弊。   “顾少年,坐啊,今日请你来是、”   “若是石三爷独自相邀的话,顾某自然不敢推辞,怕是、您有嘉宾却还让故某人过来,顾某倒是不知石三爷是什么意思了?”夏天未坐,瞧着石万三问道。   她岂能不知,在石万三坐的茶几后面的帘子内,应该还有一人。   倒是不明白了,这石万三找她来,又找了旁人是何居心。   “顾少年倒是聪慧,一眼便瞧出来。”石万三起身,对着帘子之内喊道,“出来吧,你这心心念的人已经到了。”   只等里面的人出来,夏天才有些后怕,她道是,刚才石万三让她进来的时候,不许带入其他人,应该便是这人的目的。   清哥在外,不知在何处,是否靠近等她。夏天一时之间无法确定,但、眼前这人她百般不愿见到。   硬着头皮。   “罗大人好。”   “明明是个姑娘,为何要装扮成男子装束,你这点小把戏,我和石三爷早就看出来,你还以为自个伪装的极好。真是粗心大意。”   罗修像是意料之中,夏天不会出现任何惊讶的表情。   因为这个少年、不,这个姑娘,她浑身上下那股子淡定劲儿是旁人学不来的,似是浑然天成。   “罗大人和石三爷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她不知如何接下去,女子身份暴露。   她万不可再和正这两个男人做生意上的往来。   那、就直接把他们顶替好了。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夏天便是那不怕虎的牛犊,想着有着经商之道和家里的支持,即使失败了,又有何惧怕。   石万三知晓罗修的心思,罗修能把夏天是女子的身份告诉他,便是想让石万三帮他一把!   而今天,便是设了局!   夏天便是那要捉的人。   石万三移步离开,不遑多时,便从酒楼出去。   本是看守这间房间的小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却瞧见他们离开。   “石三爷,您现在要走了啊。那您这一桌子的菜还没上呢。”小二本分问道。   “不会亏了你的,天香楼的买卖,还能亏了不成。不用送到房内,直接装了食盒送到石府。到时候去管家那里拿钱就成。”   “那就多些石三爷,小人马上去准备。”小二点头哈腰,带着恭敬。   这石三爷虽是个有钱的富贵人家,却极为扣门小气。   若是这做出来的菜被退了,那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小二快速下楼去准备,清哥站在走廊旁侧,十分瞧不上眼的位置。   见那小二要走,立刻喊道,“刚才走的那个是石万三,前面左手间那个包厢里的?”   “你这小哥,问那么仔细作何。石三爷已经走远,你若找他做生意的话可要赶紧过去。”   “不是,我是想问,那房间里可还有其他人在?”夏天进的房间像是石万三出来的那间。   “刚才瞧了一眼,并未有人还在。”小二说着快速下去,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想着那房间一会儿再收拾,他先把这饭菜送到石府中。   清哥急速过去,突兀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显然、没人!   而夏天!   竟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她人去哪里了。   从天香楼回去,清哥找遍了商铺和夏天能去的地方,侯府、白日里他进入不了,只能到晚上也能翻墙。   夏天不会先回的侯府,他们两人一同出去,没有夏天一人走掉而留下清哥不管的说法。   夏天也本不是这样的人。   ……   被囚禁了,夏天知晓这个结果的时候差点气的吐血,而囚禁她的人竟然是罗修这个混蛋。   她爹说了,和罗修不能明摆着干,得暗地里毁掉。可她现在能力不足,哪有手段去毁掉罗修。   该死的!   夏天看到眼前摆放整齐的女装,气的咬碎了一口小白牙。   她绝对不会穿女装,绝对不会妥协。   门外脚步声走的轻快而急促,似是带着不可言说的喜悦。   “姑娘可是换了衣衫,饭菜可用了?”   “回大人的话,还没有,那姑娘性子倔的很,衣服被剪了好多,还有饭菜也打翻了。”   “要你何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剪破衣服你会拦着,饭菜打翻了,你不会再去准备,滚下去。”   明明和颜悦色的神情,却突的猛踹一脚。   那女婢站也没站稳,立刻跪在地上,“大人饶命,我这就去准备,大人饶命。”   “滚下去,看着碍眼。”   大人喜怒无常,她也不愿出错,但凡一个不小心就碍着大人的眼了,她还不如老实本分的在厨房呆着,平白去照看那关在小院的姑娘,倒真是找罪受啊!   罗修推门而入,而夏天更在看书,她倒是心思淡定。   “你还有心思看书,刚才送来的衣服为何剪破,还有饭菜打了之后你吃什么?”他倒是说的善良和蔼。   人在自己面前,永远以为自己是良善的,他觉着,他只是喜欢了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比他小了整整二十岁,但那又如何?   他有权势、有钱、有地位,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十年,他要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都能做到。   但前提是,他的货到那个时候。   夏天冷哼,“你那点心思,我怎会不知,我还是劝你放了我,这种事毕竟是你情我愿,可不是你这种强取豪夺?”   殊死抗衡?还没到那个地步。   “喜欢的东西,不管是权势还是女人,我都不会放弃。我要你、一辈子呆在这里,任何地方都去不了,放心,我会对你很好,不会亏待了你。   我想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   这人是真的不要脸吗!   夏天冷眸阴森,像是青蛇的蛇信子。   而罗修在看到夏天这般表情,竟然笑了起来。   “你先好生在这处呆着,近期要处理学子殿试的事情,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过来,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看你。”   这完全是把她当成罗府后院的女人了么!   夏天气极,却觉着也是机会。   罗修不来,那她离开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清哥找来三日,依旧不见夏天踪影,他濒临崩溃。   体内两个灵魂叫嚣、混乱,出现极度矛盾,关于夏天的失踪,谁的失误?   再次去店铺。   “可有见到夏天?”清哥知晓林殊不喜他,依旧好声去问。   “这几日一直见你找少东家,少东家不见你兴许是厌恶你了,还死缠着不放为何,别说我没见到少东家,就是见到了也不会告诉你的,赶紧出去。店铺的事情帮不上忙,还整日缠着少东家……。”   林殊啊,的确是掺杂了个人情绪。   若是在第一次能正儿八经的问清楚清哥说的事情,也不会错失两天没去找夏天。   侯府没有人、店铺没有人、他和林殊等顾家商队所有人居住的地方也瞧不见人。   她到底去哪里了?   清哥想到一个地方,天香楼!   夏天是从天香楼不见的,从这里找,对,一定可以找到的。   清哥再次回到天香楼的时候,那日看管房门的小二还在。   而天香楼的何管事也在,只是清哥和这何管事貌似不熟,一晃多年没见,也瞧不真切了。   清哥上前抓起那小二的衣领,“那日、你可还记得那日,你看管的那个石万三的包房,在石万三离开之前明明进入一个少年,你可记得?”   “公子啊,我都说了好几遍了,真的没瞧见。我这里正是忙的厉害,你就别耽搁我工作了,不然老板又要罚我钱了。”   这个公子好生奇怪,他明明说过了,怎么今天又来了。知晓清哥不会伤他,小二伸手把清哥抓着他衣领的手拿下。   “你、不能走,先告诉我夏天在哪里?我要找到夏天。”清哥犯轴,显得有些幼稚。   却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夏天。   “我哪里知道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夏天的人,公子你这是为难我呢,我是真的不知道。”   两人争执不休,引起了旁人注意。   何管事听到关于夏天的字眼,只觉着熟悉,想了一下才道,他之前记得那个戈壁滩的少东家叫顾夏天,这时出现在京城的会是她么?   何管事走了过来,看到清哥确定了,应该是顾夏天。   “你怎么在这里?找的可是顾家少东家夏天?”何管事直接开口。   他也是带了心思,若是能在这里遇到顾家少东家,他就没必要去戈壁滩亲自运送红酒过来。   红酒的市场还没打开,他的天香楼是唯一一家贩卖红酒的酒楼,其价格自然高到天际也无人去管,若是出现竞争对手,那这价格定然是要下降的。   何管事,想趁着市场没打开之前先赚上一笔,自然想从夏天身上取得一些利益商人本性,谁能说谁的不是。   清哥看向何管事,印象不深,“正是她,你见过夏天么?”   “在京城没见过,但在戈壁滩算是半个好友,你先别急,我这边帮你找寻一下。”   何管事狡猾,先把这份情分说了出去。   清哥自然是感激万分。   听清哥说的,夏天应该是来了天香楼之后并未从这里离开,之后找寻没有踪影,故此,猜测夏天可能是从天香楼失踪的。   何管事沉吟之后,立刻召集天香楼所有的人齐聚一地,开始盘问。   清哥也在其中我,问的更是仔细。   全都问了全部,也没人说瞧见了什么。   在清哥失望之际,倒是一个来回拉货的马夫,低声说了u句。   “那次我送了白菜到厨房,正巧内急,憋的厉害,便去了趟厕所,在出来的时候像是瞧见了罗府的马车在后院。隐约瞧见的,其他的倒是不知了。”   “你说的罗府是?”清哥和何管事一起问。   “自然是京城有名的罗府啊,罗修大人。他们家的马车上面都是带金丝绳的,真真的金丝,瞧着都晃眼,只要是京城了驾车的马夫都都晓得这罗大人家的马碰不得、吓不得、看不得,远远地瞧上一眼也是不行的。”   罗修是谁、他到底多厉害!   清哥不知,但在京城呆了许久的何管事可是直到。   夏天或许是被罗修带走了?但奇怪的是,罗修带走夏天作何?何管事想不明白。   “这事、也不一定是罗大人走的,那日、不定是罗大人从后门正巧路过。”这个理由,他自己都说不过去了。   罗修,岂能是从天香楼后门过的人。   而亲眼目睹的马夫,憨厚讪笑,“我也不知,兴许是看岔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过去一看。”   “我劝你还是先查清楚了再做准备,那罗府可不是好进的。我知道你找的是夏天才想帮你,但、罗府的权势是我们为商之人不能触碰的。行动上不能帮你,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小心行事,罗府危险。”   这毛头小子,显然是冲动着急。   这事,夏天都失踪三天了,再是淡定的人也开始着急了。尤其视夏天如生命的清哥,更是无法淡定。   对何管事说了几句感谢之话,也是体谅他的为难之处,清哥不会强硬的恳求何管事一定要去帮助他。   从天香楼回去,清哥立刻去了罗府打探。   约莫到黄昏将近,他从门外折返离开。   罗府戒备森严,里里外外有巡逻走动的家丁,功夫如何他不知道,但胜在人多,怕是他进入之后,想出来可就苦难了。   人多?   他明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求助林殊那帮子人了。   天色稍黑,清哥知道这个时候店铺已经打烊,大家应该也都回到了小宅中,他便在里面等候。   瞧见林殊进来。   “林殊,我有事找你商谈,是关于夏天的事情,我们必须谈一下。”   林殊皱眉,但、这几日确实没见到夏天,也是担心,“你想说什么,少东家到底如何了?是不是你囚困了少东家的自由,因为膨胀的自私所以想囚禁少东家。”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那种人。我现在找你就是告诉你,夏天可能会在的地方,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清哥说的认真,同样担心夏天的林殊不的不相信。   “什么地方?若是你知道了还会告诉我们,你肯定第一个就去找出少东家,好趁此机会表露爱慕心生。”   “你看出来了?”林殊竟然看出了他喜欢夏天。   “哼。快说,少东家现在在何处?”林殊轻哼暗自懊恼。   刚才那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罗府,或许是罗府,我听天香楼的走货的车夫说的。”   “不管什么地方,必须找到少东家。”   “罗府不是我们轻易能进去的,我们必须商谈好了才能行动,所以,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051 知道她是顾南城的女儿   抗敌面前,林殊自然不敢表现出不耐烦之举,决定和清哥商量合计,如何拯救夏天。   一直到半宿,两人都在商量合适的方法。   囚禁三日,罗修不来,夏天不出。   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在高墙之外,她听不到任何声响,而这件房子之外她又不能出去,除了那个不能说话的婢女,门外似是站着几个人,都有功夫。   夏天推开窗子瞧着外面,几乎看不到绿色植物。   在她探头往外瞧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双手把窗子关上。   夏天转头看向那人,罗修,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还想,这几日不见罗修过来,他说不定在外面死掉了呢!   可惜,上天不帮她一把!   罗修一双眼睛落在夏天身上,带着赤裸毫无掩饰的欲望。   这个姑娘,果真是个奇物。   之前男子装扮已显得非凡,现在女子装扮,格外妖娆动人。   巴掌大的鹅蛋脸,眉清目秀带着冷肃,眼睛圆大眉梢含情,嘴巴温润带着芳泽,让人很像沉溺其中。   脖颈优美,似是长颈白天鹅!   “夏天,果真是个尤物一般的存在,让我几日不见就这般魂不守舍。”   “别碰我。你妻妾成群还不够么,为何偏要禁锢我在此处。”夏天冷淡问道。   “满园群芳,不如一处花香。遇到你我才觉着是上天的恩赐,既然听了我的话,开始穿女装,也吃下饭菜,为何不愿意跟着我。你知道,在男女之情上,我一秉持着你情我愿不喜强迫而来,除非是迫不得已。”   自以为是情圣么?说的这般好听。   夏天轻哼不屑,“嘴上说着你情我愿,不会强迫,实际上呢,你这本就是私自囚禁之举。”   “你是例外。”   她宁愿不做这个例外。   门外站着的婢女唯唯诺诺,不知是进还是退。   夏天想老靠近那婢女寻得一处安全,却被罗修瞧出了心思,伸手拉住夏天的胳膊,带入怀中。   强迫抱在怀里。   “我不愿再等你下去。”他控制欲很强,之前一直容忍是他还有一些心疼,现在、像是根本没必要。   这个女人,兴许是睡了之后才能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   罗修动了是男人都会懂的心思。   夏天低声大喊,却被罗修捂住嘴巴,“你安静点,不许大声喊叫,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用布塞住你的嘴巴。”   夏天眼睛瞪大,得到一些间歇,立刻呼救,“救我,帮帮我。”   夏天的呼救成功的引来了那小婢女的注意,她惊恐又不敢靠近。   但看着夏天被扛着捂住嘴巴,浑身吓的更是厉害,想像筛豆子一下颤抖不停。   罗修瞧见那婢女,厉声低喊,“滚出去,你别忘记你的舌头是谁割掉的,上次惹事,我只是把你的舌头割掉给了狗,这次,可要好好想想了,你自救无门还想帮她?”   夏天惊恐的看向罗修,原来真的是他割掉那人舌头的,她记得上次,就是因为她拒绝吃饭,后来这个照顾她的婢女被拉走,回来之后满腔是血。   而夏天在那次之后才开始好生吃饭的。   她不想让其他人因为她而受到惩罚,割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下的下去手的。   婢女站在门外,顺手把房门关上。   门内,是夏天和罗修。   一个可以当夏天爹爹的中年男人,一个让人觉着恐怖的男人。   ……   清哥和林殊商谈额结果。   夜晚,清哥趁着天黑先入罗府,林殊带人在墙外候着,等到清哥的消息,林殊一举进入罗府之中,拯救夏天。   林殊以,不能让商队的人白白死在罗府的理由,不许清哥带人入罗府。   清哥,只能一人进入。   夜色很深正好充当他的保护色,从外面进入墙内,清哥仔细的瞧着眼前的路,他从这里试探过几次,倒是熟悉一些。   今儿的宅院显得格外安静,越是这样,清哥心中越是难以平静。   靠近墙角花枝下面,听到有人从前面路过。   “你们快点,大人被伤着了,必须找大夫,记住不能被人知晓,谁也不许传出去。”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着急些微的混乱。   “管家,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去找御医可是能请来啊?”年轻小厮的询问声音。   “别问那么多,先去请,一道儿找了城中大夫的门,听闻那后街的薛大夫不错,你也去瞧了他的门过来。”   “是,小人现在就去,后街的那个应该是薛颂薛大夫吧。”小厮低声咕哝一声,立刻走了出去。   清哥从暗处走出来,紧随前面的人。   刚才是三个人路过,现在又有一人离开,前面这才剩了两人,清哥步子放的很轻。   之前进入的时候,并未瞧见罗府的人,今天倒是运气好,能看到罗府的人,他索性便跟着走上前。   他们口中说的大人应该就是罗修了吧!   兜兜转转过了两圈,从刚才的宅院到偏辟的后院,接着还要过一个抄手走廊,这才到了目的地。   清哥隐身在暗处,瞧着那管家和前面掌灯的婢女走入里面。   他靠在外面偷听。   “大人,您这是何必,不过是个女人,何须用的上您这样的。”管家似是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不懂。先帮我把血止住,不用请大夫来。”   “刚才似是听到说是伤着身体,还是需要请御医来查看一番比较稳妥。这才刚把学子的试卷批改完,圣上才刚下旨称赞咱们大人一番,这、”   大人也是极为任性,刚烈的女子碰不得,这是人人知晓的,为何还要金屋藏娇放在这里养着。   好吃好喝的伺候这也养不热的人,要来作何。   罗修的大腿内侧被伤的直流血,地板上也撒了许多,他却浑然不在意,瞧着缩在床上的女子,像是痴傻一般,眼睛不转。   罗修低声道,“越是抗衡的女子越是有味道,找了大夫过来也顺便给她看看,刚才,我吃痛没忍住打了她两巴掌,脸颊肯定肿了。”   “大人还是心善,都伤的这般严重了,还护着那女子。”   “你不知,这女子是他的姑娘。”   ☆、052 清哥你要撑住   万箭齐发倒是没有这么夸张,但箭如雨下倒是真的。   清哥背后是烧入火山火海的房间,前面是罗修那让人恶心的小人。   明知现在是飞蛾扑火,他还想一搏胜负。   若是他能伤及罗修性命,即使落得半条命也足够。   罗修和那管家都没想到清哥会明目张胆的往前送死。   大手挥动落下,弓箭准备齐发。   他左右顾及躲闪,却没预料到背后一箭正中胸膛穿过。   “活捉……。”   ……   从黑夜到白天,夏天不是如何熬过来的,约莫清晨那时,林殊端了东西进来。   “可是找到清哥了?”   “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少东家你先吃点东西,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你可是一直没休息呢。”   昨天晚上是他抱着少东家回来的,看到她那身凄楚可怜的模样,林殊觉着他心揪揪的疼。   一直意气风发的少东家何曾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夏天不知林殊的想法,低声道,“我不吃,你端下去吧,立刻去派人找昨天晚上找清哥的那帮子人,必须找到。”   “少东家,那个不是清哥,是温情,你莫不是也糊涂了,他不过是长的和清哥像而已,难道少东家被他蒙蔽了眼睛,相信他是清哥。清哥明明已经去世了,都过小半年的时间了。”   “我知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夏天没了刚才的精神。   林殊的话她岂能不知,只是、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清哥。   端来的饭菜林殊并没端走,“少东家你先休息,饭菜我放这里你记得吃,他我会让人好好找的,肯定能找到。”   夏天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顾家商队居住的小宅院,虽然夏天不经常在这里却给她留有房间备用。   一整天的时间,夏天都在这处,门紧闭不出,双手抱着身子坐在床上,任由头发散落,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好几日没见夏天表妹了,晚饭时刻,高陵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高媛。   “这几日怎么不见夏天表妹过了。”想见到夏天也只能在林子晴后宅处,高陵谨遵规矩,并不会亲自单独去见夏天。   “我也是两三日没瞧见了她了,听茯苓说了句,像是在外面谈了一笔生意,兴许是忙起来了。”   “又谈成了生意,这夏天表妹倒是极为厉害的女子。”高陵听到夏天出去谈生意,手顿了下。   他喜欢这夏天表妹,却不爱她总是不顾家的出门谈生意,毕竟谈生意总司和男子打交道。   想着这次,不知她去见了谁,上次是他出面邀了石万三,这次夏天如实见石万三的话,怕不是那么容易,应该不是和石万三谈的生意,不知又是哪个陌生的人。   林子晴瞧着高陵,“你的那些心思趁早收起来,不能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有。”   “母亲说的是,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他这辈子怕是不能为自己谋得一份感情。   他的婚事早就定好,容不得他反驳不要。但、一想到对方是圆是扁、是长是短他都不知,觉着有些胸闷不爽。   之前倒是并没感觉,娶谁都一样,但现在,却觉着若是能得一人心白首到老自是极好。   偏生他没那个好命啊!   呆了一会儿,还没吃饭高陵就离开,林子晴留他吃过饭再走,他说还有事情要处理。   高珩之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高陵正要离开,父子点头,高陵喊了声父亲问了声好。   “怎么老大走的时候脸色瞧着不对,你又说道他了。”高珩之坐下,抱起高媛让她站在腿上。   “倒也没说他,只是提点了那么一句。这三天两头的过来,不是看我今儿才说了出来,是过来这里问夏天的行踪,我便说:不该想的事情趁早断了那念头。他兴许是听了不高兴了吧!”   林子晴变得越发温和了,从生高媛之后,她瞧着比之前多了几分仁爱、宽容,更是不愿和后宅的女人扯闲,连平日里请安摆规矩的事都免了。   “他的婚事也该提了,明年开春抽了时间便找几家姑娘到家里聚聚,身家地位都要极好,不可含糊。老大将来可是要接手侯府事务,朝堂之上也备受称赞,比我这一节莽夫混的好。”   “我之前一直瞧着夏天不错,偏生是你瞧不上我妹妹家,他们家是做生意并无权势,可这夏天能耐大的很。一个姑娘家能从戈壁滩偏远的地方到京城这做生意,岂能弱了?”   林子晴还是希望能如了高陵的心思,毕竟,夏天也是她亲侄女,跟在身边也是极好。   倒都是喜欢侄女给自己当儿媳妇的,亲上加亲!   “不能当嫡妻,等高陵成婚之后,若还是喜欢便抬进门来。”   “那就算了,我那妹妹也是不会同意,她待夏天这般看重。”林子晴摇头不赞同。   说明白一些,夏天除了出身不是名门望族,顾家将来在朝政上不能协助高陵,其他的哪一点差了?   她深知高珩之门第看的重。心想,这种话她今后再也不会提了。   高陵那边的心思也打消了吧,夏天是绝对不会进入侯府做小。   即使有她这个亲姨母在,自然能护着夏天比嫡妻过的还好,高陵又是喜欢,入了侯府也断然不会被人欺负,纵然如此,林子晴也不愿告诉高陵。   “顾家说到底不过是个农户商人,倒是可惜了,若是之前他能在京城好生为官,依照他的实力肯定比现在的罗修还要厉害几分,倒是真的可惜了。”   林子晴听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你道说的是谁?”   “是你那妹夫,之前曾在朝堂为官,做了几次大事。全国兴修水利、大肆开班学府,岭南瘟疫控制,这些策略都是出自他想他做。”   “事情是听过,人却不知是南城做的。你也可以提拔他一下,现在为官也正是好时机啊!”林子晴倒是不知了,原来顾南城还有这般厉害的时候。   兴修水利、控制瘟疫、开班学府,这都是为国为民所做的大事情。   “我何曾不想帮他,之前念及你说,你年轻的时候林家出事,埋怨我了一辈子。你那三个弟弟一个幺妹,生死未卜一晃几十年没找到,我是有心想帮你,但那个时候林氏一族刚抄家,我确实有不想惹麻烦而置之不理。   现在有幸找到你那妹妹,我便想帮衬他们一把,奈何你那妹夫,是个不上进的,任由我派人如何说,他便不愿入朝为官,甘愿做那一介农夫。”   “说来作何,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倒是庆幸找到了墨儿,那三个弟弟,怕是早就被折磨而没了。   我那三个弟弟都是学识极高,天赋异禀,早先就请了私塾师父,我父亲也说,等我家三个好儿郎入朝为官,定是栋梁之才。可惜,还是受了小人之害。”   林子晴想到那时,三个半大年纪的弟弟,若是现在还活着也是到了中年时刻,儿女成群了吧!   高珩之抓住林子晴的手,予以安慰,“这几年我便开始找了,倒是不曾在那年发放边疆的名单中看到你那三个弟弟的名字,现在、兴许是生死未卜,不能确定就真的没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子晴眼神惊讶,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她那三个弟弟真的还活着、?   “我也说了,不确定。先别抱太大希望。”   也是,都几十年过去了,哪能这般容易找的到!   这夜,高珩之在林子晴这般留宿,倒是不敢乱来,夫妻两人抱着高媛睡了一夜。   夜色深沉,天气猛地就这般冷了下来,若是怕冷的人,这身体里的血液怕都要动成块不作流通。   夏天趴在床上瞧着那昏迷不醒的人,眼泪收住不留一滴。   林殊等人在外面候着,等了许久,不见里面有任何反应,他们在外面冻的着实厉害。   “头儿,你过去看看,那温情小子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们抬回来的时候他前后受了三支箭,还有一支在正中心。”   “你们都回去休息,这事儿谁也不许乱说。”林殊厉声说道。   真是没想到这温情小子还能被找到回来,只是、生死?不知能否醒来了!   他倒是真的担心了温情一些,毕竟是温情入了狼穴把少东家救出来的。   林殊站在门外,低声问道,“少东家,里面情况可还好?”   “不好,林殊你先去休息,明日清早,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一定要是最好的。”她再三嘱咐。   “是,林殊听少东家的话去休息,那少东家你先把这饭菜吃了,今晚你肯定睡不着,若是不吃饭如何守到他醒来。”   他是瞧出来了,少东家也是动了心。   心中再是吃味却不表现出来,不管是温情还是清哥,只要少东家喜欢那就好了,他也不去计较。   林殊知道夏天的固执,不再多说,没敢多呆,低声说完把门带上便走了。   希望温情早些醒来,这样少东家就不会担心他而这般憔悴不堪了。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包扎好的伤口血迹已经溢出,身下的被子也到了血渍,感觉生命就在眼前消失。   林殊走开之后,夏天终是控制不怕,趴在清哥身上低声压抑的哭泣起来。   她也是委屈极了,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好年华,从家乡来到京城打拼,清白被损,还是个世仇老男人。   而她全心依赖的清哥,又重伤在床。   这些事全都压在了一个花骨朵年纪的姑娘身上,倒真的是承担不住了。   夏天摸掉眼泪,侧身躺在床上,拿起清哥的手放在胸口。   身边之人,似是不舒服的想抽回手却没敢乱动,直觉手掌之处温温软软的,有些贪恋。   清晨不起早,夏天这房间的门紧闭,如昨天一般。   “你们几人先去铺子搬弄货物,生意还是要做。”   “少东家这边的事……。”关心夏天和清哥的人还是有。   “我去找大夫过来,你们快去商铺。”   林殊还记得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大夫在何处?   ……   林殊出门,正在想要不要先买一些东西拿回去给少东家当早饭,本是往前走的,正好转了弯去到一侧的铺子里买了包子和粥。   “你这粥给我多装一些,等会我出来的时候顺道给你送回来就好了。”   粥用食罐装着不撒不凉,倒是正好合适。   门外少年经门口而过。   “杨兄,不如我们先吃早饭再找房子,你可这大清早的咱们也没吃。”   “先等等吧,我们先找到住处再来吃早饭,总归这家早餐铺子不会离开不是”少年固执,说着往前走。   手中拿了一张纸,上面是他们租赁的房子位置,找了许久却没找到,莫不是被骗了才好。   梁文生瞧着他们,“这房子我只住半月,年前我得回家去了,你看这钱如何收给我算清楚好了,咱们都不是那富贵人家出来的,自然不能亏了谁。”   “先不急,我瞧着应该是这处,再往里走走就是了。”小逸说着,在前面找寻。   这些时日下来,他不停的帮人搬货、写家书也赚了一些钱,生活起居全是用的这个。而罗郎给的那个钱袋他是带在身上却没用,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乱用罗郎的钱。   从罗郎给他钱的这个事上,他倒是清楚了一点,罗郎虽是人坏但对他却没那么坏,兴许是那几分浅薄的同窗情谊罢了!   顺着巷弄往前,三人一同过去。   小逸不愿找朝中大臣家借住,推辞了好几个人,而梁文生和孙毅,则是因为名身无过甚突出,并无有人愿意让他们入府借住。   而邀小逸入府借住的都是家中正有闺阁代嫁女子,怕是心思也不正。   小逸满心想着考取功名之后,去向顾家提亲,怎会答应做了别人家的赘婿。   自然是宁守初心、不做随波。   林殊后面走,前面三人从门口过去,因为奇怪便多看了一眼。   和林殊一同出门的人已经带了大夫回来。   “头儿你瞧什么呢,我这找了城中仅次于御医之下最好的大夫。”   “没看啥。找了大夫赶紧带进来,快些请进来。”林殊转身入了宅院。   身板的大夫瞧着眼前的地方觉着熟悉,“这地方可是你们住的?”   “是啊。大夫别问那么多了,快些进去吧,咱们这儿需要您的救助。”   这地方是侯府的,之前他曾在这里居住过,薛颂瞧着眼前的宅院和那院子里的几人,眼眸疑惑更多。   入了门内,林殊瞧开了门。   “少东家你起来了么,咱们找了大夫过来,是京城最好的大夫。”   “起来了,让大夫进来吧。”清哥身上帮的纱布已经被血湿透。   “那就有劳大夫过去里面瞧瞧,这病者伤的太严重。”   “什么伤的?”薛颂面色如常,既然是被当成大夫请来的,他自然是想救助那伤者。   “银制箭头的弓箭所伤,那箭头瞧着变黑,是否带毒?”夏天张口问道。   从外面进来之人,瞧着眼前年轻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夏天?”   “嗯。”夏天这才从清哥身上收起眼神看向这边。   “薛大夫,您怎生在这处,没想到竟然是请到您了,这下清哥应该是得救了。”   “清哥?”薛颂惊讶,那小子算是他半个徒弟,当初体内的毒已经把他的身体消耗殆尽,还能坚持活到现在,真是实属难得。   “薛大夫先帮忙看看,事情的详细我待会儿再和您细说。”   夏天着急,清哥昏迷一夜不醒,身上的血迹却没得到很好的控制,真怕会失血过多。   薛颂入前,大量少年,瞧他长的和之前有些不同,应该是身子骨张开的缘故。   把脉之后,这体内的毒素也消失的毫无踪影,倒是奇怪了。   “先帮他把身上的衣服和纱布解掉,我的先帮他清理伤口再上药止血。”   薛颂说着,转身去拿药箱,准备就绪。   ☆、053 那小子命真大   夏天上前帮忙,跪在床上帮清哥解开身上纱布。   林殊站在旁边瞧着,“少东家,不如我来帮忙,这个事儿我力气大。”林殊主要是不想让夏天去帮清哥脱衣服。   “不用,我来就好。”清哥为她受伤,再说,夏天也情愿这般照顾清哥。   林殊不愿走开,却又不想见到夏天这般帮一个男人脱衣瞧见他的裸体。   薛颂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伤患病重。   “你过来坐在这里,伸手抱住他的上身,靠在你身上,我先从前面帮他上药。”   夏天点头坐在床上,让赤裸上身的清哥靠在她胸膛,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这长了清哥的脸的男子,身体却不是清哥的。   清哥身材偏瘦,温情的身体显得有些壮、魁梧、年轻的身体张弛有力。   薛颂前面擦药虽是感到奇怪,却没多问。   奈何清哥身上伤痕太多,耗费大半天的时间才勉强帮他擦拭好身上的血迹。   上药包扎之后,薛颂和夏天出门,站在门旁说了些话。   “你来京城夫人这边应该知道吧,出了事怎生不向夫人求助,她的能力帮你绰绰有余。”   “没曾多想,能在姨母旁侧寻求一处安稳便好,生意场的事太过于纷杂,姨母是侯府夫人,倒不能随意插手,怕落人话柄。”   夏天想的到真是周到,因为帮林子晴想的多,倒更是不愿去麻烦她了!   听到夏天的想法,薛颂倒是感到奇怪了,这姑娘年纪虽小,想的事情倒是不少。   确实如此,林子晴是夏天姨母却也是侯府夫人,若是因为这些小事而去找林子晴求助,她倒是帮还是不帮。   处于亲情,她得帮!   但在京城这处,高珩之和罗修、宋贺三方相起冲突最为敏感之际,林子晴也不好出手。   薛颂背起药箱,跨出一步,“你也别送了,回去吧,那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好生照顾着,不出三日便能清醒。”   夏天点头应道,“多谢薛大夫,好在这次是遇到您了,不然、真是不敢想象。”   “不必客气。在戈壁滩我那徒儿可是过的如何了?”薛颂额外问了一句。   “一切都好,许良医术和薛大夫一样精湛无比。”关于许良,夏天知道的也不多,只能面子上说了一句好罢了!   薛颂点头,“还是提点你一句,这里是京城,有些关系,该是利用还是要用的。你还是太小不够圆滑,多长点心思。”   薛颂的话不无道理,夏天自然记在心中。   时年冬至,家家户户在严寒中烧灶包饺子,阵阵烟雾之气笼罩整个小村庄。   冬至期间,顾家在镇上的生意越发好了,除了宋家堡那批红酒挣了一笔钱,还有冯老三带走了一大批的干货。   莲香肚子也微微显怀,南鑫瞧着心疼,又不舍得放下铺子里的生意,顾南城瞧着他们是新婚夫妻,便自个拦了下来。   这次年关之前都是他在忙碌。   好在宅院中有青梅、青竹庞嬷嬷在,她们三人在厨房包饺子,小娘子在屋里瞧着安然,同她一起描绘画册,上面画的不是别人正是男子装束的夏天。   “娘你看看,我画的是不是很像姐姐,这都好久了,还不见姐姐回来,过年了姐姐也不回来么?”安然低首,挺立的鼻翼瞧着更是紧俏。   小娘子伸手抓了安然的手,似是带着紧张和担心,抱住安然,搂在怀里。   “我也是担心,你姐姐心思大了,一些事情有了自己的注意,我倒是宁愿她像你这般单纯不想太多,有爹爹和娘在,何须让你们这般操劳。”她抱着的是安然,低声喊的却是夏天。   安然秀气的眉头皱起,“娘,你很想姐姐对么,回头告诉爹爹,让他帮我们把姐姐找来就好了。”   “不要告诉爹爹我说的话,你爹爹现在也是忙的厉害,都三日未曾安稳睡过觉了,姐姐的事,我和你说说,但是安然可不许告诉爹爹。”   小娘子的话说的细声细语,温柔绵绵。   门外的男人听到之后,并未进去。   子墨在担心他,他又何尝不是。   夏天来信,说今年不会回去,他并未多说,只言:照顾好自己!   夏天不回来像是意料之中,还是担心里面的小娘子若是知晓了,心中肯定难受。   安然小脑袋转不过来了,爹爹说,不要在娘面前说起姐姐,娘又说,不要在爹爹面前说起姐姐。   她倒是奇怪了,明明都很想姐姐,为何却不说呢。   整个顾家只有小儿洛尘,童稚单纯,整日与狗儿玩耍,弄了一身脏便去找两个丫头帮他换下,倒是在小娘子面前不敢太吵太闹。   冬至吃了饺子,南鑫和荷香在堂屋坐着说了些话。   小娘子微微起身,荷香立刻出声喊了句,“青梅早早的烧了火炉子,小姐怕冷。虽是刚到冬至这天气也冷的很,早早的烧了暖和一些。”   “是,荷香姑娘,庞嬷嬷也说了,这就去准备,兴许晚上就烧热了这房间。”   “定是能烧热的,怎们这房间是用好几层木头做的芯儿,定能烧的热。”   顾南城瞧见她们说话,便带了南鑫去书房,不知要说什么。   子墨看向荷香,“你这都几个月了,好生照顾着,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抛开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总归我们还是妯娌,不要太重规矩了。”   “小姐,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小姐,我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嫁到这顾家二房,倒是庆幸沾了小姐的福分。”   说来也是子墨低嫁了,荷香的身份嫁给一个农夫倒是没什么关系,倒是小娘子也嫁了农夫可不就是低嫁啊!   子墨轻笑,“不说这些了。听闻南鑫说,你还有爹娘在老家那边,若是得了空便会去看看。”   荷香愣了下,眉眼带了些怒气,“不想回去看。当初我娘把我卖掉给家里大哥娶媳妇,我就已经心死了,现在守着小姐,跟着南鑫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旁人说我没良心也就罢了,我只管过好现在的日子。”   青梅端了热的梅子汤水,甜而不腻,微微带了些酸味,正是饭后消食儿用的。   安然喝了一碗,洛尘喝了几口,忙着去玩。   小娘子尝过,瞧着青梅笑道,“庞嬷嬷的手艺真好,这酸梅汤做的极好。”   “可不是,我喝着也好。姑爷倒是找了个好的嬷嬷来。”   “夫人和荷香姑娘这般说,庞嬷嬷肯定高兴坏了。”青梅笑的开心。   这夫人倒真的极好,对她和青竹、庞嬷嬷都是实打实的好,家中有好的东西也分给她们,吃的东西可不是下人那般粗糙。   “你们也去吃了饭,做好事便歇息一会儿。”小娘子轻声说。   青梅的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刚到里面,庞嬷嬷紧声问了句,“夫人吃了可说了什么?”   “夫人说极好,嬷嬷做的那酸梅汤好的很,还说让咱们也早早的吃了饭。夫人正在屋里和荷香姑娘说着话呢,那关系到真的好。之前不知,现在才晓得,原来荷香姑娘未嫁给二爷的时候也是个丫头。”   “我说呢,一直听荷香姑娘喊夫人小姐,我还纳闷呢。”青竹抓了把瓜子吃的爽快。   东家家里盛产瓜子,她吃多少都没人限制,可不像在家里,吃那么一两颗还被爹娘打手背。   她倒是真喜欢这顾家,也情愿在这里当下人,虽不像荷香那般好命,但能求得温饱也成。   青梅瞧着青竹,“你还吃呢,瞧你这嘴巴上都是瓜子皮了,吃了瓜子再喝些水你这肚子就饱了。那夫人刚给的点心我看你哪里有肚子吃。”   “我的好姐姐,我才吃那么一点,还能吃很多。我早就想吃那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了,咱们也快些吃吧,夫人赏下来的点心,我要留着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青梅和青竹关系好,两人一同睡在之前荷香呆的房间里,倒真的像亲姐妹一样。   荷香从门内出来,听到她们的话,“她们两个倒还不错,瞧着像我和莲香刚跟着夫人那会儿。”   荷香说的是姐姐,小娘子并未接腔,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找南鑫出来,你和他一起回去。”   “不用,我自个能回去,小姐先去休息吧!”   冬至在一起吃的是晚饭,荷香一人离开,她倒是不放心。   荷香面色微露着急之色,她这是有了身孕,经常想小解,加上在这处又不太方便,便想回去好了。   小娘子让安然去找了南鑫,刚敲了门。   里面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爹爹,我娘说,让我过来叫叔叔回去,婶婶要回家了,怕路上不安全。”   “成,我这就回去。”南鑫对安然说道,转了身,瞧着南城,“哥,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能办好,铺子里的事除了我还有掌柜的都在呢。   但你若是去京城肯定要带着嫂子,不管如何说,我还是觉着,这事儿你得和嫂子商量一番。嫂子瞧着温顺不爱言语,其实,主意挺大的。”   “我知道。这件事先不要说,若是去的话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让南鑫和荷香回去。   顾南城牵着安然的手往外走。   “爹爹,你是要和娘去京城找姐姐么?会带上我么?”   “安然不能去,京城太远。再说,这件事还没确定,所以安然不能告诉娘亲,知道么。”   “嗯,我答应爹爹不说就是了。”安然瞧着有些失落。   爹爹去京城的计划中好像并没有她和弟弟两人。   倒真是觉着有些难过。   冬至之后,这天真的就冷了起来。   进入腊月中期,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也时常有人去瓜田那边买一些瓜子干货,因为是自家产的,在瓜田那处贩卖相对来说给的是亲邻价格。   戈壁存也有邻村的都愿意过来买上一些,备在家中,家里来了亲戚拿出来招待最是极好。   扫灶清理,庞嬷嬷带着两个丫头整理的甚是齐全。   小娘子在院子里瞧着那株红梅,已经开了枝桠正吐骨朵。洛尘不安分,总是揪住一些不放。   马东带人从镇上过来的时候,家中也只剩下小娘子带着洛尘,顾南城不在。   “东家夫人,京城那处送了东西,还有少东家写的信,我一并送来了。东家不在镇上,应该是在家吧,这信我给东家送去。”   “他去瓜田那边看明年的育苗大鹏,你先把东西放下,这信交给我就成了。”   “也好。我是想,之前少东家来的信我都交给了东家,只顾想着东家了。”马东嘿嘿一笑。   顾南城交代过,马东这边收了信一律交给他,这才想着给顾南城。   现在东家不在,夫人在家,给她也是一样,反正都是少东家的信件,谁拿着不都是一家人看么!   ……   顾南城回家没瞧见小娘子,正是奇怪呢。   青梅低声问了句好,这才悄声说道,“刚才镇上的马掌柜来了,带了两筐子东西,还送了信,说是少东家的信。”   青梅虽是没见过那少东家,却知道,这少东家是夫人和东家最是疼爱担心的主儿。   顾南城低声暗自叫糟,快速上了二楼。   刚到门前便觉着有事,小娘子貌似在屋里正等着他呢。   “既然都回来便进来吧,把事情说清楚了。”   “子墨、”   “该说的也是要说,你这般语气也没用。”这男人先语气示弱,弄的她也带了几分软和。   “我本想告诉你的,但夏天一直在信中说不行,怕你担心。她在京城没什么事……。”   “你还要骗我。”子墨抬眸,固执而倔强。   顾南城当下就心软了,“好、好,我便告诉你好了。”   “夏天那边确实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已经帮她解决了。事情、夏天处理的不错,但若是现在想绊倒罗修还不太可能,得再等等,先让夏天把生意做大。我这几日一直浅眠易醒,就是在想,是否要去京城那边,总归是放心不下夏天。”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夏天像是极为愤恨罗修。”   “罗修伤了清哥,应该是这般原因吧!”   因为一直是信件说道,里面有太多的事都是一笔带过,显然夏天不想让他们担心。   “去吧,我也是不放心。怎么都要去京城一趟。”她似是下了决心。   “好,那便听你的就是。”   罗修,此刻却是扳不倒,他记得没错的话,罗修下台会是在五年之后。   那时朝堂顾南城一手为大,权势滔天,处处压制罗修,罗修郁郁不得志,总是觉着上天不公,事事与他作对,后来,是他亲自扳倒的。   “子墨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明年开春趁着麦收之前我们便去京城,瞧了夏天再却侯府看看,可好。”   “好,只要你不再隐瞒,我就听你的。”   “我也是……。”顾南城着急解释。   小娘子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怕我担心,但若这些事情你不说我岂不是更担心了,你若说了,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解决。”   “果真是个主意大的,之前,南鑫听闻我要去京城还千万对我说,让我先和你商量。”   ……   千里之外的京城,夏天坐在房间之内,推开窗子瞧着外面在玩耍的人,身后站了林殊。   “少东家,这是这个月的账簿,咱们铺子里的声音一直很好,盈利极高。”   “嗯,红酒还剩多少?”夏天瞧着院子里的人,低声问着。   “还有五箱,总共剩余十二木桶。”   “抬高三倍价格。”   “少东家,咱们现在的价格已经是戈壁滩那边价格的三倍还要多,现在是、”还要再抬高三倍?   “在现有的价格上抬高,我们铺子是京城唯一一家卖红酒的,再者,这处可是京城,多事有钱子弟,继续抬。”   “那何管事那边所要的红酒?”给还是不给?   何管事可和顾家是老相识了,生意上也多是往来不断。   “暂时不提供,等年后再说。现在顾好铺子里的生意,除了我们的货物,也要发展起京城了的物品,干货的市场我们顾家必须垄断。”   夏天正是和林殊说和话,突然立刻起身大喊,“站好,不许乱动……。”   林殊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才发现是水池旁边有人在玩水,夏天担心才跑了过去。   “少东家,你这事还没说完呢!”   ------题外话------   新年快乐!么么哒!   群号!看评论区哈!   这个粉丝群,没门槛都可以加!   作者君感冒了,鼻涕流的……我都恶心自己了……。   新年也没搞什么活动感谢宝贝儿们!   番外的时候好好补偿给你们,想看谁的番外,都可以的呢!   ☆、054 顾氏夫妇进京   少年弯身从水池边起身,瞧见夏天靠近,立刻抱住她的身子,“夏天终于过来了,你刚才一直和他说话,都不想理我了。”   “没有,夏天怎么会不理清哥呢。只是现在水凉,清哥怕冷,我们不玩水。”夏天轻声温柔说着,和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商人完全不同。   “这几日夏天一直忙,好晚才回来,晚上都不抱着我睡觉了,今天晚上我抱着夏天睡好不好?”眼睛太过于干净,像稚子的双眸,让看着的人心疼不已。   “好,我答应你,晚上陪你睡觉,那清哥现在回屋烤火。”   双手冰冷还要玩水。   不过是想引起夏天的注意罢了!   清哥的头似是也受伤了,当初大夫查看的时候并未发现,只等清哥醒来,才听他一直说头疼,后来经过薛颂的察看,发现头部淤血,像是被重物砸重后脑所至。   庆幸的是没有因为头部瘀伤压迫神经导致双眼失明,但清哥的神志却有些涣散不清。   似是痴傻却又不像,时刻粘着夏天,让她像哄孩子一般去照顾。   瞧着这样的清哥,越发像极了在戈壁滩那处的清哥,夏天心中柔软一片,倒是任由清哥粘着他。   终是哄了清哥回屋,夏天潦草的交代了林殊去做的事情,立刻回屋陪着他了。   这处宅院是三进三出,连为一体,抄手走廊、花架藤蔓、人工假山、游玩池塘全都齐全配置。   这个冬季,铺子里的生意火爆起来,光是那些红酒就让夏天挣了不少,在京城买下这等宅院倒是绰绰有余了。   好些时日没去侯府那边,也该过去看看,既然在京城买了宅院,倒不必再在侯府中住着了。   夏天到侯府的时候,也是巧了,高陵和高湛都在,夏天进来请了安。   “这几日总也不见你过来,听茯苓说你也时常不回来休息,别再像上次那般,找了你好些时间都没个踪影。”林子晴摆手让夏天走到跟前。   “让姨母挂心了,最近生意慢慢上了轨道,倒是忙起来便在铺子里将就过了。”夏天心中思量。   并未将她被罗修囚困的事说出来。   “那就好,生意上的事情你是个厉害的,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做出这般成绩倒是不错了。比你还要大上一些的湛哥儿还不懂事只知道玩耍。”   高湛抿嘴,“我倒觉着现在的生活极好,母亲只说我平日里懒散却怎么不说,我这科考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怎么、这科举考试的成绩已经公布?”夏天无心去问,只是在京城碰巧认识一人,便想多关心一些。   “倒也没公布,不过大概的名单已经出来,不过是排个顺序罢了!”高湛像是全都知道似的,说的甚是笃定。   高陵看向夏天明白她的心思,“你不用担心,杨洛逸也是不错,成绩斐然。”   “几时能公布确切的消息?”还是不忘多嘴问一句。   她抽空找了机会告诉小逸,这等喜事,也好让他早早的写了家书给卿姨他们。   在林子晴这边呆了一会儿,夏天说了些话,想着年前要照顾清哥便不能经常住在侯府,便找了理由说辞。   夏天买的那家宅院紧邻街市,十分方便,而原先顾家商队那些人还是住在之前侯府给腾出来的地方。   并未在侯府多留,夏天离开之后回到她在侯府临时居住的地方,把随身东西简单的收拾一下。   刚提起东西要走,却瞧见门外站了人。   “大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不是说回去休息了么?”   “夏天这是不打算居住在侯府了?可是谁给了你委屈受?告诉我,我帮你解决。”高陵瞧着这个面目俊朗清雅的姑娘,他难得有些紧张。   “没有受什么委屈,这里的人都待我极好。”   其实这偏院不常有人来,高珩之的几房姨太太也不会自找没趣过来打搅她。   夏天在这处住的倒是静心舒适。   但现在有清哥要照顾,怕是能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   高陵双手背在伸手,清秀面容带了稳重成熟,端的大家公子的仪态,心中有些冲动却因为自幼接受的教育而不敢说出口。   他觉着,男女之事,不过是凑着在一过日子罢了!   但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夏天见他不出声,便道,“大表哥,你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怎么非要今天就离开,再过几日不成么?三日后母亲设赏梅宴邀请这京城的名媛闺秀,夏天若是有空也过来与她们玩玩,这般一直做生意,你别自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男子了,也该是多和姑娘家在一起玩耍。”   他很想看到夏天女装的装扮!   所谓赏梅宴,不过是为了给高陵找嫡妻用的噱头罢了!   夏天没敢点头答应,“那天我若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瞧瞧,大表哥不是不知,我这身份、还是男子装束方便一些。”   “嗯,可是要记好了,三日后过来,别又是找不到你人影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夏天点头应了声,和高陵一起出去。   ……   三日之后,夏天并未去,因为清哥发烧严重,躺在床上抓着她的手不放,倒是让人着急,偏生薛颂大夫不在医馆,想来应该去侯府出诊了。   薛颂虽是在京城开了家医馆,暗地里却依旧是林子晴身边的私人大夫,一般情况下也时常出诊,但都是紧着侯府那边去。   高陵的婚事并未确定,但高珩之似是有了想法,让高陵只管好生办好朝堂政事。   本就是寒冬,地域偏北的城镇更是气温低的厉害,听闻有的地方现在已经开始下了鹅毛大雪,今年的天气来的尤为猛烈。   屋里早早的烧起了暖炉子已经阻挡不了寒气。   林子晴抱着暖手炉,瞧着面前眉头紧锁的男子,很少瞧见他这般愁绪满面的时刻。   “倒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愁眉不展,还是朝堂风云多是弹劾你的政绩?”   闺阁女子不干政、不经商!   但说的是一般闺阁女子,林子晴可不是,她是侯府夫人,岂能不知朝堂镇上的风云变幻,时刻观察着,以防一点的星火足以燎了这侯府。   “又起风了,这风还不知道能到哪里,听闻南疆那边已经战败连年,不知今年会如何?”   “南疆?莫不是那蛮夷之地的疆地?早先不是说已经不管不顾了么?怎生现在又提及起来。”林子晴轻声问,南疆之地她尤记得一些。   漠北和漠西是朝堂最看重的两方重要守护关卡,东临无人大海,并未派人驻扎营地,而南疆地处蛮夷,听闻那里潮湿、阴冷、虫子肆虐,房屋也是破落不堪,可以说是极为贫穷之地。   早先圣上便说,南疆不如漠北的军队彪悍、没有漠西的金矿银矿,留着也是无用,当真是那留着无用弃之可惜的地界。   “说是不管不顾总归还是国之将土,岂能随意丢弃,自然有人守着。且看南疆能否撑过去吧,圣上让大家想出好的谋略,我们这些不曾去过南疆的人如何想的出来?”真是为难他们!   这便是他的困扰、怕也是整个文武百官的困扰。   夏天守着清哥一夜未睡,瞧着天色亮了,她起身要走,却被清哥抓住了胳膊。   “夏天又想去哪里,你说要陪我睡觉的。”   “清哥还难受么。我瞧着你现在好多了,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起身?”   “再睡一会儿,夏天陪我睡。”他眼眸疑惑,不知在想什么。   语气认真、眼神清澈干净,瞧着夏天像是一个求呵护的可怜家伙。   夏天不忍心,正欲躺在他身边。   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少东家。”是林殊。   “怎么回事?”   “门外有人找,是之前那个找你的少年,似是有事情。”林殊站在门外说。   “先稍等一下,我这就出去。”   不用多想,肯定是小逸。   夏天要走,清哥拉住不放,眼眸带着强烈占有欲,“夏天肯定又是要出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夏天都不带着清哥一起出去。”   清哥越发黏人了起来。   “等下次便带你一起出去玩,这次我去见个哥哥,你也认识的。”她轻声解释。   “好,那夏天要早些回来好不好?”   夏天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像刚出生的雏鹰见到的第一个便认定的跟了下去。   ……   难过的不是冬天,而是整个冬季都在等待。   外面的雪花下的厉害,小娘子坐在窗前,瞧着外面被大雪覆盖,没有任何喜气,往年瞧的雪多了,便也不觉着惊奇了。   兴许是她心性冷淡吧,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倒是安然和洛尘在外面追着雪花玩的厉害。   “别冻着了,都入屋里去。”   顾南城到了堂屋门旁,抖落身上的雪花,青梅伸手接过放在旁边衣架上。   “夫人今儿如何?”   “瞧着是心情不太好,总共没吃多少东西,倒是两个小主子吃的极好。”   “去准备一些汤圆儿端上来。要花生馅儿的。”   花生馅儿的汤圆是子墨最爱吃的。   他上了二楼,屋里烧着暖炉子温度适合,她却推开窗子站在旁边。   “不怕惹了风寒,还站在这里,瞧什么呢、”   “瞧着那条道儿,是我和夏天走的最多的一条道儿了,我们一起去洗衣服、提水、下田……。”   “又想起夏天了,说了到了春天我们就过去,瞧你这般担忧的。”他伸手轻抚小娘子的脸颊。   冰冷的很!   他的手也凉,先是放在怀中,暖和了一下再捧着她的脸。   “我知你担心,我也担心。若你这般一直牵挂不止,京城那边的生意我们不要也罢,想必夏天从这趟之行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没关心,我只是有些想她了,夏天长大想去更远的地方,我不会阻止。”只是心里增添了几分牵挂。   夏天和安然、洛尘是不同的。   当初她来到这里,从懵懂无知、不知如何照顾孩子,到夏天渐渐长大,她们两个不像是母女反而像是共同走来的战友。   本以为夏天会一直在身边,现在、蓦然发现,夏天竟然已经长大到不需要她来保护了。   那时的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却用娇弱的肩膀让夏天有了依靠。   自己好不容易养大了夏天,她竟然说走就走,倒是让小娘子有些失落和难过了。   她且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就是觉着难受的紧。   这场雪是年后的雪,想着开春应该不需多少时间。   ……   终是过了这个冬天,外面的天气暖和起来,村庄的道路也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冰冷荒芜,瞧着绿色的青草也觉着可喜。   子墨收拾好包袱,眉目如画,笑的灿烂,瞧着正准备马车的男子。   “我们几时去京?”   “现在便要走。”顾南城瞧向子墨,这是开春之后瞧见她笑的最为灿烂一次。   安然和洛尘突然安静了下来,站在远处瞧着马车。   洛尘抓着安然的衣,“姐姐,爹爹和娘要去哪里?”   “去京城找姐姐。”   “还会回来么?”洛尘追着问。   “不知道。”   “那我们也去吧,爹爹和娘肯定会带上我们的。”   “你还太小,去京城不成。”安然低首瞧着个子矮小的弟弟,小手紧紧抓在一起。   最是可怜的便是他们这对姐弟了,爹娘去京城竟然不带着他们。   安然也是明白,这次去京城又不是玩耍,肯定是有事情要做。   看那门前门外装的货物,定然是要跑一趟生意的。   确实如此,虽是不知夏天那边具体的情况,为了保险起见,顾南城还是特意让人装了几辆马车的货物,全是送往京城那边。   子墨瞧着那双儿女,走到他们身边。   还没等她说,安然张口道,“娘放心,我在家里肯定能照顾好弟弟的。”   “嗯?我还想带你们一起去,安然这是不想和我一起去京城么?”小娘子轻笑,这两个孩子越是懂事她越是心疼。   “爹爹说、不许我们跟着的。那娘说的可是真的,我和弟弟能去京城?”安然激动,抓着子墨的手不撒开。   “爹爹说不可以,我说可以,那安然是听我的还是听爹爹的?”小娘子故意为难了安然。   “还是听娘的吧,总归是和娘在一起的时间长,我也想见见姐姐呢。”   “这次无京城除了见姐姐,还要去姨母家拜访,安然可是要听话懂事。”   黄毛小儿,发髻不束。安然的头发也不过是上面梳了两个小揪揪,下面披散在后。   巴掌大的鹅蛋小脸,宝石般闪亮的眼睛,真的几位漂亮精致,像个搪瓷娃娃!   前面马车从外面看瞧不出什么,里面却装的极为宽敞、舒适,小娘子靠着软垫子,洛尘依靠在她胸口,似是睡着了。安然手中抓着一本书,坐着帘子外面随着驾车的人一起。   这次带了货物,便请了押镖的人一路护送到京,也是求得一处安稳。   他足智多谋功夫却毫无,小娘子也是文雅柔弱需要照顾,说是请了镖师护送货物,倒不如直接说是护送他们一家去京城。   这边顾南城他们前脚刚走,南鑫就立刻跑了过来。   推门瞧见里面只剩下两个丫头一个婆子。   “我大哥和嫂子呢?”   “去京城了,说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二爷找来有什么事?”青梅规矩的说道。   “哎呀,我大哥可真是、走的真是匆忙。我大哥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什么话?”   “东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若是二爷过来便说:铺子里的事情打理好,账簿一并收好,东家回来看。”   “也就是这些事情,我知道了。瓜田这边的事情都几年了,一直如此倒是不用担心,我也是想着账簿的事情不知如何管理才找来的,既然没是交代就好,你们几个可是把家给看好了。”   “是,夫人交代过了,我们也懂得,定是把这里看好了。”说话的是庞嬷嬷,她倒不敢放肆。   当初顾南城买她们来的时候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055 莫道是后娘   初到京城,小娘子和安然、洛尘是极为欢喜的,对于顾南城而言,这个地方甚是熟悉,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涌现。   找了家客栈,安置好之后,差了小二送了热水,大家洁面洗漱,从二月中旬到三月初期,这整整走了半个月的行程,一路上从未好好洗漱,纵然这样也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安然和洛尘甚是乖巧,自个已经洗好,趴在这边窗子瞧向外面的街市。   “爹爹,这就是京城么?看着真大啊,比咱们镇上可是大多了。”   “是挺大的。”顾南城注意力不在两个孩子身上,不过是敷衍罢了!   子墨洗漱完毕,头发也是重新梳理好的,瞧见他们三人,两个孩子趴在窗前,他站在孩子后面。   小娘子走近,“想起什么不愿提起的事了,既然已经是过去何必再去想,我们先找到夏天才是正经。”   “娘子说的对。找夏天固然重要,但吃饱饭才有力气,先稍作休息,我差人送了饭菜过来。”   午饭之后,顾南城让小娘子带着两个孩子先休息,这才出去。   这次身边跟着的并没几个熟人,也就是赵强一人随在身边,但赵强对京城又是不熟悉,也不晓得如何去找。   顾南城索性自个去了。   客栈之外,临街前方,偏巧是那茶楼,里面坐了两人低首相谈,不知说了什么事,见其中一人走的匆忙,快速从茶楼离开。   顾南城瞧见前面有点心铺子,想到小娘子和安然他们在客栈并未下来,若是醒来定是需要吃点东西垫垫口,这才走了过去。   赵强刚转身没瞧见顾南城,以为走丢了,甚是慌乱。   “我怎么能在这里和东家走丢了呢。”赵强慌的跟,满处张望去找。   他这边转身,后面之人过来,撞在他身上。   还没等赵强站稳,立刻被人推到一边。   “哪里来的敢挡大人的路,快滚一边去。”   “你这……。”赵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先声夺人骂了一句。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那小厮像是个不好惹的。   一主一仆两人走的匆忙,而那主子似是瞧着赵强看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   赵强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   顾南城手中提了三包点心,都是不曾吃过的新鲜口味,不知小娘子是否喜欢。   “刚才怎么回事?”一转身瞧见他蹲在地上作何。   “刚才和人撞在一起了,我瞧着那人熟悉、像、像是去过咱们瓜田的那位宋什么大人的。”   去瓜田的人不少,姓宋的也有几个,若是称呼宋大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宋贺。   “你可是瞧仔细了?”   刚到京城就遇到了他,倒是有些意外。   “应该没错,那宋大人身边的侍从可是厉害了。”对他那么凶,记不住才怪。   顾南城和赵强顺着街口走了许久,京城大的厉害,单纯去找一个人或许很困难,但若是找商铺那就快速多了。   赵强从前面的拐角摆摊卖茶那处打听过后,跑到顾南城这边。   “东家,我是打听好了,说去年新开的铺子又是专门做干货卖的,在这里有三处,全都是在下行街,离这里有些距离。那人还说了,因为那炒货的味道好,这连着三四条街的人都喜欢吃。我想啊,肯定是少东家开的铺子。”   “应该就是,先回去,明儿一起过去。”顾南城听过嘴角带起满意的笑。   夏天倒真是做商人的奇才,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做到这种地步确实不易。   成果越大课可见之前她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一点点的把生意做大的。   今儿天色不早,找夏天的事,就只等到明天了。   ……   这才刚到黄昏,夏天正欲从商铺回去。从中午开始她这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知是好是坏,兴许是睡眠不足也尚且不知。   刚出门,碰到茯苓在。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夏天问。   “瞧公子在做账,我便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今晚回去吃饭吧,夫人有事情相谈。”   “也好,你先稍等一下,我去交代一声。”夏天沉吟,低声确定。   走到客栈交代给林殊让他回去对清哥说声,今晚她回来的比较晚。   和茯苓一起回侯府,夏天也没多问是什么事,茯苓不是那多嘴的人也不多说,这一路上倒是沉默的很。   好在来的时候抬了轿子,夏天坐在里面闭眼打盹片刻。   瞧着外面虽是夜色晃晃,却极为热闹,反观客栈房间里面坐着的三人,有些蔫蔫的。   “你们可是想出去看看,若是想的话。”   “想,爹爹我也想出去看看,你看外面好热闹的。”安然一把抱住顾南城的腿,非常欢喜。   小娘子也起身,“那就出去走走……。”   到底是她想出去走走,一家四口从客栈而出,赵强跟在身边,护着他们。   顾南城在这里生活了一世又五年之久,岂能不知哪里最是热闹、最是好玩,因为身边两个孩子,便没敢走的太远。   “这便是你曾经呆过的地方,繁花似锦。你若不回乡下种田的话,定然也是能做到高位,当初怎生就放弃了呢?”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顾南城是个当官的奇才,事情运筹帷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而且自律性极高,对人待事看着温和好说话,实际上,果断狠伐。   “若是不放弃官位,我岂能拥有现在的生活。人生必然是有得有失,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他知道上一世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所做的事完全是背道而驰。   而他现在却不后悔。   “还能有难倒你的事,倒是稀奇了。”小娘子轻声说了句,瞧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洛尘似是睡着了,这才又道,“你儿子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倒是你这般嫌弃这小子,总是说我儿子,不也是你生的。”顾南城笑着回了他一句。   一手抱着洛尘,一手抓住了小娘子。   夫妻情深,赵强跟在后面佯装看不见。   倒是安然十分懂事,抓着赵强的手,“叔叔,你可要抓紧我了,省的一会儿走丢了。”   “是,我会抓紧的,我们也跟着过去,不知前面那方怎么,突然出现了好多人。”   “人多事也多,我娘说,人多的地方不可乱去,若想知道的话,明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安然小大人模样的说着。   赵强跟着点头,他倒是觉着有时候他的智商还比不上安然。   ……   说来也是奇怪,众人都知,这放榜的时间不一根本不能确定,却也没有在黄昏之后贴出告示的。   小逸正是拖着身子回家,刚到门前被人拦住。   “瞧你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我之前不是给你了不少银子,怎么、还去帮人抗豆子啊。”语气满是嘲弄。   “管你何事,我今日有些累,不想与你争辩。”   “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朝廷放榜,你难道还不知道?”罗郎似是故意这般说的。   他也真是奇怪,自个的心思都瞧的不明白。   明明这个时间早过了晚饭,他也该是洗漱准备安寝,刚听到小厮说街市口贴了放榜的告示,他便离开起身,赶来之后并不是找自己的名字是否在榜上,而是找那个冷面冷心的人。   好在,有他!   以他的文采和智商定是能入朝做官,突然有种甚是放心的感觉。   听到放榜,小逸楞了一下,继而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请回吧,我要回去休息。”   “你都不想去看看自己有没有高中?”他反应也太淡定了吧!是自信过头了?   小逸岂能不想过去查看,奈何现在时间不对、体力不够,今儿他是去酒楼做了一天的帮工累的不行。   “今日看能中,明日看也能中,没任何区别而已。”   罗郎吃了个闭门羹,却没脾气的站在门口。   “少爷,这杨公子真是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他文采好是个当官的好苗子,大人又说让公子和他处理好关系,公子何必委屈自己大半夜的跑到这里,热脸贴人家的……。”   “贴人家的冷屁股……。混账,走,回家。”   他倒是乐意去贴,奈何人家还不愿给呢!   罗郎也不知心思如何,之前是叔父说了,这杨洛逸瞧着不错,身上的气质和文采都是佼佼者,让他多套些近乎打好交情。   之前两人可能有些过节,到了京城之后,罗郎时而给杨洛逸一些银钱,帮他打点一些事情,再在他面前卖弄一下。   即使小逸心中不喜,但罗郎做的这些事确实帮到他了。   外面放榜,他自然心中激荡难安,不过是在罗郎面前端着那份骄傲和自尊。   左右在床上辗转难眠,怎么都睡不着,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激荡,挑起油灯,起身要出去。   三人合租小院,孙毅和朝中楚大人攀上了交情,搬离这处住在楚府,而梁文生从年前回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若是这些放榜而出,梁文生入了殿试,定然也不会再住这里了。   这三间房,只剩下他这一间是亮堂的,想着家中无人,便放了一盏灯在。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   见一少年,挑着一盏灯走的影影绰绰,却不知他是因为心中激荡难眠,想去看是否榜上有名。   翌日清晨,夏天刚转了身子,身边之人立刻张开手臂抱她在怀。   “夏天,昨天晚上你没回来陪清哥睡觉。”   “昨天有些事情耽搁了,清哥还记着呢,今日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可好?”她伸手帮清哥梳理一下头发。   这段时间让薛颂一直帮清哥针灸、调理,说是头颅之内淤血尽散,但这、头脑似是不如之前,也就是说,现在的清哥,智商不似正常的成年人。   这对夏天来说,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和当初刚认识清哥一样,只是这个清哥显得黏人了些。   清哥不愿出门,即使出门也要抓着夏天的手。   两人本是男子装扮,夏天在前清哥在后,硬是拖着才走。   “清哥你这般走,我们到天香楼可是要很久。”   “夏天,他们都在看我,我不敢。”   “不是看你的,他们是在看我,你跟着我走就好。”   不单是看清哥,而是看他们两人,两个长相不俗的男子走在一起已是惹人注目,偏偏这两个男子还手牵手,非常亲密。   龙阳之好倒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像这样明目张胆的。   *   从客栈下来,顾南城让赵强牵来马车,抱起安然和洛尘入了里面。   “昨天已经打听好了,我们现在过去找夏天便是,子墨也坐马车里面。”   小娘子一身米白色外衫绿色抹胸连套衣裙,发尾后面盘了一个小妇人发髻,身材纤细修长,面色娇艳清秀,一双大眼顾盼生辉,滴溜溜的转动。   客栈门外便是街市,倒有一些人时常往这边瞧上几眼。   这是谁家小娘子,长的似那仙女一般,怪是轻灵剔透。   子墨点头扶着顾南城的手入了马车。   刚到里面,安然立刻放下帘子,“娘,你看外面那些人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你,真是讨厌。”   “看便让他们看去,你还能挡住他们的眼睛不是。”小娘子轻笑。   “我才不要,娘你往里面做,我在外面护着你。”安然威武,像个小霸王。   洛尘也一抬屁股,伸手抱住子墨,“我也护着娘亲。”   顾南城撩起帘子,瞧见两个孩子正压在子墨身上闹腾。   “坐好了。”   马车前面走动,后面紧随几辆一起,也是惹人注目几分。   没找多久,加上打探询问一番,倒是找到了夏天的商铺。   里面的小厮是个面生的。   赵强瞧着他问,“这里的东家是谁,我们是戈壁滩顾家来的。”   “顾家?这个我可不知。”那小厮说着摇头,京城顾姓人家也有,谁知是哪个,掌柜的可是说了,在门前做事得机灵些。   赵强往里瞧瞧,没看到人,“掌柜的不是夏天少东家么?”   “你怎么我们少东家的名字,你先进来,我去找掌柜的过来。”少东家的名字他们都知道,这人姓顾又知道少东家的名字,应该是亲戚。   掌柜的也是个面生的,这家铺子刚开业,里面还未有熟人。   这才让他们一直等着,到了中午才见有人过来。   “快些让少东家出来吧,咱们东家和夫人走在这处等了一晌午了。”瞧见林殊过来,赵强立刻上前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来了。东家和夫人也过来了?这般远、”   “都过来了,连两个小主子也一起来了。”   “好,好,我马上去找少东家回来了,之前并不知道东家和夫人回来。我现在就去。”   林殊交代铺子里的掌柜把门外马车里的人迎了到里面,这才快速去找夏天。   “夏天倒是忙的厉害,左右等她许久还不过来。”   “这家铺子是新开的,里面货源不多,生意还没上轨道。夫人和东家先入里面休息,我们这边早就备好了茶水。”掌柜的上前解释。   子墨轻声,“也好,我们就先下去吧。”马车里面的两个小人儿早就快疯了似的想出去瞧瞧。   纤细的手指轻撩帘子,子墨从马车里面出来。   马车下方的掌柜瞧着眼前,似是不确定。   本以为里面的女人是个年过三十、体态发福的夫人,谁知,这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妙龄姑娘、这、这真的是少东家的母亲?   怎么看都不想啊!   “瞧什么呢,快带东家和夫人往里面走。”赵强往那掌柜胳膊上一推,这人是看傻眼了。   夫人的美貌也是他能胡乱看的,没瞧见东家这脸色都变了几重色了。   “是、是。东家和夫人、里面请。”   安置好之后,掌柜的站在外面柜台,心中百思不解。   “这夫人长的可真够年轻的,瞧着少东家也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这夫人竟然和少东家相差无几、”   “没啥好奇怪的,不定是东家新娶的小娇娘,那位应该是少东家的后母才对。”   “什么是我的后母才对?”   夏天和清哥从门外进来,正巧听到这处。   ☆、056 各怀心思,夏天布局   小厮和那掌柜瞧着是夏天,低声问了声,又道,“刚才林管事说是东家和夫人来了,少东家的母亲倒真是年轻呢!”   “那是自然,赶紧去做事,哪有什么后母前母的!”她心中轻笑。   爹爹把娘养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竟然有人说她亲娘是后母?   夏天和清哥到了里面,还没站稳,被安然和洛尘团团抱住。   “姐姐,终于找到你了,我们来京城找你来了。”安然抓着夏天的手,抬头瞧着她笑道。   洛尘也是欢喜,奈何个子不够高,只能抱住夏天的大腿。   “姐姐,我也是来找你的。”   小子软软糯糯的喊。   “知道了。你们两个怎么也跟来了,从家里到京城可是不远,你们不怕颠簸。”夏天说着,左右牵住两个孩子的手。   被冷落在后的清哥面色突然紧张,跟在夏天一侧,伸手拉住她的衣服,“夏天,你要他们不要清哥了么?”   子墨和顾南城从里而出,小娘子问她,“夏天,清哥他、?”   他们并不愚笨,怎生不知清哥语气、举止和之前根本不同,相差甚多。   瞧着竟然多了孩子气。   夏天松开牵着安然的手,“安然,你先带弟弟乖乖的去一边玩好么!”   她先是安抚了清哥让他去一处安静待着,这才和子墨说道,“娘和爹爹怎么都来了,我在京城正好,根本不用你们担心。”   “瞧了你送来的信,怎么能不担心。只是清哥怎么看着和之前不同了?”子墨和夏天走到一处,她轻声问道。   顾南城在一边避嫌走到一边,给了小娘子和夏天足够的时间。   母女独处,夏天没有顾虑把清哥的事说了清楚。   *   “我倒是觉着这事对温情有些不公了,之前他本就是温情,也是因为你以为他是清哥,才替代了清哥的身份。你没有感觉到温情和清哥是不同的么?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不同,唯一相同的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天听到有些震撼,极力稳住内心的激荡,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小娘子,“不知,娘说唯一相同的是什么?”   真是个笨丫头,子墨心中带着一些遗憾。   “你心中想的就是,他能做到时刻保护你还缠在你身边,除了感情还有什么?真是不知对温情不公还是对清哥怜悯。”   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去说。   因为穿越本身就甚是奇怪,现在又出现清哥和温情的这般奇异的事情,倒真的不知如何定义了。   夏天胳膊有些颤抖,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就会出现这种颤抖。   小娘子低声宽慰说道,“别着急,总归人还在你身边,可是找了大夫,如何说的?当真是恢复不到之前了。我记得之前清哥好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变回原样的,兴许会有恢复的方法。”   子墨也不确定,不过是这样想想罢了。   夏天摇头,“找了薛颂薛大夫,也没有任何作用,之前说是头颅之内有淤血,后来针灸之后已经消散,却依旧恢复不到从前。只是这个清哥像是和之前不同了,有些黏人~。”   “薛颂都束手无策?”薛颂在京城是意料中的事情,并无好奇。   “嗯,薛大夫说兴许永远都恢复不了。他还说,既然这样和之前并无差别,为何强硬改变,想当初清哥恢复正常是带了生命危险,倒不如现在这般痴痴傻傻,活的轻松无忧,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庆幸的不被凡世缠身,独自活在他自己勾划的世界里。”   “倒是像他说的话。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倒是觉着委屈了温情不是……。”   终究是亏欠了那个少年。   “娘,你放心,今后我会好好对待他的,不管他是清哥还是、温情、我都会好好对他。”   “你想好了?”夏天的固执她是知道,但夏天的承诺同样的和固执一样,不会轻易改变。   “想好了,我和他本就是夫妻不是么?娘,我或许做了错事,不改不听你的话……。”   夏天低眉,脸色微红。   小娘子一愣,脸色变了变,不复刚才的正常温和,“你啊,记得抄经书两百遍,等你过了十八岁之后才可以同房,若是被我知晓你们再敢乱来,我索性不要你了。”   “娘,我知道了,我记住娘的话。只是现在清哥……。”   “说清楚,留下来就要独自住,不然直接送到宋家堡好了。”   “娘?不可。”夏天瞬间紧张了起来。   “既然直销不可,就让他学会自理,不能任由他这般缠着你。”   小娘子说的果伐,夏天不敢忤逆。   “我知道了,我会去和他说。”   子墨和夏天出去,到了门外,她到清哥那边小心翼翼的交谈一番,真的变回之前的那副模样。   夏天被顾南城叫到一侧,说了京城的详细事宜。   夏天不放心清哥,时而瞧向清哥和小娘子那边。   *   安然伸手抓住清哥的胳膊,小心得安抚,“哥哥别怕,安然只是帮你把把脉,不会伤害你的。”   小姑娘笑的憨态可掬,人畜无害。   “让安然帮你瞧瞧,倒是个可怜的,今后留在夏天身边,她会护着你的。”小娘子轻声说。   “我也会护着夏天,我记得娘和妹妹,我也会护着你们~,只是之前的事记得不清楚了,我不是傻瓜我是想不起来了。”   看他据理力争的样子,甚是傻气。   “你是好的,大家都知道,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等你想起来自然就好了。”   得了小娘子的安抚,清哥这才温和下来,薄唇紧抿,眼神认真,看着安然帮他把脉问诊。   瞧着是少年也是男人,身上的气质便是如此,眉目如画,轻微蹙起,似是疑惑,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又变得轻松下来。   顾南城轻微叹息一声,“京城的事基本上处理的不错,对于罗修倒是手软了些,不仅要在生意场上夺得头筹,朝堂之上的事若是你想插手,也未尝不可,说来也是你年幼,不知如何抉择。”   “爹爹可是有好的方法,我不是手软,只是不知如何从生意上插手朝堂之中?”夏天确实不知,说到底是年幼无知,懂的甚少。   对于罗修她才不会手软。   “从入京赶考的学子中入手,你能做到。”入口已经说的甚是明显,凭夏天的聪慧应该能懂。   *   学子入手?夏天真的想了许久才明白。   清哥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但她脸上的变化却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   外面月色越亮,时辰越晚。   小娘子和顾南城在房间之内,两小只已经睡觉,他们毫无睡意,坐在窗前。   “这间大房子是夏天挣的、”她问。   “嗯!”他回答。   “夏天在京城开了三间商铺、”   “嗯!”   “夏天是个女子、”   “她是你生养大的,你还能不知。”男人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她比你厉害多了,我觉着是。”   小娘子这才把眼光从外面的月光中收回,看着面前比月光还要清冷的男子。   “你觉着便好。子墨先去好好休息,明日若是有时间还要去侯府一趟。”   瞧他并无睡意,只是让她去休息。   “好,你也早些休息。”不知他要忙些什么事。   “我先帮夏天做出今后的商场规划,应该一个时辰能做好。”   原来是这样,帮夏天做生意场上的规划,小娘子点头,“那也别太晚,辛苦你了。”   “你若再说,我便拉你一起留下帮忙。”他是男人得心疼自家媳妇儿,但又想让小娘子多陪他一些。   “还是罢了。我去瞧瞧安然和洛尘便也要睡了。”   *   商场的生意倒是不那么着急,官场上的明争暗斗确实有些烧脑。   他是有好久不曾与这些人争斗,不知脑子是否已经退化。   但总归那些道道儿,照着之前的手法照样收拾得了他们,不过耗费一些时间。   先在京城呆一段时间,摸清了大家的路子再做决定。   写了一些东西却是毫无章法,显得有些潦草匆忙。   *   夏天想了一宿,未果。   倒是用了两个时辰说服了清哥,今后一个人睡。   而她又是不放心,愣是在卧室外面守了一夜。   早上是林舒提了早饭过来的,知道东家和东家夫人他们来了,连他们的早饭一并准备了。   “少东家,你起的真早,这早饭、”   “先给我放这里一份儿,清哥的留着,我爹娘弟弟妹妹那边,你晚些送过去。”夏天说着走到一侧圆桌前。   接着又道,“今日先去找两三个丫头,还有那厨娘也找一两个过来,总不能一直这样买饭回来。回头又要说我照顾不好自己了。”   “是,少东家不用操心这事,我去交代清楚就好了。”   “还有,中午饭时你帮我邀请杨公子去天香楼一聚。”   “杨洛逸、杨公子…?”林舒轻声问。   夏天咬下油条匆忙喝了粥,“是他,记得午饭时刻邀约到天香楼那处……。”   昨儿爹爹从戈壁滩带来了不少干货,正是解了燃眉之急,她得尽快处理了,现在商铺正是缺少货源,听闻红酒也带了一些,正好用在这个时候。   昨夜姨母召她过去,所商谈的事情便是公主府诞下一子,喜得麟儿,这等物件千金买不来一箱,送礼自然较好。   摆放商铺之中,偏生不卖,就是让那些想得到的人,眼看着喝不到嘴里去。   夏天离开先去了商铺安置事情。   京城家中。   顾南城昨夜睡的晚,连带抱着小娘子睡的沉了,起来之后,洛尘和安然已经趴在桌子上吃粥。   “你们两个怎么就吃上了,谁给你们做的早饭?”小娘子伸手轻微活动了下胳膊。   “是林舒叔叔,他买来给我们吃的。刚才我和弟弟去找了哥哥,瞧见他已经吃过,正在屋里看书,说是,姐姐给他布置的课业。”安然拿着勺子,外头看向子墨。   “你们好乖,赶紧吃饭吧!”伸手摸了下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继续吃。   顾南城今日精神不错,头发披散在后,小娘子伸手帮他梳理。   “头发越发长了,找了时间好好修剪一下。”   “好,那就劳烦娘子动手了。”   “你也是放心,在你之前我看可是从来不帮人理发的。”   两人不似甜蜜确实温馨。   安然和洛尘早就司空见惯,并无感觉不喜,反而很喜欢看见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宅院之中并未有其他人。   想到昨天夏天所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去侯府一趟。   替安然洛尘重新换了喜庆的衣衫,一家五口,独缺夏天。   “娘,我们现在便要去姨母家么?我们怎么去?姨母家真的很大么?”安然显得有些兴奋了。   “瞧你激动的,快安分坐好,到了姨母家不就知道了。”   驾车的依旧是赵强,顾南城也坐在了前面。   他知道路,毕竟在京城呆的时间不短了。时间能走,这侯府的宅院可是挪不得。   前面街市热闹,比戈壁滩镇上的集市要热闹多的多。   “从前面拐角过去,顺着大路一直走,前面那门前立有两座雄狮的便是侯府。”   “是东家,我知道了。”   马车走的快速,没多长时间就到了门前。   *   高珩之从门外进来,正欲往里面走,恰逢进门之时碰到熟人了。   “既然过来了,直接进门,何故停留。开门、”   高珩之下了马车,到他们面前。   “姐夫好~。”子墨轻声福身问好。   “怎么来了不事先说,你姐姐倒是时常说起你,若是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进去吧!”   高珩之面色微露轻笑,阔步往前而走。   顾南城瞧着不爽,伸手拉住小娘子的手,护在身边。   “怎么了?”小娘子偏头瞧着他问。   “没事,小心门槛。”   高珩之前脚而走,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   倒真是腻歪!   入了侯府,高珩之差人把小娘子带去后院,他和顾南城入了书房。   高陵极速踏步而来,脸带笑意,“听闻是小姨来了,可在何处?”   “大公子知道的倒是快,刚才茯苓姑娘带了小姐去夫人那处。”侯府管家笑声说。   “你先去忙,我去母亲那边看看。”   可是欣喜他了。   管家不解,扭头走开。   *   书房门内,一片安静!   两个男人自顾坐着,谁也不先开口。   顾南城是不知说什么,在侯爷面前带着一些自持并不多言。   而高珩之则是觉着:这戈壁滩来的妹夫倒是淡定十足。   “喝茶……。”   顾南城抬手端起茶水喝入口中,“多谢侯爷。想必侯爷特意让我随您来这书房,应该是有事要说,只管说便好。”   “你知晓是什么事?”他应该不知,刚来京城能知道什么事。   顾南城挺直后脊背,“像是知道一些,刚来京城便瞧见了不曾想到的事。”   “哦?你看到了什么事?”高珩之有些惊讶。   “还不确定,但肯定和朝堂之事有关系。”这点他还是很笃定的。   “你可知南疆之事?圣上有意寻求大家意见,针对南疆事乱,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旁人或是不解高珩之为何会这样问,顾南城却明白。   侯爷不是简单的人,也曾试探他的能力。在他为官五年之中侯爷应该属于暗中观察他的人。   “南疆之事,我知道的不多。”即使知道也不会说。   圣上想知道大家对南疆的看法,这个或许是个契机。   关于南疆的事他知道,虽是不多却足够了。   毕竟上一辈他曾参与南疆事乱的后期援助。   高珩之想从顾南城身上得到一些关于南疆的看法,奈何他不说,这剩下的还有什么可说。   相顾无言,各怀其思。   *   和书房这边的沉默不同,小娘子和林子晴这边相谈十分融洽。   安然和洛尘围着高媛逗弄玩耍,子墨和林子晴望着他们频频起笑。   “真是不曾想,墨儿真的会到京城找姐姐,还想着给你写信让你快些过来呢。公主那边生了孩子,早早的便说让我邀你过来,可是赶上时间了。”   “听夏天说了,这定是要过去了。”   本来还打算说不去,既然姐姐都说了。她肯定是要过去了。   “既然来了就过去瞧瞧,她可是一直念着你,说你是个有福气的。都说到这里也不好多说不去不是。”   林子晴不是没看出子墨的不情愿,但张雅毕竟是公主,头衔尚且在,若是不去的话倒是说不过去了。   之前还想着,若是子墨来不及这事就推辞掉。但、现在他们已经入京到了这处,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姐妹之间说的再多便是情意。   高陵过来的时候,瞧她们还在说话,便带着安然、高媛、洛尘出去玩了。   约莫到了午饭时间才回来。   洛尘跑的快速,猛的闯入小娘子怀中,“娘亲,哥哥说要吃饭了,我和姐姐都饿了。”   “就你饿的厉害,怎么不见妹妹说了。”小子调皮,抱着她不撒手。   “小姨、母亲,父亲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咱们过去就餐,稍后有的是时间详聊。”高陵抱着高媛走到门前,并未进入,轻笑说。   “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你父亲倒是动作挺快。我还说让莲香在这小院里准备。”林子晴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高媛伸手,张口咿咿呀呀的喊道,“娘,抱抱……。”   “让你哥哥抱着不好么,你也是个小调皮。”   姐妹两人前后脚,身边围着三个孩子,显得尤为欢乐。   *   天香楼内。   夏天坐在饭桌前,伸手轻叩饭桌,显得着急局促。   林舒在其身后。   “少东家,我已经告诉那杨公子,他兴许有事来的不是及时。”   “没关系,我且等着有事,毕竟这些事还是要有求于他。”说好听的是求他,其实是带利用心思。   她岂能不知,这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利用心思,才显得局促无措。   她之前当小逸是朋友,可现在竟然的利用到朋友。   她心难安。   “少东家别急,先稍等会儿,我现在去楼下看看,兴许杨公子马上就过来了。”   少东家肯定是有事才找杨公子,不然怎生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还不显烦躁,如此安静。   林舒出去,何管事从包间走廊而入,“今儿少东家来的好早,是邀请何等贵客?”   “今日确实有些事情,何管事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稍后再谈。”夏天没想到何管事会出现在这里。   她要和小逸说的话私密性较强,不适合被他知道。   “看来少东家要见的人确实是重要。那好,我这边的事就稍后再和你说吧。”他也不是那种无理妄为之人,听到夏天的话,转身离开回避。   “何管事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夏天礼节性的问了一句。   “说来不大也不小,是关于红酒的事,少东家手中应该依旧存有红酒吧!”何管事笑的狡猾。   夏天还未没说话,外面传来林舒的声音。   “少东家,杨公子来了……。”   何管事出,杨洛逸从外面进。   两人面熟,仔细一看,相识!   ☆、057 弥月出事,安然出手   小逸瞧见那人面色温润并无自卑,也没有因为曾在天香楼里做过粗活而带有自卑之感。   入了这里打工那就是帮工,离开这里之后,他依旧是个浑身清冷淡雅的翩翩公子。   何管事瞧了下,点头轻笑:倒是不错的少年。   街市口的告示他也看了,这少年的名字赫然在上面,看来将来是不容小觑啊!   早知他能一举做到如此地步,当初在他极为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就好了。   何管事从里面出去,想着小逸想着夏天,总是没弄明白,他们今日在这里相聚是为何?   道是什么情分存在?   *   小逸进入,夏天起身。   “等你许久,快进来坐,怎么这般看着我,有什么可奇怪的么?”夏天抿嘴轻笑。   “没有。我正想找你,你却先我一步。”他心情喜悦,他们能想到一起,是不是就说明心有灵犀。   两人都甚是拘谨,并不多言其他。   小逸坐下,夏天也坐下。   “想必你还没吃午饭,先吃了饭我们再说其他。”   小逸轻点头,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十分开心。   看到他这般夏天竟然是不知如何说了,她如何开得了口,让小逸帮她。   扒拉碗中饭菜,终是难以下咽。   小逸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夹了菜放到她碗中,“瞧你是有什么心事,只管说,若是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小逸、你怎么知道我找你、”   “你脸上全都写着,想来你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再者,之前我还是答应过你,你说等我考取功名之后帮你做一件事,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官,但应该不会太差。”   他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夏天说。   “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但、又不知如何说起。怕这件事你做起来有些麻烦。”   小逸并未反驳,但夏天既然知道这件事有些麻烦,还这般开口,肯定是到了最紧要关头。   “你直说,有事一起商量不更好。”   夏天推开碗筷以及桌子上的饭菜,靠在小逸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小逸听的心思不稳,只感觉女儿家馨香的气息萦绕在鼻翼,还有那温热的话语而耳边,似是那耳边风一样。   夏天说完,抬眸瞧见他有些羞赧,“这件事是让小逸为难了么?”   “没有,我、我想应该能办到。夏天要的东西太隐秘而笼统,怕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你先容我想想可好?”   关于罗修的证据,关于他的什么证据?小逸之前并关注过罗修,若不是夏天要的东西奇怪,他还真不想和罗修牵扯上什么关系。   夏天没说想要具体的证据,因为她现在还不知,只是想问一下小逸的想法,没想到他会同意的这般快,倒是让她感觉到差异和措手不及了。   午饭之后,两人说了许多。   夏天有些担心,文弱似书生的小逸,他如何去做?   “这件事若是让你为难了,只管告诉我。”   “倒不是很为难。上次你去阳关城那边不是曾帮我一个忙,对了,之前你也见过那个叫罗郎的人,他是罗修的侄子。   兴许是同门学子的关系,我最近和他走的比较近,通过他这边应该能得到一些关于罗修的蛛丝马迹。你只管放心就是,我既然答应你能做到,便是想好了对策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   从天香楼出去,小逸面色凝重,有些犹豫,约莫快走到巷口的时候,又转了方向。   他之前应夏天邀约之所以迟早是有原因的。   左拐右转的到了一处宅院门外。   小逸伸手敲门,里面的小厮出来,瞧见是他。   “杨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之前我们家公子好声请你数次都不来的,这次倒是上赶着过来了。”小厮似是故意刁难他,语气颇为讽刺。   “麻烦你进里面通报一声,告诉罗郎,他说的那场宴席我会参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就不进门先走了。”   他也是傲气,区区一个小厮也是能为难他的?   小逸转身要走,门外站着的蛮横小厮一愣,继而管了门入内。   刚巧宅院内,罗郎赤裸胳膊正是玩着蹴鞠,“刚才是谁在外面?”   “是那不识好歹的杨公子,说什么,公子之前说的宴席,他会去参见。本是件好事,若是他去参见,定是带了一身晦气。”小厮自顾混说。   罗郎伸脚踢开蹴鞠,蹴鞠狠狠地砸在小厮胸前,“你个混账,这杨公子可是得了驸马爷的眼,你也敢得罪”   罗郎俊美面庞生了怒气,不顾身上衣服不整,立刻跑了出去。   哪里是得了驸马爷的眼,倒是驸马爷说过一句,并不是十分中意,那小子气势冷然,长的又好,让人瞧着,总是以为没有真才实学。   偏他就喜欢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交,至少不会阿谀奉承,巴结他。   天知道罗郎的心思已经跑偏到哪里去了,这一刻也记不得罗修对他说的话。   到门口没瞧见人在,转身对着那小厮又是一脚。   刚才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日头西下,天色渐晚,人回鸟归,但这不是戈壁滩,外面的热闹依旧和白日相差无几。   夏天回去的时候,小娘子和顾南城正在屋内,不知在忙些什么,瞧着是很忙。   “爹爹,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说吧,在你娘面前无须隐瞒。”顾南城转头瞧了她一下,接着忙着帮小娘子摆弄物品。   夏天皱眉,这件事若是对娘说的话,她定然是又得要担心。   “夏天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在京城的事,你爹爹他可是全部告诉我了,你们做你们的,但一些事情还是得让我知晓,不知道的话岂不是更担心你们了。”   “也是,我只是相说。去公主府邸参加喜宴的事,爹娘推辞了么?”夏天走近,思虑之后问。   “没推辞。你姨母的意思我们得去,我们若是没来还好推辞,现在都到京城了,便不能随便推辞不去了。”   “倒是,那日我同你们一起去吧。”她也想见识一些京城的贵圈是如何的。   *   三月最是好春光,不容浪费丝毫。   顾南城急切的想准备好京城的事,他更情愿在戈壁滩那处活的逍遥自在,奈何夏天有颗不轻易满足的心思。   他能帮到哪里便做到何处好了。   把之前写的东西准备齐全,整整一沓的纸张,让赵强给了夏天。   他且搂着小娘子在屋里缠绵不休,而夏天则是苦兮兮的伴着蜡烛瞧着纸张上的东西,虽是枯涩难懂,但都是计谋策略。   清哥不舍浪费他和夏天相处的时光,坐在她身边,随她一起。   夏天这几日忙的厉害,总是出去很早,回来很晚。   清哥不敢多问,因为之前夏天对他说过,不可以随便抱着睡觉、不能缠着不撒手等条条框框。   他有些害怕生怯。   听到他额头撞到桌角的声音,夏天侧目瞧了过来,“清哥,你怎么还没睡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睡着了。”   “我要陪着夏天一起,你什么时候睡我再回去。”   “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觉可好?”夏天轻声说着。伸手摸索太阳穴位,近日用脑厉害,隐隐作痛。   清哥瞧她面色疲倦,兴许是他打扰到她了,“好,我去休息,夏天、你也早些睡觉,不然明天会起不来的。”   清哥似是不开心啊!   夏天低首继续瞧着书桌上的东西,却看不进去,心思有些乱。   清哥走开不过一刻钟,她就没了刚才的沉稳气。   罢了,还是过去看看清哥好了。   推门,里面瞎灯灭火,什么都瞧不见,今儿外面的月亮才刚露了脸就消失了,只有空中晃着几颗星子。   “天色黑的厉害,你是怕黑还不点着灯睡。”走近,摸着打火石燃起桌子上的蜡烛。   这才看清路到了清哥床前。   刚伸手帮他整理下被子,立刻被他拉住胳膊,清哥是傻里傻气,这浑身的力气可不小。   拉着夏天便往床上去,“夏天,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我一直在等。”   “你倒是那个永远在等的人,之前你也只这样,每次都要等我来了才睡。若是我不来,你就不睡了?”夏天轻声,因是在夜里,显得有些可以的暗哑,许是刚才许久不说话,这才刚一说,并未清嗓的缘故。   “等你不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清哥带笑,好看的眼眸笑意浓的时候往里收敛。   没有一种花可以形容他笑的样子,比桃花含蓄、比梅花清雅、百合月季也是比不上的。   夏天侧卧躺在他身边,“你抓着我的手睡,娘说,我不能惯着你,我要慢慢的教导你,让你成为一个看似正常的不正常人。其实,我也不知那种做法对你较好了。”   “只要夏天在清哥身边,什么都是最好的,你说让我学写字也好,读书也好,全都好。”他微微抬头,对准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夏天惊讶的睁大了圆眸,“你快睡,不许再这样。”   亲吻都是不可以的,娘说的。   “娘不知道。”他笑着像只偷腥的猫。   “你在等等,等我足够长大的时候,等我们能在京城站住脚的时候。”   后悔她年轻轻率,想靠自己闯京城么?   不,即使失败也不后悔。   现在不还没失败么?   清哥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安静的躺在她身边。   *   刚到清早,安然和洛尘就起来了,在外面各自玩的乐乎。   昨儿林殊找来的丫头和厨娘,甚是拘谨,干活十分利索。   只是这厨娘遇到了些麻烦,因为不知这主子是什么口味,便想多做一些口味的饭菜,奈何家中没米和杂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饭也是做不成的。   左右没瞧见管事的人,正想去问安然,林殊从前边那处走来。   “有什么事,瞧你犹豫不定。”   “哎呀,可是找到你了,我正想做早饭,却没找到米面等物,一些时令蔬菜也没有。”   “是我的失误,你且拿着这些前去街市上采买,照着大家大户那般的标准来做,必须得精致了。”   林殊不仅能押镖走货,还能持家管事,倒是不错。   小娘子在门内,隔着窗子瞧见,轻笑。   顾南城起身,身上还带着慵懒,也是只有在小娘子面前才能这般慵懒散漫。   “瞧你在笑什么,外面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每日便想让你多睡一些,每次你都醒的比我还早。”   “我睡的时辰刚刚好,不喜欢多眠,多睡的话会让人更加倦怠精神不济。”   “你怎么又知道了。”   “这个是你家二姑娘告诉我的,安然说的话你还不信了么?”小娘子调笑说他。   他满脸眷宠,抱着怀中的人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般满足。   “等夏天的事情处好了,咱们便回去,我还是想戈壁滩那处温馨岛的小家,京城虽是繁华,生活在这处人心也是累。”   “你说的是。眼前最为重要的是,三日后怕是要去公主那处,尚且不知准备什么物品才不失礼。”   不曾做过这般事情,关于这种你来我往的事,子墨根本不拿手。   顾南城隐隐能猜到,林子晴可能会帮子墨准备好,但又不确定,还是做两手准备吧!   夏天因为忙的事情多,并未在家中久呆,似乎也呆不住。   ——   恍然三日后。   驸马爷喜得麟儿,实属不易。   不见是京城的贵圈都有人借此机会上门祝贺,连那宫廷之中不常出面的贵妃娘娘也来了一位。   只是,人尤为尊贵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天色刚亮,林子晴就派人前来接子墨过去,顾南城并未过去,因为身份特殊,不是权贵、又无身份,只是一介平民。   洛尘可怜在家里陪着他,安然随子墨一同过去,这是顾南城要求的,他觉着安然在身边等挡住一些什么。   子墨面色一如十几年少女模样,旁人瞧见还以为是谁家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有安然在身边喊娘,让那有些之人也不敢妄为。   夏天是要过去,但不与小娘子一起,她是以男子的身份与高陵、高湛一同过去。   林子晴身份尊贵,是堂堂侯府夫人,身子两子都是一表人才,未娶嫡妻,可不知这权贵圈儿里的香饽饽。   再看子墨和安然这处就显得有些清净了。   娘俩坐在一起,安然软软的小手夹菜放到子墨面前。   “娘,我刚尝了一下,这里的饭菜倒是合口,你吃吃看。”   “好。”这孩子倒是淡定的很,眼眸低垂,只顾着眼前的饭菜,浑然不瞧外面的明争暗斗,相互奉承。   子墨听了一会儿,觉着无趣,本以为来参加这公主的弥月能见到公主,可是多想了,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又加上现在未出月子岂能只他们随意见到的。   因为不熟这里,便不敢随意走动,只好安分的坐在远处。   来的时候,夏天本是说让两个丫头跟着,子墨觉着,刚买来的丫头不太熟悉,不知秉性,若是因为不懂规矩而得罪了人那就不好了,便没让跟着。   林子晴身边跟着三人,两个丫头一个默默,因为抱着高媛,倒是忙的厉害,顾不上子墨这边。   莲香时而往这边看了几眼,瞧安然和小娘子这对母女倒是安分守己,只顾吃饭,也是说了,不懂人情世故。   也不想着在这处,趁着机会多攀交几个权贵夫人,也好为安然小姐谋得一份好的婚事不是。   那边热闹,这边安静   也有不愿与那些权贵夫人交谈的人,偏是小娘子不喜的楚氏,她也是安分,和身边一位年岁相当的夫人,两人坐在一起,鼻子眼睛各种瞧不对头。   本是不想理会,却见有人过来。   子墨抬眸以为是楚氏。   她和楚素娥倒是没什么过节仇恨,就是看不顺眼,不喜她身上那股子狐媚味儿,骚气!   “你身边坐着娃娃倒是长得精致,是你家几姑娘啊?”   前来之人不是楚氏,而另外一人,面容姣好,笑若桃花,细腰丰胸,虽是妩媚却显得端庄。宝蓝色长衫更显身材纤细修长,这女子长的高。丹凤眼微微上挑,琥珀色瞳孔,竟是异域风情的人儿。   是个外族人!   子墨轻笑回答,“是我家二姑娘。”   “你是哪位大臣家的夫人,怎么没见过你。”没见过,又长的这般精致好看,年轻却沉稳得体。   一张巴掌大的脸,头发梳成夫人最是普通的发髻,清雅的水色衣衫,掐腰长裙,不是她们身上穿的这般的富贵雍容,却显得小家碧玉般清和素雅。   倒不知是谁家的姑娘了。   “我夫婿不在朝为官,之前是与公主有些缘分,便有幸被邀请过来了。还不知你是谁家夫人?”子墨起身,处于礼节性而已。   “罗府大夫人,瞧见没有,前面那位是我们罗府的二夫人,一同过来的。”女子轻笑,语气满是苦涩,转瞬即逝,   子墨还没看清,她便又笑了起来。   像是一直时刻用笑意伪装的女子,活的也是可怜。   子墨邀她坐下一同说话,原本并未过来的楚素娥瞧见小娘子这边传来轻微笑声,终是坐不住了。   起身面色骄傲张狂,伸手扶着身边婢女,走的似那风吹弱柳,婀娜生艳。   身边婢女不再是原本心思不轨的小叶,是个面生的。   富贵人家的心思,谁瞧的懂。   见不惯旁人过的好,笑的开心。   突兀出来那么个人,罗大夫人起身,“我也是该走了,就是挺喜欢你家这姑娘,瞧着是个精细的。”   子墨轻笑,实在是不知如何接话,她也不想接任何话,省的又要说一通。   听着罗府大夫人的话,像是瞧上安然似的,她可不愿让安然嫁到京城,再说,眼前又是罗府。   小娘子不知上次刺伤她的便是罗修手下的人,只是顾南城随意找了理由搪塞过去的,她不知道罢了!   其实了,顾家和罗家,那是有仇的。   “再是精细也比不上你家那傻儿子不是,姐姐莫在这里替你家那傻儿子找媳妇了,我瞧着也是找不到的。”楚素娥张口嚣张说道,一点不顾及同是罗府夫人,何必相残相杀的局面。   “你、妹妹这话说的,轩儿只是还未长的,等再大一些就好了,他喊你一声二娘,何必这样说他。”女子手指扣在掌心,死死的压制住怒气。   “他这二娘我可承担不起,我有自个的儿子,我家彻儿比你轩哥儿聪慧多了,我瞧着大人也是喜欢。   现在你是罗府夫人,不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呢,不过是个被人睡过的破鞋,你还真以为大人真心喜欢你呢,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而已,你也知你是什么身份。”   楚素娥是真过分,不是装样作势。   “你、”女子张口,说不出来。   她带着很明显的异族口音,也说不过这个狡猾善辩的恶妇。   “我什么我,我说的可是实话。”楚素娥说完瞧向小娘子,定眼落在她身上,“你倒是什么都没变化,怎么看着越来越年轻了般,还是有个好夫婿的好,疼你怜你,瞧他那身材活儿也定是不错。”   这般粗俗的话,她竟然说的淡定十足。   子墨闻言,有些恶心。面色清冷,不屑道,“我还不知,这罗府二夫人竟然有觊觎别人夫婿的嗜好,倒是十分合你的秉性。”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实话告诉你吧……。”楚素娥本想继续说,发现那罗大夫人也在,伸手推开,呵斥道,“没看到我在说话,你还在站在这处作何,走开啊!”   明目张胆的呵斥,被她骂的那人可是罗府大夫人。那女子也是厉害竟然隐忍下来,退到一边。   楚素娥上前靠在子墨面前,低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吧,瞧见你那夫婿,我就觉着,她应该是我的相公,应该宠着的是我,你知道么?若不是我现在成婚,我定会从你手中把他抢走。”   “你无耻……。”小娘子恼羞成怒,脸色涨的通红。   在小娘子说出这话时。   安然伸手抓着的筷子猛地上前一戳,直接戳到了楚素娥的眼睛,却一派天真无邪的说,“娘,你尝尝看,这个百合花瓣炒的好好吃啊。”   “味道极好,倒是不错。安然坐着不许乱动。”小娘子还没瞧出安然的心思,立刻安抚让她坐下。   楚素娥伸手捂住眼睛,另一巴掌要打安然,却被小娘子抓住,“你敢动手试试。”   “我为何不敢,这小贱人竟然敢戳我眼睛。”   “啪”的一声,厚重的巴掌抽在楚素娥的脸上。   “我说过,不许骂我的女儿……。”   她不轻易动怒,这次却人无可忍。楚素娥觊觎顾南城,她能忍,但骂安然那就是底线。   打人不成反被打,楚素娥岂能罢休,伸手还要去打。   小娘子力气不够,眼看要被楚素娥打,安然这边哇的一声张口便哭,“姨母,这边有人要打我娘,你快过来看看……。”   这些楚素娥倒是不敢动手了,一手捂着眼睛,愣在远处,她刚才怒气过盛,竟然忘了这是在公主府参加弥月之宴。   林子晴刚才便有所察觉,偏身边都是平日里交好的一些权贵夫人,没冷脸离开。   听到安然的喊声,立刻推开身边之人,快速走开。   到了跟前推开楚素娥护着安然和子墨,“你倒是够能耐的,怎么还敢欺负墨儿。”   “夫人,我、不是,是那小贱人也戳我眼睛的。”   啪的又一下,这次是林子晴打的,“现在是在公主府邸,过来本是件喜事,你却在这来造事,倒是了罗修宠你上天了吧!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何处,你若再敢乱来,我现在便去请公主出来。”   这些人中,大都知晓林子晴和公主关系不浅,不敢得罪。   纵然是和侯府地位不差几毫的国公府也是要尊敬林子晴几分,这罗府二夫人倒是厉害的,竟然敢去欺负侯府夫人的嫡亲妹妹。   真是个愚蠢的。   旁人瞧着楚素娥被林子晴训斥不敢出声言语。   倒是那罗府大夫人轻声细语说了句,“是罗府管教不周了。也是,这二夫人刚产下一子,得了大人恩宠,现在家中权势大半都是归了她管,多少带了些傲气,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不必计较。那墨儿妹妹,这边我也代罗府向你赔不是了。”   “不敢。”子墨冷漠的说了句。   只是抓着安然的手,眼神瞧着楚素娥心中生了一番计较。   这女人成功恶心到她了,再不出手惩治她岂不是成了受气包。   来到这里,她还真没有绞尽心思的想去惩治一个人,楚素娥或许是这里的第一个。   罗府大夫人带着楚素娥快速离开,楚素娥岂能愿意听她的话,刚出门便听到两声巴掌声,定是那罗府大夫人受的巴掌声。   倒是个能忍的人!   林子晴坐在子墨身边,轻声问她,“可是被打着了,是姐姐的不好,只顾着那边并未照顾好墨儿。”   “姐姐,你还当我是个孩子呢,我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知道如何做。刚才,也是没吃亏。这宴席到了一半,也没瞧见公主,咱们这是不用见公主了?”   “瞧你心急的,公主说了,旁人不见也是要见你的,再等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我们姐妹两人过去瞧瞧。因为有贵人在身边,倒不是很方便让大家都过去。”   “我知晓了。”子墨温声应道。   这过去瞧瞧孩子,也要等人叫,应该是合着那贵人的心情定的。   *   张雅不是正儿八经的嫡亲公主,但在宫廷里面这身份也是足足的。   甚至比那嫡亲的公主还要得圣上的眼。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小娘子和林子晴这才过去,安然也是安静的跟在子墨身边。   一言不发,眼睛狡黠,瞧着周围。   安然虽是个孩子,记忆力却十分好,走过的路一遍便能记住。   到后宅门前,张雅身边两个大丫头过来迎的。   眼神落在安然身上,“公主在里面等着,也是刚醒了没多时,两位夫人里面请。”   “公主未出月子本是多加休息,是我们打扰了才是。”子墨客套的说了句。   “也是想着过来瞧瞧雅儿妹妹,快些进去看看。”   姐妹两人进去,刚要内室,安然是个孩子,不易跟过去,便被两个丫头带在一侧圆桌前,吃着喜糖点心。   毕竟是公主,坐月子住的房间也是极好,根本闻不到一丝异味。   林子晴先走到跟前,“身子养的可好,瞧你这脸色倒是有些憔悴,多吃些补血气的食物。”   “晴姐姐还是真是亲姐姐,到了我这处便想着我这身子,不像额驸和家中老夫人,总是挂念那宝贝孩子。”张雅微微了动了下身子,似是身体不适,眉头皱起。   “公主可是身体不舒服,那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小娘子瞧着张雅,面色温和,声音清脆问道。   “你也是个有心的。不说这个了,你们姐妹两人坐下来陪我说说话,这月子可是又要一月,真是累的很。”   “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还累什么,总归家中有人帮你找照料,你倒是照顾好自个的身体才好,女人生产得细心照顾,男人心大不会帮忙,可不是要自己来,好在身边有几个懂事的大丫头,倒是极好。”   “晴姐姐,你不知、我这……。”张雅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张口,面色犹豫。   “有什么事,还不能说了,只管说,我们好歹也是生养过孩子的。”林子晴轻声问她。   “我也是担心,索性就说了吧。这生下孩子之后,身下恶露不断,根本不能起身,一动便要流出。比那每月一次来的还要多,真是苦了我了!”张雅面色羞的很,想她叱咤商场的女人,说起这私密话题也是羞涩。   “这个、我是不曾出现。墨儿呢?可是出现过这个症状?”林子晴为难了,瞧着子墨问。   “我也不曾,生夏天那时是夏天奶奶在身边,我没怎么注意;安然和洛尘,都是他在跟前伺候,我也是没注意过。”小娘子面色如常,轻轻说道。   林子晴和张雅听闻,同时看向子墨,满脸不可信。   “倒真是没嫁错人,能在月子里伺候你的男人可不多见。”张雅羡慕的说。   “南城倒是不错。”林子晴是真心觉着子墨嫁的极好。   “不管如何,身下恶露不断,也是要找大夫的,公主可以找御医前来把脉查看一番。”御医本是那医术最厉害的人,自然能看的了。   “墨儿不知,女人生病一般不请大夫,大都是抓药。尤其是身下恶露不断,根本不敢请大夫,除非是那个迫不得已才去找来。”林子晴轻声说。   她是有幸,身边跟了一个薛颂,旁人可没那么好命了。   她曾有恩于薛颂,薛颂在她身边即是照顾又是还恩情了,即使这样,一旦有妇人之病,林子晴还是不敢找,只是去抓一些药。   这样啊!也是,公主的身子娇贵,岂能让男人看的了,这般关于女子私密的话也是不能对男子说。   子墨紧锁眉头。   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说,“安然倒是会一些医术,也曾帮妇人诊过一些病,不知、”   “安然会医术?倒是极好,不管如何先让她进来瞧瞧。”张雅眼睛亮了,瞧着子墨,着急的道。   安然刚抓了一块点心,正要往嘴里塞。   却被婢女拦住,“好姑娘,先别吃了,公主里面请你进去呢。”   “叫我过去啊,好。那这个我等会儿可以吃么?”公主家的点心真的很好吃哎,弟弟没来倒是可惜,吃不上了。   “可以,可以,等会儿我帮你多装一些带走都是可以。”   安然进了内室,乖乖的走到子墨身边,怯怯的喊声,“娘、”   “安然长的倒是极快,脸蛋也越发精致了,瞧着和子墨像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张雅轻声说道。   “你呀,先躺好,让安然帮你切切脉。”林子晴抓住张雅的手,顺势扶着她躺下。又转头看向安然,“安然过来帮公主把脉,瞧瞧身体。你娘说,你帮人看过这种病?”   “瞧过几个妇人,都是生了孩子留下的问题,不过,还是要看个人体质,师傅说了,药方不能用同一个的,分量也要按照实际情况,不可以乱开药方的。”   “晴姐姐,也别让她叫我公主了,随你,喊我一声姨母好了。我瞧着这丫头也是极好。”张雅微微侧身,瞧着她们笑说。   接着望向安然,“安然啊,不是让你胡乱开药方,看你这般认真蹙眉的模样。”   “嗯,那我先帮您把脉,瞧瞧是什么情况可好?”   安然人小,大人面前大人样,孩子面前孩子性。在张雅面前端的是个小大人的样子。   伸手便要把脉,小小的眉头时而皱起又松开,倒是认真。   让身边同时注意这情况的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子墨在旁边甚是相信,这孩子学医的时间也不端了,专于妇人这块也是实践颇多,她放心。   “倒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要吃药,您应该有些时日了吧。”安然轻轻的问。   “嗯,孩子生下那时不多,这才近期开始多的。”张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   “我先写药方吧,不过也是要明日给你送来了,我得仔细的确认了药物的分量。”这人是公主,安然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可惜师傅不在,要是师傅在跟前只要她写了方子肯定就成。   “雅儿妹妹别着急,安然这也是为你着想。你若是现在想要药方,我们这就回去,让你身边一个大丫头跟着,不差几个时辰就好了。”林子晴瞧见张雅面带着急,立刻出声安抚。   子墨瞧向安然轻声问她,“安然先开了药方,药方分量放少一些,再差人拿到郎中那处让人查看,便能确定分量是否可以。”   “好,那我就先写药方好了。”   ☆、001 就是想看狗咬狗   小娘子和安然从公主府邸出来,便和林子晴风道扬镳自个分开回去。   门外等着她们出来的赵强见到她们母女立刻驾车过来。   “夫人上车吧。”   子墨点头,她们入了马车。   门外是不常见的寂静,不用感到奇怪,这处事公主府邸,周围并无商贩,在往前是国公府的偏宅,往下是侯府的府邸,这处离那圣上龙椅宝座之地最为靠近,自然是不容许有任何干扰到的。   这京城说来也是大的很,从公主府邸这处左转右拐,过了两条街才渐渐闻到热闹商贩叫喊之声。   现在天气还在,外面人也不少。   马车之内。   小娘子侧目瞧向安然,“今儿你倒是厉害了,还能帮公主写了药方。公主让你喊她姨母便是想多与你亲近。”   “我没想那么多,药方给她用就是,反正也被大夫看过了,是个能用的。”安然说着,神情有些不对。   子墨伸手抱了下安然的小身板,“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厉害,说要保护娘的,都没做到。娘,我不太开心。”这姑娘是个实诚的,有什么话直接就说,并不会隐瞒。   “怎么就不开心了,今天你做的很好。安然不开心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安然不开心是因为在之前和楚素娥争吵中,她并没帮到小娘子,心中有些愧疚。   安然抱住子墨的脖子,趴在她身上,低声呢喃,“等我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安然,你现在已经很好了,你知道么,若是因为这些事情,我倒宁愿不要长那么快。”   这些孩子长的真快,像夏天,小时候也是抱着她说,等长大了,就能好好的保护娘亲,可是呢。   夏天长大之后,反而走的更远。   现在还好,若是等夏天过了十八岁,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话语。   而安然,像是走上了夏天的后路,说到底,子墨心中不自信,她渴望这些孩子永远围绕在她身边,无欲无求,淡然于世。   但、终究,夏天会长大成家,安然会嫁人离开,即使洛尘那个小子,将来也是要娶妻生子,这些事都是她无法确定了的。   伸手拍着安然的后背,轻轻地像小时候那般。   安然低声又道,“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说的话,所以才故意用筷子戳她的。”   “你啊,这次我不怪你,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插手。”   孩子也该有孩子的一份干净童真,不应该让他们过早的被污染那份单纯。   “我知道了,娘,以后这样的人我们不要见了。你这性子不适合和她们说话,都太坏了。”   “好,听安然的。倒是回去之后不许告诉爹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可好?”她并不想让顾南城知道这些事,她的男人被楚素娥觊觎,对她来说有些挫败。   安然沉沉的点头,“好。”   *   香炉袅袅,珠帘晃动,从外面看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瞧的不真实。   室内女子微微动了下身子,却没了刚才的颓唐。   身边两个丫头离开上前,“公主,您先好生躺着,大夫说了,那药方能用,分量不差分毫,已经差人去抓药,晚饭之后便给您熬好端来。”   “我知道。安然那孩子倒是不错,不曾想,她竟然识的医术。”张雅轻声道了句,不再多言。   却在这时,旁边门内走出一位年逾三十左右的少妇,面色瞧着憔悴,脸色有些偏黄,明明一身华贵衣裳穿在她身上倒失了味道。   “刚才那小姑娘是谁家的,怎生从来没见过?莫不是你兄弟家的那个丫头?”少妇微微往前走了几步。   “兰妃娘娘起来了,身体如何了,您也就要多生休息好好休息”   张雅起身,打算从床上下来。宫廷来的贵人,她怎生还敢躺着不动。   “你莫起来了,我这身子本是如此,时好时坏,都已经习惯了。刚才那些话我只是问问而已。刚才便想进来和你说一声,正是打算回去的,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倒是蛮喜欢那个丫头。”她在宫中地位不是多出众,因为生下一子,这地位才勉强好了一些。   娘家并未权贵之臣,也没有足够的权势,她有幸结交这么个手握京城生意命脉的公主,时而召见说些话,这次便是因为张雅生产,她特意从宫中出来,圣上知晓也不过说了句,注意身份,便是如此罢了!   她也不愿争宠,过的自个小日子便好,偏生这后宫之中哪有明哲保身的,总是要依附谁而活。   张雅顺势躺下,因为身体着实难受,身下恶露不断,起来再躺下便是湿了一大片。   语气有些虚弱,还是轻声回答道,“刚才那姑娘可不是朝中大臣的姑娘,她是我在戈壁滩那处认识的一个小娘子,她所生的孩子。那小娘子和侯府夫人是亲姐妹,关系倒是不错,这次能来京城也是意料之外呢。更别提她还是个会医术的,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我也是瞧着这姑娘会医术,便多次问了一句。”   本以为是朝中大臣谁家姑娘,却道不是。差异的是这姑娘竟然能和侯府夫人挂上关系。   若是能入宫跟在她身边,将来求了皇上的旨意给她当个儿媳倒是不差。   也是能和侯府挂上关系,将来对她皇儿的前途可是不差。   侯府侯爷在朝堂本是手握重权,两个儿子也都入了圣上的眼,将来也是国之栋梁之才,若是能为她皇儿所用,也不是不可。   皇上的女人岂能有单纯无害的,瞧着是淡雅清和,不过是伪装的极好罢了!   能在三宫七十二院顺利诞下皇子,这手段也不容小觑。   张雅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岂能不知,兰贵妃亲自过问安然的事,定是存了心思。兰贵妃身边养着的那孩子,应该也是和侯爷二公子年岁差不多,过几年定然是要说亲定下来的。   侯府这般身份尊贵,她岂能不肖想一番。   兰贵妃瞧她身子确实不怎么好,而她出来许久也累了。心中打定主意想找那姑娘岂能找不到,过后找侯府夫人过去一趟便能问出来呢。   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个姑娘而已,送到宫中当个妾侍,算是极好的了,还有人推辞不要?   送走兰贵妃离开,张雅这才安生的躺在床上了。   “你们怎生没注意到,兰妃娘娘在外面全都听到了,也不曾察觉到。”   “公主,我们那时只想着里面安然姑娘说的药方,并未注意兰妃娘娘的到来,倒是失误了,还请公主责罚。”春儿低眉自动求罚。   “成了,让其他人下去,你和秋儿两人在这里伺候。说来也是那位心思重了,逮着机会便不想撒手,也不瞧瞧,人家姑娘是否愿意,我瞧那小娘子定是不会同意的。”   “奴婢瞧着也是,公主兴许不知,方才在宴席那处,罗大人家的二夫人和那小娘子争执起来了,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瞧你那温和有礼的小娘子啪的打了罗二夫人一巴掌,倒是厉害的很。”   “倒是没想到,你去下面打听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那楚氏瞧着是越发蛮横了,倒是没一点素养。”   “可不是,楚氏先前是楚府庶女,后来为进入罗府才求了楚府夫人抬为嫡女出嫁。”   “春儿对这些小道消息倒是知道的不少,只需在我这里说说,外人跟前可不许乱说。我是护着你们不说其他,若是被额驸那边知晓,又要责罚你们,额驸最是不喜人乱说话。记住了么。”   “是,奴婢也只是在公主跟前多说几句。不敢胡乱四处说道。”   “下去吧,我也乏了。”   “是,奴婢先下去,等药熬好立刻端进来。”   *   小娘子和安然回到家中,夏天早就回来,听到外面有声音,便从房间出来。   瞧着是刚躺下,头发散开在其身后。   “娘你们怎么会来这么晚,可是出现什么事了?”夏天脚步站的不稳,面色酡红。   身上干净带着淡淡的花香,瞧着并未喝酒,实际上,确实是喝醉了。   “夏天喝酒了吧。”   小娘子上前轻笑,站她跟前,夏天顺势靠在子墨身上。   “没多喝,就喝了一点点,不如咱们家是红酒好喝。”   “你不能喝白酒,还乱喝,你说,你这样我该如何放心。”   “娘说什么放心,永远不放心才好,我就喜欢娘念着我。”她倒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淘气和撒娇。   清哥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件衣服,面色拘谨,不知是否上前。   娘说了,不许他和夏天睡在一起,刚才,夏天还抱着他睡呢。   小娘子低眉瞧着夏天,伸手碰了下她的脸,热的很,再抬头看向清哥,“清哥过来,帮我把夏天扶到屋里去,我带妹妹去换衣服,可好?”   “嗯。”清哥这才快速走来,反手抱住夏天,起身便往屋里走。   三面为房,前面是一个大的花园,夏天和清哥住在左侧,顾南城和小娘子住在中间主卧,而右边是安然和洛尘住的房间,宅院规整,像是传统四合院的基础上加以改造成的。   安然松开子墨的手,往前走,瞧见洛尘欢快的喊道,“弟弟,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是公主府里给的点心可好吃了。”   “不要,我要娘亲。”洛尘摇头,眼睛看向小娘子。   “这是刚睡醒,睁眼就想我了。”子墨弯身抱起洛尘,亲昵的靠着他的脸颊,这孩子刚睡醒的时候得呓声一会儿,缠人。   得了小娘子哄了一会儿,洛尘才去和安然吃点心。   小娘子和顾南城站在房下抄手走廊,她坐在走廊横杆,他则站着。   “今日在公主府如何?”还是有些担心。   “能有什么事,姐姐在身边护着呢。倒是不知道,你这不曾出门便招惹了花蝴蝶为你肝肠寸断的。”   “娘子说的是?为夫怎么听不懂了。”他倾身靠近,伸手撩起她的发丝,满面笑意。   “你应该也不知道。罗修家的二夫人你可认识?”小娘子把头发从他手中抽出,眼睛盯着他问。   罗家二夫人,他倒还真是认知,前世,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的女人。   伸手圈住小娘子,他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处问,“怎么提及她了?”   子墨闻言,女人的直觉,顾南城应该是认知那个女人了。   这样的直觉让她凭空多了一些酸气,心中着实不爽。   走廊外面,花团锦簇之中洛尘和安然玩耍,   小娘子气闷,挣脱开顾南城的手,走到安然和洛尘那边。   他望着小娘子离开,眼眸暗沉,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像是惹了小娘子不开心。   他本不想理会那个女人,现在看像没那么简单,前世愤恨今生委屈索性就一并算了吧!   *   没过三日,林子晴被宫廷后院的兰贵妃找了过去,不知是什么事,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事。   林子晴和后宫之人交好不多,这次过去也没让高媛跟着,自个带了两个丫头,备足了礼物,省的落人话柄。   小娘子和夏天一同过来的,想着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便想多见几次姐姐,这才过个三五日便来瞧瞧。   到了府内,没见到林子晴,是高陵接了他们进去,在后宅的侧厅。   夏天也在,随在身边,高媛和洛尘年纪相仿,能玩到一处,晃眼间,便跑到了院子的花园处,安然也跟着坐在亭子中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名媛姿态。   子墨和夏天、高陵坐在客厅中,说着平常的话。   “小姨在京城多呆一些时日,等到五月份才是最好,那时,护城河中有花灯竞赛,各种谜语猜的眼花缭乱,才子佳人各自准备的大聚小聚,更是给京城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高陵倒了茶水送到子墨面前。   “不能多呆,家中田地还有事情要忙,你小姨夫也是心念着回去,应该在月底便要回去了。”小娘子轻声笑道,三月底回去已经算是最后期限了。   西瓜育种、麦子收割,都是事情要做。   “三月底?倒是够快的。那这几日若是小姨有时间,我便带着您和表妹一起去护城河边瞧瞧。”   “我觉着甚好,我娘肯定没去过,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日过去吧,现在三月春暖也不冷。”夏天接声说道。   她知晓爹娘肯定要回去,只是没想到会走的这般匆忙。   也是,爹爹能教的全都告诉她了,她这边和小逸也谋划的刚好,只等他那边有消息便是,罗郎是个好的入手点,希望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瞧他们两个已经出去玩的日子定下,子墨笑着答应,并无反驳。   来到京城能出去玩自然可以,明日春游,那就增添一些趣味吧!   不过这个可是恶趣味。   坐了一会儿,小娘子瞧向高陵,“我们也该回去了,等到这个时候也没见你娘回来,兴许是真的有什么事。”   “不该是有事,平日里去后宫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回来了。”高陵也是疑惑。   “你带着妹妹回去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马车就在门外,倒不用你送了。”子墨起身,夏天和她同时站起。   安然这边牵住高媛、洛尘两人,“走了,媛儿妹妹去找哥哥,我们要回家了。”   “姐姐,你带我回去吧,我和你们一起回家。”媛儿小小的个头在三人之间最矮,软软的话对安然说。   安然笑笑,“你家是在这里,跟着我们走,不怕你娘亲担心你啊,再说,你哥哥也不舍得让你和我们走啊!”   安然是真的好脾气,不急不躁的和媛儿解释。   高陵眼神落在夏天身上,都没有时间和她单独相处,明日那场春游,他得早些过去。不如就直接去夏天那处宅院接他们好了。   “夏天,你那处宅院在何处?明日我过去的时候去接你们。”   “不用麻烦表哥了,我们家也有马车。你说个具体的时间,我们过去就好了”   高陵虽是固执却没继续问!   寻思之后说了个时间,便是明天大家一起过去的时间了。   子墨和夏天前面出去,高陵牵着高媛的手往回走,把高媛给了教养嬷嬷,他正是要离开,却见门外有个身影。   单是瞧见衣衫边角只知是谁?   似是不想让他看见,走的也快。   高陵离开这边,刚到书房,门被推开,高湛火急火燎的张口便问,“大哥,小姨不是来了么,现在在哪里,我去见见。”   “已经走了。”高陵淡淡的说了句。   “走了?还是没赶上。刚才过来的时候瞧见爹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娘也在后院么,我过去看看。”高湛有些失落,但想着总有再见面的机会,瞬间心情也好。   “娘不在,媛儿在那里,你过去看看也好。”   果然是父亲在后院门外,不知他在瞧谁?   *   黄昏晃动,夜色不明,小娘子站在宅院门前,悄声对人说了些话,从手中拿了一个钱袋子送了出去,“先去把这消息送了出去,剩下的钱一并给你,去吧!”   “是,多谢姑娘。”   接住钱袋子的人不大,不过十一二岁,穿的衣衫褴褛,像是外面街市口要饭的乞丐。   子墨转身,刚要走开,撞入一人怀中。   “子墨……。”顾南城瞧着胸口小人儿,低声问她。   “嗯,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回去。”她抓了男人的手,说着便要往里面去。   “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么?我还不够被人信任。”   “我本不想说的,却被你撞见了,我只是让他帮忙送个消息,明日不是要去春游么。便想多找几个人一起过去,不是热闹么。”   “我倒是不知,子墨竟然喜欢起热闹了。好了,不问你就是,我们回去休息,天色暗沉,你站在门外不安全。”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刚才她对门外那人说的话,他一点没听到。   倒是她,既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他不问便好。   到了屋内,子墨坐在梳妆台前放下头发,还未做好,顾南城到跟前,刚她梳理好发丝,不等她起身,直接抱起。   “我们就寝。”   这是又想要的节奏。   *   次日,子墨起的有些晚,顾南城早就听到夏天在外面等候,想着昨晚小娘子情动热情,便多要了两次,这才,今天起的有些完了。   夏天看到房门打开,以为是子墨,面色轻笑上前说,“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大表哥特意过来……。”   夏天话没说完,瞧见开门的是顾南城,“爹爹、我娘呢。”   “你们今日要去春游,何处?”顾南城出来,顺手关了门。   “是去护城河畔,爹爹也要一起去么?大表哥和二表哥都过来,姨母因为有事并未一起。”夏天多嘴说了一句,若是她爹爹跟着的话,定然不错。   “你们去玩,照顾好你娘。”说到这处,他是不去的一起。   他还有事情要做,前世那顶绿帽子得好好算算了。   小娘子起来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刚睁眼立刻想起,还要出去。   快速起身,这才发现身上赤裸一丝不挂,摸着有些酸痛的腰身,真是折腾的厉害。   她是因为昨夜说了小谎,昨晚床事比之前要热情的多。他那么个清冷淡雅的人,在床上却凶猛的要给不停。   坐在床上,轻轻扯开被子,正要下床,却看到床边早就放好了衣衫。   倒是贴心呵护。   子墨起身去勾,门外之人进来,手中端了食物。   “怎么你端了进来,让外面的丫头端来就好。”   顾南城亲自端了过来的。   “你先起来穿衣,夏天和高陵在外面等了你一会儿,像是有些着急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过来开门。   里面的温情缱绻可是别人能看的。   “我倒是忘记了,昨晚太荒唐,明知今日要出去玩,还那么过分,我今日可不是起晚了。”   “是娘子昨夜太热情了,过来,我帮你穿上衣服。”   他显得异常温柔,让小娘子有些不知如何。   “我自己来就好。”这浑身赤裸的让他穿衣服,挺难为情的。   *   夏天和安然蹲在门口台阶,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小娘子和顾南城出来,瞧见门下台阶坐着的人,眉眼轻笑,“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了。”   安然起身,到子墨身边,“我和姐姐在等着娘呢,我们快些走吧,你看天色都不早了呢。”   “倒是我耽搁了大家的时间,我们走吧。”   “不是娘,姐姐说,是爹爹耽搁了娘的时间才会耽搁大家的时间,对吧爹爹?”安然童稚,转头看向顾南城。   夏天站在旁边笑的狡黠,她故意说给安然听得,没想到她会告诉爹爹,倒是让爹爹无语了。   顾南城轻咳一声,面色带了不好意思,“你们不是说着时间不够,还不快去。”   “是,谨遵爹爹的话。”夏天笑着揶揄。   照爹爹这样,怕再是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也不是没可能。   送他们离开,看着马车渐走渐远,顾南城折身回来,找了林殊等人,不知说什么事,林殊沉默之后,点头出去。   顾南城这才出门,应该是去街市口的铺子里面。   夏天陪着子墨去春游,那商铺的事,自然是交到他手中。   林殊出门,找了两三个兄弟一起出去,在街市口转悠半天,瞧见天香楼对面的那条街后,藏着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穿一件灰色短衫,眼睛细小。”林殊低身给了问话那人几文银子。   “大爷说的应该是小野,那个野孩子机灵的很,在前街那块乞讨,大爷过去找应该找到。”中年乞丐接了钱,什么话不说。   林殊正要过去,见那中年跛腿乞丐指着远处道,“大爷前面那个过来的便是小野,您找的是不是他?”   林殊一瞧,正是灰色衣衫,因为他没见过,倒不是很确定,立刻挥手,“给我抓过来。”   “哼,小乞丐肯定是偷了人家的钱,昨天还得了一只烧鸡,他那么穷,怎么可能会有烧鸡吃。”   抓了那小乞丐到了一片隐秘的位置。   “昨天黄昏半时,在香河街那处,一个小娘子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做什么事?”   “你们是谁啊,我不知道什么香河街,我也不知道什么小娘子,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   “别害怕,我们是一伙的,只是问你,小娘子让你去做什么事。你放心那剩下的钱,我会对给你一半。”林殊轻声说道,甚是客气。   小乞丐毕竟年幼很容易哄的,张口答应,“原来你们是一家的啊,那小娘子说,让我去罗府后门给那罗大夫人说个口信,说是罗二夫人在外面偷汉子,孩子不是罗大人亲身的,还说能找到证据。”   “只有这些?”这些已经足够多了,林殊吃惊。他家不谙世事的夫人怎生知道这些事情。   “只有这些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小乞丐说完眼睛盯着林殊。   林殊轻哼,扔了一些银子给了,“记住,这些话不要乱说,你若干乱说,你这小命可就很难保得住了。”   *   “只有这些消息,其他的没有了?”顾南城瞧着货架上的货物,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只有这些了,照东家的意思,我们如何说?”   “把消息散播出去,最好能让罗修知晓,还有那个罗府二夫人,瞧的紧些。”   “是。”   林殊走后,顾南城停在原地,倒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惩治楚素娥,若是让罗修亲自解决了,倒是最好不过。   *   护城河畔,晚上才是好玩,白天里能见到的只有一艘艘停靠在岸边的画舫,好在河畔外面一派昂然生机,除了人少些,风景倒是好。   像极了现代才有的公园,不过这个公园有些大而已,围绕着整个护城河,走上一天也没有尽头。   高陵在前,小娘子他们几人在后。   “小姨往前走走,前面有个凉亭,多是晚上弹琴作画所用,现在没人,我们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走这么久大家肯定都累了。”   “哥,快点找地方休息吧,我都渴了。”高湛面色带了疲倦,他最是不喜运动,要是不是有夏天表妹和小姨在,他才不愿跟着出来。   说是游玩算是好听的,走起路来真的好累!   “大家都累了,过去休息也好。来的时候准备了点心和水,等会儿就吃。”子墨招手,让高湛到跟前。   “还是小姨好,还准备了吃的,我和大哥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准备。”   “是夏天备好的。”   他们到了凉亭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在那里。   马车放着一辆精致马车,里面坐着一位瞧着姿态不凡的夫人,眼眸望向这边,子墨瞧见,带了笑意,她倒是真的过来了。   “娘,这处有了他人,我们还要过去么?不如我们就此回去好了?”夏天出口问,她是不喜欢和别人在一起,说话不方便。   “倒是无碍,过去休息一会儿怕什么。”   过去里面,子墨想侧身而过,坐在里面走廊横栏上面,让身边婢女拿了东西给大家吃。   夏天和安然都是极为安静之人,只有洛尘满处张望,趴在横杆上瞧着下面的水。   “你可是要小心了,若是掉进去,我们都不会管你。”   “才不会,娘最喜欢我了,肯定不舍得。”洛尘笑着说,勾头继续往下看。   安然在旁边坐着,伸手抓着他的衣衫。“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你只管玩自个的。”   高陵和夏天喜的笑了起来。   这边也是热闹,那边越显得安静,罗二夫人小声对身边婢女道,“你去前面画舫瞧瞧,让二夫人出来,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知她得了哪门子的风非要到这边玩,也没瞧见她要看什么。”   “是,大夫人先等等,我这就过去看看。”两个贴身婢女,离开一人还剩一人在身边。   说来也巧,那侍女刚到外面,楚素娥就从画舫里面出来,身边跟了个七八岁的姑娘,瞧着和她模样长得一样,极为相像,尤其是眉眼往上挑的厉害,瞧着不是个善茬。   楚素娥看到里面凉亭里的小娘子,更是确定了昨晚听到小乞丐说的话。   这顾家小娘子找她过来莫不是因为在公主府那边的事才来的吧!   她倒是想知道,这顾家小娘子找她来是何事?   子墨沉默不语,她倒不是断定了这两个能来,只是让那小乞丐对罗府外面的人分别说了两种不同的话,针对的便是罗大夫人和罗二夫人的心思。   她们有心相斗,她倒是愿意推波助澜。   楚素娥婀娜多姿往前走着,到了罗大夫人面前,轻哼说道,“让你出来你也不玩,真是扫兴,下次若是再出去,可别在大人面前说我的不是,我可是诚心的邀请你来玩耍,偏生你这幅性子真是让你倒尽胃口。   我也邀请了其他几位官家的夫人都一并来了,你且在这处看着,也替你那傻儿子找个好媳妇。”   这楚素娥本是邀请了几个人出来游玩,碰巧昨天又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她还以为那顾家小娘子能一人过来,没想到身边带了好些人。   还有那侯府的两位公子,知晓今天想从顾家小娘子口中套出一些话,是不可能。   但是不想错过和那侯府两个公子相处的机会,尤其是那大公子,她看着都心动。   不过这次说的不是大公子,而是那侯府二公子,是给她身边这姑娘,梦姐儿说的。   梦姐儿是她第一胎生的,也是有七岁了,是该说亲定日子的姑娘了。   “娘,我们过去瞧瞧,打个照顾。侯府两位哥哥都在呢,基于礼貌我们也得过去不是。”梦姐儿面上笑的灿烂。   “听你的,也该是过去打个招呼。”楚素娥笑着说。   母女二人过去,身边跟着一众奴婢,而在这是,那些原本和楚素娥约好的几个官家夫人,也一并过来。   子墨瞧着她们走近,只是侧目和夏天瞧着远处的水色。   楚素娥上前轻哼,“没想到,倒是在这里见到你们了。倒真是好命啊,出来游玩还能带了侯府两位公子候在身边。”   “何处疯狗乱吠,我们来的时候可没瞧见哪里有狗,既然有疯狗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省的莫名的被狗咬了。”夏天不喜,张口更是说的难听。   梦姐儿瞧着那长相俊逸好少年,甜甜的说道,“哥哥说的什么话,这里哪有什么狗,我娘是说,既然能遇见便是缘分,一起坐下欣赏这风景不更好吗?”   “就是疯狗,在公主家的时候,就想欺负我娘。我们才不和你们一起看风景,你们看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最好不要和我们说话。”安然也是护犊子,对着那梦姐儿横冲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着,我们可是好心想和你们交朋友的。”梦姐儿十分委屈的说。   子墨起身,瞧着那孩子,楚素娥教出来的孩子能有几个好的,她也不信。   “我们回吧,瞧着这处的风景也不如何,尽是污秽。某些人做的事,或许这京城没人可知,不代表在戈壁滩的镇上,没人知道。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她就是想让楚素娥知道,她有把柄在她手中。   看她如何做?狗急了跳墙,还是过来求饶?她且等着!   而旁出那罗夫人,也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瞧着这边。耳朵可是灵的很,戈壁滩的镇上?莫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002 落水汤好喝么?   听到小娘子的话,楚素娥浑身一愣,低声呢喃,似是在回想,她在镇上可是做了什么污秽之事?似是不想往那边想。   人呢,处于一个好的环境之内,便能轻易的抹杀她所做的阴暗之事。   浑身一颤,楚素娥瞧着小娘子,倒是有几分怯意了,她在千里之外戈壁滩上做的事她如何知道?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污秽之事。这处的风景好的很,但凡过来的人都喜欢呆在这处。”楚素娥心慌,故意这样把事情岔开。   身边过来,也有不少高门权贵的夫人,罗修在朝堂之中手握重权,水涨船高,楚素娥自然也成了这些夫人们想交好的对象。   “对啊,这护城河畔也只有这处的风景好了。不过,碍于我们身份高贵,我们也能多呆,约莫一个时辰也是要快些离开,若是普通之人,尚且能在这处多呆半天也没人在乎。京城之中,大多文人墨客说这处是创作源泉,这处风景最好。”这夫人说话也是有技巧,暗里讽刺,话说出却让你觉着没那么明显。   有人帮楚素娥说话,她心中自然是好,对着那夫人和善笑了些。   子墨靠近水边,她这次来的目的只是想让楚素娥知道。她做的一些事情,在京城之中别人或许不知,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让楚素娥忌惮害怕、这就够了。   小娘子伸手抓着洛尘,省的他乱跑,根本不瞧眼前那几位身着华服的夫人。   “你要乖一些,我们也该回去了。有身份的人在这里也不过呆一个时辰,我们可不敢呆了半天,岂不是成了被人眼中没身份的人。”子墨的话有些暗讽。   高陵听了出来,“小姨说的哪般,你是侯府夫人的妹妹,这身份不够高么?”   子墨笑笑,并未当真,“陵儿,你怎生还较真儿了。”这孩子倒是真为她着想。   楚素娥听到子墨的话,心中咯噔,早想知道这顾家小娘子到底知道什么事,奈何她现在就要离开,楚素娥心中察觉到有事情、便不想放他们离开。   她走到子墨身边,刚想说话。   子墨本就不喜她的靠近,想侧身躲到一侧,高湛在旁边见子墨躲闪,以为是楚素娥想伤她,横在旁边伸脚踢了下去,高湛是侯府二公子,自然是有功夫在身,那一脚下去可是厉害了。   楚素娥之感觉腿脚一麻,本是想站好,却弯膝要下跪。   子墨站在旁边,“好意”伸手想扶她,却被楚素娥推开,瞧着后面是横杆,下面是水域,小娘子倒是真的在假装无辜,暗中使力,往后猛地一扯,自己身子本就娇弱也是没站稳。   高湛瞧着,立刻拉住小娘子,任由那推搡小娘子不得力而自己落入水中。   扑通~落水之声。   高湛瞧着水域中扑通水花的女人,“真是活该,小姨不计前嫌好心想扶她一把,竟然想陷害小姨,看这落水的下场,现世报。”   “救命、救命,贱人,竟然敢推我下水,等我上去看我不弄死你,不过是侯府的外戚,还真拿自个当成葱了。”水中扑通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大呼小叫。   上面站着的人,除了子墨这边,其他的人倒是有些慌乱,梦姐儿瞧着水里的人,大喊,“娘,呜呜,娘你等着,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梦姐儿瞧着身边的都是一群女眷,倒是侯府那边站着两个年轻公子,她到夏天面前,娉婷施礼,“还请公子救我娘上来,大恩定当重礼谢。”   夏天自然不愿帮,“自作虐不可活。”   碰了个软钉子,瞧着侯府这边的人是帮不到她了,梦姐儿这才柔弱十分的折身过到罗大夫人面前,“大娘,还请你救救我娘,现在虽是三月天气,水里也是极冷。”   “你倒是个心善的,快去前面找那轿夫过来,省的在水里冻坏了。”   真真是看了一场笑话。   楚素娥被人从水中救出,浑身湿透,尽显狼狈,打扮精致的妆容也花了,比落汤鸡还要凄惨几分,眉眼之间本就不善,如此落水之后,加上满脸怒气戾气,瞧着众人眼神阴狠。   顾家小娘子这仇她是记下了,还有府中那位,见她落水不赶紧救她,还在旁边似是瞧笑话呢。   也就楚素娥生养的那姑娘,上前扶着她,招手带了两个婢女,让她们赶紧带了楚素娥上马车,作势回家。   罗大夫人倒是知书达理,瞧着身边那几位夫人说了些体己话,也都回去了。   屏退身边侍从,罗大夫人一人走到子墨这边,轻声道,“不知小娘子现在是否方便?”   夏天冷眸瞪她,颇为嫌弃,说道,“不方便,我娘也是受了惊吓。”   “说来也是二夫人这般无理才造成的,既然小娘子受了惊吓,那就下次再约好了。”   瞧那罗大夫人面色温和,倒像是没脾气似的,心中自由一番较量。   “小姨刚才可有伤这着,回去找大夫看看。”   高陵和高湛这边关心的声音,罗大夫人听的一清二楚。   “找什么大夫,安然就在身边,让安然过来瞧瞧。”夏天出声说。   安然到了跟前,摸着小娘子的手腕,像模像样的说道,“手腕扭着了。”   这边谈话声音被罗大夫人听到,不免多想了些,这小娘子到真的像是受伤了,她有些奇怪,加上刚才并未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若是按照楚氏那般秉性,肯定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小娘子手中,被人拿捏也是正常,偏生她性子不好,定是狗急了想咬人。   *   各自马车离开,过了护城河畔,路分三个岔口,各自回去。   罗大夫人刚到家中,还未过了门,就被眼前这仗势惊到。   知道楚素娥是个能耐的,哄的大人对她极好,现在又生了儿子,这地位在罗府比她好要高贵,她也不是那息事宁人的主儿,争宠她是争不过,这造作弄事也别想拖了她就是。   “大人安好,刚才不还是在书房议事,现在带着妹妹这么阵仗是为何?”   “今日出门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二夫人弄了一身湿透回来?说你这罗府大夫人出门在外不帮自家人,反倒冷眼看笑话,我本是说过,家和万事兴,后宅安宁,我这朝堂之中才能安然无忧的为国办事,你这次做法可不对。”罗修似是不愿过来,挨不过楚素娥的哭哭啼啼哀求。   “大人说的是,妾身听从便是。只是今日这事可不怪我,一切都是妹妹自个做的,她只说了我没帮她,可是说了是什么事?是她先靠近那小娘子身边望向欺负人,再说,也不是别人欺负她不是,那小娘子好心扶她被妹妹推开,也是伤了手腕呢。   再者说了,大人还是先问问妹妹,她有什么把柄被人握着吧,我本是不求其他,只想好好的服侍大人起居生活,让后宅落的安宁,大人还能不知么?我这身份终究底下,每次被妹妹讥讽都是忍了下来,若不是她次次喊轩儿傻子,我也不会渐渐寒了心呢。”   罗大夫人好好的哭诉一番,娇艳的脸颊,带着泪珠,颗颗低落,越发显得可怜。   罗修多情,爱权势更爱美人,隐隐动了恻隐之心。   他对这罗大夫人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罗大夫人生了智商低下的孩子,不曾厌恶,也是有宠幸这个女人。   从上次去戈壁滩之后,罗修也曾怀疑,这二房是否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后来查着查着,突然出了其他事情,去查楚素娥那事的人调转了方向去查其他事情,倒是没怎么管。   听了这大房这般说辞,楚素娥这女人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眼神阴狠落在楚素娥身上,“先回房去,最好你没什么事,要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楚素娥一愣,寒蝉若惊,肩膀抖了抖,她何曾想过,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这事情竟然开始反转,到了对她不利的一方。   该死的,那顾家女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是否现在已经说了出来。   *   时间匆忙,转瞬五日已过。   这京城中,出了一些小道消息,不意外,全是关乎罗家二夫人的,私通陌生男子,闺中私生活混乱,怕罗家二公子也不是亲生的。   罗家大夫人更是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一番,造谣生事。   街口左拐,往前走不出百十米前面一家酒楼,夏天过来,身后跟着两人,从马车上抬了一箱红酒下来,紧随而至。   进门之后,找了雅间,天香楼的小厮对夏天早就熟悉。   “公子这是菜单、”   “今日不吃饭,是找你们管事,让他直接过来就好,保证他喜欢这次见到的东西。”   “公子稍等,正好今日管事在这处,我现在立刻去请。”   何管事在京城开了两家酒楼,身份自然不同,人人称呼为老爷都不为过,偏生他喜欢人成他管事,也喜欢这样的称呼,如此,便让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不过是个管事,算不上什么财大气粗的大老爷。   何管事进来,一眼便瞧见了那一箱红酒。   “少东家这次带来的东西,定是红酒?”他走上前,眼冒精光,像一匹野狼,直直的看着那箱红酒。   “确实是,特意送给何管事的,不收你钱。”夏天轻笑,她和何管事多年相处下来,不算仇敌也不算好友,勉强是个生意上的合伙人。   “不收钱可不像少东家的性格,还是说,是有事找我?”何管事不再看红酒,眼神瞧向夏天。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托你帮个忙。”   “说吧,少东家亲自找上门的应该不是小事,若是能帮,我可能会出手相助,若是不能帮,那我何某人也就爱莫能助了。”   什么能帮?什么不能帮?   小事生活事可以帮,朝堂政权生意事不能帮!他可是精明的很。   夏天点头,同意他得说辞,“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你也知晓,我与那杨公子是朋友,出手相助他不接受,现在瞧他生活拮据,想让何管事出手帮忙一下,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他需要帮忙,我都希望何管事能出手,当然这是在不损害您这边利益的前提下。”   “若是我能答应,少东家可给我什么好处?”这事,也不大,说帮是帮,不帮,即使说了帮忙她又不知。   不管怎样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再者,他也愿意和那个少年攀谈交好,现在若是出手帮助,将来杨公子谋得官位,对自己肯定会感恩答谢。   “好处,今后这红酒我家有一成不下于三十坛放到你旗下的天香露贩卖,我只收你个功夫钱,如何?”   “好。”何管事似乎没考虑,一口便答应了。   红酒这稀罕物,顾家做的最正宗好喝,既然夏天给了这么大的好处,只是让他出面帮助一个少年,这买卖做的划算。   *   从天香楼出去,林殊和赵强跟在夏天身边,一同往商铺那边过去。   “少东家,这买卖我们做的不划算,若是让何管事去帮杨公子,岂不是何管事两边都得了好,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何管事这人,不坏,但一旦涉及利益的时候,他会站在利益的一方,现在我们先用红酒稳住他。接下来的事谁说的清楚,且等着看就是。”   “我还是不太懂。”他想不明白少东家的心思,根本猜不透。   “既然不懂那就不需要懂,顾家三家商铺已经打理好。继续开、往前街再开一间成衣铺子,玉石铺子不是已经准备妥当,可是准备的如何了?”她是有想垄断京城生意的心,但得慢慢来。   瓦解罗府,像是没那么快速,也没那么简单,现在她只能做到尽量不要单独见到罗修,上次的事还有些后遗症。   “那两家铺子已经在筹备中,现在还没有物品出来。少东家做成衣铺子在这京城想盈利怕是有些困难,玉石铺子的话,我们又没有货物来源了,这个如何做?”   这些事情都是交代林殊做的,他是准备好了铺子,却不见有货物进来,现在商铺之中只有空荡荡的货架。   “成衣铺子的事情,我后面有安排,你先做好手头的事情,把货架准备就成。”   夏天说完,坐在专门做账的一间房内。   顾南城带小娘子出去逛了逛,回来的时候因为子墨想看看这边,便带她过来了,刚到门前,子墨立刻折身进入。   “你们少东家在何处?”顾南城问的。   “在里面做账我带您过去。”掌柜已经认识顾南城,面色尊敬,弯身弓腰的在前面引路。   夏天像是有知觉,抬头便瞧见有人过来,“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刚才和你爹爹出去逛了一圈,便到你这处看看,你还忙么?若是忙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不忙,娘进来坐。眼看到了三月底,你们说走就走,现在多了一些相处的时间,我自然不嫌了,我倒希望娘一直跟在我身边。”   “你都长大了,我如何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夏天出来是做大事的,但若是累了就回去。”终归小娘子还是心疼自家姑娘不是。   他们已经确定了回去的日期,也就是这几天了。   京城的事,顾南城已经帮夏天成出了注意,剩下的事,等她自个去做。   子墨进屋,瞧见书桌上有些东西,虽是潦草却不难看出,她伸手捻起瞧了起来。   “这东西是你做的?”   “是啊,怎么了?娘瞧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你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事情,做的这般精细。”   夏天侧身看了下掌柜,摆手让他出去,顺势关上门,顾南城和小娘子坐在椅子上,夏天走到子墨面前。   “娘,我打算在京城开办成衣铺子和玉石商铺,我想问问娘的意思?您说这个如何做?能否好做?”   “这个我是不确定,但你姨母不是开了几间成衣铺子么?收益应该不错。”   “不成,姨母那边我去看,衣服太老套,没有新颖之处,我想做一些好的,最好能入了皇宫,您看呢?娘你的丹青做的最好,不如就帮我画上两幅,娘之前在家中不是也帮安然做了那种蓬蓬的小裙子,瞧着正好。”   “夏天想的倒是巧妙,我看你这成衣铺子,不如改成童装铺子,专门卖小孩子穿的裙子和衣物好了。”子墨轻声笑道。   她这本就是玩笑话,夏天听到耳中,沉默许久,低声道,“倒不是不行,我瞧着也可行,反正我这边还没有确定衣服的主流,娘的正好。”   “倒可以一试,夏天兴许能做成。”沉默不出声的顾南城在旁边开口道。   母女两人回头一致看向顾南城,相视一笑,敲定好了,成衣铺子不做,索性做了童装铺子。   夏天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玉石商铺的事情,都是顾南城出的意见。   一下午的时间,尽是帮夏天出谋划策了,好在事情商谈完毕,只等实施去做。   三人同时回家,到了家里,饭菜已经准备好。   *   次日,夏天起的很早,外面天色刚亮,院子里的下人还没起来,她就梳洗完毕了。   刚转身要出去,却被清哥抓住了胳膊。   “夏天,你又要出去了么?”   “清哥起的好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儿。”夏天转身看着他。   她还不知,这些时间一直忙着外面商铺的事,对清哥的关注没了之前的频繁。   “不睡了,夏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你教我的字全都写会了,你帮我看看。”   “好,那等我晚上我早点回来帮你看,可好?”夏天瞅着外面的天,林殊那边应该已经起来,她还要快些出去。   “夏天的心早就想跑了。”最是亲密的人,岂能看不出来,夏天这段时间真的是忙的厉害,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要他了?   清哥心中失落的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她。   夏天心中柔软,轻轻靠近,在他额头亲了下。   清哥比夏天要高,她亲吻的时候,还要踮起脚尖。   等她离开,清哥伸手搂住她的腰,嘴唇靠近和她贴在一起,如此亲吻起来,哪里能看的出来他是一个智商不足的人?   夏天任由他胡乱的啃咬,一个疏忽竟然被他探入口中。   这个呆子,做这样的事倒是不呆了。   “唔,清哥、你轻点。乖乖的在家里等我,晚上我早点回来可好?”终于抽离出来,夏天面色酡红瞧着清哥,带了羞涩。   “好,那夏天要记得早点回来,我会在家里乖乖等你。”   他说到肯定能做到的,真的会一直等着的。   清哥真的很傻呢!   夏天离开,门打开又关上,清哥站在门口,过了许久才回房。   小娘子这时从门内出来,瞧见他在门外,“清哥怎么站在这处了?”   “娘。夏天出去做生意了,我看着她离开的。”   “清哥是想要夏天陪在身边对么?过来,和我说说。”小娘子摆手,让清哥过到跟前。   顾南城在门内,听到他们在外面的声音,并未出来打扰,大清早的竟然在房间里看书。   门内走廊出,子墨和清哥说着平常的话。   “你是觉着夏天没之前在乎你了么?清哥可是想多了,你们的感情还是和之前那般好,等你再多读一些书就明白了,知道么?”   “娘说的我都知道,我会好好读书。”清哥皱眉,似是不太明白。   有些话他是本能的去做,抱着夏天的时候便想去亲吻,搂着她睡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浑身难受,不知如何去做,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但,当小娘子告诉他,再等些时间就会明白,他却不懂,那个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清哥是否听的进去,子墨说了许多。   这个清哥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他本就是温情的身体,里面有温情的情感,岂能真的听从子墨的话。   他还是想抱抱、亲亲夏天,他心底里认为,他和夏天才是最亲密的人。   ……   刚过一天的时间,夏天已经让林殊找了京城有名的织布坊,布匹亲自定好,因为要做成衣铺子,便不卖布,做卖做好的衣服。   织布坊、裁缝都是要找好的。   两人从挑选到备样,整整忙了一天。   瞧着天色快黑,想到家中那个可怜巴巴等着的人,夏天嘴角勾起一抹笑。   林殊手中抱着一批布料,这些是要带回去做样本的,刚一抬头,瞧见夏天嘴角的笑,有些奇怪。   “少东家,你笑什么啊?我挑的这些布料颜色不够好?还是料子不够好?”   “没有,都是极好的,你跟我一起抱回去。明日中午再去家里找我,中午之前你去成衣铺子,把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衣服用的衣架全都准备齐全了。”   “是那种两头竖杆中见一横,两头带上木头轱辘的衣架?”林殊问。   “嗯。”   夏天回来,小娘子从她身边过去,瞧着林殊手中的布料,有些惊喜。   “你倒是真的把布料拿来了,可是找了裁缝过来?”   “娘,你别着急,昨天才说的事情,你着急什么,今日我先带来,等明天再让裁缝过来,中午应该能搭配出来。”   昨天他们商量好的,衣服的颜色搭配小娘子来做,裁缝做衣服的最后的缝合。   “颜色我来做,今天就能做出来。去后院看看,清哥和安然、洛尘正在那边玩。”子墨轻声说道,手摸着那些料子,果真是玉帛锦绣绸缎!   夏天去了后院,小娘子让林殊把布料放到屋里,她在里面以手为掌,测量做衣服的大概尺寸。   之前或许不懂,现在已经浅显的知道一些。   和荷香在家呆的那段时间可不是白呆的,她也学了一些东西,衣服的裁剪虽是不会,却懂得一些简单的技巧。   顾南城在她身边站着,看她伸手一掌一掌的测量,“娘子何事帮我裁件衣服,瞧你这般正经模样,似是会做?”   “我何时不正经了,你想要什么料子的衣服,我帮你裁剪一件便是。”   “听给你语气怎生这般勉强,嗯呢?”他走近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身,亲昵的靠近。   “怎么?身动了?”小娘子弯身往前,手正摸在布料上,他却从身后而来。   刚巧小娘子的是股后身段在他腰间位置,两人磨蹭,倒是容易擦枪走火。   明明玩笑的话,身后的男人确是一楞,“娘子这话学的倒是挺快?床上让你说不出声,怎么现在倒是不显羞怯了?”   “老夫老妻和你还有什么羞怯,走开一些。我要把这些颜色搭配好了,明日等裁缝来就能直接做成衣。”她转了身子,想推开他。   他转了手,搂住小娘子的腰,压在在桌子上的布料上,倾身靠近,正欲想逗弄她。   门、猛地一个被推开。   外面站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屋内身体相叠加在一起的人。   夏天憋住笑不出声,清哥楞了下,不明所以,倒是安然,淡定的说道,“爹爹和娘又要打架么?”   “出去,夏天带他们出去,关上门。”顾南城羞怒了。   “唔,看来爹爹是生气了。”夏天笑嘻嘻的身手把门带上,随即走了出去。安然还不知道里面的人生了哪门子气,牵着洛尘的手跟着夏天到了偏房去玩。   明日清早,夏天和小娘子在家中等着,也没等多久,刚过了早饭时间,裁缝就来了。   林殊本是去收拾成衣铺子,却遇到了一人,少东家不去商铺,杨公子找她,只能带杨公子来家中。   “少东家,杨公子找您有事,我便带了进来,您瞧?”   “好啊,带来正好。”夏天轻笑,走了过去。   杨洛逸现在已经换了一身派头,也不是之前那个落魄需要救助的少年。   “夏天。”杨洛逸走近,面色轻笑,自信而带了几分傲气。   终于熬出头来了,他现在虽是没有官位在身,却入了皇家学院,在里面做历史文书方便的修缮,也算是一个闲职,挂了一个七品小官员的派头,好在每月能拿俸禄,也有了住的地方。   这次过来,是他私心里想过来的。当然对于罗修那边的事情,约莫有了一些眉目。   夏天见他便知道有事情。   “安然和你清哥去爹爹和娘那边,好生玩着,我们谈一些事情。”   “好。”安然脆声应答道。   清哥瞧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又听夏天说和他一起谈事情,眉头皱的厉害,极为不喜。   “夏天,我可以跟你一起么?”他不情愿夏天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清哥听话,我们是说事情,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我知道了。”清哥点头露出笑,甚是可怜。   杨洛逸侧目瞧了那少年,轻笑,并无出声。   和夏天到了书房之内,两人坐下。   “刚才那个少年是?”杨洛逸漫不经心不似故意的问。   “他是清哥。小逸这次过来找我,应该是罗修那边有些眉目了?”夏天笑着轻扫而过,在其他人面前,她不会过多的提起清哥。   “有一些,但不是很确定。听罗郎说,最近有些账目要过单,不知做什么事,罗郎也在忙,这段时间我和罗郎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账目过单?应该是要把上一年的账目汇总,做到一个账簿上,夏天明白,没去解释。   “除了这些事情,小逸还打听到其他的事么?比如罗府的家产错落在何处?我在京城找了许久,并未找到属于罗府的商铺?”   “这个,我听罗郎提及过一次。对了,他前天才说,四月份要去荆州,像是祖籍在那处,家产应该都在那边了。”小逸立刻说道。   “原来如此,我一直在京城找罗修的商铺却怎么都找不到。”   “夏天,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吗?”他不清楚。   只是因为夏天说让他帮忙,他便说好,去帮。却从来不问,夏天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要做什么呢?   夏天看着小逸,也是有些纠结,但这事不能说。   若是她不说的话,小逸不知道,即使将来罗家真的瓦解这仇恨扯不到小逸身上,若是说的话,岂不是小逸和她一起做的这事了。   小逸不知道,充其量就是查探一些消息而已,不知道是保护他的一个措施。   “没什么事。不谈这个了,小逸在学院那边的工作如何?”夏天转了语气,满是轻松的问他。   小逸轻笑,“甚好,只是不能每日上早朝,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参与。”   “你心向善,也有为国付出的抱负雄心,想必将来肯定能做到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哪个位置?自然是像罗修那般的高位了。   “夏天,也就是你这般安慰我。之前多块你的解囊相助,才让我这般顺利入了学院、到了京城入考。”   “不必这般说,我们是朋友。对了,我倒是有个计谋,或许可以助你快速参政。”   “怎么说?”谁不想参政,彰显自己的能力。   小逸满脸期待等着夏天接下里的话。   *   里面说的热火朝天,外面也是忙的火热。   小娘子搭配好的颜色,让裁缝裁剪好,准备齐全了,裁缝做的小孩子衣服都是当场现量的,眼前没人,只好让安然和洛尘上了。   这两个孩子,安然还好,本就是个姑娘,那洛尘却硬生生的被穿了一身花裙子。   林殊站在旁边,瞧着东家夫人把小少爷打扮成那个样子,好笑却强忍着。   “弟弟穿的这个裙子刚刚好,比我身上这个好多了。娘,我觉着这个衣服胸前绣个蝴蝶就更好了。”   “这个等会儿对裁缝师傅说,我先帮你把束腰弄一下。可是觉着紧了些?”   子墨手中摸着的这件正是夏季穿的纺纱公主裙,腰间多了一个花边束腰,瞧着更显娇憨可爱。   那本是剪布的裁缝都看傻了眼,“小娘子真是厉害,这衣服刚才瞧着还显得胖,加了一个束腰就好多了,这几件衣服的样式都是极好,我做了几十年的裁缝都没做过,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样式。”   “这只是一小部分,在等几日,我便多留几个样式,让你一并裁剪了。”小娘子低眉,帮安然弄好了之后,又去弄洛尘便。   洛尘身上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裙子,上面窄肩,下面捧起,现代的公主裙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格式。   小娘子不是服装设计科班出身,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   “儿子,这个衣服该脱了,小裙子已经弄好,不能再穿了。”子墨抱起洛尘,左右前后瞧了一边,发现并无毛病,便想脱下来。   这些衣服就是一个样式,试过之后瞧着好的话,可以增加或减少尺寸分别来做。   偏生了洛尘穿着似是上瘾了,撅着嘴,“不要,娘我喜欢这个衣服,我要穿着。”   “你是个男孩,这衣服可是给姑娘穿的。”安然在旁边解释、安抚。   “那我当女孩好了,女孩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我为什么不可以?呜呜,我就要穿在身上。”他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望向这边。   安然和林殊先是大声笑了起来,那裁缝也噗嗤一声笑了。   夏天和小逸从门内出来,见大家都笑着,“你们怎生笑的这般开心?”   “是弟弟,非要穿裙子,娘要给他脱,他还不愿意了。”安然笑嘻嘻的到夏天身边。   清哥却先安然一步,抓住了夏天的手,原来,清哥一直在门外等着,等着夏天谈完事情从里面出来。   “走,清哥和安然一起过去娘哪里看看。洛尘那混小子,怎么就喜欢穿裙子了,让人笑掉大牙。”   小逸在旁侧,瞧着清哥抓着夏天的手,甚是亲密,根本不是兄妹关系,胸腔莫名的生了一股闷气,不得疏解。   ☆、003 姐姐,爹爹和娘吵架了   傍晚时分,夏天送了小逸离开,清哥蔫蔫的跟在她身边,心中各种不安,总是觉着这样风华绝代、自带光环的夏天会被人抢走,心中恐慌,没有安全感,却不知道如何排解。   夏天回身,瞧见清哥,正想说话,却见林殊从前面出来,身边带着裁缝似是要走的样子。   “少东家,天色已晚,我们就先离开。今天本想说只用这个中午,却用了整天的时间,那咱们商铺的事情可能要推迟了。”林殊急于想对夏天说出他的计划。   这事并不是他失误,而是在这处耽搁了些时间,只能往后延期了。   “我知道,你们先回去休息。今天幸苦你们了。”夏天轻声说道。   身边站了清哥,固执的抓着她的手,她本想交代给那裁缝一下话,却收了回去,没说。   林殊和裁缝出门,本是一条道儿,顺势而走。   老裁缝一双小眼瞧遍各种人,但看到顾家少东家却有些疑惑了。   “那少东家身边的男子?倒是奇怪,怎生瞧着像个痴儿?”   “是个痴傻的,却也是个情种。不说了,老裁缝,你顺着这条道儿往前走,便是出了这条街往前走,我在这里要转弯了。”   “成、成,多谢你这小伙子带路了。”   老裁缝并不是十分金贵之人,只是因为手中有着一门手艺,倒是勉强能凑个温饱,身边没有小厮和随从,也是正常。   他身边本也是有个小徒弟的,今日有些事情,便没带在身边。   林殊刚走两步,定身又道,“明日我去你那铺子接你好了,正巧一起去顾家商铺,那时,少东家肯定在等着了,少东家是个急性子,时间观念又强,肯定会去的很早。”   “那就麻烦你了,你这少年倒是不错,可靠、可靠。”老裁缝对林殊十分满意,也是喜欢。   老裁缝已经五十好几的年龄,眼神好,身板利索,平时温和有礼,对身边的人,除非是十分恶毒之人,他都和善相对。   *   正值三月,外面街道上带了柳絮,满处飞散。   这也是大家最喜欢的季节了,因为护城河那边种了一排排的垂柳,弄的靠近护城河的人家,满处尽是柳絮,经风一吹,沾到身上,十分难受。   偏生,林子晴对柳絮过敏,更是不敢出门,即使到院子里透透气,也是要带了面纱遮挡。   高珩之过来的时候,林子晴出门象征性的迎接了一下,转身躲在屋内,她是真碰不得柳絮。   “不喜欢这柳絮就别出来了,倒是让自己不喜。特意让人找我来可是有事情商谈?”高珩之进入,瞧着身边妇人,面色平静。   四十好几的年岁,稳重、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越发淡薄。也只有在林子晴面前能露出些感情。   “倒真的是有些事情,需要问侯爷一下。”林进入门内,林子晴把脸上的面纱拿了下来。   在侯府之内,林子晴都是称呼高珩之为侯爷,这是尊重,也是一种疏离,总归对这个男人没有过深的感情。   却比之前好多了,之前本是到了和离的地步。   高珩之进来,高媛猛地跑到他身边,围在膝盖处,甜甜喊道,“爹爹,你都好久没来了,都不想媛儿了。”   “爹爹自然想媛儿,你这丫头比你那几个姐姐都要灵气的很。”高珩之抱着媛儿做到他腿上。   林子晴走近,从他怀中抱走媛儿,“莲香先带小姐下去,我和侯爷有事情商谈。”   “是。”   莲香在旁边正想着让媛儿小姐多亲近亲近侯爷,这才不会忘记侯府还有个小小姐,谁料夫人会突然开口说让她带了媛儿小姐回去。   高媛被带走,林子晴才道,“前些日子,兰贵妃邀我进宫,这事侯府可知?”   她还是客气中带着疏离,高珩之点头,“宫里有人说了句,我倒是没放在心上,是出了什么事情?”   “兰贵妃说想让安然入宫,将来好给五皇子做妾室。我没说死,只是嘴上应了句,现在还没对墨儿说。其实这事儿若是对其他人家来说,倒是不错。可、安然那孩子入了我得眼,我们林氏一组断没有给人做妾的姑娘,我这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拒绝,还想让侯爷这边帮我说下。”   “如何帮你拒绝,除非安然那孩子有了订婚人家,不然,很难开口拒绝,毕竟是兰贵妃,虽是不受宠却生了一皇子,听闻那五皇子是个聪慧绝顶的,不过生性淡薄,不爱政权爱功夫。想必这也只是兰贵妃的想法,和五皇子应该没关系。”   高珩之倒是对那五皇子印象不差,若是安然过去为嫡妻倒是不错,可是,为妾,身边这个女人就不能答应。当初她可是满心欢喜想让安然给湛儿当媳妇,奈何家中老夫人霸权,不能应允。   她可是把安然当成自家闺女一样疼爱,现在找了他,应该是也没有办法了。   “不管如何,还是想让侯爷在这边帮一下忙,明日我便去找墨儿,看她那边有什么解决的方法,瞧兰贵妃的意思,是当真了。我想,不如就让墨儿带着安然离开好了,回到戈壁滩,千里之外,她还能追了过去。”林子晴这般想着,也是无奈之举。   “夫人想的简单了,怕是兰贵妃若真是有那个心思,一声命令下去,你那妹妹不得不带着安然再回来。还是先在京城解决了再说,先别着急,我这边帮你稳住些。”高珩之低声宽慰林子晴。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她得赶紧去找墨儿,把事情说了清楚。   瞧她面色严肃,是真的上心为难。   “放宽心,总归事情没敲定死了,会有办法解决的。”   *   清晨黎明,林殊身边带两人,伙同一起,到了那老裁缝店去找人。   老裁缝家的门店在街上,前店后院。   林殊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姑娘,头发梳的干净。   瞧见林殊,张口问道,“你是师傅说的那个林公子吧,我师傅昨天着凉了,今日裁剪的事,得我跟着你去了。”   “你个姑娘家,能做事吗?”林殊瞧着不确定,这姑娘身材丰腴面色温润,瞧着、与裁剪师傅相比更像是个绣花的人。   “怎么不能做事,师傅的那些手法我都会,我肯定能成。”女人似是不喜林殊这样的说辞,势必要争个高下。   林殊不愿争执,摆手示意,“赶紧找那老裁缝出来,这事儿我得问清楚,你的手艺我们还不知,如何让你去过去,现在过去可是要定下版型,我们明日得连工赶制衣服出来。”   姑娘犹豫,却又觉着欠妥,话不能说的太死,她也不敢说她的裁剪手艺比师傅还要好。   这边两人丝毫不让,里面门开,正是咳嗽的老裁缝从里面出来。   那姑娘上前,担心的扶住他得胳膊,“师傅,你怎么出来了,生意固然重要,可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得再休息一两天。”   “欢丫头,我没事,你让我和这公子说说话。”   林殊转头瞧着老裁缝,确实是生病的样子,面容憔悴,有气无力,走路也甚是颠簸,“罢了,既然你生病了,那我们就找其他的裁缝好了。”   “公子且慢啊,欢丫头的剪裁手艺都是我亲自教的,她什么水平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瞧这铺子里的一些女装都是她亲自剪裁缝制,她从小跟着我,手艺也是有十年之久,不差的,还是恳求你给她个机会,相信欢丫头做的衣服肯定不差。再说,您那铺子里的衣服都是定好版型的,欢丫头只要帮忙缝制成衣就好了。”   老裁缝倒真的能说会道。   林殊面色无语,想了下,低声道,“成,我是答应让她过去,少东家瞧不瞧的上我就不确定了,咱先过去看看。这裁剪师傅也得有自己的成衣样本出来,若是真的是个厉害的,我相信少东家自然不会不用。”   “多谢公子、多谢你了。”老裁缝对林殊对了好些客气。   身边跟了个闷嘴葫芦,林殊面色并不算好。   “喂,你叫什么名字,刚才那么会说,现在怎么一句不说了。”   “我叫杨小欢,刚才是因为你对我不相信,你否定我得手艺。作为剪裁师傅被人否定是一种耻辱,搁谁身上也不高兴啊。”杨小欢语气放缓了不少。   林殊本想反驳再说,若是说的话,岂不是他度量太小了。   快到铺子跟前,林殊停了脚步,对杨小欢嘱咐,“你可要好好记住了,少东家要求甚高,事情务必做好了,不然少东家可是不满意的。”   “我知道,我会努力做到让少东家满意。之前在裁缝店那处,我语气也是有些不好,还望海涵。”这人没想象中那么坏,能提点她的人,对她都有帮助,她都觉着是好人。   *   他们过去,没见到夏天,等了许久才见夏天过来。   夏天一来,便看到林殊和一个年轻姑娘在铺子里等着。   “准备好了?织布坊那边的布料可是拿了?那老裁缝呢,怎么不见人过来?”一连串的话说的快速,像是故意掩饰她来晚了。   “全都准备好。只是那老裁缝昨夜惹了风寒,现在不能动手,便让他得徒弟过来。少东家放心,这姑娘瞧着年岁不大,但裁剪手艺有十年还久。”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我又拿了几个衣服样式,你跟着裁剪师傅一起做出来。今日定下十套样板,明日必须赶工出来,三日之后,成衣铺子开始营业,这些事情,林殊你全部准备好了。”   “是,我这就去办。”林殊看了下夏天立刻应声答道。   三月暖春,夏天穿了薄衫,领口落的很低,林殊瞧见她脖颈处的咬痕,眼神有些异样,却不敢表现太明显,立刻借故离开去准备其他事情。   年轻裁缝在铺子里面,根据布料还有夏天给的样式剪裁衣服。   夏天昨天没睡好,本是看着杨小欢裁剪衣服的,竟然靠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头靠着椅子后面,轻声而眠。   杨小欢本是在裁剪,刚转头,瞧见那年轻公子,靠着椅子已然睡着。   年轻姑娘眉目含笑,从旁侧拿了一块料子不错的布,刚好是剪过的,大小四方,还没做最后的处理,不算是成件衣服,便披在夏天身上。   瞧见有人过来,夏天立刻惊醒,“怎么了?”   “没事,我刚看到公子像是睡着了,便拿了衣服帮你盖上。”   “不用了,你先去裁剪衣服,今天务必做好了。”   “是,既然公子劳累,就先去休息吧,外面这些事我能处理好。”杨小欢轻声说道。   她想,今儿即使熬到晚上,点着蜡烛也得把这是要样式的衣服给赶出来。   夏天确实累了,做完她和清哥睡在一起,虽是没做什么事,却被清哥啃了一番,大晚上的两人都没睡好。   *   外面阳光甚好,小娘子坐在院子中,吹着细风,更想念家中。   安然和洛尘在院子里玩耍,站在门口台阶那处,听到门外有声音,两人跑的飞快。   “两位小主子,你们慢些,我去开门,可不要碰着了。”身边嬷嬷是夏天专门找来伺候洛尘的,十分关心两个孩子,疼如己出。   “我想去开门,不知道是谁来的?”   后院和前远隔的不远,他们都是最爱玩的年纪。   安然跑到前面刚开了门,“是姨母来了,快点进来吧。”   “安然啊,我的小乖乖,这么懂事,亲自给姨母开门来了。你娘可在家里?”林子晴瞧见是安然,笑的甚是开心。   “我娘在院子里,懒懒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还作了一幅画,又开始发呆了。”安然任由林子晴牵着,嘴里嘟嘟念着,说着小娘子的事情。   “倒是合你娘的性子,爱发呆。那你爹爹呢,可是在家?”   “我爹爹出去了,说过几日要回家,兴许是在准备回家的事了,姨母快过去,我娘在前面呢。”   林子晴过了拱门,瞧见后院坐着的小娘子,闷声笑了出来,摸着安然的头,“安然和弟弟去玩,姨母和你娘说些事,可好?”   “好,那姨母过去吧,弟弟胆小都不敢过来,我去找弟弟玩。”   洛尘是跟着安然一起到门前的,却见安然被林子晴牵在手中,他跟着嬷嬷在后面,倒是喜欢想上前过去,奈何林子晴眼中只有安然,对洛尘,倒是不那么上心。   小家伙有些被伤害到了。   子墨神游,瞧见门外走来的人,晃了下才反应过来,“姐姐……。”   “倒是看见我了,刚才想什么呢,这般魂不守舍的。”林子晴笑她。   “没有。姐姐这次来?”这几日经常见面,若是姐姐说想她的话,就有些虚假了。   “是有事情,你过来我们坐下,我和你说啊,之前我们在公主府邸,不是安然给公主写了药方子,那日我们说的话,被人听到了,你猜是谁?”   林子晴低声说完,不等子墨说,接着又道,“是宫里那位兰妃娘娘,她似是瞧上安然了,说要接安然入宫?”   “怎么会这样?那日、安然并未说什么话,她如何就瞧上安然了。”她家二姑娘已经很安分低调了,怎生还是被人看上了。   被人喜欢是件好事,若是被宫里的人瞧上,她倒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说是身边没有个姑娘,想把安然养在身边,依我的猜测,应该是想留在身边当个儿媳妇,也不知是真的喜欢安然还是瞧上什么背后势力了。”   林子晴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势力?是瞧上侯府还是顾家的财力?她不是很确定。   听林子晴说的这般吓人,子墨六神无主,偏生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面上瞧着如常,心中就像那烧沸的滚水,晃的很。   外宅传来安然和洛尘大笑的生意,正是童稚单纯,哪里知晓,眼前大人所困惑的事。   “姐姐,可有解决的方法?姐夫是侯爷,那边能帮上什么忙么?”   “我问过了,说有些棘手。我本想说,让你们一家离开京城回到戈壁滩,兴许这事就淡忘了,就怕兰贵妃稍有兴趣提起,若是再让你们从千里之外的戈壁滩回来,岂不是更糟,想着尽快把这事解决。”   子墨点头,这姐姐真的是为她着想,心中感动十分,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间,她的想办法解决了这事儿。   “若是其他人家大可推辞,现在是皇宫中的人,确实棘手。也不知那兰贵妃是怎么想的,她这要求倒是有些无理了。”   “前段时间你去侯府那天,我正是被兰贵妃唤到后宫去的,问的便是这问题,我想了几天,也找你侯爷,终是找不到好的方法。不过,倒是有个法子,墨儿可是要听?”林子晴语气顿了下,寻思着后面的话如何开口说。   她是想,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安然入了侯府,指给湛儿如何?   还得问问墨儿是什么意思?   “姐姐有什么好的法子只管说,我听姐姐说、”她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这样。   “我是想,不如就让安然指给湛儿,墨儿看如何?”   “不可,他们是表亲,近亲成婚、”子墨张口否决,想到、古人哪里知晓亲近成婚子女不健全的想法,他们倒是希望近亲结婚,如此便能亲上加亲。   但是在她这里不行,夏天不会嫁入侯府,这是定然,因为夏天已经和清哥成婚,婚契虽是还未成立,但该走的步骤都过了一遍,夏天算是有婚姻在身的人。   安然?更是不成,安然即使不如夏天这般优秀,但在小娘子眼中,依旧是无人可替代,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问题就胡乱嫁了安然。   对安然今后的人生可不负责。   林子晴看着子墨,自然瞧不出她脑子里的这些道道儿,“墨儿在顾虑什么,亲上加亲不是更好,侯府那边我来担着,只要安然入了侯府,我定能保证让安然坐稳了嫡妻的位置,墨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眼前也只能这样啊。”   如何做?小娘子困惑不已。   听着外面安然的笑声,心思浓重,若是知晓来京城这一遭出现这般的事情,她就不带安然过来了。   *   夏天在商铺这一觉醒来,外面到了下午时分,时间瞧不准,见那姑娘还在忙个不停。   “一直忙到现在?”夏天清了下嗓子,走到跟前问。   眼前成套的衣服已经做成六套,杨小欢手中正在做的一套刚要结尾,还有三套已经裁剪好,等着缝制好就可以了。   杨小欢见夏天这般看她,面色瞬间通红,这般清俊秀逸的男子,不常见,能对她如此温柔的男子更是难得,瞧见他到跟前,两人共同摸着同一件衣服,脸上的灼烧感更是强烈。   “瞧着不错,这件衣服做的极好。”   “多谢少东家称赞,我现在不休息,想着再天黑之前把这几件衣服缝制完成,这样就不会耽搁少东家开铺子的进度。”杨小欢甚是激动,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夏天轻笑,一张脸更显得明朗动人,本就英气的双峰,加上这几年一直当男儿处事,夏天知晓,如何做最是像一个男子。   只是,她现在忘记了,此刻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年轻的姑娘,岂能受得了她这般轻笑,怕是那姑娘一颗春心早就被夏天的笑而拨动。   杨小欢快速把手中的裙子放到一边。   抓起旁边一件嫩黄色的布料,开始裁剪。   这些都是小孩子的裙子,设计的又简单,不似长袍连群这般复杂,若是找到门道的话,做起来倒是很快速。   到第七件的时候,杨小欢已经抓住门道了。   夏天瞧这姑娘着实实在,也是喜欢与这样的姑娘共事。   想到午饭没吃,晚饭将到。   “你应该还没吃饭,我这就去差人送了饭菜过来,晚上就在这里吃好了。”算是她给这姑娘的额外加餐。   “多谢少东家,刚才中午的时候吃了颗馒头,林公子送来的,里面还加了牛肉,我本想喊醒少东家,瞧您睡的正香,便没去打扰。”杨小欢面色红彤彤的看着夏天,眼神闪烁其词。   不知这少东家请她吃饭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男女不同席而食。   “林殊给你送的馒头?还加了牛肉你?他倒是不知从哪里弄了牛肉来。你等会儿,我去让人送饭菜过来。”夏天笑了笑,出门而去。   杨小欢也是纳闷,牛是耕地种田所需,官府规定不能私自宰杀,能弄到牛肉倒真是不容易。   相对那加了牛肉的馒头,她更期待少东家能带什么好吃的饭菜,想到他们两人一会儿要吃饭,心中十分雀跃。   手中的活干的更是快速了。   三日后成衣铺子准备开业,林殊准备了鞭炮、香烛、文案,只等开业那天用上。   而那挂衣服的架子,也从木匠师傅那边抗了过来。   林殊过来的时候,之间铺子里面只有杨小欢在。   “少东家回去了?”林殊走近,眼睛落在那做好的几套衣服上,真是厉害,刚才还是光秃秃的布料,现在已经成了完美的服饰。   “少东家说去让人送饭菜过来,刚出去没一会儿。”杨小欢不敢耽搁手中的事情,边说边缝制衣服。   林殊低首瞧着那姑娘,见她穿针引线,手速十分之快,不眨眼的看着,竟然着迷了。   想到他能看着一个姑娘着了迷,面色带了几分不自然。   杨小欢没看他,更是不在意。   夏天过来的时候,伸手跟着天香楼的小厮,手中提了食盒,足足的三个食盒,一个食盒里面是五层,看来里面的菜装的不少。   “少东家回来了,刚才是我的失误,竟然忘记给少东家准备饭菜了。我已经把三日后开业所用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衣架也准备好放在前面了,我多让木匠师傅打造了两个,算起来足足八个。”   “林殊学的聪明了,甚好。这是从天香楼准备的饭菜,你提了进去,你们几人吃,里面仓库还有两人在忙,你叫出来,你们去吃饭。”夏天清雅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力度。   杨小欢抬头,看向夏天。   夏天对她轻笑,“杨姑娘也用餐吧,我帮你另外准备了一份,你在内室吃,他们几个男人在外面。”   “那少东家您呢?您不吃饭吗?”   “我、我这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们吃好就成。剩下的工作能赶好就赶,不能的话,明日就麻烦杨姑娘起早再来一次了,等这些衣服全部准备好,剩下的工钱让林殊帮你结算。”   裁缝这边的事,算是完一段落。暂时她不会出面,只等三日后,林殊拿了衣服成果,她准备童装铺子开业。   杨小欢甚是失落,痴痴的瞧着夏天离开。   林殊提了食盒送到杨小欢面前,“你看什么呢,赶紧吃饭。”   “嗯,好,少东家还没吃呢?兴许是家里有人惦记才着急回去吧,唔,我还是先忙衣服吧!”   林殊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低声道,“少东家家里本就有人惦记,你惦记个啥。”可不是有人惦记,有清哥、有东家夫人,还有两个小主子,都听惦记少东家的。   夏天尚且不知,她这男儿装扮,又是风度翩翩,面容清俊优雅,早已俘虏了这女子的芳心。   在漠西疆地是那善良的小诗姑娘,在京城是这个清秀的杨小欢姑娘,若是她想风流,定是比京城权贵还要受欢迎好多。   夏天不在乎门第身份,对人呵护温柔,这里的女子,也最是喜欢这样柔情万种的情种男儿。   偏生世间少的很呢!   夏天到了家中,顾南城已经回来,瞧着中间那房,门扇紧关。   她没多看,转身入了左手边的房间,清哥在里面书写,十分安静。   “清哥写的字,拿来让我看看,是否进步了。”   “当然是进步了,娘说,比之前好多了,你看看……。”清哥立刻起身,献宝似的拿着几张字走到夏天面前。   书桌前后,一前一后,夏天坐,清哥站。她看着字画,他看着她。   十分之静谧,这才不过安静了一会儿,安然在门外偷偷的露头出来。   “姐姐,我听到爹爹和娘在吵架,你过去看看好么?”安然眼睛红肿瞧着是刚才偷偷的哭了。   “怎么回事?爹爹和娘吵架,怎么可能?”夏天吓到了。   她记得,这几十年过来,爹娘从未大声争执过,现在竟然吵架。   “嗯,我刚才和弟弟偷偷的听到了,弟弟还在窗户那边哭,我不敢进去,爹爹像是生气了。”   “我去看看,安然别哭,没事的,爹娘、可能、”可能什么啊,她也不知道。   夏天想上前,却又犹豫,她站在门前并未听到里面争吵,反而是如时间静止一般的安静。   她站在门外,冲着里面轻声喊道,“娘,爹爹、你们在里面么?”   门内两人各自沉默,见那男人面色涨红,似是在隐忍怒气,女子小声说道,“定是你刚才大吼的声音被他们听到了,我先出去。”   “子墨,刚才我不是凶你。我是、”   “你若是敢这样凶我,我早就走了,还等着你道歉?只是,事事难料,岂能是谁说的准的,若是不行的话,兴许姐姐的方法可行。”   “不成,再等等,容我想想办法。安然的终身不能这样草率的决定,安然她还不知,你不是说,要尊重每个孩子的选择,现在,哪里是尊重?”顾南城低声,语气里除了怒气还有深深的自责。   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护的了安然,刚才,他很抱歉,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还对着小娘子大吼,虽然不是针对她,也伤了她不是。   反手想抱住小娘子,却被她推开。   看吧,子墨是对他厌恶了。   门外一声声的喊着,就差快推门进来了,她还不敢进推开顾南城,自个走到门前,推开了门。   夏天瞧见小娘子脸颊落了泪痕,心疼难受,“娘,你怎么哭了?”   夏天上前,伸手碰了小娘子的脸颊。   “没事,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大家都去忙,晚饭可是准备好了?夏天的铺子已经准备齐全了吧?”   “娘,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实在不行的话,就留在京城好了,让爹爹一人回去戈壁滩吧!”   瞧娘脸上都带了泪痕,肯定是和爹爹吵架了。   爹爹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不轻易落泪的娘哭了。   夏天心中有些难过,爹爹和娘之间,其实她都喜欢,若真的要选择的话,她肯定选择娘亲。   “他一人回去怎么能行,瓜田那边的事情最是多,我也要跟着回去帮忙,不过,回去的日期可能往后延迟一些。明日写了信回去,告诉瓜田那边该是收割不要忘了时间,葵花也是要种好,你爹爹好说,今年打算种上土豆呢,我倒是不清楚种植土豆的时令。”   小娘子说着,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她是很想回去了。   在戈壁滩,种植那百亩农田,虽是很累,却也很简单,心轻松。在这京城,生活的固然不错,心却很累。   夏天听到子墨这般说,更是心疼了,爹爹这般伤了娘,她还能这般为爹爹着想。   “延迟好,再在京城呆几日,我好陪陪娘。你若有什么委屈也直接告诉我,我是你生养带大的姑娘,你还不能对我说了?只管说。”   “自然会对你说。不过夏天现在要忙的事情多,只管好好做自己的事,家里的事情好不用你操心挂念,再说,家里也没什么事。”   娘是有什么事也不会说了。   安然在夏天身边,听到姐姐这般说了,也甜甜的说,“娘,我会保护你的,娘等我长大带你走,我们不要爹爹了,他总是欺负娘。”   “安然不要总是想着长大,你现在正是好的年龄,这时候的光阴最是美好,你爹爹他那里敢欺负我,傻丫头。”   瞧着安然,子墨心中感动却又悲伤,安然还这般小,她如何懂得他们此刻的困扰。   晚饭准备好,大家吃饭的时候,因为顾南城的气场低沉,弄得大家都浑身不自在。   清哥吃的甚少,安然和夏天一直帮小娘子夹菜,子墨吃不完,顾南城便从她碗里夹走。   夏天像是故意和顾南城作对似的,一直不停的夹着。   顾南城这才察觉到来自夏天那边的怒气,“吃饱了?吃饱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去吧!”   他语气清和如常,一如既往的好听。   夏天扔下筷子,本想起身就走,却站在椅子旁边,哽着语气道,“我娘很好,你得珍惜。”   若是不珍惜,她真的会带娘走的。   剩下的话,夏天在心中追加。   安然和洛尘被嬷嬷带走,清哥和夏天离开,餐桌上只剩下两人。   顾南城这才夹菜放到子墨碗中,“先吃饭,我想好了。明日你带着安然回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即使兰贵妃那边说让你们回来,只要我在,就断不会让她刁难了顾家。”   “你能确定?”小娘子也想回去,私心里,真的想回去。   “如何不能确定了,只要子墨能相信我,肯定就能办成。”   “好,那就听你的话。”   两人达成共识,明日计划已定。   *   马车晃动不止,坐在马车里的人晃的难受,见她伸手挑起帘子,望着外面的人。   “泷儿,你这车赶的太快,你弟弟他们都受不住了,慢一些。”少妇声音灵动,温婉似是那百灵鸟,只是夹杂这一些怒气。   语气里对驾车狂奔的少年不太满意。   “娘,你们再忍忍,过了这段林子,前面就是皇城脚下,马上就能见到小舅舅了,这样一想,心中就好受多了。”   ☆、004 小娘子归家   过了眼前的树林,前面就是皇城脚下。   少年虽是年轻却是个心大的,去年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之后便顺着京城周游列国,收获颇多。   前段时间得知小舅舅在京城高中的消息,便立刻送了消息回家,在外呆了许久,也甚想家,辗转之后回到漠西家中,还未多呆几日,便被亲娘逼着,必须带他们京城,找小舅舅。   这一路走来,因为阿卿心中着急,口上总是催促,少年便发狠了力的赶车,从漠西僵地到京城脚下,总共用了不到十二天,竟然比从戈壁滩到京城花费的时间还要短了几天。   可见这一路走来,确实折腾颠簸不少。   车上被颠簸的妇人头疼不已,这大儿子周游回来之后,越发难以控制,在家里不过几日,便和将军争吵数次,这次他们几人出来,又是背着将军,若是被他知晓,肯定大家一起被韩将军训斥。   其实,她最是看不得他们父子争吵,却又没有办法!父子两人想仇敌一样,见面就争吵不休,各种互相嫌弃。   马车轱辘一个颠簸,里面的人险些摔倒,少女扶住她,轻声关心,“姐姐,你慢些,泷儿也是想让咱们快点见到大哥,姐姐你靠着我坐,肯定稳当。”   “对,娘和我一起坐在小姨这边,肯定就稳当了。”韩政是阿卿小儿,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比安然小上一些,瞧着也是沉稳老实,伸手抓着阿卿的手臂,十分心疼。   “你们两个坐稳就好,我在前面看着些,不然照泷儿这性子肯定会出事。”对韩泷她是关心比较多。   韩泷年幼,她带着他四处流离不定,那时还怀着孩子,对韩泷的照顾自然不多。等她生下韩政,又在将军身边服侍,将军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生活起居,感情情事,全都是阿卿在其身边,上下打点,左右照顾。   又要分心去照顾韩政,更是没时间去管韩泷,倒是弄的韩泷现在这个性子,她的责任颇多。   将军勤俭,身边不用下人服侍,他们娘几个的生活全靠自己,没有婢女和小厮,全部自己打理,可不就是忙的厉害了。   说到底还是她没管教好韩泷。   韩泷在外,坐在马车一段,手握长鞭,抽动前面两匹快马往前。   这两匹马是他从军队中擅自牵来,被他老子知晓,肯定大发一通脾气。   他却不在乎,反正将来他是说好,不管军营事物,只愿做个浪迹天涯的侠客,再过几年,便亲自去顾家提亲,娶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小姑娘,等他们长大时,她肯定比小时候还要漂亮。   想到长大后的世界,少年嘴角笑意更重,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俊美。   阿卿从马车里面探头出来,抓住少年的衣服,“泷儿,你不听娘的话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不挤在心上,马车驾的慢一些,你都说了马上到皇城脚下,怎生还这般快?”   “还不是娘说的,说要尽快见到舅舅,我就想着,快点赶车不就好了么?”少年在母亲面前温柔了几分,像个少年的模样。   “不着急了。这一晃许久不见你舅舅,我也不知如何说了,不知咱们现在过去,是否打扰到他。”阿卿心中担心,这次之行,是她独行,并未和将军商量也没实现通知小逸,别真是打扰到他就好。   这次来的目的单纯,就是过来看看小逸在京城过的如何?当初她托人送的银钱和衣物是否收到了,这些年,远在千里等待小逸高中的她,也是着急担忧。   “小舅舅刚当官,应该是轻差事,我们过去根本不会打扰到他。”怕就怕在,小舅舅若是不肯见他们那可如何是好?   韩泷转头,瞧了下那个面上尽是担心的小妇人,她是真担心每个人。   在那个男人面前受这么大的委屈,还能镇定自若,跟没事儿人似的。   韩泷是真担心阿卿,才会故意和他父亲争吵。   那将军可是个固执的人,说不整治好漠西僵地就不班师回朝,倒是宁愿在荒芜之地颠沛流离,放着京城的繁华生活、高位权势不要。   阿卿眼看远方,不知小逸是如何想的,是否在京城之后就不愿在跟在她身边了?   明明她也是如此想的,希望小逸进京城跃了龙门就再也不要回到漠西那处,却依旧心里不舒服。   韩泷驾车,渐渐放缓速度,转头看了下她,“娘,若是他有事情瞒着你,你还相信他么?”   “谁?”阿卿神游偏远,没听出来。   “当然是那个韩大将军啊,还能是谁。”韩泷语气甚是嫌弃。   “他瞒着的事情多了,我不在乎。只要你们兄弟俩过好,得到该有的身份我就满足了。你总说不喜欢他那将军之位,可曾想过,有多少人在觊觎,你弟弟年幼还小暂且不管,可你不成,若是、你父亲班师回朝,恐怕圣上必定会收回军队,你父亲再是庶子,也有爵位和身份,你偏生不喜和他亲近,等回京城之后,你们兄弟两个若是没有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她的一生都是在替别人操劳,何曾自私的想过自己。   韩泷心中闷着气,“我才不屑,我也不愿回他京城的那个家,若是他肯定重视我们,为何不曾带我们回去一趟?他肯定是不够重视我们。”   韩泷对韩将军的怨恨更多了。   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他特意来查的便是关于韩家的地位和身份,他知晓的太多,对韩子莘的恨意更多,在这些恨意之中,尤其是替他娘委屈抱怨。   若是韩子莘能给予阿卿该有的身份,他岂能还会如此怨恨他?   积攒下来的矛盾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瞧着越发靠近京城,阿卿越发寡言不说。   韩泷说的这些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眼下,她没有足够的能力说走就走。说真的,她现在带着两个出去也能过好,可、身份呢,爵位呢?这些可不是轻而易举得到的。   床笫之间,她听得将军说过,若是班师回朝的话,他定然会有爵位,那时,在京城便能生活无忧,也再也不用到荒芜寸草不生的漠西。   就是因为漠西僵地是他的不舍,所以他才那么不舍得离开,她知道这些,能理解,这才愿意跟在他身边。   孩子不懂,只觉着她受了委屈,其实,她并不委屈,至少在漠西僵地这边,这个男人身边只有她,对她是真心唯一,那就足够了。   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只求的一个安稳于世便足够了。   *   清晨刚过,宅院突然起了吵闹之声,两个孩子早早的穿好衣衫,站在外面,小娘子一手拖着包袱,一手牵着洛尘。   顾南城在其身边,“你们到家之后,好生休息,这边的事情我来搞定。”   “我知道,你昨天说了一晚上,不累啊。”她有些嫌弃,但面上依旧带了笑意。   顾南城瞧着她,宠的很,“你若是让我放心,我还能这般多说,还是担心你、这次让林殊亲自送你们回去。”   “不用林殊跟着,夏天身边现在正需要林殊帮忙。我们若是出了京城,过了那片林子就好了,肯定能顺利回去,等我到戈壁滩,再和你们送信。不要多担心。”   前路未知,但只要到了戈壁滩她就能确保自己好好的,谁也伤害不到她。   只是,担心在出京经过的那个林子,希望不出劫匪就好。   一辆马车,赵强是老司机,他来驾车而行。   顾南城说是让林殊跟着,小娘子不许的话,那也要跟着两个其他的人,左右两人是骑马,跟在马车前方带路。   这就准备要走。   子墨似是不舍,瞧着院子里,不见夏天而出。   “怎么没瞧见夏天,她又是起来去店铺了吧。”离开这事儿,只有顾南城和小娘子商量,其他的人并不知晓,连夏天都不知道。   “少东家走的早,奴婢还没起来的时候,少东家似是行色匆匆的出去了,瞧着十分紧急。”跟着洛尘身边的那嬷嬷说道。   虽说在她来到这里是看管两个孩子,却一点不累,加上这一家人对她都很尊重,除了照顾两个孩子,其他的事情不曾做过,嬷嬷是十分喜欢这家人。   兴许是年纪大了,早上醒的早。今天正巧看到少东家离开,那时还想,少东家今日起的真早,想着是去镇上,殊不知,家里的夫人要带着两个小主子离开。   她虽是一下人,却也担心上了。   分别在即,一家人总是要见上一面不是!   子墨回头瞧向顾南城,“夏天应该是真的有急事,那就不等她了,回来你好好和夏天解释一下,她还以为我们昨天吵架了,心中定是恨上你了。”   ……   “昨天爹爹已经解释了,我知道娘今天要走,早上去找了镖师,共有八人,全在门外。”夏天从远处街口过来,瞧着站在马车旁边的小娘子飞奔跑来。   浓重的喘息声,这姑娘莫不是跑回来的吧?   子墨伸手帮她轻抚后背,“我还说你起那么早,又走那么匆忙,还担心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商铺没事。昨天爹爹和我说了,我应该是错怪爹爹了,但即使如此,爹爹也不该凶娘。”夏天语气带了不满,不看顾南城,只是盯着小娘子。   这次他们离开,不定什么时间能见,但今年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相处的时间还不够,夏天不想让他们走。   顾南城和小娘子都没想到,夏天大早上出去竟然是去找镖师,不可谓不感动。   子墨瞧着夏天,“你也是个大人了,万事要观察之后再做定夺,你独自在京城终究是不放心,让你爹爹留下,也能帮助你一些。在外照顾好自己,清哥在你身边可行?不成的话我带他一起回去好了。”   子墨全是为夏天着想,念及清哥现在智商问题,若是夏天在京城照顾不来,她想,还不如带回戈壁滩,在她身边也能好生照料。   夏天转身查找,见清哥就在人群中。   清哥看到夏天望过来的眼神,摇头不语,身体在抗拒,他不愿意离开。   “算了,让清哥跟在我身边罢,我能照顾他。不如让爹爹和你们一起回去,这京城的事,我来挡着。”夏天已经知晓宫里那边的事情,心中除了懊恼多是无奈。   安然的事,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会被后宫的女人瞧上。   说了些话,子墨便要离开,夏天在跟前围着,顾南城想靠近也近不了子墨的身,瞧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   外面的镖师紧随马车周围,旁人不知还以为是谁家来的贵人,竟然请了镖师护送。   夏天和顾南城站在门口外的街旁,瞧着马车走远。   “爹爹,你该和娘一起回去的,明明心中放心不下,还不跟着回去。”   “你娘担心你,也担心安然,我若在这里,她才能放心的相信我能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若是与她一起回去,谁管着京城的事?”他留下来也是为了安抚小娘子的心,让她回去,只等过些时日把这些事情解决了就好。   若是林子晴提的建议可行,倒不是不能做,对外界说安然是和高湛定了婚事,他们自己明白,这婚事不过是为了骗那兰贵妃,实际上,那然和高湛不做婚事。   这个、他得去和林子晴商量。   林子晴既然是子墨的姐姐、安然的亲姨娘,肯定是会同意的。   顾南城甚是笃定能做好,夏天倒没其他顾虑担忧,她便去做商铺的事。   &   京城风云不散,朝堂之中多是对了罗修报以同情的眼神。本是在做文字修缮工作的小逸,听到有人说宫门外找他,还是漠西疆地的家人,一听便知,应该是韩泷,也只有他能这般自由的到处乱跑。   说来他官职不稳,还没想接了姐姐过来,只等过些时日,看他是否高升再说。   想到夏天说的方法,他心中有些激荡,若是能在朝堂之中说出关于南疆战乱之后的解决方法,他就能得到重用了?   只是那方法,夏天还没对他说,他且等等吧!   小逸心中隐约能猜到外面找他之人是谁,沉稳中带着激动,步子走的不免加快,又想到若是得到夏天的方法,他定能高升,神情恍惚,笑的出神。   没注意前面刚下了朝堂的众位大臣,走的急速,猛不丁的撞在了最后面的罗修身上。   连续几日罗修上朝总是被大家投以奇怪的目光,郁闷之中也能猜出是为何?家中那娘们做了败坏门风的事,在坊间被传的沸沸扬扬,早就摸黑了他这么多年在朝堂积攒的威严。   之前侯爷和他碰面还能交谈几声,现在见面直接过而不视,平日里一些交好的官员,不知怎地突然就疏远了。   房间传闻真假,他还没差出来,不过那孩子倒是滴血验证了,清水里面和他的血液的确是相融的,还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血液相融的话,罗修自然认定楚素娥生的孩子是他的,奈何,坊间的传言确实厉害,即使是假的,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他们耳中不是全信也信了一半左右。   罗修的心思肯定被外界的传闻干扰,只是心底最后一层的稻草还在强撑,依旧相信楚素娥生的孩子是他的种,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刚下早朝,心中更是郁闷至极,却被后面的人撞到,罗修转身本是想发怒,瞧见所来之人,是那名列三甲之内的学子,虽是后来成绩不如意,却依旧留在京城任职,不遑多日,定能成才,他也是那惜才之人,能做到高位必然是有些胸怀。   小逸站在身后一直道歉,“对不住罗大人,刚才下官没瞧见,撞到了您,您没事吧?”是他有错在先,没看到前面的人,猛地装上了,先道歉才对。   “倒是无碍,这般毛躁的性子可不像你,有什么急事?”罗修瞧见他,便多问了一句。   “是家中来人,我走的有些匆忙了。”小逸面色带了笑意,瞧不出真假,却能看出是客套之笑。   官场之中,多狡猾,大家都不露出真感情,也是正常。   “嗯,今后注意一些,毕竟是入朝为官,不可这般毛躁匆忙。”不过是见家人,何必这般急躁。   罗修摇头,瞧着文采斐然的杨公子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倒是不用担心。   之前他还让罗郎特意和他走近,想要拉拢,瞧着他现在这般没出息,倒是不用了。   罗修前面离开,走的也是快速,小逸是下官不能走上罗修前面,弯身等着罗修离开才要走。   轻微抬头往前看了下,见罗修只剩下一个后辈,他才要走,正巧,看到那拐角处有样东西,似是信封,不知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他走进啊,捡起,瞧向周围并未看到其他人,因为这处已经出了宫门,外面有侍卫巡逻,但并没有站岗之人。   小逸拿着那东西,左右瞧了下,看到信奉尾角露出的字眼,有些奇怪。   偷看人信本就不对,但这信若是罗修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正巧就是想帮夏天找寻关于罗修的证据,虽然不知道什么证据,但显然这封信的内容,足够了。   小逸四周瞧了下,赶紧把信塞到胸口,立刻转了方向,拐了弯从旁出离开往前走。   在小逸刚走没多久,罗修便形色匆匆的赶来,在宫门前后左右,不停寻找,谁道在找什么?   见前方来了巡逻的人,罗修才又离开,那封信他没找到,定然是被人捡走了,真是糟糕。   小逸出门,在宫门西北角出去,接着又从外面转到西南角,到了那处瞧见有辆马车,也看到了马车下方站着的人,不是韩泷是哪个?   “泷儿,你怎生又跑了出来,若是被你娘知晓,肯定有要责备你了。”小逸走上前,在韩泷身后喊道。   “舅舅,你怎生从哪处过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会从前面这里过来。这次可不是我一人前来,我是带着娘和小姨还有弟弟一起来的。”韩泷笑了起来,眼睛微眯,正对阳光,有些耀眼。   “大家都过来了?”小逸惊讶。   里面的人听到小逸的声音,纷纷从里面出来,小逸上前,扶住马车上要下来的人,“姐姐,别下车,我们驾车回去,到了家里再说。”   “也好,小逸上来吧,坐了马车一起回去。”阿卿瞧见弟弟,早就激动万分,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撒开。   韩泷驾车,从道路前面而过。   宫门之前不能停留马车,韩泷找的位置偏僻,并未有人阻挡。   到了小逸分出的府邸,府邸不大,里面有三个吓人,一个老头看门负责院子里的修剪,厨房有个厨娘,是个老实本分的,还有一个小厮跟在他身边,左右帮忙打点东西,这日子过的清苦却不累。   阿卿和小诗下了车,瞧着院子,十分欢喜,这宅院不大,却比他们在漠西疆地那边好的多。   “长姐,咱们就留在京城吧,你瞧我哥哥都做成大官了,咱们家可算是在京城有了家。”   “你倒是想留在这里,那你就留下吧,等过几日我们离开回去的时候,你就呆在这里好了。”阿卿笑着说道。   小逸看着小诗,眼眸暗转,低声道了句,“这可不必之前咱们杨家,那才是真正的家,这不过是个蜗居的地方。”   未被人陷害而抄家的杨家可是风光无限,虽是比不得罗修这般厉害,却也是小富且安,生活无虞,比现在的生活好多了。   他得让杨家重扬门楣,再造辉煌。   “小逸,只顾眼前,不念过去,过去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说它作何。那时候的事,小诗他们都不知晓。”阿卿收敛起笑,望着前面古色古香的房间,似是在回想。   那时,生活真的不错,安逸清闲,欢声笑语。   那时,她以为美好的日子能一辈子。   “我知道了,长姐里面进,先歇息,之后我们去这里最好的酒楼吃饭。”小逸说了件让大家开心的事。   韩泷听了无趣,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无聊至极,韩政听了直拉着小逸说吃饭。   阿卿让小诗带了韩政出去玩,又要指使韩泷也出去。   他硬着头不走,“我在这里,娘和舅舅说的话,我还不能听了。”   他不走,阿卿也是无法,低声叹息。   “你这孩子,我和你舅舅说些话你在这里坐着作何,快出去,瞧瞧你舅舅家的宅院。”这个理由不够充足。   韩泷皱眉,起身,一言不发,离开。   小逸嘴角一直挂着笑,“长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还不能让泷儿听了?”   “长姐问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瞧你年龄也不小了,既然现在做了官,也该是成家的时候。”   “长姐,这话、不可再说了,婚事就作罢,等等再说。”他是有心仪的姑娘却不能对长姐说,若是被她知晓,定是会亲自上门过问。   而且,夏天之前是给韩泷定下的妻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说,韩泷和夏天的婚契到底是没完全解除,他还不能说,先放在心里好了。   “怎么,瞧你还真是有喜欢的姑娘,说说是谁家的?你放心,我不亲自上门帮你说亲,总归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了,咱们也是要走媒妁之言的。”   “长姐,我的婚事就先不提,今后若是有时间再说。倒是韩将军对长姐可好?这次你和泷儿过来,韩将军怎么没一起?”   “他还不知道我们出来了,兴许现在知道吧!”阿卿面色苦笑,说不出那韩将军对她的好是个怎样的。   小逸瞧见她脸上的失落,并未再问。   门外一直站着的少年,听到这处,突然推门问道,“舅舅,咱们出去吃饭吧,我们大家都饿了。”   “好,现在就去,去京城饭菜最好的天香楼。”   *   又是到了午饭时间,夏天想回家去吃,又想到她娘和弟弟、妹妹都不在,不如就在这处凑合,便让吴喜从天香楼拿了饭菜。   吴喜是林殊身边的左右手,这次林殊护送小娘子离开,吴喜充当林殊在夏天跟前忙前忙后,虽是不如林殊用的方便,却能凑合,只等林殊回来再说。   吴喜到了天香楼找了里面的小厮,说了要做几样菜,便在一处等着。   这时是中午时分,天香楼里吃饭的人最多。   小逸和阿卿他们进来,瞧见里面大厅人多,便轻声问道,“里面可还有空余房间?”   “是杨大人啊,有、有。您里面请,我这就带您上去。”天香楼的小厮最是识大体,见过的人,自然记得住。   吴喜这便接了另外小二给提来的食盒,给了银钱,“这些给你,多谢你了。”   定是因为少东家的面,他们才做菜这么快,让他尽快拿了饭菜回去。   那小厮面善,笑着道,“少东家是个大方的,来这里吃饭没少给我们打赏钱,这是应该的,你快些提回去吧,省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瞧见上楼梯的小逸听到楼梯下方两人的谈话,侧目往下瞧。   “小逸看什么呢,往前走。”阿卿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催道。   这本是走着道儿呢,他却停了下来。   “没有,我刚才听到一些事。”   “什么事让你这般着迷。”阿卿笑着打趣,以为他是听了什么话,许是瞧上了谁家姑娘才多耳想听。   “不是其他,夏天和她爹爹、娘都在京城,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是听到关于夏天任何消息,他都会变得奇怪。   韩泷听到,不甚在意的道,“小舅舅说的是我那个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你不是说不答应这门婚事,还要退了,现在怎生就说起未婚妻了。”阿卿伸手打了他一巴掌,这孩子性子捉摸不定,瞧不清楚。   “我确实不愿娶,可他不说退婚,我能如何?”韩泷尚且不知,他说不娶的夏天,而他心中念想的却是夏天的妹妹,安然。   “这次,除了夏天他们,连顾家两个小的孩子都来,听说是来看望夏天,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小逸不知确切的事情,只是胡乱猜测。   小娘子和顾南城来京城是因为担心夏天,而这次小娘子离开,才是真的出事了,正巧和小逸猜的相反。   “那两个孩子我知晓一些,似是有个孩子叫安然,对吧。若真是顾家小娘子那边出了事,稍后我们过去看看,之前也是有交情的。”阿卿瞧着小逸,思量之后决定说道。   “安然,娘,你怎么知道那个叫安然的姑娘?”韩泷惊讶,拿着筷子玩耍的手顿了下。   “我如何不知,长了耳朵还听不得消息了,倒是你,这一年来只长脾气不长教训。”   “别说话了,吃饭、吃饭。”   安然,安然,她会是顾家那个安然么?   他是退了姐姐的亲事,想娶妹妹!   这等事情,他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若是去顾家提前,定会被打出来的吧!   韩泷心思活络,坐也坐不住了,一顿饭的时间却感觉过了好久。   正是午饭,过了之后,小逸和阿卿回去。   韩泷进了家门,呆了没一会儿便出去了,他想去看看那个小丫头,安然,嘴里念着她的名字,心头一阵柔软。   这孩子早熟,心思重。   竟然瞒着阿卿和小逸,独自出去了。   虽是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路没纳那么说,正是别说去找顾家之人住的地方,韩泷先去了天香楼,问到顾家地址。   这才循着过去。   到看门外,犹豫再三没敢敲门,墙不高,靠着墙惦记瞧见便能看到里面。   韩泷抬眸往里面看,正好看到里面的人在看他。   “你是谁,要找谁?”清哥瞧着墙外的男人。他可是在里面看了好久,发现墙外有一人鬼鬼祟祟。   “我是韩泷,找顾家安然,可是这里?”他语气放的很轻,保持着好男儿该有的礼貌。   “妹妹回家了,不在这里。”清哥摇头,对眼前的男人毫无兴趣。   “妹妹是安然?”韩泷不傻,试着去问。   “我都说看妹妹回家了,不在这里。”清哥语气有些凶了。他都说的这么明显,那人怎么听不明白。   韩泷被凶,语气也不善,“傻小子,你凶什么凶。”   “你才傻。”   两人隔着墙,争执起来。   夏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是看到眼前这一幕,瞧着那人站着的地方轻咳,厉声问,“你是谁?”   “韩泷。”他倒是回答的快速,丝毫不做思考。   转身看到眼前之人,猜了出来,“你是夏天,我那未婚妻?”   “不是你未婚妻,我们的婚事作废了。”夏天皱眉,怎生在这里见到他了,他莫不是寻亲事特意追到京城来了吧?   “作废正好,我正想说退婚之事。”韩泷面上带了喜色。   夏天皱起的眉头松开,看来两人都是这样想的,如此甚好。   韩泷瞧着夏天,低声又问,“顾家可还有一个叫安然的姑娘?是你妹妹?”   “你想作何?”夏天刚皱起的眉,又皱起,这厮到底是想做什么?   退婚?为何还答应到安然了。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韩泷着急了。   “没有。我弟弟叫洛尘,不是安然……。”   安然?难道娘说的那个不是夏天家的姑娘?韩泷眉头紧锁,困惑不已。   夏天看他,“婚事退了,我能做主,既然你也不情愿,那这婚事就此作罢好了。”   “好,作罢就作罢。我先不和你说了,我有事就先走了。”他的赶紧回去问问,娘说的那个叫安然的姑娘是谁家的?   他怎么弄糊涂了。   韩泷猜想的不错,夏天的妹妹可不就是安然。   但韩泷目的不纯,被夏天识透了,自然说没有。   夏天说谎,不再韩泷预测之内。   一时之间乱了。   三月底后,四月初期,小娘子刚到家中,才缓和口气,便让镖师和林殊一起回京,她写了封信给林殊让他带走。   林殊是夏天身边的左右手,不能离开太久,子墨不想多留。   家中青竹、青梅瞧见小娘子回来,甚是欢喜,前后左右时刻不离的照顾,厨房里的庞嬷嬷还特意去菜地摘了新鲜蔬菜回来。   “夫人可是回来了,瞧庞嬷嬷高兴的。夫人和东家去京城后,我们三人也不在家做饭了,直接去了瓜田那处,白日跟着大家一起做点小事,一日三餐便在瓜田那处解决了。荷香姐姐安排的,说我们在这里呆着也是没事做,在瓜田那边修建下葡萄枝也是好的。”青梅笑着说道,丝毫不觉着不满意。   “你们都是极好,瓜田拿出是重要之地,有时候连我也是要去摘葡萄的。”子墨轻声说,这两个婢女还有那庞嬷嬷倒是安分,不生什么幺蛾子,瞧着能长留。   “等到摘葡萄的时候,我们也和夫人一起去摘,夫人在外面等着,我们摘就好,我们总归是下人自然是要干活的。”青竹跟着说道。   “你们几人都好。先去把房间里面的窗子打开透透风,安然和洛尘你们在家照顾好,我得去趟镇上铺子那边。”   “夫人我跟着您去,我腿脚快,帮你跑跑腿什么的都成。”青竹上前说道。   青梅沉稳识大体,最是合适在家里照看两个孩子,青竹活泼开朗一下,跟着她出去也可以。   午饭之后,小娘子从瓜田那处找了人驾车,带着青竹去了镇上。   这些时日不再家中,得先去瞧瞧铺子,不知南鑫管理的如何。   ☆、005 妹妹是穿越的   子墨带了青竹去镇上,入了铺子,直接找了马东前来。   她刚回到戈壁滩,知道的人还不多,马当是铺子里的掌柜,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他会一直在商铺里面。   马东被人告知,东家夫人回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起身,面带惊讶,站在远处想想,他是否有做的不得体的地方,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东家夫人回来了,你们怎么现在才知晓?还等着东家夫人来叫,喊一下大家,除了照顾门面的人,都去夫人那边。”马东边走边说。   不知夫人找他是什么事,但既然夫人回来,这规矩肯定是要立的。   *   子墨找来马东并非立规矩,而是有事,瞧见身边跟来的三五个人,起身摆手让他们去忙。   “东家夫人您找我是有何事,东家和少东家都回来了么?”马东轻声问,恭敬而小心翼翼。   “铺子里有什么事?若有事的话告诉我就成。我今天找你来,是让你去做一件,去找了楚连,让他把他和楚素娥之间的所有事全都写出来。”   “夫人是要找楚连?”   子墨瞧马东面色迟疑,“怎么、有什么问题?”   “不是,楚连不知得罪了谁,前段时间刚被打成了残废,现在应该还在家里躺着,不知是死是活。”   “只要没死,就把事情问出来,事关重要,必须做好了,后日,我再过来,你务必准备好了楚连所写的东西。”她给了马东一两天的时间,必须完成。   只要楚连没死,就必须说出他和楚素娥之间的事。   这封信肯定彻底击溃楚素娥,罗修那边,她或许是帮不上什么忙。   楚素娥万万不该觊觎顾南城,小娘子看着无欲无求,其实,强占欲也很强,顾南城既然成了她男人,她也喜欢,那旁人就不能肖想。   南鑫过来的时候,小娘子和马东已经把事说完。   “嫂子,你回来了,我大哥和夏天都回来了?”南鑫走到跟前,没看到顾南城和夏天,不禁问道。   “还没,他们还有事情,需要晚一些时间回来。你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一起回去。”   “好,嫂子,我和你说一下,咱们铺子这几天的收益……。”   子墨前面走,南鑫在后面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其实,这些事情并不用告诉小娘子,她知道了也不会插手,除非是南鑫解决不了的事,她兴许会出手帮忙。   到家里,子墨和南鑫一起先去了老宅那边。   天色将晚,小院一处厨房里面升起炊烟,院墙周围,有几只麻雀觅食,瞧见有人过来,惊扰到了,扑哧挥动翅膀,一哄而散。   听到开门的声音,厨房里的人出来,刚想说话,瞧见院子里的人,“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姑爷他们都回来了吧,快进来做啊。”   “你慢些,现在是孕妇稳着一些。”子墨伸手扶住荷香。   “她是瞧见嫂子激动的,你和大哥刚走,荷香就一直念叨不休,终于嫂子是回来了。”南鑫附和说道。   “没什么事,不用这般担心。他们在京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回来的要晚一些。”关于京城里的事,子墨根本不会说。   南鑫和荷香的生活简单淳朴,不该被京城的事情闹心。   荷香这边准备的饭菜简单,既然小娘子回来,自然是要准备丰盛的食物,眼前的饭菜不够,荷香想立刻再去准备。   “小姐,您带盖安然和洛尘过来吃饭,我现在就去准备,让南鑫去买肉回来,家里养了鸡,正好杀了炖汤。”   “家里养的鸡你留着熬汤喝,后院那边早就准备了晚饭的食材,我是想,让你和南鑫一起过去,省的你再做饭,我们就过去吧。”   “小姐、”荷香有些犹豫。   南鑫在跟前瞧的清楚,荷香向来规矩重,根本不敢和小娘子做妯娌,在小娘子跟前,总是自觉成为下人。   子墨岂能没看出来,“他们是兄弟,我们是妯娌,之前是想你心中觉着不舒服,便还让你按照之前的规矩喊我小姐。但、你这孩子都要出生,也得改改口吻,若是将来那孩子问及,我们这称呼岂不是乱套了。”   又是小姐、又是嫂子、将来这孩子怕不好称呼喊人。   荷香点头,知晓小姐全是为她着想,也不坚持。   “私下里我还是喊小姐,在孩子面前我就喊嫂子。”荷香面色红润,有些羞涩,喊嫂子,关系更是亲近了。,   最后晚饭还是在顾家新宅那边吃的。   庞嬷嬷是个心思巧的,做的饭菜精致而美味。   安然和洛尘坐在一侧,吃的忘乎所以,荷香和小娘子、南鑫坐在一起,饭桌之上,少言寡语,大都不说话。   只等过了晚饭后,在外面的宅院中,才说了些关于京城的事,   南鑫不知京城是啥样,问的较多,荷香在京城长大,自然晓得,听得小娘子的话,发觉那京城并未有太多的变化。   不过朝堂风云,谁能断定是如何?子墨不说朝堂之事,荷香也听不懂,说的尽是京城的风土人情。   “听嫂子这么说,我倒是觉着京城和咱们这里,相差无几,大城市有大城市的活法,小地方有小地方的生存,都不过是为了生活罢了。”南鑫听后,颇有感慨的说。   “你倒是听的透彻。的确如此,戈壁滩,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到底是第二家乡了。”小娘子轻声叹息。   荷香和南鑫同时看向她,“嫂子不是一直在戈壁滩长大?怎么是第二故乡?”不应该是第一故乡么?   “你笨啊,小姐肯定念着之前生养的地方,之前听夫人说过一次,小姐的第一故乡应该便是京城那处了。”   “不算,京城我并未在哪里生活,谈何是故乡。”子墨轻笑,接着又道,“好了,你们也别纠结这个问题,荷香带有身孕,早些去休息吧!南鑫扶着荷香回去吧。”   “好,那嫂子也早些休息。”南鑫起身,也想回去了。   倒是荷香,有些不舍,摸着圆润的肚子,不能说要在这里伺候的话,毕竟这身子也伺候不了小姐了。   *   次日,子墨和洛尘去了瓜田,安然早早的去了学堂,好在去京城呆的时间不长,她的课业落下的不多。   眼下三月,麦苗绿色还未出穗,约莫等上一两个月到到收割季。麦子前期长得比较慢,后期转眼,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现在倒是不用担心。   有刘老大和刘氏在瓜田那边顾着,倒是没出什么事。瓜田那边还和之前一样,大家有活就做,没活的时候在瓜田忙忙其他。   *   天香楼内,夏天和小逸一桌而坐。   过了一会儿,小逸才从怀中拿了东西出来。   “你看看这个东西,里面像是有些秘密。应该对你有用。”小逸拿着的那封信正是他在城宫门外捡到的。   夏天接过,瞧向小逸,“近期怎生没见到你,倒是很忙。”   “有些事情。”小逸不想对夏天说阿卿和韩泷来了。毕竟韩泷和夏天是有婚事在身,他心念夏天,肯定不让夏天和韩泷见面。   “嗯,我也是忙着生意的事,下次不忙的时候我再找你小叙。”这次她正在商铺忙碌听天香楼里的伙计说,才过来的,那伙计说了是小逸,夏天才来,若是他人,她肯定会拒绝的。   夏天边说边看,瞧见信里的内容,拿着信的手指轻颤,这信里的内容,有些大。   “小逸,我得先回去,这封信,你记住,若是有人问你是谁给的,千万别说。你要记住,你从来没见过这封信,动么?”   里面的内容说的虽是隐晦,却不难看出,罗修和宫廷贵妃有勾结,似是想谋得皇位而说的一些话,她还不知,若是用这封信的话,如何给罗修定罪。   她的快速回去和爹商量。   小逸看的出夏天的紧张,“这信说的隐晦,我瞧的不明白,夏天,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脸色大变。”   “小逸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知道的越多,你潜在的危险越大。”   “那你呢,你的安全我照样担心,夏天、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想、”小逸说到这处,有些犹豫,是直接不管韩泷和夏天之间的婚契说出来,还是等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小逸想什么?”   “没事,是我唐突了。”   “那我就先离开,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万分感谢。”   小逸还没起来,只见夏天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看来那封信对夏天来说很重要,同样的对罗修来说,致命。   夏天的童装已经正式营业,不过现在夏天已然顾不上生意了,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推门,没瞧见人。   夏天对身边婢女问道,“我爹爹呢?”   “东家在书房,说不让人打扰。”   “我知道了。”   在书房,正好!   夏天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顾南城正伏案写东西,听到开门声,瞧见是夏天。   “这安莽撞,有什么事?”夏天不是这般莽撞,看来肯定是有事情了。   “爹爹,你看,这个,我想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绊倒罗修了,我找到了关于罗修的证据。”夏天迫不及待的说道。   顾南城起身接过夏天递来的信,瞧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变了几重。   罗修,还真是有问题,只是没想到是和后宫有关系。信里面的内容写的隐晦,依稀能瞧见朝堂风云的猜测戏弄,若是拿这封信,治罗修的话,肯定把宫里那位也得罪。   但若不治罗修,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夏天看着顾南城,见他面色转了几次,心中疑惑,“爹爹,你看这件事如何做?”   “这件事你别插手,我来管。”顾南城收了信,不说其他。   夏天怎么可能放心,“爹爹,你如何做?我来帮你,对罗修我也是恨之入骨。”   顾南城诧异夏天的恨意。   夏天瞧出顾南城的诧异,继而转了眼神,“好,这件事我不插手就要。”   *   刺客才是下午,离天黑还有些时间。   顾南城在夏天回来没多久,便出去了,夏天隔着窗子看向外面,清哥缠着她,倒是没有机会出去。   清哥伸手拉住夏天的胳膊,“你看什么呢,今天你回来的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夏天心中有事,本想拒绝,却瞧见清哥眼里的渴望,有些不忍心。   “好,那就出去玩,清哥记得不可以乱跑。”   “好。”清哥点头答应。   夏天出门,交代好家里的奴婢关门,顺着街道越走越远。   夏天不知,顾南城去了侯府,还被钉子在侯府周围盯上了。   顾南城到侯府门外,瞧着两边侍卫,轻声说了句,“找你们侯爷,有事相商。”   “您是哪位?”侍卫并不认识顾南城,但身为侯府的侍卫,比军队里的人多了一些人情味。   “顾南城。”   这个名号在这些年轻人中,或许不值得一提。   但隐身在暗处的人听到之后,记在了心里。   他们蹲点便是找寻最近可有人初入侯府,蹲了四五天,也只有这么一个叫顾南城的人进入,不管有没有事,都得告诉了大人。   顾南城和侍卫进入,门外那人快速离开,定是打小报告去了。   下了早朝,高珩之便躲在书房,圣上交代的事情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头绪,早知圣上今日大怒,他还不如早早的派人去南疆查看,去年雪崩之后,到底给南疆造成了多少损失,现在不知损失多少,如何做好预计和规划,连个像样的意见都给不出。   今日莫名的得了圣上一通臭骂,还有那罗修,竟然刚推辞责任,说南疆离漠北近?一个在南、一个在西北,怎么就离得近了?还说,他漠北的粮草能给予南疆最及时的帮助。   气的他一言不发,全程黑脸,回到家中便关在书房,不管如何,明天肯定要给出一个意见,不然,圣上很难给他好脸色看。   刚铺开纸张,要写东西,却听到外面敲门声。   “侯爷,外面有人求见。”门外之人还没说后面求见之人是谁。   高珩之低声道,“是谁?没什么重要的事打发了去,我这正有事情。”   顾南城在外面并未出声,管家回头看向他。   顾南城点头,示意管家继续说。   管家这才回答道,“是顾南城,夫人的妹夫。”管家记性好,还知晓眼前的人是顾南城,子墨的相公,林子晴的妹夫。   高珩之在听到管家说顾南城就起身推门要出,“是你来了,进来吧。”   这个男人出聪明、运筹帷幄,懂得又多肯定能给些注意。   “侯爷可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了?”顾南城进入,低声问了句。   不再朝堂,不谋其事,他也不在侯府的管辖之内,顾南城对高珩之,不怕。   “倒还真的有些事情,之前我曾与你说过南疆的事,那次你说的匆忙而浅显,这次可是有个具体的想法出来,你像是对南疆那边的事有所了解。”   “不曾聊天,我从京城辞官一直在戈壁滩待着,并未去过南疆,关于南疆的事,还是听来回走道的商人说过。对于南京,我真的不知太多。”顾南城认真而低调的说。   “这样啊。不提你是否去过南疆之事,若是这事发生在戈壁滩,你会作何解决?”高珩之似是非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戈壁滩和南疆不同,不能相提并论。我也不能就戈壁滩而说南疆的解决方法,不能一概而论。”   顾南城像是个硬骨头,啃不下来。   高珩之面色露出几分不耐,却不没再问,“嗯。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听你姐姐说,子墨和安然已经回去。”   “是,他们已经回了戈壁滩。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来寻求侯爷帮忙。”   “我手头上事情较多,恐怕、”   顾南城似是知晓他会这样说,立刻回答道,“侯爷可以先看信,之后再多定夺。”   高珩之瞧着顾南城递过来的信,有些好奇,随即接过拿在手中。   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罗修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顾南城看着侯爷眼神由刚才的不在意,到此刻的震惊,他知道,这件事侯爷肯定会出手,他不介意在中间推波助澜一番。   *   从侯府离开,顾南城刚从前街出去,转弯之后,发现身后有人跟随。   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被人跟上了,不清楚是谁,但和罗修肯定有关系。   顾南城顺着街口,转了几个弯,最后到了铺子里面。看管铺子的掌柜还是奇怪,现在马上要关门打烊了,怎生东家就又过来了。   “东家,您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少东家早早的就回去了,不在这处。”   “我知晓,你去外面看看,是否有人在暗处,刚才有一人尾随其后,图谋不轨。”   掌柜出门,左右瞧了下,刚巧看到一个灰色短衫的男子在街口四处张望,似是没发现顾南城入了这铺子。   过了会儿,瞧见那人离开,才进门。   “刚才是有个灰色短衫,脚穿长靴的男子,站在街口看了一圈,现在已经离开。”   正是那人,看来他找到这里并未发现他在铺子里面。   掌柜喊了铺子里的一个小厮,两人站在铺子厅口,“东家,我们护着您一起回去,不知是什么人在找,咱们定是要注意好了,切莫发生事端。”   “无碍,你们关了铺子离开就是,既然已经离开,我就能回去。”顾南城点头,说着出门。   他再是能耐离开,却毫无功夫,若真是有心人要害他,岂能防护过来。   从侯府出来,这才不过一两个时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他了,顾南城心中还是十分谨慎的。   夜色晃悠,外面的街市没往日那般热闹,今儿的人真少。   顾南城拐到铺子里,已经走远好多的距离,现在回去,还是要走刚才的路。   前面是条巷子,脚底下是青石铺成的道路,在旁侧两边是疏通流水的暗道,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流水声,哗哗作响。   顾南城往前走个七八步,就要出了这巷口,却在这时,伸手传来几个脚步声,速度很快,定不是正常人。   重生之后,他的耳力比前世好了要多,轻微一些动静便能听见。   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即可往前跑。   还未走远,便被一物砸在后背。   谁料,刺杀他的人手中竟然用双头长链大锤。   顾南城没站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自知跑不过去,靠着墙壁,站在巷口旁边交叉口。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刺杀我?”   “甭管那么多,信呢,你手中是不是有一封信?”前面站着的那个大汉瞧着顾南城晃动手大锤,时刻准备一锤子敲过去。   “什么信,我不知。”顾南城轻咳,后背被砸,胸口隐隐作痛。   “不知?那你去侯府作何?识相点,把你拿到的那封信交出来,不然我这锤子可不是吃素的。”   顾南城轻咳吐了一口血,“我不知,我妻子是侯府夫人的妹妹,我为何不能去侯府?你们说的什么信我不知。”   顾南城瞧着眼前两人,长的是五大三粗,似是有些呆滞,呆板。想着也只有武力,智商并不如何。   果然,在他说出不知那封信的时候,两人眼中明显生了疑惑。   顾南城趁此机会,往前立刻跑开。   跟在拿着大锤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瞧见顾南城离开,张口大喊,“大个子,那人要跑,追。”   “小个子,上。”   两人在后,死追着不放。   顾南城用尽了全部力气,跑的飞快,若是不跑这小命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他的命或许不值钱,但却舍不得,他家里还有孩子,还有妻子,还有那片瓜田,怎生舍得死掉。   只是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每次起步跑的时候,胸腔尽是疼痛,嘴角有鲜血溢出,他感觉到生命在流失。   追杀顾南城的那两人,其中那个偏瘦一些的男人,伸手从身上摸出三只飞镖,直直的往前射去。   前面是个拐角,顾南城侧身躲过一个,剩下的两个飞镖一直在后背,一直在肩头。   ……   地下一片血迹,胖瘦两个男人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的那个飞镖。   “功夫倒退了,三枚飞镖竟然还掉了一枚。”高胖男人笑那瘦男人,还很开心的样子。   “一枚都能要了他的命,我是为了保险才放了三枚,不然那请咱们杀他的那人不给钱怎么办,成了,那人肯定得死。两枚飞镖上面涂有毒,会让他慢慢的死掉,哈哈哈……。”   幽深的巷口出来几声刺耳的笑声,住在巷口之外的人家,听到笑声,还以为是谁家的人疯了,哄着吵闹不休的孩子,再闹就要被抓走了。   夏天和清哥在外面玩的甚是尽兴,两人手中提了不少东西,本不就不经常出去,这次带了清哥,肯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全都是清哥爱吃的,夏天只负责付钱就好。   月过树梢,外面的街市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两人从远处街口往家走,刚到门口前边,要过台阶。   清哥抓着夏天的手,吃着手中的点心零嘴,清哥走路不看地面,这时也是因为天色微黑,瞧不清地面。   “夏天,什么东西在我脚下?我刚才踢到了。”本是安静的走着,清哥突然惊起的声音有些格外响亮。   “什么东西?你踩到什么?”夏天转头看向清哥,接着才往地面看去。   黑乎乎的一片,还在门口,夏天也不敢上前。   伸手敲门,里面有人守着,在等夏天他们回来。   “少东家,您回来了,赶紧进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厨房……。”   “先别管晚饭,你挑了灯走近过来看看,刚才清哥似是踩到人了。”夏天对那挑灯的小厮说说道。   灯火不亮,却能看清躺在地板上的人,不是她爹是谁。   夏天看到顾南城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快,快去找大夫来。”   她不能乱,要是爹爹真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做?   好在夏天脑海里有这样的想法,先找大夫,在清哥的帮助下,两人奋力扶着不知昏迷多久的顾南城入了院内。   而刚才那挑灯小厮,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大夫。   夏天夫人婢女进入,帮顾南城身上做了处理。   *   整整一夜,夏天未睡,整个宅院一片灯火通明,直到天亮了。   夏天和薛颂两人满眼红色血色,在客厅坐着。   顿了许久,一晚没说话,夏天声音暗哑干疼,“薛大夫,我爹爹他、”   “没事,救回一命,醒来的话要等些时日,内伤加上伤口的毒,怕是要养伤两三个月了。”薛颂清了下嗓子。   “多谢薛颂大夫,救了我爹爹一命。”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顾家在京城可是得罪了谁?瞧着飞镖的手法,应该是江湖上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做。”   还有那毒,也不是寻常医馆或药铺里面的毒药。   “我也不知,这件事就麻烦薛大夫保密了,我希望我爹爹的病,谁也不能知道,包括姨母和侯爷。”夏天沉吟思索说道。   “嗯,我知晓。”薛颂点头答应,既然夏天这般说了,他肯定不会多嘴去说。   大家苦熬一夜,十分幸苦,薛颂也是,处理好顾南城的伤之后,在这处呆了一晚,就是担心顾南城的伤会引起发炎生病,瞧着似是没事,只要按时换药就好,他便回去休息。   夏天送薛颂到门口,见他走远,这才转身要进门,瞧见门外地板上有洒了水清扫过的痕迹。   门内小厮瞧着夏天,低声解释,“刚才奴才把拿出洒扫了一遍,那里有一大片的血迹。”   “嗯,看好门了。”   夏天说完,跨步进去,外面传来马匹的声音。   “少东家,我们回来了。”   是林殊,在林殊后面是那几个镖师。   林殊和镖师回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送小娘子到家。   瞧出夏天面色有些奇怪,林殊下了马,让看门小厮牵着入内。   “少东家,是出什么事了?”   “我爹受伤了。你先带了镖师下去,把那些钱全部给他们结算了,铺子里的事情你先管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吴喜。”   “好,我知道了,铺子里的事少东家就不要管了。”林殊一愣,瞧夏天满眼通红,心中肯定难受的很,他没再多问。   林殊来了之后,又带镖师离开。   夏天给林殊管钱的权利,不大,但支出镖师剩余的钱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   千里之外,冷情的小娘子对在京城的顾南城带了思念,想的很。   不知关于安然的事,他是否解决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外面的麦田渐渐泛黄,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收割麦子了。   瞧着五月将近,子墨的心情没想象中那么好。   铺子里的事情交给南鑫,并不需要她来大理,瓜田那边,只有葡萄和向日葵是她关心的,西瓜那边交代好刘老大,也不用她操心。   今日安然不用去学堂,带了灵心和几个要好的姑娘来家里玩,赵强接了她们之后,便在瓜田这边,跟着大家,摘摘青菜,看看麦田,几个姑娘都是家中有钱,不知农务的千斤小姐,贪新鲜,玩的倒是开心。   因为洛尘是个男孩子,安然便不想带着他,哄了洛尘跟在小娘子身边,他们几人手中挎着竹篮子,满处玩耍。   刘花儿带了二胎,刚剩下才三个月,现在正在瓜田这边刘氏身边住着,瞧着眉眼之间尽是幸福,想来是怀义待她极好,生活也甚是满足。   抱着婴儿跟在子墨身边,刘花儿是听了她娘刘氏的话,陪在子墨面前,和她说说话。   “东家夫人,我娘说您最近心情不好,她担心您,让我来陪您说说话。”   “你倒是有心了,我没事。怎么就瞧着我心情不好了?”小娘子轻笑,低首瞧着刘花儿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我娘说的,我也觉着您不开心,瞧着这眉头皱的,看着是笑,但感觉出来,不像之前那般开心,是不是想着东家呢。”刘花儿也是成了婚的人,深有体会,夫妻之间少了任何一个,对方都想的很。   “嗯,不说那事儿了。你这孩子是个姑娘?”子墨并不愿说起太多的感情事情,随即转了话题。   “是个姑娘,可是喜欢死怀义了,连晚上孩子尿湿了尿布都是他换的,他还说,这丫头长的也好、懂事听话。”刘花儿笑的甚是开心,她生下这个姑娘,怀义开心、她婆婆开心,她也开心。   上面有个儿子,这老二是个姑娘,倒是凑成了一个好字。   小娘子伸手,“让我抱抱,瞧着憨态漂亮,长大了肯定了不得。”   “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懂事的很,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尿尿、拉屎,才哼唧一声,其余时间都是闷头大睡。”   “是么,倒是乖巧,我抱抱看。”   刘花儿松了手放到子墨怀中,那小婴儿刚才还闭着的眼,瞬间睁开,小手抓着子墨的衣服,嘴角弯弯,似是在笑。   “东家夫人,您看,这孩子再笑呢,您才刚抱她,她就笑了,她肯定喜欢你。”   “我也喜欢这孩子,长的真俊俏,白白嫩嫩的。”   小娘子轻声说着,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那娇嫩白皙的肌肤,这孩子合她眼缘,甚是喜欢。   小娘子还不知,这怀中的婴儿可不是个简单的婴儿,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在小婴儿的体内,重生来的。   那小孩子被子墨抱着,满心欢喜。   她喜欢这个漂亮的女人,长的真好看,身上还带着清香的味道,比她娘身上那奶儿的味道还要好闻。   人不住便想抱着她不放,尤其是那身恬淡如菊的气质,真的不是谁能拥有的。   要不是她要尿尿了,肯定会死抱着不撒手。   哼哼唧唧,闹了一下,刘花儿一瞧,立刻明白了,知女莫若母,她家二姑娘这是要尿尿了。   “东家夫人还是把妞妞给我吧,听着哼唧声,肯定不是要尿了就是要拉了。”那小样儿似是不满意被这样说,哼哼唧唧的,拍动着小手。   她只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才不想被说的这般俗气,什么尿了、拉了,太俗气。   刘花儿丝毫不顾及,只是不好意思面对小娘子解开妞妞的被褥,转身之后,解开露出里面白嫩嫩裸着的双腿,让那小婴儿尿尿。   洛尘好奇似的盯着那小婴儿,奇怪的拉着小娘子的手,“娘,你看她没有尿尿的。”   “啥?”刘花儿没听懂洛尘的话,问了下。   “傻小子,一边玩去。”小娘子好笑的拍了下洛尘的头,让他走开。   “我说的是,她怎么没有尿尿的啊,我都看不到。”洛尘以为,尿尿的应该是和他一样,可眼前这个是姑娘,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呢!   刘花儿听懂了,张口大笑,“小少爷啊,这个是妹妹,可和你不一样,要是个弟弟就和你一样了。”   “妹妹?像媛儿妹妹一样?”洛尘这小家伙彻底迷惑了,妹妹和弟弟到底是什么区别。   他不懂,便盯着那脱光了正要尿尿的小婴儿看。   小婴儿害羞,却又控制不住想尿尿,洛尘好奇,凑近去看,莫名的被尿了一身。   子墨看着眼前的傻儿子,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可、他偏生这般呆萌无措,被尿了一身,像是被吓了一跳。   “娘,她尿我一身,呜呜,尿我身上了。”傻小子带着哭腔向子墨求救。   ☆、006 顾南城成了老头子   洛尘被那小婴儿尿了一身,刘花儿和小娘子竟然大声笑了起来。   刘花儿是觉着真好笑,她家姑娘这是害羞被人瞧见了,小娘子则是觉着,洛尘这是活该,好好的为啥去瞧人家小姑娘尿尿。   这孩子熊的很。   好在那孩子真的很小,即使被洛尘这般瞧了一眼,也没什么事。   小婴儿可是记不得,子墨是这样想的。   可那婴儿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心智成熟,被一个小毛孩这样看了,面子里子早就羞的不行。   想她二十几岁大号女青年,竟然在这古代被小毛孩给瞧了隐私,这仇她是记下了。   小孩子眼神还带着浑浊,瞧不太清眼前的人,刚尿了尿,又困了想睡觉。可见到旁边笑的好开心的小娘子,她想让她抱抱。   生养她的亲娘很好,但是,现在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比她亲娘温柔细腻的人,喜欢的很。   她觉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小娘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美人儿。   怪不得,亲娘喊她东家夫人,这小娘子就该是个夫人啊,长的真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女。   有一种香是来自于灵魂里,这小娘子便是如此。   子墨怀中趴了洛尘,那小婴儿却嘤嘤的朝向这边。   刘花儿瞧着小婴儿扒开尿布,摸了下,没尿没拉,这哼唧个什么劲儿。   “再让我抱抱,瞧着是喜欢小哥哥,对么?”子墨看向那小婴儿,轻笑问她。   小婴儿伸手往前住,刘花儿纳闷道,“这孩子今儿倒是不睡觉了,看她是很喜欢东家夫人呢。”   睡?还睡呢,天天睡都快成小猪仔了。   小婴儿的心里话,刘花儿和子墨都不知晓。   见小娘子想抱着孩子,刘花儿便送到子墨怀中,“妞妞可要老实些,不许乱动。”   “她哪里听得懂,孩子这般小,动一些才好,长的快。”子墨轻声说。   洛尘刚被尿到身上,早就脱了外面的衣衫,现在看到那小婴儿到了小娘子怀中,立刻撤身出去,离得远远的。   “这个妞妞真难看,名字也不好听。”这般嫌弃的语气,倒是和刚才不像了。   “刚才还喜欢我们家妞妞,小少爷怎么这会儿就嫌弃上了?”刘花儿倒不是生气,面色笑着问洛尘。   “她刚才尿我身上了,妞妞的名字不好听,得改个好听的。”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似乎,他也没读几本书,才刚学会写了几个大字而已。   “那小少爷说,妞妞叫什么好听?”刘花儿真的是在逗弄洛尘,想看他如何说。   洛尘看向远处的葡萄,又瞧了那孩子瞪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叫小葡萄好听,就叫小葡萄吧,小葡萄还好吃,酸酸甜甜的。”   “洛尘,不许胡来,这妹妹是有自个名字。”小娘子轻斥,妞妞这名字,肯定是怀义和花儿给孩子取的,洛尘这傻小子乱取个什么名字。   “娘,小葡萄好听,妞妞不好听。”洛尘固执。   被小娘子抱着的小婴儿,撅嘴,这臭小子虽然取的名字也不如何,倒是能叫的出去,葡萄?还成。   妞妞这个名字真的太难听了。   刘花儿瞧着小婴儿,笑着问她,“妞妞,小少爷给你取名字叫小葡萄,你说好不好?以后可就叫葡萄了?”   小婴儿伸手胡乱招摇,似是同意了洛尘的话。   洛尘瞧见立刻大笑,“你看,她都同意了,她说,她喜欢叫葡萄。”   “你倒是挺会代替妹妹说话。”小娘子瞧着洛尘笑道。   “东家夫人,我觉着也好,叫小葡萄好的很,你瞧,瓜田这边的几十亩葡萄,我们家还种了十几亩,都是葡萄,这丫头叫葡萄挺好的。”   “你还真随着洛尘胡来,这小葡萄的名字、还是想想吧!”这给孩子换名字也太不严谨了。   “不用,我瞧着好,小少爷也是厉害,张口便给我们家葡萄取了个好名字,葡萄真好听啊!”   就这样,那小婴儿瞬间被人改了名字。   刘花儿抱着小葡萄离开后。   子墨瞧着乖巧的傻儿子,“怎么想起给妹妹取那个名字了,为何叫小葡萄?”听着倒是可爱。   “葡萄好吃,甜甜的、酸酸的。”   这边归于安静,刘花儿带了睡着的小葡萄回去,安然和几个小姐妹从菜地那边过来。   安然和灵心抬着一个木盆,身后跟着几个姑娘。   “娘,你看这是我们几个刚摘的蔬菜,全是能吃的。”安然说着往这边走。   灵心和身边的其他姑娘,纷纷对小娘子问好。   “夫人安好。”   “别客气,都是好姑娘,坐下一起吃,你们和安然是还朋友,便叫我一声阿姨就好。”小娘子张口说了个现代化的称呼。   “阿姨?是姨母的意思么?”灵心瞧着小娘子问。   “不是,像是伯母这样的称呼,若是叫不喜欢,便叫我伯母好了。”只是伯母,听着有些年岁大了。   安然在旁边,拿起一块切开的黄瓜,“你们想叫什么都成,别客气拘谨,我娘很好说话,好温柔的。”   “瞧的出来,安然,你娘看着和我姐姐一样年轻,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了,是叫伯母还是叫姐姐啊?”这嘴甜的姑娘是镇上前街开点心的铺子王师傅家的姑娘,王文秀,长的秀琴灵动,也是小家碧玉。   “文秀,你姐姐多大了啊?”灵心听着诧异,她和她哥哥才差个七岁左右,这王文秀的姐姐都赶上安然的娘了。   “我姐姐是老大,已经出嫁好几年了,我是家里的最小,差了五六岁岁左右吧!”   “应该是对上了,这样就和安然的娘一样大了。”另外一个眉心带痣的姑娘笑着说了句。   几个姑娘就着小娘子的年龄说辞起来。   子墨靠着椅子,听着这些小姑娘们说笑,这些姑娘大都是比安然大上一些,约莫十岁左右,灵心就比安然大,其他的姑娘比灵心还要大呢。   都是姐姐,瞧着却没安然沉稳。安然十分细心细致,帮着大家准备好茶水,还带了点心,厨房那边又做了几个当零嘴的小菜。   几个小姑娘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午饭在瓜田这边解决的。   小娘子嘱咐好的,把养在食堂旁侧的鸡杀了几只,又宰了一只兔子给大家炖了。   几个姑娘吃了零嘴,接着又吃了丰盛的午饭,莫不敢在呆着了,几个姑娘也会是懂事,对小娘子说了告别。   亲自送了姑娘们上车,再次让赵强一一送到家里,也有家中侍从跟着的,顺便接了回去,正好省了功夫。   安然和姑娘们出了瓜田栅栏门。   有些不舍!   “安然,下次我还要来你们家玩,你们家真的比我家大,还有好多化蝶,这里还能看到麦田,我还亲自摘了蔬菜吃。”灵心拉着安然的手,都不想走了。   “好啊,下次有时间我们再来瓜田这处玩耍。”安然笑着回答道。   “还有你们家的鸡肉做的好吃,里面的土豆也好吃,我吃着喜欢。”   安然点头,笑道,“这个是我娘说的方法,叫大盘鸡,吃着好吃吧,我和弟弟都喜欢吃。”   “大盘鸡真的没听过,不过真是好吃的很,你们家的点心也好吃,和我们家卖的点心一样好吃了。”王文秀笑着说,她家是做点心的,从小吃到大,能说好吃,自然是真的好吃。   “那是我们家厨房里的嬷嬷做的,她做的饭也好吃。”   “好了,丫头们,赶紧上车回去了。下次你们在想来,便和安然过来,我给你们做烤肉吃,好么!”子墨在栅栏门口瞧着她们说话,谁也不愿上车。   驾车要走的马夫都要着急上了。   “伯母可是说好了,下次我们来,就吃烤肉。”灵心冲小娘子笑道,礼貌而文雅。   “嗯,好,赶紧上车回去,省的家里人担心。”   几个姑娘陆续上车,坐在车上不忘伸手挥动,想着下次要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来呢!   送她们离开,小娘子和安然、洛尘也回家了。   *   到家,时间也不早了,灵心刚下马车,便被一少年截住。   “妹妹,如何?在顾家玩的怎样?”   “哥哥,你倒是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告诉你啊,我们几个和安然一起去了他们家的瓜田,真的好大啊,里面有好多东西,数不过来,不过最多的是麦子。我们还吃好多好吃的,还有他们家做的饭菜也特别好吃……。”   灵心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   少年皱眉,拉住她的胳膊,带了期待,“那你见到夏天了么?她在不在家中?”好些时间不曾见到她了。   “夏天姐姐啊,她去京城了啊,哥哥不知道么?夏天姐姐早就去京城了。”   少年傻眼了,他竟然不知夏天去了京城,都走这般长的时间了。   兄妹两人回到府邸,张氏瞧见他们,笑盈盈的问道,“灵心回来了,你哥哥怎么也跟在身边,不是去师傅那处读书了么?”   “娘,我哥哥是想夏天姐姐了,肯定是得。我刚从安然家回来,吃了好多东西,下次还说要过去呢。”灵心瞧见张氏,快速到她跟前,挽住她的胳膊。   “你这丫头,饭菜都是别人家的好吃,咱们家做的不好啊,说是过去玩玩,怎么还留在这里吃饭了?”   “是安然家瓜田那边的食堂所做,我们亲自摘了蔬菜,很好吃的。安然的娘亲也极好,采摘之后和我们说了好多话。今天真的好开心啊。”灵心说的迫不及待,恨不得把她所有的见闻全都说出来。   张氏自然听得出来,拍拍灵心的胳膊,“瞧你哥哥那失落的样子,下次你若再去,带上你哥哥好了。”张氏本是一句打笑的话。   灵心却纠结了起来,“娘,不行的,我们都是姑娘家,哥哥是男人,不可以跟着。”   “和你开玩笑就不知道啊,好了,先收收你的信。你姑姑来信问你的学业如何了?若是接你去京城可好?”   “去京城?好啊,我听安然说,京城极好。上次姑姑生小弟弟我们都没去,爹爹真是讨厌,都不带我们去。”   张雅生产,本是告诉了张栋他们一家,张栋带了礼物过去,并未让张氏和灵心前去。   张氏心中想着托了张雅的福,让灵心去京城。最好能在京城找个好婆家,京城达官贵人,那不是随处遍地可见。   之前还想,若是灵心不上进,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些可不用担心了,上面有个姑姑是公主,自身又有技艺压身,本身读书识字都不是问题。   张氏十分满意灵心,觉着她家姑娘进入京城做个当家主母,那时铁定定的事。   如此的话,安排灵心进程的事也快要准备好了。   *   床上男人微微睁开眼睛,手指颤动,身体松散,似是散了架一般,他这是在何处?竟然不知。   脑海中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年轻的少女,温温柔柔的噙着笑意,淡淡雅雅的气质,站在一大片的向日葵田中,笑望着他。   不、不是他。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是谁?   很熟悉,却瞧不见他得模样,那个少女就那般欢喜的扑到那个年轻男子怀中,他的手臂很用力,紧紧的抱着那个姑娘。   他、像是一个幽魂,站在世界的边角,看着他们相拥、亲昵依偎。   心中似是难受的想发酵的未好的酒糟,找不到松懈口。   年老,身体衰退。他记得他是顾南城,剩下的事呢?   “来人、”床上的人低声轻喊,声音苍老,像是年过古稀之年,毫无生气和活力。   门外一直有人守着,没听到里面传来声音,立刻推门进入,“东家,您现在如何了?”小厮瞧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刚问出话,惊讶中带着恐慌。   “东家、您、您怎么变了样子……。”   像是突然间从中年到老年的转变,他有些害怕,这东家莫不是成了妖怪。   小厮喊了一声,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夏天一直在家里照顾,听到小厮的声音立刻过去。   当她瞧见里面的人也是吓了一跳,“爹爹,你怎么?头发全都白了。”   “你是?”床上的男子,似是在回想。他脑海中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是夏天,爹爹不记得了?”夏天想哭,委屈无力,她如何想象得到,顾南城在受伤之后竟然不记得她了。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你是谁。”他动了下身子,想下来。   “那爹爹你知道谁?你还记得娘吗?你不会连她都不记得了吧。”夏天着急,带着恐慌。   转身摆手让侍女过来,低声倒道,“快去找大夫,找薛大夫,必须找来。”   “别着急,你给我说说,现在多少年?上头是谁?你娘、是谁?”貌似这个才是关键,他只记得,他妻子出轨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剩下的那对儿女,都不是他的孩子。   这个叫夏天的姑娘,瞧不真切了。   夏天发现,她越是和他说话,他语气越是有力气,便坐在跟前,详详细细前前后后说了全部。   男人诧异,他刚才毫无力气,现在竟然生了几分力气,瞧着眼前的姑娘,有些熟悉,却当真是记不起来了。   “你娘叫子墨,我记得、”男人低声道了句。   夏天这才欢喜道,“好在你还记得,爹爹忘记我倒是没关系,要是不记得娘了,她可是会生气的,届时肯定不让你进家门了。”   “记得,她是个很年轻的小娘子。”他竟然成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太来了,娶那么个年轻的姑娘当媳妇,有些可惜,配不上她。   顾南城没想起,他在十几年重生后改变的生活,还以为是他在十几年突然思想觉悟了,回到了老家,和老家的妻子生活在一起。   一时之间,这时的顾南城有两种人生的记忆在脑里来回流窜,真真假假,他混乱了,分不清楚。   记得上一世娶的女人,楚素娥,带着怒不可遏的仇恨,也记得这一世娶的小娇妻,林子墨,身怀愧疚,古稀之前的心里年龄,抱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不敢,心中毫无自信。   他已经老了,她还很年轻,总觉在他在那小娘子面前,毫无骄傲可言,他啊,现在是一个身体枣糕的老头子。   夏天瞧不出顾南城的心思,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他爹爹变得好生奇怪,脸上不满褶皱,像是年迈的老人,目光也无之前的狠戾,是个老人,却不想老人,好生奇怪的人,那头乌黑的发丝,突然之间变成了白色。像是一瞬间的事,头发的生命力没了。   在夏天和顾南城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人。   夏天起身,“薛大夫,你快进来。”   “少东家,不是薛大夫,是外面之人送了一封信,给东家的。”   “谁送的信?”夏天问。   “是从戈壁滩来的,应该是夫人给东家报的平安信。”门外小厮留下一手,送信之人还在外面,以防东家问话。   “嗯,我知道了。”夏天摆手并未说见送信之人。   小厮明白,躬身出去。   本就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心情莫名的激荡,瞧着夏天,“刚才那信,是她写的?”   “是我娘写的,说是给你,那你先看,看过之后给我。”夏天把信送了出去。   顾南城接住,激动到手颤,不知里面写了什么内容,迫不及待的拆开。   夏天站在一边并未出声打扰,甚是安静。   他正开始仔细去看,这时门外的薛颂推门进来,瞧见夏天直接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的找我过来。”   “是我爹爹,薛大夫进来瞧瞧就知晓了,甚是奇怪,就是刚才的事,我爹就成了这个样子,脑子记不得我了,刚才问了很多东西,像是都记不住了。”   夏天对薛颂说的。   里面的顾南城听到,接声道,“我记得子墨。”   “他记得你娘,这就够了。我进去看看。”薛颂面上一愣,对夏天说。   里面卧室和外面客厅隔着一个圆形三角屏风,薛颂在外,夏天在屏风前面,顾南城在里侧。   他是见不到薛颂,却听得到他得声音。   薛颂进来,对顾南城察了一遍。   “并未发现什么生病,只是身体有些弱,苍老了许多,这种病况不曾见过。”学识渊博的薛颂也不曾见过这种病,真是奇怪。   目前能查的出来就是顾南城身体渐渐衰老,明明正值壮年的男子,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头发花白,看着像是古稀之年的男子。这个现象有些奇怪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薛颂也不知道如何帮他抓药。   夏天和薛颂站在一起,侧目看了下顾南城才低声问,“我爹爹的病如何?能治么?薛大夫的你说,我爹爹还能回到之前的样子么?”她最担心的当然是这个,她需要的是个爹爹,可眼前这个、当她爷爷走足够老了。   “没有解决的方法,也许能一夜就回去了,兴许永远都回不到之前。针对变老,医术上是没有办法可言。但是他的身体,调理的药材我可以多拿一些,先好好调理。”   夏天点头,调理的话,那肯定是要回家才能得到好的照顾,要不要送他回戈壁滩去?   差人送薛颂离开,顺便跟着回去提食补药材回来。   夏天起身回去,刚到顾南城这处,瞧他脸色难看,带了一层冰霜,不知在气什么。   “爹爹,我想让你回去调理身体,你看如何?”   身体糟糕成这样,在京城怕是帮不上忙,也休息不好身体,不如就回到戈壁滩,若有娘在身边照顾,肯定能好的很快。   “不回去,还有事情没解决。”   夏天奇怪,“刚才爹爹还说什么都没想起,现在是想起什么事了么?”突然说事情还没解决,让夏天不得不怀疑。   “你先看看这封信。”眼前这自称是他女儿的人,瞧的出来,是个厉害的。   处置楚素娥的事,还只能和她商量,他这站都站不稳的身子,根本没有执行能力。   夏天不明所以,看了信上的内容,眼眸带了笑意,“肯定是我娘做的,我就知道,她聪明的很。”   “倒是厉害的。”   说谁的?夏天是听不明白。   顾南城夸赞的也是小娘子,脑海里涌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应该是她,他不确定。   夏天瞧着她爹嘴角勾起的笑,还是和之前一样。   “爹爹,你打算如何做?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证据,加上上一封信,肯定能绊倒罗修?”夏天道。   “罗修,对啊,爹爹难道忘记罗修和楚素娥是一家的?楚素娥是罗修的二夫人,楚素娥在外面乱来,这个证据拿出去给他,不气死罗修才怪。”   “那你去做?能完成吗?”顾南城眼睛微眯下垂,瞧着夏天带着打量,或许是试探。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爹爹想如何对付罗修?”夏天反声问他。   “按照你的意思,如何做都可以。”   “那好,我去安排。不过,爹爹你身体不好,我想还是先回老家修养比较好,在京城危险,我又顾不上你。”   夏天这番说辞,让顾南城面落黑线,这丫头似是瞧不起他。   罢了,等惩治了楚素娥,他就立刻回去好,再说,现在想起身也没那么力气。   “你先去做,我要看到楚素娥身败名裂,成为京城笑柄。那时,我再离开。”   顾南城想要的如此简单,夏天自然做得到。   这封信,不是小娘子代写,也不是找人记录下来的,而是楚连亲自一笔一字的写出来的,真实性自然最高,直接把版本给罗修一份,看他如何惩治楚素娥。   夏天坏心思上头,立刻出门去找林殊。   *   三日时间,发生的事太多。   楚素娥和楚姓男子的私密之事已经在京城传开,闹的沸沸扬扬,谁知那人会是出现什么后果。   夏天坐在木椅之上,瞧着林殊,“你且说说,可知楚素娥的下场如何?”   “没找到她在什么地方,倒是听坊间人说是被罗修关起来了,那孩子像是被送走了,不知送到何处去了。少东家,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像是,侯爷和罗修在朝堂争执,罗修被圣上批了一顿,这事倒是蹊跷了。”林殊包打听,关于夏天想知道的事情全都打听好了。   “嗯,这个不用管,若是侯爷管束罗修更好,更是给我们打压罗修的好机会。”   “少东家说的,剩下的事我继续打听,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少东家。”   “好。林殊,我问你,你送我娘回去,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我娘在家里如何?”   “回去的路上一切都好,夫人在家里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林殊说的实话,他在戈壁滩没呆多长时间,并不能肯定的说夫人在家中的情况。   “成,那你下去吧,注意好罗修那边的情况。对了,那几个镖师再帮我找来。”   “少东家是要作何?”   “护送我爹爹回去,京城不安宁。”夏天起身,说了这么一嘴。   林殊跟在夏天身后,“少东家,这次就让镖师护送东家回去,我留在你身边。清哥现在不能保护你,你身边怎么都得跟个会功夫的人。”   天气正好,顾南城在院子缓缓走动,吃了不少补品,腿上也来了力气,头发是灰白苍老,脸色却好了很多。   夏天在远处瞧着,看他像个孩子再一步步走路,心疼。之前还埋怨是爹爹凶了她娘,现在又是心疼这个像孩子一样男人。   “爹,我找好了人,这今日安排好了就送你回去。”夏天轻声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扶着他做到椅子上。   “你瞧我脸色如何?上面的皱纹可还在?”顾南城瞧着夏天问。   夏天点头,“还有,不过少了很多,我相信过段时间肯定就好了。”   他身上的变化太奇怪了,看到的人根本无法解释,好在找来的大夫是之前旧识,薛颂,若是一般人的话,肯定会被人大惊小怪说他是妖魔鬼怪。   “等我脸上的皱纹下去再回去。”他还没想到如何和那小娘子面对面。   这些时日,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杂乱的片段,想不清楚却忘不掉,他想,应该就是他的生活片段所至。   他是老年化,变得有些痴呆,却不是傻,脑子还是很灵活的,一些事情也在慢慢的恢复。   “你都快好了,还不回去,这都三个多月了,你若不回去,再回去的话我娘肯定就该生你气了。”夏天替顾南城分析其中的利弊。   “她真的会不理我?”   “当然会,我想回去的时候就是因为你凶她,她便带着弟弟、妹妹回去了。”   “还有两个孩子?”   夏天心中苦笑,他爹不仅把她忘记了,连带那两个小的也自动忽略,果真是,亲爹,一忘便是忘记全部。   “妹妹是安然,今年到夏天就八岁。弟弟是洛尘,今年才三岁左右,爹爹还是记住吧,若是回去说忘记了,怕他们会伤心。”   “好,我记住了,你去安排,我得快些回去看看。”原来小娘子走,是他赶走的,他记得不之前做了什么事了。   顾南城心中想着,他现在这般年纪,接近迟暮,那小娘子到底是多大?是记忆中那个年轻的姑娘般,还是三十多岁的发福妇人?他有些期待想见到。   ……   镖师前面护车,夏天在后面,瞧着马车走远。   清哥站在夏天身边,伸手扯了下她的衣服,“夏天,你下次送走的人会不会是我?”   “送你走作何,不会的,清哥又多想了。”   “没多想,你先送走了娘和妹妹、弟弟,又送走你爹,你下一个肯定会送我走,对么?”清哥最害怕的便是被夏天送走,不能在他身边。   “不会的。回家吧!”   希望不会送他走,清哥在心中祈求。   京城小宅院,人来人走,空了好些房子出来。   夏天转身进入宅院,听到里面有人言语。   “来了又走,这房子又空了出来,偌大的宅院,只住了少东家,着实显得可怜。”其中绿衣婢女收拾房间时候说到。   “可不是,夫人回了乡下,东家又成了这般模样,所有的事都靠少东家一人撑着。少东家虽是男子做派,可是正儿八经的女儿身。”   “可不是啊,还有清哥少年在身边,清哥少年那智商……。”小丫头只顾着用鸡毛掸子扫灰尘,并未注意门口站着的夏天和清哥。   “做事别乱嚼舌根,若是再有下次就直接发卖了出去。”夏天厉声在其身后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在背后议论少东家。”刚才那绿衣小婢,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和她一同的女婢也跪在地上,“婢女下次不敢了,求少东家不要卖掉我们。”   女婢在一次次的转卖中,价格越来越低,再说,卖到下一个主子家不知是怎样的,不定没有现在这家好,她们可不希望自己被卖个不停。   被夏天阴狠震慑,两个女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仅是我,连清哥都不许说半分,今后他便是这家里的主子,我看谁还敢说一句半分,若是被我发现,立刻发卖,绝不姑息。”   *   北国的风光和沙漠的风光还不相同,一晃多日之后,顾南城再次回到这个生养他的地方,总觉着陌生,那股子熟悉像是在梦境中,不现实了。   “现在到了何处?”顾南城在马车之内,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问。   “到了戈壁滩,现在正在镇上,按照少东家给的路线,我们还要往前走,才能到顾家那处。”   “停车,我下来走走。”   到了故乡家门口,他想看看这几十年不曾回来的地方。   顾南城闹不清楚,他以为自己不曾回来过,其实,他一直生活在这里,只是脑海中没有了那份记忆,脑子老年痴傻,忘的一干二净。   下了马车,他站在街口,手中按着一根拐杖,让他支撑走道。   刚下马车,腿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只等站稳之后,开始往前走了两步,才来了一些力气。   瞧着手中的拐杖,像是提醒他的无能,“把这东西丢到马车上去,我不用。”   像个固执的老头子。   沿着街口走动,身体动作迟缓,头发花白,但脸确实正常的年轻脸,之前脸上的皱纹,已经消失,只是舟车劳顿有些沧桑,其他还好,恢复到之前年轻时候顾南城的那张脸,只是身体机能有些迟缓,慢吞吞的像个老者。   周围的人起初并未仔细看他,后来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有些指指点点的人投来异样的光芒。   顾南城有些怕这样的光芒,仿佛他就是个怪物。   若是认真来说,他就是怪物,明明老死的人还能重获过来,岂不是怪物。   顾南城眼神闪烁不定,抓不到任何一个能定住的目标,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混乱晃动,天旋地转般。   只有前面那个轻纱纤细的身影,他抓的紧紧,丝毫不敢松懈。   “子墨、子墨……。”   过来铺子查看的小娘子,更从商铺出来,瞧见铺子前面有一堆人再围着什么,眼神往这边瞧了下,完全是出于本能。   没想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张张合合的嘴,似是喊着她的名字。   那人和苍老,头发灰白,虽是梳起,依旧显得苍老,身形似是站不稳,瞧着有些可怜,嘴角发白,面色沧桑。   但那张脸是他十分熟悉的。   顾南城!   她剥开人群渐渐走近。   到了那人面前,眼神含着笑意,带着神情,“你回来了,怎么头发都白了,瞧你这脸色似是沧桑了好多。”   ☆、007 老夫少妻,不配啊!   “子墨?”顾南城眼神疑惑,瞧着子墨还不确定。这个女子好年轻,年轻的不像是个少妇,何曾看的出来,是她生养了夏天。   顾南城眼神迟疑、呆滞,楞在远处。   驾车小厮是夏天派来的人,之前也在顾家做工,自然认得子墨。   瞧见他们站在路道旁侧,周围有其他人观望,轻声提醒,“东家,夫人,先上车,我们回家再说。”   “也好,上车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扶着你来。”子墨奇怪,顾南城这时的变化,但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温柔淡定的多。   他那么一个精明的人,自然会主动去说。   子墨回去,忘了安然还在学堂,说要等着和她一起回去呢。   到了家中,瞧着四方整齐小院,顾南城低声问了下身边女子,“这里可是我们家?”   “你不记得了?可还记得我是谁?”跟随前来的人被安置去了瓜田,这小院中除了小娘子和顾南城也只剩下两个婢女和一个厨房做饭嬷嬷。   洛尘被青梅带着,在偏房呆着玩耍。   “你是子墨,我岂能忘记。”他轻笑,一如既往般笑的温和有礼。   “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失忆了?瞧你这般大的变化,定是在京城发生什么事了,你我本是夫妻,还能不说?”子墨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瞧着顾南城,越发想问出来。   “确实是出了点事,听夏天说,我是被人刺杀才险些丢了性命,正是因为受伤,这身体才、恍惚之间成了这般老不老的鬼样子。”   “哪里是鬼样子,谁嫌弃你了,不可妄自菲薄。”   恍然间变老?突然就一下次苍老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现代有不少一夜之间白了头,沧桑老了几十岁的人,只是,她不能对顾南城解释现代的事情。   自个心里明白就好。   她喜欢这个男人,或许之前是有颜值的关系,到现在不会因为他变老了就不要他了。   顾南城瞧她面色犹豫,时而蹙眉,似在想什么。   “你那么年轻漂亮,我苍老成这个样子,身无官职,一事无成,配不上你。”他还是先说出来为好,这样的女子,是他不可触及的。   从他口中说出,总比让小娘子出口说他配不上她好!   “你苍老也是顾南城,你一事无成也是顾南城,我何曾嫌弃过你,当初你辞官归田,不带分文,当官五年,不给家中邮过一分,我何曾嫌弃你?你若再这样说的话,我怕听的多了,就真嫌弃你了。”   小娘竟然变得话痨解释了一番,这可时间不得了的事。   平日里人人见到的便是沉默少言,多是安静不说话的小娘子,现在却为了让眼前这个男人放心,而超越底线说了好多言语。   顾南城对她真的很重要,她心如明镜般明白。   安抚好他,她觉着会很重要。   偏生,现在的顾南城,早就失去了他们共同生活的那部分记忆,他脑海里的全部都是上一世刚死那时的记忆。   对于小娘子,他是有印象,却不多,大部分都是从夏天那边听来的。   顾南城瞧着眼前小娘子,明明很年轻,却努力的想说服他,他很好,她不嫌弃他。   心中柔软温暖,看着她,面色自然轻笑。   “你别不相信,我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小娘子在三说道。   顾南城腿脚不好使,走的不问,子墨在跟前扶着,到了屋内,她指着所有的位置对他说,“这是我们的房间,里面是卧室,窗边是书桌,瞧着那些字画,有你画的也有我作的,你还说,等有了时间和功夫置办一间屋子,专门放我们的字画。”   “我当真如此说过?怎生没有印象了?”顾南城皱眉,想走到跟前。   子墨扶着他,“你过去看看便知。”   到了书桌前面,他坐在椅子上,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真的是这处,他有熟悉的感觉。   他相信,一些东西肯定能记起来。   “子墨,我有印象,我在这处要过你,那个场面的情形鲜明。”   “我道你不是记不起来,是记得事情不对。罢了,不语你说了。”小娘子害羞,这个男人上来就说的这般劲爆。   刚才她还一直担心,他会永远想不前来,现在看,是她想多了。   “我真的想起你了,你过来做到我身边,我抱着你肯定能想起更多。”他伸手拉住子墨的胳膊。   子墨担心他力气不够,不敢吃力,任由他拽着她入了怀中,还是和之前一般一样。   顾南城侧目瞧着小娘子,面容白皙透亮,身段妖娆,眼神闪过一丝伤感,他竟然没有力气再抱小娘子,这是何等的悲哀,身下毫无反应。   刚被抱在怀中,又被推开,小娘子冷眼瞧着顾南城,不知他想做什么。   却听他道,“子墨还是嫌弃我吧,今后我们分房睡,你在这处,我去旁边的房间。”   “为何?”子墨冷冷的问他。   “不为何,分房对我们都好。”他也不愿,只是若是今后不能抱小娘子,他还算是个男人么?这等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跟着他,真是可惜了。   但却又不舍得放手,很想抱在怀中,亲吻她的淡红粉嫩的唇瓣,但,又怕她嫌弃、恶心,毕竟这个身体苍老成不能办床事的地步,一个糟老头子,谁会喜欢。   子墨不懂他突来的情绪是为何,起身从他身上离开,“听你的便是。”   她还不信,他能坚持到到多长时间。   子墨离开要走,顾南城伸出去的手,带着不舍,他是真的不舍得。   出门关上门,她走到楼下,清脆的声音似是吩咐着厨房的人要做什么饭菜。   “今后的饭菜要滋补清淡些的,不卤肉之类的饭食就不要做了。”   “是,夫人,我这边记下来了,今儿东家回来,咱们可是要多做一些饭菜?”庞嬷嬷瞧着小娘子谨慎的问道。   要滋补又要清淡,好在她厨艺足够,这个不是问题。   只是,东家瞧着模样不对,夫妻两人刚上二楼,夫人就下来,刚才二楼上的声音,似是有些重,她听的清楚,心中还以为是东家和夫人吵架了。   作为下人她得二耳听八面,洞晓主人家的事,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切勿出错了。   子墨低首想了下,二楼上的男人肯定不愿意多见人,罢了,“不用多做,照正常的来,记得食物做的滋补一些,去瓜田那边抓只鸡熬汤来。”   “是,我这就去准备,晚饭定是要准备的滋补些。”不是丰盛而是滋补。庞嬷嬷这说话也是有技巧的。   子墨转身,洛尘和青梅站在偏房门前,洛尘看向子墨小声的喊,“娘,刚才是谁来了?”   “洛尘过来吧,是你爹爹回来了,你跟我上去见见他。”   子墨也不生气,犯不着和那个钻牛角尖的男人较劲,伸手牵着洛尘,上了二楼。   而那楼上之人,在书房之内找出好多东西,字画自然为多,还有夏天和安然写的大字,全都收藏的好好,摆放在书架之上。   经过他得一番乱找,他是着急了,渴望找到更多关于小娘子的痕迹,这才,在房间里一直找个不停。   房间里面都是关于小娘子和孩子们的足迹,很容易找的到。   听到外面有声响,顾南城起身,抓着手中那些有脸、没脸的春宫图画册,正想对子墨说。   门被打开,先露出一个虎头换脑,娇憨可爱的奶娃娃,瞪着大眼睛正看着他。   而此刻,顾南城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副春宫图。   “你拿着这个作何?他是个小孩子看不得。”小娘子走进,夺过放到一边。   洛尘眼睛瞧着那画册,笑嘻嘻的道,“爹爹在看画册,我也要看,上面的人衣服都没穿好,快掉了。”   “你眼睛倒是厉害了,这才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子墨数落洛尘。   顾南城站在旁边,听她数落。   说了洛尘,瞧着顾南城她又道,“这是洛尘,你儿子,莫非也不记得了?”   顾南城讪笑,点头,这儿子瞧着可爱,确实没记住。   “我多瞧瞧应该就记住了。”好牵强的理由。   小娘子嘴角抽了下,抿嘴笑他,“你可要记住了,让他在这里陪着你,我去楼下看看。”   房间内,两个大小男人,眼对眼,鼻观鼻。   洛尘先开口道,“爹爹你头发怎么白了?”   “老了就白了,你去一边玩去吧。”和这么小的孩子能说什么,顾南城摆摆手让他自个去玩。   他还是翻找一些东西,找寻那段记不清的记忆为好。   *   安然在学堂那处,等了许久,不见小娘子过去,赵强驾车在跟前,凉山护在安然身边。   “二姑娘,你别担心,夫人肯定会来接你的。”   “没关系,万一娘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们回去也好。”   “那成,我扶你上车。”凉山一直在镇上管理别院,加上照顾安然,倒是不忙,夏天不在,他暂时跟在安然身边。   子墨也是担心安然会出事,便让一个人跟着照顾。   赵强驾车到学堂前面,瞧见安然,“安然上车吧,夫人不再铺子那边,应该是有事回去了。”   “好。”安然脸上露出失落,却乖巧的上了马车。   同是学院里的小朋友走回去了,她又是最后一个,瞧着有些可怜。   赵强驾车到家的时候,正等着安然,这晚饭才开始。   听到门外马车上,小娘子推门出去,“安然,今天是我不对,没去学堂接你,是不是埋怨我了?”   “没有,娘不去接我,肯定有事对吧。”安然懂事,还帮小娘子说话。   “是你爹爹回来了,有些事情。”子墨迟疑,却没隐瞒,对孩子说出了实情。   安然听闻,点头,面色端着沉稳稳重,“那先准备晚饭,我去楼上看看,爹爹受伤应该很痛。”   “好,你上去看看,看你爹爹是否下来吃饭。”她猜,顾南城应该不愿下楼。   小娘子紧随安然上的二楼,安然进去,她在门外站着,怕是顾南城瞧见她自卑,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在做好的年纪得到小娘子是他毕生的幸运,现在,他觉着年老迟缓的自己配不上依旧年轻的小娘子了,心中自卑而生。   若是不喜欢,兴许能堂而见面,偏是他情深入骨,面对喜欢的人,心中自卑怎会不生。   安然推门进去,看着书桌前坐着的人,满头白发,脸颊两侧垂下银丝,莫名的鼻尖酸了,她轻声喊道,“爹爹……。”   顾南城记不得安然了,抬眸看着那个喊他爹爹的姑娘,眉目并未张开,稚嫩娇憨,明眸皓齿,白皙透亮,一对小鬓角绑的清灵好看,和子墨如出一辙的眸子,还有那张俏生生的小脸。   是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他得孩子。   “安然、”他记得,三个孩子,老大是夏天,老二是安然,最小的那个臭小子是洛尘,正在他腿边地板上坐着玩耍。   “爹爹还记得我,刚才娘说爹爹谁都不记得了,看来是记得我呢。”   顾南城面色带入宠溺,这个丫头他喜欢,“自然记得,还记得安然。”他不记得安然,但不想伤了孩子的心情,便装成记得了。   “娘说爹爹受过伤,我帮爹爹看看,到底受了什么伤,爹爹明明很好,怎么头发就全部白了?”安然上前,抓起顾南城的手,状似把脉。   顾南城惊讶,这么小的姑娘竟然会医术,瞧着模样,应该是医术不差的样子。   见她小小的眉头蹙起又舒展,他的心也跟着他提了起来,“安然瞧出什么?”   “爹爹身体状况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你应该多吃饭,才能变好。”   小小年纪,童言稚语,竟然一语道破,点到了关键之处。   “你说的对,应该多吃饭。”他顺着安然的意思说,谁知道这身体什么时候会恢复。   夏天说过,他应该是正值壮年,瞧着小娘子模样也能推算出来,他应该不老,最多三十多岁,四十岁应该不到。   但身体却像七八十岁的老者,谁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爹爹就和我们下去吃饭吧,厨房嬷嬷准备好了晚饭。”安然顺势而说,不曾多想,只是张口说道而已。   门外小娘子面色带笑,安然厉害,张口这般说,看他如何回绝?   “爹爹腿脚不便,就不下去了,安然先去吃饭,等你吃好,帮我端了上来。”对于这个孩子,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门外小娘子收起脸上笑意,故意踩的脚步重一些,到了门内,“安然,洛尘,我们下去吃饭,他若不想吃就饿着吧。”   很明显的激将法。   顾南城闻言,面色自然,心却苦笑,他终是不敢见她,怕是见一次便心软一次,若是不能恢复到之前,他又什么能力去让年轻的小娘子留在身边?   洛尘见到子墨,立刻跑了过去,手中抓着的画册丢到一边,“娘,我要吃饭,我肚子都饿了。”   “娘,爹爹不能饿,若是不吃饭,这身体也养不好啊。”安然以为子墨是认真的,面上担忧。   “先下去吃饭,你爹爹他不饿。”   是真不饿,还是娘不给吃的,安然秀气的眉头皱起。   晚饭让青梅照顾两个孩子吃,子墨在厨房让庞嬷嬷准备陶罐装好鸡汤,清淡的食物一并转好,放到托盘里面。   “夫人,还是我端上去吧,您刚才吃了那么一点饭菜,都没吃饱吧。”庞嬷嬷见子墨动手要端,立刻上前想帮忙。   “不用,等会儿你收拾完了,帮安然烧些水,让青梅带着两个孩子洗漱之后去睡,这餐具我来收拾就好。”   她也不知在二楼要花费多少时间,便实现交代好了。   “是,奴婢省的。”庞嬷嬷点头。   夫人还是念着东家呢,亲自端了饭菜上去。   他不饿?才怪。   这身体应该极度匮乏能量,缺少食物的补充。再者加上中午本就没好好吃饭,顾南城饿的前胸贴后背,早就想吃饭了。   下面一楼的饭菜香味飘散,他嘴上说着不要,肚子里却唱起了空城计。   怎么闻着香味更近了,顾南城在椅子上坐着,不愿起身。闻到饭菜的香味,却又止不住的泛口水,真饿了。   刚起身,门外响起声音,“别嘴硬了,我把饭菜给你端来了。”   顾南城面色欣喜,忙上前开了门,“不是说让你们先吃的么,你怎么上来了。”   “我本想让青梅或青竹给你送饭,又怕你不愿见她们,便亲自端来了。安然说你身体弱,得吃饭。”小娘子自顾说着端了饭菜进来。   顾南城瞧着她,子墨亲自短端饭送上来的倒是不长见。   厅桌上放了饭菜,顾南城主动坐了过去,子墨亲自端米饭和鸡汤放到面前。   “先喝了鸡汤再吃些饭。”   晚饭是子墨在跟前伺候,顾南城吃的文雅却很多,饭量还是和之前一样。   毕竟是个年壮的男子。   顾南城吃饭,小娘子铺床,他饭后坐在椅子上喝些凉白开,瞧着小娘子妖娆的身段,左右扭动,挑拨的他口干舌燥,频频灌水。   压根没注意到身下有些痛的那处。   瞧他吃过饭,子墨去收拾,“你也等会儿再去睡觉,我帮你打写温水,晚上也是要洗漱。”   他是说他是记不起人了,可不是连自理都忘了。   “我知道。”   顾南城只记得子墨这个人,对他十几年前重生之后和小娘子有关的记忆,并没记起。   他这乡下的小娘子长得漂亮、身段好,嘴甜人美,知书达理,他怎能不心动。   子墨推门刚要出去,楼下便立刻传来青竹的声音。   “夫人,庞嬷嬷让我准备了温水,我帮你提上去吧。”   “准备温水作何?只需要一盆就够了。”子墨轻声道,这几个下人尽心尽力,她用起来也得心应手,十分放心。   “想着是东家回来了,庞嬷嬷说,让夫人幸苦一下,这些水是给东家擦身用的。”   子墨思量,是否进去问一下,那别扭的男人不知洗不洗呢。   里面顾南城低声道,“送上来吧。”   “那好,你提上来吧。”   青竹比青梅力气大,别说提半桶水,就是两桶都不是问题。   青竹把水提到里面,又出去拿了木盆放好,最后收拾了饭桌上的餐具,退了下去。   水和木桶准备好,子墨从衣柜拿了衣服出来,“你自己来洗。”   “好。”他也不愿被她看到有些苍老的身体。   放下珠帘,小娘子在外,顾南城在内洗漱。   她走到书桌前,看着被铺开在桌子上的书,都是关于为官之道、也有为民兴修水利之书。   他还是念及为官之事,他不是失忆,只是记不清过去的事情,像老年人,总是说着说着,突然来了一句,记不得了。   子墨瞧着他得书,瞧了下,帮他归拢好。   刚坐在椅子上,突然听到珠帘里面传来声音,似是摔倒了。   她着急走近,靠近珠帘,依稀能见到里面的人影,“我进去帮你?”她轻声问。   “不用,我能起来。”   刚才擦拭身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竟然起不来。   如何让子墨进来帮忙,他身上可没穿衣服。   听到他吃力嗯声,身子不动,定是起不来了,子墨迟疑片刻,撩开练字进入,“都说了我帮你,怎么还不能见你了。”   “我、身上都是斑,你看见会不舒服。”是得,他面色如常,但腰部以上还带有老年斑在。他自己都嫌弃,小娘子若是看到肯定也嫌弃他的。   “老年斑?等我老了也会长,那时候应该就像你这样了。”她轻声说了句,伸手抓着顾南城的胳膊,“起来吧,我扶你到床上。”   “老年斑?应该是出现在老人身上的斑,子墨,我来了,我已经来了,可你还这么年轻。”   “嗯,我不嫌弃你。”   “我现在是七八十岁的身体,不能像那年轻人一样拥有健硕的身体,我不能……。”不能让她得到舒服,再也不能享受鱼水之欢。   她也不在乎么!   “所以,你得努力恢复到之前。”她是有些在乎,但更在乎这个宠了她十几年的男人。   子墨吃力,扶着顾南城到了床上,让他躺下,“我帮你擦拭,不许乱动。”她语气轻和,对于顾南城她比谁都有耐心。   他当真不动,她拿了面巾,浑身上下帮顾南城擦拭一遍。   收手,刚要走开,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子墨,你若再这般对我好,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那你就抓着吧。”她这才笑了起来,低声笑他,“可还提分房睡?”   “不提了,你若不离,我就不赶。”   顺其自然,只要她不嫌弃他一天,他就拖着苍老的身体呆在她身边好了。反正肯定是他先离开,他走之后,子墨兴许就自由了。   收拾地板上的木桶,她侧身躺在他身边准备休息。   这一天,过的比一年还要经历的还要多。   只要是他们的情还在,那就足够了。   只希望夏天那边今日安排妥当,一切安好,她回来的时间不要太多。   *   京城夏天所住宅院。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穿着朴素,气质淡雅,深情颇为急切。   “小逸说的就是这里吧,我们快些进去,早先便说要来见见夏天他们,这一拖到近,我们也该是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得见了夏天。”   “长姐,顾氏夫妇可能不再京城,我们这样贸然过来,又没和夏天说、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小逸在跟前,其实他是拒绝的!   “没关系,我见见夏天也成。”阿卿不灰心,想着见不到顾家小娘子,瞧瞧顾家姑娘也好。   她没发现,小逸一直在试图阻止她去找夏天。   韩泷在门外有些犹豫,他是不耐烦去见夏天,只想见安然,偏生听说,安然已经走了。   没错,他已经确定了,安然就是夏天的妹妹,他心中念着的那个人也是顾家的。   在京城呆了许久,他们也是要回去了,想在回去的时候瞧瞧小娘子一家,现在却到门前而不得入。   韩泷等的着急,走上前,啪啪啪的敲门,“里面有人么?”   “外面是谁?”出声应答的是小厮。   清哥也从未屋里出来,他以为是夏天回来了。   韩泷没说话,阿卿快些上前,站在门前,轻声道,“我们和顾家小娘子认识,特意找来叙旧。”   “你说的是夫人吧,夫人和东家都回去了,咱们这家里只剩下少东家和清哥少爷了。”小厮低声说着,大门半开。   “这样啊……。”阿卿往里面看看,瞧着一个容貌清冷淡雅的少年,不出声,只是注视着他们,似不喜他们靠近。   “长姐,咱们走吧,顾家夫妇不在,夏天也不在,我们倒不要过去打扰了。”那少年似乎也不欢迎他们进入。   “也好,回吧。本想今日瞧瞧夏天,明天就要回去了。”   “瞧什么,还是那个样子。”韩泷低声说了句,靠着马车,既然他心中念着的姑娘不再,他才不愿在这里待着。   去见夏天没找到人,他们几人便折身回去。   到了小逸的府邸,阿卿去准备行李,想着明日便要回去。   小逸和韩泷站在庭院中。   “你要听你娘的话,她这般委屈自己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两人。这次、你娘来这里,你爹没根本就过来,不知是什么心思。回去之后,你别乱跑,好生在他跟前,该学的学,该听的听,入了他的眼,将来你才能出息。”   “我自个一人照样能闯出一番田地。”少年年少,显得尤为张狂。   “这些话,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你爹心思重,你切不可在他面前这般说,你若安分的跟在他身边,不出五年,定能成长极快。将来那韩将军,也是要教到你手中,只要你有那个心。”   韩泷听了小逸的话,心思不定,嘴上嗤笑说着不愿意,其实也曾挣扎过,不过当时是韩子莘对他冷漠严肃,伤及了韩泷的自尊。   现在韩泷长大,已经懂事,也是知晓如何拿捏。   关于漠西疆地的事,肯定是要争取,若是能得到韩将军在手,取代韩子莘的权利,韩泷想,他愿意委屈有些,若是韩家军将来落在他的手中,现在委屈有些又如何?   历经五个月,阿卿和韩泷再次踏上往返的路。   京城之内,夏天从商铺回家,从小厮口中得知小逸带着阿卿他们过来过,次日便亲自去小逸那边拜访。   却没瞧见韩泷等人。   “卿姨他们怎么走的这般匆忙?昨天还说去我哪里,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一听消息便赶来了。”   “长姐是想见见你爹娘,我告诉长姐他们已经回老家了,长姐才说,见见你也好,不过没关系,这次见不到面,下次再见就好了。”小逸在前面走着,引领夏天到了里面。   夏天看着眼前的宅院,干净整洁,甚是符合小逸的性格和为人。   两人在里面说了些话。   夏天低声说了句,“我现在给你一封信,你看过之后便烧了,里面的内容对你至关重要,预祝你步步高升,前途似锦。”   小逸还明日他听懂,夏天后面的两句是什么意思,在打开信瞧见里面的内容,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了。   关于南疆的解决方法,当真是极好。   夏天手中的这封信,是顾南城之前写下的草稿,她重新整理之后,给了小逸。   也算是报答小逸帮她的忙。   那封顾南城给侯爷高珩之的信,快要将罗修折腾死了,加上楚素娥的事情,让罗修的名声在京城彻底臭不堪言。   这也正是夏天最想要的。现在她的生意已经冲起苗头,势必要冲破皇商张雅。   张雅是商场老手,走的稳当十足,夏天是商业新秀,充满干劲。张雅现在生了孩子,自然是以养育孩子为主,生意为辅,虽是也打理,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去跑商务。   可夏天不同,她急于成功,有谋略还有顾南城给他做的商业规划。   张雅是一个在商场奋斗,额驸的不管不顾,夏天是一个整体在报团奋起,顾南城和小娘子的支持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撑。两者相比,夏天这个新秀,前途不可限量。   ……   清晨,阳光透着窗子撒入房间,小娘子还在沉睡中,身边的男人已经醒来,轻轻扯开被子,他注视着那个睡在他旁侧,粉黛未施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   忍不住,他吻在她眉心,正要抬起离开,却瞧见那小娘子醒来。   “身体还好,瞧你比昨天精神多了。”子墨轻声说道,手中抓着被子,似是慵懒不愿起身。   “是么?我也感觉身上来了不少力气。”顾南城轻笑,看着小娘子,心中溢满了幸福之感。   “我瞧瞧你身体如何了?”小娘子起身,带起了被子。里面白色的亵衣,酥胸微露,白嫩娇柔,给了顾南城视觉上的冲击。   子墨只顾着看他腿并未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伸手摸了下他露出的大腿,“瞧着老年斑少了一些,兴许真的是像安然说的那般,应该是缺少营养,你的多吃点滋补的食物。”   “好,听你的。娘子,你这般大胆的扒了我的裤子,可是、觉着不妥。”   “哪里有什么不妥?”   小娘子没注意,眼前男人眼神变化凶恶,不管小娘子,起身扑倒她在床上。   昨天还使不上劲儿的大腿,压在她身上死死的。   “你倒是来了力气,昨天洗浴还站不稳脚。”   “娘子别动,让我抱抱,缓缓劲儿,刚才确实起来了,有些难受。”他的忍下来,现在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真的贪欢和小娘子缠绵一番,等待他的势必是不满足以及时候的精力亏损。   年老者,行房需谨慎呢!   只能安分的抱着小娘子。   硬生生过了一刻钟,小娘子动了下身子,“现在可是缓和好了。”   “还有些疼。”他语气轻轻,就在子墨耳边。   “那你先忍着,我起来去瞧瞧洛尘和安然,现在也是到早饭时间。”   “我和你一起起来,下去走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想通了,现在的身体正在变好,这是一个好的趋势,说不定哪天他就完全好了,倒不是残废为何不能见人了。   小娘子喜欢他的这种改变。   “你要是早些好,我就答应你再生一个孩子,你不是一直说孩子要多多益善么,那就再来一个可好?”她故意用孩子来引诱他。   “这可是你说的,再生一个不成,还要再生两个。”他突然一阵惊喜,不是为何,听到她说要为他生孩子,全身的细胞都要跳跃起来。   *   时间、走的不缓不慢,明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怎生瞬间就过了许久。   漠西疆地,少年、不,是青年男子,躺在蒙古包里,大腿翘到二腿上,来回晃动,手中拿着一个蝴蝶玉石簪子,面色清俊,棱角分明,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是京城在外面走动的人。   想着那娇嫩的小人儿,他心一片柔软。   倒低是情深,竟然念着那么个小人儿,好几年了。   安然,安然,安稳一世,安然无求。只要她一人就足够了。   青年男子正是想的美好,外面猛地闯入一个和他带了几分相似的少年。   “大哥,大哥,我们出去比马。”   ☆、008 五年光阴后,小包子都三岁了   “这些话,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你爹心思重,你切不可在他面前这般说,你若安分的跟在他身边,不出五年,定能成长极快。将来那韩将军,也是要教到你手中,只要你有那个心。”   韩泷听了小逸的话,心思不定,嘴上嗤笑说着不愿意,其实也曾挣扎过,不过当时是韩子莘对他冷漠严肃,伤及了韩泷的自尊。   现在韩泷长大,已经懂事,也是知晓如何拿捏。   关于漠西疆地的事,肯定是要争取,若是能得到韩将军在手,取代韩子莘的权利,韩泷想,他愿意委屈有些,若是韩家军将来落在他的手中,现在委屈有些又如何?   历经五个月,阿卿和韩泷再次踏上往返的路。   京城之内,夏天从商铺回家,从小厮口中得知小逸带着阿卿他们过来过,次日便亲自去小逸那边拜访。   却没瞧见韩泷等人。   “卿姨他们怎么走的这般匆忙?昨天还说去我哪里,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一听消息便赶来了。”   “长姐是想见见你爹娘,我告诉长姐他们已经回老家了,长姐才说,见见你也好,不过没关系,这次见不到面,下次再见就好了。”小逸在前面走着,引领夏天到了里面。   夏天看着眼前的宅院,干净整洁,甚是符合小逸的性格和为人。   两人在里面说了些话。   夏天低声说了句,“我现在给你一封信,你看过之后便烧了,里面的内容对你至关重要,预祝你步步高升,前途似锦。”   小逸还明日他听懂,夏天后面的两句是什么意思,在打开信瞧见里面的内容,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了。   关于南疆的解决方法,当真是极好。   夏天手中的这封信,是顾南城之前写下的草稿,她重新整理之后,给了小逸。   也算是报答小逸帮她的忙。   那封顾南城给侯爷高珩之的信,快要将罗修折腾死了,加上楚素娥的事情,让罗修的名声在京城彻底臭不堪言。   这也正是夏天最想要的。现在她的生意已经冲起苗头,势必要冲破皇商张雅。 张雅是商场老手,走的稳当十足,夏天是商业新秀,充满干劲。张雅现在生了孩子,自然是以养育孩子为主,生意为辅,虽是也打理,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去跑商务。   可夏天不同,她急于成功,有谋略还有顾南城给他做的商业规划。   张雅是一个在商场奋斗,额驸的不管不顾,夏天是一个整体在报团奋起,顾南城和小娘子的支持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撑。两者相比,夏天这个新秀,前途不可限量。   ……   清晨,阳光透着窗子撒入房间,小娘子还在沉睡中,身边的男人已经醒来,轻轻扯开被子,他注视着那个睡在他旁侧,粉黛未施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   忍不住,他吻在她眉心,正要抬起离开,却瞧见那小娘子醒来。   “身体还好,瞧你比昨天精神多了。”子墨轻声说道,手中抓着被子,似是慵懒不愿起身。   “是么?我也感觉身上来了不少力气。”顾南城轻笑,看着小娘子,心中溢满了幸福之感。   “我瞧瞧你身体如何了?”小娘子起身,带起了被子。里面白色的亵衣,酥胸微露,白嫩娇柔,给了顾南城视觉上的冲击。   子墨只顾着看他腿并未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伸手摸了下他露出的大腿,“瞧着老年斑少了一些,兴许真的是像安然说的那般,应该是缺少营养,你的多吃点滋补的食物。”   “好,听你的。娘子,你这般大胆的扒了我的裤子,可是、觉着不妥。”   “哪里有什么不妥?”   小娘子没注意,眼前男人眼神变化凶恶,不管小娘子,起身扑倒她在床上。   昨天还使不上劲儿的大腿,压在她身上死死的。   “你倒是来了力气,昨天洗浴还站不稳脚。”   “娘子别动,让我抱抱,缓缓劲儿,刚才确实起来了,有些难受。”他的忍下来,现在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真的贪欢和小娘子缠绵一番,等待他的势必是不满足以及时候的精力亏损。   年老者,行房需谨慎呢!   只能安分的抱着小娘子。   硬生生过了一刻钟,小娘子动了下身子,“现在可是缓和好了。”   “还有些疼。”他语气轻轻,就在子墨耳边。   “那你先忍着,我起来去瞧瞧洛尘和安然,现在也是到早饭时间。”   “我和你一起起来,下去走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想通了,现在的身体正在变好,这是一个好的趋势,说不定哪天他就完全好了,倒不是残废为何不能见人了。   小娘子喜欢他的这种改变。   “你要是早些好,我就答应你再生一个孩子,你不是一直说孩子要多多益善么,那就再来一个可好?”她故意用孩子来引诱他。   “这可是你说的,再生一个不成,还要再生两个。”他突然一阵惊喜,不是为何,听到她说要为他生孩子,全身的细胞都要跳跃起来。   *   时间、走的不缓不慢,明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怎生瞬间就过了许久。   漠西疆地,少年、不,是青年男子,躺在蒙古包里,大腿翘到二腿上,来回晃动,手中拿着一个蝴蝶玉石簪子,面色清俊,棱角分明,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是京城在外面走动的人。   想着那娇嫩的小人儿,他心一片柔软。   倒低是情深,竟然念着那么个小人儿,好几年了。   安然,安然,安稳一世,安然无求。只要她一人就足够了。   青年男子正是想的美好,外面猛地闯入一个和他带了几分相似的少年。   “大哥,大哥,我们出去比马。”   ……   正把玩东西的年轻男子,被少年的突然闯进,惊扰到了,他手没抓稳,手中是蝴蝶簪子,啪嗒掉在地上,一分两半。   刚才还轻松躺着男子猛地起身,“你瞎喊什么,臭小子,真是欠抽。”   韩政没站稳,突然被大哥踹了一脚,“哥,你踹我干身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一脚下去要把我的腿踢残了,我要告诉娘去。”   “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告诉娘,给我老实点。”韩泷起身,捡起被摔碎的与簪子,那蝴蝶的样子已经没了,他心痛啊!   刚才就是韩政大声喊他也不至于会被摔掉在地,但、他也有责任,刚才没抓紧,先用绢布包裹起来,等有时间出去,找师傅看看能不能修好。   韩政瞧着韩泷,有些奇怪,“哥,你这个是什么东西,都碎了还留着干什么,给我帮你扔了。”   “你敢,看我不把你扔了,混小子,下次再来找我不许大声喊。”   “咱们家不都是这样么?爹对你还不是这样大喊。你听,外面又有人喊了。”韩政说着,坐在韩泷刚才躺的塌上。   门外是一阵清脆的声音,就是喊着韩政。   “泷儿,你弟弟呢,我让他帮小姨带带妹妹。”“在屋里呢,小姨,妹妹让他带会给你带坏的,总是带着妹妹去骑马这个可不好。”   “不然,你来带?”年轻少妇便是小诗,她没远嫁,而是嫁给了韩子莘身边大将,韩放,成婚三年生下一女,今年才刚两岁。   小小诗皱眉,瞧着这两个大外甥,“你们得帮我看下水儿,我还要去农田那边帮忙。泷儿你都长大了,也该去农田那边,你娘还在干活呢。”   “我娘怎么又去了,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这样付出。他回到京城不管不顾我们,怎生,还想让我娘在这里给她带兵打仗啊。”   “打什么仗,现在是太平年间。你爹回去肯定是有事情,别乱说,他不会抛弃长姐的。”小诗走近,把那软软的小包子放到韩泷塌上。   “你瞧着水儿,我去瓜田,等会儿我过来接她,记得给她喝水,饿了去厨房拿些吃的,不要饿着她了。”   “小姨放心吧,我们会看好妹妹的。”   乳臭未干,只知道吃手指的家伙,韩泷显然有些嫌弃,抱着水儿姑娘扔到韩政身边,“这流口水的家伙你看着,平日里不都是你在看。”   “这是小姨让你看的,哥,你不要总是欺负我。”高政委屈,怀中端着小肉包子。   “你看着她,去农田那边帮娘干活,还是你去,我在帐篷里面看着水儿?”韩泷收起绢布,放到一边,起身出去。   漠西疆地相比之前改善不少,在这里的人能吃饱喝足还有剩余,几年下来除了养活整个漠西疆地的将士也囤积了不少粮草。   若是知足定能常乐,但韩子莘可不是那种不喜功名权势的人,他在这漠西疆地委屈多年,如此创造出了盛世之地,由之前的荒芜大地,改造成了如今粮食千斤、丰衣足食的地方。   这个男人,不仅能领军打仗,更是能安抚民众,是个卓越的将军,也是个谋略的政治家。   现在也该是时候去京城邀功,这么多年的委屈可不是白受的。   他是走了,却被对阿卿和韩泷他们说清楚,让韩泷以为,韩子莘是只有富贵心,没有糟糠妻。   说实话,到如今,韩子莘在漠西疆地一直和阿卿以夫妻的身份的生活,却没给她足够的身份,自然是让韩泷心中猜忌不忿,那个男人没给他娘足够的身份,却霸占着她不放。   韩泷对韩子莘怨恨,对阿卿却十分的可怜、心疼。刚到田地,瞧见里面和众人一起忙碌的女人,他快速走到跟前。   “还有什么事没做完,我来帮忙”   “泷儿来了,你去休息,剩下的这些事情不累,我和你小姨只所拔草,翻地那种活都有安排好了。”阿卿头上包着素雅花布,面容清秀,白皙可人。   韩泷走动跟前,小声嘀咕,“你总是为他着想,他却从来不管你,何必,不如就和我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去京城,也可以去戈壁滩那边,我也早就不想再这处呆着了。”   “你啊,怎么还和之前一样的性子,五年的时间还不够让你成长,将军呆你还是不同的,你得继续努力,不可在其中惹事生非。若是这次胜利的话,怕是在年前,将军定会回到京城。等到那时,你要跟在他左右。到京城入了族谱,就全是韩家的人了。”   她担心的一直都是这个问题。   殊不知,那个京城沉默而脾气不太好的男人,早就把她的担心放在心中,这次回京,解决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男人从远处走来,站在正在说话母子面前。   “你倒是这样想你老子的?”男人走近,伸手把女人手中的工具接过。   “这活也说过不许你做的,怎么又亲自上手了。”   “将军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之前还在说,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卿面色温柔,说的淡雅亲和。   “是不是以为我可能不回来了?我答应说娶你,就肯定能做到,等过了这次收割季节,我们就回京。”韩子莘拿着农活工具做的熟练而轻松。   丝毫没有大将军的架子。   阿卿站在原地瞧着他,“你这刚回来,先去休息,这些活交给他人做。”   “走吧,我们回去。韩泷年轻,需要多加锻炼,让他继续去做。”   韩泷看着她们离开,嘴角带了笑,干活他才不怕,从小就干活有什么可委屈的,倒是,他对娘好就会让他开心不已。   他娘委屈求生了大半辈子,也该是得到那个男人的肯定和认可。   韩子莘匆忙到京城,安排好京城的一切,他立刻赶回来。   他比谁都舍不得让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委屈,这次回去就是做好京城的安排,让阿卿跟着他回去的时候体面。   他查过,杨家灭门之暗内有暗幕黑手,这才能让他们姐弟几人逃出来。   若是真是罪臣之后,肯定不会那么简单逃出来。   他也要安排好京城那边的事。   他未成威风大将军的时候,是京城韩府庶子,不得韩家宗族待见,现在成了威风八面的将军,却又成了韩府最高位的男人。   身份高,韩府对他的要求和规矩更高。   若是现在说让阿卿回去到韩府主母,定然不成,他怕如此混乱的韩府让阿卿受委屈,还是先安排好再接阿卿过去。   阿卿和韩泷都不知韩子莘的想法,这个男人脾气不好,可以说极为凶残,但对家人的爱一直藏在心底不曾言说。   阿卿懂他就好。   ~   绿野成荫,稚嫩的少女走在草丛的小道儿上,身后背着篓子,里面放了大把药草清零干净,娇嫩的笑脸带着浅笑,单纯无害。   身边没有人跟着,她喜欢清静更喜欢一个人独处。   从瓜田远处走来,立刻被一个小包子包住腿脚。   小孩子很小,约莫三岁左右,长得像观世音身边的小童子,没心点了红粆瞧着更是憨态可掬,灵动精致。   “你又怎么了?不是跟着爹爹娘亲在葡萄园那边么?”   “我想姐姐了,所以才跑的那么快,姐姐难道就不想我么?姐姐你可以抱抱我的。”   小孩子人小鬼大,凭着一股子小灵动硬声的向少女求抱抱。   少女面色带笑,瞧着眼前的孩子,伸手揉揉他的头顶。   “你这甜腻的话都是跟谁学的?若是被娘知晓肯定会骂你,小小年纪花言巧语,不学好话。”少女极为宠溺这个孩子。   “才不会,爹爹都是这样对娘说的,我可听的清楚。还有哥哥不也是对花姨家的妹妹这样说,这可是哥哥教我的。”小小脑袋愣愣的说。   少女轻笑,“你的学好的,今天跟着姐姐,过来吧,我背着你。”   少女把背篓拿下提在手中,身后背着小包子。   *   瓜田经过这五年的大力改造,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样子,比之前有了更多、更大的改造,增添了两个作坊,还有干货处理之后储藏的地方。   经过这五年,顾南城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多亏了小娘子的多加照顾。   发白如丝,人是壮年,顾南城在京城受伤的丢失了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好在有小娘子在身边。   他们生了第四个孩子,是个漂亮男孩,偏生顾南城嫌弃,说应该再生个姑娘。   而他真的把最小的儿子当成姑娘一样看待。   安然带着弟弟从远处过来,顾南城和小娘子在瞧看着他们。   “顾未怎么会跟着你?他不是去找洛尘去了?”子墨走到安然跟前,从她后背接了小包子下来。   “是在路上被我碰到了,洛尘肯定又去花姨家了,不定是什么时候把小未留下的。”安然把背篓放下,瞧着五年时间依旧不变的女人,是她娘啊。   所有的人都在改变,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只有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依旧像个少女般恬淡,即使她的大姑娘已经十八九岁了,她还是年如以前。   让人不敢相信。   安然很好奇,真的好奇,她喜欢医术更喜欢研究医术,但对小娘子,只是好奇终是找不到原因。   子墨抱着顾未,瞧着安然,“安然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快些过来洗手,饭堂开饭了,自个去盛。”   “娘,今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闻着味道很好吃的样子。”   “是你二叔,从外面带了一批货回来,顺道儿在靠海那边带了些水产,刚巧做好,你进去看看。”   安然和小娘子、顾未进去,顾南城和南鑫正坐在一桌子上,喝酒吃菜,兄弟俩的感情比之前好太多了。   顾南城瞧见子墨,伸手摆了摆,“子墨你们过来这边。”   “嫂子过来啊,还有顾未臭小子也过来,到叔叔跟前。”南鑫张口打了隔,一股子酒味。   顾未没到跟前,先用白胖胖的小手捏住鼻子,“不要叔叔抱,叔叔有酒味儿。”   “你这臭小子,和顾乾一样,说嫌弃我身上臭臭的酒味,其实,这才是男人的味道,是不是哥。”南鑫喝的有些多了,说完转头看向顾南城。   “叫你别多喝,弄了一身酒气,我可是已经戒酒了。”   “那爹爹面前放的酒杯是给谁的?”安然狡黠的闪过一丝光芒,瞧着顾南城低声笑。   “你这丫头,快去吃饭,便在这里站着。”   因为是海鲜产品,想让大家都尝尝鲜,便准备了自助餐模式的午餐,小娘子和荷香在里面收拾的,不过依旧是小娘子指挥,荷香去做。   安然到了取餐跟前,自个拿了干净的餐具,瞧着饭堂窗口,“荷香姑姑,我要这个鱼,还有这个贝壳的东西,你觉着哪个好吃就帮我放一些。”   “成,你娘也在餐桌上么?我这给她准备好了食物,现在端过去。”荷香本分,一直拿小娘子当主子,时刻为她想着。   在荷香身边还缠着一个年约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名叫顾乾,正是南鑫的孩子,是顾南城给取的名字。   南鑫读书少,起不了多好的名字,荷香又把子墨当主子,也书听从顾南城的话,这对夫妻一合计,得了,这今后孩子但凡有个名字,就去大哥那边求个得了。   顾乾蹲在厨房里面的小圆桌上,面前放了一大堆的壳子,都是他吃的战利品。   “顾乾,你出来跟姐姐一起吃,你躲在里面作何?”   “不要,我在厨房里可以随便吃,出去的话就要和大家一起吃了,我要一个人吃。”这小子,独占欲强,又靠近厨房这个装满美食的地方,自然不愿意出去。   安然摇头,端了东西出去,荷香也端了东西是给小娘子准备的。   “荷香姑姑,顾乾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吃?”安然边走边问。   “不用管他,性子闷,瞧见个人也不会说话,还没有他爹能说,真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像谁。”   荷香说话的声音大,隔着食堂窗口,里面的顾乾依旧听到了,小小的孩子按说是不会想太多的,却不料,他皱眉,继续吃着手中的东西。   “这稀罕的饭菜不经常吃,我得多吃一些。”真是个十足的小吃货。   外面人相处热闹非凡,却独独少了一个人在。   原来是顾家三小子不在饭堂。   瓜田外面栅栏外,小姑娘扎着羊角辫,长的粉嫩白皙,明明年幼,却带着几分成人的成熟。   七八岁的半大孩子,站在门外,瞧着那姑娘,“你这名字都是我起的,你还不想理我,我天天找你玩,你为何不想理我呢?你看我爹爹和娘,他们关系多好,我们也这样好么?”   “好你个头啊,你个小屁孩,我告诉你啊,给姐姐一边玩儿去,真是小屁孩。”这七八岁的小子,竟然学人家撩妹,也不看看他撩的是谁?   她是才五六岁的身子,可这心智成熟的很,之前和这小屁孩一起玩是因为他傻傻的好欺负,谁知道长大后的臭小子,竟然学别人偷亲她。   小时候看了她的身,才五六岁又被亲了,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小葡萄,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你总是不理我,你能和顾乾玩,为何就不和我玩啊?”   “不为啥,我不想和你玩,你走吧。”小姑娘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猜,这瓜田里面肯定有好吃的,她闻到了美食的味道。   是海鲜,肯定是海鲜,在前世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海鲜了。   想到蒜蓉蒸扇贝、麻油炒干虾、清蒸大螃蟹,不行了,她好想吃啊!   不自觉的吸溜一下口水,毕竟是个五岁孩子的身体,还未成熟,只是想着美味的海鲜,嘴角就开始流口水了。   “小葡萄,你口水流出来了,我帮你擦擦。”洛尘上前,伸出衣袖,帮小葡萄擦拭口水。   却挨了一记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流口水了,我那不是,哼。”别扭之后,还是馋的厉害。   她有些控制不住,“臭小子,我问你啊,你们家这院子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闻着好香啊。”   “好吃的?好多啊,我叔叔特意从外面带来的海产,我娘和荷香姑姑做的,不太好吃,我刚吃了一个就吐了。”洛尘甚是嫌弃的说。   “你是不习惯,我就很喜欢吃,有大螃蟹么?有皮皮虾么?有扇贝和鲍鱼么?”她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那个八岁的男孩子,要吃的么?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不过要是小葡萄想吃,我就去厨房给你端一些出来好不好?”   好么?好!   当然是好!   不过她不说,她羞涩的点点头,给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要吃的,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可是她真的好想吃啊,好像吃海鲜、在这破败的小村庄,能吃上一个海鲜真的不容易,要是现在不吃的话,下次谁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洛尘哒哒的跑到里面,自个找了盘子,所有的海鲜全都装了一些,正要出去却被看门的顾乾瞧见。   “你刚才说不喜欢吃,现在又端这么多出去,给谁吃?”顾乾护犊子似的看着洛尘。   “给我娘吃不成啊?”洛尘轻哼,他记恨,小葡萄总是喜欢和顾乾玩,都不爱搭理他了,这次他得端了海鲜给小葡萄吃,让小葡萄也开始喜欢他。   “成,大娘吃好。”顾乾一本正经的点头说。   洛尘端着东西要出去,小娘子接腔道,“洛尘是给我的拿的东西啊,正巧给我吧!”   瞧见小娘子,洛尘的谎言自然是兜不住,老实的交代了出来。   “娘,这个、我可不可以给小葡萄吃,她说咱们家做的饭好香,我猜她也是想吃的。”   见洛尘这般委屈的样子,子墨噗嗤一声笑了,“你倒是挺喜欢你那小葡萄妹妹,怎么不带她来家里吃,在食堂里不出门不更好。再说,小葡萄的姥姥和姥爷都在园子里工作,她倒是能时常过来吃饭。”   “爹爹说,食堂不养闲人,小葡萄不是咱们家的人,又不在园子里做活,应该算是闲人。”   “她还小,吃不了多少,去吧,带了你那妹妹进来。”   这孩子,最是迷恋小葡萄,兴许是小时候的玩伴都这样。   不过若是洛尘喜欢,倒不是不可以,就是担心花儿那边,他们家可是宠这个孩子,万不会因为顾家在戈壁滩一家独大而把小葡萄嫁到这里来。、   洛尘过来食堂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嘴里正是嘟嘟念着,“都说了,要是被发现就不吃了,你还带着我去食堂吃,要是被我爹娘知道,肯定又要说了,我姥姥和姥爷在这里工作,我就该避嫌不能经常过来,真怕回家之后我娘揍我。”   “不怕的,我娘说了,你还小,随便吃没关系的。”洛尘伸手抓住小葡萄的手,像是牵着个小媳妇。   跟在洛尘后面的小葡萄面色微红,不知怎么地就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这般好的年纪,倒是极为珍贵。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到现在。刚才听洛尘说,小葡萄是喜欢吃我们家的饭菜?”   “嗯,我、墨姨姨,别叫我小葡萄,我有名字,我叫秀秀。”小葡萄是洛尘给她起的名字,她爹娘都喊,她却嫌弃的紧。   长大后刚开口学会说话,便说自己叫秀秀,逢人便这样提醒,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子墨也甚是喜欢这个姑娘,抱起她坐在椅子上,端了海鲜放到她面前。   “这个是大螃蟹,你若不会吃我帮你剥开,这个是海蛎子,你知晓么怎么吃么?”子墨说着,用小剪刀把大螃蟹剪开,挑出里面的肉和蟹黄。   小葡萄刚想说知道,立刻闭嘴没说,她才多大,不过五六岁,而且还是在靠近沙漠的戈壁滩,能吃上海鲜?见鬼了。   小姑娘本就贪吃,还是吃到了心中念想的海鲜,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吃的满嘴是蟹黄,张口咬开海蛎子,小舌一挑,那美味的肉就到嘴里了。   她吃的可真满足。   荷香在旁边抱着安静的顾未,低声笑了句,“这花儿家的丫头可真能吃,照这样的吃法,将来谁敢娶个大胃王啊。”   “我娶,我们家有的是粮食,娶进来天天吃也吃不完啊!”洛尘傻笑,他就是喜欢看小葡萄吃东西,看的他都想吃上几口。   但那些东西的味道太重了,他又受不了。   小葡萄吃的餍足,眯着眼睛,小手摸了下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嘴角带着笑,吃饱了好开心。   子墨瞧着她,见她露出小猫般的神态,“可是吃饱了,瞧你这满足的样子。”   “墨姨姨,看出来,真的好好吃,我吃饱了还想吃。”她就想在她面前撒个娇卖个萌,怎地。   “吃饱了就不能再吃,你若喜欢,下次还可以来我们家吃饭啊。”   这么小吃的却那么多,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儿和怀义虐待了这孩子似的。   “那我下次也可以到姨姨家吃饭了?”这个好,以后可以免费的蹭饭吃了。   顾家虽然是吃大食堂,可这味道真好。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建造大食堂,正是合了她的意了。   刘花儿做的饭菜不难吃,就是家里的食材有限,不能想子墨家这般,家里饭菜好。这顾家人也好,但凡有个什么事,就会犒劳大家吃顿好的。   怀义和花儿家虽然不缺肉,却吃不到好而精贵的肉,平常一些便是足够了,他们家的饭菜在味道上自然和顾家差了好多。   小葡萄吃饱,出溜一下从椅子上下来,险些没站稳,瞧着大家嘿嘿傻笑,真的是吃饱了,这肚子都撑起了衣服来,她不胖就是有些软滚滚的,兴许是不挑食的缘故,总是吃的很多。   这肉也长的很多。   还没出顾家食堂边被刘氏瞧见了,连忙牵住了她的手,“你这丫头咋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不许再来东家这边了。”   “姥姥,没事的,墨姨姨对我很好,还给我吃了好多的海鲜大餐,我这肚子都快撑破了。”她知晓这个姥姥是真心疼她,也不气恼,任由她说。   “你是个孩子自然是没事。葡萄啊,你可长点心啊,咱们是顾家的长工,我和你姥爷都是,是要干一辈子的,之前你娘也是,后来你娘嫁给了你爹才算出去,留在了戈壁滩,虽说你爹爹跟着东家这边,也能挣钱,但都是小钱,将来还要给你哥哥准备束修,你哥哥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人。”   “我知道,姥姥我也能读书,哥哥也教我读书。”   “你也是聪明的,但是要记住啊,咱们家和顾家是主仆,你也不要和三公子走的近,不合规矩,知道么?”千万嘱咐好了。   自古长工家的孩子没有和主人家孩子成婚的,即使有的话,也只有做妾。   她可是打听过的,若是顾家只是一般有钱人家的佃农倒不是没有可能。偏,那顾家小娘子是个出身贵族的千斤小姐,她岂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家穷无钱人家的姑娘?   还有顾家,不仅在镇上开了好几家商铺、商城,在京城也开了好几家,家产丰厚,出身贵族,岂会娶了他们家的葡萄。   虽说葡萄长的精致又白皙,肉嘟嘟的模样甚是憨态,不见得入了这顾家的门就是好的,还是趁早作罢好了。   姑娘眼眸已转,滴溜溜的,瞧着刘氏,“姥姥,你放心,今后我便躲着些洛尘少爷,不再和他玩耍就好。”可惜了她不能来园子食堂吃饭了。   “好,我们家葡萄就是听话,走吧,我带你回家。你娘对你也不上心,出来许久也不找找。你爹爹又去做啥了?总是这般忙。”   刘氏老了,闲起来就唠叨不短。   小葡萄习惯了,掏掏耳朵,跟着刘氏往前走出了瓜田的栅栏门。   ☆、009 儿女事,情剪不断   秋收过后,接着一阵霜降让天气骤然转冷,安然从屋里出来,伸手哈着气走到厨房。   “庞嬷嬷,我就要出去,早饭不用等我了。”   “二姑娘,天气冷,你多穿一些衣服,你身子薄还穿那么少。”庞嬷嬷在顾家呆的时间不短了,顾家的人对她如何,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自然也是关心安然和顾家的孩子。   小娘子刚醒,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安然出去了。   “天天这么早出去,安然出去做什么事?”小娘子转身瞧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不知,兴许是真的有事。她有自个的小心思,你别想多了。”   子墨如何不想多,安然过了十二岁的生日,怎么滴也是个十三岁的姑娘了,也不是没有媒婆上门想替安然说亲,都被她拒绝了,她是担心安然在外面被人骗了。   安然可不像夏天那般果断,她是小女儿羞涩文秀,兴许是小娘子在安然跟前陪着的时间短,没有像对夏天那般教导安然。   安然的性子有些文静,乖巧懂事,从来不知反驳,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顾南城起身,伸手搂住小娘子,“孩子长大总会有自己的路走,我们担心什么。外面天冷,你再躺会儿。”   “不成,顾未要起身了,不然又要尿床。”瞧见身边那白嫩嫩的小子正睁着大眼睛,瞧着他们夫妻两人。   最小的儿子有些像姑娘,总是粘着他们。   之前带着洛尘的时候,把他放在隔间的小床上,便能一夜过去,但顾未不成,他是那种必须抱着才能睡的主儿。   要是分开一会儿,立刻大哭小叫,弄的大家鸡犬不宁。   顾南城隔着小娘子的身子瞧向顾未,“那时候还想要个姑娘,怎生又成了小子。是个小子也好,若是我先你离开,至少有洛尘和顾未陪着你,夏天和安然终归是人家的媳妇。”   “你提这个问题,你说是你先走,万一哪天我先你离开了呢。”子墨说着起身,下了床,身上衣服单薄,她拿了外套先披在身上。   找好衣服放到顾南城身边,小包子顾未爬到顾南城身上,“爹爹、爹爹尿尿。”   “吃了睡,睡了尿,你看看你能成什么大事。”嘴上埋怨,顾南城还是起身抱了小包子去尿尿。   小包子身上没穿衣服,他也没在意,抱着便到了屏风后放着尿壶的地方。   冻的那小子浑身瑟瑟发抖,小娘子在床边等着,“你这样会冻着他的,快给我穿上衣服。”   顾未这边甜甜的喊了声娘,躲在小娘子的怀中,伸开小胳膊小腿让子墨帮他穿上衣衫。   洛尘已经在院子里,七八岁的年纪,之前是想着,让他的童年过的童真有趣,便没那么早送入学堂,启蒙教育做的倒是好,这孩子也聪明,但没有经过正儿八将的八股教育,还是差了一些。   顾南城洗漱之后,瞧见正是闲着的洛尘,伸手唤到跟前,“洛尘和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和你说。”   “爹爹你找我什么事,还要去书房啊?”书房,一听就害怕。   因为他不止一次被顾南城在书房里揍过,还被惩罚写了不下百遍的三字经,他怵的很。   “过来。”   被顾南城一声令下,他不敢反驳,跟着走到里面。   “爹……。”到底是什么事,进来了,还不说啊!   “我打算送你去阳关城读书,你看几时能去?”顾南城坐在椅子上,抬头盯着洛尘问。   “阳关城?好远啊,我在家里读书不成么?就在咱们镇上?”洛尘小心思一动。   “镇上只有女子学院,你不适合。还是去男子学院比较好,而那阳关城的学员是整个戈壁滩地界内最好的学府,你到里面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阳关城分冬夏两季选生,这次我想让你去。”   “我想和娘商量一下,爹爹不能武断的决定让我去阳关城,那里离我们家远的很,我想回来,一年还不定能回来几次呢。”洛尘瘪嘴,他爹的意思似是想强迫他去。   不成,他得和娘商量一下,看是否有机会留在镇上。   顾南城轻咳,掩饰他想让洛尘离家的小心思,这孩子是到了学习的机会,但凭借顾家的家产和在戈壁滩的影响力,不用远行也能求学,只要有钱请的私塾就好了,但顾南城,也是存了私心,让洛尘离家远行求学,省的他事事去找子墨。   因为洛尘年纪大了,子墨说要言行身教,以往在宅院里面能时而偷香、拥抱,却因为洛尘的调皮,总是搞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滑稽之事。   小娘子也是担心洛尘的有模学样,当洛尘询问她的意思的时候。   她将然是同意,同意让洛尘去阳关城的学府学习。   “我知道那个学府,是个比较不错的学院,你年纪小,肯定是从零开始学,到了之后,不要张狂出风头,一定要收敛起自己的性子,做事沉稳,可不能和人争吵打架。”子墨谆谆而说。   “娘,你和爹爹都不想要我了么?阳关城可是好远,我若是到了之后想你们怎么办?我会想顾乾、顾未还有二姐,我还想见到大姐。”   他不想去阳关城,还以为在娘亲这里哭诉一番能不去,谁料,亲娘也不管用,亲娘也想让他去。   “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放假休息的时候再回来,不远的。那阳关城的学府当真不错,你看我们村子里那谁……。”   子墨刚想说,洛尘接话道,“我知道娘说的是谁,那个武状元梁文生,还有娘说的那个在朝为官的小逸哥哥,我都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爹爹也是为你着想。兴许等你学成归来,那小葡萄就喜欢你了,是么?”小娘子轻笑,用了一个最能吸引洛尘的话题。   “娘说的可是真的?小葡萄真的会喜欢我?”洛尘一听,眼睛亮了,嘴角勾起笑。   小小年纪,都笑的这般让人惊艳。   “那是自然,你若是能学文,定要满腹经纶,才华惊艳,你若是学武,也要威风凛凛。那时候小葡萄就会崇拜你了。”她不过是想激励洛尘,才提及小葡萄。   等洛尘和小葡萄都长大后,谁料能发生什么事呢。   小葡萄那孩子瞧着年岁小,实际上心眼儿多,倒是个聪明伶俐的。   洛尘闻言,更家激动,“那我要是能文武双全,这样小葡萄就更喜欢我了是么?”   想要的可真多,子墨轻笑点头,给予肯定,“那就看你的努力。”   “我当然会更加努力,娘,你们先吃饭,我去小葡萄家,我要告诉她,让她等着我娶她,我肯定能文武双全回来娶她的。”   子墨没来的及拉住洛尘,那小子跑的可真快,一股脑跑了出去。   安然手中拿着晾晒干的药草,从外面进来,正巧和洛尘碰到一起。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慢点不成么?”安然也是担心洛尘,她这个弟弟太够调皮,让人操心不放心。   “安然回来,吃饭了。洛尘是去小葡萄家了。”   “好,我咋觉着咱们家像是给花姨家养了个儿子,整天往人家家里跑。”安然应了声,进门轻笑。   一颦一笑,和子墨如出一辙。   “那是你花姨家里有个让喜欢的主儿。”子墨轻笑,让青梅和青竹端了给安然准备的饭菜。   安然先洗了手,边走边道,“娘,我一会儿要去镇上,我要把这些药材给师傅送去。学堂那边我也要过去看看。”   “好,我和你爹爹也要去镇上,等会儿你坐车和我们一起过去。”   “娘,学堂里的姑姑说,让我去教小朋友们琴技,你觉着可好?我倒是想捯饬我的草药,琴技的话,只是玩物,我不曾放在心上,之前的那些技巧兴许有些生疏了。”   “听你的意思,是不愿教?那没关系,直接对里面的姑姑说就好。”   安然和灵心是学院的第第一批女子学生,灵心在三年前已经去了京城,也有几个姑娘学成之后,嫁的了好人家。   从学院出来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项女子礼仪更是不差,教养姑姑教授她们各项规矩和礼仪。   小娘子抽空也给姑娘们做一些独立的培训,让她们学会自尊自爱,女子也不是必须依附男子而活。   总的来说,安然她们这一届的学子是带出来第一批,也是最优秀的一批。   *   到镇上之后,小娘子和顾南城去了商铺,赵强驾车带着安然送到了医馆。   安然下了车,“赵叔,你直接去商铺那边,等我回去的时候我过去就成了。”   “二姑娘,还是我在这里等着吧。”赵强犹豫,东家可是交代过了,这二姑娘身边得跟着一个人。再说了,长得这般轻灵漂亮的二姑娘,只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不安全。   “安然在我这处,自然无事,若是回去的晚了,我亲自送她就好。”   在两人说话间,从里面走出一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面色白皙,一身长衫显得儒雅俊秀,面色带着笑意,温暖刚好。   “师傅,你怎么出来了,我正要进去呢,你看我又找了好多药草。”安然回头看着面色带宠望着她的许良。   “不是告诉你了,药草不用亲自去找。这些药草是去哪里找的?”许良说着伸手接过她手中抓着的背篓。   里面放的是晒干的药草,并不是很重,根本无需许良去帮忙,安然一人便可以。许良帮她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安然欢喜的像个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师傅医馆的后院,里面有好多药材,值得她好好研究。   许良拿着安然的药草放到后院架子上,转身瞧见她蹲在院子一侧,不知在做什么。神情恬淡,面色欣喜。   “安然是瞧见是什么喜欢的东西了?”许良走近在她身边。   这个小姑娘,她从她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守护,到现在终于等到她长大,长的越发精致。   和她娘几乎一模一样的,不过他更喜欢的是安然身上那股子灵动,带着怯怯的模样,遇到不曾见过的事,会出现一些惊慌错乱,这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   顾家夫人,长的是像个少女,还是几年前一样年少,但那身的成熟韵味是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无法比的。   许良望着安然,一时之间出了神。   安然伸手在他面前晃动,“师傅,我喜欢这株花,长的真好。”   冬梅早开,许良伸手碰了下那株花,这是一株红梅,去年花开的时候刚好下了雪。今年,不过霜降就开了花?   梅花绽开?是何意思。   “安然、”许良张口轻声喊了句,似是想说些什么。   安然转身到了一遍,轻声喊道,“师傅,你这里种的冬季药草都活了,那我也在瓜田那边种上一些药草好了,若是我家种的草药多了,师傅这里要不要收啊。”   “安然种的药草我自然会收。”   “就知道师傅对我最好了。不过,我不能在师傅这里呆太长时间,我还要去学堂那边看看,姐姐不在家,一些事情我得帮爹娘分担一些。”安然起身,甚是认真的说道。   许良沉闷,本想说的话,隐忍下去,“那我送安然过去吧。”   “师傅这里还有事情,我自己过去就好了。那师傅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啊。”   后院和前面的医馆门面,只是隔着一扇门,安然前面走,许良紧随跟着出去。   少女走路轻盈而快速,到了门口前,挥挥手便离开入了人群。   许良站在门口,瞧着少女离开,婶深深叹息一声。   “安然姑娘长得越发好看了,也不知将来谁会好福气娶了安然姑娘。师父,你说安然姑娘将来嫁的人,会是怎样的?一定是顶级好的。长的也肯定和师父这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   男人身上得有一种味道,像什么呢,最好就像师父这趟,宠辱不惊,淡看花开花落,手中过了千万疾病,瞧见人生人死,却丝毫不动眼眸。   也只有在瞧见安然姑娘的时候,眼中带了几分惊喜和认真。   这时,平波的心才起了涟漪,许良内敛,似乎永远把所有的情绪压制在内心。   作为大夫,他认为冷淡的心这是很有必要的。   “师父您还瞧呢,安然姑娘都走远了。”五年前的小童子也张开了,医术也学了许良大半。   “嗯,在前面呆着,我去后院。”他岂能不知安然已经走远。   刚才出神,是在想,他这徒弟说的话,安然确实长得越发美丽,再过一两年出落的会更好,她的身边是否有了合适的男子?是谁家的好儿郎?   想到这里,他一阵烦躁,医馆的事,也没心思去管。   他莫非要像他的师父一样,喜欢的终究得不到?   不,不同的,他和师父不同,师父是在侯府夫人成婚之后才遇见,继而喜欢上的,他不同,是他先遇到安然的,若是他亲自去顾家求亲?是否可行?   安然在学堂,瞧着里面坐成一排排的小丫头们认真而规矩的听着里面的老实讲课,她站在旁侧瞧了下。   里面教导礼仪的姑姑布置好工作从里面出来。   “安然姑娘来了,是想好了要在这里授课?你的琴技高超,教授这些姑娘刚好。还有过些时日我们也要回京城一趟,这些课程得交了出去。还是希望安然姑娘能来代课。”   “姑姑们要回京城?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安然吃惊,她倒是不知道,姑姑们要回去。   “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总归不是家乡,人纵然是老了也是要回家乡的。说句实话,当初我们肯留下也是因为侯府夫人的面子,现在,夫人那边兴许都已经把我们忘记了。”   那倒也是,姨母应该都不记得这几个姑姑了。安然心中了然,点头应道,“好,那我就和姑姑学习如何教授课程。”   “这个授课方式,你娘亲懂的最多,若是不懂的话,你只要问她就成了。”安然点头,又道,“那姑姑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   “年后了,年前定然是走不开的,这几个姑娘不如你们几个,得花费更多的耐心。”   “我知道了,幸苦姑姑们了。”   安然在学堂呆了一会儿,也了解了一些课程安排。从离开学堂之后,她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里是又熟悉又带着陌生。   她从学堂出去,顺着街道往镇上商铺过去。   而子墨这边也因为一些事,产生了困惑。   顾南城和小娘子坐在书房之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两张脸带了同样的愁绪,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出现让他们困扰的事。   “如何办?当初夏天说那婚事已经解决,现在、怎么韩家那边现在说要迎娶夏天过去,夏天和清哥可是在一起的。”小娘子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夏天说的和韩家婚事作罢,应该是她单方面说的,韩家那边应该是不想放掉和顾家联姻的打算。只是、这冲喜的说辞,让人啼笑皆非,是真是假还不知,别太担心。”   “这里面有阿卿的话,她的话定然不是假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个女子,她是韩泷的母亲,阿卿。”   “记不得了,我脑海中只有你的样子。”   “别贫嘴。”小娘子带了些微怒气,她正是愁的厉害,怎生他还在这里开玩笑。   “照我的意思说,不如我们就当没收到这封信,岂不更好。”顾南城的馊主意,虽是解决了问题,却坏了顾家的名声,言而无信,今后这生意还要如何做?   “不成,不能这样说。”小娘子张口否决。他不为顾家的生意着想,她也要多想啊!   顾家的家产和生意可是一点点幸苦努力得来的,不能坏了那名声。   阿卿说的话断然不会是错的,子墨心中笃定,阿卿是个很实在的人,但凡说出的话定然是真的,怕是韩泷真的出事了。   瞧小娘子眉头皱的紧巴巴,顾南城抱着顾未坐在椅子上,“瞧你娘,甚是纠结呢。”   “娘、娘……。”小包子张口暖暖的喊道。   “末儿跟着爹爹,不许吵闹,我这头疼的很。”真是头疼难解。   子墨刚说道,门被推开,安然从外面进来,“娘,刚才说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帮你瞧瞧。”   “安然,你怎么会来了,医馆和学堂都去过了?”瞧见安然,子墨面色微微好转一些,在安然面前,她不想表现出太多的纠结和压抑。   “去过了,医馆那边有师傅在没什么事,我只需要把晒干的药材拿过去就好了;只是学堂那边有些问题,那几个姑姑说是要回京城,不过时间还充足,回去的话,也是到年后了。姑姑的意思是说,让我去给大家授课,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倒是幸苦你,我会抽空找几个老师过来,教养嬷嬷这事,也不能总是从外面找。安然我交给你个任务。”小娘子轻声说道,脑子转动在做思考。   “娘你说啊。”安然问。   “趁着年前,找几个识字的小妇人,让学堂的姑姑们教授她们礼仪姿态,等学好了之后,便让那些学了礼仪规矩的小妇人留在学堂,也不要太多,两三个就成了。”   “识字的兴许不好找,不过我还是试试吧。”安然点头笑笑,应允下来。   安然这才又问,“刚才听到娘说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帮娘把把脉。”“没什么大问题,是漠西那边有些事情。”小娘子低声道。   “什么事,让爹娘都困扰了,说出来看看是否能让我解决?”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自信,她没有姐姐那个魄力,也不敢大声的应承下来,心中很想帮忙,却不知是都有能力?   子墨听得出安然语气里的不自信,“没什么事,是和你姐姐订下婚事的韩家大公子,现在突然生病,韩家那边希望能迎娶你姐姐过去冲喜。”   “不成,那韩家大公子已经生病,怎么还要让姐姐嫁过去,生病了找大夫不久好了,冲喜有什么用处。”安然出口否决,语气也像极了小娘子。   顾南城听到她们娘俩的对话,心中想到,“是不是漠西那边没有艺术好的大夫?才让韩泷生病导致卧床不起,若是有人治好了韩泷,这就不用冲喜了。”   “怎么?你还想给漠西送一打大夫过去?”子墨轻哼,对顾南城的意见不赞成。   “可以,我觉着可以。娘,我觉着爹爹说的很对。”   安然望着小娘子道。顾南城也抬眸看向子墨,这爷俩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我会医术,既然是和姐姐订下的婚事,我们这边也总要有人过去看看,才合规矩,正巧若是我能治好了韩家大公子,不正好不用姐姐冲喜了。”安然性子软,一些事情知晓也不说。   她姐姐夏天,和清哥在一起的事,她早就知晓,小时候家里举办的那场婚事她也记得清楚,婚事之后便是丧事,她岂能记不住。   她也是藏了私心,若是过去之后能救好韩家大公子,她就趁此机会,说韩顾两家这婚事便作罢,若是他们不答应退婚,她就故意吊着,不给那韩家大公子治病。   说到底,安然也是存了一颗想保护夏天和清哥感情的心。   这孩子真的善良。   “安然的意思是?”子墨心中已经明白,却不愿相信。   “我去漠西那边。”安然语气肯定的说。   顾南城和子墨双双沉默,夏天的事,怎么能让安然去做解决?   但是,若是除了安然之外的人去,那谁又能帮韩泷治病?   那韩家小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好生奇怪!   “不成,安然年幼,若是去的话怕是受不了那种苦,从戈壁滩到漠西,中间又荒芜沙漠之地,姑娘家岂能走的过去。”小娘子不答应。   顾南城沉默,不说否定不说肯定,淡淡的道,“我相信安然的抉择是有理由的,你若去的话我帮你找好人,若是不去的话,我们都不会埋怨你。”   “爹爹,这事得去,既然受到了漠西那边的信,自然是要过去一趟,正巧我会医术,帮他看了病还能回不来了。”   就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安然的决定在目前来说,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   夜色未尽,黎明刚亮,夏天微微动了下身子,瞧到身边睡着的男子,倒是睡的香甜。   她起身,刚穿上衣服,床上的人醒了。   “夏天,你要去干什么?”   “清哥醒了,我今天有事得先去铺子里,晚上我早些回来陪你,在家里等我,要是嫌闷的话就出去走走,天香楼那边玩可好?”   “嗯,夏天不在,我也不想出去。那你去忙生意吧。”他有种怯懦,总是感觉和夏天差的太远了。   夏天长大了,变得沉稳厉害,出门之后,几乎街市的人都知道他是顾家少东家,一个人在京城开办了十三家铺子,现在手中有两座商城同时开工进行。   清哥,他像是被她养在宅院里的小猫咪,也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夏天。   其实,他很孤单,很寂寞,也需要人陪。   但夏天她有太多的事要做了,根本没有大把的时间放在清哥身上。   清哥跟着起身,着装之后,看着夏天离开。   夏天从门前要走,正好看到可怜兮兮的清哥,心中不舍极了。   “清哥,是不是很孤单?”   “夏天,我们说好的要回家,什么时候启程回去,我要准备一些东西给娘和妹妹。”   “还有弟弟,娘又生了一个小弟弟你怎生就是记不住了。”夏天轻笑,脸上伪装的淡漠瓦解,在清哥面前,她能完全卸下伪装。   “我只记得娘,夏天,还有妹妹。”   他的记忆力似乎一直停留在小娘子保护的时候,他抱着安然宠溺哄着的时候,再次见面?清哥见到已经长大了的安然,会作何想?   夏天顿了下又道,“清哥,抱歉啊!今年我们怕是不能回去了,明年,明年等我把那两座商城筹备完善好了,我们就回去。”   “好。”他有些生气,只说了一个好字就不再出声。   夏天靠近在清哥面色落下一吻,他却顺杆大蛇,狠狠的亲吻在她的唇瓣,发狠力咬了一口。   她抱着他的头,轻笑,“可是解恨了。”   “没有。”他认真回答。   “回头再给你咬,直到你解恨了为止。”   “不要。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夏天你疼么?”他无意思的似乎是这个身体做出的本能举动,伸手触碰她的唇瓣,细细摸索。   “不疼。”   *   商城筹备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有小逸参与其中。   小逸为官,做的还不错,为民办事又不贪百姓钱财。看似官职一直高升,这花销也逐渐开大。   钱财固然是一部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夏天,若不是夏天想要这两块地皮做商城,他岂能参与其中,毕竟在京城明目张胆为商的官,还真是不多。   大都忌惮皇宫宝座上的那位,好在小逸为官手法了得,深的圣上喜爱,五年的摸索,他已然成了圣上跟前的红人儿,谁不巴结忌惮几分。   圣上知晓,不过是两家铺子,也不管小逸,根本犯不着。   两人从施工之地离开,到天香楼吃饭。   夏天拿了图纸和小逸谈了一会儿,他却只是瞧着夏天不语。   “小逸可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夏天做的这些都极好,我有什么问题要说。前几日圣上赏赐十箱岭南柑橘,味道甘甜,我回头送你几箱。”   “小逸,你、我之前……。”   “怎么了?我们是朋友我送你几箱东西都不能收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都这般年纪也是到了成家立业之时,你放心,等些时日长姐来京,我这婚事就该定下了。”小逸笑言,朝堂之中的打磨之后,他变得更加善于在伪装。   在夏天面前,他笑的坦然自若,丝毫不会被她看出不开心。   感情必须是两厢情愿,没有一个是强迫而来。   他喜欢夏天,是那种到股子里的喜欢,但夏天的心中有人。   他问,是谁?   她说,世界再无能比的上的人。   看来夏天心中的那个人是非常重要的,他又岂能比得上。   既然如此,何必再纠缠。   夏天闻言,放心下来,“等你成婚,我送你一份大礼。”夏天笑道。   “好。”大礼?若能是你,什么礼都比不上。若不是,在大的礼有什么关系。   等了下,两人之间有些沉默,夏天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卿姨他们要来?可是什么时候会来?”   “是韩将军说的回来。我本是说要回去看望长姐他们,韩将军说不必了,多谢时日他们就会回京。若是按照时间的话,应该能在前年回来。”小逸说道。   “那就好,一晃五年,五年前卿姨走的时候没见到面,等卿姨到了,我肯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好,五年了,改变了不少,还是你未曾出现一丝改变,还是这般痴迷于生意。”   “也只有对这个感兴趣了。”   夏天笑道,心中苦涩,她不说,旁人自然不知。   她又不是那种会找人诉苦的主儿。   天香楼后,夏天送走了小逸,他们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京城名商,为了避嫌,自然不能同时出门,省的被人瞧见落人话柄。   施工图纸还在她手中,里面有些是要改造。两座商城,罢了!   算是她亏欠小逸的,其中一座商城便是以小逸的名字命名,建造完毕之后,直接送于小逸。   拿了图纸出门要走,碰巧见到何管事从走廊那处过来,怀中抱着一个白绒绒的小玩意,不道是什么。   既然遇到了,岂能不打声招呼。   她刚想喊声何管事,却被何管事身后的女子吓着,手中牵着一只金毛犬,体格硕大,便往前跑,便追着何管事。   “你别走,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放发财咬你。”那牵着狗的女子十分彪悍。   何管事愣在原地,“孙玉芝,我告诉你了,你若再敢牵着这只狗,今后别进我天香楼。”   “还不是因为你,你睡了本姑娘,还不负责,我这肚子里都有了你的孩子,你还想逃避,我爹爹都让人亲自上门说亲了,你还不答应了。”   “你爹那是给你求亲?什么意思?想让我入赘啊?我还是有爹呢,我老子爹还在老家呢。”何管事恼羞成怒,生平第一次,睡了一个不该睡的女人。   妓院里面能睡到黄花大闺女也是够了,最让他吐血的是,睡的还是当官的女儿,真是够呕的。   “我爹说了,只要你娶我,你入赘和我嫁你都一样。”女子眼眶微红,她都追在这个男人身后三个月了,再是不答应的话,她就不嫁了,回家当老姑婆好了。   何管事顿了身子,想上前过去,却有害怕那凶悍的大狗,“你、你先把狗弄走,我再和你说话。”   “你怕什么,发财不咬人,它温顺的很,这是我舅舅特意送我的宠物。”   “你那舅舅也是奇葩,有送这么大的狗给你玩的?还是个姑娘嫁,怪不得你二十岁都嫁不出去。”   “你不也三十好几了,还说,你也年龄大。”   这两人还互相嫌弃上了。   夏天本想打招呼再走,却意外瞧了一场笑话。这才转身要下楼梯,却被身边姑娘抓着了胳膊,“你帮我把狗狗带走。”   夏天愣怔,怎生这狗就到了她手中,“姑娘、”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有急事,你先帮我看一下。”那姑娘根本没看夏天,扔下大狗,自个到了何管事身边。   夏天也实在,牵着狗下了楼梯,一人一狗,出了天香楼往家走。   ☆、010 安然姑娘,你来了   岩石残破,这个季节正是风沙肆虐之时,宋家堡地处的位置不够好,周围出了黄沙和石块推挤的矮墙,便无其他。   沙棘存在沙土之中,接近冬天,渐渐枯萎,埋在沙土下面的根,兴许明年能发出枝桠,继续为沙漠增添一份绿色。   两个男人前后站在残破的石块上,眼神注视前方。   “二叔,那孩子可是找到了?我记得你也再找他。”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低声问了句,这才转身看向伸手,五六十岁的男人。   “找了,依旧没消息。之前像是在戈壁滩那边搜寻到关于他的消息,后来、便没有了。”   “我记得,二叔曾说过,是两个孩子,那另外一个呢?”三是多岁的男子有些咄咄逼人。   “宋霍,你说过,不会伤害他们两个的。”宋二叔语气有些低沉,带了认真和指责。   “我说过不会伤害他们,只是想找到而已,毕竟是宋家堡的子孙,岂能不认祖归宗?”   “他们若是不回来,对你、于宋家堡来说,毫无威胁,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找他们回来。”宋二叔继续问。   “因为宋贺。”怕他会挟那对双生子要挟他放弃宋家堡堡主之位。   “宋贺不成大器,根本不用担心。戈壁滩已经横绝了宋贺的道路,京城的事,你难道还不知,罗修下台,和罗修掺和在一起的宋贺也被罢免了职位,现在应该是闲在家中,无所事事。”   宋二叔,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事,完全掌控在手中,宋贺,不成大器,不足为惧。   “正是因为他无事可做,我才担心,他会殊死一搏,再来肖想宋家堡堡主的位置。”宋霍低首,轻蹙眉头,好看的眼眸带着担忧。   宋家堡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按部就班,安稳下来,他正是担心宋贺会因为在京城那边被罢免官职,而心中愤恨,再来索求他宋家堡堡主的位置。   “我竟然不知,你这般没自信能管好宋家堡?你若的了堡内民众的心,根本不用担心宋贺回来夺走你建立的一切。那两个孩子,我会派人去找,不管是生是死都会告诉你,也好让你安心。我只希望,若是找到那两个孩子,你能放他们一马。不管怎样,他们是无辜的,毕竟堡内发生的事情都是在那两个孩子未出生时。”   宋霍点头,“好,那就麻烦二叔了。他们毕竟也是父亲的孩子,那时的仇恨,我答应二叔,不做追究。”   “我答应过大哥,誓死扶持好堡内事物,既然你是堡主,我定会辅佐在他旁侧。”   宋霍听到宋二叔的话,甚是满意。   刚才他故意压低语气拿出那对双生子来说事,其实,便是希望,这个二叔能表个态,至少在他面前是顺从他这个堡主。   那两个双生子,到底是生是死,只要不会宋家堡地界,就和他没任何关系。   若是想来宋家堡分一杯羹,那就别怪他无情不念及兄弟情义了。   宋家堡,当初父亲了离开,怀着双生子的那个女人逃走,整个堡内一片混乱,是年纪尚小的他把那个贫瘠、落魄的宋家堡带到现在,发扬光大。虽说每年都向朝廷进攻不少非凡物品,但至少保证了他们的安逸和安全,免了被旁边小国的欺负。   在宋霍的带领和大力整治下,这时的宋家堡发展的甚好。贸易输出,堪比旁边小过的总量。   商人是走动的,来回走动进行物品交换,在交换物品的同时,也促进了当地的商贸发展,这也是宋家堡为何在这几年发展良好的原因。   因为,宋霍比他爹,也就是前任老堡主更有魄力,老堡主没有宋霍的长远眼光,也不曾去开拓商道。   这些事情宋二叔也看的清楚,宋霍确实把宋家堡管理的不错,若真的按照前任堡主的话,让双生子来管理宋家堡,不见得会出现想宋霍这般的盛况。   几十年了,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帮助那两个孩子,不如就跟着宋霍,在他身边做的好,也能为那对兄弟求个生存。   “二叔,戈壁滩兴许能找到那孩子的下落,我派人找过,戈壁滩的村民说有这个人,说是死了……。”犹豫许久,宋霍还是把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死了?怎么会?”宋二叔惊讶,双手轻颤,似是不敢相信。   “不知,我派出去的人只是得到这个消息,后来,因为和周边小国起冲突,我们没有足够的货物,便一直不曾带过商队。明年才打算让冯老三他们出去走趟货。”   “你决定好了就成,那两个孩子、真的死了?”   “应该是其中的一个,他们两个我们谁也不曾见过,到现在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如何判定出来。”宋霍心中松了口气,那两个孩子死了最好,至少对他毫无威胁。   若是没死终生不回宋家堡那也成。   人私心里想,潜在的威胁,最好能铲草除根,宋霍便是这样的心思。   宋二叔已经没有心情听宋霍的话,神情紧张匆忙慌乱,宋霍岂能看不出来。   “二叔若是有事先去忙,我也该回去处理堡内事务了。”   宋二叔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宋霍说着要走,却瞧着他离开。   只见他伸手晃了下,身边出现一个暗卫,一身黑山,蒙面只露着眼睛。   “你再去戈壁滩查查,确定了,双生子是否死了?我上次给过你那个画像。”   “是,堡主。”   黑衣男子下去。   宋霍折身回去,眼眸勾起轻笑,他说没见过那个孩子,只是在宋二叔面前说了个谎话。   宋霍见到的其实不是真实的双生子,是宋贺给他的画像,见过画像之后立刻确定了是谁。   他曾到过宋家堡内,他还接待过他,关于宋家堡要给朝廷进贡的兵器。   那些事时间有些长了,那时候是宋贺从小娘子家中带走了清哥,费尽心思让清哥变为正常,故意安排清哥去宋家堡谈关于朝廷进贡的兵器。   那个时候,宋霍不知清哥其实是宋贺故意派来的。   商谈生意的时候,他还觉着奇怪,这人瞧着十分熟悉,却不曾想。   宋霍在那个时候见到的少年便是双生子之一的清哥,只是并未多想,这才错过。   一晃多年,依稀还有印象。   找到之后,他或许会心生慈悲,留那双生子一命,但也不会让他在踏入宋家堡地界之内。   *   时间越来越接近年关,戈壁村内家家户户都准备年货,等着新年的到来。   本想送洛尘去读书,却因为安然要去漠西的事情给耽搁下来。   想着到明年再送洛尘去阳关城读书。   去上学的时间改了,这小子立刻跑到了花儿家中。   木门里面的小丫头,瞧见门口跑来的人,立刻往屋里躲。   刘花儿正抱了干柴往厨房里去,瞧见小葡萄躲开。   “你这丫头跑什么,见到娘干活,就躲开啊。”   “不是,是顾家那傻小子又来了。我得躲开他。”   “秀儿不能这样说哥哥,不管怎样你得喊洛尘一声二少爷,你姥姥和姥爷都是在顾家瓜田干活的。”   “我知道了,他是少爷,我是丫头,娘,你不会等我长大也要到顾家瓜田去做工吧?”瞧她娘的意思,像是在顾家做工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怎么就不成了,顾家给的工钱多,比我和你爹种地挣的钱还多呢,你姥姥和姥爷有基本的工钱,还管吃管住,东家给的福利也好,你要是能进去,才是福气。”   “我才不要,我不要给人当丫头。”   她堂堂一个穿越人士,她前世虽说是个小康家庭出来的娇娇女,什么都不会,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看各种小说,但,好歹也是穿越人士啊!   至少,能给个金手指吧!   小丫头抬头往天,似是很可怜。   刘花儿跟着她家姑娘抬头瞧天,“秀儿看啥呢,天上有啥好看的,快去洛尘开门。”   顾洛尘懂礼貌,不等人家开门,断然不会推开门进来,见到院子里有人,他便在门口敲个不停。   “这就来了,你敲什么敲?”   她想了一下,从穿越而来,到现在,好像没有任何金手指,她也没有任何会做的?   不会种田、不会烧饭、不会做点心、出身平明,也没有学到各种乐器,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刺绣针线,从来不捻。   她算是废了,在古代也混不出什么来了。   想到这里,她觉着心塞的很。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洛尘冲的有些快,差点扑倒在小葡萄身上。   “小葡萄,我告诉你啊,我娘说了,等过了年再送我去阳关城读书,我年前就不走了,还能在家里陪你过新年。”   “说要你陪啊,小小年纪就要多读书,我家里没钱,要是有钱的话,我要去读书了。”她低声呢喃,她是有一点学问,可不会写繁体字,对于古文也看不太懂,若是能读书自然最好了。   “你要读书?好啊,我家在镇上开了家女子学院,你去的话、有些小,不过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读好书的。”   “你们是开了女子学院?”小葡萄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难道是有前辈早就穿越来了?特造就了女子福利,这女子学院建造的就是好。   “真是大善人啊,竟然建造了女子学院。”小姑娘低声笑道。   “是我大姐一手创办的,我大姐现在去了京城,已经是京城有名的商人,厉害的很。可惜我不喜欢经商,不然也早就跟在大姐身边学习为商之道了。”   “你大姐?是谁啊?好厉害啊。”这傻小子的大姐,应该就是那个穿越的人吧!   她看过太多的穿越小说,里面的穿越人士,像是开了金手指一样,做什么都成功,从来没有失败之说。要么是种田种出金树银树,要么是经商赚的腰包鼓鼓。   这傻小子的大姐肯定是穿越人士,开办女子学院、又做生意厉害,都玩到京城了,这种开了挂的人生,也只有穿越人士才会有的好么?   她这辈子肯定是做不到这种地步,若是、能榜上这样一个牛逼的穿越大姐,那也是顶好。   “秀儿,你带着洛尘去屋里玩,外面有些冷,别冻着了。”   “好,我们去屋里玩。你给我说说你那大姐,她现在在哪里?你大姐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问的太多了,我也不清楚。小葡萄你也喜欢我大姐么?我和二姐都喜欢我大姐的。”   “喜欢,喜欢。”笨蛋,喜欢才正常,那才是穿越人士开了挂的人生,但凡见到她都没有不喜欢的吧!   她应该是出了差错,不然不会掉入这个时代,既然已经有穿越前辈到此,她就安分守纪的当个米虫,不要去想什么做生意、种田发家了,她要好好的抱着那个穿越前辈的大腿。   洛尘和小葡萄刚进屋,瞧见一个和洛尘大小差不的男孩子,眉清目秀,十分安静,瞧见洛尘,走了过去。   “妹妹去屋里玩,你是姑娘,不要和男孩子在一起玩,快回屋。”   “哥哥、我还小,没关系的。”小姑娘哭笑不得,这个小八股的哥哥,真的好可爱啊!   “不成,快回屋。”   徐天佑伸手推着小葡萄让她回房间,他拦住洛尘,“听说你要到阳关城去读书?几时去?”   “明年开春,所以时间很急,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小葡萄说。”   “明年开春啊?”男孩点头,皱眉道,“那明年开春我和你一起去阳关城读书。”   “你也要去啊?你爹爹和娘同意了么?”洛尘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人。   一起去倒是极好,还能作伴。   “肯定会同意的。”   洛尘话没说完,便被天佑送了出去,刘花儿从厨房出来,瞧见屋里只剩下他们兄妹。   “洛尘走了?刚才不是来找秀儿玩的?怎么走的那么快。”   “是哥哥,她说不许我和洛尘在一起玩。”小葡萄瘪瘪嘴,甚是好笑的说。   天佑瞧见刘花儿面露疑惑,“娘,妹妹长大了,整天和洛尘黏在一起不合规矩。刚才我听洛尘说,他要去阳关城读书,我能去么?我也想去读书。”   “当然能啊,我早就说让你去读书了,之前给你买的书本你也看的很好。你说洛尘要去阳关城读书?那咱们也去。”刘花儿一听甚是欣慰,这孩子是个还苗子,喜欢读书。   “洛尘说他是要到明年开春,那我和他一起过去吧。”   “成,你说怎样就怎样。”刘花儿最是喜爱这个儿子,懂事又孝顺。   姑娘深得的怀义的喜欢,她却非常喜欢儿子,既然儿子说要读书,她肯定支持。   听到刘花儿如此爽快的说要送哥哥去读书,小葡萄心中动了下,张口甜甜的喊了声娘。   “娘,我也想去读书。刚才……。”   “你是个姑娘家,读书做什么,秀儿不读书,乖啊!”刘花儿直接打断了小葡萄的话。   弄的她甚是郁闷,她嘴巴一瞥,不开心了。   天佑看出了妹妹的不开心,“你若是想读书识字,等哥哥学好之后教你。你要是去读书的话,家里还要拿出很大一笔钱,妹妹要听话。”   她倒是很想听话,可、洛尘刚才说的那个女子学院真的很吸引她。   刘花儿瞧着自家姑娘,那也是捧在手上,疼在心里。   “那、等娘问问,看镇上那学堂需要多少钱?要是成的话就送你也进去?”罢了,大不了这些年积攒的钱全拿给孩子们读书。   本想,在葡萄田那边也学着顾家建造个院墙,现在、刘花儿也甚是纠结,想着等怀义回来一起商讨商讨。   瞧见刘花儿面色纠结,却依旧对她说送她去读书,小葡萄心中感动。   其实这个家真的不算富裕,家里爹爹种田、奶奶放羊,她操持家务,还要给羊群割好多草来放着,就怕羊群在冬天没料草吃。   “娘,明天我和你一起干活,我帮你干活,等咱们家挣了大钱,我再去读书,现在先让哥哥去读书吧!”   小姑娘眼睛黯然有些失落,是她想的太多了,以为吃饱喝足就再无犯愁,其实,她爹娘的压力应该也不小。   怀义从门外进来,院子里门人,门却大开着。   “家里的人呢?”   他放下手中的干草,这些都是从葡萄田那边收集好的,他背了一大包回来,后面跟着的是祥林嫂。   五年的时间让祥林嫂变苍老了不少,但那双眼眸依旧,带着笑意。   “爹爹,奶奶,你们回来了啊。”   小葡萄听到声音,立刻从屋里跑了出去,到了怀义面前,甜甜的喊了声,又冲着祥林嫂笑笑喊了声奶奶。   “我的乖孙。”祥林嫂摸了下小葡萄的头发。   怀义甚是宠她,不顾手上的灰尘,伸手一把抱住小葡萄,这个姑娘他当真是疼到心坎里去了。   “瞧她高兴的,刚才还因为不能去学堂读书而闷闷不乐呢。”刘花儿低声解释说。   “去学堂?咱们家小葡萄要去学堂么?”怀义轻笑。   “我不去了,先让哥哥读,等家里有钱了,我再去,我还小,可是哥哥已经大了。”她说的是真的,她才五岁多点,再过两年读书也成。   这两年,她想想看,能不能让爹爹找到方法多挣些钱。   “让你读书的钱爹爹还是有的,你哥哥能有的东西,你也不会差。我早就想过让你去镇上的女子学院读书,你瞧见安然姐姐了么?她就在女子学院里读书出来的。”怀义轻点小葡萄的鼻尖,笑道。   “爹爹最好了,我最喜欢爹爹了。”小葡萄一听,眼睛晶亮,对着怀义的脸左右亲昵。   刘花儿和祥林嫂、天佑站在一侧,笑的开心。   小葡萄不知,正是因为她,让怀义这样一个不假言辞的汉子,温柔到尘埃里。   也让这个家变得温馨。   他知道给了不了这孩子像顾家那样的生活,但至少让这孩子衣食无忧,读书,既然想读,也有女子学院,那就让自家姑娘去读书。   青梅在门外,瞧见里面的温馨其乐融融,伸手轻叩房门。   “都在家呢,我家夫人让我送了些东西过来,听闻这秀秀姑娘喜爱吃海鲜,我们夫人做的油焖大虾。”青梅巧笑。   身段和韵味都像极了梅香,祥林嫂笑道,“倒是托了夫人的福,我们家丫头就是喜爱吃。”   “能吃是福,秀秀姑娘长得珠圆玉润的,将来定然是个有福气的。”青梅说着,把竹篮里面放的一盘子油焖大虾给了出去。   祥林嫂接过,说了几声客套的话。   “竟然还有橘子,多谢青梅姐姐,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小葡萄扒拉瞧着竹篮子里面的东西,惊喜的喊道。   “秀秀姑娘知晓这个东西啊,倒是聪明。”青梅瞧着眼前小姑娘问。   是她得意忘形了,柑橘可不是普通之物,他们想吃也找不到,她是来自现代自然知道柑橘,但家里的人却不晓得啊!   青梅并未放在心上,“这个是咱们少东家从京城送来的,晓得大家都没见过,给的不多,尝尝。”   “多谢青梅姑娘了。”刘花儿客气的说道。   送到门口,见青梅离开,刘花儿才折身,“夫人身边的丫头就是不一样,这一般一样,作风都不同,果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质,咱们的秀儿也要成为那样大家闺秀的姑娘。若是你哥哥将来考中做官,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肯定会有那天的,爹娘和奶奶肯定会享清福的。”小葡萄抓了橘子剥开之后分给大家吃。   怀义吃掉小丫头给的柑橘,瞧着他满目笑意。   他们家能有橘子吃,也是亏了这个爱吃的丫头,她是和洛尘玩的好,顾家才给了些,还有这虾,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真是个福气的丫头。   *   青梅到家,把她在怀义家听到的事说了些。   “夫人,我也并不是故意要听的,是见他们一家人说着话,和睦亲切,便多听了些,那秀秀姑娘也是极为聪明伶俐,若是上学的话,定是不错。”   “你这是帮那丫头说话呢。镇上的学堂收费有些高,因为走的方向便是培养大家闺秀,若是秀儿那姑娘想去,回头我告诉安然一声,暗中给她减免一些束修就好了。”   “夫人仁慈。”   “去吧,去忙吧!”小娘子坐在屋内椅子上,桌边放着一盆晶莹剔透上面还带着水珠的柑橘,她吃了两个,伸手剥开喂了顾未吃。   洛尘从客厅旁侧的小书桌上走来,瞧着小娘子。   “娘,镇上的女子学院,一年的学费是多少啊?”这小子问的认真。   “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你的学费无需担心。”小娘子淡淡的说道。   “不是我的,我就是随口问问,娘就告诉我吧!”   “一年的话,差不多的二十两的束修。”基本的算是二十两,若是要买乐器的话,以及服饰还要另外算。   “这么多啊,一个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销了。”洛尘瞧着顽劣,其实聪明的他懂得可不少,毕竟这顾家可是做生意的。   “对啊,当初,我带着你大姐那会儿,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二两银子,现在算是熬出来了,也多亏了你爹爹和你姐姐的努力。”   洛尘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几句,说要回房看书。   安然和顾南城从镇上回来,天色已经微黑,两人到了门外,还未进来。   顾南城瞧着安然,认真的问她,“你是决定好了,要去漠西疆地那边?”   “我都说好了,肯定要去的,爹爹在家好生照顾娘,还有两个弟弟,等我治好了那韩家大公子,便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你姐姐不在家,你若再去漠西,你娘肯定担心。你们是长大了,总有自己的心思。”   顾南城闷声说了句,径自往家里走,安然在其身后。   “我知道,爹爹也是不舍得。我答应爹爹肯定会保护自己。”   “你姐姐走的时候也这样说,这一晃五年了,除了送东西回来,不见真人。”   “姐姐肯定也想回来,定然是京城有事情才耽搁的,没准明年就回来了呢。”   “安然能缓缓等到年后再去么?”   “应该是等不得,生病的话尽快看才对,我这几天准备的药材已经齐全。今晚再和娘说说,想着趁天好尽快去,怕落了雪,再过去的话就困难了。”   看,这丫头的心思可不简单,早就想好了一切。   顾南城闷闷的到了家中,厨房的庞嬷嬷瞧见他们回来。   “东家和二小姐回来了,咱们开饭吧。”   “好,庞嬷嬷准备开饭吧。”安然轻声笑道。   小娘子听声抱着顾未从房内出来,一眼便瞧出顾南城脸上有事。   “是出什么事了?”子墨问他。   “等会儿再说,先吃饭吧。”   “我有事得问你呢,夏天只给送了柑橘,可是说了什么,怎生没瞧见送信来。”   “有一封信,夏天说今年回不来了,明年是否回来并未说。”   小娘子点头,她神情也有些落寞,顾南城应该是和她一样的。   晚饭后,安然特意找了时间和小娘子说话。   顾南城抱着顾未上楼的时候,安然正从里面下来。   “爹爹,我娘心情不太好,你帮我说说,这次去漠西疆地只是看病,只等病好了,我会立刻就回来。”她刚说了要去漠西疆地,她娘就变了脸色。   屋内小娘子听得见,没出声,却想着,安然立刻去漠西,她得准备什么东西,对了,铺子里还有皮子,成套的衣衫也要准备一些。   顾南城进入房间,瞧见的便是左右忙碌找东西的小娘子。   “明明那么担心她。”   “我一直担心她,安然和夏天都是我的孩子,我担心我的孩子怎了,我就是因为担心才不开心的。但安然似乎是决定好了的。”唔,她刚才不应该冷了脸,她以为安然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她一冷脸就乖乖的听话,说不去了。   可现在的安然是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注意。   *   安然躺在床上,左右辗转睡不着,她何曾不知爹娘的担心,但是,若是不去漠西疆地的话,那韩家大公子肯定会让姐姐去冲喜,姐姐和清哥是夫妻,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   希望她这次去漠西疆地帮那韩家大公子治好病,然后能顺利回来,这样就完美了。   解除婚约,治好了那韩家大公子的病!就是她坚持要去的原因。   *   月亮悄然升空,越是清冷,这天上的月亮越是明亮,床上躺着的年轻公子,眼眸动了下,似是不愿睁开。   身边站了人,他知道。   “明日本是启程回去的时间,泷儿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回去不了,不如你先带着政儿回去,我留下照顾泷儿。”女子轻柔的声音道。   “时期延迟,你若不回去,我回去作何。谁料会出现流寇偷取粮食的事,好在有韩泷出手,粮草倒是保住了,他的腿,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帮他治疗。”   马蹄被砍,他亲眼看着韩泷从马上摔下,顺着滑坡,倒在黄土坡下,浑身是血。   那时,他心疼颤抖。   之前对韩泷苛刻要求高,就是为了有一朝他能接手韩家军,可现在,瞧见他为了守护粮草而差点丢了性命,他想,他目前最大的渴望便是,他的孩子一世无忧,何须荣华富贵。   “泷儿到现在都不能清醒,若是真的醒不来了怎么办?我、我真的感觉对不起泷儿。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带着他颠沛流离,那时候怀了政儿,对他更是缺少关心,两个弟弟、妹妹在身边还要顾及,我真的、对泷儿缺少太多关心了。   他心中肯定怀疑,我是不是不爱他,对么?”   “不会,你是他娘,他不可能会恨你。他动你的心。”   床上躺着的少年,眼泪婆娑,睁开眼,却瞧不见任何。   他两天前就醒了,因为眼睛看不见东西,不是完全看不见,是模糊瞧着不清晰。   他很想起身,却发现左腿太起不来,眼睛又瞧不见外面。   心中怨恨、自卑,全都席卷而来,他难道就这样颓废的躺在床上一辈子?   双手紧握,狠狠的垂在床上。   阿卿听到声音,推开韩子莘,“我听到里面有声响,是泷儿醒了。”   “哪里有声音,你是太想他了。”   韩子莘嘴上说着,还是和阿卿一起到了帐篷内。   他们瞧见榻上的男子眼睛紧闭,面色无虞,依旧和之前沉睡那般。   “原来是我多想了,泷儿没醒,我的泷儿。”阿卿坐在踏上,伸手触碰韩泷的脸颊,眼泪啪啦落下。   韩子莘瞧着不忍心,抱了阿卿出去。   出了帐篷瞧见外面站了的侍卫,“你们照看仔细点。”   “是,将军。”   韩放未睡,听到外面有声音,立刻从帐篷内出来。   “将军,韩泷如何了?”   “依旧未醒。”   “我已经差人去最近的城镇找大夫,明日应该能到。”   “先去顾家,这婚事必须快速结了,冲喜……。”   “顾家、怕不能这么快,之前听送信的回来说,顾家大小姐在京城还未回来。”   “顾家不是还有一个二姑娘,不管哪个,只要能冲喜就成。”   兴许是惹了晦气,冲喜过后,韩泷肯定能醒。   阿卿也不知如何做,听韩子莘说冲喜,她一心为儿,竟然毫无反对。   韩放低声应答,“是,我明日就派人去戈壁滩接顾家姑娘过来,听闻那顾家二姑娘,医术了得。若是能帮到韩泷就更好了。”   韩子莘带了阿卿回去休息,韩放对着那侍卫交代几句,也回房了。   韩放和韩子莘是战场的兄弟,韩子莘喜欢的女人是阿卿,韩放娶媳妇是小诗,小诗和阿卿又是亲姐妹。   所以,韩放和韩子莘的关系,不同寻常,一些没必要的礼仪根本用不着,足够尊重彼此就够了。   *   从家里出发,顺着往西而去,安然并未坐在马车里面是和护送她去漠西的队伍一起,骑的骆驼,后面有机头骆驼上面带的是药材和一些子墨准备的东西。   他们从戈壁滩出发,未到沙漠中间,却足足走了五天。   小雪季节,天气酷冷。   骑在骆驼上的安然紧了紧衣衫,问前面领头的人。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漠西疆地?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二姑娘,还远着呢,咱们才刚到一小半,因为天气冷,风大,我们只能走的慢一些。”李林去过漠西疆地,这次跟着队伍一起护送安然过去。   “我们可以适当的快一些,应该没关系。”   “成,听二姑娘的话,咱们再快一些。希望这几日不要下雪。”   沙漠下雪不常见,却不是没有,若是下雪的话,他们根本没地方休息,可能面对冻死在沙漠中的危险。   走走停停,一路风沙,吹的脸生疼,好在她罩了防尘沙的面纱。   希望尽快到了漠西疆地,这一路尽是艰辛,安然想着,这一遭过去,今后怕再也不会去漠西疆地,真是遭罪。   与沙漠不同的京城,早就飘了雪,稀稀拉拉的越下越大,夏天早早的从施工地方回家,刚到院子瞧见里面正有一人一狗在雪地里玩耍。   “下雪了怎么能让公子在外面玩,你们也不阻止一些。”夏天对婢女呵斥。   “夏天,是我自己要玩的,和他们没关系,你别骂他们了。”清哥见到夏天,立刻扔掉手中拴着大黄的绳子。   这狗正是夏天顺手从天香楼牵来的,话说,和何管事纠缠的那姑娘,怎生不来找她的狗了?   ☆、011 安然治病,韩泷耍流氓   外面的雪下的越发大了,夏天和清哥躲在书房里面,婢女端了柑橘过来。   “清公子喜欢吃,奴婢就多准备了一些。”侍女轻声道。   “放下吧。”夏天微微侧身,伸手瞧了下火炉子,十分惬意。   侍女离开,清哥起身抓了柑橘剥开,喂到夏天嘴边,“这个柑橘可甜了,夏天你尝尝看。”   “你要是喜欢,我再帮你拿些,不过这个东西不许吃太多。”   “我知道。这东西冬天里吃着凉凉的正好。”清哥笑着说道。   夏天眼神从他身上转到外面,在京城呆了多年,每逢下雪的时候便想起戈壁滩那处。   京城之内,能处理掉的事情全都解决了,生意渐渐上了轨道,只等明年商城成功上市之后,其余事情在京城已经完满。   而她,看向身边清哥。   是否也要考虑一下她的感情生活,总是这样让清哥在身边等着,她岂能不知清哥的心思,之前是全心全意的放在生意场上,没有太多的心思给清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平稳下来,倒是有种想和清哥平淡生活的年头。   清哥和夏天坐在一侧,火炉子里的火烧的火红,房间里烧的暖和。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越发显得有些孤单,好在是他们两人在京城还有一些照料,若是她只身一人,现在定是在书房窝着。   晃了一会儿,时间渐渐溜走。   门外大黄狗拱开门,浑身带着雪,在门槛前抖擞一下,这才偎到清哥面前,头靠近清哥,甚是亲昵。   “它倒是亲近你,不过几日而已,和你这般亲昵了。”夏天轻声说。   “我喂它好吃的饭菜,自然和我亲近。我也和夏天亲近,夏天不也是养着我么。”清哥浑然不觉着被一个女人养着不是件好事,他却很自豪般说。   清哥伸手帮大黄狗身上的毛发梳理顺畅,夏天瞧着他十分喜欢。   “既然清哥喜欢,那这条狗就留下吧!留下陪着清哥。”   “好,我正是喜欢大黄。”   外面天色还亮,清哥不愿睡,夏天便陪着他说了半宿,知道烛火烧尽,才去休息。   *   莫名的下了场雪,安然有些困扰,他们眼看要到漠西僵地却被一场雪阻挡。   李林牵着骆驼,身上落的尽是积雪,“二姑娘,咱们不能再走了,风雪太大,若是再走的话,怕会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你能确定往哪边走么?我们只要不迷失方向就好。”安然面纱被吹的乱动,伸手抓好,就怕一会儿大风过来,她别说面纱就是骆驼上的自己,都有可能被摔倒在地。   “眼前瞧不着方向,我们先下来牵着骆驼慢慢走。”李林尽可能的大声喊着,沙漠的风声太大。   雪花落的不紧,就是风沙大,吹的人眼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安然想从骆驼上下来,却被大风一吹,没踩好,凭空落了下来。   她哎呀喊了一声,纤细的身子还未站稳,一阵风吹,又吹倒在地,真是弄了一身脏。衣服上面尽是湿了的黄沙。   外面裹着皮子,照样冻的不行,牙齿直直打颤。   李林往这边走,伸手扶起安然。   骆驼队伍已经散了,前面后方都有人,他们在中间还好能遮挡一些风沙。   恰逢这个时候,前面有马蹄之声,安然没听见,是前面的人听到了,折身回来问她。   “二姑娘,前面有马蹄声音,是不是韩将军那边派人来接咱们了?”   “不能啊,我们来的时候并未告诉韩将军。”安然张口说话,被灌了一口的冷风。   “先别多说,我们停下看看到底是谁,若真是韩将军那边的人,我们可算是得救了。”   李林比安然年长,懂得也多,相对于安然甚是沉稳。   逆风往前走,速度可想而知,极为缓慢,安然抓着李林的胳膊,甚是也分着替她挡风的人,缓慢往前走。   还未站稳,前面马匹之声尽在前方不远处。   “你们可是顾家来的人?”能走骆驼而来的肯定不是韩家军的人,这个时候也不能使走商的队伍。   他猜测,应该是顾家那边来的人,毕竟送出去的信件已经有些时日了。   “是、我们是顾家来的。”安   然听到声音,张口回应,奈何她声音清脆,被风一吹便散了。   “二姑娘别说话,省的灌入了冷风。我来回应。”李林道。   扶着安然往前走,便大声喊道,“我们是顾家来的,你们可是韩将军手下的人?是来接应我们的么?”   “我们是韩将军手下的,你们再往前走一些,前面便是戈壁,你们那处正好是迎风坡口,快些下来就好了。”   韩放带人,正在戈壁下方站着,前面是沙漠边界,马蹄入了黄沙,很难前行,而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正好是在迎风口上。   瞧现在的风,马匹根本上不去,只能在黄沙坡口下等着。   “大家挺好了,牵着骆驼往下走,顺着黄沙坡往下走,下方有人接应我们。”李林大声对身边牵着骆驼的人喊道。   安然扶着李林往下走,也是怪她,平日里不喜动,总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现在被风一吹,连路都走不稳当。   “二姑娘站好了,我先下去,在扶着你下来。”李林伸腿往下坡走。   “好,你慢些。”   安然面色冰冷,长睫毛上挂着冰霜,白茫茫的一片,瞧着像是雪地里的仙子。   有多美就有多冷,安然只想现在找个取暖的地方,她怕真的会冻死在这里的。   瞧见隔着风沙而下来的人,韩放骑马过来,看到了眼前的少女,“可是夏天姑娘?”他不确定的问。   “不是,我是安然,我姐姐在京城还未回来。”安然使出最大的声音回答。   李林扶住她,“二姑娘,现在风沙大,先别说话,上了骆驼。”   “好。你们都跟紧了,别掉了队。”安然在李林的搀扶下上了骆驼。   身后的人都跟上了,并未丢掉任何一个。   韩放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骑马在前。   “安然姑娘你们跟着我走,我们到了帐篷里再说。”   跑起来了的骆驼和马速度差不了多少。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才到帐篷,安然在骆驼背上快像是冻成了冰棍。   好在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帐篷内。   这几日,韩放每日都出去到沙漠和戈壁的边界线查看,就是为了迎接从顾家前来的人,好在今日等到了。   一下马匹,到了帐篷前。   “将军,顾家姑娘来了,正在外面呢。”   韩放撩开帘子便闯了进来,帐篷里面坐着阿卿和韩政以及韩子莘、带着孩子的小诗。   “顾家姑娘?可是夏天?”阿卿张口问道,起身便要往外出。   “你先等等,外面冷,外袍穿上才能出去。”韩子莘立刻拿了外袍帮阿卿披上。   “不碍事,我就是担心那姑娘,这般老远的过来。本来还念着,兴许是要过了年开春才来。这倒是来的快。”   “长姐别担心,这不正好说明了,顾家也是在乎这门亲事的。咱们出去看看,兴许就是那夏天姑娘。”小诗接声说道。   她还不知,夏天姑娘便是她曾经心中念想的少年。   “你这边担心韩泷,那边担心顾家姑娘,真是不知,你究竟是担心哪个。”韩子莘在她旁侧低声埋怨,似是在说,只关心旁人,怎生就不会照顾自己。   “我是都担心,快出去看看。一个姑娘家,倒真是让人担心。”阿卿说着撩开帘子,猛地被外面一阵冷风吹来,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她体质不算太好,一旦被冷风吹就发烧,这都已经发烧几天了,一直拖着,总是不见韩泷醒来,她也无心去看病。   再者,戈壁滩这个大夫可不是个专业的,是从外面游学路过,算个半吊子,除了能治疗简单的包扎、发烧,再重一些的病都瞧不得,因为他压根不会。   安然下了骆驼,和李林一起等着身边十二个人一起下来,才舒了口气。   “二姑娘别担心,咱们大家都没事。”   “如此最好,等会人让韩将军那边的人给你们安置好休息的地方。”安然轻咳一声,嗓子里灌了冷风,有些痒。   韩放还没说完,阿卿和韩子莘已经出去,小诗在后面,被韩放一把抓住了胳膊,“我还没说完,你那姐姐就出去了,这次来的不是顾家大姑娘,是顾家的二姑娘,瞧着年岁尚小,应该不到十三岁,这冲喜,今年怕是不成了。”   “不是夏天?那这顾家二姑娘过来作何,不能冲喜又冒着风雪过来,岂不是遭罪。”   小诗着急,要是来的人不能给韩泷冲喜,那过来有何用处。   “先别着急,出去看看。”   韩放和小诗两人出来,阿卿已经带着安然入了帐篷,伸手抓着那姑娘的手,满是心疼。   “怎生就舍得让你来了,看着笑脸被冻的,要是我的姑娘,可是舍不得了。”阿卿瞧着那然。   越看越是喜欢,这姑娘,长的和她娘一模一样,瞧着安然就像是瞧见了年轻时候的小娘子。   阿卿还不知,现在的小娘子和安然也是一样的年轻。   “卿姨,我便这样称呼你吧。这次前来呢,我是有些话想和你、还有韩将军说,我希望,顾韩两家的亲事作废,你们放心,我肯定会治好韩家大公子的病。”安然轻声道。   她说完偏头看向韩子莘,见他眉头紧锁,似是不爽。   安然有些怕,这个韩伯伯比她爹爹还要让人害怕,她、低首暗自想了下又道。   “我姐姐有喜欢的人了。若是强硬让我姐姐嫁入顾家的话,两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的。”   “你这小丫头,年纪青青的知道什么是幸福?”韩子莘语气很冲的反驳。   “我虽然不懂情事,可我爹爹和娘是有感情的啊,我荷香姑姑和叔叔也是有感情的,只有两个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才幸福不是么?”安然抬眸,看向阿卿。   她还是想和卿姨说,不太愿意和韩子莘说。   “将军别为难了这姑娘,瞧着才多大点的孩子,你何必用这么个冷漠的语气和她说道。我倒是觉着安然说的很对,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才幸福,若是强求的话,便是害了两个孩子。”   “阿卿,你这话。”韩子莘突然蓦地有些恐慌。   他和阿卿两人便是,他一直紧追不放,她害怕他如洪水猛兽。   “没有说你,将军可别放在心上。”阿卿轻笑。   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安然脸色蓦地红了起来。   有些尴尬,“卿姨,你家大公子现在如何?我先帮他看看病情吧。”   “你这孩子倒真是极好,你先去泷儿帐篷瞧着,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一路走来,定是幸苦,刚才只拉着你说话,倒是忘记你还没吃饭呢。”阿卿高兴,瞧着安然也是喜欢。   她是喜欢却不曾多想,顾夏天不能当她儿媳,若是安然给他儿媳当媳妇如何?   韩子莘倒是瞧上了这般干净单纯的姑娘,只是、他们家那混小子是否喜欢还不清楚?   阿卿让韩政带了安然去韩泷的帐篷,她和小诗去了厨房要帮顾家来的人准备饭菜。   韩政半大的身子包裹的严实,到了韩泷这帐篷才道,“你进去暖暖吧,我哥这帐篷算是最暖和的了。”   “谢谢你啊,我先进去帮他看病,你也进来么?”安然撩开门帘,瞧着韩政,笑道。   “好啊。姐姐长得可真漂亮。”韩政盯着安然笑,一下子晃了神。   这鸟不拉屎的荒芜地区,瞧不见和他年纪相仿的姑娘,边境军队区,还在前方百里外,这处是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除了有阿卿、小诗是女子,最小的便是小诗和韩放的女儿,水儿了。   现在来了这般一个轻灵剔透,娇美文静的姑娘,韩政眼神一直落在安然身上,姐姐前后叫的甚甜。   安然走到韩泷跟前,瞧着躺在塌上的年轻公子,长的十分俊美,脸上肤色较暗。   她并未记起这个昏睡的男子是她小时候救过的哥哥。   安然看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你哥哥昏睡多久了?可都找过大夫诊治?”   “睡了好几天了,找了大夫,那大夫只会包扎。   还说,我哥哥的其实已经醒来,就是不愿醒来,他也不知是为何?我就知道那大夫是庸医,不然怎么能不知道我哥哥什么时候醒来。”   韩政似是不屑,在他的认知里,那大夫就是个混吃混合的庸医,才不会正儿八经的看病。   他望着安然,又瞧了下榻上的韩泷。   “听韩放叔叔说,姐姐是会医术的,那你就帮我哥哥治病,你要是能治好了病,我爹肯定会重赏你的。”   “不用你爹爹赏赐,我肯定能治好你哥哥的病,你放心就好了。”   “那就好,我还想和我哥去赛马比试功夫呢,要是我哥哥好了,在比赛的时候我肯定会让着他的。”   韩政小声说,他心中已经把韩泷当成了容易受伤的弱者。   安然从韩政这边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亲自去帮韩泷诊脉。   把脉,也只有体虚,并未有其他病症。   “怎么会一直不醒呢,不该是这样的。”安然弯身,上半个身子隔着韩泷的胸前、鼻翼,在他身上摸索,似是找寻伤口的位置。   一直听到耳边嗡嗡的声音,这些时日,他总是不愿醒来,喂了东西就睡,周而复始,身体快被消耗殆尽。   本想一直睡下去,却被耳边的说话声吵的难受。   这才刚有直觉,温到一股子女子的馨香,可不是她娘和小姨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清新,很香甜,只是闻着那股子味道就能猜出,身上带着这个香味的姑娘肯定长得不错。   下意识的,韩泷认为,眼前这个姑娘兴许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丫头。   安然只是想帮他瞧瞧身体,看他胸前筋骨,并未退化,依旧强壮,刚想起身要走,却猛地被抓住了手腕。   “嗯、这是醒了么?”安然轻声道。   韩政跟着上前,瞧见抓着安然胳膊的手,“不是醒来,我哥总是这样,有人靠近,他不喜欢的话就会伸手制止。那大夫说了,这是本能的抗拒,不喜欢有人靠近。”   “什么意思呢?”安然转头望着韩政,想挣脱被抓着的手却挣脱不开。   “意思是,我哥他可能不喜欢你。”韩政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样啊,那你过来帮我把这手拿开,你哥哥的力气可真是大。”   安然轻笑,看来这榻上的男子,并不是没救。   韩政帮着那然挣脱开韩泷的手。   安然摸着被抓青的手腕,皱眉,这力气可真大,抓的她手都青紫了一块。   阿卿从外面端了饭菜进来,“先吃点东西吧,走了一路,全身冰冷的,吃点热的暖和暖和身子。漠西疆地这边可比不上你家里,你在这里定是要受委屈了。”   安然轻笑,“不会,我是来治病的,我之前就想过这里的情况。漠西这边,应该和戈壁滩差不多。”   她是不担心,来的时候,她娘准备了好多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更是有一些皮子,保暖用最好。   “你先吃东西,现在天色黑了,我去给你收拾帐篷出来,若是你不嫌弃的话,这几日就和我一起睡好了。”阿卿想了下。   军队帐篷并不多,刚才已经腾出三个给顾家来的人住,现在是没有办法单独给安然腾出来,不如就让安然和她凑合过了这个冬天也好。   安然未说话,那边韩子莘就出声了,“她既然是来帮韩泷看病的就留在韩泷的帐篷里,这样照料起来也十分方便。”   “男女大防,不方便。”阿卿摇头说道。   “韩泷现在卧病在床,如何不方便?她是会医术的大夫,若是以大夫的身份来照顾病人又如何不方便?”   这连续两个反问,弄得安然都不知如何反驳了。   刚才她也刚想说,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都是成年男女,自然不能睡在一个帐篷里。   却没料到,韩子莘会这样说。   韩子莘会这样说,也是因为刚才阿卿说的话。   若是这个丫头跟着阿卿一起睡,他岂不是又要去军队和大家睡,那可不成。   阿卿做的是面条,但不是那种细面做的,里面用了高粱面,安然吃不习惯,只是吃了一半,还剩下不少。   连炒的白菜都没吃多少,这漠西的饭菜果真和戈壁滩的顾家相差太多。   油水十分至少,除了白菜和酱油,竟然连盐都不放,她真是吃不惯。   在顾家,他们家的菜,除了必要的油盐酱醋,还放花椒、辣椒、茴香、八角等香料,那才是饭菜,这里的菜,她真的吃不惯。   阿卿看着剩下大半的面条,轻声问她,“是不是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你说你喜欢吃什么,明日我便给你准备。”   “不用了,我兴许是来的时候喝了凉风,吃的少。还有啊,我在家里也吃的很少,是卿姨做的太多了,我才吃不了那么多的。下次就麻烦卿姨少做一些好了。”   安然心善,她是饿的厉害,刚才还以为能吃完,现在真是吃不下去了。   不得已才编了这么个理由,哄了阿卿。   对安然说了些话,阿卿又坐在韩泷塌前,轻抚他额头。   “泷儿啊,快些醒来吧!等你醒啦,娘便放你自由,你想去哪里都好,再也不捆着你的自由了。”   是她一直在韩泷面前说,让他好生和将军相处,这样才能有个大好前程。   谁料到,跟在将军身边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早知韩泷会这样,当初她便不会强迫他留在将军身边。   安然站在帐篷内,并无心思听阿卿说话,她在想,晚上睡在什么地方。   帐篷里面是地毯,但现在是冬季,大地冰冷彻骨,他们知晓韩泷冻不得,特意做了床榻,比床板简陋的多,却能和地面隔绝,不算冷。   帐篷四个角都烧着火炉子,里面甚是温暖。   刚才她也去了其他帐篷,阿卿的帐篷里面也只烧了两个火炉子,其他人的帐篷里面,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看来,还是韩泷这里最温暖,那她就不嫌弃了,随处找个地方讲究讲究好了。   今晚,是无法给他瞧病了,明日再具体的查看一番吧。   谈话见,安然也明白了,韩泷除了昏迷不醒、腿脚不便,吃喝拉撒睡都是正常。   若是昏迷不醒的人,吃喝拉撒睡,和正常人一样,那就有些奇怪了。   *   阿卿和韩子莘回帐篷,久久不入睡。   她只左右难免。   “我还是担心安然,她一个姑娘家睡在韩泷拿出,今后名誉不好。”   “顾家大姑娘不来冲喜,就是瞧不上我们韩家,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顾家二姑娘,不用管她。既然他们能让这顾家二姑娘只身过来,就不怕坏了她名誉。”   韩子莘语气粗糙,和清秀的面容不相符,他有一颗粗糙的心。   “你最是不重规矩,我跟了你大半辈子,也没名分,我是不在乎。可那顾家二姑娘不同,她爹娘若是知晓,岂能同意。”阿卿侧身背对着和韩子莘,不愿与他争执。   他伸手,不顾女子情绪,抱入怀中,“外面冷,你靠着我睡,能暖和一些。”   “不过,这二姑娘长的倒真是极好,和她娘一模一样。我瞧着喜欢。”   “阿卿若是想要个姑娘,我们也能再生一个。”   “不要了,两个孩子足够了。泷儿现在这个情况,我是担心的紧。若是泷儿愿意、夏天也愿意,早就成婚,兴许我就能抱上孙子了。”   “别说这话,他们还小,你也年轻。再想要个姑娘有何不可。”韩子莘嘴巴落在女子后背,亲昵靠近。   这辈子,终是他负了她,她在他身边等了多久?   从韩泷出生,到现在也有将近二十年了,他却自始至终没给她个名分,到现在京城韩家那边也不知她的存在,只道,她是他在外面养的外室。   阿卿自知不该反抗,床笫之间总是这样,他若是想要,她便不能反抗,他想要孩子,他若是给,她便要生。   其实,在前几年她也曾想过再要一个女儿,他却不同意,说再要个孩子,扰了他清净。   现在呢,却是他说想要便要的。   阿卿感觉到背后的男人情动,抱着她的身子,上下摩擦,她面带哀伤,还是任由他胡来。   夜半依旧,床事不断。   男子伸手抱住女子,“阿卿转过身来,看着我。”   “将军,夜深了。”她提醒,夜深,事也做够了。   “还早,再来一次我们就睡。”   他总是这般不知餍足,却从来不怜惜,她是个女子,身上的满足固然重要,她更是希望这个男人能给她足够的温柔,让她不要那么难受。   不知几时停了下来,帐篷中这才安静下来。   *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安然丝毫无睡意,总是在黑暗中听到叹息声,很浅,很浅。   还有时而捶打床板的声音,她一度认为是闹鬼。   后来才知,这声音的出处竟然是躺在床上的男子,她轻微起身,到了他跟前。   低声问道,“你是醒了了?是么?”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滚开。记住别告诉他们我醒了。”韩泷语气饱满怒气。   “为何不能告诉他们?我是特意过来帮你看病的。我医术不差,肯定能帮你看好病的。”安然不气恼,站在他床边轻声说。   这姑娘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安抚剂。   “不需要你治?你医术厉害,能治好我的腿?你医术厉害能治好我这双眼睛,我早就有知觉了,偏偏腿无法动弹,眼睛睁开却看不见任何人,我这不是废物是什么,我、”他委屈了!   明明是个好儿郎,却伤了腿,瞎了眼睛。   他心中念想的那个姑娘,兴许再也见不到了,他还想早早去那姑娘家提前的。   可现在、他痛恨自己,为何会伤了腿还有眼睛!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物。   帐篷里面黑暗,除了四个角落里有点星火,安然瞧不见男子的脸,更是不知他此刻的悲痛。   听到耳边的是砰砰手捶打床板的声音。   她伸手在黑暗中抓着韩泷的手,“别大了,会痛了,受伤了还要包扎,卿姨他们很担心你的。我明天帮你做个全身检查,不管什么病肯定能治好的。”   “你这么肯定,要是治不好呢?治不好的话你就不离开漠西疆地。”他喜欢听她的声音,若是不能娶他心中念想的姑娘,就让这个不厌烦的人留下吧!   他自私的想。   这个姑娘,应该是爹娘从外面找来的大夫,若是他求了爹娘,让她留下当他的丫鬟照顾他,爹娘肯定会同意的。   安然听了韩泷的话,皱眉,“不成,我得把你的病治好。”   治好,姐姐和他的婚事才能解决。   “哼,我就知道,你们都嫌弃我,觉着我是瘸子是瞎子,都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我是来帮你治病的,哪里说过嫌弃你。是你自己这般嫌弃自己,先别闹了。你好好休息。”   安然拿出足以的耐心去照顾这个人。   她并无生出其他感情,只是把韩泷当成病人,才会这般看似有情,实则就是因为没有任何感情,才会哄着他。   韩泷听到了她这般轻柔的话语,竟然似是被蛊惑般。   低声说道,“你在我身边陪着我,若是我醒来找不到,我肯定杀了你。”   安然轻笑出了声,她若是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就杀得了她。还有卿姨在,她怎么可能会被杀。   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子,真是幼稚。   她的手被他抓着,抽离不开,任由他抓了一夜,早上,安然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有只宽大的手掌,细细的在摸索她的掌心。   “别这样挠我,痒的很。”   “你醒了,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瞧不见,你要给我说。现在是几时了。”   “清晨天刚亮,火炉子里的炭火灭了,我去烧一些。你先松开我的手。”这才发觉,整个帐篷里面的温暖降了不少,四个角落里的火炉子渐渐灭了下去。   韩泷撒手,“你快些去烧起来,再回来。今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我只是来帮你治病的,并不是你的下人。”她轻皱眉,是否要告诉卿姨一声。   若是这个男人在卿姨面前先声说了,真让她留下来照顾那就不好了。   她只是来这里帮韩家大公子瞧病,可不是卖身在这里为奴。   “你还敢犟嘴,过来。”韩泷懊恼。   他刚才不该撒手的,要是不撒手那个女子就不会挣脱,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了。   安然不管他,自个放了炭火进去。   刚烧了起来,小诗从外面进来,手中抱着一些干柴。   “原来是烧起来了,今儿起的晚了些,幸好你在这里,没冻着泷儿吧!”小诗说着走了进来,把干柴放下。   “刚好没了炭火,我就烧上了。”   “那成,就麻烦你在这里照顾泷儿,我先去做早饭。对了,你在家里都吃什么早饭?”   “我早饭一般都是,金丝笼包、香芋画卷、白面馒头、南瓜玉米羹、香葱鸡丝粥、清淡小菜……。”安然轻声说了几个常吃的早饭。   小诗立刻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可都不会做,罢了,我做什么,你就将就着吃吧,咱们这漠西比不得你们戈壁滩的富庶。”   “好。我不挑食的。”安然乖巧安分的说。   小诗面部抽搐,还不挑食?刚才说的那几样,都快赶上皇宫里吃的了。   漠西疆地粮草刚刚好,吃不得惊喜,粗糙一些的粮食能饱腹便是极好的了。   床上躺着的男子听到小姑娘的话,莫名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丫头是真笨还是单纯。   她吃的都是那般精细物,肯定是吃不惯这里的粗糙淡饭了,不过听她一本正经的说话,倒是喜庆。   卿姨没过来,安然瞧着帐篷外面,一大片的积雪,和她家里一样,都是冷的厉害。   隔着帘子望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她到了帐篷里面。   “既然都醒了,我便帮你擦拭洗漱一下,也不知你几天不曾洗漱了。”她深受小娘子的影响,十分爱干净,容不得一丝脏。   躺在床上挺尸状的韩泷,听她语气里带着嫌弃。   “哼,那你去端热水来,顺便帮我把头发洗了,还有这身上也一并擦了。”   “不成,我未出阁,不能帮你洗头擦拭身子,我去找人过来帮你。”安然低声道了句,要转身。   韩泷却不想放开,拉了她的胳膊猛地一扯,这姑娘本就没站稳,被韩泷这般吃力的拉扯,毫无意外的的倒在他身上,好巧不巧的,眼鼻口观,四目相对。   韩泷瞧不见,但安然却看得见。   感觉到唇瓣上的柔软,他张嘴含在口中,轻咬之后,才感觉到,这是女儿家最香软的唇瓣。   他伸手扣在安然腰间,发狠力似的紧紧抱着不放,安然挺起胸膛,歪开唇瓣,面色带着无助。   强硬从韩泷身上启开,伸手,纤细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   “你无耻。”姑娘害怕,语气里带着颤抖。   韩泷心中一动,带着悔恨,刚才不该控制不住夺走这姑娘的初吻。   “对不起,是我不好,刚才……。”   他感觉到了怀中姑娘的轻颤和怒气,手中的力气更是不舍得刚开,若是这姑娘跑了,那该怎么办?   这丫头给他的感觉好熟悉,熟悉到他以为她是安然?是安然么!   ☆、012 高珩之的心思,懊悔了!   一场雪让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般,从昨天晚上到第二天黎明,不止不休,子墨站在二楼的窗前瞧着远处,雪下的厉害了。   她本想伸手出去,却被身后过来的男人拉住了胳膊。   “外面雪冷,你身子不好,别伸手。”顾南城在其后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安然在的时候我甚好。她才刚走,我这身子就冷了些。”   小娘子轻声说,说是身子冷算是好的,她这是生病了,不想让顾南城担心才故意这般说的。   “这个可不管安然的事,是天气太冷加上我的照顾不周,才会如此。你体质本就是轻易受冷,得注意好了。”   顾南城站在她身后圈住她的身子,望着外面的雪花景色。   他和子墨,一共生育自个孩子,两个姑娘两个儿子,算是凑成了两个好,现在两个姑娘全都不在家。   夏天是全新全意在京城忙着生意,而安然又去了漠西僵地。   两个姑娘是真心这个家着想,他担心的同时也甚是心疼。   子墨转身,轻咳了几下,嗓子有些难受,“不知安然在漠西那边如何了?按照日子算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漠西僵地那边。”   “兴许是到了,看现在雪下的厉害,安然即使帮韩泷看好了病,也不能及时回来,想着能回来的话,应该就在来年开春了。”顾南城轻声在她耳边言语。   满头的发丝虽是白色,却不显得苍老,发丝透着光泽亮度,和外面的积雪倒是相映成章。   子墨伸手捻起落在她肩头的白发,“时间过的真快,不知多时,我们就这样变老了,好在有夏天在,即使我们离开,夏天也能支撑起这个家。”   “谈何说老,你这般年轻。若是年老的话,那也是我先于你而走。”他心中不舍,两个人,不管是谁,先走都不成。   小娘子先走的话,他怕没有活下去的净身支撑,若是他先一步而走,那小娘子岂不是没有人照顾?   他心中犹豫又纠结。   正在这边安静静默,二楼的门被推开,软软的小包子被穿的厚重,显得有些笨。   “爹爹,娘亲……。”   软软嗓音,尚且分不清男还女孩,瞧着那张软嫩嫩的脸,便想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顾未来了。”小娘子推开顾南城的身子想去抱顾未小包子。   刚走两步却猛地咳嗽起来,剧烈控制不住的那般。   “咳咳、咳咳咳……、咳……。”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却又怕失了礼仪,拿了手帕,捂住嘴巴。   顾未小包子傻傻的瞪着眼看着小娘子,眼睛含着泪水,“娘亲、”   “我、咳,没事……。”   子墨张口说话,感觉到口腔里的东西不正常,这才发觉,是口腔里面吐出了红色液体。   “子墨……。”顾南城瞧见了,一阵惊讶担心,抱着他大腿的孩子被推开。   不顾孩子蹲在地上,他只担心面色如常、依旧笑着的小娘子。   “子墨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你不过是发烧而已为何会吐血。”她被吓住了,显得十分慌乱。   小娘子显然比他淡定的多,瞧着他轻笑,“怕什么,不过是吐了血,兴许是冬天上火的缘故,过些时日就好了。你帮我带顾未下去,我去床上休息可好?”   “子墨,你先去床上休息,我立刻送了顾未下楼。不,我得赶紧去镇上找大夫,找许良,他医术最好,找他自然极好。”   他太着急了,说的话乱七八糟,不知所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子墨没时间管他,她胸腔闷的难受,怕是又要强忍不住的咳嗽了,走到里面屏风之后,听到顾南城抱着顾未离开的声音,才咳嗽出声。   绿色的手帕沾染了血迹,已经脏掉,她来不及藏起来。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子墨。”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早就说了,兴许是冬天天气干燥,屋里又烧着炉子才造成的。旁人是流鼻血,我和别人不同,才会咳嗽出血的。”她依旧笑着。   这样的理由,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又如何去骗顾南城。   他点头,深信不疑,不过是为了宽她的心。   不让她花费大力气去多做解释。   子墨面色轻笑,“我已经很幸运了,在来到这里遇到了你。还有了夏天和安然、洛尘、顾未,以及身边遇到的人,十分之幸运。”她眼神迷离,瞧着眼前的男人。   她有种预感,这个身体一直能这么年轻肯定是有原因的,兴许是会在后面开始垂老,兴许比顾南城老的还要快,兴许这次就是最后的期限。   等等,她不敢继续往后想了。   人,谁能一直保持在十几岁的时候?   若是她没算错的话,她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刚好十四五岁,生下的夏天已经十七八岁了,比她刚来的时候还要大。   而她却依旧和年少时候一样,丝毫不变,连眉梢也都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更不曾瞧见眼角的皱纹。   比她年轻的刘花儿也带了几分妇人的从沧桑。   女人,从年少的姑娘经历情事到成为一个妇人,其身体机能不可能不产生变化。   但、好像只有她没有任何变化。   但凡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根本不现实。   她是个烦凡人,岂能不明白。   身体不变老,兴许是她是穿越而来,灵魂在这个身体里的缘故,倒是奇怪了,一个外来的灵魂如何在一个不是本尊的身体里存活。   伸手摸索着男子的脸颊,她真的不舍。   谁也不曾想到,她会在这里找到爱情,这个男人为何要这般宠她、惯她、照顾她?   感受到她指尖的不舍,顾南城抓起她的手指,轻轻摩擦,带着暧昧不休,“子墨,你不会离开的。若是你真的离开,我便陪你一起。”   越是到生病的时候,越是感觉到生命的无常,总是担心自己会随时离开。   想的有些多了。   顾未小包子在下面吵闹不休,任由青梅也抱不住。   荷香和顾乾过来的时候,听到顾未还在哭闹。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起来,小姐和姑爷呢?”荷香走到跟前,拍掉身上的血,脱了外衣,到了屋内抱起顾未。   “荷香姐,从早饭之后到现在,夫人和东家一直在二楼都没下来。   也就是刚才,东家把小少爷送下来之后,又上去了,没说让我们上去。只是东家说了句,等许大夫上来带上去。”   “找许大夫过来,是出什么事了?”荷香瞧着外面的雪,下的正大,怎生这个时候叫许大夫过来了。   “不知。”青梅低声说了句,瞧着顾未被荷香抱在怀中,渐渐消了声音,甚是可怜兮兮的抓着荷香的衣衫。   “婶婶,我要找娘亲。”   “未儿不哭,你娘兴许是有事,等会咱们再过去找她。”   被荷香安抚之后,顾未微微点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顾乾看到她娘抱着的小男孩,撅嘴,“娘,我也要抱着。”   “你长大了,不许吵闹,咱们看着弟弟,你瞧弟弟多乖巧。”荷香坐在椅子上,让顾乾来和顾未玩耍。   青梅立刻端了些点心,她知晓这个小公子喜欢吃,便拿来哄着他。   有荷香姐照顾小少爷,她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荷香姐,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上去告诉东家么?”   “说没事,也算是有事。镇上又送了一批东西,似是夏天从京城送来的,顾乾他爹正在往这边走,我们娘俩先过来了。想着一会儿就能到这里,外面的雪厚,走的不稳当。”   荷香轻笑,时而逗弄顾未。   顾未面色稚嫩,却是心中有事的样子,并不出声,眼睛瞪的大大,望着远处,不晓得在看什么。   这边刚说完,门外传来南鑫的喊叫声。   “大哥,嫂子,你们看,这可是夏天给咱们准备的年货,是镇上的掌柜送来了。”   南鑫这一嗓子喊出,二楼的小娘子和顾南城被惊扰到了。   夫妻两人相视看了一眼,“是夏天送来的?”   “似是南鑫在喊,我下去看看。”顾南城说道。   小娘子点头却跟着一起,他知道她的脾气,也不阻止。   他们下去到了一楼,瞧见南鑫和身边眼熟的小厮,正往屋里搬用东西。   “又是夏天送来的,可是有书信?”子墨问道。   夏天每次送东西都是要写书信回来,这次定然也不会例外。   “是有的,在我这边,东家夫人给您。”李振拿了书信,恭敬的送到子墨面前。   李振算是铺子里的老掌柜,从被小娘子挖到铺子里,一直呆到现在,瞧着成家立业生子,一晃几年,他是越发沉稳,对小娘子和顾南城更是尊重。   “先把东西放好,天气怪冷,你们收拾完就赶紧回去。”顾南城轻声说着,想了下又道,“在路上可是瞧见赵强了?”   “没有瞧见,东家是要找赵强,我现在便去找他来。”李振以为,顾南城要找赵强。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顾南城神色不好,摆摆手,不愿多说。   南鑫和荷香同时注意到了,大哥怎生瞧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以往,夏天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家里会高兴一段镇子,今儿瞧着,似是不对。   没等南鑫去问,门外响起了李振的声音。   “赵强,刚才东家还问你,既然你回来了,便进去吧,这个是、”   “这是许大夫。”赵强低声说了句。   “我知道是许大夫,现在过来?”   李振偏头似是在想,这屋里是谁生病了,他没仔细瞧,并未看出小娘子面色苍白,较之以往有些憔悴。   “李掌柜先回去吧,外面雪大,回去的时候注意马车轱辘,这是东家交代的事情,别多问了。”   赵强并不是寡言之人,却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说,什么时候沉默不能说。   李振会意,点头离开。   屋内小娘子咳嗽不止,荷香在跟前左右服侍,瞧见许大夫,荷香先声喊道,“许大夫,您先帮小姐瞧瞧,怎生一直咳嗽不止。”   “咳嗽最常见的原因便是受凉,吸入过多的凉气,我先把脉瞧瞧。”   许良外面衣袍尽是白雪,到了跟前,青梅上前帮着解开衣袍,打掉身上的雪花。   他刚走进,小娘子便感觉到一阵凉气,咳嗽的更厉害了。   咳嗽的面色带了不正常的红,她伸手推开荷香的手,轻声说,“荷香先带着孩子们去洛尘那边的书房,省的这发烧传染了孩子们。”   荷香低声埋怨,“哪里能传染到,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先照顾好自己。”   “南鑫带着荷香他们去书房,这边我在。”顾南城冷着脸道。   荷香不敢反驳,南鑫拉了荷香的胳膊,“先去书房。”   他哥脸色都黑了,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想让他们知道。   本在书房里的洛尘,刚听到外面声响,出来,却被南鑫一股脑的带了进去。   书房门关上,谁也不许出。   这客厅里面,只剩下小娘子和顾南城、许良以及青梅、青竹两个婢女,那庞嬷嬷在厨房,并未在客厅他们跟前。   “你帮子墨瞧瞧,是什么病症。”   瞧着人离开,顾南城才道。   许良这才把脉,瞧着他们夫妻这般神色紧张,他把脉之后,轻笑。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虚了些,平日里娇养便好。”   “那咳血是怎么回事?子墨说是冬天烧炉子有火气,所致,你瞧可是这个原因?”   他怕子墨对他有所隐瞒,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乎,但这生病的事,岂能隐瞒。   “咳血?不至于,即使体虚也不会出现咳血。”许良差异。   顾南城把手中握着的手帕拿出,“这便是刚才子墨咳血的手帕,你瞧瞧有什么问题?”   小娘子咳嗽厉害,机会不能言语,伸手摆动,渐渐平复语气。   低声道,“我没事,就是咳嗽的厉害了,兴许才咳血的。许良啊,你帮我抓些药,要是安然在的话,我也不麻烦你,偏生安然不在家。”   “安然不在家?我还以为是因为冬天怕冷,才没去医馆,原来是没在家。她是去了哪里?”   许良对安然不自然的带了一些关心。   顾南城和小娘子只想着身体健康的事情,并未往这方面去想。   “安然去了漠西疆地那边。你先帮子墨抓了药,安然的事,暂且先不管了。”   若是小娘子出了事,他哪里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许良瞧见顾南城不想多说,便点头,写了药方。   “我这边没带药草,还的回去取,等会儿便让赵强跟着我回去拿了药回来。”   “多谢你了,大冷天的让你这般两边跑。”子墨轻声说,她只要大声一些便要咳嗽,这才把声音压的很低。   “没关系。这些药都是补品,平日里也能煮粥煲汤,都可以。说实话,顾夫人的身体并未大碍,咳血的话,我还真是没瞧出来,兴许真的是因为冬天烧炉子上了火。”   是上火么?   上火能让人牙龈红肿产生疼痛、能让人口腔溃烂,却没有因为上火而咳血的。   许良不敢说什么话,怕是吓着顾夫人,他想,回去的时候便多开一些止咳、补血气的药材好了。   等过了这个冬天,若是咳血好了,那定是冬天烧炉子火气大所至,若是还不行,肯定是要再做详细的诊治了。   他站在客厅,眼睛瞧着周边,这便是安然生活的地方,倒是想她长的宅院,院子构造都透着一股子灵气。   让赵强送了许良回去。   客厅里的安静被荷香和南鑫出来而打破。   “小姐应该是没事吧,我刚才偷偷听了些。”荷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荷香姐,刚才许大夫说了,没事,说是冬天烧了火炉子火气旺,有些上火了。”青梅轻声解释。   “火气旺,那在房间内多放一些水,增添点水汽。你们两个可是记好了,小姐身子金贵,最是受不得任何一点的失误,在生活起居上,要照顾的自习了。”荷香低声嘱咐两个丫头。   想了下,犹豫道,“不如我便留在小姐身边照顾着好了,总归顾乾也长大了。”   “你可要注意好了,这肚子里才刚有一个。我刚才就想顺便让许大夫帮忙瞧一下,你非说不成。嫂子这边有两个丫头,还有大哥在,你就别瞎操心了。”   自个的媳妇自个疼,南鑫自然不想让荷香去照顾子墨,他独自带着孩子在家里。   再者,现在荷香肚子又有了一个,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本是不到三个月不说的。   但现在,要是他不说,荷香真的要留下照顾他嫂子了。   “都是怀孕的人,还想着来照顾我,你的这份心我是受到了,冬天本就冷,别在出来了,为了孩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子墨瞧这荷香道。   转了头看向南鑫,“你也是,照看了荷香,别胡乱走动。顾乾那么小,你们也便带着他乱走。”   “顾乾那小时候闲不住,荷香是想过来和嫂子说说话,说是在家里闷的厉害,呆不住,总想过到这边来。”   南鑫抿嘴,他家儿子和媳妇都不像是亲的,总是念着这边。   顾家老宅在村前,靠近进村的那条道,而这新宅,则是在村尾,靠近戈壁荒地这边,走起来也是有些距离。   见有人在,子墨忍住咳嗽,不敢出声。   夏天送来的东西着实不少,子墨让青梅去挑了一些出来,拿给南鑫他们。   顾南城见子墨忍的难受,伸手揽住小娘子,“你们把夏天那东西分走一些,留在这里我们也用不着。”   “大哥,这都是夏天给你们的,我们可不要。”南鑫面色羞红。   夏天给的东西太多了,也都是极为珍贵,他们可不敢贪了。   再者,他们是送礼物过来,不是来要的。   顾南城这般说道,让南鑫以为,大哥不是认为他们是来要东西的吧!   顾南城并不管他们,带着子墨上了楼梯,轻声靠在她耳边,“我们上楼去,看你憋的这般难受,我也跟着难受了。”   “你难受什么,兴许我忍忍就不咳嗽了。”她轻笑,根本忍不住,张口连续咳了几嗓子才缓了下。   一楼客厅,青梅和青竹帮着从物品里面挑了一些吃食、一些布匹、还有两个厚实的大氅,给了南鑫。   “少东家准备的正是齐全,里面的东西早就备好了是给二房一家的,您看,这些都是分毫的。”青梅笑着抱了东西出来。   夏天准备的大氅全是根据家中人而做,大人每人一件,小孩子则是毛皮马甲。   一人不差,准备的刚刚好!   *   新年过的依旧热闹,整个街口全是炮竹霹雳啪啦的声响,宅院里面的两人和一狗,围着餐桌,吃饭。   午饭准备的丰盛,却只有两人,越发显得孤单冷静。   这几年下来,夏天第一次感觉到需要家的温暖。   “清哥,我也想家了,若是在戈壁滩那边,肯定是我们一大家子坐在一次吃着团圆饭,今年,怕只有我们两人缺席吧!”   夏天轻声,到这感伤。   清哥似是被触动,伸手摸着她的手掌。   “没关系,夏天还有清哥,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他不懂何为家,但和夏天在一起,就很完美。   “好在有你,不然,我真的会连夜赶回家去。”   夏天低首,靠着他,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柔。   午饭是夏天和清哥一起吃,晚上的时候,夏天带着清哥去了林殊他们居住的地方。   刚到拿出,瞧见大家正在准备晚饭。   林殊手中抓着一条鱼,瞧着夏天。   “少东家,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没吃过饭呢。”   “年夜饭,我们过来和大家一起吃。”夏天笑着说道。   林殊皱眉,去年乃至前年,也没瞧见少东家过来和大家一起吃年饭,这次怎生就要一起吃饭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少东家你们先去休息。我们本来是打算出去吃,一想,大家一起吃才有感觉,便让大家一起准备,各自做一个拿手好菜。”林殊说着,已经快速处理了鱼。   “我不会烧菜,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倒是不用,少东家这双手可是有点石成金的仙术,不能让你下厨灶做饭。”   在不知不觉见,他们已经没有自觉认为夏天是个姑娘,她若是不为商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围绕在锅灶间的小妇人,身边也应该是有个两三岁的娃娃了。   她轻笑,带着清哥坐在里屋客厅。   这是之前他们刚来京城,侯府那边给他们住的房子。   这一住便是多年,她来这里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现在再来,突然想起了戈壁滩的家,和家里的味道刚刚好。   *   茯苓带了身边两个丫头,驾车的马匹停靠在街口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接了公子,我们便回去。”茯苓下车,瞧着大门,面色轻笑。   每年这个时候,夫人总是派人来接夏天过去。   她知晓夏天是女儿身,却以男子的身份在京城,经商,她也是在外面面前总是称呼夏天为公子。   敲开了门,瞧着里面,茯苓轻声问,“你们少东家可是准备好了,今儿得去侯府那边吃年夜饭。”   “茯苓姑娘好,少东家傍晚的时候带着清公子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不道去了何处?”   “怎生不派人跟着,现在的公子身份可是不同,都是入了圣上眼的人,身边还不带着下人?”茯苓皱眉。   总觉着夏天身边跟着的几个下人,有些木讷。   “是少东家不许跟着,茯苓姑娘,不然您进屋等会儿,我们差人去找少东家。”   “罢了,我先回去对夫人说声。你们可是要照顾好少东家了。”   夏天不是这般没规矩的人,她不会不记得,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侯府的人来接她去侯府。   这次故意岔开时间,兴许是不愿过去了。   ……   茯苓到了侯府,立刻去听香院那边请安说了原由。   “我想也是,之前大家甚是瞧不上夏天,我说让夏天和陵儿凑成一对,侯爷反对,老夫人更是嫌弃说是个商户之女,还嫌弃夏天男儿身装扮,现在,却上赶着去找夏天过来了。”   “夫人,您别这样说,夏天小姐那边肯定不会多想您的。”莲香轻声说道。   莲香也成婚了,是侯府管家的儿子,嫁的不错,将来怕是要在侯府一辈子了,她是心甘情愿。   跟在夫人身边,又嫁了管家的儿子,在这侯府也算是长了脸的人了。   “怎生不会嫌我,当初,我不也是瞧不上夏天,因为她长的和墨儿不像,并不是十分喜欢。   后来,也不过是念及她只身一人在京城打拼,也是墨儿交代了我才格外照顾她一些。说来,我也是偏心,偏着安然却不待见夏天。”   林子晴瞧的出来,夏天在她面前,做的很好,对她也是极为尊敬,但凡有些好东西都愿意送到她跟前。   十分尊重她这个姨母。   但她,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派人去接夏天。   她也规矩,每次都来,定是子墨交代过,要孝敬她这个姨母吧!   “这不是夫人的错,这个、”莲香面色犹豫,不是夫人的错,自然也不是夏天的错。   全是这侯府的规矩大。   “罢了,准备一下,我们去老夫人那边,若是被问及,就说是我忘记找夏天过来了。老夫人瞧着是老了,心却是算计的。她想着,陵儿已经娶妻,还想让夏天给陵儿做小,这不可能。”   林子晴起身,身边围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长的甚是水灵,眼睛一直盯着林子晴,似是听懂了她的话。   “娘,我大哥哥说过了,他并不喜欢那个嫂嫂。我大哥哥是喜欢夏天姐姐的,偏偏奶奶不许,爹爹不许,我大哥哥便说,随便娶谁好了。”高媛轻声慢慢说来。   林子晴低首,瞧着她,“你这丫头,又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吧,你大哥哥的心思可是你能猜测的。”   “才不是我猜的,是大哥哥亲自说的。那天喝醉之后,大哥哥说的,他说,他不愿意回房睡。”高媛撅嘴。   她娘怎么就不相信她呢,她说的可都是真实的。   “你大哥哥真的这般说的?”林子晴纳闷了。   平日里瞧见陵儿和那媳妇倒是极好,并未出现什么不和的样子。   “是大哥哥说的。”高媛肯定的说道。   林子晴正要再问,却听到芙蓉在外面轻声喊道,“夫人,大奶奶来了,说要和您一起去老夫人那边去。”   “你嫂嫂过来了,这话万不可在她面前说起,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听了改难受了。”   “我知道,虽然嫂嫂很好,可大哥哥不喜欢,我也不愿意和她多说。”高媛偏自家人。   门外走的姑娘长得不是很漂亮,却贵在那身气质,干净淡雅,当初瞧上这姑娘也是喜欢这姑娘身上的气质像极了墨儿。   淡淡雅雅,干净醇和。   “母亲,我们现在边去奶奶那处吧,媳妇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礼品,提前给奶奶送了过去。这个是给妹妹准备的红包,新年喜庆。”小媳妇弯身对林子晴福身行礼。   又亲自拿了红包出来递给高媛。   高媛看着那红色红包,一阵嫌弃,一点心意都没有,光秃秃的包了个红包。   林子晴瞧出了小媳妇的尴尬,轻笑道,“媛儿不懂规矩了,还不赶紧谢谢你嫂嫂。”   “是,谢谢嫂嫂。”高媛微微侧身福了下礼,接了那红包随手给了身后的贴身奴婢。   小媳妇面色带了几分怯意,又从伸手下人手上拿了一个玩偶,是个仿照小绵羊做的。   “这个是嫂嫂亲自缝制的,上面绣了妹妹最喜欢的桃花,看你是否喜欢,特意送给妹妹的。”小媳妇又是讨好的说道。   高媛瞧见那软软的小东西,眼眸亮了下,伸手接过抱在怀中。   她是不喜欢这个嫂嫂,可喜欢这个小绵羊的玩偶,十分欢喜。   瞧她眼眸亮了,带着欢喜,小媳妇才松了口气。   她是嫡女,但母亲却去世的早,上面有继母压制,她在府中过的并不好。   庆幸被这侯府夫人相中,入了侯府当了大房夫人。娘家那边更是因为她被侯府夫人相中而多了几分重视。   她倒是喜欢这般干净简单的侯府,侯府大气,污秽之事并不多,她在自个宅院过的十分舒服。   就是唯一一点,相公貌似不喜她,总是嫌弃说她性子慢吞吞的,比那青石上的蜗牛还要慢。   其实她是欢喜的,因为她喜欢哪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啊!   才愿意放下尊严去讨好这个家的人,讨好这个瞧不上她的妹妹。   林子晴前面带路,小媳妇跟在身侧,高媛贴着林子晴走,显得亲昵母女感情好。   刚到老夫人那边,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白芍,恭敬引了林子晴进来。   “夫人来了,快进来吧,刚才老夫人好念叨着呢,怎生还不来?”白芍瞧着林子晴,又看了下身后。   “怎生不见那顾家表小姐跟来,可是要晚些来?”白芍轻声问。   莲香不知如何回答,低声犹豫,正要说的时候。   林子晴轻声带着不屑,“夏天有要事缠身,我今儿便没叫她过来。这算是咱们侯府的家宴,夏天毕竟是表亲,来了也是不合规矩。”   “怎生就不合规矩了,之前每年不都是叫了夏天过来。”高珩之从外面进来,带了一阵冷气。   林子晴抬头瞧了下,“之前叫来了也只是在我那院子里,今儿找夏天来老夫人这处,是有事情么?”   她语气放的很平和,但里面的质问,不是听不出来。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念及,她年纪小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想让她过来吃顿年夜饭。”   “侯爷,你这话对外人说就可,在我跟前就说了实话吧,可是有什么事?”   “还是瞒不住你。”高珩之和林子晴还没走到里面老夫人那处。   站在门外靠近一些,低声说着。   “圣上那边有意,想拉拢让夏天入朝,为朝廷办事。圣上有意让夏天接手张雅手中的事务,应该是各个小国的周边的商务有关系。”   “这件事夏天可是知晓?”   林子晴早就知晓,夏天或许能成为皇商。   皇商虽是商人,却受朝廷保护,算是个美差,尤其是现在,圣上政策大改,允许经商,相对之前来说,政策松了不少!   “知晓一些,我想先和夏天这边商讨一下,告诫她如何应对圣上的问话。”当然,他也是存了要拉拢夏天的心思。   毕竟,现在的夏天可是掌握了整个京城大半的生意命脉。   他漠北的出产之物,若是想卖个好价,自然也要和夏天合作。   公主那边,生意渐渐归拢,似是不愿做大,而是开始聚财。   夏天不同,她一而再的投放出去,挣来的钱便投入市场,对京城的整个生意时常来说,影响甚大。   若是夏天想从京城这边抽走所有资金,可能会让京城的资金出现断裂,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至少皇宫宝座上的那位是不允许的。   好在陛下圣明,对夏天的生意没有的打压。   而夏天也上道,识时务,纳税给的多,深的圣上喜爱。   林子晴隐隐能猜到高珩之的心思,却没点破,“夏天今日真有事情,也是在我,对夏天关心不多。”   “当初要是听你的话,让夏天和高陵凑成一对,倒是极好了。有夏天这个管事能手在,侯府的的内宅自然会更好。”侯府外的生意,定然也是极好。高珩之轻声感叹。   却不想,高陵那新娶的媳妇还在前面,正是把高珩之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素白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过了会儿,又强撑了起来。   到底是她能力不足,被相公嫌弃,公公不待见。   ☆、013 高陵盛怒,夏天归家   香炉燃起,香烟袅袅,云雾缭乱,里面的小妇人靠着椅子上的厚垫坐好。   身边贴身丫鬟在她跟前捶着腿,听到小妇人轻声叹息。   “小姐怎生又叹息起来了,若是不开心,奴婢去请个戏班子过来唱上几首小曲儿,让小姐开心开心。”丫头是个灵动的,止咳注意这主子的情绪。   “别乱了侯府规矩,公爹是个节俭的,我怎能在后宅大肆玩乐,若是被相公知晓,定是更加不喜。”   那天晚宴时,高陵听闻夏天没来,便推辞说正在外面,赶不及时,并未回来,约莫到了晚上深夜才归。   她听到声音起来的时候,高陵已经在外面软榻睡着,她只能抱了被子替她盖好,缓缓进入闺房。   从成婚以来,她便不受相公待见,别说睡在一起,就是相互看着都十分碍眼。   娘家爹爹还说,让她尽快怀上子嗣。   娘家爹爹那边得来消息,说是侯府的位置要传给了高陵,她得先有了子嗣,才能坐稳了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现在说什么孩子,他们连睡在一起都没有。   瞧见自家小姐摸着肚子,跟在身边的老嬷嬷岂能不知。   “小姐也别太着急,这事儿得慢慢来,总归大公子洁身自好,除了娶了小姐之外,并未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得体的情感,奴婢也打听过了,说着大公子在整个京城都是个清冷高贵的主儿。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兴许啊,这大公子的心就收回来了。”   “林嬷嬷你倒是会哄我开心,大公子哪里是不花心,他是一颗心全都吊在了别人那处。我这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能和那常年生意场上奔走的姑娘比的着。”   林嬷嬷听了小姐语气里带了酸味。   “但凡是个姑娘,都应该是养在深闺之中,学习琴棋书画,知晓三从四德,礼义廉耻。若整日在外四处奔波,商谈生意,岂能是女儿家作为,我倒是觉着我们小姐才是德才兼备的闺中女子。大公子是没瞧见小姐的好。”   “林嬷嬷,这话今后不可再说。总归那样一个备受宠爱的人儿,也该是得了大家的喜爱,那是我羡慕不来的。”   她虽是斥责了林嬷嬷,心中却也十分赞同。   林嬷嬷说的对,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是接受过正儿八经的教养嬷嬷教导的。   如此一想,心中便生了几分想见夏天的傲气。   她也想瞧瞧,那个被自家相公念着、公婆想着的姑娘,到底是何须人?   是否真的长得明艳动人,单凭生意便做到深受京城中人吹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   新年刚过,开春暖阳。   高墙门外站了两个男子,一人身着官袍,深情熠熠,身材修长,面容清俊,瞧着实属不凡。   而在他身侧一个男人,几乎和他齐肩一样高大。瞧着身高约莫比那着了官袍的男子高出半头。   此刻深情落寞,带了几分感伤,瞧着眼前的男子,犹豫再三。   低声道,“我这次来求你一件事。”   “何事你说吧,之前你也帮我数次,理应换你。”   “谁让你还了,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这次求你、、”男子犹豫,不知如何说,眉头打结。   “何事?”杨洛逸的面色带了写倨傲。   罗郎咬牙,道,“帮我一个忙,让我叔父从牢狱中出来。”   “他是活该。私通外敌,倒卖武器给敌国,这等罪名理应当斩,你之前求我,我才求了圣上,念在这么多年衷心为圣上做过不少事情,才特赦免死,终身囚禁。你还想替他求的出狱?”   杨洛逸皱眉,他并不是不能理解罗郎的心思,只是、现在的事情太过于棘手,根本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也不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见小逸面露难色,罗郎轻哼自嘲,“看来,你也没那么大本事,既然让你为难了,我不要你帮忙好了。”   罗郎负气要走,小逸伸手拉住他,“我来想办法,之前我欠你的,肯定要还。”   他不想和罗郎再有纠缠,之前罗郎对他多有帮助,现在罗郎落得现在下场,若是求他,他肯定是要帮忙。   若是能帮上他一把的话,那之前的事情便没人和纠葛,他心底里也不会总感觉有愧于罗郎。   毕竟当初,是他和夏天合手推翻罗修的。   而且,说罗修通敌卖国,勾结外人,证据确实不足,有些是他们伪造出来的。   罗郎甩开小逸的胳膊,“你若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也不强求你。”   “我说了,我尽量。”小逸低声,带了些怒气。   这个男人,落魄到这般地步,还固执个什么。   明明是京城高门纨绔,现在却沦落到这般境地,他瞧着竟然觉着十分碍眼。   其实,若是罗郎不是罗修的侄子,倒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友。   至少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罗郎曾出手相助,在从阳关城来京城的时候,罗郎曾故意放缓速度,目的不说大家都明白。   就是为了保护后面紧随而行的同窗。   罗郎听到了小逸的话,愣怔之后,挥掉他得拉扯,“多谢你了。”   一声低沉的多谢,听着尤为沉重。   小逸在其后站了许久,不明白心情沉重是为哪般。   站在一侧的小厮走到跟前,低声道,“公子,我们现在是?”   “去天香楼,你去顾家,邀请顾家少东家来。”   杨洛逸面色困扰,神情有些低沉。   身边小厮会意,立刻起身离开。   这本是到了家门口,却因为罗郎而来的事情,让他徒增烦恼,本就不用管他。   却被落魄的罗郎勾起了几分同情心。   *   夏天从门外出去,清哥在门边瞧着她。   “几时回来啊?”他轻声,语气越发低沉。   夏天说好的,开春要回家,这都出了正月里,她却不提了回去的想法,清哥心中有些失落。   “傍晚兴许就回来,回来吃饭。你等着我,肯定能回来。”夏天站在一侧,碍于有旁人在,并未对清哥做出亲昵的举止。   清哥点头,“嗯,你早些回来,我就等你,若是你回来的晚,我就不等你了。”   他倒是自个做了注意,夏天笑着跟着点头。   起身对着杨洛逸身边的贴身小厮一起离开。   侍女小琴瞧着清哥,带着几分呵护,她比清哥小的多,却非常照顾清哥,真心把清哥当成弟弟一般。   在顾家宅院当差差不多五年多了,岂能不知,清哥的状况,以及她与夏天的关系。   “清公子回屋吧,虽是开了春,这天气乍暖还寒的,别给冻着了。”   “我知道。”清哥语气带着异样。   “清公子是知晓少东家出去见谁了?才这般失落的。不过少东家在外如何,她对清公子是极好的,咱们这院子里谁不知晓。”小琴轻声道。   “我知道。”清哥依旧如此回答。   他不想和小琴多说,不,他是不想和夏天之外的任何人多说。   但是,夏天不是,夏天离开了他,还有很多的人,若是有一天,夏天不要他那又会怎样呢?   这个问题,清哥从来不曾想过,今日,却突然冒了出来。   人只有在经历过事情的时候,才会成长。   清哥便是如此,即使他智力不够,但他精力和看到的事情多啊,自然心智就变得成熟了些。   杨洛逸和夏天有五年不间断的联系,清哥之前或许不知。   若是每次来找夏天的都是同一人,他自然就记住了,也知晓,那个下人是小逸身边的。   也就是说,每次来找夏天相聚是小逸,夏天没时间陪他,却跟在一个叫小逸的人身边。   越是这样想,清哥心结越重,加上不经常出门,倒是显得越发清瘦了。   *   夏天到的时候,小逸已经灌了两杯清酒。   因为是在天香楼,这天香楼的管事一直跟着,瞧见夏天过来,立刻上前迎了。   “我说顾少东家,里面这位杨大人可是怎么?自个叫了白酒喝,放着好好的红酒不要,却喝了白酒。”   “我也不知,何管事有时间的话可以进去陪着杨大人喝上几杯。”夏天促狭笑他。   “不用了,你们两人年少有为之人聊,我就先告辞了。”何管事走的匆忙。   他刚才是担心杨洛逸,毕竟这少年现在是朝中一员,此刻见夏天来了,便立刻离开。   他从来不曾把红酒以高价卖给杨大人,他也不敢呢!   夏天走近,便闻到一股子呛鼻子的酒味。   “你这是喝了多少,是有什么心事,我和你熟识之后并不曾见你这般心不在焉的喝闷酒。”夏天坐下,推开酒杯。   她酒量浅,几乎不动。   “有了烦心事。”小逸灌下一杯,喝的时候下了猛劲儿,呛着了自己。   夏天冷观,并没出手帮他。   她是男子身份却是女子身躯,对于清哥之外的男子,她从来不追动示好。   “什么烦心事,先说不要再喝了,等你喝醉,怕是连家门都找不到了。”   “别说家人,我长姐现在都没来京城,也不知漠西那边是什么情况,说好年前便过来的,一晃到了现在还没来。”   小逸自个倒了酒水,不喝,放在跟前摆弄。   “这个不能算是烦心事吧,卿姨那边兴许是有事情再忙,你也知道年前那场雪下的很大,几乎掩埋到人的膝盖,从漠西赶到京城,一点都不方便。”   夏天轻声解释,也是安慰了这个和她一样流落在京城,没有亲人在身边,有些悲哀!   她有钱,小逸有权,两个人又年轻。   可谓这未来的天下,便是他们这样年轻的人,但,他们不快乐!   没有想象中那么自由自在。   “这个不是烦心事,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我烦心的正是关于罗修的事。”   听小逸听到罗修,夏天瞬间蹦起精神。   “罗修何事?他又闹出什么事了?”夏天问。   “不是罗修闹事,是罗郎,今日亲自过来求我,让我保了罗修出来,算是我报答之前罗郎对我的照顾。”小逸皱眉,低声道。   夏天缓缓靠向椅子,“是罗郎亲自对你说的?”   她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问问罢了!   “算是吧!”   罗郎并未说让小逸报答,是他自己心中过不去那道坎儿。   夏天点头,“随你吧,总归也算是报了仇。其实,说起来,罗郎并不坏,只是罗修心思不正罢了,楚素娥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我便插手不管。”   罗修欺负她的事,算是完了了。但楚素娥欺负她娘的事,不能算了。   小逸听到夏天的回答,莫名的轻松了些。   其实,凭他的能力,能让罗修进去,也能让罗修出来,只是碍于夏天这边。   她既然开口了,那他帮忙把罗修弄出来也不是件难事,却也不能这般轻松,索性就直接怕发配边疆好了。   *   时年三月,京城一切安好。   夏天却觉着甚是烦躁起来,清哥对她总是若有似无的疏离,张雅那边三番五次的请她过去,侯府那边也是邀她前去几次。   头几次,她是觉着有姨母在侯府,便过去几次,每次到了侯府和姨母说不上几句话,倒是被侯府老太太说了许多不是。   说她一个姑娘在外做生意总是不合规矩,应该安分守己的在家相夫教子,听她话中意思是想替她说亲?   那可拉倒吧!   想着京城两家商城已经准备完毕,就差往里面补充货物,也并未非要她在这里守着不成。   夏天思虑三天,还是下了决心。   三日后便启程回家。   从门外进入,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少东家回来了,咱们侯府的大少奶奶亲自过来拜访您的,您快去里面看看。”说话的是侯府那边的一个丫头。   夏天瞧了下她,倒是觉着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了。   “你是说表嫂来了?”夏天见过高陵的媳妇儿。   长的清秀,谈不上美艳,但看着却让人很舒服。她对这个表嫂没什么不满意的。   快速走到里面,便瞧见一青衫罗裙女子坐在椅子上。   夏天走近,“表嫂前来可是有事。”   那小妇人一惊,瞧着眼前眉眼明艳,身材修长、头发高高竖起,显得额头饱满、精神抖擞的人。   这个便是顾家少东家了。   刚才还想着,要见识一下,女儿男子装扮的人是个怎样的。   现在一看,可是被惊艳到了。   别说旁人,就是她看着这般精致的人,心都动了。   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你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我、我只是过来瞧瞧,母亲那边没有时间,我便代替她过来看看。”小妇人面色红了起来,是羞臊的,她不该去想一个这般美好的人。   虽是女子身份,但这身做派真的像个男子。   “有劳表嫂挂念了,既然来了,便在这里留下吃饭吧,我差人去准备。”夏天倒是没什么感觉。   这表嫂比她矮一些,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娇贵女,身子柔弱。   夏天对这小妇人也是带了几分怜惜。   听到夏天的话,小妇人面色红的更是厉害,双手拘谨,不知如何下方。   连忙摆摆手,“不用麻烦夏天了,我只是过来看看,这就要离开了,你这才回来,先去休息为好。”   她几乎是夺门而出。   夏天还没说几句话,她就逃也似的离开。   清哥同样一脸懵,看到夏天问道,“她怎么走了,不是来找你的吗?”   “不知道,兴许是有事情,就回去了。清哥今天在家里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确实闲了一天,什么都没做。   “正好,那你这两日先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启程回家,我年前答应你的,现在才做,你心里可还埋怨我?”她故意问他。   “从来没有埋怨过夏天,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想到回家,清哥面色带了笑意。面色看着淡然,心中却多了些欢喜。   *   这边小妇人刚到家,没还站稳身边便被一人强劲拽着到了屋内。   “都滚出去,谁也不许打扰。”   外面,天色正是昏暗,接近帮忙。   被赶在门外的人,满脸不解,倒是出了什么事,让大公子这般盛怒。   那般大的力气拽着少奶奶进去,可别摔着了。   “刚才大公子是为何事发怒?怎么奴婢是瞧不出来了?”   身为奴才,本就是看着主子的脸色生活,现在奴才都蒙了,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   “大公子知晓了少奶奶去找少东家,脸色瞬间就黑了。”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   这才刚说完,里面便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外面的人,不能惹少奶奶生气,自然也不敢惹了那侯府大公子,明哲保身,先行离开最好。   门内,两人冷眼对峙。   不,是,高陵低首瞧着被他摔倒在地上,不起来的女子。   “谁让你去找夏天的?你找她作何?听府里下人说,是我冷落了你,你便去找夏天?找她是要撒气?”高陵冷声低吼。   这个媳妇软弱无能,他早就瞧不上,偏生是爹娘喜欢,说是嫡女,瞧着比那庶女还要胆小怕事。   怎么,现在被他冷落,想去找夏天出气啊?   他娶不到夏天是他没本事,她去作何?去了正是让他丢人。   高陵凭空多出来的怒去,全都撒在了小妇人身上。   说来,这小媳妇也是失了心,不然谁会让他这般说辞,刚才还让她摔倒在地。   “我没有去撒气,我只是想瞧瞧相公喜欢的女子是个怎样的?确实,是我比不上的。”她语气低沉带了落寞,并不想多说。   谁料,高陵眼神更显阴狠,一把抓着她的衣衫,拎了起来,“你到底对夏天说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我什么都没说,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喜欢她,念着她,那你便娶她啊,你休了我,娶她罢!”   她也不想守着一个没有心思在她身上的男子,刚成婚,便落的这般下场,她的名,果真是不好啊!   女人的眼泪,是做好的武器,不自觉间削弱了男人的盛气凌人。   “我警告你,今后不许出侯府大门,有任何事情必须向我汇报。”高陵放下她的衣衫,皱眉。   瞧见她低声嘤嘤哭泣,仿佛是受了极为大的委屈。   本就趴在地上哭泣的女子,也不矜持娇羞了,张口,含着泪眼。   “相公对旁人极好,对公婆好,对小叔好,对妹妹也好,连对府内下人都极为客气,为何偏偏对我,就这般不受待见?   你可知我的压力,我能嫁给相公自然是福气,也想和相公好好生活,共育子女。为何相公就这般不待见我?新婚之夜,你都不愿意、不愿意……。”话语娇羞,她说不出口。   小媳妇哭的溃不成声,高陵瞧着她,突兀想起。   新婚之夜,他并未抱她。   随即走到女人跟前,伸手抱起她。   “我欠你的,便给你,你想要新婚之夜,我给。你想要子嗣,我也给。我这颗心怕是不能给你了。希望你今后安分守己的呆在后宅,不许在出去。”   莫名的被高陵抱在怀中,小媳妇还有一下的晃神。   等听清楚他说的话,心凉了半截。   他给她的就是初夜、子嗣,不能给的,便是那颗她极为渴望的心。   为何就这般难呢?   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推开他,却鬼使神差的身手抱着他的胳膊,随着他去。   “好,我答应你,这次之后,不管有没有子嗣,我便作为你高陵的妻子,留在侯府后宅,再无外出。”   这是她的承诺。   她喜欢高陵,从结婚下了花轿之后那一眼,便喜欢上了。   但高陵不喜欢她,高陵心中念着的是夏天。偏生夏天不知,高陵不说。   再者,夏天和高陵根本就不可能。   即使没有侯府里面的组织,他们依旧不会在一起。   被里红浪,阵阵翻滚。   小媳妇被男人燥热的体温烫着了,她从来不知,第一次会这般疼。   应该是相公不喜,才故意让她疼的,她知晓了,便也认命了。   *   夜深了,事后,高陵起身从新床上下来。   “我去厢房睡。”   他从来不留宿在这里。   “好。”她轻声应答,不做反驳。   只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修长伟岸的身影离开。   她才抱着被子嘤嘤哭泣起来。   外面的林嬷嬷和婢女进来,瞧见这屋内一片狼藉,便知道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好小姐,可是等到了这次。”   “嬷嬷,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小媳妇说完,   什么是等到了,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谁人能知。   低声又道,“今后,咱们这宅院的门看好了,谁也不许说大公子任何话语,除了去婆婆那里请安。   其余的时间,大家都呆在宅院里,哪里也不许去,更不能乱走,若是有人不听的话,直接就撵了出去。”   林嬷嬷算是跟着小妇人一起过来的,倒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姐的意思是?”   “都下去吧,让我静静。”   *   三月处处好风光,瓜田那边一切长势都极为旺盛,顾南城和小娘子每日便去葵花田那边,坐在高处,瞧着远方。   两人不说话,便能呆上半天。   洛尘早就被送到了阳关城读书,顾乾还小,闹着不去,便任由他留下,想着等过了两年再去也成。   荷香的肚子大了起来,时刻注意的紧。   南鑫时而出去,周边城镇的搜着干货之物。   小葡萄每日必去镇上学堂读书,倒是有模有样。   子墨正躺在向日葵田里建造的阁楼上空,吹着西风,瞧着远方。   听到下面有声音在喊,似是越来越近了。   “墨姨姨、墨姨姨、”   是小葡萄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生还叫姨,这辈分全都错了。”小娘子轻笑道。   “不算辈分,我爹娘和你的不算,我和洛尘的也不算。反正没有正儿八经的血缘关系,何必在意这些辈分。”小葡萄娇声说道。   说来也是,他们本就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她是按照顾李氏那边的称呼,喊了祥林嫂一声嫂子,而怀疑按说是要喊她婶婶,如此来算的话,小葡萄倒是要喊她一声奶奶了。   而现在小葡萄却喊她姨姨,若真是认真算的话,还真是岔了辈分了。   “你这般着急喊我,是有什么事情啊?”子墨轻动了下身子,靠着椅子舒服,她不愿起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安然姐姐啥时候回来啊,我还想让安然姐姐叫我琴技呢。”   “安然啊,兴许是要过些时日了,早就派了人过去,说漠西那边要治病的人,像是很严重,还好不了啊!”她伸手摸着小葡萄的脸颊。   真的像极了,她带着夏天的时候。   “嗯,那好吧!”小葡萄道,接着关心的看向她,“瞧你脸色憔悴了不少,可是生病了?要不要再找大夫看看?”   “不用了,没什么事,一直找了镇上的许大夫,不也是没瞧出来病。”   “嗯,我娘说了,让我多感谢你,说你是说的话才让我上学的,还有我哥哥读书的事情,也是你帮着安排的,真是感谢你了。”小葡萄说着,对小娘子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   “你这孩子,倒是客气了。”子墨轻声笑了出来。   “你在学院里面学的可好?之前那两个姑姑离开了,现在学院里面的教养嬷嬷算是几个不错的,倒真不如那两个了。”   “都是极好的,我也学了不少东西。”小葡萄低声道。   她没什么心思去说学院的事,总是瞧着眼前这个小娘子,似是要随时离开的样子。   躺在椅子上,若是没人说话,这便是像没了声息般!   真是让人心疼。   “姨姨,我们出去走走吧,你身体要是不好的话,出去走走能健康一些。我刚才瞧见洛尘爹爹出去了,都没人陪在你身边,我就陪着你好了。”   “你倒是个乖巧的,下了学还过来陪着我。”   “是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啊。”小葡萄甜甜的在子墨耳边说。   小葡萄不知,她就是喜欢小娘子身上的这种味道,像是、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罢了,这小姑娘走说了,子墨便起身,可能是躺的时间长了,她有些低血糖头晕。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偏生这身子就像是养不好。   养不好,死不了,就这样吊着么?   跟着小葡萄下了这葵花田中的阁楼,顺着眼前修建好的道路往外出,从这边顺着路出去,便能直接到瓜田木栅栏门前的大棚下。   “我们过去吧,瞧着那边特闹较多,顾乾和顾未应该都在。”   “是的,都在,跟在荷香姑姑身边玩呢。”小葡萄跟着洛尘他们一样,喊荷香为荷香姑姑。   “你也是这般小的年纪,怎生就不爱出去呢。”   “我不喜欢和那些小屁孩一起玩,我长大了。”她终于能说出这样的话了,洛尘不再,她便是这里的孩子头。   她是最大的。   子墨只觉着这姑娘说话讨喜,并未深究。   到了前面木栅栏大棚那处,瞧见荷香正摘了黄瓜,切成条给两个孩子吃。   “小姐可是下来了,刚才姑爷走,我便想过去的。正巧青梅和青竹都在跟前,让她们伺候着你。这身体可是好些了,许大夫说了晒太阳能好些,可是有了效果。”   “看把你急的,无碍。平日里晒些太阳也是极好。我这身子我清楚,没什么事,和之前是一样的。倒是你,身子重了,就多休息一些。顾未和顾乾都交给青梅,也能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却是担心小姐的身子。怎生今年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前都是极好。平日里夏天做事也丝毫不马虎。”   荷香想着之前,总是觉着,小姐的身子肯定是有问题,没找出来。   “你倒是记的清楚,我们坐在这处歇息。我也不嫌弃无聊,有秀儿这丫头陪在我身边呢。”   “秀儿倒是不错,就是出身有些差。不然,给小姐当个儿媳也是不错了。”荷香瞧见小葡萄牵着顾未和顾乾去旁处玩了,才说的。   “情感的事,还是随了缘分吧。”   “说来也是,像夏天和清哥,便是如此,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你和南鑫不也是么。”子墨笑着打趣。   “小姐总是调笑我。我只希望啊,这次肚子里的是个闺女,也是凑成一个好了。”   “姑娘、和小子是一样的。你瞧夏天,不也是像个野小子一般,现在也是男儿装扮。”   小娘子轻笑,眉眼之间带了倦怠。   她总是这样,说起夏天的时候便本能的瞧向远处。   这才刚抬头,便看到木栅栏处,站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不,是个姑娘。   那不是夏天是谁啊?   “那个便是夏天么?”她似是不确定的问。   荷香还没转身,张嘴道,“哪里有夏天,小姐莫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荷香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夏天听到。   “荷香姑姑,是我回来了,这次可不是幻觉了。”夏天故作轻松的喊了句。   走到小娘子面前,直直的跪在她面前。   “娘,我回来了。你怎生这般憔悴,我是爹爹没养好你么?之前我爹爹走的时候,我好交代了,让娘好好的照顾爹爹。怎生几年不见,娘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   她跪在子墨面前,含笑的眼眸带着心疼。   “五年零四个月了,夏天都长高了,我还能不变老么。几时回来的?刚到这里?有没有瞧见你爹爹?”她抓着夏天的手,十分不舍。   “瞧见爹爹了,刚才在家中站了一会儿,知晓娘在这里,我便过来了。今后断然不会出现多年不回家的情况。”   “那就好,你和清哥都长大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可不多加管你们了。”瞧见他们回来,小娘子心中才放心下来。   清哥跟在夏天身边,跪下,重重的磕头,“娘,我也不离开你了。”   “你这孩子,起来吧,跪在地上作何,都起来。”   子墨本想起身,扶着夏天和清哥一起起来,却没站稳,一个踉跄,似乎要往前倒去。   好在夏天扶住。   “娘,你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身子不舒服为何还出来。安然也是会医术,叫了安然来瞧瞧。”   “安然去了漠西疆地,到现在还未归。”荷香在旁侧说了句。   “为何去漠西疆地?”夏天侧目瞧着荷香问。   荷香把安然去漠西疆地的原委详细的说了出来。   夏天被气的面部生怒,“这韩家是其人太甚,婚事拖着不退,现在怎么他韩大公子生病了,想着让我去冲喜,不可能。也就是安然好脾气,若是我过去,管他韩大公子是死是活,我退了婚便回来。”   “你的脾气硬,安然确实性子软。又十分心善,怕韩家也是拿捏了安然的性子,才这般拖着不放人的。”   小娘子轻声的带了叹息。   “娘,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安然那边我势必会带回来,这婚事,我也能退了。”   她甚是笃定。   子墨和荷香两人都笑了起来。   青梅和青竹,也是开心,少东家一回来,这家里就有主心骨。   东家虽然也是管事,但那一颗心全都扑在夫人身上,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全都是以夫人为主。   现在少东家回来,这家里算是有人管事了。   东家再是亲力亲为照顾夫人,家里的事情就能交给少东家去办,他们也能更加省心,只要做好本分事情就好了,不用时刻担心瓜田还有镇上铺子里的事物。   夏天的到来,确实让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的欢喜。   瓜田食堂这边,立刻就准备了丰富的食材,准备大家一起在瓜田这处吃顿丰盛的午餐。   小葡萄从远处便瞧见有个英气逼人的大帅哥在,立刻撒开身边两个小家伙,腾腾的跑了过来。   ------题外话------   这会儿后剩下的生活就是最后的温馨了,接近尾声了……   ☆、014 姐姐霸气威武了   夏天和清哥站在葡萄藤下,似是在说什么好笑的话。   突然被人抱了大腿,夏天低首瞧着到到腰间的小人儿,“你便是前面怀义家的孩子对么?”   “哥哥你好,我叫秀儿,你怎么称呼?”   难得遇到一个长相俊美,她十分喜欢的人。   瞧着这男子、成熟沉稳,面色清秀,不失俊美,她一眼便瞧上了。   夏天低眉轻笑,看着她,“我叫夏天,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哥哥。”   夏天说着,面向清哥,眼眸尽是笑意。   “你明明是哥哥的样子,怎么、不对、不对,你说你叫夏天,夏天,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啊?”   她哪里知道夏天是谁,不曾见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夏天就远在千里的京城了。   倒是京城听顾家人说起过,有个姐姐叫夏天,还是大姐?   “你是顾洛尘的大姐,呜呜,不是哥哥,是个姐姐?”小葡萄看着夏天,眼眸带着哭笑。   “对,夏天是姐姐,不是哥哥。”清哥小声嘀咕。   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抱着夏天的腿喊哥哥这是要闹哪样?   小葡萄这时才知闹了个大笑话,小脸红彤彤的带了羞涩,双手捂住脸颊。   真是丢人丢到老家了,她本想着,借助于现代姑娘不假装的矜持,和这个长相俊美的哥哥打好关系,谁知闹了个大乌龙,眼前这个长相俊逸的人不是哥哥,倒是个姐姐。   “真是的,明明长那么好看,为啥不是个哥哥呢,要是哥哥的话我就嫁你好了。”童言无忌,她自持年纪小,故意这般说道。   谁料,清哥却当真了,立刻拉住夏天的胳膊,护在怀中。   “夏天是我得,不能给你。”   “你、四不四傻啊,夏天姐姐不是任何人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小葡萄张口轻蔑道。   刚才还喜欢的男人突然成了姑娘,她正心塞,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个人在她跟前争夺姐姐,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起来。   “秀儿不许话说,这个是哥哥。”夏天听到小葡萄说清哥,眼睛不由自护的带了怒气。   她自个不知,之前在京城也是这般冷酷,但现在是瓜田这边,而在夏天身边的是个才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这般一冷脸,小葡萄确实被吓着了。   “哥哥、呜呜,姐姐……。”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就是在现代也不曾见到有人这般说她,这个哥哥、不,是姐姐,还这般凶神恶煞的说她。她心中委屈,张口便哭了起来。   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低声抽泣,带着委屈,时不时的抬头瞧向夏天,有快速低头。   这般小鹿受惊吓的模样,让夏天带了几分心疼,清哥也是觉着那个孩子可怜。   伸手,碰了她一下,“别哭了,我答应你,今后不许再让夏天凶你,你是妹妹。”   夏天跟着点头,“对不起啊,刚才我不是故意说你的。秀儿,你要记住啊,清哥只是单纯了一些,不是傻。”   原来梗在这里,小葡萄心中会意,夏天姐姐不是喜欢眼前这个有点傻的人吧?   圆大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滴溜溜的转着,嘴角勾起笑意。   夏天不解的看向小葡萄,“你笑什么,年纪小小的,心思可不小啊。”   “我才没有笑夏天姐姐。我刚才的话也不是故意的,我确实不该说哥哥,姐姐和哥哥确实是极为般配的。”   这小东西,倒是说的一套一套的,夏天轻笑出声。   清哥瞧见夏天明朗大笑,一直盯着她看。   “清哥瞧什么呢?”夏天问。   “夏天好久不曾这般笑了,夏天笑起来真好看。”清哥喜欢,他最喜欢这样笑的夏天了。   这边温情脉脉,食堂那边刘氏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顾南城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小娘子在大棚下坐着,阳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更显恬淡优雅。   “今日身体如何?还是全身无力?”他轻声问。   “好多了,天气转暖,我身子也渐渐变好。之前肯定是因为天冷的原因才让身体变弱,你放心吧。我现在好的很。”   “你总是嘴硬,若是身体不适,一定要说出来。许良那边我打好招呼了,随时能来。”顾南城担心的眼眸垂下,一直看着他。   “夏天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她和清哥没事,一直好好的。这婚事也就成了,等有了时间去官府把文书定下,就算是正式夫妻了。”她缓缓说着,这件事交代好了,那夏天这边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现在啊,只想着安然!   洛尘和顾未那边只要有夏天在、顾南城在,就不用她多加操心。   “你还管他们,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只要照顾好你,管什么其他。”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才是能相守走一辈子的,孩子们自有他们的生活。   他不会多家干预,也不愿分心去管他们。   两人坐在大棚下面,三月的风暖暖的,葡萄枝叶绿了,瓜果蔬菜长势好了,一切都那么的生气勃勃。   唯独小娘子,像是随时睡着一般,总是喜欢打盹儿、安静沉默,全然没了当初那股子精气神。   似是在拖着,消耗着最后的生命一般。   午饭时间,大家在食堂里面设了几大桌,瓜田里面的长工他们八人一桌,子墨这边和顾南城,加上荷香和南鑫、夏天与清哥,顾乾和顾未,也是坐的满满。   小葡萄是外人自然上不了席,她因为一直呆在子墨身边陪她说话聊天,倒是能参与瓜田这边的午餐。   不过,她甚是可怜的在厨房后面,跟着刘氏一起。   “姥姥,我想出去外面吃。”她不愿意在满是油烟味的后厨里面吃饭。   再是好吃的饭菜,都没了想吃的欲望。   “不成,你可不能出去,食堂那处是给东家他们用的。你就乖乖的在屋里吃,不要乱跑。在乱跑的话,我就让你娘带你回去,下次也不许再来瓜田这边了。”   刘氏也是担心小葡萄,虽说是天天来这边,东家夫人也是喜欢,但,总归是主仆有别,小葡萄还是不来的好。   偏生她总是淘气,时不时的过来陪着夫人说些笑话,瞧着倒更像是母女似的。   刘氏哪里知道,小葡萄也是有心思,她想趁着小的时候能撒娇,便想多和顾家主母打好关系,若是将来有一天能抱上大腿呢。   可惜刘氏不懂,倒是怀义和花儿,挺喜欢这般活泼开朗的闺女。   *   夏天和清哥在戈壁滩轻松自在,京城之中,那次酒醉之后,小逸再无和夏天见面的机会。   后来才得知,夏天不在京城顾家,家中下人,交代了些话,只对小逸说了,夏天是回戈壁滩。   张雅和侯府那边,尚且不知,夏天此刻正在家中过着恬淡自由的生活。   “大人,商城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您看什么时候挑选个良时吉日,商城开张?”   “你们先着手准备,备好一切东西,等我安排就好。顾家在京城的生意,多加照顾一些,理应能疏通的便出手相助。”   小逸抬手拿着脑仁儿,夏天是他在京城里的朋友,之前或许是存了男女之情,现在应该已经没了之前的心思。   知道情爱不可触及,便退身在其后,和她做成朋友,好在两人相处甚好,倒真是共同患难之友。   现在夏天离开,小逸心中有些慌张无措,似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   若是她不再回来,那他在京城便只剩下一人。   小厮出门,转弯欲走。   却瞧见一人破衣少年,虽是落魄,倒是收拾的干净。   在杨府门外徘徊不进。   小厮瞧见是罗郎,知晓一些。   “罗公子可是找大人的?大人现在正在家中。”   “嗯,我知道了。”   本还在犹豫是否要进去,听了小厮的话,他装着那股子高傲也要过去   罗郎顺利被带入府内,小逸正在查看书籍,桌面上有帐薄、还有大量的古玩字画,以及一些未写好的纸张。   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低声应了句,“进来吧。”   没想到进来的会是罗郎。   “你怎么来了?”小逸轻声问他,丝毫没有不耐烦。   “特意感谢你帮我,我叔父两日后要去南疆,我和家人虽然在你的帮助下脱了奴籍,却想陪他一起过去,今日算是感谢,也是告别。”   罗郎收敛起之前的狂傲不逊,不知是否因为清瘦,显得有些落魄,神情和话语倒是沉稳了不少。   难得的很。   小逸抬头,皱眉,似是犹豫。   “非走不可?”这话是在问罗郎,并不是指罗修。   “你什么意思?”罗郎聪明,岂能不知。   罗修还在官位的时候,罗郎一直是他的左右手,也帮忙打理了不少的生意和事物。   小逸不是没想过留下罗郎在身边,正好能帮他打理事物,他也尽量去帮他,至少在京城有他在,便无人可欺负他。   “我想,凭你的才华和头脑,应对两个商城应该不是问题。”小逸轻声说着,似是还在犹豫。   “你想让我去管理商城?你倒是心大,不怕我直接端了你的商城,我可是记得商城貌似是顾家的,而顾家少主却端了我叔父的家。”罗郎说的咬牙切齿。   “这事、错在你叔父罗修。夏天是女子,你叔父好色,曾囚禁过她。”这件事他不愿说出。   夏天当初也只说了这么一些,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故意百般折磨罗修。   夏天被囚禁,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郎听闻,浑身一震。   他虽是痞性十足、不按照常理行事,却从来不曾做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向来是光明磊落。   叔父看来是被人记仇了。   还有,那顾家少东家竟然是女子?这倒是稀奇了。   试问,若是他知道夏天是女子,还会对她无理冷淡么?罗郎轻皱眉,并未再说。   小逸沉默,过后又道,“你想想看,是留在京城,还是去边远南疆。”   “叔父身上有朝廷命文,若是不去南疆,那边的事如何处理?南疆那边的官差肯定已经收到了京城的关文。”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处理。只是罗修的下半生,最好不要出乱子,否则我不介意直接让他消失。”   这次罗郎没反驳。   “几时去商城?”他想尽快去商城。   以他的能力,既然杨洛逸让他在商城做工,肯定是会给他工钱,这样才有钱去贴补家用。   他是没有成家,却有爹娘和叔父,叔父身边还跟着一个傻儿子和娇生惯养的妻,这些都需要钱。   “明日便去吧,明日你先过来,我带你过去,这身衣服要换,头发也要梳洗一下,还有你那双鞋子,都要换新的,明日商城开张,会有很多事情帮忙。”   小逸起身,瞧着罗郎,语气平缓,说着那些让人面色发烧的话,却不动脸色。   “我知道。”   他有些落魄,逃也似的离开。   这时才小逸舒了一口气,若是罗郎改好,倒真的可以想对朋友那样照顾他。   他始终记得,那个在天香楼厨房院里拉起捡豆子的他,那时候的感激还在。   *   在家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子墨的身体出奇的好转一些,也能和大家说笑,尤其是夏天和清哥在身边的时候。   顾家宅院,除了向日葵和葡萄,墙边总是种上一些应景的花树,瞧着赏心悦目,院子里也飘满花香。   夏天和清哥坐在一起,小娘子坐在中间,顾南城去了镇上打理生意,这些时日,要处理年前存下的旧货,等着五六月份新货上架入市。   总是忙的厉害。   顾未在夏天腿上来回玩耍。   “娘,这个弟弟生的极好,挺好懂事,性子倒是和安然一致。抓周的时候,是抓了什么?”夏天抱着顾未,轻声说。   “一把算盘和一把扇子。”子墨轻声笑道。   因为顾家做生意,这抓周的东西中,便放了算盘,顾南城又是读书之人,便放了折扇和书籍,折扇上面偏生写了一首唐代之诗,是小娘子题的字:李白的《赠汪伦》!   “倒是瞧不清楚了,这是要做官还是要经商?”夏天低首瞧着顾未。   “随他自己,我和你爹爹不强求你们。你经商了得,安然医术傍身,洛尘去了阳关城读书,将来看他造化;顾未,自有他的命数了。”   “娘,你别总是这样替我们想好了所有的事,你还要照看我们一辈子,我们都是小孩子,还不懂事,时刻都需要你来照顾。”   夏天最是不喜欢听到她娘这样说,总觉着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不说其他了。说说你和清哥,说来也是到了成婚生育的年龄,我也不阻止,你们两人看着办就成。”子墨瞧向夏天和清哥。   从回来,他们便被默许睡在一间屋子,庞嬷嬷是个有心思的,早就暗处观察,时而告诉小娘子一些关于清哥和夏天的事情。   子墨也能清楚,夏天和清哥,是真的愿意走到一起,她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我知晓,在京城五年,我谨遵娘的嘱咐,一直和清哥分开而睡。”也是过了十八岁之后,才和清哥有了一次床事生活。   “按照你们现在的年龄来说,我也不反对明年便抱了外孙。”   她知晓古人成亲早,到了十八岁也该是要孩子的年头。   之前一直反对他们睡在一起,便是想,夏天身子还未张开,过早的有婚后生活,总是对她不好。   现在既然已经过了十八岁,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夏天和清哥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就是有些担心,清哥脑子不似活络,是否懂得照顾夏天。   毕竟床笫之间的事,需要的是男人的呵护,女人才能得到满足。   夏天和清哥在旁边瞧着小娘子,两人嘴角带着笑意,想着这事情之后,他们两人兴许能生个宝宝。   ☆、015 安然回,子墨不舍离   京城那边的事情暂且交给小逸,夏天也不担心,在戈壁滩和清哥过的轻松自在。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安然不再家中。   夏天思忖许久,想着再过些时日,定要去漠西疆地找安然回来。   夏天尚且不知,安然在漠西的情况。   这边显然和戈壁滩不同,安然从去年冬天照顾韩家长子,一直到现在。   腿上的伤是治愈了,可这眼睛依旧不能视人,总是觉着遗憾。   偏生那床榻上的男子,总是用这个要挟她,治不好这病自然不会放她。   安然刚出了帐篷,瞧见前面的女娃娃手中抓着一把野菊花,正是玩闹的时候。   “姐姐,你也过来玩,我摘了花花给你。”水儿人小,可嘴甜呢,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全都塞到了安然手中。   安然轻笑,弯身抱起水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   “我娘去前面挖野菜了,我在这里等着。姐姐也要去挖野菜么?”水儿轻声问她。   “为什么要挖野草,这里没有种蔬菜么?”   安然瞧着周围,似乎都是空地,并没有去种瓜果蔬菜,和他们戈壁滩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不知道,娘和爹爹都出去了,我在这里,我要陪着大哥哥在这里。”水儿被安然抱在怀里。   小小的身子贴着安然,十分贪恋。   安然在外面和水儿说的一切,帐篷里面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偏生他瞧不见真人。   这个姑娘是安然,他已经确定,只是安然,貌似对他并无好感,总是若有似乎的排斥他的靠近。   想到,她总是提起要回去,时而坐在一侧发呆不言语,他就一阵烦闷难受。   若是他眼睛好了,安然想走,他自然不会阻拦。   还可能和她一起回去,可现在,他眼睛根本不能视物,若是安然走了,他是否还有勇气去追她?   听着外面渐渐没了声音,他从榻上下来,有些着急,便往前走。眼睛不能视人,方向感和整个身体的协调感都变得奇怪,他没站好,就被摔倒在地。   安然刚从外面进来,瞧见他狼狈的摔倒在地。   “大哥哥摔倒了。”水儿轻轻的喊了声。   “嗯,水儿下去自己玩,我来扶着大哥哥起来。”安然轻声道。   她刚才站在帐篷前,已经看到韩泷要从榻上下来,她很想扶他,却不能。   必须逼迫韩泷自己站起来,这个是谁也不能帮他的。   韩泷的眼睛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现在还找不到,但她必须逼迫让韩泷自己站起来。   感觉安然到了身前,韩泷主动伸出手,全然没了之前的焦躁。   很是安静的道,“扶我起来。”   “你其实可以自己起来的,我相信你能一个人走路。”她很轻的说。   “不能,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走路,你若是不在,我可能永远不会出这个帐篷。”他说的好认真。   让心思单纯的安然竟然信以为真。   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刚到榻前,“我扶你坐下。”   她刚说完,却见韩泷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安然,你嫁给我可好?我想娶你为妻。”   “不可,你现在应该养伤为重。”安然冷静说道。   对于韩泷,她特别的冷静。他们之前根本不可能,虽说,韩泷曾一而再的好几次暗示她了。   “安然,我若偏要娶你为妻呢。”他语气不自觉的加强。   “我拒绝,治好你的病,我要回戈壁滩,那里有我的家人,我必须回去。”她何曾不知,若是嫁给他的话,今生再回去怕没有几次。   她娘从嫁给她爹爹之后,可是从来一次没去过她外婆家,也从来没说过外婆和外公的事。   “安然,你怎么能忍心。”他不想放开她,也不想伤害她。   低首在安然唇瓣,他轻咬,似是上瘾,趁她喘息之时,舌头探入安然口腔之内,不是老手却带了几分调情。   安然面色红润,带着抗拒,咬紧牙关却奈何不了他。   “唔唔,韩泷,你混蛋,放肆。”   “我不混蛋你就要走了,我知道你心不在这里,可我不舍得让你走,安然,你留下来好不好?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像头猛兽。   说来也是,他本是年少轻狂,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把持不住。   安然一个晃神,他手指灵动,已经半解开了安然的衣衫,大手放在她胸前。   韩泷这小子,哪里还有温柔可言。   安然害怕心中羞愧,面色通红,却紧咬嘴巴。   瞧着身上的衣服被脱到肩膀,她便低声哭泣起来,反抗不了,心中又十分害怕,她真的想回去了。   之前对韩泷还有一些好的印象,不曾想,他会是这样禽兽不如的男人,见到她就扑。   欺负人了。   韩泷也是精虫上脑乱了神,听到安然的哭声,才从中清醒。   伸手慌乱的把刚才脱掉的衣服帮她穿上。   “安然,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是情不自禁。”他瞧不见躺在榻上的安然是什么样子,想帮她穿上衣服,却无从下手。   刚才脱衣服是顺手了,这穿衣服当真是困难。   安然见他从她身上起来,立刻起身,抓着衣服,啪的在韩泷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就是混蛋。”   “是,我就是混蛋。”他没想太多,脑海中只有安然要走,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安然推开韩泷,自个跑开,韩泷看不到,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   安然到了帐篷外面,又看着里摔在地上的男人,心中一阵委屈。   终是没跑出去,回到韩泷身边。   “你让我走好么,我回去之后问了师傅,兴许就能瞧好你的眼睛了。”她语气恳求,泪眼婆娑。   韩泷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还是让你哭了,从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姑娘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我的妻子,那时,我就暗自发誓,若是她能成为我的妻子,我肯定不会让她哭泣,安然,你别恨我。”   “那你让我离开,你若不开口,你父亲是不会放我们走的。我拜托你好么?”   她真的想离开,想治好他的眼镜是一个原因,还有她是真的想回家了。   “好,我答应你,让你离开。”纵然心中万般不舍,他还是要放手。   “我让你走,别哭了。”他伸手摸着安然的脸颊,低首靠近她的额头,带着亲昵暧昧。   安然愣了下,继而点头,伸手擦掉眼泪。   “谢谢,我回去之后找了师傅,肯定会再来帮你治好眼睛。”她这才收起眼泪,认真的说道。   “好。”不管她说什,只要是安然说的,那就是对的。   帐篷外面有人,他早就知晓。   “娘,你们进来吧。明日一早便安排安然他们回去吧,我这边一切都很好。”   阿卿和韩子莘从外面进来,面色显得有些尴尬。他们刚才可是在外面偷听了全部,了解了安然和韩泷的感情。   韩泷这臭小子是喜欢上了顾家二姑娘,偏生还和顾家大姑娘有了婚契。   “阿卿你带这安然出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出来。”韩子莘瞧着里面情况,有些乱糟糟的。   “好,那泷儿就麻烦将军。”阿卿对韩子莘依旧客套。   韩放和韩子莘一起帮忙,扶着韩泷到了榻上。   而安然则被阿卿带了出去。   出门到了帐篷外面。   阿卿看着安然问道,“你确定了现在要走?”   现在是韩泷最需要安然的时候,身为韩泷的娘亲,她自然喜欢安然能陪在汉陵身边,如此才能照顾好汉陵啊!   “我得回去了,卿姨,我娘和爹爹肯定担心我,我也想家了。再者,若是想治好韩泷的眼睛,我也要回去找了资料,查看医术,兴许我师傅知道如何治疗。”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安排你们回去。”阿卿沉默,低声应了下。   安然这才开心露出笑容。   她想,等回去之后,肯定要找最好的药材,还要和师傅说了关于韩泷的情况,师傅那么厉害,肯定知道怎么做。   阿卿低声叹息,她那傻儿子,到底是太着急了。   瞧安然这般为他的心思,定然不会对他没有感情,只是这姑娘尚且年幼,兴许情感之事,并无感觉。   他是着急,上来就欺负人。   阿卿带了安然去收拾东西。   那边,韩子莘让韩放出去,他站在帐篷里面。   瞧向床上躺着的少年,韩子莘低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为情所困,也不嫌丢人。”   “反正比你冷漠无情要好。”他轻声反驳。   “你、既然人家姑娘要走,你留不住是你没本事。现在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之前本想带你去京城,你固执不去,现在顾家二姑娘离开,你不去也得去,我们都去京城,你留在这里作何。”   这是强制性的带他走啊!   韩泷轻哼,“去就去,反正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京城,不知是否能有人治好他的眼睛,若是能好,他便去戈壁滩找安然,若是治不好的话,他索性就呆在京城好了,也不要告诉安然他去了哪里,就此别过,便是最好的结果。   倒是识时务,韩子莘说了几句,并不太想和韩泷说话,兴许是父子之间带了间隙,感情没那么亲密。   本身就不亲密,加上不多说话,现在猛不丁的要说话,有些不适应。   韩子莘离开,韩泷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外面的天,渐渐的从中午到下午,从黄昏到深夜。   知道次日黎明。   安然和李林已经准备齐全正是要离开。   阿卿瞧着他们目送离开。   “卿姨,我想去见一下韩泷。”将走之时,安然突然停了下来。   “泷儿现在应该还没醒。”他们走的太早了。   “没事,我轻轻的过去不吵到他。”她低声说了句。   不等阿卿回应,已经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韩泷其实已经醒了,听到外面他们的谈话声,他眼睛无法视人,若是没有人搀扶的话,根本不不能行走。   听到安然进来,靠在他的榻前。   倾身,似是一个温热的东西落在他额头。   “你要好好的,我会带着药回来,肯定会治好你的病。你和姐姐的婚事已经解了,谢谢你。”   她当初来漠西疆地的时候便是想要治好了韩泷的病,解除姐姐和韩泷的婚事,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韩泷便是她名义上的姐夫。   现在,终于解除了,婚事解除之后,她竟然感到一阵轻松。肯定是因为帮助了姐姐才觉着轻松的?只是为何瞧着榻上的人有些不舍的。   *   戈壁滩中,夏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正想过两日便去漠西疆地接了安然回来。   都去了小半年了,这是不打算让回来了?   小娘子在院子里站着,瞧着夏天,“你也别着急,安然定是没事的,她是星子软,却很聪明。”   “我知道安然聪明,就是怕韩家之人拿捏安然性子软才不让回来。暂且不提我和韩泷的婚事是否能解,安然也是该回来了。”   夏天着急,更是担心韩家之人借此欺负安然。   “姐姐,旁人欺负不得我,姐姐和韩家的婚事,已经解了。”   从门外进来一少女瞧着院子恢复女儿身装扮的姑娘,甜甜的喊了声。   夏天和小娘子同时看了过去。   “安然回来了。”子墨轻声喊道。   “娘,我回来了,韩家并未亏待我,我在那里极好。”安然走近,轻声说着。   子墨点头,安然又看向夏天,“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之前可是一直念叨姐姐。”   “安然?你倒是长的真快,那时候才六七岁,现在已经、”转眼之间,那小小的安然,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姐姐只记得我小,可是记得,姐姐离家已经有五年之久没回来,我自然会长大啊。你还没瞧见洛尘呢,他长得更快了。”   “是么,我还没瞧见他,爹娘说,他去阳关城读书去了,那是个好地方。”夏天轻声道,她虽是女儿身,这声音可比安然低沉多了。   安然生似百灵鸟,听着清脆灵动,夏天声音沉稳,也是极为好听,像是香醇的红酒一般。   小娘子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左右站了两个丫头,而她两个姑娘就在身边。   家中并无其他事情可担心的了。   “你们两个都回来了,即使我现在离开,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她语气轻的似风。   夏天和安然同时转头看她。   母女三人可是同心。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一定要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夏天先问,语气带了严肃。   “是啊,娘,你身体如何了?我怎么瞧着你这般憔悴,是不是生病了,我帮你把把脉。”安然伸手探上小娘子的脉搏。、   “我没事,你们姐妹两个担心什么呢。瞧我肤色不是挺好,罢了,你们在这里说话,我和你爹爹要去二楼了,我们也要一些私人时间喽。”   子墨看到门口进来的白发男子,他们两个人啊,说来也是奇怪。   一个是白发入沧桑老人,一个是面容稚嫩不改年少,身体松软无力,真不知,为何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南城走近,伸手扶住子墨,“安然回来了,先好好休息。你娘的身体并没有病,只是有些体弱,养养就好了。”   这是大夫说的额,养养就好了,可,养了大半年了怎生就不见好转呢?   顾南城和小娘子踱步上了二楼,一楼下面是她们姐妹。   青梅和青竹跟在子墨身侧,时而帮忙。   过了半刻钟,青梅和青竹从二楼离开。   小娘子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抓着男人的手,有气无力道,“我怕是快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想对你说个事,你要听么?”   “子墨,你胡说什么,你要走,你要走去哪里啊?不要再乱说。”他心中咯噔一声。   那种,小娘子随时离开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了。   ☆、016 子墨说了身世   小娘子和顾南城进入二楼。   二楼是他们的私人空间,几乎没有旁人进来过,到了这里小娘子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顾南城却更加担忧恐慌。   子墨似是知道他的担忧和恐慌,伸手按住他的手掌,“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子墨,你可以不说么,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他神情倦怠,不去想子墨这般交代后事的话。   “你若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她依旧轻笑。   除了脸色苍白憔悴些,瞧着和之前一模一样,似乎从来不曾老过,也不会老似的。   见她眼皮落下,似是要睡觉。   顾南城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抓着她的手。   “子墨,你还是说话吧,我听你说,你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不要这般着急。”   “其实,早就想对你说了。你是不是也曾怀疑我是否一直不变老?其实不是的,我也会老,这个身体或许不会成为白发苍苍的样子,但我的灵魂会变老的。我现在感觉,这个身体我渐渐掌控不了。”   她声音很轻。   顾南城只顾着抓着小娘子的胳膊,却没发现,他的用力让子墨的胳膊变青了好多。   见他低首,一直望着自己。   子墨继续说,“我是从遥远的未来来的,我那里有电、有网络、有汽车、还有飞机,有高楼大厦,也有辽阔的平原。”   “子墨很想回去么?”这个才是他最担心的。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子墨的与众不同。   若是说容貌的话,上一世他为何就不被原先那个林子墨吸引,这辈子,偏生被她抓的牢牢的。   若是说,顾南城心中带着自责和遗憾,自然是有,这么多年的相处中,还是子墨的淡然无求,吸引着他。   男人,不外乎就是床上满足,塌下呵护,子墨全都满足了顾南城的一切需求,在相处的过程中,又不是那种善妒粘着顾南城的人。   她一个人活的淡然无求,也是极好。   但顾南城的出现让她觉着,生活中,除了必要的吃喝玩乐,还有感情。   在前世,她感情一片空白,出身自豪门,身边仆人管家从来不断,备受大家宠爱,总以为是理所当然。   若是没有顾南城,或许她现在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事的人。   好在,在离开了前世家人的保护后,历经五年,她得到了顾南城的守护,顺利产下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此生应是足矣。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想了很多。   此刻,眼眸含笑,望着他道,“想,很想很想回去,回去看看我爸爸、妈妈,还有一直照顾我的哥哥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原来你在你的世界里也有自己的亲人,那你成婚了么?有未婚夫么?”他紧追不放的道。   “你想哪里去了,我在现代还是个学生,我哪里有什么未婚夫。”她轻笑打趣。   “子墨,你若是回去,还要回来么?我如何才能找到你,你若是离开的话,我也和你一起回去吧。”他伸手揽住小娘子,低声在她耳边。   “你如何能跟我走,我也只是想回去,若是不能回去的话,我最后的结果,应该就是消失了。”她窝在顾南城的怀中,轻声呢喃。   “你给我说说你那边事吧,我很想知道子墨之前的事。”   “前世的事么?有好多呢……。”   她很想说,却显得格外疲累,只是一霎那又睡着了。   顾南城抱着她,放到床上,亲吻落在她耳边。   夏天和安然在楼下,两人面色担忧。   瞧见顾南城从二楼下来,夏天立刻上前走了过去。   “爹爹,我娘如何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从回来之后就发觉我娘变得很不一样。”   “没事,你娘就是最近累了。你们不要担心。”顾南城轻声说。   瞧着夏天,思忖下又道,“夏天你跟我到书房去,安然在外面照看弟弟。”   “我知道,爹爹。”   安然有些失落,爹爹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有什么事总是想着和姐姐商量,其实她能承担一些事情的。   青梅和青竹,站在一楼两侧,面色带了担忧,顾未小人,只顾着玩耍,还不知,他最爱的娘亲生病了,似乎是一场夺走生命的病。   到了书房,顾南城坐下,伸手摆摆。   “你也坐下,我今天有些事情和你交代清楚。”   “爹爹只管说。”   “你在京城的生意做的怎么样了?”他想,是否让夏天回到戈壁滩,还是让夏天带着弟弟妹妹去京城?看她如何选择了。   “京城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五年时间,我成功让京城的人知道了,顾家商铺。”这点她颇为自豪。   “你做的很好。我现在问你,你喜欢京城么?如果在戈壁滩和京城让你选择一个城市,你选择哪个?”   这两个城市,夏天自然是无法全部拥有,若是做生意的话,定然是要有根基在一个地方,来回倒腾的话,夏天根本吃不消。   “爹爹的意思是?”夏天有些迷惑。   “你娘若是离开,我定然会和她一起走。家里的事,我事先对你说好,怕你、到时候会出现乱子。”   听到顾南城的话,夏天被吓着了,猛地起身力气过大,只听椅子到底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在外面看着顾未的安然被吓了一跳。   她起身,刚想进去,却被青梅阻止,“二姑娘,还是别过去了。”   “青梅,你知道什么?我娘到底是如何?”安然一手抱着顾未,一手抓着青梅道。   “奴婢,奴婢知道一点,是哪天在门外偷偷听到东家和夫人的谈话,夫人,像是身体不行了,许大夫也说了,找不出病因,但若是一直这样耗着的话,会真的、离开。”   青梅说着,自个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刚想继续却被庞嬷嬷狠狠抽了一巴掌,“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打你,夫人好的很,你乱说什么话,快下去。”   庞嬷嬷手中端着一碗牛奶,走到安然身边,低声道,“安然小姐啊,小公子要喝奶了,你先帮着喂他。”   安然伸手接过,还没等她问,见庞嬷嬷拉着青梅去了厨房。   顾未瞧见牛奶,巴着碗口,“喝奶奶。”   “好,别着急,你慢点。”   *   “嬷嬷,夫人的事。”   “夫人的事哪里需要你多嘴,安然小姐本就单纯不谙世事,现在夫人还好好的,你在小姐面前这样说,想做啥?若真是夫人不行了,那也是东家对两个小姐说,哪里需要你了。你也别怨恨刚才我打你,是让你有记性。   好在咱们在的是顾家,顾家是村子里的大户,但却没有城里人胡乱立起的规矩,要是在大户人家做事,就你这样的说辞,不等被人大打,怎么死的都知道。”   刚才那一巴掌,确实是庞嬷嬷想帮青梅一把!   暂且不说子墨的身体如何,就是真的如何了,也是容不得青梅去说。   好在东家不在跟前,若是东家在的话,青梅敢说这样的话,东家肯定会发卖了她。   东家心中明白,却不会让任何人去说。   东家的心思全部在夫人身上,岂能让人这般说。   青梅听到庞嬷嬷这般一番说辞,脸色突变。   “嬷嬷,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还请嬷嬷千万不要在东家面前说这件事。”   “我若是想在东家面前说你,刚才还打你,你年纪小,多长点心思。”   “我知道,多谢嬷嬷。”   “出去吧,多做事少说话,耳朵用来听,嘴巴却不一定用来说话。”   青梅从厨房,瞧见安然,低眉眼神闪烁的走过,再也不敢乱说。   安然把空碗给了青梅,依旧想着刚才,“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青梅你再说清楚一些。”   “安然小姐,我刚才、刚才那些话不该我说的。您就别逼我了,呜呜……。”青梅不敢说,心中害怕,只好哭了起来。   果然,瞧见青梅哭泣,安然就不再多问了。   “那你把空碗拿下去吧,顾未瞧着是睡着了,你等会儿带他去休息。”   “安然小姐,您是、”   “我出去一趟,我去镇上找我师父问问,我娘的病到底是怎样的,问你又不说,就知道哭。”   明知道她心软,最是见不得有人哭泣,还故在在她面前哭。   青梅收拾好空碗,接了顾未,抱着回房。   安然出去,去瓜田那边找了赵强,这就要去镇上。   书房的门被打开,里面的人红着眼睛,瞧着外面的阳光,突然觉着很难过。   她爹爹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她娘的事情,原来这五年,她真的错过了很多时间。   她现在非常痛恨在京城的那五年,她一根筋的想着去报仇,去帮自己报仇,帮她娘报仇,帮爹爹报仇,其实呢?   只要自己活好了,何必去为别人的事儿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竟然花了五年的时间在京城,前面是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惩罚了别人浪费了自己。   后面是为了带不走的钱财,挣的多了担子大心却累了。   “爹爹,给我两年时间,我会把京城的声音,全都转移到戈壁滩,京城,我将永远不去。”   “那你是的心血,可是舍得?”   “有何不舍得,我在戈壁滩求的安稳,只要娘能好,我散尽在京城拥有的一切都可以。”   这是她的真心话。   “你的生意,你自己来管,我和你娘一样,希望你们全都开开心心的。你是长姐,在这个家,你要承担起很多的责任,安然的事,洛尘的事,还有顾未。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前面三个孩子,至少都有小娘子的照顾和陪伴,从顾未出生后,小娘子的身体就时而好坏不定。   顾未几乎是下人们带大的,对顾未,顾南城和小娘子多少有些心疼和愧疚。   “我知道,顾未,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希望娘的病能治好,娘肯定会好好的在这里呆着的,她的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呢?爹爹可是见过?”   “没有,你娘的世界,我也不曾见过,想必我们商城的注意,以及你那些生意的策划,都是来自于那个世界。”   没错,顾南城把小娘子对他说的世界,捡了一些告诉了夏天。   “爹爹,若是我娘真的离开,您、为何一定要跟着走。”   他就这般狠心,若是娘离开了,爹爹再走的话,他们的生活将是怎样的?   夏天不敢想,眼眶红的厉害,好想哭却不能哭,因为娘还好好的,她为何哭,不许哭,   “不舍的,一辈子的守护,最后却发现,根本就不能白头到老。若是她真的想离开的话,我就陪她一起,在离开的路上,若是没有我在,你娘肯定找不到路,她啊,笨的很。”   顾南城轻笑了下,他依稀还记得,子墨带着夏天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懂方向也不知道道路,就在那边坐着,甚是可怜的模样。   她又是这般娇弱,总是走一会儿就嫌累,若是在回去的路上走累了怎么办?   他得跟在小娘子身边,这样才放心。   夏天收起脸上的泪,这个时候的爹爹应该是最难过的时候,他却这般淡然。   “爹爹,你要照顾好娘亲,我知道,娘不是死,她肯定是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了,只是那个世界,不再有我,也没有安然、洛尘和顾未了。”   顾南城不知如何作答。   “爹爹,我让洛尘回来吧,让他在娘亲身边多陪陪,可好?”夏天轻声问。   “也好,回来吧,都回来吧!写封信告诉你姨母,告诉她关于你娘的身体情况。”   林子晴是子墨的亲姐姐,应该告诉她的,关于子墨的情况,应该是要说的。   “好,我来说。”   “不要提及你娘的前世,知晓么,你姨母和侯府不是心思简单的人,你聪明,自然知晓如何说。”   顾南城提点道。   夏天点头示意。   这才刚说完,瞧见小娘子从二楼下来,浑身上下,似是来了精神,面色红润健康。   “娘,你醒了,身体如何?”夏天上前,瞧见子墨,她眼睛又红了起来。   “刚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子墨轻声说着,从二楼下来。   瞧着气色确实好多了,兴许是刚才休息的缘故吧!   ------题外话------   本宝宝心情十分不好……呜呜~(>_<)~   ☆、017 小娘子离世   当年三月末,夏天亲自去阳关城接了洛尘回来,跟洛尘一起在阳关城的天佑,随同一起,从阳关城而归。   两个孩子尚且不知,这次回来是什么事,在马车里面只顾着说话聊天。   夏天瞧着马车里面的洛尘,犹豫许久,低声叹息下,还是没说出口。   洛尘很干净,也很阳光,虽然总是学着成年人的样子板着脸,但笑起来就像、想向日葵一样。   有时候夏天看着洛尘笑,总是能想起她娘健康时候笑的模样。   洛尘也不再是五六岁的孩子,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夏天。   “大姐姐,你是有什么心事么?从你接我们回来,你一路上都是沉默,还叹息。”洛尘问。   “没事,就是爹娘想你了,才接你回去一趟。”   “那我呢,我爹娘也想我吗?我妹妹都没有来接我?”徐天佑有些失落的道。   “你说小葡萄?她现在去了学堂,正跟着安然学习琴技,兴许是没时间吧。”   “才不是,我妹妹就是不愿意来,她懒得很。”天佑道出了真相。   洛尘面色一笑,“懒就懒呗,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小葡萄还小,坐马车太折腾了。”   从阳关城而行,一路畅通无阻,去的时候也甚是轻松,来的时候,只是接了两个孩子。   本想出关而走,却在城门口遇到一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梁钰。   夏天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梁钰。   见马车本拦住,梁钰在其身后骑马快追,张口大喊,“夏天,你且等等。”   “梁军师,您这是何意?”夏天误以为是梁钰拦住他们不放行,是要盘查。   “你母亲生病了?还是很严重的病对吗?”梁钰气喘吁吁的从马背上下,走到夏天马车那边,着急的问道。、   看的出他十分关心子墨的身体情况。   没想到梁钰关心的是这个,夏天还不知,林家和梁家之前有过姻亲的事情。   她跟着点头,“是,我娘现在是生病,但没那么严重,还、很好。”   她说的不肯定,眼眸带了黯然伤心,她娘的病很难发觉,正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病,才不好医治。   身为军师的梁钰岂能看不出来,心中慌乱,抓了她的胳膊,“你娘到底是什么病,找了大夫么?不行的话,我直接找御医过去?”   “梁军师,您?”夏天有些惊讶。   梁钰在京城可是有妻儿,为何对她娘这般担心。   看他举止和眼神,都不像是假装的。   “这个事、在你娘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定了姻亲,后来出了些事,这缘分才没了,不过,你娘能幸福自然极好。可现在,你娘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什么重病,肯定是顾南城没照顾好她。”   梁钰处于尊重,一直称呼子墨为夏天的娘,而对顾南城,却莫名的带了些怒气。   他都没照顾好自己,他是如何当子墨的丈夫的。   “我爹,待我娘极好。有劳梁军师挂念了,我们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肯定能查出我娘得的是什么病。”夏天不喜梁钰说顾南城的坏话。   她爹爹是如何做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若是她娘离开,她爹爹会跟着一同离开,这等感情,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最好的大夫莫过于宫廷里的御医,你们先回去,不出三日,我必带着御医去你们家,你要照顾好你娘,知道么。”   想到那个娇娇柔柔的女子,他心依旧起波澜,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毕竟她生活的那般好,可现在知道她生病,莫名的带了担忧。   梁钰是从侯府林子晴那边得到关于戈壁滩小娘子的消息,本想跟着夏天一同前去戈壁滩顾家,现在,梁钰突然换了方向。   他得先回到京城找御医,求得侯府夫人去找了御医,不知能否帮到子墨一把!   夏天瞧见了梁钰上车又走,心中带了感激,这个时候能愿意出面帮助她娘的人,都值得感激。   回到戈壁滩便是几日之后了,夏天刚到家,立刻跑到屋里。   “我爹娘可在?”她问的是青梅。   手中端着饭菜的青梅,一楞,“在的,都在屋里,夫人胃口好了些,奴婢准备了些鸡汤打算端过去。”   “给我吧,我来端,你带着洛尘去吃饭,顾未那边可是照顾好了?”   爹娘不管是,夏天得把事情全部处理妥当了。   “照顾好了,二姑娘刚喂了小公子喝了奶,刚带着去了瓜田那边。”青竹从旁侧出来,轻声道了句。   夏天点头,端了鸡汤上了二楼。   洛尘想跟着上去,却被夏天阻止了。   “你先去吃饭,等会儿再去见爹娘。”   “好。”洛尘点头,跟着青竹去了厨房一侧的餐厅。   自从小娘子和顾南城晚饭在二楼上用后,厨房旁边的小餐厅,大家一起用餐的时间就少了好多。   到了二楼,夏天敲门,端了鸡汤进去。   “娘,你身体如何了?”   “比之前好多了,你接了弟弟回来,怎么不见洛尘上来?”子墨轻声问,坐在椅子的她看向门外,并未瞧见洛尘。   “我先让他去吃饭,等会儿再见也好。”   她还没对洛尘说关于子墨的身体情况,不知是要先和洛尘说好,还是不说,夏天有些犹豫。   看着子墨和顾南城坐在一起,夏天呆了一会儿便下去了。   心想,还是先把事情说了为好。   顾南城瞧向子墨,轻声道,“味道还好?”   “很好。”她以为,他是担心她吃不下东西。   其实她真的有些食之无味,却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猝不及防,子墨微启唇瓣,他凑上前,落在她嘴唇,轻轻含住她的唇,“还好,很甜。”   “你莫要这样胡闹。”   “我哪里是胡闹,子墨身体在好转,肯定是因为多吃了饭菜的缘故。当初我身体不好的时候,你不也是一直嘱咐让我多吃饭菜,也是做了好多的膳食给我进补,不然,我现在恐怕也只剩下一具苍老的躯壳。”   “你的灵魂还在,我的却要离开了,这是不同的。听我的话,好好的照顾孩子们,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你瞧瞧我的手。”   小娘子说着,这才把左手拿了出来,瞧见上面已经布满斑驳,有些吓人。   顾南城猛地起身,瞧着那些斑,就是他身上之前带有的老年斑。   “子墨,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   “兴许是快到大限了,你要记住我的话,好好的照顾孩子,可好?”   子墨轻笑,面色红润带着娇笑。   顾南城恍惚下,瞧见子墨脸上的笑,猛地留在脸上,似是没了生息。   他伸手,抓着子墨的胳膊,轻声晃了下,“子墨啊,你问的话我还没回答呢,你别睡,你总是这般爱睡……。”   他眼泪从脸颊落下,带着轻笑,越是笑,越是哭的离开。   终于感觉到怀中的女人没了感觉。   “子墨……。”他低声带着怒吼,似是埋怨老天的不公,为何,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带走了他的子墨。   他还没有和她过够现在的生活。   夏天刚和洛尘在厨房说完话,便听到顾南城的悲戚的怒吼,她推开洛尘,自个跑了上去。   “爹爹,我娘……。”   “别进来,都出去,我要好好的陪着子墨,子墨睡着了,我要陪着她。”屋内,他死死的抱着小娘子,哭的一塌糊涂,语气却格外的清冷。   一楼青梅和青竹以及庞嬷嬷,全都站在院子中,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似是夫人离开了?   此刻,在瓜田那边被荷香照看的顾未,哇哇大声哭泣起来,不知所因。   “怎么就哭起来了,是不是饿了啊?”荷香肚子已经显怀,身边跟了顾乾,还要照看顾未,有些幸苦。   “刚才二姑娘去镇上的时候交代了,午饭之后,得过一个时辰再问,这才刚吃过,不像是被饿着了。”刘氏在食堂里,轻声回应。   “还是先准备一些,兴许是真的饿了。”荷香抱着顾未,任由他在怀中大哭。   顾乾站在荷香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衣衫。   “娘,你瞧,弟弟一直往那边伸手,是想回去见大伯母了。”   “你怎么知道是想见大伯母了?”荷香轻笑,并未有所察觉。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小小的顾乾,已经能说出如此深奥的话了。   荷香愣了下,瞧着远处,不知为何有些伤感。   “成了,刘婶儿,你也别准备了,我带着顾未回去,瞧瞧小姐也不知如何了?”   顾未这孩子从出生,也没被子墨多抱过几次,总是这般被大家轮流照看。   想到这般小的孩子,倒真是可怜了。   顾乾跑的极快,到了半道上,瞧见庞嬷嬷和青竹两人从远处赶了过来。   “可是瞧见您了,咱们快回家吧,家里出事了。”庞嬷嬷气喘吁吁的道。   “何事啊?”荷香见她面色慌张,心想,定然不是什么喜事。   “是夫人,您还是先回去看看,一直在二楼,现在整个家里都乱套了,如今。”   荷香一听,抱着顾未的手顿了下,差点把孩子给扔出去。   青竹立刻接过孩子,“我来抱着顾未少爷,您慢些,毕竟是有了身子。”   “不能是小姐出事的,小姐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好,怎生是她呢,千万不会的。小姐这般好的人,老天自然会格外怜爱几分。”   荷香低声呢喃,似是极为不相信。   顾乾抓着荷香的手,随着她一起往家里去。   青竹脸色带了泪痕,瞧着庞嬷嬷,“看顾未少爷还这般小,小姐怎生就狠心走了呢,这孩子可真是够可怜的。”   “别乱说话了,我们快些回去,东家一直不出二楼,我们也不知上面什么情况。夫人的身体,谁也瞧不出是什么原因,倒是奇怪的很。从我到顾家那天起,我就觉着,这夫人就像个很奇怪的人,不似咱们这般,总是说着稀奇古怪的话。”   庞嬷嬷低声说着,也不知是对青竹说,还是自个自言自语。   *   镇上医馆,安然手中拿着匕首,正在从一棵枯木上挖下药材。   刚一手动,匕首刺中手掌,只见鲜血顺着手掌汩汩往下流淌。   在她身边晾晒药材的许良,瞧见吓了一跳。   “安然,你手受伤了还不止血?”   许良说着到她跟前,撕下衣袍缠住她的手。“快给我去前面拿药止血。”   “师傅,我不疼,真的,我就是忽然有些难受。”   “我知道你担心你娘的病,我也在想办法,但你不能这样不照顾自己,这些日子你每天都过来,晚上再回去,身体也熬不住。学堂的事医馆的事都让你承担,你还是个孩子,怎生就承担的了?”   “我姐姐可以,我自然也可以。师傅你帮我简单包扎一下吧,我、想回家了,我突然好想我娘。”安然低首,瞧着手中的伤口,真的一点都不觉着疼,就是心里闷闷的难受的很。   许良点头,“好,我送你回去,正好也帮你娘瞧瞧,你准备的这些药草,应该能帮你娘滋补身体。”   “只要对我娘的身体有用,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手在被刺中我也不怕疼。”   真是个傻丫头。   安然担心,许良便没找马车,从后院牵了马,带着安然,一路往回赶。   到了顾家,已经为时已晚。   家中甚是慌乱,却显得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安然从马上下来,走入院子,没瞧见人。   “青梅、青竹、”   “二姑娘回来了,快去二楼看看,夫人她?”青梅说着,眼泪直流,不知如何说后面的话。   “我娘?我娘怎么?”   安然并未在青梅身边追问,快速跑了上去,许良是大夫,自然紧随跟着过去。   刚到二楼,被夏天拽住胳膊,“安然。”   “姐姐,娘怎么了?呜呜,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娘去世了,爹爹在里面。你别哭,娘走的很安详。”   “才不是,娘才不舍得走,我们都这么听话懂事,她还说等我结婚的时候要帮我设计一个什么钻戒的。还有,还有洛尘没长大娶媳妇,还没生孙子给娘,顾未才那么大,还不会说出一句完成的话,娘,娘她不会走的,我相信,她不会走的。”   安然哭着说着,抓着门不放,偏生里面的男人像是灵魂没了,抱着怀中的小娘子,一直不撒手,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否则就是一阵怒吼带着暴躁。   顾南城从来不是个温柔感性的人,他却把所有的脾气收敛,只对身边的女人好,即使这样,小娘子依旧走的这般仓促。   她该是在多呆一些时日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她应该交代的事,也没说完整,怎生就走的这般快了。   “安然,你可以冷静一些么?”夏天伸手想抱住安然,却被她推开。   “都怪姐姐,你一走五年不回,娘总是思念你,肯定是因为想你,娘才得了心病,心病难医。都是姐姐的错,都怪姐姐……。”   本就倍受打击,夏天也是心痛难受,现在却被安然这般指责,安然力气来的猛,推开夏天的时候,见她一阵昏沉,差点摔倒。   幸得清哥伸手抱住,“夏天。”   “清哥,我没事,不要担心。”她头昏沉,胸口泛恶心想吐。   眼前一阵黑,倒在了清哥怀中。   许良在跟前,立刻上前帮忙扶住,“先扶了夏天去房间休息。”   丧母之痛,加上被亲妹妹指责。五年时间,她只记得去扩张生意,却不知,家中人的担忧。   原来她娘是担心她,才积劳成疾,得了心病,全是她的错。   夏天昏沉,脑海中出现的是她小时候,娘亲在身边追赶她不许胡闹玩耍,不许打小胖子,也不许下水沟,说她是个女孩子。   夜晚了,她便依偎在娘的怀中,听着她讲很多好奇的故事,依旧能清楚的记住,那些全部的故事。   只是,那个给她讲故事的人,却永远的离开了。   ☆、018 夏天有喜,还在!   荷香和安然站在门外,谁也不敢进去,但现在也不是办法。   荷香推了下南鑫,“你进去瞧瞧,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小姐、到底是如何了?”   “我、大哥现在正是难受的不行,我怎生敢进去。”其实他也怕里面的男人。   安然双手紧握,扣着门板,拍动。   “爹爹,我要见我娘。”   “安然出去吧,别进来了。”顾南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不要,我还没见我娘最后一面,爹爹我要见我娘亲。”安然死死的忍住哭泣,瞧不见里面的男子,却感觉的出来,满屋的悲伤。   “嗯,进来吧,带着里两个弟弟,夏天也一起进来吧。”他起身,把小娘子放到床上,语气变的平静好无感情。   “爹爹……。”安然走近,顾南城踉跄没站稳。   等安然看的仔细之时,瞧见顾南城衣衫上沾了大片血迹,嘴角也带着血渍,他咳血了。   “我没事,你进去瞧瞧你娘吧,她睡着了,别哭,会吵到她的。”他如何解释,小娘子不是死,肯定是睡着了,终有一天会醒来的。   对么?他心中美好的希翼。   安然走到跟前,轻轻的放松了脚步,伸手摸在小娘子的脸上,一片冰凉,按说现在的天气即使人死了也不会是冰冷的。   她不敢相信,子墨离开了,伸手在她鼻翼窥探,毫无声息,真的离开了。   这才趴在床边,嘤嘤的哭泣起来,顾南城说了不许大声哭,安然便压抑自己低声小哭。   洛尘趴在床边,伸手拉了下小娘子的胳膊,“二姐,你哭啥,娘应该是睡着了,我去学堂那会儿娘还在二楼睡觉,现在应该也是睡着了。”   洛尘也是到了懂事的年龄,刚才夏天和他说了些话,他隐隐似是知道了些什么,但眼下看到的却不敢相信啊。   “是,娘是睡着了,呜呜,我不想娘睡,我想让娘给我们讲故事。”安然忍受不住,在床边哭泣。   洛尘站在安然身边,猛地一下,跪在地上,眼眶红的厉害,眼泪也忍不住,就是不出声的哭。   最小的孩子,也才三岁左右,还没有完整的和小娘子说上一句话,她就这样离开了,倒真是让人心了。   顾南城已经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感,似是痴傻了一般,直直的坐在屋内椅子上,眼神落在纱帐里面床上的女子。   眼神毫无波动。   夏天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荷香跟着一起的。   “夏天,你还好么?你娘她。”   “我知道,我娘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好,你照顾好自己,你现在是有身孕了,日子还小,不能操劳。”荷香瞧着夏天,眼中生了怜悯。   小姐刚走,夏天这边有了身孕,这可真是、夏天还这般年轻,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生育的事真的甚是可怜了。   小姐也是个命苦的怎生就走的这般突然,不记得是从何时,她的身体就这般不好,小姐总是在她身边念叨,说不定,那天就真的走了。   只是没想到这天回来的这般快。   荷香眼睛哭的水肿,扶着夏天两人同时进去。   清哥在其伸手,知晓家中出事了,他却只担心夏天,对这个有些陌生的家,带着几分疏离。   “安然,你带着洛尘和顾未出去,这里、我和爹爹要说些话。”   “姐姐,娘还会回来了么?我还能再见到娘亲吗?”   “不会了,娘去了她自己的世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但,安然你要相信,你还有我,还有弟弟,还有爹爹以及二婶一家,知道么?”   “可是,你们都在我面前,只有娘不在,我只想让娘回来,我这一身医术却救不了娘的病,我真的好没用啊。”安然一直在哭,从来没停止过。   她心中难受的厉害,只能这般一直哭个不停。   小葡萄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伸手除了跟着怀疑和花儿还有,林子晴等人。   刚到家中,小葡萄立刻喊道,“夏天姐姐,你们家来亲戚了。”   这才发现,顾家宅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青梅知晓这个孩子,知道夫人生前最是喜欢她,便拉住小葡萄,“你别大声喊叫,家里出了些事。”   “什么事?夫人呢,我怎么没瞧见夫人,我也该是去陪陪她了。”这几日一直都是她陪在那个姨姨身边,她甚是喜欢,也愿意在她身边说一些两人都能懂的话。   小葡萄和小娘子各自带着自己穿越的秘密,在古代说着极为相似的话,难得,谁也没有拆穿彼此。   “夫人往生了,今后别在提及夫人了,省的让东家和少东家他们难过。”   青梅是瞧见小葡萄是个孩子,也是夫人最受待见的孩子,自然是关心一些,省的小葡萄在顾家宅院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大家厌恶不喜。   “往生?怎么可能?不会的,姨姨那么好怎么可能,她还那么年轻?”小葡萄不管其他,伸手推开青梅,天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青梅被推开,她跑的飞快,到了二楼那边。   “姨姨、”她轻声喊了句。   一直在屋里的洛尘从里面出来,“你别喊,我娘睡着了。”   “呼呼,看吧,我就猜姨姨肯定睡着了,才不会往生,青梅骗了我。”小葡萄一副后怕的表情。   洛尘正好瞧见,“你很喜欢我娘么?”   “喜欢,我超级喜欢姨姨的,我和她说过很多的话,我猜测她应该也是穿越……。”   说到这处,小葡萄愣在原地。   匆忙的从楼梯上跑了下去,不知在追赶什么。   洛尘跟着她一起往下走,还撞上了正往这边走的了林子晴。   “夫人,您没事吧?刚才那两个孩子。”   “别管那么多,快带了御医上去,瞧瞧墨儿如何了?”林子晴面色沧桑疲惫,这一路上赶的十分着急。   荷香点头,快速带着人往上走。   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很多,除了夏天和安然还有许良、荷香、南鑫,花儿也怀义,也跟着上了二楼,大家都站在二楼上面,各自瞧着,十分诡异,   “怎么回事?墨儿那边可有人在照顾?”瞧见大家都在外面站着,里面似乎没人。   “顾南城呢?怎么不见他人?”林子晴继续问。   “我爹在里面,姨母,我娘中午走的,现在、已经……。”夏天说不出她娘去世的消息,到了嘴边,眼泪就崩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墨儿这般淡然无求的孩子,上天怎么会这般残忍?”林子晴说着往里面走,全身颤抖,似是站不稳。   莲香和茯苓跟在身边扶着,齐齐的架着她往里面走的。   到了床边,瞧见了无声息的子墨,林子晴一个晃神,眼睛泛黑差一点昏过去。   既然人死了,这御医就避嫌并未进去,林子晴不许,低声道,“麻烦御医进来,不管如何,都得帮墨儿瞧瞧身子,这般年轻,怎生就离开了,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是,夫人。”两位御医前后一起进来。   上前把子墨把脉瞧着,一刻钟后,两人同时摇头。   其中一人道,“并未任何疾病,也没有中毒症状,似是突然猝死。”   怎么可能是猝死,她还那么年轻,林子晴已经快瘫在地上,莲香半抱着她的身子,“夫人,您可要注意好身体,小姐、”   “我的墨儿啊,谁有我命苦,早先几个弟弟全都命丧黄泉,先我而走。眼下唯一的幺妹,这才找到刚多少年,好想着日后时间长远,谁料,不过几年光景,竟然先我这个比她年长十几岁的姐姐先走,我、我这心头难受啊。”   林子晴低泣,抓着床榻上小娘子的手,哭的甚是厉害。   这次林子晴前来,高湛和高陵并未前来,高湛和高陵正在朝廷任职,时间上不是那么充裕,他们还以为戈壁滩的小姨,只是生病这般简单,可曾想过,子墨会真的离开了人世。   梁钰备马说要离开,却因为高珩之的话而不能前去戈壁滩,现在在侯府自然是焦灼万分。   “梁军师,你这般坐立不定的,是担心什么事?”高陵正和高珩之说话,瞧见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有些奇怪。   梁钰在军营可是除了名的冷静。   “确实有些事情,我想去趟戈壁滩。”他觉着必须去一趟,也不知是什么愿意,想去的感觉非常强烈,   “为何?”高珩之低声问。   “是子墨,那日我在阳关城瞧见了夏天,子墨的病似是非常严重,我怕、若是今后、”若是今后见不到子墨那可怎么办?   高陵听闻眼神阴狠,“不会的,我小姨身体甚好,不会出事的。”   “没说子墨会出事,我只是想过去看看,还请侯府放行,等我去戈壁滩瞧过子墨之后我定然会回来,找漠西韩将军商谈军事。”   “既然你都决定了,那就快去快回。”高珩之也知,现在肯定是留不住梁钰的心在这里给他做事。   “父亲,我和梁军师一同过去。”   高珩之点头应允。   等三日后,第四天,高陵到的时候,小娘子已经入殓收棺,最后一面,遗憾的是,高珩之和梁钰并未瞧见。   夏天和安然,已经苦倒在坟墓之处。   顾南城并未跟随,他在二楼房间,从小娘子离开,到出殡被带走,他一直没出过哪个们,他说,子墨还在屋里,他得陪着她。   林子晴理解,也明白,人死离开,他们活着的人阻止不了。   伸手牵住安然的手,林子晴面色心疼。“安然别哭了,收拾下东西,跟着姨母去京城,你娘离开了,我得负责照顾好你。”   “姨母不可,我还要留在家里,我要照顾爹爹和姐姐,还有弟弟,顾未、顾未到现在还不懂娘亲已经离开,他还那么小,真的好可怜啊。”安然摇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的心好疼、疼的难受。   她和姐姐、荷香姑姑、南鑫叔叔一起送了娘亲下葬,亲眼看着她被埋入黄土之中。   “安然,你还是跟着姨母为好,你爹他,魂不守舍,怎么可能会顾得上你?”林子晴瞧着那然,越发像极了子墨,心中难受。   当初若是强势一点,把子墨带在身边,或是让子墨和顾南城搬到京城而住,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吧!   或许,现在她的子墨还活的好好的。   “爹爹是想念娘亲才这般,我更要呆在爹爹身边了。”安然和林子晴站在一处说着。   并未瞧见,在葡萄那边,一个角落里站着的两个孩子。   洛尘靠着墙角低声呜咽哭泣,他不敢相信,他娘已经离开,就在刚才被大家埋在了向日葵田中,他亲眼瞧见的。   心中难受到不行。   小葡萄看着那个佯装和坚强却哭的很可怜的大男生,心疼了起来。   “洛尘别哭了,你娘没走,你娘还在身边呢,她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我们。”小葡萄说着抬头,瞧见眼前一闪而过的影子。   她还记得,那日小娘子死的那天,她去二楼的时候瞧见了小娘子的身影,便跟着跑了出去。   听到了她说的话,她说要让她帮忙,照顾好顾家男子。   小娘子对小葡萄说的顾家男人,应该就是了洛尘了。   异世而生,不可有两个外世界的人,小娘子的外来灵魂和小葡萄的冲撞了,一个是新生,一个是旧时,小娘子的体质适应不了这样的世界。   新旧替换,子墨的灵魂便被替换掉了。   子墨和小葡萄都不知,人死是什么样子的?只有死了之后才知晓。   像她,这般,穿透所有人,独自活在一个不能说话,不能触碰,不能瞧见任何人的世界里,一片混沌,似是生活在云里雾里。   她死了,真的死了,在话没说完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其实,她很想抱抱那个男人,想上前亲亲她,想在床笫之间尽情配合他所有的动作,可惜,他看不到她了。   飘忽,没有固定的地方。   小娘子在云雾之中,在和他们不一样的世界里,共同的和顾家生活在一起。   她看着安然操持家务;看着夏天身孕挺起大肚子;瞧见荷香又生下一个男丁;看着怀义每隔几日总是去她坟前放一束花。   瞧见瓜田那边,依旧如往日那般,苍郁旺盛,果实硕硕。   只是,总感觉在他们的生活中,少了几分快乐,像她一样,不开心,触碰不到爱的人,怎么能开心起来呢。   ------题外话------   子墨在等着,她在等一个人,一起离开……。   ☆、019 等你们安稳我再离开   时年五月,戈壁滩迎来了第一场雨,夏天在书房盘算手中生意,京城那边的事情正在处理,能转移的全都转移到戈壁滩镇上,并不打算回去京城。   清哥从外面进来,手中端了东西,走到桌前,轻轻放下。   “清哥来了,等我半个时辰,我这就做好了。”   “不成,荷香姑姑说了,夏天必须要休息,不能一直这样熬夜操劳。她说你肚子里的宝宝会受不了。”清哥面色温和,看着夏天,摇头拒绝。   “那不可以在有半个时辰么?再有半个时辰就好了?”   “不成,剩下的事明天再做,你要好好休息。”   夏天怀了他的孩子,他是要当爹爹的人了,莫名的多了一些之前不曾有过的成熟,清哥觉着,他将来肯定是个好爹爹,一定是的。   在清哥的固执下,夏天不得不放开手中的账簿。   低声叹息道,“清哥,你要不要学着帮我一下,再等些时日,等肚子大了,镇上的事情,怕是我不能完全掌控了,若是没有人帮助的话、”   她爹爹整日在二楼,根本不下来,她娘离开,一个多月了,不见他恢复之前,怕是再也不能回到她娘还在的时候了吧!   “好,我有些笨,夏天不嫌弃我的话,我就帮你可好?”他轻声说,眉眼皱起,不懂得夏天说的生意,如何做?怎么去做?   “算了,我嘴上说说。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我会处理好京城的事,这样就不用你来帮忙了。”   还是舍不得清哥改变,毕竟清哥的智商,想改变的话,也是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有些困难,与其去教清哥改变,倒不如她卖力一下,把事情处理好。   夜色深了,夏天和清哥的谈话声有些响。安然夜里起身,瞧见二楼和夏天的房间都亮着灯,她抬起眼眸瞧了下,挑了灯,往二楼上去。   青梅从下人房出来,低声喊了句,“二姑娘,您这是?”   “我去二楼瞧瞧,我爹爹肯定又没睡。”   “东家晚上不愿休息,总说夫人还在屋里,一到清晨阳光出来的时候,他就睡了。”   “他可有好好的吃饭。”   “之前是不吃的,后来、庞嬷嬷说,若是东家吃了,夫人就出现了,这才东家才吃的,我们也是没法才这样说的,二姑娘,你可别惩罚我们。”   青梅低声说,二姑娘瞧着温柔细腻,实际上,也是有脾气的,身为下人最怕的就是被主子不喜了。   “罢了,我晓得。”安然停下脚步,并未再去。   既然如此,那就清晨的时候再去找爹爹说好了。   其实,她心中对爹爹也是有埋怨的,她娘离开,爹爹没有去送,她娘离开之后,顾南城也没有照顾好这个家,家里的一切都压在怀有身孕的夏天身上。   之前,安然是埋怨夏天的常年在外不归,让小娘子生病郁结生疾。现在,她又有些埋怨顾南城的不顾家。   其实,说到底,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才故意这般埋怨。   若是小娘子在的话,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   家中少了一个人,像是少了好多的事。   青梅送了安然去休息,她折身到了屋内,并未瞧见,一楼那边洛尘站在一处,瞧着他们。   小娘子离开之后,洛尘便一直在家中,并未去阳关城。   怀义家的天佑已经去了阳关城,洛尘,不愿意去,谁说都不点头。   *   京城之中,韩家宅院。   从三月中期来到京城,他们已经在京城呆了许久,阿卿渐渐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却没适应,京城赫赫有名,威风凛凛的韩大将军的夫人。   她事事亲力亲为,并不喜欢身边围着众人。   小诗和韩放出去单过,今日有了时间,到这将军府与阿卿说说话。   水儿交给了身边丫头,她们姐妹两人坐在后院凉亭之中。   “姐姐这处装扮的倒是精致的很,瞧着尽是绿色,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个不算好的,若是你知晓戈壁滩顾家的瓜田就明白,我这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阿卿瞧着小诗面色轻笑,妹妹嫁了韩放,倒是过的不错。   大弟在京城为官,二弟在军营做事,加上将军的提拔迟早能有所作为,他们杨家的人总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想到韩泷阿卿面色带了忧愁。   小诗是她妹妹,岂能不知。   “姐姐还在担心泷儿的事,你放心,泷儿的眼睛肯定会治好的。”   “要是他配合御医的话,兴许早就好了,偏生这孩子,一股劲儿,谁的话也不听。”   “兴许是念着安然那姑娘。”小诗轻声道。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找了机会,把这事定了下来也好,泷儿和夏天没缘分,若是能和安然成的话,也极为不错,只是,咱们现在还不知戈壁滩那边的意思?”   “照我说的,不如就直接找人去戈壁滩提亲好了。”小诗又道。   “不成,现在顾家出了事,亲事就暂且别提了。”韩放和韩子莘从前院过来,韩放先声说了句。   “可知道出了什么事?”阿卿转了面,瞧着韩放问。   “似是顾家小娘子去世了,这事、对顾家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阿卿听闻惊讶起身,“怎么会这样,我瞧着那顾家小娘子,还是年轻的很,怎么就?”   “具体的情况还不知晓,这件事,是小逸说的,他和夏天一直有书信来往。夏天也因为这件事,将不再踏入京城,甘愿守在戈壁滩那边。”韩子莘接了阿卿的话道。   “小娘子离开,顾家相公应该是最伤心的人。”   “不单是他,还有下面两个年岁尚小的孩子,若是没记错的话,顾家最小的孩子,才不过四岁吧。”韩放低声似是在想什么。   “真是可怜,我到现在才知,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是要过去看看,毕竟之前顾家对漠西算是有救命之恩,那个最小的孩子也是可怜。”   韩子莘点头,并未阻止,过去一趟也好,她在这里一直闷着心情也是不舒爽,到了戈壁滩,散散心也成。   韩政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便告诉了韩泷。   这兄弟两人,关系比之前铁了不少,韩泷眼睛不好使,韩政便时刻打探到家里的消息,告诉韩泷。   听到他们要去戈壁滩,韩泷一个激动,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好在韩政扶住。   “哥,你着啥急,爹娘还没走,都还在家里呢。”   “我自然着急,你快去告诉爹娘,说我愿意配合御医治疗眼睛,快去……。”他如何不着急。   现在才只,他一直拖着眼睛不治等安然的办法帮他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若是早知晓安然家里出事了,他肯定尽快配合好御医治好眼睛,现在,肯定能陪在安然身边了。   安然的娘亲,那个温柔和善的小娘子,她怎么就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泷心中忐忑难受,最担心的便是安然了。   来到京城的韩泷,依旧不死心,想拖着眼疾,等安然到来,这都等了一个多月不见她来,韩泷心中堵着气呢。   如今得知安然不来是因为她娘去世,胸腔那股子闷气,瞬间消失,现在,他只想尽快治好眼睛,陪在安然身边。   韩政把韩泷要治眼睛的事告诉阿卿,当即,韩子莘就找御医前来。   当月下旬,韩泷的眼睛开始变好。   虽是瞧的不清楚,却能看到眼前的人影,但不能被太阳刺到,每次出去,都要带上面纱。   他是无法在等,央求阿卿,立即启程往戈壁滩赶去。   小逸向圣上诉了一番苦情,央求得到时间,也要一并去戈壁滩那处。   这次去的人,算是最多。   除了阿卿和韩子莘,韩泷、韩政,还有小诗和韩放,以及他们的姑娘水儿。   *   戈壁滩中,小娘子的去世让这个村子显得更加落寞几分。   祥林嫂在家里带着孩子,时而到顾家走动一番,瞧着顾未,也是心疼,总是带着小葡萄和顾未一起玩。   洛尘从书房出来,手中拿着卷轴的画,似是在瞧什么。   小葡萄走近,“洛尘,你在看什么呢?”   “我娘留下的画卷,你看,我娘画的是不是很好看?”洛尘伸手,抚着画册。   小葡萄瞧着画卷上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画卷里面的建筑物不是其他,是现代的那种小别墅,花园里面繁花盛开,有一女子站在中间,瞧不见面色,但她猜测,应该就是小娘子了。   “画的真好看。”小葡萄伸手,洛尘本想阻止,想到她是小葡萄便没阻止。   “我娘画了好多,都在二楼,我爹爹霸占着,不许任何人拿出。爹爹想我娘,我也想她。”洛尘低声道了句。   接着看向小葡萄,“你一直说,我娘就在我们身边,那为何我瞧不见,小葡萄你能看见么?”   “洛尘,我给你说实话,但你不许告诉别人。前段时间,我真的见到你娘了,兴许是灵魂吧,但,这段时间,好像瞧不见她了,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娘肯定走了,不想要我们了。”洛尘很失落,眼眸低垂。   他不是个孩子了,知晓人死之后,便永远不会出现。他一直认为,小葡萄说的话是哄他的,并不是真的。   看这小葡萄认真而谨慎的脸,他心中感到温暖,“谢谢你,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让我心情好才这样说的。我明白,我娘离开这里,就去了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这样想也对,兴许是真的回到现代了呢,现代对古代而说简直就是一个仙境。”小葡萄低声说。   洛尘不知她在胡说乱言什么,只是抱着小葡萄的手,紧了好多。   “洛尘,你去读书吧,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等我长大了,你还会在我身边陪着我么?”洛尘推开小葡萄瞪着她问。   这傻小子,怎么转到这个事情上了,长大后的事情谁能确定。   她是可以照顾这个臭小子,可不能嫁给他啊,这个小子的心思她不是不懂,是不能说懂啊!   “这个、等你长大后再说好了。”   “不成,你现在就要答应我,你要是一直陪着我,我就去阳关城读书,等我长大后,读完书就回来娶你。”   “娶我?”小葡萄当即傻眼了。“不要,我不要嫁给你,你、就是一个臭小子。”   小葡萄推开洛尘的胳膊,自个跑开了。   洛尘留在原地,眼眸含着委屈,他竟然被小葡萄嫌弃了。   安然从房间出来,刚哄睡了顾未,却瞧见洛尘满是失落的脸。   “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刚才是听到了你和小葡萄在说话,是不是小葡萄的奶奶又过来了。”   “没有,二姐听岔了。二姐,你安排一下,下个月我便去阳关城读书吧。”小葡萄竟然不喜欢他,他心情有些难过。   “决定要去了?”安然伸手帮洛尘整理了下衣衫。   洛尘上前拦腰抱住安然,“二姐,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我去阳关城读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你们。我会很懂事不让大姐和二姐操心,我们一起来照顾好这个家,娘亲虽然走了,但她依旧在我们身边,从来没离开,对么?”   “对,洛尘全都明白。我和大姐还有你,我们三人至少还有娘的陪伴,小弟他,几乎不曾见过娘亲的面。”   “等我长大,我也会好好待弟弟的。”洛尘顺势又加了一句。   “好,既然决定了,我们去二楼告诉爹爹一声,爹爹也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姐姐,我怕爹爹,他眼睛总是掠过我们,不知在看什么,我担心、”洛尘是在担心,担心顾南城随时可能离开。   “我知道你的担心,若是爹爹真的想随娘离开,我倒觉着好了一些,至少不会这般,抱着娘亲的衣服,白天睡觉,晚上空座一宿,如此折腾下去,即使是神仙也吃不消啊。”   安然说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二楼方向。   洛尘点头和安然一起要上二楼,夏天隔着窗户瞧见他们。   “过去的时候轻声一些,别扰了爹爹。”   “大姐,爹爹这样,我们如何做?”安然停住脚步,瞧着窗子旁侧的夏天问。   “他现在,心中还留有牵挂,怕是担心我们姐弟四人才没舍得离开,定是有什么在支撑着他。”   夏天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他牵绊,即使颓废至此形如活死人也不愿离开。   ☆、020 顾南城也离开了   被夏天叮嘱一番之后,安然和洛尘往二楼上去。   他们刚到门口,在里面的人似是知道他们在外面。   “进来吧,可是有什么事情?”男人的声音极为暗哑,长久不说话,这时说出的声音带着陌生。   “爹爹。”安然在门口喊了句。   洛尘抓着安然的手,“二姐,我们进去。”   到了门内,瞧见书桌前坐着一个只着白色单衫的男子,瘦的皮包骨头,昔日的精神不再。   安然瞧见现在的顾南城也是一愣,她有好久没见过爹爹了,竟然不知,他沧桑到这种地步。   “爹爹,你为何这样折磨自己,娘亲已经走了,你还有我们啊。”   “有什么事吗?”他轻声问了句,手中画着东西,老神在在,根本不太关注安然和洛尘。   “洛尘要去阳关城读书,特意过来和爹爹说些话。”安然在中间说了句。   “倒是不错,你娘也说,洛尘将来肯定比我厉害,早些读书也好。”他停下手中笔,轻声道。   “爹爹、你明明什么都清楚,为何就不打起精神来,你的身体定能养好的、”   听到顾南城这样说,安然已经明白,她爹爹还是关心他们的,虽然在二楼什么都不管不顾,心中却洞晓一切,家中大小事都像是知晓。   安然走近,到了顾南城身边,低首,瞧见书桌上的画像,“这个是娘亲,爹爹你在屋里不出去,是在一直画年轻的样子的、”   原来是不停的画了小娘子的画像。   洛尘也是一惊,瞧见整个房间里面,到处放置关于她娘的画像,是站或是立,是在原野或者是在家中,是笑着或是嗔怒不语,他都一一的画了下来。   “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出去吧。什么事情找你姐姐,她知道如何做。”顾南城起身,很身高不相符的瘦弱,头发白丝,许久不清理,毫无光泽。   安然和洛尘缓缓退出去。   里面的男人,卷起画轴,抱着入了床。   “子墨,孩子们都很好,我想陪你一起走了,这个世界没有你的话好冷。活了两世早就活够了,若是你在身边,还有精神,你现在走了,徒留我在这里,有些落寞了。”   声音暗哑低沉,如垂死老人。   他抱着画卷躺在床上,被褥以及床上的一切用物,都是他们曾经一起用过的,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他和小娘子的感情,不似热烈,相处下来,那种细微的感情却像食物通过食道入了骨髓,和血液混在一起,人若没有血液了,岂能活下去。   *   夏天从书房出来,瞧见安然和洛尘。   “安然,你去帮洛尘准备一下,早些送他去阳关城读书。”夏天面色疲倦,这些时日,家中事物颇多。   “好,姐姐,爹爹那边,你可知道?爹爹在二楼一直在做娘的画像。”安然犹豫,轻声道。   “我知晓,爹爹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我知道如何做,你也别担心,这个家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有事,爹爹的心是随娘走了,我们的心却要替娘守好这个家。”   她何曾不知,她爹爹的心思,她也是如此,那个离开的女人,是亲娘也是朋友,是教导了她一辈子做人做事的人。   安然瞧着夏天,“姐姐也不要太过于劳累,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   对于这个孩子,安然还是喜欢的,她娘刚走,这个孩子就到来了,说不出,应该是带了一些缘分的。   夏天让安然和洛尘离开,她独自上了二楼,书房里的清哥,隔着窗子瞧着夏天,眉头皱起,总是觉着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夏天站在二楼门外,轻叩房门。   “爹爹,可是休息了?”   “说吧,什么事,不用进来了。”他没说让夏天进来。   也是为她着想,她有了孩子,他有了外孙,这个是上一世不曾有过的事,他该是喜悦的,偏生这个时候,没什么心思罢了!   “爹爹,家中事情,一切安好,我知道您的心思,怕是很想随娘而去,可是,娘离开兴许是回去她的世界,您呢?若真的离开,可能去到哪里?”   “不知,若是她不在,我去哪里都不在意。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先去休息吧。”他轻声道了句,隐约像是回到了小娘子还在的时候,语气温柔清雅。   “也好。还有一事我想告诉爹爹,姨母那边来消息说,想接安然去京城,看爹爹是什么意思?”   “你决定就好。”他依旧不管不顾的样子。   “我得意思是不去,不管怎样安然都是顾家二姑娘,若是这次去了京城,一晃几年,兴许就不回来了,还是留在家中吧。安然也到了适婚年龄,我会帮她安排好,爹爹请勿担心。洛尘,将来定是要考取功名。”夏天一连说了这么多,有些喘息。   “顾未呢,那孩子你要多加照顾些。”他轻声接了话。   “我知道,爹爹您、这是要交代好所有的事情好离开么?”   感觉爹爹的语气,似是在交代所有的事,现在是和她一起确定了弟弟妹妹们的生活之后,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么?   “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你娘,其实写了一些信件,都在书房里面,有你的,有安然的,有洛尘和顾未的,她最是担心顾未,最后一封信是写给清哥的,只写了一半,便离开了,她走的很仓促。”   顾南城在交代所有的事,他死后,这个世界再和他没有关系。   即使子墨已经走远,他可能追不上,还是想去试试,可否找得到她。   她说,她是来自于异世,穿越而来,穿越这个词,他还不知,但重生他却明白,他是重生的,他是否可以借此机会离开,去追到子墨的踪迹。   顾南城说着,鼻翼气息渐渐变得稀薄。   夏天站在外面,久等不见里面有人说话,轻声再问,“爹爹,您可是睡着了?”   “嗯。”   里面之人,轻微嗯了下,抱着画卷的双手,本是放在胸前,却突然松开掉落在床边。   门外,夏天猛地一震,似是没站稳。   感觉到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门前的窗子被一阵风吹开,他就这般无情的丢下他们姐弟之人,随娘亲离开了么!   她低声带着哭腔,“爹爹,您这是故意在这儿等着我呢,知道我会来找你,知道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事,知道我能做好家中生意。可您怎么就忘了,我还是个女儿身,您若是离开了,谁可以给我支撑?”   她心中悲痛,爹爹以为她能做好所有的事情,她是能做好,却不想让爹爹知晓,若是他知道她能安置好一切的事,肯定会离开的。   现在不正是如此么?   顾南城知道夏天能做好,便放心的把一切事情都交代给夏天,他很自私,真的,竟然把这么多的事物交给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年轻人身上,可否问过她,是否能承担的了?   夏天也是害怕,她害怕,若是她说能做好一切的事,爹爹就会很安心的离开。   其实,她不愿意顾南城离开,娘亲已经走了,若是爹爹再走,这个家,就真的、似是散了。   *   安然带着外面的人进来,面色带了轻微喜色,能再见到韩泷和卿姨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姐姐正在二楼,我现在就找她下来。”安然轻声道,接着对身边婢女说,“青梅、青竹,你们先带客人去客厅。”   “是二姑娘。”   “夫人咱们这边走吧。”青梅和青竹两人,分别带了人走。   韩泷不走,上前,有些唐突的抓住安然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从京城到这里,一路上肯定十分劳累。”她轻微推开韩泷的手,见到他欢喜是一回事,被他这样抓着,是另外一回事,不合规矩。   她娘刚离开,感情的事,她不愿提起。   那种希望他能在身边陪着,却又不愿意做太多亲密动作的感觉,让安然十分矛盾。   安然上二楼,韩泷在楼梯处等着。   这便是安然的家了,他却没心思去看,眼睛盯着上面的女子,时刻关心着。   上了二楼,安然看到夏天靠着门边,似是极为不舒服。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安然上前扶住她。   夏天抬眸,一脸泪水,“安然,爹爹走了。”   “怎么会?刚才我还在和爹爹说话呢,洛尘也在的,爹爹不可能走的,他不担心我们么?他心中只有娘就不会想我们么?”安然推开夏天,立刻往屋里面去。   “安然。”夏天抓着安然的胳膊,低声道。   这个平日里最为安静的妹妹,却显得有些暴乱。   “姐姐,呜呜,我现在成了没有娘亲也没有爹爹的人了。”安然害怕,伸手抱着夏天的胳膊,轻声哭泣。   “你还有我,安然。”韩泷从下面上来,走到安然身边,伸手想抱住她。   这个姑娘,也有这般慌乱不堪的样子。   “韩泷……。”她的前任未婚夫?夏天瞪着他,伸手推开韩泷。   韩泷冷静的看向夏天,“顾家的这些事我帮你处理。”   “为何?”   “为了安然。再者,依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处理顾家的事情?”韩泷眉眼冷意较多,一眼便瞧见了夏天已经隆起的小腹。   只是没想到女子梳妆打扮的夏天,倒是多了几分温柔和气。   毕竟是顾家小娘子生的孩子,小娘子本就是个玲珑温和的人,她生的孩子,自然这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和温和。   夏天低声拒绝,“不必,顾家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韩公子来了皆是客,不必如此。”   “我不是外人,我将来定是安然的丈夫。”韩泷语气不嚣张,可是说很是低调,却话中意思太过于肯定,很容易让人听岔。   “你好大的口气。”夏天轻哼冷说,对韩泷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韩泷还想再说,却被安然制止,“不要再说了,我将来不会嫁给你。”   对,只要是姐姐不喜欢的人,她肯定不会嫁。   娘亲刚离开,爹爹现在紧随而走,他们家,现在是乱成一团,她哪里有什么心情去谈感情,这个男人语气还这般强势的说要娶她,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安然,你、”韩泷没想到安然会这么直接的拒绝,面色涨红。   “你先出去,抱歉,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家事之外的事情。”安然不看韩泷,冷淡说道。   韩泷负气,从二楼下去。   阿卿瞧向大儿,问道,“楼上如何了?”   “顾伯父似是离开了,安然姐姐不许我插手来管,安然也、”安然也说不嫁给他。   “你这小子,这是顾家的事情,怎生就让你来管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娶安然,现在想帮顾家,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说你要娶安然的事。顾氏夫妇双双离开,这对顾家姐弟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你这孩子……。”   阿卿气的都想打了韩泷。   “我刚才已经说过,安然,直接说不嫁我。”他低声咕哝。   “那是你活该,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想娶安然,你还得再等三年。”   “为何?”韩泷一愣,在等三年,安然都多大了?   “三年守孝,作为儿女,岂能不守?”阿卿反声而问。   “是要守的,那这三年,我便留在顾家好了,反正都是要娶安然。”   “你这混小子,养的儿子是韩家的,我可不是给顾家白养了儿子。”韩子莘早就不耐烦听韩泷说这话了,偏生他还说要可留在顾家不走。   白养了个儿子。   “家里有韩政,不用我在也成,我这眼睛都费了,也不用接手你的将军之位,将来交给韩政就好了。”韩泷回话道。   “我才不要,我长大要出去跑生意,我不乐意去管爹爹那些事情。”韩政在一侧,躲在阿卿身后,他素来不会和韩子莘说反对的话。   但这次,若是不说的话,那将军之位要是留在他身上,他出去跑生意的计划不就没了,那可不成,他也不愿意去接手那位置。   “你们两个、混账……。”   这两个儿子真是想气死他。   “我们两个是不管用了,若是父亲真的嫌弃,就再生养一个好了。”韩政小声嘀咕。   这才刚说完,被阿卿劈头盖脸打了下,“就你话多,出去玩儿。”   她才不愿意生,被韩政这般一提,真怕那个男人会要挟她再生一个。   *   这次顾家丧事办的很低调,顾南城离开,是南鑫亲自操办的。安然和洛尘在顾南城棺材前,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瓜田那边的人,也是全都披麻戴孝,顾家老宅新宅,全都换了白灯笼,连那瓜田那处都带了白色。   顾家出殡,村子里的人自然晓得,这顾家当家的走了,那村子里最美的小娘子也走了,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便打上了顾家瓜田的注意,妄想分得一杯羹。   南鑫从门外进来,瞧着门边贴着的紫色门联,心中难受的紧,但瞧见夏天和安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夏天,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抬着你爹的棺材下葬了。”   “和我娘葬在一起。”夏天语气肯定的道。   “我交代清楚了,现在便要抬了过去。”   “洛尘呢,让他抗幡走前头,我们顾家不是没人,看谁敢小瞧了顾家。”   几日不休息,夏天的眼睛肿的厉害,加上怀孕,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虽然不比大哥厉害。但只要我在,咱们顾家就绝对不能被人欺负了,瓜田那边的事,我找人去查了,要是查出是谁偷摘西瓜,定然不会放过。”   原来,是有人趁顾家连出两件大事,私自去瓜田那边偷了不少西瓜。   西瓜正是赶上现在,第一波马上就要摘了,却被人偷了,这个时候偷西瓜,可不是想找事。   今日,出殡。   夏天强撑,“清哥,你过来扶着我,我们去送爹爹最后一程。”   “夏天,你要小心些,我会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和孩子。”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懂的。扶着我,我们走。”   夏天固执,顾南城的葬礼,除了家人参加之外,并未让韩家之人参与。   韩泷和韩政两人在人群中,瞧着那一家子,怀孕的夏天,柔弱需要怜惜的安然,还有不到十岁的洛尘,以及那个身穿一身白衣,被青梅抱在怀中跟着一起的顾未,这一家子,可真够可怜的。   刘花儿牵着小葡萄的手,泪眼蒙蒙,“这顾家一家子倒真是可怜,说走,这一对夫妻全都走了,剩下的孩子,可怎么办?尤其是顾未,才三岁左右的年纪。”   “应该是感情深的很,一个走了,另一个也活不下去。”小葡萄低声道了句。   刘花儿跟着叹息,小葡萄挣开她的手,“娘,我去找洛尘,他现在肯定很难受。”   ------题外话------   不要难受,小娘子和顾南城,还有相遇的时候,反穿越了!   故事要完结了!   还有,小鱼儿又开了一本新的!   嫡女重生:农田贵妻   这个是双重生,喜欢就点开看看吧!   ☆、021 顾韩两家无姻亲   从瓜田向日葵下葬之后回来,洛尘显然神情不对,面色苍白,走路摇晃,似是要摔倒在地。   大人们在前面走着,并未发觉,倒是走的很慢的顾乾,发觉了洛尘的异常。   “哥,你怎么了?”   “没事,别乱说话。”   现在这个关头,洛尘并不愿多说,不想让姐姐们担心他,顾乾想上去扶他却被洛尘推开。   “我没事,你先回去。”   刚才瞧见爹爹和娘亲下葬埋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头猛地一颤,悲伤来的那么突兀。   之前对于子墨的离开他本就隐忍在心中,现在顾南城离开,让他觉着上天残忍。   顾乾不敢不听洛尘的话,这个哥哥虽是只比他打上两三岁左右,却比他厉害。   顾乾往前走去,“那你要小心,我去前面找我娘了。”   荷香刚生下幼儿,此刻正是抱着孩子,紧随大家一起参加顾南城的葬礼,这等重要的场合,她未出月子便抱着孩子出来了。   好在现在的天气十分温暖,倒不是很担心孩子会被冻着。   顾乾到了荷香身边,安静的随在她身边,时而回头瞧向后面,见洛尘跟着大家一起走,这才放心。   小葡萄过去的时候,洛尘几乎站不稳了。   她还没发觉,她还想和洛尘做朋友,所以,现在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了,不能让洛尘想多了,不然,等以后他们见面时多尴尬啊!   “洛尘,你是在生我的气么?你还小,你说娶我的话,太草率了。”她甚是苦口婆心的说。   走到洛尘身边,见他没任何反应,小葡萄以为洛尘还在生她的气。   洛尘低首,头疼的难受,根本没听到小葡萄的话!   浑身发烫,走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们两个孩子,被参加完葬礼回去的大部队遗落在后面。   小葡萄转身看向洛尘,发现他脸色红的厉害,伸手碰了下。   “洛尘,你脸色好红,是发烧了么?你别走了,先等等。”她伸手去拉洛尘。   “唔,娘,我好想你啊……。”洛尘眼睛微微笔者,眼神朦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倒在小葡萄身上。   伸手抓着小葡萄低声喊着:娘……。   小葡萄面色一囧,“我不可是你娘,我知道你想她。但是,你娘已经走了啊,你爹爹也走了。说起来,你们这一家子倒真是可怜啊。之前,我答应过姨姨要照顾你,可现在怎么照顾啊?”   他们两个都这么小,她要如何照顾洛尘?   洛尘对她有其他心思,她不知道,当初答应了子墨姨姨的请求是否正确?   洛尘伸手抱住小葡萄,低首靠在她怀中,有那么一下,他觉着,他是被呵护疼爱的。   瞧他双手抱着自己,小葡萄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有些心疼,罢了!   *   过了一会儿,瞧见顾乾和青竹过来,小葡萄看向他们。   “洛尘、像是生病了。”   “我知道,刚才哥就看着很奇怪,我说扶他,他还不要我帮忙。”顾乾瞧了下小葡萄,张口解释。   青竹上前,扶住洛尘,“多谢秀儿姑娘了,我来扶着洛尘少爷回去。”   “好,你们回去吧。”   洛尘被青竹抱着,小葡萄目送他们离开,突然觉着心里有些空空的,真是奇怪!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为何她会觉着心疼,瞧见他生病,就觉着难受?   难道,她真的也喜欢哪个臭小子?   不,怎么可能,她堂堂一个来自现代的成年女性,怎么会喜欢哪个幼齿的臭小子?根本不可能。   *   洛尘生病了,足足病了三日。   病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等夏天安排,他自己便提出要去阳关城读书的打算。   这天,晚饭之后,洛尘敲了夏天那边的房门。   “清哥,我姐姐可在里屋?”   出来开门的是清哥,洛尘对清哥很是尊重。   “在屋里,你找她有什么事么?”夏天正要睡下,清哥有些不喜这个时候被打扰。   “我只是说一些话,很快就会说完,不会多打扰姐姐。”他说着自顾走到里面。   这些天操持家务,夏天本就疲惫非常,这两日便睡的比较早,听到洛尘和清哥的谈话声,从床上下来。   “姐姐不必,你在床上就好,我们姐弟二人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告诉姐姐一声,明日,我便去阳关城读书,还请姐姐放心,我肯定能变得强大,足够保护好这个家。”   “你倒是懂事了不少,也不再是之前喜欢玩耍的傻小子。”   夏天看着洛尘,像是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姐姐,你无须担心我。”   “我怎生不担心你,不过,你总是得要长大。去阳关城读书,你是如何想的?将来可是要走仕途这条路?”   “还不确定,我想先去阳关城,将来再走哪条路,我会好好的和姐姐商谈。”   家中父母离开,对他已经是莫大的打击,从小惦记的人,却说,将来长大不会嫁他,洛尘心想,恐怕这几年他都不愿回来吧!   “也好,跟着你的感觉走,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我,姐姐能帮你的,一定帮的到。”   “姐姐,倘若是我有朝一日入了京城,我或许会走仕途,抑或是接手姐姐未曾完成的宏图,不太确定,今后的路会如何走。”   “如此的话,那京城的生意,倒不用全部收回,给你留着倒也好。”   夏天轻皱眉,想到之前和小逸说的话,倒是可以在另行商量一下了。   “如此的话就让姐姐决定吧。洛尘先下去休息,姐姐也早些休息。”   洛尘低声说着,瞧了下床上的夏天。这次离开,兴许是见不到这未曾出生的外甥了。   “你也早点休息,明日和你二姐姐说些话,她最是担心你和顾未。”   “是,我知道了。”洛尘,点头出去。   这孩子,才不过一个多月的变化,已经这般成熟稳重。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爹娘的孩子,早成熟!   夏天轻微叹息,门外之人走进,到了夏天跟前,“你别担心,洛尘很好,他能做的更好。”   “我知道,我一直相信,我们顾家的孩子,哪个都不是软弱可欺的。倒是清哥你啊,总是被人欺负,若是下次有人欺负你了,你也要学着反击,知道么?若是等我们的孩儿出生,你这个当爹爹可是要好好的护着她。”   “我肯定会的。”清哥义正言辞的说道。   夏天不知道清哥能否做到,但听到他得话,就感觉很开心。   在清哥的照顾下,夏天安生入眠。   只是,这段时间总是睡的不安稳,总是做梦,梦到爹爹未曾回来的时候,她和娘亲一起生活的时候。   那时候的生活,当真是快乐开心!   梦中突然出了爹爹这么一个人,其实她是有些排斥的,但那个时候,爹爹对她真好,总是哄着她,带着她,也对她娘很好!   奶奶,娘亲,爹爹,他们一个个的离开,夏天心中难受。   不出声,眼泪顺着眼角,一直往下流。   睡在她身边的清哥,眼眸冷峻,瞧着怀中的女子,她又做梦了对么?   这几日总是瞧见她在睡梦中哭泣,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伸出手指,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别哭泣,我会一直陪在你们,我会好好的守护好你的家人,还有我们的孩子。”   清哥,似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谁又在乎呢?   只要清哥再夏天身边,只要他们的生活能继续,过的幸福而满足,就足够了。   人生,难得一糊涂!   不求过的多好,只愿不要太清明,不然,会很累的!   *   安然在听到洛尘要去阳关城,并未生出太多惊讶。   “你别着急,我先帮你看看身子,别再发烧了。”   “二姐,我已经好了,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事。”洛尘抓着安然要帮他探脉的手。   “我也是认真的想帮你瞧病。爹娘离开,我知道你心痛难受,我们也是,我们三人还好,就是顾未,甚是可怜,他还没记住爹娘的模样。”   “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二姐,大姐和清哥在一起,过的很好,我是担心二姐,你若是遇到好的,就要珍惜。若是害羞不好意思开口,便告诉姐姐,让她帮你做主。”   洛尘看向二姐,总觉着她应该是那个需要保护的。   可能是因为安然长得像子墨,家中的人,每次瞧见她的时候,总是一直盯着。   “我知道,至少三五年内,我会陪在大姐身边,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你去阳关城,可要记得,若是不能回来,书信可不能断了,一个月至少一封信,可是记住了?”   安然伸手帮洛尘梳理了下头发,这个弟弟,比她懂事,也变得比她沉稳。   “我记得。那现在便帮我准备姓李吧。”他已经决定离开。   或许趁着这段时间的沉默,来爆发他读书的力量。   安然皱眉,轻声道,“你要离开的事,小葡萄知道么?你应该告诉她一声,毕竟你们玩的那么好。”   “不必告诉她了,总归以后不是能生活在一起的人,何必扯了干系。”洛尘冷冷的说了句,似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怎么会?之前还听你说,长大后、”这臭小子还说长大后要娶了小葡萄为妻,怎生现在就突然改变了心思。   安然还想说,却被洛尘打断,“二姐,婚事自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爹娘离开,我全凭两个姐姐做主,怎生自己能做主婚事,婚姻之事,我现在还不想管,等我到成年再说吧。”   “好吧,你决定就好,我和大姐,肯定是希望你能过的开心。我现在便去帮你收拾行李,午饭之后,便让赵强送你去阳关城。现在还有时间,你且出去走走……。”   安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这对小青梅竹马,能在洛尘去阳关城之前,见上一面。   洛尘摇头,“不必了,父母孝期,我若有时间的话,定是要给父母抄写经书,哪里去想其他的事情。二姐姐先帮我准备,我去书房那边。”   既然小葡萄已经决定不愿和他在一起,给不给她说,他要离开的消息,仿佛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再说,现在他过去能说什么?   那天,小葡萄说他们不可能的话,他可是死死的记在了心中。   他娘说过:你无法叫醒一个假装沉睡的人,你也无法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去爱你。   *   下午,刚过了午饭,洛尘便催促了赵强送他去阳关城。   夏天还是担心洛尘一人,便找了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小厮一起,算是洛尘的陪读。   还是担心,洛尘这般小的年纪,在面临爹娘离世,会造成心理压抑,会让这个孩子变得内向孤僻。   跟着洛尘去读书的不是别人,正是镇上商铺掌柜马东的小儿子——马松!   好让马松在今后的生活能好好照料洛尘。   夏天和安然,站在门口,瞧见送洛尘的马车渐渐走远。   “姐姐,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身体如何?我每日帮你把脉瞧着,可是仔细的养着身子。”安然转身,扶着夏天的胳膊,轻声说。   “我没事。”夏天瞧着腹部,轻声道。   转了脸看向和他们一同而站的韩家之人,“近日家中事物颇多,这段时间多有担待。”   韩家之人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看望爹娘,夏天无法对韩家之人带上敌意。   暂且不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矛盾,就是有,夏天也不敢变现的太过分,韩子莘是当朝大将军,杨洛逸是当朝重臣,他们一家子,像是风水轮流转,终于好了起来。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需要顾家救济的韩家了。夏天在韩子莘和阿卿面前说话,带了几分顾忌。   “夏天,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顾家出了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够是内疚。这段时间确实打扰你们了,这两日我们便准备回去。”   也是该回去了,没想到,顾家会出现这种情况,小娘子和顾相公会接连去世,对顾家而言,定是极大的打击!   “卿姨,真是抱歉,之前我和韩泷的婚事,只能就此作罢了。”这个事,她也该说一下。   “不要内疚,安然照顾了泷儿那么长时间,也治好了他的腿疾,你和泷儿的婚事,已经解除了。”阿卿瞧着夏天道。   安然这才想起,她从回来,似乎还没来得及对姐姐说,他和韩泷的婚事。   应该是心中有些排斥吧,毕竟,这个她好生照顾,生了些许好感的男子,之前可是姐姐的未婚夫。   她帮姐姐退的婚,若是在退婚之后,她和韩泷在一起,那姐姐该如何想她?   安然心中矛盾,并未把这件事好好的和夏天说过,只想,若是韩家不来,这婚事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谁料,韩家一大家子都来了。   安然想遮掩,也躲不过去了。   “姐姐,顾韩两家的婚事,已经解除了,我回来的时候,家中正好出事,便没想到先与姐姐多说。”   “原来这样,也是,兴许你那时候说,我也不见得能听下去,解除就好,那自此顾韩两家便再无姻亲。”夏天抓住安然的手,轻声柔和说。   顾韩两家再无姻亲?   不可能,韩泷很想大声说,但现在,不能着急匆忙,他得等,等安然过了三年孝期。   “安然,我会在原处等你。”他在心中说道。   夏天看向韩泷,眉眼一冷。   对于韩泷,她并未有太多感情,但,若是安然喜欢的话,她也不反对,只是,韩泷是如何的人,有待考究,绝对不会让安然这般稀里糊涂的就嫁过去。   但看上次,安然不过是拒绝了他,他却负气离开,想来是个沉不住气的。   韩泷比夏天小上一些,虽是有功夫在身,又京城跟在韩子莘身边,在军营锻炼,却没有夏天这般为人处事的经验。   在做事上自然比不上夏天的沉得住气。   沉不住气,这点,夏天看不上韩泷,这才拒绝的果断。   ☆、022 韩泷,你不要太坏哦   阿卿和韩子莘离开,韩政也小逸一并跟着离开,只是韩泷,似是有心思,魂不守舍的。   途径戈壁滩镇上,韩泷找了时机,靠近阿卿,可以放低了声音。   “娘,我现在不打算离开,安然这边一人我有些不放心。”   “我早就知道你心思不在京城。只是奇怪了,你怎生就担心安然,有夏天在的话,安然断然不会有事的。你的眼睛还没好利索,不如先回京城,等御医帮你瞧好了,你再来也不迟。”   安然尚且还在孝期,韩泷留在也是无用。更何况,韩泷的眼睛还没好利索,她是怕遗留落下什么病根。   “眼睛的事,不用娘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   他才不想那么快好,他还想借着眼睛的事故意靠近安然,博得她的关注,若是回到京城治好了眼睛,倒是没有机会了。   阿卿不知韩泷心里的小九九。   “你可是对你父亲说了?”她接着问。   “不愿对他说,还要劳烦娘你帮我说一下。现在暂时在戈壁滩这处,等有了时间我再回去。”   等到回去的时候,便是带着安然回去成亲的时候。   韩泷这颗心可真够大的。   阿卿无奈,“你们父子总是这般感情疏离不亲,何时你能像韩政这般和你父亲一样好。”   韩泷似是对将军带了很深的成见,其实,有些事情,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兴许是伤了这孩子的心。   她都没太放在心上,倒是韩泷真真的记恨了韩子莘。   阿卿和韩子莘毕竟是同榻而眠的夫妻,兴许有些粗暴,但总归大都是对她好的,她也能明白,可韩泷不知啊!   他能明眼瞧的见的,便是韩子莘在漠西僵地对阿卿的各种粗暴,现在还是无法释怀。   这里的坎儿便存在了,是否能过,还尚且不知呢。   过了会儿,经过短暂的休息,马车准备启程。   韩泷侧身躲开,低声又道,“娘先走,等出了戈壁滩再对他说我留在了这处。”   “我知道了,你且放好生照顾自己。夏天,总归是你姐姐,你不许和她重装了。”   夏天面冷心善,一旦排斥的人很难快速接受,若是韩泷想抱得美人儿归,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韩泷点头,躲了起来,瞧着眼前的马车越走越远。   说来也是奇怪,韩泷刚躲开,韩子莘就到了马车前,轻跃而上。   本是靠在马车里面休息的阿卿,瞧见马车帘子被打开。,   “将军怎生进来了?”她说着往里面进了一下。   “刚瞧见韩泷在,他对你说了什么?”韩子莘到了里面,坐在一侧,伸手揽住陪了他多年的女子。   戈壁滩那对夫妇,对他得影响有些大,人生可真是生死无常,不定何时,他们也会离开。   想必,等他离开的时候,最不舍得会是这个女人吧!   “刚才的事、将军可是看到了?”阿卿抬眸看他。   将近能这样问,肯定是发觉什么了。   “嗯,瞧见了,不过,随他去吧,总归也是管束不了。”   “多谢将军偏袒,泷儿这孩子,性格执拗。兴许等再大一下就好了。”   这性格,可不是和将军一个样,不过,将军人沉稳了些,韩泷有些年轻气盛罢了!   “不说他了。近些日子你身子可算好?”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阿卿一脸惊愕。   “将军的意思是?”   “我们再要个女儿,你说如何?”他面色放松,带了些笑。   “这个、还是看缘分吧,不是我想要就能要得了的。”她心中苦涩,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再要孩子。   小诗和韩放生了一个女儿,她平日里照顾居多,也是喜欢,那孩子也亲近她,倒是觉着不错。   她早年太累了,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又接着照顾韩泷,韩泷生下之后,又带韩政,这几十几年她委实累极了。   现在韩泷长大,韩政也不用她管,倒是清闲了些,只等着韩泷成亲生下子嗣,她帮着照看孙子就好。   谁料,将军还想要一女?她心中甚是犹豫,是否要生?   韩子莘没瞧出阿卿的不情愿,兴许是她伪装的太深了。   他面色喜悦,“只要你愿意生,我们定是会有一个孩子。你且放心,现在我们居住在京城,若是剩下孩子不让你多加费心,我安排几个贴身侍女在身边侯着。”   “我若是生下孩子,也是自己带,何故用了旁人。只是这孩子的事,还是随缘罢了。”   她本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岂能不知,若是她直接说不生,怕将军会另找他人。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遇到她之前,将军在京城并未妻妾,也是在漠西僵地,是她在他身边一呆便是十几年,若是她不情愿生而抗拒的话,他是否会去找其他女人?   若是她不曾经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兴许真的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男人,但现在,她想,自个活的舒服就好。   何故去依赖了旁人,韩泷和韩政都已长大,而弟弟妹妹过的也甚是为好,不用她在过分担忧操劳。   她本是可以拒绝说不生的,但、看向眼前的男子,心中一片软和,罢了!   若真的能有孩子,那便就生吧!   *   约莫五六日,阿卿和韩子莘回到京城,打算常居于此,计划先让韩政先去漠西僵地跟着学习,这漠西僵地的位置,不定是韩泷还是韩政来接。   而韩子莘,则更是愿意在京城当个闲散的挂名将军,预谋着再生一个孩子。   韩家毕竟是京城望族,阿卿只身一人,过的如何?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想着,阿卿姑娘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家闺秀,虽是中道落难,那身上的气势却不减,想必能做着韩府当家主母。   *   韩泷在镇上呆了几日,暗中跟随安然,便是瞧清楚了安然经常去的地方。   清晨早早的先去学堂,教授孩子们读书,约莫下午过了午饭时间,她则去了医馆,不知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却见她呆的时间足足两个时辰,到了傍晚,才从镇上回家。   安然的生活有些无聊,平波无起,韩泷每每隔着墙角望着她独自走在街道,见总是更加心疼。   跟在安然身后,越走越远了些,出了学堂的街口,韩泷还未注意,他已经逾矩了。   “出来吧,一直跟着也不嫌累,之前不是送你们回去了么?怎生还在这里?”安然突然转身,看向韩泷。   “我说了要一直等着,便不能离开。再说,你之前还答应我要帮我治疗眼睛,现在可是要应允你的承诺?”韩泷站在安然面前,面色冷峻,眼眸含笑。   “眼睛还没好啊?卿姨不是说,你能视物了?”安然说着上前走了下。   韩泷被吓着,瞪着眼睛,看到面前的安然,“你想如何?”   他想她如何?   “我只是瞧瞧你的眼睛,别动。”   她突然间就靠近了,身上带着熟悉的馨香,小姑娘家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心中萦绕不散的那个感觉再次袭来。   下意识的他眼睛微微闭上,眼睫毛顺着眼睛落下一排阴影。   安然伸手触碰到他的眼睛,“你一直闭着我瞧什么?睁开啊!”   韩泷听闻,面色突然红了起来,“我以为、”他以为她要亲吻他么?真是想多了。   “你以为什么?我瞧你眼睛正常,就是有些血丝,这些时日定是没休息好,你眼睛既然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了。”安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低声问。   韩泷面上一愣,伸手按住她的腰身,猛地揽入怀中,“我以为什么你还不知,早在帐篷之中,我就做过。”   “你……。”她眼眸含了怒意。   韩泷不管,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印在她唇瓣,小姑娘羞涩,这是白日宣淫,还在街口。   “你放肆,放开我。”   “何故放肆,你将来肯定是我的妻,我现在亲你和今后亲你都是一样的。”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是被安然诱到了,情不自禁再动了手。   “我说不可能就绝对不可能,我只、当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你的心可不是这样说的,在漠西僵地那些时日,你伺候我吃饭、沐浴、安寝,全都是你亲手操办,我若不娶你,那谁还敢娶你?”   “那都是你要挟我做的,我是不得已。”   “那是谁伸手在我唇瓣摸索,说着不舍得的话,你心里也是对我有感情的。”他有些生气,抓着安然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他知道了?   她天,他要离开的时候,在他身边说的话他竟然全知道了。   “漠西是漠西,现在是在戈壁滩,我在戈壁滩对你没感情,那便是真的。”这话说的有些强词夺理。   韩泷不怒,轻笑了起来,“没关心,在漠西你对我有感情,在这戈壁滩照样也能如此,我相信你,也相信我。”   “哼,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我凭什么会瞧上你。”安然带了小性子。   她身边并无和她年龄相当的年轻男子,这才被韩泷这般一撩博,心就像开了花儿似的。   只是,她尚且还在孝期,岂能随意和年轻男子走的太过于亲近?   不可,绝对不可!安然在心中暗示自己,绝对不可以。   若是,她能等自己三年,兴许是可以的?   但,他真的会等自己么?除了爹爹和娘亲,便是姐姐和清哥了,也只有他们的感情才会这般好,其他的男子,并非全是这样?   像京城侯爷姨夫和姨母,大表哥和表嫂、最是那韩将军和卿姨,他们的感情瞧着似是平常人家罢了!   安然心中,渴望得到一份想她爹娘这般的感情。   女儿家,心中成婚的对象往往是最像爹爹的那个。   安然也不例外,她想找的也是一个能像她爹爹那般的男子,心中对韩泷自然多了分比较。   安然要走,他便跟在身后。   气的她冷哼,“我现在要去医馆,你别再跟着我了。”   “安然,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为何不能对我好一些,我在这里可是在等你的,今天你便不去医馆,陪我走走可好。”   “每天去医馆是我必须要去的事,今日也是有事情要去师傅那里,不成,你还是先回去吧。”   “那我何时能再见你?若是你时间不确定,那等你有时间了便去天香楼找我,可好?”他怕安然对他生了厌烦,又不舍得安然离开,只能这样,把选择给了安然,让她来做决定。   “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天香楼?”安然偏头看着他道。   天香楼也不是个便宜的地方,再者,长期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儿。   “没地方可去,只能先暂时可怜的住在客栈里面。”这小子,是故意把自己说的甚是可怜么。   安然低首想了下,“这样啊,我们家在镇上正好有一处宅院,不如你就先住着吧,就在学堂的旁边。”   那处宅院是之前姐姐和清哥住的,现在他们搬到家里住,那处宅子便空了下来,总归现在还是闲置,算是给了韩泷一个人情,让他住好了。   韩泷以为她会邀请她住在瓜田或者是顾家,没想到,她会安置他在镇上。   “那这宅子,你可曾住过?你经常来么?”   “不经常去,许久没去了,你要是住的话得打扫一下。”安然以为他是嫌弃,张口解释。   “那我还是住在客栈罢了,反正你也不再,你若是帮我打扫一下,我就住在这里,可好?”   其实住在那处也好,至少每天能有时间和安然见面。   安然每天都去学堂,他便在外面看着她好了。   现在说让安然来帮他,不过是想两人能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看着,并未和安然说上话。   不等安然说不,韩泷立刻抓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今天下午时间,你便跟着我一起,先帮我收拾了地方。”   她还怎么拒绝,便任由了韩泷。   其实,她对韩泷并不是没感觉,只是觉着,这个感情不能有,也不敢生。   *   一到下午十分,许良便在门边等着。   医馆新来的小童子,笑着打趣道,“师父,您又在等安然姑娘呢,听师兄说,您等她好些年了,怎生就不说出口啊?”   “莫要打趣,快去做你的事。”   小童子年约十一二岁,正是顽劣,口无遮拦。   “徒儿正在做事。师父,我娘前段时间让我问你,可否有中意的姑娘。她说,她遇到几个年岁正好的姑娘,想给你介绍介绍。”   “不劳烦你娘了,我得婚事不着急。你爹娘送你到这里是学习医术的,你且用心些,不要分心,晓得么?”许良带笑,细长丹凤眼带着几分愁绪。   大徒弟出去游历,三年后回来便能独自开了医馆营业,也算是学业有成,大徒弟离开,他便找了个小徒弟,不曾想,这小徒弟也是个机灵的,一眼便瞧出他得心思。   他对安然的心思当着这般明显?   为何旁人都瞧的出来,偏生那傻姑娘瞧不出来呢!   等到傍晚阳光落下,不见安然过来,许良有些担心。   摆手让那小童子到跟前,“你去学堂那处问问,看安然是否回去了。”总是担心她。   “好,师父别急,兴许安然姑娘有了事情便回去了,我现在便去问问。”小童子安抚许良道。   *   宅院不算脏,里面也甚是干净,之前凉山在这处住着,经常打扫。   找了出厢房,帮韩泷收拾整齐。   “我抱了两床被子先帮你铺好,我也不知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何,这里就当作你暂时的居住地好了。”   “安然还不知我在这里的目的,我是想陪在你身边,等你答应嫁我。”韩泷认真的看着那个铺着被子的小女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是在等我?”安然起身,面色淡淡,心中似是做好的决定。   “自然,我本就是在等你。”韩泷同样认真。   “那好,你若是等我,就等我三年,等我出了孝期,你若是还在,还有想娶我的心思,那我便嫁你。”这件事,她想姐姐肯定会应允的。   “这可是你说的?安然、我定会等你的。”   突然得到她的回应,安然答应嫁给他了。   韩泷激动没控制住,猛地抱住安然,本想只是抱一下,却不料,踩在了安然的裙摆。   只见两人齐齐往床上倒下,这床,可是安然刚才铺好的。   被褥颜色新鲜,红的迤逦,他伸手横在安然两侧,瞧着她面上的尴尬,“怎生还害羞了?”   “你且起开。”   “不起,我抱的是我媳妇,才不起来。”   不起身就算了,还故意压在他她身上,这大半的力气,安然这个小姑娘,可能受得了!   ☆、023 一直在想你   傍晚安然回去的时候明显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夏天也注意到了,并未多问。   “今儿怎生回来这么晚,庞嬷嬷在屋里给你准备了饭菜。”   “我已经吃过了。”安然轻声道,说着便要走向夏天身边,伸手想把她把脉。   “怎生就吃过了?刚才镇上医馆的小童子过来了,还问你是否到家,怎么今天下午没去镇上医馆那边。”夏天瞧着安然,她知道安然已经长大,是个大姑娘了,一些事情她并不想管的太多了。   “姐姐,我、我今天下午并未去医馆,这事明日我亲自去对师傅说就好。”她面色带了些红。   天色有些昏暗,瞧不真切。   “好,早早去休息吧,这些时日总是见你不停忙乱。”   “姐姐,你怎么就不过问,我是和在谁在一起吃饭,何故在外面吃过饭才回来?”   不等夏天问,安然自己便交代了出来,这姑娘便是如此,心里藏不住事,只要心中有一些事情便会觉着舒服。   关于韩泷在戈壁滩的事情,她知道根本藏不住,也不愿意去隐藏。   “因为姐姐知道安然长大了,便不想多问啊。一些事情你若想说便自会说出来,若是你不想说,我再是问的话你也不会说的。”   “姐姐像是什么都懂的似的,安然心中确实藏不住事情。”安然低眉,顿了下语气,接着说道,“姐姐,我在镇上遇到了韩泷,他似乎一直在这里,并未离开。”   “他倒是个情种。”夏天心中暗道。   姐妹两人到了房内继续说着,清哥端了东西从外面想进来,却瞧见夏天和安然姐妹在里屋,便自个去了书房。   想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从书房出去之后,鬼使神差般到了二楼。   二楼在小娘子和顾南城离开之后,便没有人再进去,除了安然会时而上去清扫一下,倒是没有人再过去了。   连青梅和青竹,都不被允许过去。   除了安然之后,清哥这是第一次过去。   *   听安然说了好多关于韩泷的事,夏天对韩泷倒是多了一些好感。   “瞧着你甚是喜欢这韩泷,他现在可住在何处?”听安然这般说,她就怕安然在说了一通之后,说,韩泷就在门外。   夏天眼神瞧了下房门。   “姐姐,你莫不是以为我带了韩泷回来吧,这是万万不可的。”   “你还知晓不可,这书可不是白读了。不过,若是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就先让他等着吧。”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能让她好好的帮安然看一下,这韩泷是否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姐姐,我不能确定,这事儿你也别多说,一切随缘就好。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在姐姐身边,照顾好姐姐和顾未,还有这未出世的小娃娃。”安然淡笑,面色柔和。   “安然,你长得最是像娘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你的生活也定然想娘和爹爹那般,我知晓你性子软,但,你要记住,你身后有我和洛尘,有整个顾家,将来,等你成婚后,若真是受了委屈,便回来,我们会一直在这处等你。”   夏天反手抓着安然的手,轻微拍动。   “姐姐,我将来也像你这样,你和清哥一起住在家里。若,真的我将来成婚了,也带着夫婿在家里住,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说到成婚、说到未来夫婿,安然面上带了羞涩。   真是顾家有女初长成。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便去你师傅那处,对他好好说说,你今日怎生不过去。”   瞧那许良倒是真好,对安然和顾家都是极好。   她毕竟是过来人,瞧那许良看安然的眼神不对,兴许是有感情,只是这两人年龄上差距较大,她并未多想。   现在,安然又对韩泷生了一些情分,怕许良还是不知,不知道他知晓安然有了心上人,会如何对待安然?   夏天是长姐,考虑的事情自然较多。   安然转身出去,顺势带了门。   刚出房门,抬眸瞧向二楼。   “爹爹,娘亲,若是你们知晓安然对一个男子生了情,会如何想?我知道,娘亲肯定会说:安然还小,婚事不着急,对吧,不管爹爹和娘亲现在在何处,我都会谨遵娘亲的话,婚事谨慎。”   安然轻笑,今儿是爹爹和娘亲离开之后,她最为开心的一次了,想到顾南城和小娘子,安然面色有些伤感。   刚要离开,却瞧见二楼的房间,隐隐带了光。   “谁在上面?”安然低声问了句。   快速往二楼上去,果不其然,房间里面果然是有人的。   “谁在这里,快些出来,我之前不是交代过,这房间不许有人再进来么。”安然说着要往里面去。   而那里面的人却抱着一个木制盒子从里面出来。   “妹妹,我找到了这个,你看。”清哥对安然一直是妹妹的称呼,喊安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十分亲密。   “清哥,你怎生会到了这里?”安然走进,伸手接过,清哥手中的小盒子。   “我只是上来看看,却找到了这个小盒子,我本想拿着给夏天的。”   “好,我们一起下去,把这个给姐姐看。”   一个檀木陈旧的小盒子,很轻,里面应该没装什么沉重物。   精致的小锁,紧紧的锁住了盒子,不过,钥匙却没拔,一直插在上面。   关上房门,安然和清哥下去,只见那本就打开透气的窗子,瞬间被一阵风头刮过,猛地一下便狠狠关上。   似是,有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兴许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么!   *   再次听到敲门声,夏天以为是清哥。   “可是清哥回来了,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好。”夏天已经在青梅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服,这样的衣衫不适合出去。   “姐姐,除了清哥还有我在。”   “安然,你和清哥怎生在一块?”夏天说着,走到门前,轻微打开。   两人进来,门外候着的青梅和青竹,被阻挡在外。   “你们两个去休息就好,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姐姐说说。”   青梅和青竹纷纷点头,“是,二姑娘!”   *   瞧着眼前两人,夏天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看,这个是清哥在爹娘的房间找出来的小盒子。”   “小盒子?有什么问题么?”爹娘房间里的小盒子应该本就不少吧!   “不是,我记得,姐姐不是说,爹爹说过娘亲在临走的时候,曾给我们写过信封,我们之前不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么?会不会是这个?”安然好奇的问。   “应该不是这个。”他们耗费很长时间没找到的东西,岂能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姐姐不要这么快否定,是与不是,我们打开看看就是了。只是这毕竟是爹爹和娘亲生前的东西,我不敢乱动,还是得听姐姐的话,是否要打开?”   对,二楼房间的一切东西,她都不能私自打开,就是手中这个小盒子,她都不可以随便打开,必须征得姐姐的同意才成。   “随你,若是不打开的话,你这心也不定。”夏天摆摆手,并未想到,眼前这个小盒子真的是她爹娘生前留给他们姐弟几人的信件。   在安然打开的一瞬,房间猛的吹进一阵风。   只听钥匙打开锁的声音,甚是清脆好听,就在这时,只见那檀木小盒子里面的纸张奇怪的被吹开散落。   清哥上前,从地上捡起抓在手中。   “夏天,这个像是写给清哥的。”他瞧见了上面有清哥两个字眼,张口喊道。   “原来是写给清哥的啊,拿来让我也看看。”   还真是她爹娘写给他们姐弟之人的信。   上面三张,也就是被吹落在地的三张纸,只有两张是写满了字,第三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半,似是那写信之人走的极为仓促,并未写完。   看到纸张上面的字迹,夏天已经确定是她娘写的,看的出来,这就是她娘的字。   安然怀中抱着小盒子,到了夏天面前,“姐姐,你看,这个真的是娘亲写给我们的信件,上面还写着我们的名字,真真的是娘写的字。”   “我知道了,安然,你把这些信放好,切勿乱动,可好?”   “为何?”安然不懂,这信既然已经找到了,为何不能动?若是不动的话,那岂不是不能拆开看,也就不知道娘在信封里面写了什么。   “听姐姐的话,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夏天隐约能猜到她娘在信中写了什么。   她不想、至少现在不想看,因为里面看到里面的内容,他们肯定会再次陷入悲伤之中。   而且,此刻洛尘不在家,顾未也还小,他们都尚且不懂事,这信上的内容,他们还不知。   若是要拆开的话,就必须是他们姐弟四人在一起的时候。   清哥看向夏天,又看向安然,“妹妹听夏天的话,若是拆开信的话,夏天肯定会伤心,若是夏天伤心难过的话,对宝宝不好。”   安然这才轻拍了下脑袋,“对,我竟然忘记,姐姐现在只是不宜激动。好,我就听姐姐的话把这信收起来。”   “安然乖,再给姐姐一些时间,兴许,下次打开的时候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好,姐姐说的都好。”   根本不能的,对么?   姐姐说不会难过?她不信,但下次,不管是隔多长时间,肯定还会伤心难过的。   既然如此,那便等到姐姐剩下孩子时候再做定夺吧!   *   次日,清晨,安然早早的去了镇上。   想到昨天她因为没去医馆而让师傅担心了,这次过去,便想去好好的解释一下。   “师傅可在里面?”安然进去,刚巧那小童子开门。   “在的。不过师傅才刚睡下,昨天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一直担心呢。”   “倒是我不好意思了,昨天,有些事情并未过来,早该让人过来对师傅说一下的!”小童子瞧见安然便感觉到欣喜。   “那好,先让师傅休息,等我授课完毕之后再来,你见到师傅先给师傅说一下,我没事,甚是安全。”   “也好,学堂那边授课也重要。那等会儿师父醒来的时候,我再说。”   安然姑娘长得真好看,听闻,安然姑娘的娘亲才是最美的人,他是没见过。   比安然姑娘长得还好看的女子,倒真是猜不出是什么样子,肯定美若天仙。   因为他没见过天仙,天仙都是天宫里的美人儿,定是美的不可方物,谁也不曾见过。   安然到了学堂刚要入门,却被旁边宅院出来的男子,一把搂了腰身,带入门内。   只待安然抬眸瞧见是韩泷,正欲张口说话,却被他按在门板上,欺身亲吻。   “安然,我这才一夜没瞧见你,便想的很,昨晚一夜醒了几次,都是在想你。”   “你这般大胆,现在可是白日,快些放开我。我这还要去给孩子们上课。”   出乎意料,没想到韩泷说这般露骨的话,倒是教她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要去给孩子们上课,那你几时有时间,你若有一丝时间边过来这里,我在这处等着你。”   “再说,你先放开我。”安然有些后怕,这般孟浪的韩泷有些不常见。   他手是松开了,这嘴唇却又印在安然唇瓣,偷亲了下。   安然得了空,立刻出了门转到学堂那处。   *   给孩子们上课倒是简单,尤其是今日她心思不定,也只是上了一节课便去休息了。   脑海中总是出现那羞人的场面,倒是让安然这白嫩嫩的小脸红了一天。   这一天,她纵然是闲着坐在凉亭外面,也没去隔壁宅院,心中有些矛盾。   刚好杯中的茶水喝完,她正欲起身,却见小葡萄从教室里面出来。   “安然姐姐,我找你有些事情。”小葡萄跑的很快,一张俏脸红彤彤的。   “怎么事,你慢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安然姐姐,可有洛尘的消息?”   那臭小子去阳关城读书也不告诉他一声,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加上这几日她在学堂里面读书的时间长,也没怎么找到机会问。   眼前好不容易瞧见安然姐姐有时间,便不想拖着,直接问了便好。   “洛尘每月倒是会来一封信,不过,都是一些在学院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   安然并未猜想,小葡萄对洛尘的心思,既然两人都无心,便不要在小葡萄面前多说洛尘的事了,总归,她不定能放在心上呢。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有提到过我?”这姑娘有些厚脸皮了。   人家洛尘在的时候,她拒绝抗拒的,现在人家走了,不愿搭理她了,倒是上赶着去问了。   “不曾,心中都是问家里人的事,不曾提及过你。”她说的倒是真的,心中不曾提及小葡萄,似是一点都没有问及过。   “臭小子,倒是心狠,年纪小小的,心却这般冷。”小葡萄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儿,显得有些蔫蔫的。   “你说什么?”   她声音太小,安然并未听见,再次问。,   “没事,安然姐姐你先坐着吧,我去教室读书去了。”她哪里有什么心情读书,心中闷闷的。   有点想那个臭小子,应该是从小到大一直玩,才想念的吧!   既是如此,那她对自己的亲哥哥为何就和多洛尘的想念不一样呢!   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   夜深人静,落地窗纱,窗户微微开着,有些冷,躺在白色双人大床上的女子,本是平展着的身子,突然蜷缩在一起,紧紧的抱着自己。   怎生会这般冷呢?   伸手四处摸索,终是找了一方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之后,这才浅浅入睡。   双人大床左右两方放着医药用架,上面挂着的药管,在女子胳膊上插着,里面的液体已经用尽。   清晨,人未起来,阳光便铺天盖地的倾洒而落。   两个年轻护士拿着针药到了室内。   “怎么不见人?床上躺着的人去了哪里啊?”其中一人问。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的班。赶紧去找,别出事,不然不好给顾家交代啊。”   ☆、024 孩子他妈妈   坐着阳台前,瞧着外面的花园,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女子皱眉。   “你们是在找我么?我在这里。”本是想安静的呆一会儿,却被她们打扰到。   “林小姐,你醒了?”听到声音的护士立刻走了过去,看到林子墨,像是见鬼了般!   “怎么?我还不能醒了,我爸爸妈妈,我的哥哥们呢,怎么不见他们?”   林子墨,对穿越到古代和古人顾南城生下四个孩子的林子墨,重新回到现代了,只是,这住的地方像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也是,她在古代算是过完了一生,这现代也肯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她年幼时候相比,肯定是有所变化的,她不感觉奇怪。   “林小姐?你哪里来的爸爸妈妈,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顾家请来的护工,你醒来,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护士一脸冷漠,对这个还未嫁入顾家豪门就未婚先孕的女人,没有好感。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子墨转身,看着眼前两个不熟悉的护工。   不是他们家的人,也不曾见过,他们林家的家庭医生是个中年男子,没有女性护工。   “这里是北城顾家。既然林小姐身体好了,就没有我们的事了,我现在去告诉管家。”   那护工像是很嫌弃林子墨,满脸不情愿在她跟前呆着的样子。   她也注意到了,只是今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回到现代了,她还没适应过来,毕竟在古代生活那么长时间,对于现代的东西她感到很陌生。   两个护士刚离开,便见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   子墨看着那人到跟前,一阵激动,“马东,你怎生也会在这里?”   马东,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马东是谁?虽是发型和衣服变化了,这人的脸确实一模一样。   “林小姐,你唤错人了,我不叫马东,我是马向东,顾家的管家。听那两个护士说你的病好了?”   “不是马东啊,哦,兴许是我认错人了。”   林小姐真是奇怪啊!   之前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怎么这一场病好了之后,变的这么温顺?   马向东看着林子墨,总是感觉这个人,不是认识的那个人!   林子墨见马向东一直盯着她看,时而蹙眉,“你瞧着我作甚,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子墨还不知,她已经用了几十年的语气,和现代的说话风格,格格不入。   马向东肯定会感觉奇怪啊!   “林小姐,似乎病了一场之后,变的有点奇怪。”   “我何处奇怪了?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得的是什么病?”问不出爸妈,眼前这个人也不是马东。   这里的人又称呼她为林小姐,倒是有些奇怪了?   林子墨,低首,披散在身后的柔顺长发落在胸腔,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更笑了。只是那眉宇之间的忧愁,似是有些让人心疼。   马向东看着林子墨,一双眼睛,看不明白了,匆忙说了些话,便让林子墨休息,自个快速离开。   只等出了房门,他才拿起电话。   “少爷几时回来?”马向东问电话那边的人。   “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男人坐在宽大透明的办公室,板着脸,满是冰霜,说出的语气极为寒冷。   只是隔着一通电话,马向东察觉到了,来自少爷身上的冰寒之气。   “是林小姐醒了,不过,林小姐好像忘记之前的事了,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还问我,现在是什么年份,还问关于她的家人。”   “醒了?你差人照顾好就是,记住,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给我看好了。”男人依旧冰冷,只是在听到那女人醒来之时,似是放心了些。   “是,少爷几时回来?老爷和夫人,后天早上的飞机,您可否带着小少爷去接机?我先帮少爷安排好。”   “不必,我这几日会一直在公司。家里的事,你看好了,小少爷那边24小时不能离开人,有任何情况立刻告诉我。”说到孩子,冷若冰霜的男子,脸上带了一些柔和。   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倒是真心心疼。   只是,这孩子天生落了病根。   男人把电话挂断,公司竞标开发下一个度假区,地皮的问题有些棘手,但必须拿下,这段时间他恐怕是要一直在公司坐镇了。   真真在阳台做了一天,除了管家送饭过来,她说了两次谢谢,大多时候,她便靠着养胎上的沙发,静静的看着阳台下面的花圃。   马向东在一楼下方,时刻注意二楼那处,见她没什么动静,有些奇怪。   之前竟然忘记对少爷说关于林小姐的奇怪变化。   这林小姐可真奇怪,从被少爷带到顾家也有两年了,这般安静的模样倒是头一次。   三日了。   已经三天了,她在这处呆了三天。   也从马向东口中得知,这是2057年,离她穿越的时间,整整过了41年。   只是这镜子中的女人,长的就是她年轻时候的摸样,这时间却不是之前了。   她爸爸妈妈、四个哥哥呢,他们会在何处?   林子墨觉着的奇怪,有些躁动不安,她想出去看看,必须出去看看。   这里是北城,她知道,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不知是否找到回家的路。   既然要出去,势必要搭理一下自己,在古代这般长时间,她也只会编麻花辫了,一头乌黑长发在后面披着有些不习惯,她便收拾了一下。   挑挑选选,才从满衣柜性感暴露的衣服内找了一件白色略微保守的半截长裙,这裙子,上半身看似保守,却在大腿根部开了个高叉。   这满衣柜的衣服,也只有这个能遮挡胸前的春光了。   瞧着落地长镜里面的人,面容桃花,圆似波斯猫眼的眸子,高耸的胸脯,似是发育太过于良好了,这一双修长的大腿,白皙而透着光亮,看似平日里保养极好。   纤细的手臂,笔直而洁白无瑕。   瞧着模样,看似单纯无害,这身材却格外火爆妖娆。   她犹豫片刻,又找了一件薄衫套在外面,瞧着不伦不类,她却觉着舒服,这大腿总算是裹在里面了。   出门,便看到了马向东。   “林小姐,你这是?”   “我想出去走走。”   “是去商城购物?我让司机小赵开车送你。”   这林小姐虽说没和少爷结婚,却给少爷生下了小少爷,加上现在入住了顾家,也算是被少爷唯一承认的女人。   “不用了,我自个出去走走。不会走太远,不需要开车。”   林子墨轻声说道,温婉细致,带着和气。   马向东一愣,这林小姐是怎么了?突然变了性子,竟然会对他这么和气?   林子墨下了二楼。   这是醒来之后第一次走出二楼,她看着院子,花圃是现代修建,难得,院子里种了不少的珍贵花卉,连那极品白牡丹都种有,看来,她在的这个北城顾家,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家。   这里的人一直称呼她为林小姐,看来她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若不是的话,那为何会住在这里?倒是奇怪了。   边走边想。   走了许久,才到门口,只是出了这门,方才发现,外面竟然只有一条道,什么都没有,转身看向她刚才出来的地方,似是建造半山腰上的一座别墅。   她还能去哪里?没有车送她,如何走到市中心?   *   马向东觉着奇怪,还是打了电话给顾家少爷。   “少爷,有件事很奇怪,林小姐从醒来之后一直很奇怪,在二楼足足呆了三天才下来了,而且,在刚才,她说出去走走,也没让司机小赵开车。”   刚才林小姐还对他笑的一场温柔,这话,他不敢乱说,便私自隐藏了。   “你说她在二楼呆了足足三天没下去?这几日一直没闹?”   “没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非常安静,只是,对小少爷依旧不管不问,一次都没过去。”马向东接着道。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回家。”   “是,今晚我让厨房准备好晚餐,正巧,老爷和夫人晚点,回来的话应该也到晚上七点左右了。”   男人皱眉,手边放着的是竞标书,他却看不进去。   那个一天不出门的人竟然能在二楼坐上三天,倒是奇怪了。   她不是他喜欢的人,却因为那夜被她下药而上了她,她以怀孕为由,想要嫁入顾家,被他否决。   被他决绝的拒绝之后,她在他公司大闹,弄的人尽皆知,这才被迫接受,先以女朋友的身份住在顾家。   本想以生下孙子要挟和他成亲,没想到,生下的孩子天生带病。   这个孩子,他不喜欢,却不能不救治。   他尚且还有一丝感情在,而那林子墨却冷漠无心,在生下孩子之后,只顾着每日花天酒地,从来不管家中孩子。   让他更新嫌弃厌恶万分,宁愿在公司忙碌事情,却不想回家。   对他来说,在公司里办公倒比在家里还要轻松的多。   *   从外面回来,林子墨又回到她最熟悉的地方,卧在阳台沙发上,这地方相对于房间里的奢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却极为喜欢,这里好生熟悉,让她感觉,还是在古代那个顾家小院,她坐在外面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甚是舒服。   手边小圆桌上放着一杯水,身上抱着一本书,她便躺在阳台的椅子上,晃动悠闲。   “谁让你呆在这里的?”   突来的男声让躺着快睡着的林子墨惊吓到,手中的书落地。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手中提着上衣,衬衫衣领有些松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可能是外面有风,带了一些零散。   那张脸,是他、是顾南城么?   “相公、是你么?”她眯着眼睛,望向那个男子,起身,想扑入他怀中。   却被男人嫌弃的推开,“别靠近我,又喝酒了?”   每日,她都是喝的醉醺醺,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扑到他身上,各种恶心索求。   “我没喝酒,南城,你不认识我?”林子墨望着他说。   “南城?你口中的野男人是谁?你既然在外面有了男人,就给我滚出去。”男人嫌弃,不,是十分嫌弃。   这个女人,不仅花天酒地,夜店放浪,却还在外面找男人?   “你不是南城?那你是谁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林子墨皱眉,她这才感觉到,这里是现代,是一个已经过了四十几年的现代。   只是眼前这个和南城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又是谁?   他貌似很嫌弃自己?为什么啊?   “我是谁?林子墨你既然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还留在顾家做什么,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给我滚出去,若不是看在你给顾家生下一个儿子,虽说是个病儿,不知活到什么时候,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好。我可以离开,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到底是谁?我和你还生了一个儿子?他又是谁?”   关于这个现代身体的人,她还不太了解。但,这个身体似是生了一个孩子,那她再冷的心,也想去问一下。   那个孩子,在何处?为何她来到这里的这几天一直未曾见过那个孩子?   “顾北辰,孩子给你你也养不活,你可知道他每天的医药费便是两万多,你能养的起?”男人不屑,低声嘲讽。   “顾北辰?我倒是真的不曾听过,那个孩子我可以见他一面么?”她皱眉,想见又怕这个男人不愿意她去见。   “你想见他?”这倒是奇怪了。   “嗯,想见。”   “我警告你,别对孩子耍花招,别以为你未成年我就不敢送你坐牢。”   “未成年?”林子墨皱眉,这个身体的女人已经生了孩子,竟然还是未成年?   “哼,怎么连自己未成年的事都不记得了,你当初才不过十六岁就对我下药上了我的床,虽是怀孕却生了个病儿,现在不记得了?”男人甚是不屑,嘲讽冷淡的说。   顾北辰的话让林子墨一愣,怪不得被人嫌弃,原来这原身竟然十六岁就上了人家的床。   男人的话让林子墨无语,想来这才是男人容忍她到此的原因,十六岁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若是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定是会闹的人尽皆知。   这顾家的脸面怕是要全部丢尽了。   ☆、025 这个孩子是顾未么?   顾北辰没有让子墨见小孩子的打算,随意打发了让林子墨离开阳台,他略显烦操的把手中的衣服扔在摇椅上。   有些奇怪,她的变化!   和之前倒真的是不一样了。   不遑多时,外面传来马向东的声音。   “少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我知道了。”   顾北辰从楼上下去,直接下去。   林子墨看了他一眼,眼神疏离而淡漠,似是不情愿和这样的人说话。   也是,这个男人虽说是和顾南城长的很像,却不是他本人,也没了早先对她好的心思,现在,面对她的时候,尽是冷若冰霜。   而她这个身体的主人,和她长得虽是有些相似,却不只本人,这个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她是情愿离开的,只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似是不想离开,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顾北辰,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带着几分悸动。   哎,这个身体的原主,应该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可现在,在这个身体里面的不是别人,是感情淡薄的林子墨,这就没法了。   她是极为想离开的,只是让人挂念的是那个孩子,有些不舍。应该是本尊原主的身体反应了。   看来,这儿原主并不是像顾北辰说的这般,对孩子没有任何感情。   只是对孩子的感情,没有比对顾北辰的深罢了!   她这几日一直在楼上,并未下去,这次顾家老爷子和夫人回来,也没人让她下去。   对她,大家好像当不存在似的。   要搁之前,原主肯定下去闹腾,上面这位倒是安静,一点小情绪都没有。   顾家餐桌要求极高,顾家老爷子年月六十左右,甚是健朗。   “明天正好有空,去医院把我孙子接过来,他的病现在如何了?”   “离未的病一直拖着,要是能找到配对的骨髓,就好说了。现在一直在找,我已经联系国外,只要又配对的就能立刻给他治病。”   “找了也有一年多了,要是你们再生一个,也不用让离未一直等着。还是怪你。”   顾家老夫人姓何,单名穗。   身材略高,皮肤白皙,虽是五十多岁,瞧着依旧年轻,像是三十岁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我断然不会再碰她,当初答应让她进入顾家,不过是怕她在外造谣生事。”   还不是因为那女人怀孕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未成年。   是他致使未成年少女怀孕,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若是顾氏总裁顾北辰,因为让十六岁未成年少女怀孕而入牢,岂不是会被北城的人笑死了。   顾北辰起身,不再吃饭。   顾家老爷子放下筷子,起身,“这些话你说多少次了,明知他不喜欢,还在他耳边说。”   “这算是最简单的办法,要是能找到和离未配对的骨髓,这孩子也不用一直在医院养着,家里这女人一次都不过去,也不放在心上。   虽说我是喜欢那孩子,要真是这样一直病着,我倒是宁愿北辰再生一个好了。   过几日不是徐老家有宴会,徐老家的孙女长的就好看,从小就喜欢北辰,若是我们两家能结成亲家,倒是不错。”   “这事再说吧,现在公司的事全都交给了北辰打理,让他自己拿主意。我吃好了先去休息。”   顾家是城堡式的建筑风格,左右两个是两个大主卧,子墨和北辰住在左边,顾家老爷子和何穗住在右边,中间有个旋转式大楼梯,上面是复古式吊灯,客厅装扮的低调奢华,处处透着高雅。   蜷缩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手中依旧抓着一本书,她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不多,问马向东,他又不愿意多说。   想出去的话,若是没有车接车送,她离开这里肯定就找不回来了。   想了解这个时代的话,只能靠着书本来。   从醒来到现在,子墨一直睡在这个卧室,殊不知,这里本是顾北辰卧室,而子墨睡的在隔壁房间。   之前因为子墨前身的无理取闹,骄纵跋扈,顾北辰不愿在家里,他的卧室便被她霸占了去。   现在回来,他自然想住自己的卧室。   看到沙发上的女人,他轻哼冷声道,“你出去睡,这里是我的卧室。”   “为何?我一直在这里睡的,衣柜里面也都是我的衣服,这个不是我的卧室么?”   “你的卧室,你想的美,滚出去。”顾北辰语气不善。   子墨刚想起身,却被眼前的男人猛地一推,倒在沙发上。今儿穿的衣服有些松散,在倒下去的时候,包裹长腿的裙子,往上卷了许多。   露出一双白嫩嫩、滑溜溜的大长腿。   顾北辰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大长腿,久久无法抽离,这个女人,年龄虽小,可这身上该有的全都发育成熟,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该死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以往看到她可是非常嫌弃厌恶的,今天,竟然还有感觉了。   “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好,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无理取闹,让我离开就好,何必说的这般残暴。”子墨轻声说,慢慢从沙发上下来。   拖鞋被他踢到一边,她伸腿去勾。   却不聊,这等动作,更是勾引了顾北辰。   “下贱,果然是夜店里出来的女人。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整夜不回来就是在外面用这双腿勾引别的男人?”他突然生怒,欺身而上。   一只手按住她的腿,修长的大腿压在她另一只腿上。   突然的靠近让子墨有些惊讶,只顾着瞪着眼睛望向她。   却不知,她这般干净的没有意思感情,倒是让眼前的男人觉着好奇,情不自禁的便被那双个眼睛吸入。   “这双眼睛倒是好看。”   平日里她都是画个大浓妆,现在脱去浓妆才是她本来的样子,青春正旺,皮肤饱满的能掐出水来。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见他低首,狠狠咬在她唇瓣上,不等她推拒说不,他的舌头已经探入她口腔之内。   看她咬紧牙关,狠心拒绝。   顾北辰捏住她的下巴,“当初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也是你自己搬到我卧室里住,怎么?现在被我亲一下就不乐意了。”   “不乐意。你说过,会放我走。既然你这般讨厌我,让我离开就好了,何必在纠缠不清,我可看不出来你对我还有感情。”   子墨伸手轻轻抹了下嘴角,他的口水还在唇瓣,着实不喜。   “哼,滚出去。”   顾家是她想来的,现在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莫名的他心中多了几分怒气。   *   清晨,顾北辰起来的时候,客厅里面已经坐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子墨。   安静而乖巧的坐在沙发中,何穗在跟前和顾家老爷子说话,气氛倒是和气。   难得。   “你怎么在这里?”顾北辰从她身边而过,做到餐桌上。   这边下人立刻送了早餐过来。   “我在等你,你说今天会让我走,你答应我的先去看一下孩子。”   “我不会像你爱说谎,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做到。”顾北辰仓促的吃掉早饭。   等他起身要走的时候,何穗在后提醒道,“去了医院看过孩子,便接回来住些日子,多找几个护士过来应该没差。”   “怕人多让离未感染了其他病菌。”顾北辰低声说。   子墨和顾北辰一起,坐在后座位置,两人一直沉默确实很尴尬。   她本不想多说,却想知道一些关于孩子的消息。   “孩子得了什么病?很严重么?”   “细胞感染,需要骨髓移植,现在一直没有合适的骨髓……,奇怪,我和你说这么多作什么,你根本就不关心孩子。”顾北辰低声轻哼。   “我之前或许是因为年幼无知,做的不对,但总归是个孩子,定然是要治好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做的,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之前,应该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我现在给你道歉,你便原谅我,可好?”   子墨语气文绉绉的带着古代大家族的架子,语气轻缓淡雅,不急不缓的娓娓说出。   身边的男人惊讶,“你好好说话,别说的不伦不类。”   “我、好,之前我可能做了错事,我现在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根本就没和你计较,要是和你计较,你以为你能入住顾家,还能拿着顾家的钱去花天酒地。”   “或许,我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来,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的假象。”   原主的感情,似乎只对顾北辰一人,虽说天天去酒吧夜店,却从来不和人鬼混。   顾北辰盯着她看,她真的变的不一样了,身上的气质和面容慢慢的不像脑海中记忆的样子。   没给他多想的时间,车已经到了医院。   医院是顾氏家族旗下的,里面的设备说是全国第一都不为过,因为那孩子是细胞感染,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被隔离,不能经常和外面的人接触。   即使他们进去,也要穿上隔离服,防止里面的孩子被外面细菌感染。   子墨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的男人。   “孩子多大了,记得我么?若是我对他说我离开,他会难过么?”她在顾北辰身后轻声嘟囔。   “孩子两岁多一个月,记不记得你我就不知道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你见他的次数应该屈指可数吧。”   顾北辰冷哼不屑。   子墨一顿,有些懊恼,看来这原主倒真是不太待见这里面的孩子。   渐渐走近,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瞧见了里面的小孩子,那孩子长得甚是白嫩好看,就是有些瘦。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伸手晃动,小模样十分惊喜。   顾北辰往前走了两步,“现在我们能进去吗?”   “少爷可以进去,但在里面呆的时间不要太长,这段时间小少爷的身子有些不好。”   “怎么会不好?什么愿意?”顾北辰看向那医生问。   “体内大面积的细胞被感染,虽说一直用药物吊着,只能抑制白细胞的增长,红细胞不成,这血液之内就白细胞多红细胞少……。”   子墨听医生在说红白细胞,隐隐猜测到,那孩子兴许得的是白血病。   真是让人心疼。   不等顾北辰,她轻轻走了过去,到了孩子身边,便被他抓着了胳膊。   “妈妈,妈妈……。”孩子很小,软软的一团。   走近之后,她才看清,这般小的娃娃,不是她在古代生下的最后一个孩子?   顾未。   “顾未,顾未,你也跟着娘一起来了吗?顾未,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啊!”她心中难受,抱着小婴儿不撒手。   “别动他,孩子太小。少爷和林小姐还是在远处看看,别靠近了,孩子的病情还不稳定。”   顾北辰没有抱到孩子的机会,子墨也只是抱了一下,便被医生赶了出去。   出了无尘室,子墨到医生面前,眼神恳求的问道,“医生,那孩子如何才能治好?闲在医术这么发达应该不是问题了?”   “若是对大人来说,可以用高科技进行治疗,但这个孩子只有两岁,他太小了,治疗的时候机器的辐射可比药物厉害,孩子根本承受不住。若说治疗,只能用最安全的方法,骨髓移植。”   “我的骨髓检查过了么?和这个孩子能配的上么?”   “林小姐和少爷的骨髓都检查过了,不合格。若真是想尝试一下的话,兴许,林小姐再生一个孩子,能有机会……。”   医生说了下,不敢多说,这顾少爷厌恶林小姐,是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的事。   只是,这个法子兴许是最快而可靠!   “你觉着呢?”子墨看向顾北辰。   和这个男人睡觉?再生下一个孩子,她有些别扭但不排斥,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愿意?   “想都别想,孩子的骨髓移植我已经在找,不需要你来。”   这是他之前一直排斥的事,绝对不和林子墨再上床。   可,现在说的话,底气有些不足。   子墨点头,“好。”   什么意思?她那个好是什么意思?顾北辰看向她,问道,“你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能否和别人生一个孩子,若是能救了这个孩子怎样都可以。”   这里是现代,不用和男人上床照样能生孩子,她想,总会有其他受孕方法。   这个孩子必须得治,因为他是顾未,对他肯定就是顾未。   子墨下意识里觉着,那个可怜的男孩就是古代她最小的儿子,顾未了。   顾北辰一听,冷声道,“你敢和别人生。”   ☆、026 夏天生产,顾北辰昏迷   林子墨是被顾北辰连拉带拽的带回来的。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正在庭院,惬意的喝着下午茶。   顾北辰拉了子墨从他们前面过去,一声招呼都不打!   “怎么回事?北辰回来没带离未却满脸怒气?是发生什么事了?”何穗问的是跟着顾北辰一起出去的司机。   “刚和林小姐起了一些口角,没什么大事。夫人不必担心。”   “和林小姐起口角,不应该啊,北辰对林子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算了,不说那人了,今天可是见到离未了,他现在如何?”   对于林子墨生的孩子,他们没那么喜欢,只是因为是顾北辰第一个孩子,时而问上一句罢了!   “只有少爷和林小姐进去了,听医生的意思,小少爷的身体不太好、少爷和林小姐也只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嗯。”何穗淡淡的应了声。   顾家老爷子等那司机离开,才低声问了句,“这个林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北城望族的林氏,瞧她的模样,和四十几年我见过的那个林小姐长的极为相像。”   “我知道,只是,那个小姐便是叫林子墨,现在这个也叫林子墨?都四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会是她?不可能。再说,林氏一族在十八年前已经移民国外,在北城也成了饭后茶余闲谈,现在的北城,名声最大的便是,顾家、徐家和何家了。”   北城三个名望家族,她夫家、娘家各占一方,倒没什么可怕的!   何穗从小便是在名门望族里长大,生活优渥,从何家嫁到顾家,一直是备受宠爱,这顾家老爷子也是极为疼爱她,夫妻两人虽是只生了一个儿子,倒是在外面收养了几个孩子,一起共同打理顾家全国各地的生意。   *   屋内阴冷的气氛和外面的温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被甩在沙发上的子墨起身,“你答应让我离开的,我先收拾东西,等我收拾好东西,我拜托你送我去个地方。”   “离开?离开这里你想去哪儿?还是说,你去外面找你之前欢好的人?想都别想。”   男人阴晴不定,脾气也不好,她真的不喜欢。   子墨皱眉,伸手拿下被他抓着的手腕,“捕风捉影的话何必说的这般伤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不喜欢我的,若是我们相爱,兴许第二个孩子早就出生了。看你平时对我得态度,可以说不仅不喜欢而是非常厌恶,现在,我离开,对你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离未,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离未是我们两人生的孩子,你和别人能生出和他骨髓配对的孩子?不可能。”他一盆冷水浇在她头顶。   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怒气来的奇怪。   子墨沉默,低垂眼眸,带了几分异样,委屈又可怜。   顾北辰这才放轻了手上的劲儿,“你、刚才说离开去何处?”   问子墨想去哪里,不是送她,而是想,若是她私自离开去的话,他好能找到她。   奇怪,他怎么会有想去找她的念头。   “林家公馆。”她抬头看着顾北辰说。   “你不知道?林家公馆早就荒废,现在是归于政府手中,那里早在二十年前就没人了。”   “怎么可能,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呢,他们去了哪里?”林子墨一听,手腕轻颤。   她害怕担心家人,他们会去了何处?   四十年的时间,难道林家的人都离开了人世?   “你哪里来的爸爸妈妈?我在夜总会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说自己无父无母,是在收养院长大的。”   顾北辰皱眉,怎么感觉他们之间太过于陌生,好像那夜之后,她怀孕生下孩子,顺利入住顾家,似乎,从她来到顾家之后,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认真的谈过话。   夜总会?收养院?林子墨皱眉,这些经历像是和她完全没关系。   “我不记得了。你知道林家公馆,你能让人带我过去吗?我想去看看。”   她很想去看看,昔日贵族的林家公馆怎么就没人了。   “今天不行,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带你去。既然你现在出去也没地方住,就现在顾家住着。”   林子墨皱眉,她并不想在这里住,顾北辰不喜欢她,顾家老爷子和夫人都对她无感,更为重要的是,她想走出去。   看看外面的世界,找到她的爸妈还有哥哥们!   即使父母不再了,那哥哥们肯定还在!   她在现代,除了乐器以及绘画,似乎没什么赖以为生的技能。   这个男人嫌弃厌恶她,根本靠不住,找到家人才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   *   外面的雨水下的稀里哗啦,在屋里便能听到,入了冬的天气让外面等候的人冻到不行。   清哥坐在门外的凳子上,起来又坐下,坐立不安!   屋内站了四个人,接生稳婆,会医术的安然还有端了热水在旁边候着的青梅青竹。   荷香和南鑫在门口和清哥一直等着。   “你别担心,夏天肯定会没事的。”   “夏天说,孩子生的早了,不该是这个时候的。”清哥愣愣的说。   荷香低声叹息道,“是啊,这个孩子按说应该是明年开春,现在却来的这般着急,这里面都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夏天早产,婴儿还没到日子便要记着出生了,倒不知道在着急什么!   现在天色暗沉,外面的雨水下的甚是厉害,那雨打琉璃屋檐的声音,让里面的人昏昏欲睡,似是不安宁。   “姐姐,你别睡,你先把孩子生了再睡,姐姐……。”   安然在旁边跟着,虽是有稳婆接生,她却不敢离开半分,姐姐早产,就怕产后出现什么事情,她在身边以防不时之需。   爹娘相继离开,对他们姐弟几人的打击本就够大,在她有身孕的时候,还要操持家务和生意,真正的放松休息,从来没有过。   郁结于心,竟然造成了孩子的早产。   稳婆在前面,也是着急。   这都生了许久,怎地不见孩子出来。倒是床上的女子隐忍的厉害,愣是不哭不喊,憋着一股子气,硬生生的挨着那生育之痛。   生育过的女子,大都知道,这生产得是多痛,她倒是不怕,一直咬着牙硬撑。   “你若是疼的厉害就大声喊叫出来,这样咬着自己倒是难受了,想着孩子离出生还有些时间,你也先放松下来,省省力气。”稳婆在跟前,左右看了下,并未瞧出那孩子要生的迹象。   还不知,这孩子要折腾她娘到几时。   门外,顾乾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正是荷香生的二胎,依旧是个男孩,取名为顾坤,倒是和顾乾长的很像。   这时,空中响了个闷雷,这般冷的天气,已是入了寒冬,怎生还会有响雷。   那顾乾怀中的孩子,被惊雷吓着,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娘,你快看看,弟弟在哭了。”顾乾抱着小孩子张口喊道。   这时,外面的雨水下的厉害,霹雳哗啦的,荷香一心注意门内情况,并未听到。   直到顾乾抱着孩子到了跟前,她才转身,“可是又闹了?”   “娘,弟弟应该被吓着了,现在天色黑透,该回去休息了。”   顾乾看看院子,灯笼虽是撑着,这雨水落的也大,现在回到家,定是会湿了全身。   “先别着急,等你姐姐生了再说。”南鑫对顾乾说道。   转了脸看向荷香,“你也别着急,现在夏天生产我们得在跟前,大哥和嫂子不在了,我们就要管他们家的事情。”   “我知道,我也是想在这里守着,等我先哄了老二让他睡下,我们两个大人撑一晚上没关系,倒是他们两个孩子,我先哄他们睡下。小姐和姑爷待我极好,我怎生不知感恩,今后小姐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会全心做好。”   荷香待夏天和安然他们自然是极好,南鑫岂能不知。   哄了顾坤,让顾乾和顾坤在洛尘的房间睡下,他们继续在外面等着。   天色已经大黑,这孩子还迟迟不出,清哥倒是坐不住了,伸手敲了门。   “夏天,夏天,孩子生了么?”   “清哥,你先出去,姐姐还在生,孩子、似乎是不想出来。”安然不知如何解释,说了句孩子不愿出来。   清哥皱眉,“那现在能不生吗?不要生孩子了,不要孩子了。”   清哥口中一直嘟囔的说着,安然刚微微开了门,便听到里面稳婆大声喊道。   “孩子生了、生了……。”   “二姑娘小心,咱们大姑娘生了,生了,是个小小姐。”青梅和青竹两人喜极而泣,随在稳婆身边忙前忙后。   “当真是个小丫头?让我看看。”   他们这一家子最是喜爱姑娘,听到夏天生了个丫头,安然眉眼尽是笑意。   “是个姑娘,我们来帮她清洗擦下身子。”青梅和稳婆一起帮着那刚出生的小婴儿洗了身子。   “可真是幸运,姐姐,你听到了么?是生了个姑娘,要是爹爹和娘亲知道的话,肯定很开心。”   “是么?先抱来让我瞧瞧。”夏天听到安然说到爹娘,面色皱了下。强硬的压了下去。   她最是想念娘亲,这都离开大半年了,他们也渐渐从丧父母的阴霾中走出。   这个姑娘,她自然是希望,这孩子将来一定要像他们外祖母,自然是最好的。   “姐姐你先休息,我等稳婆包好了小丫头就给你抱过来。”安然十分欢喜的说。   夏天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浅浅休息一番。   等她醒来的时候,安然和清哥,连青梅青竹都在跟前守着。   “现在时间不早了,青梅青竹你们去休息吧。”   “不可。青梅稳重,你留在姐姐身边,这才几时天,离天亮还早呢,你在跟前倒是让人放心。”安然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不等夏天说胡,她接着又道,“姐姐,你刚生产,得照顾好身体了,怕在月子里留下后遗症,且不可说不让人跟在身边。”   “倒不是没人,清哥在身边不正好么?”夏天轻笑,看着一侧的小婴儿。   兴许是早产的缘故,生的有些瘦小,看着好可怜的样子,眼睛一直闭着。   “姐姐,清哥在你身边不能好好的照顾好你,让青梅在跟前,我也放心。”   “是啊,大姑娘,我在你身边照顾着,我知晓你性子不喜有人在跟前,但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等你出了月子,就好了。”   夏天抬头,看像青梅,见她神态全是为她着想。   “也罢,那这个月你就住在外面的软塌上好了,让清哥去他之前的房间睡好了。”   这句玩笑话,清哥倒是当真了。   “夏天,你这是嫌弃我了么?有了孩子就不要清哥了?”   这般小委屈的表情,倒是让她乐了。   “没有,哪个敢嫌弃你啊,你且在你之前的房间住上一个月,等这小丫头长大一下,你再回来,你还不情愿啊?”夏天瞧着清哥,眉眼尽是温柔。   “情愿,我去就是,夏天若是有事情的话便喊我。”   清哥是真实在,说着便要出去。   留青梅在屋内照顾夏天,安然和清哥分别回去休息。   翌日!   外面阳光大好,和昨日的雨水阴霾完全不同。   荷香和南鑫并未离开,这夜便是在顾家宅院将就了一宿。   清晨,便听到雀儿在外面的枝桠上叫个不停,顾乾和顾坤在外面院子里,玩的开心。   “二夫人和二爷起来了,早饭准备好了,我这就端到餐厅去。”   “麻烦你了青竹,今儿太阳倒是极好,枝头的雀儿也叫的厉害,和昨日相比,倒是好多了。”   “可不是,昨天那天气也真是吓人,偏生赶在大姑娘生产的时候狂风怒吼,雷声不断。”   昨天晚上,在小小姐生下之后,这阁楼的窗子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也是奇怪了,平日关好的窗子却在昨日被打开,今早,起来才发现,这才刚管好。   昨天不知几时窗子被打开的,窗子里面的房间都被打湿了,又是青竹自个打扫干净的。   “兴许是小姐和姑爷回来了,瞧了夏天和孩子都没事,他们也就走的安心了,这昨天的雨和今天的阳光,可不是如此吗?”   荷香瞧着天空,再看那枝桠上的雀儿,越发相信,昨天小姐和姑爷肯定是来过的!   *   窗外的雨下的甚是厉害,她关上窗子,坐在阳台前看着窗子外面的雨。   雨水带着狂风,肆虐暴躁。   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不知在担心什么。   手中的书已经没有想看的必要。   今天早上,她尚未吃早饭,顾北辰便开车离开。   她吃过早餐本想出去走走,碰巧家中司机不再,她便到了这二楼阳台,看书发呆。   刚过一会儿,这外面便起了大雨,来的好突然。   “林小姐,少爷出事了……。”   在子墨出神的时候,马向东从外面上来,一身湿透。   “什么事?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生会?”   “车祸,在回来的路上被撞了,少爷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老爷和夫人出去了不在家,我只能来找你。”   这个女人是少爷的人,让她去照顾少爷肯定没问题。   “好,你带我去看看。”她快速拿了外套披在身上。   马向东没时间多问,立刻带了子墨去医院。   *   白色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带了血迹的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子墨看着满是心疼,他不应该是这般惨的模样。   “南城,你怎生成了这般模样?”她走近轻声道。   这个男人,真的像极了她在古代的丈夫,顾南城,可惜,他不是他。   这个人是二十一世纪的顾北辰,不是顾南城!   他们两个,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不然,她岂能有想离开的心思。   “林小姐,你有没有带少爷的换洗衣服?少爷不喜欢穿病服,医院到现在都没帮他换。”   还是担心少爷醒来会骂他们,马向东也不敢说让护士帮顾北辰换上病服。   ------题外话------   推荐,好友男公子滴文文:《邪王妖妃:娇妻太磨人》   这是大月国两个远近闻名的变态之间黑吃黑的故事。   众所周知,   若问大月国第一美人是谁,当属春景阁的妓女月无双。   你没听错,就是妓女;   若问大月国第一草包是谁,当属丞相府的嫡女楚月玲。   你没听错,就是嫡女。   楚月玲再睁眼时眼神很复杂,非常复杂,相当复杂,超级复杂。   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第一草包废物,可没人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   一朝重生成了一个被丞相府利用的草包废物。白天被关在家里,不准露面,却在夜晚被送去名为春景阁的妓院,对人卖笑欢颜。   等等,是我打开方式不对吗?   楚月玲方了。自己竟然穿越成了一个既是妓女又是嫡女的女子   ☆、027 跑到现代追娇妻   子墨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下,满眼心疼。   “没关系,换下吧,有什么事直接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马向东犹豫,以往少爷可是很嫌弃厌恶林小姐的,林小姐和少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而少爷性子又格外别扭,若是知道是林小姐说帮他换下衣服,肯定会更加厌恶林小姐。   “林小姐,你确定这样做少爷不会生气?”马向东问。   “他想生气还得先醒来再说,快去吧!”   对啊,他想生气那也得醒来再说。   护士帮顾北辰换了衣衫,全程林子墨就在跟前,她倒是不会不好意思,除了耳朵红出卖了她的害羞。   旁人倒是没瞧出什么。   眼看快要午饭时候,马向东说要出去买午饭,林子墨想着,她迟早是要出去走一趟,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买东西。”   林子墨走的着急,根本没想到,在现代出门是要钱的。   她这是在古代呆的时间长了,已经被同化了,出门不带钱。   便利店的人不多,她站在货架面前,才发现,没带钱。   *   正在她犹豫尴尬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一双手,在她头顶揉了下,“小墨,你怎么在这里了?今天竟然没化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子墨抬头,看向那人,很陌生,“你是谁?我的朋友么?”   “朋友?嗯,算是朋友。”她的前男友,应该是朋友吧!   男人长得很年轻,大概二十四五,一身休闲的衣服显得朝气阳光,咧嘴大笑,牙齿很白。   搂着她肩膀的手掌修长而白皙。   “你好,我、之前生了一场病,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你可以告诉你的名字么?”   她是真的记不起这个人是谁了?只是长得好看,清秀,有点像梁钰,不过比梁钰更秀气。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十年了,你竟然还敢忘记我?”男人伸手捏了下子墨的脸颊。   她不胖,就是脸颊肉肉的,带了些可爱。   这本故作成熟的语气和神色倒真的不像她了。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顾北辰你还记得么?”说到顾北辰,年轻男子眉头皱起的厉害。   他知道小墨喜欢顾北辰,所以故意问。   “不记得了,也就是这几天才和他熟悉。我生病之后谁也没记住了。”她说的是真话,一点都没撒谎。   男人点头,“我知道,你再是自私让人讨厌却从来不说谎,我知道了。那我现在重新介绍自己给你认识,我叫梁笙,和你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曾经,你还是我女朋友,却在遇到顾北辰的时候,一脚踹了我,攀上了那棵大树。   看你现在过的这样落魄,怎么?是他欺负你了?”   梁笙说的时候语气轻松而散漫,似是故意这样说。   “原来,我们之前的关系这么复杂啊,那今后还是不见面为好?”   他虽是这样说,却被让她感觉出一丝的被讨厌,看来这个叫梁笙的男人,并不讨厌她,对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再说,你都忘记了,你都记不起来,我还能强迫你去想过去的事。今后,我们做普通朋友,你见了我也别躲着,好不好?”   梁笙比她高太多,这个身体的身高大概有163,而梁笙肯定有190以上,这样看着她,显得她非常娇小,而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像带个高中生。   子墨点点头,她虽说是现代的人,但从古代回来之后,整个北城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可以说,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除了顾北辰是个熟悉的人,再者就是马向东,现在有梁笙说要和她做朋友,她不可能会拒绝。   而且,梁笙都说了,今后只是和她做普通朋友了。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梁笙在她面前想当个守护天使,不现实。   *   问了子墨知道她是来午饭的,梁笙帮她点了一些东西,给她装好。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去街对面的医院,你要去哪里?”梁笙肯定不是故意跟着她来的。   “前面是我公司,我在前面的咖啡馆看到你,跟着过来的。”   “嗯,谢谢你,顾北辰还在医院,我好要过去照顾他。”   “顾北辰?他出事了?”梁笙问。   “车祸昏迷,具体的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你先去上班吧,我过了马路就到医院那边了。”   “好,那我下次约你出来吃饭。”梁笙站在路边,看着她离开。   小墨,变得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这样干净的小墨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子墨一直往前走,不曾回头去看,梁笙是看着她走掉之后才回去的。   到医院,马向东看见她立刻走了过去。   “林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嗯,我在前面便利店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我顺便帮顾北辰买了洗漱用具。”   “熟悉的人?林小姐不是说,谁都不记得了?怎么还有熟悉的人。”   “我是不记得了,但他记得我。”   “是谁?”马向东问的严肃了。   “梁笙,你认识他吗?”   “梁总?我认识。”马向东不再出声。   林小姐在认识少爷之前,和梁笙是一对情侣,那时候梁笙正在创业,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养她。   她离开梁笙之后,去了夜总会,只是,她只陪酒不陪睡,倒是挣了不少钱,脾气火爆,倒是没让人占到便宜。   还是贪慕虚荣拜金,加上学历低,只能去夜总会靠着那张脸去求财。   倒是在夜总会遇到了商谈生意的顾北辰,这才趁机下药上了他,顺利生下孩子。   这些,子墨全都不知,而知道的人,就是那个在床上睡着的男人。   他洞晓一切,却不说破。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直到晚上,顾北辰都没醒来,医生说只是撞击头部,其他的并没有伤害,检查过头颅,并没发现任何问题。   眼下就是时间的问题,想着再等些时间就能醒来。   “林小姐,你看、现在谁留下照顾少爷?”马向东询问的意思。   子墨挑眉,轻声说,“既然我在这里就让我照顾吧,再说,你接我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照顾顾北辰么?”   “那就麻烦林小姐了,明日早上,我再过来。”   马向东竟然就这样走了。   好在顾北辰睡的是堪比豪华套房的病房,里面空间大,又非常舒适,子墨特意找了医院里的人在里面放了一张小床,当做她休息的地方。   只希望这个夜晚,安静一点。   *   早上,护士进来的时候,子墨已经起来洗漱完毕,也帮顾北辰找打理的干干净净、。   “林小姐昨夜没睡好?眼睛肿的好明显啊。”护士关心的问她。   “没有,我昨天晚上睡的很好。你仔细看看,顾北辰为什么还不醒来,按说他得身体不是没问题了么?”子墨轻声问。   “是没什么问题,但一直昏迷不醒,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之前检查是撞着脑袋了,可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一些轻微擦伤。”   “嗯,你先帮他换药吧。”   给顾北辰打的是营养液,一直昏迷不醒,根本不能进食,只能用营养液。   护士很快换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子墨和病床上的人,她走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伸手摸着他的脸颊。   刚碰到,离开被人推开。   “滚开,别碰我。”男人语气很弱,身体根本起不来,眼睛微眯,看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何种模样。   “顾北辰,你醒了?”   “顾北辰?是谁?”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透过窗子,外面的光线显得有些让人不喜,刺目。   “是你啊。”子墨张口轻声说。   还没注意,这个顾北辰已经发生变化,“你不会也摔的没了记忆?”   “子墨,子墨,是你么?”顾北辰突然伸手,拉过子墨到他面前,不顾她此刻动作很是别扭不舒服。   “我是,你、不是顾北辰么?”倒是奇怪了,这顾北辰怎么醒来之后便的如此奇怪?   子墨根本不曾想过,这个人可能是、顾南城。   “你倒是心大,真的把我忘记了,我可是活了两世,再重活一世的话这就是追随你三世了,你真的忘记我了?”   “你是顾南城?不应该啊,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这里,是现代。”她惊讶更是惊恐,顾南城能从古代来到现代?这事有些诡异了。   “我也不清楚,就是在你离开之后,我便一直在二楼过着魂不守舍的日子,像个活死人一般。心中担心夏天和安然,洛尘顾未姐弟,又十分挂念你去了何处,是否到了家乡?你回到家乡之后又做了什么?我好怕你回到家之后嫁给别人。”   “你想太多了,你可知,我离开这里已经有四十多年,我原来那个身体,不知去了何处,这个、不是我原本的身体。”   她早就看过,这个脸和她原来的脸不一样。   但是她没认出来,这个人模样倒是和古代年轻时候的子墨长得一般一样。   人,对自己的脸往往是模糊的,只有外人看的出你长得是如何?好看与否?特征是哪些?   这些东西,子墨不知,但顾南城可是印在了骨子里面,只需一眼便瞧的清楚。   “我是不知道你之前长什么样子,但这个模样就是子墨的样子,也是我妻子的模样,你也承认了你就是我得妻子不是?”   他抱着眼前的女人,手掌吃力,一点不敢撒开。   “你说的倒是真的了,我竟然不清楚自己模样。只是,觉着这个身体的容貌倒是漂亮可人。”她轻声而笑。   “子墨,你可知我一直在找你。终于等他们姐弟的事情安排好才敢离开,今日终于随着你来到你的世界,如此,便没有人再分开我们了。”   夏天和安然已经安稳下来,在那边根本不需他来帮忙。   说来也是庆幸,他能从古代跟着前来现代。   子墨轻笑出声,顾南城不语望着她,见她眉眼之间和过去一模一样,心动难耐,伸手扳过她的脸颊,情深吻上。   “子墨,我这般想你。”   “这里是医院……。”   她后面的话直接被吻掉,他有些急迫,不给子墨开口再说的机会。   生离死别时,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谁料真的能跟随她来到现在社会,倒是真心感谢上苍了!   *   马向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病床上吻的火热的一对男人。   若是他自己的话倒是能撤身而退,偏在他身后还有人。   “咳咳,少爷,老爷和夫人过来看你来了。”马向东满是尴尬的说。   “谁?”   顾南城没看马向东反而看向子墨,“我在这一世可有爹娘?”声音问的小,就在她脖颈耳边之上。   “是爹娘,不过这里的人叫爸妈,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他没那么倒霉吧,来到这里竟然没了前身的记忆。   不过没有也好,这样的顾南城才是原来的他!   “没有,我只记得在我们那里的事,关于这里的,没有任何记忆。”   顾南城觉察到子墨对他得担心,伸手握着她的手掌,“别担心,毕竟都活了三世,岂能不知如何应对。”   “他们是你的爹娘,你不必对他们疏离,不然他们会起疑惑,而且,你这个前身之前对我并没那么好,你可以试着疏离一下,为了让他们不怀疑你。”   “为何要疏离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何不能和你亲近,我最是喜欢这般亲近于你。”   他这老顽固,怎生会那么轻易改变自己的。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从进门便看到他们甜腻的坐在一起,任由马向东咳了好几声不分开。   何穗是耐不住了,快速走到跟前,不动声色的推开子墨,靠近顾北辰,“儿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出了这事,刚才听管家说,好在你没事。”   “母亲,我没事,只是受了些伤,可能需要养几日。”   他故意把伤说的严重了,这样便能以养伤为目的多和子墨相处一段时间。   “当然需要休息,你休养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暂且交给顾冷,你爸已经找他回来了。这段时间让他先管着公司。”   “也好。”   顾冷是谁?他难道还有其他兄弟?   ☆、028 两个世界各自安好   顾北辰以养伤为由,也是落得一些休闲。   医生看过,他的身边并没什么大的问题,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已经准备回家养伤。   顾家有家庭医生,一些简单的医药处理自然足够,不必在医院呆着。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在后面看着,望着顾北辰和林子墨上车离开。   “我怎么感觉咱们儿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刚才和我说话,太客气、太陌生。”何穗偏头看向顾家老爷子问她。   “北辰一直如此,你太大惊小怪了。现在回去还早,我先去公司看看,不知顾冷那小子现在怎么样子了,让他去国外呆多年,秉性不知改没改一些?”   顾家老爷子眉头皱的紧。   这顾冷是他早先年从外面收养回来的,比顾北辰小上两岁,现在正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是个中法混血儿,天生股子里带了几分浪漫因子,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我也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从北辰接受公司的事,我们都有五年的时间没过问公司的事了。”何穗说着轻叹一声。   这个儿子,真是极好,比收养的三个孩子都要卖力,也懂得分享。在他的带领下,顾氏家族的生意涉及很广。   现在,北辰既然受伤,就现在家中养伤,公司的事他们来处理。   只是、有一点她很意外,北辰怎么会对林子墨那么好,不应该啊!   北辰在两年前带林子墨回来,只说了句怀孕,对她便不再过问。   现在怎么开始对林子墨关注起来了?真是奇怪?   莫非这脑子撞坏了?   “别磨蹭了,赶紧去公司看看。”顾家老爷子已经走到车前,对神游的何穗说道。   “来了,看你着急的。”   *   车子开到顾家,马向东带着一众下人在车子前后左右帮忙。   子墨从车上下来,这才发现,顾家竟然光下人足足有八个,她到今日才发现,顾家的下人着实不少。   “子墨,你看什么,过来扶着我,我不喜别人靠近。”顾南城轻声说,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扶着顾南城的马向东一楞,何时他在少爷面前竟然是外人一般的存在。   “少爷,我扶着您进去也不可以啊?”   “我还是喜欢让子墨扶着好一些,你们几人都出去吧,不要过来打扰了。”   身上的力气大都放在了子墨身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   马向东伸出的手收起来背在身后。   “是,少爷。”   “你们几个都下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马管家,你让厨房准备一下粥,他到现在还没吃饭,得吃点东西。”子墨瞧着马向东要走,随即喊道。   “我知道了,林小姐。”   子墨和顾南城到了二楼,还未走到卧室,他便抱着子墨转了身子压在沙漠上。   “子墨……。”   “如何?你这般模样了还想怎样,赶紧起来,我先对你交代一下,你这个身份的问题。”子墨轻笑,任由他把身体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交代什么?我刚才可是听了他们的话,说是有个叫顾冷的人。你们所说的那个公司的事,交给他就成。我只愿和你活的自由舒适就好,你可知,在你离开之后,我多么难受,甚是渴望,若是再遇到你,我只愿和你长相厮守,不做其他。”   “你莫非是刚吃了蜂蜜,说的话,甜腻腻的。”她似是故意嘲笑他般。   “这般情话本该是对你说的。我嘴巴上是否沾了蜂蜜,你尝尝便知……。”   他当真是无赖,表面上瞧着冷情,内心实则彭拜,瞧见这女子是他的小娘子时,早就按耐不住,身下也是蠢蠢欲动了。   “不可乱来,你这身体……。”子墨抗拒,是担心他的身体。   昨日才刚受伤,今天就这般乱来,万万不可。   “娘子,我伤不在身上,在心中,只需要你来,便能痊愈。”他轻声说着,炽热的嘴唇在她脖颈往下亲吻。   她被动却心甘情愿承受。   子墨身上的衣服被脱掉扔在地上,顾南城轻声笑道,“现代人的衣服倒是好脱,比我们那里的衣服容易的很。”   “本就是如此,在现代还有更为荒唐的事你没曾见过。你可知,顾北辰是从哪里带我回来的?他说,是从夜总会带我出来的。你可知夜总会便是古时的妓院花楼。”这个身体的事,她也不太清楚。   但还想多说一些,最好是全部交代清楚了。   她轻声说着,顾南城手中的动作停止,手放在她胸口,“子墨,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那时候的事,你不知,我也不知。我们只管好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便够了。”   “嗯,好。但现在你不能乱动,我们就好好的休息一番。”   子墨的话刚落下,外面传来马向东的声音。   “少爷,粥熬好了,我帮您端进来。”   “门外等着,不许进来。”   如何进来,现在沙发上的女人全身接近赤裸,他快速扯了衣服帮她盖上,这才起身。   “子墨先去卧室,我端了粥便去找你。”   子墨点头,顾南城到门口出接了粥,“你可以下去了。”   这话是对马向东说的。   *   北城繁华中心地段,一座二十八层的高楼,最顶上闪闪亮着四个大字:顾氏企业。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到了公司,正瞧见一男子坐在顾北辰的办公桌上,旁边还占了两人,一男一女,这三人全都是顾家养的儿女。   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是顾冷,站着的那个穿着性感的妹子是顾暖,那个长的秀气像女孩子一样的男生是顾封,三人这是一起回来了。   “你们三个都回来了?手边的事情都做好了。”顾家老爷子走近问道。   “老头子过来了,看样大哥确实受伤严重了啊。”顾冷轻声问,语气有些轻松。   “倒没那么严重,这次找小冷过来帮忙,你们两个过来做什么?”顾家老爷子瞧着顾封和顾暖。   “爹地啊,暖暖是想你和妈咪了,我回来看你们,你们还不高兴啊。”性感的妹纸,立刻欢快的跑到顾家老爷子面前,左右抱着何穗和顾家老爷子的胳膊。   “你、好好的顾家大小姐,怎么穿的衣服,不成体统。”顾家老爷子被气的不行,不管顾暖如何,终究是顾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老爷子不知道了吧,这个是cosplay,我就觉着暖暖穿的好看,够性感。”顾封好笑的故意说。   “别说暖暖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成,穿的像个修仙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从哪个拍摄剧场出来的。”   “老爷子英明,我这才刚好想在娱乐圈试试水,正想找大哥帮我投资一家娱乐公司,可巧了,我要扮演的就是一个道士,可惜,打了个酱油死了。一听到顾冷说大哥受伤,我衣服都没换,直接跑过来了。”   “北辰没事,目前在家里养伤,你们几个,除了顾冷留下,该干么就干嘛去,别在这里闲着。”顾老爷子对这几个孩子同样看重。   “不成,既然我们都来,自然是要看看大哥了,我也有两三年没看到大哥了。”   这两三年以来,从没听到家里人说大哥娶媳妇的事,大哥肯定还没娶妻。   “是啊,既然都回来了,晚上便回家,吃个团圆饭。”何穗伸手拉住顾暖的手,她是极喜欢这个丫头,长的好看,嘴巴又甜。   不管身在何处,总会想到她,每年光是珠宝就送她不少。   她又不傻,自然知晓这丫头的心思。   家里那个林小姐,年龄上比北辰小太多,两人在一起根本不合适,倒是暖暖这丫头和北辰的年龄极为合适。   林小姐是给北辰生了一个孩子,可那孩子却是个病儿。加上现在一直未找到合适的骨髓,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   思及此,何穗还是觉着,顾暖和顾北辰倒是完全能凑成一对。   再者,北辰和林小姐还没结婚,只是同居而已。   待有时间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出去。   之前不赶她走,是因为,一直担心北辰会喜欢男人。既然北辰在性上没问题,那林小姐再留在顾家就不是那么个事了。   公司的事交给顾冷自然没问题,顾冷本就是华尔街工商管理出身,对待商务洽谈事情最是厉害。   倒是顾封和顾暖,这两个人,分别管理这公司设计的娱乐圈、网红直播和时装美妆这块,都是极为时尚挣钱的部分。   顾家老爷子对这几个孩子的能力非常肯定。   何穗也说让他们回去,一起吃个团圆饭,那顾老爷子没在多说。   *   傍晚时分。   马向东接了何穗的那边交代的电话,便立刻让厨房的人准备好足够的食材。   交代好事情之后,马向东站在客厅,细长的眼睛看向二楼,这少爷和林小姐在上面一直呆着,也不出来,真是奇怪。   以往,只要有林小姐在的地方,少爷是不会多呆一会儿。   二楼里面,子墨卧在书房里玩着电脑,顾南城便坐在她旁边,眼神一直看着她。   “我现在教你玩电脑吧,好在我之前会一些,没想到现在的电脑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根本不用键盘就能搜寻东西了。”   “子墨,这些不必你教,我虽是没有这个男人本身的记忆,但这些东西,我都会用,你与其一直看着电脑,倒不如一直看着我为好。”他伸手掰过子墨的脸朝向自己这边。   “你……。”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几十年了。   子墨张口想说,却被他偷亲亲在脸颊,他走近抬起她的屁股,自个坐在椅子上,抱着她坐在他腿上。   “子墨,我们许久不见,你就不想我么?我可是非常想你的紧。”   “想,自然是想的,我不仅想你,也想我们的孩子。不知夏天和安然,洛尘、顾未他们怎样了?”   子墨说着,眼眸中起了一些轻愁。   “不许乱想,这本是两个互相没关系的事,既然我们从那个时代抽离,那里便和我们再无关系。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已经离开了人世。子墨不要再去想那边的事情,我们只过好这一生,白头到老,可好?”   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何须再去挂念他们!   他心中也是万般不舍,但在子墨面前,他更愿意珍惜眼前人。   “你说的倒也是。”   *   夜晚星子骤亮,恍然间,已经三年时间了!   夏风吹的人慵懒散漫,刚吃过晚饭,她便随意收拾了药草,现在坐在院子的屋檐下,乘凉吹风,心目思绪乱飞。   “安然还不去睡,在这里坐着想什么呢?”夏天从房间出来,瞧见夏天,便坐在她身边。   “想起爹娘了。念儿可是哄睡了?大家都说我长得像娘亲,我是不知我是否像的厉害,但瞧着念儿,我倒是觉着她那身上的劲儿像极了娘亲。”安然靠着夏天的肩膀轻声说。   “别多想,爹娘走了三年了,没想到时间过的倒真是快的很。洛尘也已经长大了,再过几年便是要寻亲了,你的婚事,姐姐不管,你自个瞧上是谁便是谁了?如何?”   “我倒是喜欢姐姐能管上一些,我也懒的去找,总是觉着麻烦。我啊,还想在姐姐身边再耗上一些时日,只要你不嫌弃我烦就成。”安然笑着说道。   爹娘离开之后,她们姐妹两人的关系倒是越发好了。   洛尘虽是一直在外,家书从来不短,不因为在外面见不到姐姐而疏远了亲情关系。   “安然,我瞧那韩泷倒真的对你一心一意,你若是喜欢,也没关系。”   “姐姐,可他不管是回京城还是去漠西,我都不想跟去,太远了,离姐姐和我的家太远了。”   她心中最挂念的便是这处,若是离开的话,自然是万般不舍!   “姑娘出嫁,还有嫌远的?你啊,这脑袋里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天轻笑,姐妹两人在外面说话。   刚睡下的小男孩,像是被吵醒了,推开窗子,趴在上面,露出一个小脑袋。   “大姐和二姐,你们在说什么,顾未也想听,你们也和我说说看。”   “臭小子,赶紧去睡觉,明儿还让你带着念儿去瓜田那边呢!。”夏天轻声笑着说。   “念儿可是睡下了?念儿睡了那我就去睡觉,我是小舅舅,肯定要比念儿懂事。”   两个孩子相差不大,辈分却差了很多,顾未是舅舅,念儿确实外甥女。   “你知道就好,快速睡觉吧,明天,我便带你们出去走走。”安然走到窗子那边,伸手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那二姐,明日你便带我去爹娘的坟前看看吧,我刚学会了一首诗,想背给爹娘听听。”顾未顿了下,张口道。   “好,明日便带你和念儿过去。这都三年了,也不要一直瞒着他们了,也该是让顾未知道,爹娘的事情了。”安然说着,眼睛望向夏天,似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029 小姑凉问:外婆什么时候醒来   清晨露重,炎热的夏季带着清爽的风。   夏天起来的时候,清哥已经不在房内,睡在身边的小包子念儿正在摇篮里睁着眼睛,望着她。   “你倒是醒的早,你爹爹呢,今日清晨怎生不见他哄你了。”   “娘亲、娘亲……。”不过两岁左右的孩子,只会软软的喊着娘亲。   清哥虽是智商有缺陷,给念儿的父爱从来不曾缺,夏天也喜欢让清哥照看念儿。   清哥可比她细心多了,总能及时的知道念儿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饿了,比她这个当娘亲的还要合格。   夏天弯身,抱起小念儿,一头乌黑的发丝落在念儿怀中,小家伙,伸手抓着她的头发,笑的欢实。   夏天刚帮念儿穿了小衣衫。   门外的青梅在外喊道,“大姑娘,念儿小姐可是醒了?”   “醒了,刚穿了衣衫,你抱她出去走走。”   她刚才起身,便去看了念儿,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未曾梳洗。   “好,大姑娘先洗漱,奴婢端了水来,正巧小公子起来了,在外面玩耍,让念儿小姐过去,一起玩。”青梅笑着说道。   她在顾家算是长待下去了,之前子墨答应李林说要帮他娶亲找媳妇,李林是落了心思在顾家这边,奈何小娘子身边一直有事情,倒是把李林的婚事给忘到脑后了。   这两三年,也是承了夏天的心思,是她给李林和青梅牵了线,这才刚晚婚。   按照李林和青梅的年纪,他们算是晚婚了,尤其是在古代。   两人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被夏天这般一说,倒也有了小心思。这才相处不过五个月的时间,已经成婚了。   婚后,是夏天从顾家出钱,给他们在顾家宅院的旁侧,建立了三间红瓦房,倒是比村子里的一些人家过的还要好。   青梅承了夏天的恩情,对夏天和顾家越发的好了。   力是相互的,这好也是相互的。   夏天对青梅和李林好,李林和青梅对夏天和顾家更是贴心照顾。   毕竟,能在这里找到一个好东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天洗漱完毕到外面宅院的时候,顾未正抱着念儿看书,小模样一板一眼的,十分可爱。   “今儿怎生读书起来了,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玩了?”夏天走进,弯身低首瞧着他们两个。   “娘亲,舅舅好。”念儿歪着头对夏天说。   “我知道你小舅舅好,念儿也要读书么?你若想读书就跟着你二姨姨去读岂不更好。”   现在的念儿太小,肯定不能入了学堂,夏天只是说笑而已。   念儿却当真了,抱着顾未的手臂不放,“不要,我要和舅舅在一起。”   头一次话说的这般流利。   夏天轻笑,“好了。你们玩,我只是说说,现在你去还太小,等长大了再去。”   “太小,等长大再去。”念儿一听抱着顾未的手,靠在他怀里,小模样甚是得意。   *   早饭时刻,清哥未过来。   夏天问过之后,才得知,清哥去了瓜田那边。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酿制葡萄酒的步骤和方法只有小娘子知晓,自子墨走之后,便是清哥来打理的,说来也是奇怪了。   清哥看似脑子不太好用,但在酿制葡萄酒的事上,做的得心应手,十分不错。   也算是得了小娘子的真传了,不枉他一直跟在子墨身边,也是学到了手艺。   *   “姐姐,我今天学堂正好休息,就和你们一起去瓜田那边吧。说着,我也有些时日没管理家中的事了。”安然轻声道。   “也好,就是今儿天气热的厉害,还说让你带着他们在家里休息呢。”   “没事的,我倒是觉着瓜田那边比家里还凉爽的多。”   “那便过去吧!”   瓜田还是和往常一样,葡萄架倒是越发多了,也不知为何,这些年,喝葡萄酒的人越发多了,价格是低廉了,这需求量也上来了,总的来说,还是挣钱。   夏天是真的很有经商头脑,专门在镇上开办了一个酿酒铺子,里面摆放的不是其他,全都是酿制好的葡萄酒。   更为精致的是她特意找了人,用琉璃制成陶罐,装上红酒,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普通的是卖给大众,精致的则是卖给要求高的有钱人。   针对性,这个词,还是小娘子教导她的。   *   刚把修剪好的葡萄收拾好,清哥才得以空闲。   等他看到夏天的时候,殊不知,夏天已经看他好久了。   “夏天,你来了怎么不喊我?”清哥上前,到了夏天身边,却碍于手上的葡萄汁,并未碰她。   “瞧你在认真工作。清哥,你可知,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倾尽全力,很认真。”   也就是这般太认真的模样,让她对清哥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喜欢。   “旁人都说我很笨,太傻,我若是不努力的话,岂不是更笨了。我不喜欢被人说,我配不上夏天,我是愿意也甚是喜爱和夏天在一起的,我不想被大家说的离开。”清哥低首,带着几分委屈。   也只有在夏天面前他才童趣的像个孩子,在外人面前,他便是一脸冷漠。   “不管别人如何说你,我知道你的好就够了。清哥,是不是有谁说你了?你且告诉我便是。”   夏天面上柔和,心中已经冷肃起来,是谁背着她在清哥面前说了什么话。   若是被她知晓,肯定不会轻罚。   “没有谁说,夏天别乱想,等我洗了手,我们去葵花田那边找娘。”清哥心中自始至终,也只有小娘子这个人存在。   对她的尊重,比对任何人都强,连同样离开的顾南城都不等得到清哥的这般敬重。   夏天知道,清哥每次来瓜田,必须去爹娘坟前看望,总是不言不语的呆上许久。   或许,这便是他们的交流了,不用任何言语,已足够。   “好,正巧安然带了顾未和念儿,我们便一同过去。”   顾未和念儿年纪小,怕他们胡闹,便一直没让他们来过。   在清哥和夏天说话的时候,安然已经在食堂准备好了贡品。   瓜田厨房里的事,有些吃力,刘氏一人打理不过来,便找了花儿,也找了两个厨娘,现在倒是人多活轻松了些,而瓜田这边的事情,也渐渐的开始培养几个人共同管理。   这样的话,不会说谁占了独权。   正是趁着刘老大年岁大了,安排了几个人进来,刘老大家的儿子,没一个能上的了门面,也只有怀义,这个女婿是个好的,夏天也顺势让怀义入了瓜田。   怀义对小娘子的心思,夏天可不知。   在夏天说,瓜田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怀义立刻应承了下来。   怀义家自有田地,那个是不能卖的,那是留给家里孩子的。   夏天知道他得心思,便说:这田地让顾家长工种,算是租赁怀义家的。   每年都给些租子和银钱,对两家来说都是极好。   *   “你们可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夏天站在食堂门旁轻声问。   “夏天,这边都准备好了,等我那些元宝一起过去,虽说这不是祭日,但每次过去都要隆重一些才好。你娘生前对我们极好,我也过去看看她吧,这都几年了。”刘花儿手中挎着竹篮子,里面放了准备好的瓜果和熟肉。   “一起过去吧。”夏天不愿多说爹娘去世的事,总是觉着可怜。   家中姐弟几个,爹娘却走的那么猝不及防,虽说,她把家里一切安置的都极好,却还是有些难受。   她其实,不想如此能干,若是爹娘怜惜她,是否就不会这般放心的离开。   在夏天的心中,她总是觉着,爹娘应该是长命百岁,相守到老的样子。   刘花儿并未再说,她走在前面。   安然手中牵着顾未,怀中抱着念儿,“姐姐也莫伤心了,爹娘若是知晓这个家被姐姐打理的如此好,肯定会放心的。”   “我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如此放心。”这样是否就能多留一些时间了。   他们还没瞧见顾未长大,顾未和爹爹最像了,那眉眼和性情,都是极好的。   念儿也像极了她外婆,每次看到这两个孩子,她都在想,他们这是要仿着爹娘的样子长么?   瞧着两个孩子,她是越发想念爹娘了。   安然心思倒是放的平稳,“不管如何,爹娘是离开了,再是不舍,那又能如何,好在爹娘给我们留了信,每次看到娘写给我们的字,总是觉着还在身边,根本不曾离开似的。”   “安然说的倒是真的,罢了,兴许是我想多了,这些日子总是心中闷的难受,也该是让你帮我瞧瞧,是否有了什么心结。”   “好,晚上回去,我便帮姐姐看看。兴许是这些时间,姐姐忙于铺子里的事,有些废寝忘食,累了吧!”   戈壁滩镇上的事情,除了一部分是二叔南鑫在打理,其他的都是姐姐夏天在忙,安然想着,便是因为这段时间瓜田忙于采摘,而累了。   葵花田。   枝干比人好高,好在中间留出个小道儿,从中而过,似是落入葵花的世界中。   瞧不出旁侧是什么,只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上飘忽的几朵白云。   夏天和清哥走在一起,念儿被清哥抱在怀中,安然则和顾未牵手一起走着。   他们两个在前面,顾未算是第一次来这里,抓着安然的手,小声问,“二姐姐,我们现在是去见爹娘么?我心里惶惶的。”   “顾未是想爹娘了么?之前二姐姐给你看过爹娘的画像,你可还记得?”安然心疼顾未,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竟然没见过爹娘。   “记得,我记得爹娘的样子,我也试着临摹了下,偏就是不像。”顾未有些着急的说。   “爹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顾未,你别伤心,你还有两个姐姐和哥哥,也有清哥,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夏天在伸手,突然出声道。   她也是担心顾未会心生阴暗,虽说爹娘去世,但他还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啊!   “对,舅舅,你还有念儿,念儿会陪着你的。念儿和你一样可怜,都没有见过外婆外公。”念儿扒拉着清哥的衣服,想从他身上下来。   “你这次话说的好多啊。”清哥诧异,眼睛看着念儿问。   夏天在旁侧却笑了出来,“她说话多也不好啊,这样才不会被你说,她是个小哑巴。”   “是啊,念儿一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清哥就来问我,念儿是不是个小哑巴。”安然跟着出声说道,顺便换了话题。   每次谈及爹娘,大家周身的气氛都显得很低沉。   *   他们到的时候,刘花儿已经摆好了东西,几人看着墓碑,心存尊重。   连平日里最粘着顾未的念儿,也乖巧的跪在夏天身边,小小的身板跟着大家一起跪下磕头。   “外婆,外婆,念儿来看你了,娘说你在睡觉,那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啊?念儿也好想见见你呢。”小婴儿特有的软软的腔调。   安然和夏天听闻,齐齐的看向念儿,眼泪有些收不住了。   当初,为了搪塞念儿一直追问外婆去哪里了,夏天便随口说了句:外婆在睡觉。   她,还天真的以为,外婆真的在睡觉。   *   现代顾家!   顾家的装修风格甚是低调,但这大厅里的吊灯却显得有些冰冷,让人不喜欢。   子墨和顾北辰本是在二楼呆着,却被告知,顾家老爷子和何穗回来了,还带了顾家的几个养子女。   马向东站在门外,对顾北辰道,“少爷,请您下去吃饭,老爷和夫人还有顾冷少爷、顾封少爷,以及顾暖小姐,都回来了,现在只差您一个。”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顾北辰,不,是顾南城,让马向东下去,转身看见在子墨在门旁,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子墨、”   “我知道,你下去吧,我现在的身份还不是你的妻子,不能下去和大家一起共餐,我在二楼等你。”   “怎么就不能一起?现在下去,我便宣布,你是我今生的妻子。除了你,我还能娶谁?”   追了这小娘子两世,到了现在,谁还能阻止他们。   “你太草率了,伤刚好一些,先等等再说。”她面上轻笑,语气柔和。   “我答应你婚事等等,你现在要和我下去吃饭,若是你不能入座,那我就没有吃的必要。”他最是疼子墨,岂能让她受了委屈。   “好,我便和你一起下去。”   只是下去之后,不知道能否顺利入座?   顾南城这般霸占欲强势的人,怕是会为了她而和顾家老爷子和夫人起了争执。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娱乐圈之女王巨星太撩人》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是谁,竟想用支票把她打发掉   方艳青被蔑视了,一巴掌拍断叶BOSS的胳膊   从此叶BOSS为了手臂之仇,日日夜夜骚扰方小姐。   司机:BOSS和方小姐这进展的也太快了,这才一天,就住在一起了,不过这泡妞的速度太恐怖,方小姐都能降服,平时看到BOSS也不拈花不惹草的,整个就一禁欲冷男,遇到暴力的方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简直太恐怖!看来处男的威力是巨大的   ☆、030 相公好色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瞧着他们两人从二楼下来。   “北辰如何了?头上的伤还疼吗?”先问话的是顾家老爷子。   顾家虽是收养了几个孩子,他最疼爱扥依旧是顾北辰,毕竟这个孩子才是他亲生的。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既然晚饭开始了,我们先用餐吧。”他下来之后一直抓着子墨的手,不舍得刚开。   像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猛兽一般,子墨察觉到何穗和顾家老爷子打量的眼神,靠近顾南城轻声道,“你先放开我一些。”   “为何要放开,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将来也是我的妻子,我抓着你有何不可?”他声音说的很大,像是故意对客厅里的人说一样。   顾冷在旁边瞧着,眼神一愣,随即笑着说,“大哥什么时候想结婚了,我记得,林小姐生下离未的时候,你都没说要和她结婚。”   “之前没结婚是念及她年龄小,现在成年了,自然是要结婚。有何不可么?”顾南城瞧向顾冷。   这个男子很年轻,一双桃花眼像是带着风情。他不坏,至少在顾北辰的记忆里,顾冷这个人算是为顾家尽心尽力而为。   “没什么不可,大哥开心就好。只是怕是要伤了某人的心了。”顾冷意有所指的说。   他口中说的某人便是顾暖。   来到顾家的顾暖,早就换了一身衣服,顾家,给领养的三个子女全都准备了房间,以备他们回来。   顾暖瞬间从妖娆美姬变成了邻家妹妹,本就长相不俗的一张脸,化了些淡妆,又找了一件粉色一圈,显得温柔清丽。   任由她一双眼睛落在顾南城身上,他却没感觉。   “开始吃饭吧。”顾南城轻声说了句。   并不想去管顾家这几个养子女的事。   顾家老爷子对他们之间的事,看在眼里,却不管不问,随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倒是何穗看着坐在顾南城身边的子墨,轻声哼道,“之前,林小姐可是从来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就餐,这次怎么就愿意下来了。你这几日倒是老实安分,平日里都去夜总会、酒吧泡着。这几日突然安静下来,若是被我知道你在搞什么小把戏,我立刻把你和病床上那孩子赶出去。”   子墨愣住,手放在半空中,她竟然如此狠心。   “离未也是您的孙子不是,为何要说的这般残忍。”她面色冷静,明显带了不喜。   “是我的孙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的孩子都不照顾,怎么,还想让我来帮你带那个病儿,想都别想,再说,你夜总会出来的,身子干净不干净,谁知道?”   何穗说的有些过了,她旁边的人却面带了笑容,小女儿娇态的给顾南城夹菜。   “大哥哥你要多吃点,受伤了营养得跟的上。”   顾南城听到何穗的话,子墨莫名的背负了那个陌生女子的委屈,心中着实忍受不住。   轻轻放下手中筷子,对子墨说,“子墨,我们回房,这饭吃的也不合口。”“北辰,你、你还想护着这个女人,我记得你之前就十分嫌弃她,怎么现在却偏袒起她了。”   何穗有些懊恼后悔,之前她就是看准了顾北辰不会喜欢子墨不安于室的性子,才不喜,谁知,这才受伤之后,他像是变了性子,对林子墨这般好。   真是奇怪了。   “我一直都不曾嫌弃她,若她真如您说的那般是从夜总会出来,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他喜欢她,这就够了。您是我的母亲,我希望这样的话不要出现第二次,还有,这个所谓的妹妹,我是已婚人士,麻烦你不要做毁坏别人婚姻的事,不地道。”   顾南城说的清冷而淡雅,却让坐在餐桌上的人一言不发。   尤其是顾暖,这才刚开始,本想在大哥哥面前装作好人,博得一些好印象,却不知,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子墨一眼不发被顾南城带着入了二楼。   刚被关上门,却被眼前的男人按在门板上。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这个男人的心里对你并非没有感情。只是,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似乎太爱玩了,一而再的伤透了他的心,才会在顾家对你施行冷暴力。”   “你还有顾北辰的记忆么?”子墨轻声问。   “有,他的记忆,我的记忆都在。所以,刚才,让你委屈了,毕竟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没关心。她说的也是真的,我确实没做到一个好母亲的职责,对于那个孩子,我真的很抱歉。只是,他那么小就得了病,我该如何做?”   那个像极了顾未一样的男孩儿,离未,是她的孩子?不,是她这个身体的孩子,但因为和顾未长的一样,她已经把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   “我知道如何做,你得配合我。”顾南城轻声,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如何做?”她倒真的是经历不够,智商也救不了。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他说着把子墨按在门旁,伸手撤下她身上素雅的棉布裙。   玉体在他面前,这一经离别,有些时日,他岂能忍受得住。   宽大的手掌在她身上摸索,顾北辰的手纤细宽大,和顾南城的手一样,但顾南城的手,却因为经常下田地而带了茧子,顾北辰的手没有。   这才摸在她身上,一场的舒服。   十八岁姑娘的身子、肌肤饱满,弹性十足,滑嫩娇软。   虽说是生下了一个孩子,却依旧年轻的很。   “子墨,可否?”他问的是能否要了她。   她点头,面色绯红,这被挑拨的热了全身,却在这个时候,要是不进去,她倒是难受了。   ……   餐桌上坐着的人,安静的吃饭,一言不发。   何穗抬头看到马向东,“怎么样了?可是找了少爷下来吃饭?”   毕竟是她是顾北辰的母亲,还是担心他,这才刚受伤,怎么能不吃饭呢!“回夫人的话,少爷现在很忙,没时间吃饭。要是夫人担心的话,等会人我让厨房备好宵夜给少爷准备着。”   马向东说到少爷很忙,脸色不自主的尴尬起来。   何穗毕竟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低声轻咳了下,推开碗碟,“我吃好了。”   顾暖也瞧了出来,脸上多了些怨气。   “妈,我这次从法国带了顶级香水,非常适合你的身份用,我去拿了送你房间去。”   “暖暖真好,可你哥哥好多了,那个女人从住到这里有两三年了,从来没给我买任何礼物。”   两个女人,说着离开。   顾冷和顾封,还有顾家老爷子,三人坐在客厅之中,仆人烧了茶放在茶几上。   “你们两个也早点去休息。”顾家老爷子喝掉手中的茶说道。   “老爷子,您没瞧出来大哥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我可从来没见他像这样维护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从小到大。大哥一直不近女色,怎么突然对一个女人这般好了?”   “有什么变化,他整天那一副大家都欠他钱的臭脸。我倒是瞧着林子墨不错,之前虽是荒唐,也是因为年纪小。现在变得确实听安分,希望不要是假象。”   他倒是不反对顾北辰娶她,顾家本身财权足够,顾北辰娶谁对他来说都一样。   顾冷和顾封相识一笑,“老爷子对大哥还真是好啊。老爷子去休息吧,公司的事我先打理着,等大哥伤好了,我可要继续逍遥法外去了。”   “嗯。”   顾封看顾家老爷子离开,起身,“走了,二哥,我也要去休息了。”   “休息?这么早你睡的着?”   顾冷起身,拿了衣服外套和钱包,往外走。   人生能浪只需浪,管它今朝与明日。   顾封起身跟着走了出去,怎么感觉这个二哥,像是有心事啊!   *   二楼房间折腾了半夜,顾南城额头上包扎的纱布不知几时被从撤掉了,弄了一床的血渍。   子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从衣柜里面拿了新床单。   “早就让你停下来,你偏不,看现在,弄的到处都是足血渍,明天早上,怎么说?”   “管它作何,你现在的目的就是喂饱我,顺便怀个小家伙。若是你真的担心的话,也应该关心我额头上的伤啊。”男人拿着床单,左右不知如何铺。   子墨下来,找了裙子要往身上穿,却被顾南城拿掉,   “现在没人,你穿什么衣服,大胆的走就是。”   “走什么走,不穿衣服像是动物被剃光了毛,难受。”   “还知道难受啊?那里难受我帮你看看。”   算了,为了省事他直接把新的床单铺在旧的上面,抱着娇妻又滚了一次。   门外本是断了夜宵过来的人,悻悻然离开。   “管家。少爷那房好像还在忙。”   “还在忙?”马向东推了下眼眶,低声道,“端下去,都休息去吧!”   看来今晚,少爷是打算不吃晚饭了,想着有林小姐在,应该也饿不着。   老爷和夫人都休息了,他也去休息好了。   *   根本无法继续折腾,顾南城额头上的伤出血有些严重,子墨担心的很。   “你别乱动,我去拿医药箱过来,你额头上的伤、”   “不碍事,我怎么可能舍得死掉呢,我好不容易追上你了,和你在一起还没够呢。”   “那你就先别动,我先帮你止血,若是被医生知道我们因为床事折腾的让你伤口出血,那得多尴尬啊。”   “有什么尴尬的,这说明我足够让你满足了。”   这人,怎么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被他说的,子墨脸色红了起来,有些发烧。   等她找了医药箱帮顾南城包了下额头上的伤,折腾了半天,真的饿了。   “饿了、”   “我也饿了。”   两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床上,饿的厉害怎么可能睡的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厨房帮你下碗面。”   “我和你一起去。”她不会厨艺,但不妨碍陪在他身边。   顾南城和子墨换了衣服。   “你会用这些灶具吗?有需要我帮忙的么?”子墨在他旁边问。,   “不需要,我知道怎么做。你去客厅坐着,等我做好了叫你就是。”   “我在这里陪你不更好么?”她轻笑,站在他身边。   他做饭,她在看,她在笑,他在看。   两个人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锅里的水烧开了,他眼神却落在她身上,抱着女人,“你倒是比之前越发会说情话了,再说两次让我听听。”   “我不会说,只是喜欢你,才愿意对你说。我难道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么?”   “有,只有在床上,我逼你说的时候你才说。”   “哎呀,水烧开了。”   子墨看到顾南城眼神里面里面的欲望,伸手抓着他的胳膊,立刻转移了话题。   清汤面!   她最喜欢吃,他便最擅长的。   *   清晨,顾南城和子墨下来吃过早饭,便要离开。   何穗昨晚和顾暖说了些话,又是聊了许久,对子墨是越发瞧不上了。   今早,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要离开,心中窝了一阵火。   林子墨和顾北辰关心不好的时候,她对林子墨不管不问,任由她住在这里也不多说,但现在,瞧着顾北辰和林子墨越走越近。   心中像是有根刺,难受。   “北辰啊,不是说要在家养伤,这是出去做什么?”   “去医院。”他轻声道。不多做解释。   “去医院?不用去医院,让秦医生帮你看看,省的你出去了。”   “我们是去医院看门离未,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子墨被他抓着手,从未有过的温馨和幸福。   “我们是去看离未,你刚才怎么没说?”   “早就想过去看看了,我记得那孩子,像极了顾未。所以,子墨,我们需要多努力赶紧生个孩子来救他。”   “我知道,我也是把离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当成了顾未那般照顾。”   *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离未正在睡觉,为了不打扰孩子,他们便只是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从医院离开。   “子墨说要找什么地方?”顾南城和子墨坐在车上,他靠近子墨问。   “想去找林家公馆。”   “去林家公馆。”顾南城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   “少爷,那林家公馆,现在几乎没人了,是一处空的宅子。”司机说道。   “无碍,直接过去吧!”   ☆、031 小娘子的前尘往事   林家公馆,没想到落魄到这般模样,子墨和顾南城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痕迹斑驳的铁门,复古式的大铁门没有人打理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   但却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子墨站在门前,伸手摸着上面的锈迹,眼中含泪。   “好久了,我一直以为能回到现代,我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回来之后,我依旧是林家那个高高在上备受哥哥宠爱的小公主,原来,时间都过去好长时间了。”   子墨轻声说着。   顾南城站在她身后,并未出声,这个时候的子墨不用人安抚,即使顾南城安抚了也没有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在现代那个时间里。脑海里想着的是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们。   “少爷,这地方十几年前都没人了,现在,不过是一处废弃的宅子,里面没人,我怕……。”司机担心顾北辰进去会被伤着。   这处宅子离市区比较远,比顾家在半山腰上的别墅还要远,也没有人来过这里。   顾南城回头撇了那司机一眼,“你怕什么,怕我会出事?”   “少爷,这林家公馆有些诡异,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现在、太阳都落山了,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司机惶恐,有些话,不知要不要说。   “有什么诡异的,我看你话里有话,直接说。对这林家公馆你知道什么?”顾南城的直觉,这个司机,对林家公馆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有什么好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隐晦不说?   “少爷,我实话对您说了吧,十几年前林家公馆发生一件稀奇的事,那林家小姐,还是个现在的林小姐重名的那个小姐,才刚十八岁的年纪,发生了车祸。   一般人发生车祸要么是受伤,要么是丢了性命,这林家小姐十分诡异,被车撞了之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身体是温热的,送到医院检查过发现没有呼吸,但是,身体一直和正常人一样,是有体温的。”   “哎呀,想想都害怕,我现在给少爷说着都惊恐,感觉背后发凉……。”司机继续说着。   并未注意,子墨靠着铁门听着司机在说。   “你说那个林家小姐,后来如何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撞了之后,就到了古代,前世的事,并未记得清楚。   “后来,像是医院泄露了林小姐奇怪身体的事情,身体要被国家研究所抬走,后来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闻,像是林家的人找了佣兵偷偷的把身体带走了,这林家公馆也是从那个时候败落了,里面陆续传来一些人稀奇死亡,都说是那身体的诅咒,因为那身体不能被碰,说来真的好诡异……。”   司机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几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瞧你年纪也不大,怎么知道这么多?”子墨眼神狠戾的看着那司机问。   “现在网路这么发达,还有一些贴吧论坛,这些私密的事是能查的到的。就是一些杂谈的书上,也说过这个事情,在晚上一查就知道了。我只是对这稀奇古怪之事感兴趣就了解了一下。”司机年岁也不小,中年偏下。   若是按照子墨的时间来算,现在的时间距离她穿越那时候的时间,已经有四十几年了,关于之前的事,真的很难考究去查。   旁人说的,兴许是夸大后的,但并不妨碍,这里面的真实性。   “我想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子墨面色收起柔和,变得有些冷漠。   顾南城不知她为何突然转变,上前抓住她的手,“子墨这是不信任我么?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是怕你担心,若是林家公馆里面真的有诅咒,你不担心吗?”   顾南城是古代的人,最是迷信,岂能不迷信,他生老病死,入坟之前重生回到年轻考取功名的时候,在这一生的末端,却又跟随心爱的女子,一起回到了现代。   这其中的诡异,他心中自有一番心思。   子墨是想,这毕竟是林家的事,顾南城若是不陪着她也没关系。   “都随你来到这里,还怕什么诅咒。”他说着牵起子墨的手要走。   司机在后面喊道,“少爷,您和林小姐还是别进去了,这地方真的诡异。您看,这周围的树木长的太诡异恐怖了。”   林家公馆了里面的树木像是很长时间没人打理了,长的荒芜,里面的杂草都长到外面了,还有那墙壁上的爬山虎,颜色绿油油的,看着非常恐怖。   斑驳的铁门,经过风吹雨打,颜色黄褐,上面有好多锈迹似要掉落。   生了锈的铁锁斜斜的挂在上面,一阵风吹来,发出晃荡的声响。   更为让人恐怖的是,这处宅院是独立存在,周围连个人家都没有,方圆百米,根本不见正儿八经修建的公路。   听闻,四十几年前,这林家公馆里面是仿着英国城堡而建造的,里面也有管家和女仆。都说,这林家公馆是英国旁支的嫡亲贵族,谁知道真假啊!   两人毫无理会在后面站着的司机,径自往前走。   推开铁门,他们两人要进去,在车边站着不动的司机忐忑不安。   犹豫这往前走了几步,刚想过了大铁门,却被一阵风吹来,吓的立刻跑到了车上。   心中有鬼,感觉身边处处都有鬼。   而里面并肩而走的两个人,从铺天盖地的树荫下过去,脚底下是石头铺成的路,却长满了荒草。   “这里就是你曾经住的地方么?”顾南城轻声问。   “是,也不是,好陌生,我总觉着,这地方像是被人改造过。我记得院子里有好多花草树木,我们家有三个照顾这些花花草草的师傅,在别墅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室外游泳池,我哥哥们最喜欢去游泳,我也喜欢在那处做阳光浴。可现在,都没有了,那些花草没了,那个游泳池也没了。   若不是这里写着林家公馆,我都怀疑这里不是我家了。”   “是不是你出车祸离开,你的家人在搬离这里之后,这林家公馆辗转落到旁人手中,兴许是改造了。”   “你说的也是。我们继续往前走,我的房间,我的住所……。”她循着熟悉的感觉,往前前面走。   从前面的大理石道路过去,往前走五百米左右,见到别墅中央位置。   这个时候,子墨才确定,这里真的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是她的家。   “这里就是我家,你看,前面那个美人鱼雕像,是我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帮我雕刻的,他说,我想美人鱼一样美丽没有人能比的上。”回忆起往事,她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你一直都是公主,只有我不在的那五年里,你吃尽了苦头。”   “没有,我不曾吃过任何苦。在古代那时,多谢你包容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坏脾气,我的狠心,我的残忍,你全都知道,却从来不说。”   他一直都知道,子墨所做的事情,商铺里处置的果断狠伐,处置那色胆包天之人的残暴,从来都不手软。   他那里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小娘子身上。   “不要想过去的事,那个时代的事和现在根本没任何关系,这还是你之前对我说的话。”   “嗯,不说这些,你随我来,去里面看看。”   兴许,这趟之举,就彻底让她死心,今后便会安心的和顾南城好好生活了。   在古代的时候,她便一直惦记着现代的林家,惦记着家里的一切事情。   今天,真的到了林家公馆,突然发现,她心中一直悬着的心思,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时过境迁,林家公馆也人事物非了不复之前那般热闹,她也没必要去想了。   推开门,走到房间里面。   古堡式的旋转楼梯,从这边而上,从那边下来。子墨牵着顾南城的手,面色带了轻笑。   “这便是我家了,我幼时便京城在这处玩耍。”   “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安静的小公主,对么?”他说。   “不是,我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让管家找不到人,那时候,真是怀念啊!”   “子墨,还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是么?”他抓着她的手,心中在思考。   “谁不怀念自己的童年,不过,只是想想罢了,这里终究是恢复不了那个时候的热闹。”   “你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他在心中做了决定,这个地方,既然是她怀念的地方,就值得重新回溯,给她一个完全一致的家。   *   上了二楼,二楼众多房间,子墨边走边说。   “这里是我四个哥哥的房间,在他们中间的这个粉色的房间,便是我的。你看,就在前面……。”   子墨心急走的快速。   顾南城却在子墨往前走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慢一些,不着急。”   房间里面的光线并不强,灯是暗黄色,瞧着和古代的蜡烛。   他刚才在墙角处发现一个红色的闪亮点,眼前再去看,竟然瞧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子墨问他。   “没事,这个是你的房间,我们进去?”   “好,跟我来,我的房间有把钥匙,一直放在三个房门前的垫子下,我找找看,是否还有?”子墨松开顾南城的手,往左边一个房间走去。   房门前有个英式厚垫,她伸手摸索,找了一把金色的钥匙。   “你这把钥匙,竟然还是金子?”顾南城好笑的看着她问。   “是啊,我房间的钥匙,全是爸爸用金子打造的。”   “那你们家的仆人每次瞧见金钥匙,岂不起了觊觎之心。”   “不会的,他们都很好。”   看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顾南城心中这才明白,他终于知道,这林家小公主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   家里有钱,她才是真正富养的姑娘,从来不曾觊觎旁人所拥有的。   在她拿起金钥匙的时候,在垫子下方一个非常小的针眼监控器红色按钮亮了下。   两人根本不曾注意。   *   在遥远的国度,真正的欧式古堡中。   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眼睛深邃,五官立体,纯正的黄种人,但一眼看去却像极了混血儿,此刻正在书房翻阅书籍。   眉眼之间带了倦怠,却在这时,外面闯来一个人,满眼着急。   这人长得和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有七八分想,却没有那男人稳重。   “大哥,公馆有动静。”   “你说的是林家公馆?有几十年没任何动静了,你发现什么?”男人面色激动,却压制住了,若再是一场空,倒是白激动了。   “从监控器上看到的,像是有两个年轻人过去了,若是一般的人不用担心,可是,有人动了三叔垫子下面放着的拿把金钥匙。”   “你说什么?”这次真的稳定不下来了。   “金钥匙被动了,小姑姑的房间,像是被人打开了。”   “准备,立刻回国。继续监视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   ……   房间布满了灰尘,全是粉色蕾丝的房间显得有些幼稚,现在看到这个公主房,子墨面色发烧,有些红。   “这个便是我那时候的房间,全是爸爸妈妈准备的,他们和哥哥们都喜欢。”   “那你喜欢么?很难想想,如此安静,素雅的子墨,竟然喜欢这种粉嫩的颜色?”   “我没想太多,他们喜欢就好。”   她要的不是什么粉嫩颜色,是来自于家人的呵护,被他们视若珍宝的捧在手中。   子墨说着抽开她床头桌前的抽屉,发现里面的收拾珍宝全都不见了,存留下来的便是她那时读书同学送给她的明信片。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面的字迹,顾南城却打量这个房间的布置。   奇怪的红色光点又出现了,一次两次,他没注意去多想,再次看见的话,岂能还不注意。   他看到了那个红色的点,伸手拿了白蕾丝盖在上面。   子墨放下手中的明信片,看到他奇怪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没事,子墨,把你想要的东西拿了,我们便离开吧,天色也不早了。”   “好,我没什么要拿的,这几张明信片就带走吧,都是那时候的记忆。”几十年了,明星片上都带了时间的斑驳。   一路走来,顾南城时刻注意,他发现,这房间设有许多红色小点。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便一路走着,发现的直接就碾碎。   在监控的那边,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却瞧不清楚。   “大哥,这些监控器被人毁了,里面的画面看不到了。”   “我知道,倒回去看的图像也不清楚,根本看不到人脸。这监控从装上到现在,有十几年没管了,本以为不会有人进去了,没想到、……”   “大哥是不是觉着很奇怪?我们还要回去么?上一辈的老人都走了。”   不知道是否还有回去的必要。   ☆、032 安然和韩泷婚事成   从林家公馆回去,已经过了三天。   顾南城的伤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大家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他的伤已经好了。   顾冷在公司帮忙,一直住在顾家,顾南城不开口去公司,顾冷也没说要离开。   *   七月份的天,阳光充足,顾家宅院里面有一大处的花园,里面开了众多珍贵稀有的名花,子墨喜欢,便和修剪师傅一起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她倒是真的闲了下来,心中并未有其他事情担心,毕竟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家已经见过,里面斑驳的痕迹告诉她,一切事情都物是人非,是她强求不得的。   顾南城从二楼卧室出来,站在阳台上,看到子墨在阳光下的花圃中,明艳动人,笑容灿烂。   站在高处的他也发现,在其余位置,同样的站着一个,眼神落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从二楼下来,走到一楼躺椅那处。   “今天没去公司?”顾南城问道。   “大哥不记得,今天是星期天,我虽是过来帮忙的,也是要休息啊。我可不是免费的劳动力。”顾冷眼眸含笑,有些吊儿郎当,不似正经。   “星期天、”   他知道,就是周六日,这现代倒真的不错,每隔五日便能休息一次,还计划好什么休息的是日子,倒是比他们那里强的多。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林子墨倒是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瞧着比之前舒服多了。”顾冷眼眸斜视,故意这样说,眼睛偷偷的大量顾南城。   若是之前的顾北辰肯定不在乎,但眼前在这里的是顾南城,顾冷话中的意思,他经历了这么多,岂能不知。   “她之前还太小,玩心重,现在得了离未生病,自然产生了一种责任,也是正常。公司的事就暂且交给你,过几日我带她出去散散心。”   “大哥,我、”顾冷听到顾南城说带她出去散心,有些慌神。   “怎么?”顾南城眼眸暗沉,直视盯着顾冷问。   “没什么,那我就要把手中的事往后推延一些了。对了,大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做旅游景点开发,这个好像有些问题。既然你和林小姐也是出去旅游,不如就去古镇好了,正好有大哥跟着我也好和商户谈下那个古宅啊。”   之前顾南城手中有个项目,是开发旅游景点的一个项目,一切都谈妥了,但有一家钉子户,无论如何都不走,死守着不放。   说来,那个守着古宅的人并不是那户人家的主人,而是一个小厮。   世世代代便传来了下来,死守着,不管是谁都不会卖。   顾冷,以为他能凭借能力解决这个棘手的事。谁料,根本不行,依旧因为那个古宅,而无法对整个古镇进行旅游景点开发。   古镇、顾南城脑海中有顾北辰的记忆,他依稀记得那个古镇的样子,倒是值得一去,不然他也不耗费那么多精力和金钱去做旅游开发。   毕竟能从政府手中得到这样一个大项目,十分不容易。   “也好。”   这算是同意要去古镇了?   顾冷心中纳闷奇怪,他一直以为林子墨变化的奇怪,却没注意,这个大哥也变得很奇怪。   之前对林子墨很冷漠,即使让她生下离未却对她一直不好,但这才多长时间,不,是大哥出了车祸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对林子墨好反而对顾家的人疏离了起来。   顾南城没给顾冷打量的时间,去到子墨身边。   她手中已经摘了不少的话,左右放着两个花篮,里面放的是刚剪下来的花束。   “你剪了这么多的花做什么?莫不是又要沐浴用了?”记得她之前便是喜欢用花瓣泡澡。   “不是,我在做花艺,你瞧不出来了。走吧,这些话想必是够了,我记得阳台上也有不少的花,倒是极好。”二楼阳台上,种了好多的花。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这个本尊种的,她似乎和你一样,极其喜欢种花,容不得任何人碰触,除了顾北辰之外。”   “原来我们两人是同道中人啊。”她轻笑。   顾南城提起花篮,她把剪刀给了园艺修剪师傅,跟着他过去。   顾冷没离开,躺在躺椅晒着太阳,眼睛微眯,瞧着前面走来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   清晨,子墨起来之后,发现顾南城不在二楼。   她下去之后,发现整个客厅中只有顾冷一人,何穗和顾家老爷子都不在家。   “你醒了。”顾冷看到林子墨轻声说。   “嗯,南、北辰呢?怎么不见家里其他人。”她差点喊出南城来。   顾冷起身,站在楼梯下方,抬眸看着她,“都出去了。你倒是和他相处的很是愉快,忘记,是谁让你昏迷不醒的了,你还记得是谁?”   “你什么意思?”子墨冷眼看着顾冷,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子墨醒来之后,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压根不知道,再次之前,这个身体主人和顾北辰有什么纠葛。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某个在喝醉后之后抱着我说了肺腑之言的女人,顾北辰不是你能惹的人,你以为你故作可怜能惹的他得疼爱?”顾冷伸手抓住子墨的手,莫名的带了怒气。   子墨还不知道为何,却被他紧紧抓着了手腕。   “我不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现在的我毫无关系,即使他之前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我都不在意,你何须生怒?”   “犯贱……。”   真是犯贱,明明被顾北辰伤的体无完肤,明明是得不到他得疼爱,还在顾家纠缠不放手。   他根本不敢承认,他十分期望她能离开顾北辰,最好今后和顾北辰没有任何关系。   那种奇怪的心思,像是从上一次,她酒醉之后,在顾家误以为他是顾北辰而抱着他诉苦、指责。   真是奇怪的心思。   顾冷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被她说辞之后,带着惊慌离开。   顾南城从外面回来,顾冷正是从中离开。   看到子墨站在楼梯口处,面色不对,“怎么回事?”   “没事。你今天起的真早,做什么去了?”子墨面色带笑。   她这前身和顾冷的事,还是别说了,对他们夫妻关系没什么好处。   “交代了一些事情,你吃过早饭,我们出去游玩。”   这个时代,发展太快了,既来之则安之,若想生活的好,就要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   时年八月,正是收获黄金季节,瓜田那处的人都在忙碌。   安然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修长,模样英俊潇洒,可能是习武的缘故,走路大步流云,威风凛凛。   到了栅栏门前,安然伸手拦住他,“进去之后我先对姐姐说,你只要不说话就好。”   “为何?既然是我们的婚事,岂能有我不说话的缘由。”   “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若是我不愿意,你就是说破天了,我姐姐也不可能同意的。”   “安然,你别不同意,我等你四年了。你舍得再让我继续等下去?”他突然转变,刚才还威风不减,现在竟然变得可怜兮兮。   “先进去,等瞧了姐姐再说。”她对他并非没情,他也是够实在,足足等了四年。   在这期间,一直在顾家商铺中帮忙,他得心她岂能不知。   眼下,这不是找了时间想与姐姐说了,他们两人的婚事么。   安然是娇弱却不是没主见,她心中知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进去时,夏天正带着念儿在葡萄田下,一串一串的摘着葡萄。   看到安然和韩泷,才从里面出来。   “你们两个今日怎么一起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夏天牵着念儿,面色带了汗珠。   青梅递来帕子帮她擦拭干净,“大姑娘先歇息一下。”   “没事,你带着念儿出去玩吧,我瞧着那秀儿在葵花田那边,去那处玩吧。”   “是,大姑娘。”青梅带了念儿走开。   安然和韩泷上前走到夏天面前。   “姐姐,我带着韩泷过来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能带他来见我,是决定要做了?你可是想好了?”夏天问她。   “想好了,他等了有四年之久。姐姐也不反对,我倒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我可没什么反对的,我还是怕你心中顾虑,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就准备婚事好了,安然,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和韩泷成亲,你们肯定得去漠西疆地那边,漠西疆地现在已经到了韩泷手中,归他管辖。”   “你怎么会知道?”韩泷问夏天,有些惊讶,她竟然会知道圣上下的秘旨。   “只要我想知道,还没有不能知道的。”她说过看着安然,继续问,“可是想好了?”   “我不想一直留在漠西疆地。”   安然当然是不想离开,看着夏天,面色带了委屈,   刚才下定要嫁给韩泷的心思又摇晃了。   韩泷看的出她的犹豫,“安然,你放心,前三个月我们在漠西疆地,三个月后,我们就来这里,随你心思。”   眼下只能这样先哄住了未来娇妻,今后的事,是如何的他也说不准。   最好能在三个月内让安然有了身孕,这样才有借口不让她离开他。   在戈壁滩倒不是不好,只是,在这里的话,安然对夏天的依赖很强,让他总觉着是局外人。   若是成婚之后,他和安然才是最亲近的人。   韩泷自然不承认,他是有些吃味安然对夏天的过度依赖。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顾家夫妇离世,顾家大小事物全都交给了夏天。   不仅是安然对夏天依赖,家中任何一个人都极为依赖夏天,她现在是顾家的东家,主心骨。   虽是有韩泷的保证,安然还是有些不安。   夏天轻笑说道,“你回去多想想再做决定。今后的生活,有好也有坏,有如意也有不如意。安然,你要记住一点,世界上所有的事,不全都是美好而一帆风顺的。”   “我懂,我再好好想想吧。”   她迟疑了。   她犹豫的神色和举动让韩泷有些挫败,安然,远远不及他疼爱她十分之一,但又能怎样,一旦爱上了就真的离不开了。   从小时候看见她的那一刻起,这个姑娘的模样就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中,现在能这般拥抱她,他应该知足的。   但他却想要更多,想要这个姑娘的心。   *   时隔三日后,没想到,阿卿和韩子莘竟然从京城来,目的很直接,就是来下聘定下安然这个儿媳妇。   不知韩泷什么时候让阿卿和韩子莘过来的。既然他们都来了,这婚事,状似是要定下来了。   安然和韩泷在门外看着念儿,夏天在屋里和阿卿、韩子莘谈乱安然和韩泷的婚事。   安然是抱着念儿,眼神却一直往书房那边看。   “安然还是很担心对么?我在这里陪你了四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后,我们和现在一样,不过是要经常住在一起了而已,我很好奇,你在害怕什么?”他走进,到安然面前。   “害怕离开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我只有姐姐和这里的亲人了,若是和你离开,我定是要适应你那边的生活,我要和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那我姐姐和家人呢。”   这是典型的雏鸟情节,她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愿意改变。   她没想过么?离开这里,她将和她爱的那个男人过他们自己的生活,成立他们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然并未想过这些,韩泷心中着急,却不敢给她太大的压力。   “安然,我答应你,过了三个月我们就回来住,若是我有时间不能回来,我便把你送到这里来,只要你想回来,任何时间都可以。”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能送我回来一直住在姐姐这里?”   一直住在这里,肯定是不行,一年能回来一次还是可能的。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想回来,什么时间都可以。”   安然不再说,心中却放松下来!   十年十二月十八,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安然和韩泷的婚事,在安然战战兢兢的恐慌中,完成。   韩泷终于抱得美人归,却又担心起这个小娇妻,时刻想逃走的心。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A级盛婚:妻色撩人》作者/水君心   她是国际上有名的杀手,也是裴家丢了十五年的大小姐,回到裴家一年她敛起锋芒,却不小心在他面前露了破绽。   他是白家二少,北城公认的二世祖,英俊不羁却臭名远扬。   她在追查猎物的途中遇到他,她视他如毒,他待她如宝,一场明抢暗战由此爆发。   本文一对一,强强联手,喜欢的宝宝欢迎入坑,么么哒!   ☆、033 顾家好儿郎—洛尘回来了   子墨和顾南城到古镇的时候,发现这处宅院布置格局看着甚是熟悉,古色古香的街道,还有保持着民风淳朴的风格装饰。   子墨在下车的那一刹那已经觉察到这个地方。   “你没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么?我倒是觉着熟悉。”   “嗯,这里便是戈壁滩那处的镇上,你再仔细看看,这里像不像我们在镇上的宅院?之前顾北辰想把这里拆迁装饰成为民宿,像是有一户人家不愿搬离。”   顾南城毕竟带有顾北辰的记忆,自然明白那时候顾北辰是怎么想的。   子墨瞧着那院子,有些熟悉,却带着历史的沧桑,毕竟经历了那么长时间。   “这里若真是被改造成民宿,倒是有些可惜了,不如就这样当成一道风景,还能怀念故时代,说不定在几百年之后,这里就成为国家瑰宝之镇。”   “暂且不说其他。就冲着,这里是我们和那个时代的唯一维系,也不能就此毁掉。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子墨若是觉着无聊,先去逛逛,我去谈些事情。”   “好,你去忙,我四处逛逛。”   对她来说,走着这个古老的街道才觉着有些熟悉,反观现代的红绿灯,让她感觉甚是陌生。   街道还是那个时候的青石铺成,狭窄的巷弄,街道两侧疏通的下水道,一切看着都极为熟悉。   她走开之后,顾南城和顾冷便敲开了一户人家。   两人进去,找了祖宅的住户,商谈关于宅院的事。   *   这边的子墨,走在昔日甚是熟悉的街道,越发怀念在古代的夏天和安然等姐弟,不知他们现在过的如何了?现在多大了?是否受了委屈?   南鑫和荷香肯定会照顾他们的吧?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街口那边走来一群旅行的人,看装扮,似是中学生般!很年轻朝气的面庞。   她不免想起,在未穿越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朝气蓬勃,只是,不喜好动罢了!   辗转走了一圈,她回到车子那边的时候,在司机的带领下跟着进入那家宅院。   刚进入,就感觉到一阵熟悉,若说这街道给她的感觉是关于古代的生活,而这个宅院给她的感觉,就是家,像家一般的感觉。   “怎么感觉有种到了家的感觉?真是奇怪。”   在古代,说是在镇上宅院,他们却没有正儿八经的住过,一直居住在乡下那处,怎生到了这里,却恍然觉着是家的错觉。   “子墨,你过来了,外面玩的如何?”顾南城见她,问道。   “还好,不过,不太喜欢了,街道上没有人家,也没有商铺。”   “你应该没走多远。”他轻笑。   她没找到他们在古代建造的商场,或许是哪商场在经过几百年后,已经被改造修缮到不成样子,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屋外旁边,坐在一个老式躺椅上的老女人,干瘦的身子躺在上面摇摇晃晃,在瞧见子墨进来的时候,突然停止了身下的动作。   干瘦的手掌,上面全是褶皱的皮,她伸出手,指着子墨,语气轻颤的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做什么?”在顾南城疏忽的时候,那老女人已经伸手抓住了子墨的胳膊。   “没事,我想她应该没恶意。”虽是被一个没恶意的人抓着手,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见过你,我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老女人一直不停的说着,嘴角哆嗦,似是很难相信。   她等了几十年了,终于见到了这个人,这个画像上出现的人。   她的祖宗说过,将来这处宅院,一定要交给那个很画像上长的很像的人。   …*   抓着子墨又突然放开去了屋里,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那老女人又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画卷,显然那画轴带了暗黄,有些地方也被时间腐蚀,瞧着极为破旧。   在她手中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人,笑容灿烂,眉目温柔,笑的温柔淡雅,一双熠熠灵动的眼眸,活灵活现的在纸张上,周身是满处的向日葵,她只身一人站在上面。   可画像上的人是古装装扮,很明显那一身的装扮的的确确是古代装束。   “这个是谁?怎么和林小姐长得好像?”顾冷也在其中,自然是看到了这个画像。   “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南城最是激动,激动到难以平复,这画像是他亲手画的,他岂能不知。   子墨绘画功力很厉害,但却不轻易画自己,那些关于子墨的画像全出自于他手。   “这张图,瞧着有些不对,上面有题字……。”子墨上前,伸手接住那幅画。   上面有小楷写着一段文字。   不似清晰,有些模糊,瞧不清楚了,似是上面滴了什么,晕染了字迹。   关于古代的事,只有顾南城和子墨知道,他们不想被大家所知,也不再这等场合说,毕竟有聪明狡黠的顾冷在。   顾南城收起那幅画的时候,那看守房子得老妪竟然不阻止。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这画像和林小姐为何长得如此相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林小姐,不过是夜总会出身的孤儿,对么?”   顾冷虽是对顾南城说,后面的话却是问的子墨。   “我的身世就不劳您费心了。”子墨冷淡说道。   对顾冷,她不知前身是否做出过不合规矩的事。   但显然,顾冷似乎误会她了,她对顾冷毫无感情。   即使顾冷好看到人神共愤,不是她喜欢的那道菜,就是做的再好,也不想吃。   只是,这前身似乎给她惹了很大麻烦,像那个被甩的前男友,还有这个关系不清的顾冷,都让人难以捉摸。   前身,到底和他们是关系?关系有多深?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这些问题,让子墨头都大了!   虽说顾南城不计较,她也不太在意,可他们却不是那种不在意的主。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前几日管家曾冷嘲热讽的说:梁总找她。   那个梁总不是梁笙是谁。   眼下又多了一个想挖掘她所有秘密的顾冷,真是难缠了。   子墨还不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群人照样想得知关于她的消息。   *   顾南城以为收起画像就没事了,那老妪却抓着子墨的手不放。   “你长得和这画像上的人很像,你到底是谁?是顾家的什么人?你是顾家的子孙么?”   “不是,她不是顾家的子孙,我才是顾家的子孙。”顾南城伸手很大力气的把老妪的手拿掉。   他得小娘子,岂能是她胡乱抓着的。   “你是?顾家的子孙?不对,顾家的子孙,应该有个姑娘,应该有个姑娘的,这宅子是送给姑娘的,不是你。”这老妪低声呢喃说着。   “顾家姑娘?”说到这里,子墨第一个想起便是夏天和安然?   这处宅子倒真是让人捉摸不清,或许也只有身处古代的夏天和安然知道了吧!   “这处宅子,不管用任何手段都必须拿下。价格的话,顾冷你再和这人谈谈,我先带子墨离开。”   “大哥,这人都说了,这宅子是无价之宝,我谈什么价?”顾冷也想离开,却被迫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司机被顾南城吩咐留下,他带着子墨去到车里,关闭之后。   他才先开口,“这处宅子,必须拿下,这个是代表我们曾经的一处宅院。”   “我知道,其实在那老妪说是留给姑娘的时候,我想到了夏天和安然。别欺负了人家,兴许,这个老妇人是我们顾家之前的下人。”她伸手抓着顾南城的手。   他一直对她说,不念及过去,最怀念过去的却也是他。   她比谁都知道,他疼爱那几个孩子,到了骨髓,现在他在这处生活,岂能不想在古代的孩子们。   只是,现在无法回去。   顾南城的心思,她猜的懂。   因为想念那几个孩子,便想得到这处宅院,好好的维护下去,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念想了。   见他沉默不语,子墨继续说,“我们顺其自然吧,找到了这幅画就足够了。之前我在那街道上走着的时候还在想,不知夏天和安然现在如何了?   现在看到这幅画像,我想,夏天和安然定是过的极好。你看,这宅子保留了下来,画像也保存了下来了,还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我倒是觉着,夏天肯定把顾家打理的极好。”   ……   是么?真的如小娘子说的这般么?   是的!   *   瓜田盛世,她做到了整个戈壁滩都是西瓜,村子里的人都成了瓜农。   又是一年夏,夏天和清哥去了瓜田,看着怀义带着大家一起采摘、装车,大家忙的火热朝天。   年年有今日,今日不同往昔。   安然出嫁,离开有大半年了,去年冬成亲,今年夏,依旧未回来过。   青梅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看到夏天,大眼过喜喊道,“大顾娘,你快来看看,是谁回来了?二姑娘和大少爷都回来了,已经到了门口。”   “可是当真?洛尘也回来了?”刚才还念叨安然,这才就听到了安然和洛尘一起回来的消息。   “是,大姐,我们都回来了,还是二姐去京城找的我,我本想再过两年回来呢。二姐姐说,大姐想极了我。”   洛尘已然是个翩翩好儿郎,长得眉清目秀,真是继承了顾南城和小娘子所有优点。   抽高的身材,几乎和清哥一样高了。   五年多了,只身一人在京城,真真是锻炼了这个好儿郎。   喜欢读书而带了一身儒雅,常年混迹生意场合,又带了一身内敛。   “当真是成长了不少,看你每月送来的信件便知晓,洛尘,不再是年幼的孩子,已经成了个好儿郎。”   “大姐,洛尘不孝,这几年不曾回来拜年爹娘。连爹娘的祭日都不曾……。”洛尘动容,面色带了感伤。   “你还小,又只身在外,不要计较那么多,再者,我和你二姐姐都在家里,爹娘不会责怪你的。”夏天笑着抓起洛尘的手。   这个离家五年的弟弟终于回来了。   不知那每月都来问他消息的小葡萄,若是知道了是否开心?   *   夏天和洛尘说过体己话,再看安然,却赫然发现,有些不对。   这肚子?   “安然,你这是胡闹,你和洛尘回来,韩泷可是知道?”明显的很,肚子都大了,还这么乱跑。   “知道,他全都知道,若不是他知道我怎么能从京城过来呢。对吧,洛尘,你二姐夫是知道的。”安然面色正常,语气甚是轻松的说。   洛尘一愣,“我可没见我那二姐夫,怎生知道二姐姐出来是不是二姐夫授权的?”这个黑锅他才不背。   大着肚子的二姐姐从京城一路到戈壁滩,别说二姐夫就是他也担心,不然也不会这般果断的从京城跟着她回来了。   “安然,也只有韩泷能这般宠你了。”夏天轻声说。   “哪里是宠我,他就是在囚禁我,最好永远不用出门。从成婚之后,我根本就没有自由。他说三个月后带我回来,却一直不回,这孩子都有了,我就想,反正过了三个月以后就稳定了,便出来找了洛尘一起回来了。姐姐,我是真的太想你了。”   “你啊,好了,我不管你,你自个高兴就成。这孩子几个月了?”她无奈的说,又甚是关心起她的肚子来。   “有四个多月了,年后才有的,我和韩泷之前一直都安分守规矩的。”   才怪,韩泷看着就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婚前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可是全都做过了。安然羞涩,自然不敢说。   ……   不过是从漠西疆地到京城,还没有半个月,他那小娇妻就没了踪影。   韩泷坐在椅子上,满脸怒气。   “哥,你别打我,我找了,没找到小嫂子,我已经派人去洛尘那处了,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小嫂子去何处了?”   “若是被我找到,在孩子出生前她就别想出门了。”韩泷怒气腾腾的说。   因为太在乎所以格外担心。   韩政看着面色阴郁的大哥。   想了下,毕竟是亲兄弟,冒死直说吧!   “哥,其实,小嫂子可能就是因为你管的太严了才离家出走的,你这天天的黏着,不嫌烦啊?小嫂子别是嫌弃你了,才离开的?”他这个局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你、”韩泷张口想反驳。   却可恶的发现,韩政说的或许是真的。   安然的心,他捉摸不透,他也不知道安然是否真的喜欢他?   安然在他身边总是想着逃离,让他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题外话------   本文,快要结束了。   突然发现,还有几个温馨的小坑想填!   我好想写,洛尘和小葡萄的事。   我会尽快完结子墨和南城的现代故事,尽快!   ☆、034 顾家小离未   不多时,韩政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二少爷,我们去找了那顾家少爷,看门的人只说,那顾家少爷有些时日不在家了,兴许是有事外出了。”下人说的详细。   “我问你,大少夫人去哪里了,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可是瞧见我大嫂了?”   韩政气的真想踢那下人一脚,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哪里能忍的住,这下人还说的慢吞吞的。   “二少爷,这个,奴才也问了,他们说,这好几日不曾瞧见二姑娘,也就是没见到大少夫人啊。”在主子面前,即使受了委屈,自然不能说出,得承受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真是没用。”韩政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他们没用,而是你嫂子太狡猾了。罢了,你和爹娘说一下,我这就去戈壁滩找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若不在京城,肯定是去了戈壁滩那边。”   他不笨,自然能想到。安然去的地方,只有戈壁滩,她能去哪里?   明明是双身子的人,还不能让人放心。   他之前对安然说的话,或许是真的骗了她,但也是为了他们好。看,上天都助他,这才刚过了年,安然就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长途跋涉的去戈壁滩了。   当初他们成婚后,并未去漠西疆地,而是来了京城本家。   韩家宗族,知道韩泷娶的是安然,刚开始是反对的。韩子莘出马,把顾家前后的关系疏通一番,韩家的人也晓得,这顾家又一个不能惹的家族,安然和韩泷的婚事办的甚是顺利。   在安然出嫁当天,林子晴携高湛和高媛一同前来,这韩家岂能对安然不敬重。   如此关系在此,更别说林子晴给安然准备的嫁妆,以及夏天给安然准备的嫁妆,真正是十里红妆。   *   韩泷决定的事,韩政自然是无法干预,但现在又是个关键时刻,若是大哥走了,这朝廷上委派的事物谁来做?   韩政已经在京城定下根,兴许今后没事的话就不会离开京城了。   而韩泷不同,则是要承袭韩子莘在漠西疆地的将军之位以及所要承担的责任。   漠西疆地,十几年过去了,才不过图得个温饱,漠西的土地种不出好的庄稼,养兵更是困难重重。   偏生圣上对漠西疆地是十分看重,毕竟地势接邻各种要塞,既然韩家军能适应这等艰苦的环境,在他不用供给大量军粮的情况下,也能好好的保卫边疆,那自然是极好的。   再者,朝堂之上,对于漠西疆地那边的情况不理解,也没有人愿意去管理漠西疆地。   这不,韩子莘刚提出久居京城,圣上便立刻召了韩泷回来,这是要子承父业的节奏。   韩泷不是愚笨无知,岂能不知圣上的意思。   兄弟两人都想到了,但韩泷执意去找安然,韩政不得不搬出阿卿和韩子莘出来。   韩政偷偷的让人去找阿卿和韩子莘过来,却不料,杨洛逸从门外进来。   倒是让他们兄弟俩感到诧异。   这小舅舅自从成了家之后,便不经常回来。   “小舅舅,你自个回来了,怎生不见小舅母跟着?”韩政和杨洛逸关系较好,他也喜爱说话,自然是极为关心。   “嗯,她在府中。今日我来,是找你哥的。”小逸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说着。   在京城几年的打拼,他变得更是内敛,明明看着这般温文尔雅的人,却是朝堂上人人望而生畏的铁石心肠。   “找我?小舅舅找我是何事?”   这个舅舅只比他大上几岁,韩泷对小逸,是亲情,也有同龄人之间的友情。   “是关于圣上的意思,圣上的意思,让你即可起身去漠西疆地,说是,那处干涸缺水,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圣上的意思?即刻起身?”韩泷再次确定的问?   “嗯,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找你。”   “那、安然还在戈壁滩,我得回去一趟。”韩泷犹豫,却又不能违抗了圣上旨意。   “让韩政过去,毕竟他是你亲弟弟,他替代你去,自然可以。”   “哥你放心,你先去漠西疆地,等我找到小嫂子,就带回来,在娘的身边好好养着。”   韩政不说还好,这般一说,韩泷心思难定了。   他怕这一走,得许久见不到安然。安然这肚子,再过半年便是要生了,他根本不能保证在半年之内是否能离开漠西疆地。   “你纵然担心也没办法,我是提前对你,不出三日,圣上必定会下旨前来。你还是安生的在家里等候圣上旨意。”   这法子是大家商讨出来了,漠西疆地是韩家军的领域,若是韩子莘不去,那韩泷必须过去。   他是参与者之一,便事先过来通风报信让他们最好准备,却没料到,韩泷刚娶的小娇妻,这个时候离家出走了。   说起,韩泷的妻子,不就是夏天的亲生妹子么?   小逸心中有些悲凉,他心中痴痴念着的那个人,虽说是没嫁给韩泷,但韩泷却娶了她的妹妹,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靠近她了。   纵然现在已经娶亲,那心中那份感情还在,只是被压在了心底。   想着,不见面便能不想念了!   既然杨洛逸这样说了,韩泷自然是不能再去戈壁滩,而韩政,韩泷瞅了他几眼,算了!   与其让韩政这个不靠谱的主儿去接了安然回来,倒不去让安然在戈壁滩呆着,若是他有时间的话,从漠西疆地到戈壁滩,可比到京城近的多。   *   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在小宅院里呆着就是舒服自在,安然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十分惬意。   青梅和青竹在旁侧,瞧着。   “二姑娘这身姿和模样,像极了当初的夫人。当初,夫人也是这般最喜爱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一呆就能一整天,从来不嫌无聊的。”   “是啊,我娘最喜欢这个躺椅了。”安然轻声附和。   青梅刚才不过是低声对青竹说,却没想到被安然听到。   “二姑娘,奴婢刚才不是有意说的,奴婢只是想起夫人来了。”青梅说着便似要哭的样子。   安然摆手,不甚在意,“没事,我爹娘虽是离开了,却好像从来没离开似的。再说,这都多长时间了,即使再大的悲痛也早就走出来了,你们也不必如此,你们念想我娘也是正常,毕竟当初她待你们也是入亲人一般。”   “是,夫人对我们最是要好,现在的大姑娘对我们两人也是极好,我们定然不会生出二心的。”   “你们两个啊,早就成了顾家的一份子,不必在疏离。得了,我也出去走走,瞧瞧,我姐姐和洛尘他们在作何?”   “大姑娘和大公子都在瓜田,想必是忙着采摘西瓜和酿制葡萄酒。二姑娘我们随你一并过去吧。”青竹上前扶着安然,这就往外走去。   安然点头,和青梅青竹一起过去。   在他们离开后,那摇椅依旧,摇摇晃晃,许久才停止。   依稀之间,仿佛还能看见那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女子,躺在摇椅上,面前是一对儿女玩乐,她在摇椅上眼眸含笑的看着他们。   *   这一晃,便是前世今生。   深夜,睡梦中的子墨猛地起身,坐在床上,手抓着被子,带着惊慌。   “安然……。”   真是奇怪,怎么会梦到她回到了顾家宅院中,她躺在摇椅上瞧着院子里安然和洛尘在玩耍,不过一转眼的时间,瞧见安然猛地便长大了,像她一样,长得真的一般一样!   身边男人被惊到,看着做起来的子墨。   “子墨,怎么了?做噩梦了?”他靠近她,伸手搂住子墨的肩膀。   “不是噩梦,是我梦到安然了。不知安然现在如何了?倒是挺想她的。”她想,梦中能出现安然,一定是因为她想念安然了吧!   “到底是许久没见了。明日我们去医院看看,检查下你的身体。再看看离未,也许看见他你会好受一些。”   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不见子墨肚子有变化。   顾南城倒是真的希望,子墨再生一个姑娘,这样,她便不会这般想念那两个姑娘了。   他也是如此。   未重生前,他就极为喜欢孩子,从来不计较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喜欢。重生后,和子墨共育有两女两子,前面两个孩子是女孩,他便对女孩偏爱一些。   男孩子是用来继承家族生意,传宗接代,而姑娘们则是用来疼爱的!   “是不是难受,若是难受的话靠在我怀里睡。”   他靠坐着,搂着子墨,让她贴服的靠在他胸口。   床头灯,温馨似古时候的光芒,他们像是回到了顾家宅院,依稀之间还是在二楼。   ……   清晨,子墨和顾南城起来之后,简单的吃过早饭,便出门离开了。   何穗和顾家老爷子起身下了楼梯之后,瞧见佣人在收拾碟子。   “少爷人呢?”何穗问佣人。   “少爷刚才和林小姐一起出去了,没交代出去做什么。”佣人说完收拾了东西下去。   何穗面色难看,看向顾家老爷子,“这林子墨越来越放肆了,还没结婚呢,就和北辰睡在一起,成何体统。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要脸面。”   “你能管他你就去管。要是北辰听你的话,你现在就是赶走林子墨我都不管。但是你儿子不听你的话,你这冲我发什么火。”   顾老爷子一辈子忙于事业,好不容易打造好了商业帝国,也在顾北辰的管理下蒸蒸日上,他十分满意。   成功的男人,身边养两三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他是完全不在意。   即使顾北辰娶了她,他也不管,只要把他的公司管理好就够了,其他感情上的私事,他不过多过问。   何穗吃了憋,不出声,这早上满腹怒气无处发泄,倒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顾暖最爱睡懒觉,虽是想和何穗打好关系趁机靠近顾北辰,却发现,顾北辰和林子墨关系越发好,她显然是插足不进去啊!   索性,还是继续睡觉,再在顾家呆一段时间,她还要去趟法国,不知,二哥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   顾暖不陪,儿子不理,何穗真真是无聊至极。   早饭后,顾家老爷子又约了几个生意场上的好友去打高尔夫。   ……   医院的味道和医馆的味道真的不同,子墨不反感医馆的药草味,却厌恶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进去就浑身不舒服。   “我们先去检查一下身体,等会儿去看离未。”   “好,我身体和往常一样,应该没、没怀上孩子。”这个身体,她应该算是清楚的。   顾南城轻笑,“担心什么,不用担心的,我们顺应天意。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可记得,你那个时候身体一点变化没有,最后却走的那么突然。”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子墨点头,倒是和她想到一起了。   她也曾想过,这个身体是否也会像古代那个身体一样,因为她的灵魂闯入而变的有些奇怪。   他们像是正常的夫妻一般,挂号、等候,接着就诊。   其实这些事只需要交代一声就能做好,顾家也有他们旗下的医院,家里也有家庭医师,他们却选择去其他医院就诊。   也是为了保密,怕真的被检查出什么问题,被顾家的人怀疑。   检查过之后,体检报告还没出,顾南城和子墨便去了离未所在的医院。   今日,终是瞧见了离未,见他躺在床上,小小的身体,却努力扬起灿烂的笑。   他们过去的时候,离未正和护士在玩。   护士见到顾南城,立刻收起笑意,“大少爷您来了,小少爷很是乖巧,今天醒来的很早。”   “嗯,你们下去吧。”   瞧见那个孩子,子墨早就快速过去了,伸出指头,便被小孩子抓住。   那孩子看着她,眼神露出渴望的笑,“妈妈、妈妈。”   “离未,离未,我抱抱你可好?”她笑着说道。   这个孩子,看似是顾家长子而身份尊贵,其实呢,不过是个被养在隔离室的可怜儿。   两个护士渐渐走开,边走边小声嘀咕。   “这林小姐是经常过来,但和顾大少一起来的次数,不多。”   “这次加上上次,林小姐和顾大少总共才一起来两次。听闻,林小姐是咸鱼大翻身了,现在很得顾大少的宠爱。”   “看的出来。你看刚才,顾大少也是一直牵着林小姐的手呢,真是甜蜜。”   “就是可怜了小少爷,长得那么好看,却天生有病。”   ------题外话------   女神节快乐!么么哒!   ☆、035 林家人找上门   医院之内,子墨抱着软软的包子离未,心都酥了。却看见这么可怜心生怜惜。   “你瞧,这个孩子长得多像顾未。”   “这可不仅仅是像的缘故,简直就是顾未。子墨,他也算是我们的孩子,是这两个人的血脉。”   “我知道,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子墨望着离未,小家伙也看着她。   伸出肉肉的小手,抓着她胸前的衣服,“妈妈,妈妈抱抱。”   这小家伙,最渴望的不过是被她抱在怀中。   子墨不过是换了下手臂,他便以为她要放开他,再次离开。   其实,在之前,这个林子墨过几天便会过来看望这个孩子,时而逗他玩耍,因为这个孩子长的十分像顾北辰,而她最爱的便是顾北辰。在顾北辰身上得不到怜惜和疼爱,她便转移注意力放在离未身上。   倒是让这个可怜儿得到了一丝的母爱。   顾南城站在一侧,瞧着子墨抱着婴儿。   “你们在这里先玩,我出去一下。”   “好。”子墨轻声说了句。   从隔离室出来,顾南城直接去找了离未的主治医生。   “顾少,您找我有什么事?”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子,长得清秀好看,对人也是温和可亲。   “离未病情如何?能离开隔离室吗?骨髓的事找的如何了?”这些问题都是他极为关心的。   “骨髓这边,我已经联系了国内外著名的医院,还是没找到合适的骨髓。听闻,顾少在和林小姐商量再生一个孩子,可是有眉目消息了?离未的身体,最好是不要出医院隔离室,不过,他最近几天的身体一直很好。我想,出去走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年轻医生倒是不怯顾南城。   “嗯,我知道了。”   “顾少,住院部前面设有休闲的地方,可以带孩子去那边看看。离未,好像从我接手照顾他,几乎从来没出过隔离室。”   顾南城快速走开,心中对离未更是心疼和怜惜,不管如何,离未是他的儿子。   他能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用了顾北辰的身体。冥冥之中,他和顾北辰肯定有什么缘分,说不定,这个顾北辰便是几千年后他顾家的子嗣。   如此一想,顾南城更是想快些治好离未了。   *   在护士的叮嘱下,子墨抱着小小的离未和顾南城去了住院部前面的休闲处。   “我瞧这孩子白的几乎透明了,原来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晒过太阳。真是让人心疼。”   “他肯定会好的,不过这个还需要娘子的努力。”顾南城笑着说,伸手去接子墨怀中的孩子。   偏生离未不给,抱着子墨的胳膊,“不要,不要、”   “他不想让你抱,别看他小,这脾气可是倔着呢。”子墨笑着说。   “像我。”他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算是化解了被离未拒绝抱抱的尴尬。   今天阳光正好,外面出来玩的很多,也有穿着病服的小孩子在草地上此处走动,摆放在一边的长椅上散落的坐着几人,也有靠坐在轮椅上打着点滴不能动弹的老人。   看到他们,再看看怀中的孩子,子墨抱着离未的手更紧了些。   “离未,你相信我,肯定会治好你的,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么?”她知道这个孩子听不懂她的话,还是想说出这样的承诺。   ……   在外面呆了一小会儿的时间,离未身体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子墨也是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便让护士带他回去了。   好在离未离开的时候睡着的,但那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她,倒是让子墨和顾南城有些难受了。   那个孩子很容易亲近人,兴许是许久没人与他玩耍的缘故。   回去的路上,子墨靠在座位上睡着,已经到了院子门口,顾南城却没下车,便在上面一直等着她。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顾家别墅外面,一辆黑色加长版的轿车停下来。   从中走出两个年轻相仿的男人,全市正儿八经的黑衣黑裤,在他们下来之后,又从中出来一个全身休闲棉布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瞧着面容冷峻,异常俊美不凡,一双琥珀似的瞳孔显得冷淡疏离。   这样的人,最是无情冷漠。   旁侧站着的男人比他小上几岁,看着还带了些稚气。   “大哥,这里就是顾家了,我们来之前我已经找人查好的?”   “你确定,她会出现在这里?”林御声音很是低沉,不怒自威。   林耀面色露出几分尴尬,“大哥,这顾家是北城有名的大家族,他们家的消息我不敢明目张胆的查,也只有一些皮毛,你也知道我手中的人,没有大哥手下的人厉害。我相信,只要你随便动动手,可能能找到关于小姑姑的消息。”   “别太天真,小姑姑?她不知是否还活着,这都多少年了。”   他们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   在国外通过视频监视查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倒是让林耀,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北城的顾家。   只是,他们不能轻易冒昧前去要人,但却没有好的计谋,便想过来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好的方法,兴许在顾家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御站在车前,让林耀去敲门。   门铃响起,马向东在内室已经接起电话。   “请问您是哪位?”马向东这个关键当的足够本分,对外来之人十分客气。   “林家宗族之后,林御……。”林御在旁边低声说。   林耀愣了下,跟着说,“我是他堂弟林耀。”   这样的介绍,得了林御一个白眼。   听到林家宗族,马向东已经知晓事情的严重,虽说,林家早已不在北城,但林家在北城的时候是一个奇迹,一个里程碑,即使现在的顾家也不能超越那个时候的林家。   尤其是还是林家宗族中赫赫有名的林御,这个男人可不好惹。   虽说一直久居国外,在国内提起依旧有人知晓,尤其是北城的名族上流圈子内。   马向东匆忙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立刻让人去迎接他们进来。   而这时,他最想给顾北辰打电话。   本是在车库旁陪着娇妻休息的某人,莫名的被一通电话吵到,他伸手抓起想要挂掉,在看到是马向东来点,便接起来了。马向东很少给他打电话,尤其是不再饭点的时间。   “少爷,有贵客前来,希望您能出面,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二少现在在公司里。”   “我知道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马向东早就知道。   看了下睡在旁侧的人,兴许是累极了,才睡的这般沉。   顾南城下了车,抱起子墨走开,身边的车被下人开到车库中。   顾大少抱着林小姐?这一幕被顾家众多佣人看在眼里。   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看来林小姐是真的很的少爷的眼啊,你瞧,少爷现在几乎天天和林小姐黏在一起。”   “有什么用,不过是看在她给顾少生了个孩子。要真是顾少喜欢的话,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结婚?我看,顾少对她啊,不过是玩玩而已。你忘记在宅子里的暖小姐了,那个才是深的夫人的心,将来,她才是顾大少的妻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没看见顾少对暖小姐好啊?”   两个佣人说的话全部被顾南城听到。   现在他才后知觉的发现,原来他们从来没成亲。   只所以真名理直气壮的牵手,拥抱,睡在一起,他是真心把子墨当成了妻子,而在古代到现在,不过是一个时间上的转变,在他们的心理,二人依旧是夫妻。   但现在,是在现代,若是没有结婚就生活在一起,肯定会被外人非议的。   他低首看着在他怀中沉睡的小女人,“不管是那时还是这里,都是欠了你一个婚礼,我会尽最大可能给你最特别的婚礼。我本是不在意这些,但别人不知我喜爱你的心,若是他们能在婚礼中发觉我对你的感情,那我便把世界上珍贵的婚礼给你。”   他的承诺,从来不是空空而谈。   他已经在思量,如何给子墨一个与众不同却又能昭告天下她是他妻子的婚礼。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婚礼不是最后的一步,但往往一个美妙的婚礼,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   入了客厅,正准备上二楼,却被马向东阻挡住。   “少爷,我来抱林小姐上去休息,贵客在会客厅,是林氏宗族的林御和林耀。”   “我知道,你先让他们等上一会儿。我自己的女人我来抱,何须用的着你?”顾南城阴狠瞪了下马向东,他岂能容许子墨被他之外的人碰触。   在顾南城和马向东言谈的时候,林御和林耀已经出来。   他们已经猜测到,顾家对他们肯定会有所隐瞒,便让人时刻注意这马向东和顾家的一切。   顾家老爷子不在,林御倒是不用担心那个老狐狸。   顾北辰?没那么多狡猾心思,至少和他相比,还有些逊色。   林御淡定的看着顾南城,轻声,淡淡的说,“顾北辰、”   “嗯,林御。”顾南城看着他,暗想,现在是走不开了。   林御,这个男人他见过一次,是在国外的会议上,那时候记得顾冷还在,他甚是低调的走了个场子,并没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才对。   倒是林御,竟然记住他了。   “我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能否让我们看一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话语,也只有林御能嚣张不可一世的说了。   果然,听到林御的话,顾南城当即脸色就黑了,“林御,你可知道,若是在古代,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说看别人的妻子,是会被送官的。”他气极了。   “抱歉,或许是我失礼了。但现在是现代,和古代有什么关系?”林御皱眉,怎么感觉看不懂顾北辰这个人。   倒是林耀,往前走了两个步子,侧身瞧见被顾南城抱在怀中的女子,眼神愣怔,小声嘀咕,“是,就是小姑姑……。”   “大哥。”   “放肆。管家送客,如此无礼的人岂能是贵客?”顾南城恼羞成怒,抱起子墨径直离开。   马向东面色尴尬,看着林御和林耀,“抱歉,两位,我们家少爷说了送客,还请你们先回。若真是有什么事情,等老爷回来了,再谈也可以。”   “放心,不是生意上的事,这事也只能找你们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少爷了。”   林耀趣味十足的看着马向东,这老头子倒是客气,比他们家那个顽固冷冰冰的老头子强多了。   已经确定了顾北辰怀中的女人长相,自然是有些线索了,林御和林耀他们不算是白来。   看顾北辰对她的呵护,若是想知道后面的事,只能找顾北辰才可以。   林御和林耀出了顾家大门,坐上车后。   “我们在北城呆上一段时间,你去查查顾北辰的事迹,最好能找到他怀中那个女人的资料,查清楚她的身世。”   “好,大哥。我们既然来了北城,不如,顺便找找八年前在古堡睡你了的那个女人,我可是还记得,那天早上,你床头上放着的一百块。”   “你是不是闲的厉害了,不如去中东察看下石油的进程?”林御常年不变得脸瞬间黑了下来。   八年前,该死的,谁特么睡的他,他都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晚,格外的舒服,极致缠绵,最后他是满足了,却悲惨了他身下的那个小可怜。   *   子墨一觉睡到晚饭时间,她醒来的时候,顾南城正在书房打电话,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隔着门看着里面的男子。   显然,顾南城已经完全适应了现代的生活,她对这个世界还有疏离和隔阂。   在没穿越之前,她的生活是完全被家人掌管,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记得那时,她说想去上学,爸爸妈妈还规定她必须去女子学院,必须是国外有名的贵族名媛学院。   她想,既然顾南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她也不能脱节。她现在的年龄也不大,不如,就重新去上大学好了。   依顾南城的身份,让她入一个普通的大学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想到此,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房那边,张嘴刚想说话……。   电话这边的顾南城,有些生气的在低吼,“不管任何代价,必须给我拿下,尽快去做,我只要结果。”   他转身正巧看到子墨,随机把电话挂掉,面色陡然变得温柔,“子墨醒了,你睡的时间真长。”   “你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她轻声问。   ------题外话------   林御和林耀呢,是子墨穿越前,哥哥们的孩子。   ☆、036 身孕   她的到来怎么是打扰到他,顾南城伸手揽住子墨的肩膀,带入怀中,“你怎么会打扰到我。”   “嗯,那就好。你刚才在忙什么?”她状似无意的问。   “没什么。老宅那边的事已经办好了,你什么时候想过去看看,我陪你去。”   顾南城说的老宅便是之前去的在古代镇上那个宅院。那看守旧房子的老妪就是看在子墨的面上才给的。   倒是让顾冷捡了个便宜。   子墨轻笑,“不必着急。”   “你不着急,我可是急的厉害,不知你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离未那边,倒是心疼。”他轻声说着,低首靠近他的脖颈,唇瓣轻轻落在她肌肤上。   恍然间带了欲望,子墨微微撇开头,他更是得寸进尺。   她也不反抗,任由他过分索吻。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他嘴巴不抬轻声说着。   “我想去读大学,我发现,我在这里竟然无法生存下去。之前我有爸爸妈妈,邻家也不缺钱,我倒是可以过的任性,随了自己的性子。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爸爸妈妈离开了,几个哥哥也毫无踪影,她没了林家的庇护,再不学点的东西,尤其是在现代,她不敢想象,若是离开了顾南城,她的下场为如何?   “好,让你去读。子墨专心点,我们这是在给离未生个妹妹。”   “你怎生知道不会是个儿子?”他同意了她去读书再好不过了。   “我喜欢女儿,乖巧懂事。再也不会让她像夏天那般为整个顾家操劳,我想把她当成一个公主宠着。”   她闻言感动,伸手抱着男人的脖子,唇瓣送上,带着火热的气息。   “好,那我们就生一个姑娘……。”   **   寒冬十二月,北风呼呼的刮着,外面的大雪飘的洋洋洒洒,这般宁静的冬天按说是一片平稳,偏生在顾家小宅院内,里面热气腾腾,还夹杂这几声大家的言谈声。   夏天站在客厅,瞧着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喝茶水的男子,眉头紧蹙。   “许良,你倒是说句话,里面的安然,情况如何了?怎么一直在喊,却听不到孩子的声音?”   安然从开春来到戈壁滩,这一呆便是一年的光景了,眼瞧着羊水破了,要生产,她死拧着就是不回去。   而那韩泷倒真是无情狠心的主儿,竟然留安然在这里,这都快一年的时间,也不见他回来瞧瞧安然。   难道真的是,得到了之后就不珍惜了。   需浪喝下茶水,瞧着夏天,清俊的面容上带了几分严肃,“安然有医术,她自己省的什么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不必担心,倒是瞧着你面色憔悴苍白的,身体如何了?我帮你把把脉?”   “我没事,你只管看好安然就成,韩家那边无人,安然在顾家生产,倒是显得可怜了些。”   “韩家,京城韩家像是出了点事,无关痛痒,只要安然好,管他什么韩家不韩家的。你去休息吧,瞧你脸色不对,安然的胎位很稳,我之前帮她探过脉,她自己也明白。”   “我是知道她能给自己把脉,只是,她那肚子着实大的厉害,瞧着有些吓人。”   “你怕什么,若不是腹中孩子大就应该是双胞胎,只是探脉的时候不清晰,倒是不敢多说了。”   许良是安然的师傅,许良都不敢肯定的事,安然怎么可能察觉出来,这腹中怀的可能是双生子。   她一直以为是她在顾家被姐姐养的太好了,身上的肉多了些,才造成腹部大的厉害。   那里知晓是怀了双生子,这边喊的惊天泣地,里面的青梅和青竹,相顾无言,看着床上的二姑娘,别说怕,都想笑了。   “这二姑娘瞧着是个性子软的,这哭起来可是厉害的很,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哭,嗓子竟然不干不哑的。”青竹笑着打趣道。   “啊啊,青竹,你去、去找韩泷过来,我给他生孩子,他都不回来看我。”安然说着,喊着,一双美眸带了委屈,带着泪珠。   说来也是委屈了,她是不听话从京城离家出走到了戈壁滩顾家这边,也不该在韩政过来之后,让他自己离开,她不跟着回去。   可、这也不能作为,他一直不来见她的理由啊。   这小一年没见面了,他就真的不想她么?   安然是越想越觉着难受,恰逢生孩子的时候发发小性子,平时她也是个懂事听话的。   这才,青梅和青竹瞧见安然哭,一下子就晃了起来。   “二姑娘你别哭,我这就去找二姑爷,我这就去……。”去找二姑爷,去哪里找二姑爷啊。   青竹说着推门,之间一阵冷气袭来,她快速把帘子放下,这才免了冷风吹到里面去。   刚站稳身子却被一个伟岸的身影挡住。   “安然如何了?她可还好?还是是否生了?”   “二、二姑爷、你怎么在这里?”青竹愣在原地。   见她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倒不如他直接闯入里面瞧瞧,他那小娇妻安然现在如何了?   “韩泷,安然在生产,你这一身铠甲,进去不合适。”夏天在客厅,轻声而道。   不奇怪,韩泷能在这个时候过来,毕竟是安然生产,她也不责备韩泷在这志气啊一直不回来,因为漠西疆地发生了战乱,他忙于战乱根本没时间回来。   “无事,我脱了铠甲再进去。”   韩泷说着,脱下铠甲扔到一边,里面的内衫也带了血迹,这般冷的天,只着内衫不冻才怪。   “青竹你去取了清哥的冬衣给韩泷穿,这一身血色的,省的吓着了安然。”   “是,大姑娘。”   韩泷在外等了下,只等青竹拿了衣衫,快速套上,他刚走到产房门前,里面立刻传来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出生了……。”他抓着门,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才快速走近,轻声喊着,“安然,安然,我回来了。”   没等到回应,里面的稳婆又接声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小的呢,快准备热水和简单,小包裹也准备好了。”   青梅推开傻愣着的韩泷,忙的不可开交。   “安然……。”他轻声喊了下。   安然本就疼的厉害,摇摇头,瞧着眼前熟悉的男人面庞。   “莫不是我做梦呢,怎么像是看见泷哥哥了,瞧着都瘦了好多呢。”   私下里她便一直称呼他泷哥哥,这才瞧见韩泷也没了刚才的怨怼,倒是念想起来了。   “是我回来了,这小一年里,委屈你一个人了。”   在他轻声说着的时候,老二已经顺利生出。   连续听到两个孩子平安着地,青梅也出来报了喜,夏天这才轻微动了下身子。   “好,都好。安然没事就好。”   女人生产似是鬼门前走了一圈,她担心安然担心的厉害,从安然将要生产便一直担着心。   这下终于安心了。   “爹娘,安然也生了孩子,成了母亲。你们大可放心了,若真的回到了娘亲在的世界,你们兴许就不记得我们姐弟几个了。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你们就能过上自己的日子了。我们在家一切安好,很好……。”   安然生下孩子后,夏天立刻去里面内室给她爹娘的牌位上了香烛。   低声说了许多。   见她身影顿了下,清哥立刻扶住她。   “夏天,你肚子不舒服,就别站着了。这几日你一直担心妹妹的事,都没好好的休息。”   “清哥不要担心,兴许念儿也要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那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啊?”清哥皱眉,丰神俊朗的面容带了些别扭,但那关心夏天的心着实让人温暖。   “我倒是喜欢是个弟弟,这样的话,今后就不打算再生了。”   每次怀孕生育都会消耗太多的时间,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她还有支撑顾家生意的使命。   这一转眼的时间,几年都过去了,安然也找了如意郎君,顺利生下子嗣,她身边带着念儿和清哥,倒是过的满足而惬意。   二叔和荷香姑姑那边,也是过的甚好,只等顾乾和顾坤长大,自然也是要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他们顾家,便是要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   现代,顾家。   子墨,子墨突兀醒来,拿起手机,这才发现,这个梦已经不是之前那个。   她这次起身动静小,身边的男人睡的香甜,并未被吵醒。   打开床头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她愣愣的想。   到底是她活在梦中,还是这个现实不真切,怎生感觉,古代的生活像现实,这里的生活像是一场梦似。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上一次有一个多月了,她过的好是迷糊。   “子墨,你又做梦了,告诉我,这次你梦到了什么?”顾南城侧目瞧见子墨醒来,裸露这上身,慵懒的起身抱住子墨。   “梦到了安然和夏天,我像是听到了夏天在对我说,她带着安然和洛尘他们很好,让我们不要担心。我好像,在梦里呆了好久好久。”   “真傻,梦便是你幻想出来的。你是太想他们了对么?有时候我也会做梦梦到他们,看见他们生活的很开心,很幸福,有南鑫和荷香在,他们肯定会很好的,你放心。”   “嗯,我知道了。应该是最近课业有些紧张,我压力有些大了。”   “让你去读大学不过是让你多接触一些人,并没想让你考个什么博士硕士出来,别太累着自己了。”   “好,睡觉吧。”   这才凌晨四点,时间还早。   “睡吧,我抱着你。”   *   她不在出去花天酒地,而是本本分分的读书上课,倒是让何穗拿捏不准了。   子墨一直和顾南城在一起,几乎不分开,何穗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靠近子墨。   早上,顾南城早饭没吃,有人打电话来说是出了点什么事,他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何穗看着长桌那边的女人,轻声哼道,“你倒是会哄北辰了,知道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孩,便去上大学哄他开心。”   “我不是,我只是想去大学学点东西,和他没任何关系。”不仅和顾北辰没关系,和顾南城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她单纯的想学习点东西。   瞧她变得比之前还冷淡,之前对她是不理会,现在竟然开始反驳反抗她了。   何穗起身,怒视冲冲的看着子墨。   子墨刚端起鱼片粥,还没喝下,便一阵干呕,想吐。   何穗看见更好有了理由拿捏,“怎么,喝一点粥就想吐啊,我怎么不知你现在变得这么娇贵了,从夜总会出来的女人,能有几个干净的,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北辰,这顾家,肯定不会让你当上大少奶奶。”   “抱歉,恐怕让您失望了。我上课时间到了,我先离开了。”她瞧了下那粥,想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确定。   这个身体被本尊快搞坏了,总是晚上出去喝酒熬夜,生理紊乱,大姨妈来的都不正常,这一个多月不来是正常的,但今天早上,她喝了粥,却反胃想吐。   难道真的是有了孩子?   她心中惊喜,却不敢保证,即使她之前曾有四个孩子的生育经验。   刚想去学校,又担心身体,她转身在马路边拦了辆车,“师傅,去医院……。”   *   到医院门口,她刚下来却被一人拦着,定眼看着他,想了下才道,“梁笙、”   “不会又得失忆症了?忘记我了?”梁笙好笑的看着子墨。   “不是,我可能许久不见你,没什么印象。不过,你怎么来医院了?”子墨看着梁笙问,他像是刚从医院里面出来。   “我家那臭小子,和同学打架歪了胳膊。”   “你家的?你结婚有孩子了?”子墨面色带了轻笑。   “我结婚,你似乎很开心?他可不是我的孩子,是我表妹的。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来医院是?”梁笙一直抓着她的胳膊,并未错过她脸上的苍白。   “没事,我来看看孩子,你也知道,那个孩子,他现在……。”   “我知道你有个孩子,像是得了什么病。你先进去,我出去买点东西就过来,等会儿我们再聊,你别走,记得等我。”梁笙看着子墨,面色笑的干净而温柔。   子墨冲他轻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的,她看起来应该没那么若才是。   *   这边顾南城刚从咖啡馆出来,正要回家,却目睹了马路对面站着说笑的一对璧人。   “少爷,我们现在是回家、”   “去医馆看离未。”   “是、”   怎么回事,刚才还很温和的少爷,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题外话------   今天被大老板折腾死了,一个文案稿子改的我命都没了。   抱歉啊,最近的情节淡的都出毛了了……。   ☆、037 叔叔,我们不约   顾南城过去的时候,子墨正要去找离未,还没到里面却被顾南城抓住了胳膊。   “子墨,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学校么?怎么在这里了?”   “我是过来看看离未,你也是过来看离未的?”子墨轻笑,看着顾南城让她心情变的很好。   “不,我只看到你刚才在这里和一个男人,他是谁?”他明知,却故问。   “梁笙,听说是这个身体的前任。”她皱眉,不知道为何,在面对顾南城去解释的时候,有些不情愿。   她是不想让两人有矛盾才去解释,其实,她根本没必要去对他解释。   不过是和一个男人见面打个招呼,没必要有什么内疚,尤其是准对现在带了怒气的顾南城。   “既然知道是前任,就没必要再过多联系,见面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我没觉着尴尬。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这个身体对梁笙是有内疚的,毕竟当初的事,不是他的错……。”破天荒的她不愿再委屈答应顾南城。   这里不是古代,她不可能不会男人说话,她的生活也不会像古代那般,只围着顾南城而过。   “子墨,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他的子墨不应该是乖巧听话的么?何时学会了反驳?   在顾南城的旧思想中,子墨应该对他服帖听话,即使很有主见却能很好的压制下去,一切听从这个男人的安排。   他却没想过,子墨之所以会相信他是建立在他的决定是对的,不像是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的。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着你要求的太过分了,我有权利和任何一人交谈,南城,这里是现代社会,你不能一直禁锢我的一切。”她眼神直视他而说。   话后发现有些奇怪,她接着道。“抱歉,我、我可能是情绪有些波动,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在发怒,你在冲我生气,我觉着我们现在最好分开安静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多了些焦躁。   顾南城愣在原地,他根本没好好的去了解子墨,这个子墨,和古代那时候的像是不同。   “我从未想过,你还有另一面。好,我们可以分开静静,但晚上必须回去,我让司机跟着你,晚上回家,我们把一切都说开,现在我们给彼此足够的时间。”   “嗯,谢谢。”她轻声说,面色这才缓和。   梁笙从外面提了东西回来,碰到顾南城,他偏头看了下。   却被那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子墨,怎么了?我刚才看到故南城气冲冲的、”他剩下的话没说完,递出去的水被子墨拿在手中。   “没事,我刚才有些情绪冲动,可能、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抱歉,我先去看离未。”   “子墨,你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抱歉。”子墨走的快速。   梁笙拿着手中的东西又看着前面固执的女人。   *   病床上躺着的小男孩正玩着iPad,非常好看的脸蛋上被打了一拳有些青肿。   梁笙进来的时候,把手中的东西扔到病床上。   “你要的东西买来了,记得不许乱跑,在这里等着你老妈过来接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表舅,你走那么急做什么,等到我母上大人来,我会疯的。你想去哪里,不如带着我吧,我很乖的。”   “恶魔,别用你张脸迷惑我,我是个很有忍耐力的人。等我一个小时,我马上就能回来。”   “小表舅,你别走嘛,你走了,我会很孤单的。”小男孩手中玩着游戏,嘴却像是抹了蜜似的,说着可怜兮兮的话。   “孤单你个头,在这里等着我,乖乖的,小迦最乖了。”梁笙温柔的笑笑快速转身出去。   子墨一个人情绪不定,肯定是和顾南城吵架了,刚才他不是没发现顾南城面色不正常。   前任并不都是渣,他可是个很温暖的人!梁笙心中自怜的得意。   梁笙前面刚走,不过刚过十五分钟,独立病房里突然闯入两个黑衣人。   床上玩着有些的少年,惊愕的刹那便被掳走,只剩下那个未完还在继续的游戏……   *   子墨情绪不定,尤其是看着躺在里面的小离未,那天那个笑的很灿烂的小家伙,竟然又病情反复发作了。   “医生,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个情况不好说,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病情时常反复发作,我用了最好的药来控制,但是,若还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只能听天命了。抱歉,林小姐诶……。”   “不会的,离未会好的。你告诉我,治疗离未,除了从别的地方找合适的骨髓,还有其他的方法?”她语气犹豫顿了下。   “最好的放好就是你和顾少再生一下,这样兴许能救下他。”   “是我要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如何?”等孩子生下来?怕离未撑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胎盘血,但必须要胎盘发育成熟。”   “几个月可以?”她继续问。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可能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她期待,若是等孩子出生的话,不知离未是否能等的到。   “只有生下孩子。”   一般胎盘成熟,自然是孩子要生了。   子墨有些垂头丧气,像是受到打击一样。   “离未的身体情况如何?还能撑下去么?告诉我,我想知道。”   “这个情况无法判定,但我能肯定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在渐渐消弱了,我正在找合适的骨髓移植……。”   她何曾不知,这医生的话可能只是安慰她罢了,从她得到这孩子的病的时候,他们便一直说,在帮孩子找合适的骨髓移植,一直到现在,依旧没任何消息。   她在外面站了许久,一直看着里面静静睡着的离未。   小孩子的身体最是怕疼了,他却很坚强的,从出生到现在,坚持到了现在。   既然还有救,她如何忍心不管小离未。   眼泪不自觉的流出,小小的身体紧紧抓着她的心脏。   “子墨,他现在如何了?”梁笙在她身边,扶住她的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看到离未的小样子。   “不好,医生也不确定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找不到适合的骨髓呢,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是和离未相配的。”   “你别着急。我们可以试着去找找你的家人,你和我是在收养院认识的,后来我找到了家人,你应该也是有家人的。那时候你曾鼓励我去找家人,我找到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也可以去找你的家人,或者你那一族的人。”他心疼这个女人。   从他们相识的时候,就一直很心疼她。   在收养院的时候,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了让自己能吃上东西,她从刚开始的不抢不要,到后来变得狡诈,不仅能从大人手中得到食物,还能用花言巧语从别的孩子手中哄骗到食物,基本上很多时候,她都会把从别人手中抢来的食物分他一些。   因为他从来不会和别人抢东西吃,那时候,她应该是看他可怜才给他食物吃的。   但,这份情,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子墨看着梁笙,她有家人,可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去哪里找。   “没有了,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梁笙,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可能永远找不到家人了。”   她比谁都想找到家人,可,上天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像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   梁笙送了子墨回去,她没有心情去检查是否有身孕。   她回到家的时候,顾南城就在客厅坐着,像是在等着她。   瞧见她眼眶红彤彤的回来,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着。   “子墨,今天,我很抱歉,我对你……。”   “没关系,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她如何告诉顾南城,离未那孩子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你先回房,我去找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养他们在家里可不是摆设。”   “也好,看看吧。”确定了她是否有身孕。   等顾南城再上来的时候,子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眉眼紧蹙,似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事。   他坐在一侧,伸手想抚平她蹙起的眉。   “帮少夫人看看,看她身体现在如何?”   “是,少爷。”   过了半个小时候,大夫拿着化验报告出来。   “少爷,刚才只是最了个简单的透镜检查,林小姐,是怀孕了,这是检查报告。”   “多长时间了?”他激动的不知把手放在何处。   “五十天左右。”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厨房,让他们准备好适合孕妇吃的饭菜。”   “是。”   *   “子墨,你怀孕了,子墨,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他低首亲吻她的面容,带着欣喜。   “嗯,检查过来了么,我刚才有感觉。”   “检查过了,我看你很累的样子便没叫醒你,我们有了孩子了,子墨,我们即将在这里有自己的孩。”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呢,离未,你忘记了,他也是我们的孩子。”   “是,他也是。”   其实,在顾南城的心理,并未真的把离未当成亲生的孩子,他一直当成,是这个身体顾北辰和那个没有踪影的子墨生的。   和他们夫妻没有人任何关系。   他全心全意的养他,自然是想给顾北辰这个身体的本尊留下个子嗣。   顾南城,这个男人真的很自私,很冷漠。   他明明知道,他这边没有族亲旁支,不能给离未找到适合的骨髓,为何不去找子墨的家人?   他心中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子墨的家人曾经上门找过他不是么?为何他从来不对子墨说,也不提及这件事。   子墨的所有秘密全都告诉了顾南城,他却故意隐瞒了那些想找子墨的人。   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保护子墨,但至少她也有知道的权利。   他却没说。   其实,想想也是如此!   在现代,顾南城,可以说他最亲近的人只有子墨,而子墨不同,她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在这个时代的亲人或是家人真的还在,子墨放在他身上的心,对他的依赖,就不会想之前那般了。   他在担心,不自信的担心,子墨会离开他,找到家人之后,一直依赖他的子墨会离开。   *   精致高雅的别墅,男人坐在沙漠上,看着坐在身边的小男孩,眉头皱的让身边的人看着都难受。   “大哥,你瞧瞧这个孩子可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你确定不是几年前那个女人带走了你的种?”林耀面露笑,斜眼看着那小孩子,这模样和大哥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我不记得了,我对那个女人没印象……。”那一夜,他只记得疯狂,舒服,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真的没记住。   “好吧,我承认你的记忆力不好,尤其是对女人,貌似你身边的女人你没一个能记住的。”林耀扶额无语。   林御,心中否认,他记住了一点,那个女人和热情,在床上一场的热情。   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放下手中的果汁,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男人。   “叔叔,我很想知道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我严重申明,我是我爸爸妈妈的人。再者,我和这个冷冰冰的叔叔长的也不像。而且,你身边的女人还不少,好脏啊……。”   小男孩嫌弃的瘪嘴,满脸不屑。   林御闻言,脸色突变,“你再敢说一句。”   竟然说他脏,这个小崽子,是不知道死活么?他的身份想弄死他是分分钟的事,即使,他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不过是无意间奉献了一颗种子,这个责任他不必承担。   “你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打电话让她过来。”   林御生气了,简直怒得不行。   林耀不敢在多说,这个大哥,在他心情好的时候,随便你说什么都可以,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但是在他生气发怒的时候,最好,安静一些!   他拿起手机递给他小男孩,“打吧,若是你妈妈不来,恐怕我们两个都不会好过,他脾气很坏,尤其是在无意间查到有你的存在的时候。”   “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小男孩说着,有些委屈,手接过手机,却看向那个只给了他一个冷酷背影的男人。   “不、或许不是不喜欢,应该是没做好接受你的准备。还有,他不脏,他是天主教,没有任何婚前性行为,除了那个睡了他的女人除外。”   ☆、038 火爆狮女   竟然说他脏,这个小崽子,是不知道死活么?他的身份想弄死他是分分钟的事,即使,他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不过是无意间奉献了一颗种子,这个责任他不必承担。   “你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打电话让她过来。”   林御生气了,简直怒得不行。   林耀不敢在多说,这个大哥,在他心情好的时候,随便你说什么都可以,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但是在他生气发怒的时候,最好,安静一些!   他拿起手机递给他小男孩,“打吧,若是你妈妈不来,恐怕我们两个都不会好过,他脾气很坏,尤其是在无意间查到有你的存在的时候。”   “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小男孩说着,有些委屈,手接过手机,却看向那个只给了他一个冷酷背影的男人。   “不、或许不是不喜欢,应该是没做好接受你的准备。还有,他不脏,他是天主教,没有任何婚前性行为,除了那个睡了他的女人除外。”   小男孩听到林耀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面容和林御有几分相似,更多的是孩子的单纯。   “给我电话,我先打过去,母上大人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小男孩满脸傲娇的模样。   林耀满脸无奈,“你还拿乔了是吧,哼,等你妈妈过来……。”有他们好受的。   竟然骗了他,还一骗多年。   子墨怀孕,学校里面的课业自然要推迟延后。   刚接了老师的电话,子墨拿着手中书籍,无心看下去,总是担心在医院里的离未。   顾南城进来把她手中的书抽拿走,“子墨,你现在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好好休息,学校的事就不要多想了,稍后我会给你的辅导员打个电话说清楚。”   “不用了,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顾南城坐在她身边问。   子墨轻笑无语,想到那个脾气火爆却总是对她格外照顾的辅导员,心情突然变得好了,那个看似脾气火爆其实很心善的女人,应该也不大,却能做到大学的辅导员,确实很厉害,却很聪明。   “子墨我觉着你的眼光应该落在我身上,而不是,透过我笑的这么开心。”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你不是还有事没处理,赶紧去忙吧,我在这里呆着就好。”   “我知道你能自己坐上一天,担心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也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在她的印象中,顾南城不像是个很浪漫的人,却总是带给她一次次的感动。   在古代便是这样,有些好奇,他能在现代给她什么惊喜?   重新换了衣衫,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顾南城顺手帮她拿了外套。   他们从二楼下去,正好遇到何穗和顾家姥爷在外面,似是在会客。   顾南城带着子墨从他们身边走过,并未打招呼。   何穗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北辰这是去做什么、没说?”   “回夫人的话,少爷并未多说,可能是带着林小姐出去散心。少爷交代说,林小姐有身孕了……。”   “什么?”何穗惊讶起身,好在是名门大家出来的人,倒是没太失礼。   林子墨是怀孕了?那又如何,即使怀孕再生下一个孩子,照样和北辰无法结婚。   哼,北辰再是喜欢她又能怎样,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顾家,也无法嫁入顾家,想成为顾家少奶奶,简直是白日做梦。   如此一想,她心里倒是有些平衡了。   顾南城带子墨去的地方不是其他,正是他秘密买下来的林家公馆,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找人装修好了。   子墨到了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这里像是变得很之前一样了,她记忆中的家的样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它还是一片废墟,你是怎么做到的?”子墨抓着顾南城的手,殷切的面容看着他。   “用了些手段把这里买下来了,子墨喜欢这里,便留下来不好么?”   “那以后,我可以住在这里么?”她顺着他的话说。   顾南城当初买下来并重新装修好便是想让子墨留个念想,并没想他们要住在这里。   面对她的问题,“这里,毕竟长时间没主人,又离市区比较远,子墨,这里是否主人我们以后再说。”   “嗯。”她很明显的带了些失落。   “别用这样的表情看我,我会忍不住答应你的。”   “既然忍不住就答应我好了。”她面容姣好,本就长相不凡,现在笑起,嘴角弯弯,带了几个促狭之意。   顾南城年轻的面容带着宠溺,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答应你了,不过要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再搬过来。”   现在不能直接答应她,还有一些其他的担心,之前有两个男人过来找她,很可能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想到这里,顾南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要花费力气买下这个荒宅,重新装修好了还担心被人发现他们住在这里。   在重新装修的时候,他可是从这里面找出了不少针孔摄像头,看似设备比较老旧,却依旧完好能用,好在之前他们来的那一次,他毁掉了一些。   顾南城带着子墨进去,里面有几个下人在收拾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顾南城重新找来的人,怕是连顾家的人都不知道,他会买下这个荒宅,还重新装修好了。   显然,现在的林家公馆已然可以住人了。   *   刚下课,年轻女子火急火燎的拿着电话,一路脏话不断的骂着。   “该死的梁笙,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我让你看这小迦,他人去哪里了?”   “亲爱的,你别着急,我已经在找了,肯定不是凶杀案,你放心了。”梁笙这边也是着急。   他不过是想出去找子墨,当时他是很担心子墨会有事情,而且,是在医院,能有什么事情,医院里面都是护士和医生,他根本不会担心小迦会出事。   不巧的是,等他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病床上的iPad,小迦没有了踪影,他以为那混小子是贪玩出去了,直到,找遍了医院却没发现小迦的身影,这才后直觉的发现,小迦失踪了……、   这个火爆的表妹,会杀了他的!   梁笙拿着手机,左右想了好就,在被那年轻女子挂掉电话之后,重新拨打了一个号码。   “子墨,我有事想拜托你一下,请你帮帮我。”   “什么事,你慢慢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子墨接着电话,眼睛看着去了花圃那边的顾南城。   “昨天我和你在医院遇到,你还记得么?那天我是陪着一个小家伙过去的,他是我表妹的儿子,他在医院里面失踪了,我想让你帮我求顾南城,让他出手帮我找一下小迦,小迦在医院失踪了。”   “孩子?在医院失踪了?”子墨有些蒙。   “对,我表妹的孩子小迦在顾氏旗下的医院失踪了,麻烦你找顾南城帮帮忙。”   梁笙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南城正好拿了一把玫瑰到她面前。   “是谁?”他轻声问。   “是梁笙,有事情找你。”她收起电话,那边已经挂掉。   “什么事情能让梁笙找我?”梁笙,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子墨这个本身的初恋情人,似乎,他们小时候还很熟悉。   只要想到子墨的之前全都属于那个男人,他就有些怒气,似是吃了不该吃的醋。   子墨轻声说,“是有个孩子在医院失踪了,他想让你出手帮忙找一下。”   “你都开口了,我岂能说不忙。你放心了我这就打电话让医院的人掉监控。”   “嗯,撇开大人不说,孩子是无辜的。”   *   在电话里狠狠痛骂了梁笙一顿后,许青萝面色阴郁的坐了车,想去找梁笙,她的问清楚了,该死的,小迦昨天失踪今天怎么才告诉她?   昨天,她化学课业在研究,整天都泡在实验室,这才把小迦交给了梁笙,不知道小迦的性子像谁,好像有轻微暴力倾向。   在学校揍了人,自己有受伤,不得已才让梁笙带了小迦去医院,这先可好,竟然能在医院失踪,倒是稀奇了。   她脾气本就暴躁,容易发怒,但凡心里不能存一点事情,不然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   刚启动车子,立刻听见电话在响,抓起电话,甚是烦躁的怒吼,“谁、”   “母上大人,是我,你最亲爱的小迦,才一天没见我,你脾气就见长了。”电话这边的小迦,面容笑着。   “混蛋儿子,你去哪儿了?你小表舅告诉我你失踪了,你现在在哪里?哪个同学家里,我现在开车接你回家,你放心,你揍了别人的事我保证不罚你。”   她以为她儿子小迦是害怕她的“家暴”才离家出走的。   好在找到了她不用担心了。   “母上大人,我真的不是离家出走,我是被绑架,你知道是谁绑架我的么?好像是父亲大人,他就在跟前,母上大要和父亲大人说说话么?他貌似不太想和你说话哎……。”   小迦开的是免提,他这边说的话,像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林御,而林耀在一旁,扶额笑着。   这混小子这是,想撮合他爸妈呢!   不过,他大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一般的女人他是根本看不入眼中。   “什么你父亲大人,小迦,我告诉过你,你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和小表舅,再胡言乱语我就不要你了。”听到小迦说爸爸,她差一点撞车。   小迦的爸爸是谁?她根本不记得了。   毕业旅行,她只身一人远赴国外,不过是参加了当地民族的一个晚会,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宴会。只记得是要一个古堡中,她那时年轻贪图好玩,想过去看看。   以她平民的身份自然不能进入,但她留宿在的一户人家正巧是负责古堡宴会的冷餐,她便跟着进去了。   谁知道,会他娘的在宴会上失身被睡。   当时也没太在乎,这第一次给谁不是给,再说,那夜,倒是挺美好的一夜,那个男人长得也极为好看,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英俊清冷,看好到极致。   一双眼眸迷离闪过,像是深海里的水。   她承认,当时她沉沦了,甘愿在那样一个场合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可恶的事,在她以为长阳在远端的时候,那个男人却非常蛮横强硬的要了她。   他一旦进入,根本就忘记了,这可是她的初次!   后来、后来的事,她是记不住了。   听到电话里面传来按喇叭的声音,小迦立刻收起笑意,担心的问,“母上大人你这是在开车找我的路上么?你快点来吧,父亲大人说了,让你必须过来,和他说说关于我的事。”   “小迦啊,你要相信我的话,你真的没有爸爸,你是我一个人生的,你的父亲……。”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立刻被夺走。   冷酷至极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按照地址快点给我过来,不然,你永远别想见到他。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的声音。”   恶魔,绝对是恶魔的声音。   许青萝拿着手机的手颤颤巍巍,“我、我……。”   她的话没说出,那边已经挂掉手机。   “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那个女人过来,直接给我带到楼上。”   小迦看着离开的男人,嘴角憋着,“这就是爸爸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爸爸,别人家的爸爸都是抱着自家的孩子喊着小宝贝,你怎么就不能抱抱我啊?”   “哼。等她来了这笔账算完再说。”林御说完,笔直的身子停顿了下。   插在口袋里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火热的,即使没记清楚孩子的母亲长什么样子。至少这个孩子,他看着不嫌烦。   不仅不嫌弃还有些喜欢,只是,沉默寡言习惯了,他不知道如何和一个小孩子相处。   许青萝顺着地址到了之后,刚下车子便被人带了进来,好在身边的黑衣人不敢动她,只是在身边跟着、   “告诉我,小迦现在如何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既然来了,何不自己进去问,我大哥在楼上等你。还不知你如何称呼?”林耀起身看着进来的女人。   一头耀眼的红发,面容精致小巧,身材前凸后翘,那身材果真火辣啊!   ☆、039 特么的,竟然被打了屁股   林耀看着眼前的女人,太过于年轻了,根本不像是个八岁孩子的母亲,在他打量许青萝的时候。   她也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看着有些不太正经,她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到沙发前,抓起靠着沙发的臭小子。   “你倒是坐的稳当,害你老妈我担心死你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毒打了。”许青萝抓着那臭小子左右上下看了个遍才放心。   “母上大人,我真的没事。不过,我想你很快就有事了,我那个传说中父亲大人貌似和你有仇,你要不要去楼上找他,我好像听到了他说,母上大人来了之后,去楼上找他得。”   “臭小子,我是来救你的,你还把我往火坑里推,跟我走。”是非之她才不愿多留。   许青萝抓着小迦要走,林耀在旁边站着轻咳了下,“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我大哥,他在楼上等你,你的上去一趟,孩子的到来,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大哥一个交代不是。”   “让我交代?你没说错吧,我对你们交代什么,这是我的孩子,我孩子的爸爸早就……。”   “你再敢说。”   许青萝后面本想说,小迦孩子的爸爸早就死了,却被林御从后面怒吼的怒气拦截。   乍一见到那个男人,许青萝怂了,真的怂了。   这个男人的样貌可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不然,这都多少年了,遇到合适的人她早就嫁了。   奈何第一次遇到的男人太优秀了,她有先入为主的思想。   男人容貌重要,这个没错,更让人心猿意马的是他浑身上下的气势。   许青萝看着林御,面色不自然变红,脑海里出现他们在床上颠龙倒凤的一幕幕,简直了……。   “母上大人你脸好红啊,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太热了,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小迦非常好心的说。   “臭小子起来,我们要回去了,别听了别人说是你老子你就乖乖的跟着人走,下次再出现这个情况,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她只能多说话来缓解遇到这个男人的尴尬。   其实,她以为他们可能一辈子再也没有遇到的机会,谁会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还抓了小迦来。   “我是不是他老子,马上就知道了。”   “嗯,刚才父亲大人找人抽了我的血,说是做亲子鉴定去了,我可能真的是他得儿子。母上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可不是在故意装傻,是真的不知道,他母上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好像让那个父亲大人很生气啊!   “你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快点跟我回去,我实验室还忙着呢,这个项目要是做不成,你寒假的一切活动全都取消。”   她是大学教授,手中接了两个化学项目,若是能做好肯定能挣一笔钱,前提是她要泡在实验室,不停的做实验,根本没时间外出,要不是小迦失踪,她哪里有出来的时间。   林御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红头的女人,根本猜测不出她多大,明明是一个已经生了孩子的人,还穿的、像个青春的学生,不,是个小太妹。   小迦注意带林御在看他们,张口软软的说,“父亲大人,我作为诱饵已经成功的帮你把我老妈诱到。现在,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吧,我可不可以去玩会儿游戏。”   “带他去游戏室。”林御很爽快的说。   “游戏室?这里竟然有游戏室,我太喜欢这里了。”   林耀宠溺的看着他。   看来,大哥是认准了这个孩子是他儿子。也是,长得那么像,尤其是瞳孔的颜色,很难让人不相信这个小男孩是他儿子。   “走,游戏室在地下一层,有着全球最先进的游戏,看看你的智商是不是和你老子一样,他可是从小就是游戏天才,在中学时代还参加过各种游戏竞技。”   “真的么?太厉害了,我现在突然觉着,有个爸爸也不错啊,至少能陪着我一起打游戏。”   “恐怕不能了,你老子有了媳妇还能陪着你,想多了。”林耀后面的话显然对是小迦的取笑。   *   “当年那一百块是你放的?还说,是幸苦钱……?”屏退下人,林御恶狠狠的看着许青萝,眼神暴戾,青筋暴露。   “虽说一百块钱对你来说是少了点,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也是不少了。”她和他很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鸡同鸭讲。   “我说要你的钱了么?你以为是嫖娼,还付钱的。该死的,你……。”   “我可没认为是嫖娼,是他娘的你先睡的老子。怎么?占了便宜还不卖乖,我都花钱免灾了,你还想怎样?”她被逼的频频后退,眼神看着林御带着惊恐。   他得眼神太过于阴狠,像野狼一样要撕裂她。   “花钱免灾?还想让我卖乖?你倒是敢想。我记得,那晚是我喝醉,你、应该是清醒的人,不,你不过是个下人。”   “谁他娘的是下人,我不过是过去帮忙。”   “你再敢骂一声脏话试试。”   “我他娘的就试试了,你想怎样,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北城,不是你那不见人影的古堡,我在这里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敢……。”   她以为他想怎样?   莫非不是要亲她吧?许青萝厚颜无耻的想,眼睛微微眯着,等来的不是亲吻,而是一个翻身,她被男人按在沙发上,巴掌啪啪的落下,竟然是打了她屁股。   “你他娘的敢打劳资,我告诉你,我不是那没脾气的病猫,你等着,这仇我非报不可。”   “还是不听话,欠揍。”啪啪的巴掌声,想是大声音似的。   被按在沙发挨打的女人疼的嗷嗷直叫,双腿被他修长的大腿压住,一手抓着她两只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打的好不欢快。   “真是日了狗了,你竟然下狠手,我和无怨无仇的你竟然打我,你有种别放我出去,要是我出去肯定报警,你丫的。”和她清秀的面容不同的是,这姑娘满嘴脏话,一连串的说出根本不带打草稿的。   负责教训她的林御,看着屡教不改的女人,很难相信。   “你竟然是大学教授?你这样的素质还能当教授,那学校应该是个没有老师的三流学校吧。”   “你少侮辱人了,我告诉你,我在的学校可是北城赫赫有名的贵族大学,我这暴脾气也只有对你。”   她除了风格和众人不同。   其实,在学校里面挺好的,至少,她的课堂曾被学生评选为年度最感兴许的课堂,再枯燥的课,只要是她讲授,那听课的人绝对爆满。   她停止不骂,林御的手也松开不打。   他最是不喜欢她骂脏话,若是一般的人他直接赶出去好了,但这个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他觉着很有义务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我刚才……。”他发觉两人的沉默,低声说。   “我要控诉你家暴我。”她被打疼了,他娘的疼的厉害,她这娇嫩的屁股被打的生疼。   “家暴?这个词很好。”男人抿嘴轻笑,似是很喜欢她这样的说辞。   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却见到她的时候,莫名的多了些喜悦,他想,应该是她帮他生了孩子的缘故。   他可不会相信世上有该死的一见钟情。   “滚开啊,我告诉你,我和你任何关系,小迦是我得孩子,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快放开我。当年我或许是用钱侮辱了你高贵的身份。现在你打也打了,羞辱也羞辱了,还有什么仇没报一起来吧,最好这次之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她说的阴狠,是从林御身上起来了,却不敢坐在沙发上。   真疼!   她能感受得到,林御打她的时候那种不要脸的精神,肯定是想把她往死打的。   “既然知道你侮辱了我,那就留在这里好好的让我报仇,等我心情好了,自然就放你离开。还有小迦,他既然是林家的孩子,我肯定要带走。”   “你敢。”她咬牙启齿的说。   “哼,你认为我不敢。”男人起身,神清气爽的离开。   她斜靠着沙发摸着生疼的屁股,“该死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报警。”她冲离开的林御喊。   “林御……。”   到了书房之后,他打了里面的座机。   “找个医生过来、嗯,不用了,拿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来。”   找医生来,有些不合适,不如拿一些药膏给她,让她自己去擦。   他可不会认为自己是个能帮人擦药膏的人。矜贵,高傲,冷酷、不屑。他认为他的生活就要是这样的,这样的要求才能对得起他得身份。   控制住想去关心她的心。   *   傍晚回家后,顾南城又去了躺医院,亲自看了监视器里的录像。   子墨想让他帮忙的事,他根本不会拒绝。   梁笙在得到子墨的电话,说顾南城去了医院便立刻赶过去了。   “我之前竟然忘记找医院要录像看了。不过,你真的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么?能找到小迦在哪里么?”   “不知道,我只是答应子墨帮你找,可没保证一定会找到。”   “你,他是在医院丢失的,你们医院肯定要负责。”梁笙面带怒气的说。   “若是不想负责,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顾南城看着调出来的录像,在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时候,感觉熟悉。   是他们、林家来的人!   他们怎么会来到医院还带走了,一个小男孩。   “是林家人,林御手下的人。我不知道你们和林家有什么仇恨,让他绑走一个孩子,我想,这应该是你们内部的事。孩子的踪影已经找到,剩下的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顾南城说着起身,要走的样子。   “顾南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御是什么人。我梁家和林家无仇无恨他为什么会绑架小迦,我想,他针对的应该是顾家,而不是梁家,这件事你必须负责,这是在你的医院出的事,在找到小迦之前,你必须帮忙。”   “怎么?你这是在要挟我,要不是看在子墨的面上,我根本不会理你。”   就在之前,他还为子墨和他单独说话而生怒,他现在竟然敢厚颜无耻的说,让他必须帮他?   “你若答应帮我找到小迦,我就告诉你关于子墨的所有。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子墨小时候的事,关于她父母的事,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还真是要挟他了。   顾南城阴狠的眼眸盯着梁笙,“记住你的话,找到孩子后把子墨所有的事全都告诉我。”   “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   晚饭时间,顾南城还没回来,早就做好饭菜的佣人上楼敲了房门。   “林小姐下来吃饭了。”   “少爷回来了么?”她从电脑旁起来,轻声问着,走了出来。   “还没回来,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林小姐毕竟怀孕了,还是先下来吃东西吧。”   佣人对林子墨的态度不冷不热,毕竟林子墨的身份在顾家很尴尬。佣人也是做打破明哲保身,他们在顾家呆的时间长,在心里是偏向何穗和顾家他们的,但现在顾南城对子墨又十分之好,加上林子墨又怀孕了。   若是这次顺利生下健康的孩子,少爷肯定会娶林小姐的吧!   他们又不敢对林子墨放肆。   子墨随在佣人下了楼梯,看见何穗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整日束之高阁在楼上不下来,你是有多不想见到我才一直躲在楼上?”何穗倒是没指着子墨说,确实对她有很多不喜。   “没有,我现在正在努力学习课业,我之前荒废的太多了。”这个女人很难相处,子墨心中知道。   她一直呆在楼上不喜出去自然是和何穗有关。   但现在,顾南城忙于顾家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带她出去过。   而且,他们没有结婚。   即使她知道顾南城爱她,可现在的情况,她无法和何穗多说。毕竟何穗是顾家当家主母,她不过是顾南城的女朋友,借住在这里而已。   想到她的甚是,总觉着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何穗看不起她的情况下。   “哼,你就是再努力,也不可能嫁到顾家,我不会让北辰娶你的。先不说其他,就是你生的孩子,我们顾家也不敢要,刚出生就生了病,一直在医院里养着。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没怀上之前,你一直泡夜店酒吧,谁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北辰的,我劝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赶紧离开,别等到孩子生了,被北辰知道不是他得孩子,那时候这顾家可就没有你能呆的地方了。”   何穗语气嚣张,侧身不屑的看着林子墨。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想,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应该知道,我没必要多做解释。抱歉,我累了,晚饭不吃了,你们先吃吧。”子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男人,他全都听了进去,不是么!   孩子到底是谁的,让这个孩子的父亲来解释最好。   “子墨……。”他走近,想抓着她的手却被推开。   “我真的累了,想先去休息。你先吃饭吧!”   他哪有什么心情去吃饭,都这个节骨眼上了。   “北辰,别管那个女人,既然回来了就先吃饭,你爸爸有事今晚会晚些回来,先坐下吃饭吧。”   “是不是就因为我和子墨没成亲,您就这样一直看她不顺眼?她怀的孩子是我的,我能不知道?离未的病并不是治不好。若是离未病好回来,他心中一直念着的奶奶这样想他,您说,他会与您亲近么?算了,您也想不明白。既然,您不喜欢子墨,那我们结婚后就搬出去住好了,反正,顾家有养子养女在。”   顾南城很想和何穗解释清楚,想对她说子墨的好。   他不想,像古代那样。   当初他的决定不知是对还是错,但心中总是有些遗憾。   那时,在他带着子墨出去过的时候,他娘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好,他觉着自己是孝顺的却又觉着自己没那么孝顺,他那时候以为,只要给她钱就好了,娘的事让南鑫去照顾。   可是,后来,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发觉。   若是你放在心上的家人、亲人,不管任何时候都不是单独出去过而逃离的。   父母辈的人想得到的不过是家和万事、儿孙绕膝。   他却因为想自己过的舒服而搬离出去,其实,有些问题他是可以解决的。   在现代,他得到这个机会,父母双全的机会,他不太想匆忙的就结束了这段母子、父子情。   现在他能和何穗这样讲也是希望她能明白,他曾经努力过,为让大家相处和睦努力过。若是她还这样瞧不上子墨,他只好再次选择带子墨离开。   他比谁都知道她的毫无心机,在这样压制的环境下,她肯定会越来越郁郁寡欢。   “北辰,你怎么能这样想,他们是你爸收养的,和你根本不同。你说、说那个孩子在医院里说过我。”   何穗面色有些尴尬,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去过一次,到现在,几乎没见过。   那孩子刚出生便被医生告知得了病可能养活不了。   顾北辰那时候根本就没去,这才让顾家的人以为顾北辰不喜欢林子墨,连那个病儿都瞧不上。   儿子都不喜欢了,何穗自然也是看不上林子墨以及她生的孩子。   “离未很想大家,他一直想病好了回来看你们。子墨告诉他说:爷爷奶奶是担心他得病被细菌感染才不去看他。其实,我觉着您应该试着去了解一下子墨,她是个很干净的姑娘。”他简单而温和的说。   何穗听到有些生气却没发作,大孙子想着她,这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只是这儿子口中全是对林子墨的称赞和呵护,她心里不痛快罢了!   顾南城对何穗说话很尊重,全是基于她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不然,他何故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说的这么委曲求全。   其实,若是按照之前顾北辰的性子,兴许真的不会这样。但顾南城和顾北辰不一样,他比顾北辰多经历了两世,他知道亲情和爱情同样重要,只不过所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罢了!   在得到爱情之后,他贪恋的想拥有亲情,想让他的孩子能和爷爷奶奶相处愉快,让他们顾家不再是冷冰分散,而是和睦温暖的一家。   可惜的是,何穗并不明白顾南城的苦心和安排,只是觉着他对林子墨特别的好。   见何穗不说话,顾南城又说了句,“您先用餐吧,我去楼上看看她。”   “北辰,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不留下来吃饭啊。”何穗有些尴尬,只能这样化解。   “您先吃,我现在还不饿。”   吃什么吃,何穗看到北辰上楼,刚平复的怒气又升腾起来。心中埋怨,都是林子墨的事,不然他儿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子墨从楼梯处下来,清脆而响亮的说,“去吃饭吧,我现在又饿了,也许是怀孕的缘故。”   “好,我刚才还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走吧,别让、夫人等的时间长了。”她犹豫了下还是喊了生夫人。   至少,何穗喜欢她这样称呼,她也不会死乞白赖的去喊妈妈,她脸皮没那么厚。   “子墨,你心中可有埋怨我没有给你婚礼?”他轻声在她耳边问。   “不曾,这事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我一直觉着委屈你了,明明离未出生时就该给你婚礼的。”   她太淡定了,淡定到让他觉着,自己没那么重要,像是她离开他之后照样能过的很好。   “那时候我们还没来不是,别想那么多,过去吃饭吧。”她发誓,他们两个再在这里说活儿话,何穗的眼光能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顾南城伸手想牵住子墨的手,却被她推开,在何穗面前,还是保持疏离,不要暧昧为好。   三人入座,子墨坐在最边缘,顾南城像是不知道避嫌似的,一个劲儿给她夹菜。   旁边的何穗自顾吃自己的,冷眼看了下他们。   “过两日我去医院看看那孩子,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她记不住。   “离未。”顾南城冷淡的说。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何穗低声嘟囔了下。   顾南城和子墨心知肚明,这孩子的名字是子墨前身取的。   那时候,顾北辰似乎不太愿意理会他们母子,连名字都给忘记了。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子墨和离未,在顾家是怎样的一个生活处境。   ------题外话------   本文在准备完结,可能不爆发了。   我特么有严重拖延症,爆发不出来!   呜呜,抱歉啊!亲爱的宝贝儿们!   ☆、040 子墨身世被知(结局1)   半夜,只听隔壁房间传来女人阵阵的诅咒暗骂声音,一直在监视那个女人的林御,眉头紧蹙。   桌子上座机接起,“刚才有没有给许小姐送药?”   “会大少爷的话,已经送了,关于铁打损伤的药送了五种,全都交给许小姐了。”   “嗯,我知道了。”   男人说罢起身往外出。   正好出门了瞧见旁边房间的门被打开,刚才那个小身影,没错是许迦,他怎么进去了?   “开门。”林御盯着门板看,语气不容忽视,也不容反抗。   刚进去的小迦看着趴在床上的女人,“外面有人喊,我猜一定是我那便宜父亲大人,母上大人啊,你到底是有没有得罪到父亲大人,我怎么感觉他看你好像不太顺眼。”   “说我,他看你就顺眼了,哼。”这混蛋儿子,真是有了爹忘了娘,小白眼狼。   “他是我爸爸,当然看我顺眼了。我就是好奇了,谁还能打你屁股,你是不听话了么?哈哈,我是很想控制不去笑,但就是觉着好笑,之前你对我家暴,现在终于被家暴了吧!”   “你混蛋,我告诉你,我打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被打是因为、……。”因为口出狂言,还骂人,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在许青萝嘟囔的时候,小迦已经开了门,仰起头看着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因为让他玩了最棒的游戏,小迦便认为这个男人像神一样存在。   “爸爸……。”他很是乖巧的喊了一声。   林御低首看着还没到他腰间的小男孩,之前听他喊父亲大人倒是有些趣味在其中,并未有太过的感觉,现在听到他喊爸爸,一种为人父的感觉涌现。   伸手在他头顶揉搓了下,“乖,你先回房去睡觉。”   “好,那爸爸可不要再家暴她了,其实她也很可怜的,为了给小迦一个完美的假期,一直在努力研究课题,她好久都没有约会了,一直闷在实验室里……。”   小迦好像要说出这几年许青萝的委屈,林御站在门旁任由他说个不停。   在里面床上趴着的许青萝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自己擦上药,她脾气火爆,早就受不了了。   “该死的,都是什么见鬼的药,打了我再给一些药,谁他们知道这些药是不是毒药,老子才不用。”她恶狠狠的怒吼。   “自己笨还埋怨别人,活该你疼。若你下次再骂脏话,我保证你会比现在更疼。”   “林御是吧,我就奇怪了,我碍着你了,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不过是在言语间得罪了你,我现在赔礼道歉,还希望您来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现在连夜带着小迦就离开。”   她发誓这次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来的认真,她是在认真的想问清楚。   “首先,我没有说和你过不去,很而且,我未来的计划中,会和你过下去,其次,你得罪了我,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他淡定十足的看着床上侧身躺着的女人。   他发现一个很好玩的规律,他若是淡定十足她越是害怕不敢乱说,若是他发脾气或是惩罚她,她会更加张狂。   这个女人,拿不定是吃软还是吃硬。   “卧槽,不接受,那我什么时候能走?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注意,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别单纯的以为我生了小迦你就要娶我,这可不是在古代,这是十分开放的现代,收起你那老八股的作风。”   “你说什么,敢说我老八股?你刚才说你有未婚夫?他是谁……?”男人眼神变得阴狠。   对于这个女人说感情,太浅薄,只是觉着有些顺眼,而且她还是生了她孩子的女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但在听到她有未婚夫的时候,心中莫名的蹭起一团火。   “是谁管你什么事,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许青萝语气甚是张狂带着嚣张,但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眸和此刻沉闷的气氛,她心中有些怕了。   这个男人貌似不好惹,至少在北城这么多年她不知道他,也是在昨天,才知道这个长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叫林御,许青萝根本没时间去查关于他的信息。   “活该你疼,自作自受。”男人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直接离开。   刚才进来还想看一下她的伤口如何了,被她一句未婚夫气到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脾气不好,长相一般的女人。   长相一般,有些说不过去吧,许青萝长得不差,又是高等学历,一米六五的身材前凸后翘,一直都是五颜六色的头发不仅没有违和感,还让人觉着她很好活力。   就是那张脸看着不像是个怪女孩,平日里穿着有些暴露,她是那种妖艳但不贱的女人。   *   刚从女人身上下来,林耀轻喘息的靠着床边点起一支烟,事后一支烟,简直赛神仙。   还没好好享受,这边一个电话,刺耳的铃声在夜里响起。   “大哥,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让你打电话过来?”林耀对林御不敢糊弄。   “帮我差一些事,许青萝的未婚夫是谁给我查出来,还有许青萝这段时间和谁联系最紧密。全都查出来。”   “好,明天早上我把所有的心思送过去。我现在在外面……。”   大哥应该体谅他啊!   “尽快。”   林耀哭笑不得,大哥,这个时候说快,是不是有点不好啊,他可不希望他床上的生活来的快。   晚上折腾了一番,加上屁股真的疼,许青萝便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在她睡着之后本来还有点电的手机,闪了一下,直接关机。   电话那边的梁笙,一直打电话没人接听,刚发了个语音消息,只等着许青萝回信,却不知道她这边已经关机了。   今夜,注定是有些人睡的像猪,一些人浅眠难以入眠。   凌晨四点,林御睡不着还是起来了,走到隔壁房间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空调适宜床上的女人怕屁股疼,一直撅着屁股睡,身下抱着的是被子和枕头,一张干净的床被她蹂躏的像猪窝。   他走到跟前掀起她身上的薄被瞧见她身上被巴掌打肿的地方。   倒是没想到,她几乎会这么嫩,不过是打了几把章,就肿成这个样子。床角放着被她拆开的药膏几乎没怎么用。   他拿起药膏慢条斯理的帮她擦上,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倒是觉着像是呆了两个小时,明明习惯黑脸的男人却红了一张脸。   清晨,别墅里的佣人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餐,刚上来敲林御的门。   却看到林御从旁边许小姐的房间出来,“大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您说今天有事要早下用餐。”   “嗯,我知道了。”林御轻声说了句。   刚走两步接着又说,“给许小姐准备几件衣服,这几日看着她,必须留在这里,不能出去。”   “是,大少爷。”   *   早饭,他吃过之后,许青萝还没醒。   倒是小迦看到林御坐在餐桌前,满脸喜色,一顿早饭,大家吃的都很满足。   “我母上大人呢,不会又没起来吧?她可真够懒的,我现在去叫醒她。”   “不用,让她多睡会儿,你不是说她一直在忙着做课业研究,几乎没时间休息么?”   “也是啊,我竟然忘记了。那小迦可以认为,这是爸爸在关心妈妈么?”   林御没回答小迦的话,却见林耀从门外进来。   “查到了么?”林御问他。   “查到了,全都在这里。大哥你先看着,我得吃点早饭。”林耀把一个iPad放到林御手中,自顾的坐下吃饭。   在林耀吃过后,林御已经把关于许青萝的身世浏览全部。   “倒是没想到,她身世不普通啊。”   “算是吧,祖上是十分有权威的医药世家,记得之前还有一家医药铺子,后来不知被谁收购了。还有那个未婚夫什么的,应该就是他了,梁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林耀吃完擦拭嘴巴,一派优雅,毕竟是老贵族了,这骨子里的教养自然是尊贵无比。   “你先吃饭,过后让司机送你去学校,放学之后还回到这里。这里是你以后的家。”林御起身要走,临了对小迦说。   “我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一样了。”小迦傲娇的抬起小脑袋说。   *   林御和林耀走着说着,丝毫没避讳身后还有一个叫小迦的孩子,他是许青萝的儿子,自幼是许青萝带大的,若是许青萝有未婚夫,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出门之后,林耀拍了下脑袋轻声说了句。“我在查许青萝的时候,好像发现有些问题,许青萝在研究的课题,有问题。”   “什么问题?”林御挺住脚步问他。   “表面上看着是和她的专业很相似的化学课题,其实,是关于生物分式因子,大哥你知道的,物理化学生物几乎不分家,我想,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的情况,得大哥去问许青萝了,事情做的很保密,我们的人无法进去。”   “我知道了。”   “还有啊,关于课题的研究方向,好像是物理上的黑洞空间,我之前在英国时报上见过,据闻好像能穿越时空,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林耀的话让林御惊诧。   “穿越时光?”   一路上林耀把剩下的话全都告诉了林御,包括许青萝最近迫切在联系的一个人——林子墨!   ……   从医院出来,见了离未也检查了身体,子墨的心情有些奇怪,跟在后面听着顾南城和何穗的说话声。   何穗像是离未很感兴趣,说不出来是否疼爱,至少是不嫌弃就好。   出了医院的门,顾南城把何穗送到车上,转身看向子墨,“我们先回家吧,今天离未很开心。”   “嗯,你先回去,我想去学校一趟,这几天一直在联系我的辅导教授,却没联系到,我想去医院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刚才医生也说了我现在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快去吧。顾家公司的事还需要你处理。”   这是现代,他们没有一个像夏天具有商业头脑的女儿,眼下遇到的事只能顾南城自己去做。   见她固执要求,顾南城只能点头,司机开车先把顾南城送到公司,又带着子墨去了学校。   学校和往常一样热闹,她没去教室而是去了实验室,去找那个那个教授。   子墨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青萝,因为在许青萝的家中有一幅子墨的画,许青萝早就想找林子墨聊聊,却被之前的林子墨给拒绝了,但现在这个子墨可不是之前的那个。   听到许青萝说他们家有自己的画,子墨有些好奇,她们约好的时间想去看看那幅画,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到许青萝本人。   子墨心中着急。   她不清楚,她的画像为何在许青萝的家中。   在校园逛了一圈并未找到许青萝,问了之前几个认识的同学,说是,许教授有两天没来实验室了。   她从校园里面上了顾家的车,林御和林耀从车上下来,目的便是许青萝的实验室。   很可惜,许青萝的实验室里面的密码是人脸和语音识别,他们根本进不去。   “看来,要想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只能去找许小姐问了,实验室我们进不去?我就是很好奇,许小姐和、那个跟小姑姑同名子的女人,林子墨有什么关系?这其中的事,越来越乱了。”   “没那么乱。我先回去,你去公司看看,公司选址刚好,里面的事物先交给你来处理,将来,你肯定是要负责北城的生意产链。”   “我知道了。”这是个苦差事,肯定是得。   林御回去的时候,许青萝依旧在床上挣扎,看模样是梳洗过了。   “叩叩……。”林御站在外面敲门的声音。   “什么事啊,林大少找我有什么事?”她看到是林御,面上带了几分虚伪的尊敬。   “有事,你和顾家什么关系?林子墨、你认识么?”他在试探她。   “没关系,不认识。”她果断回答。   林御本是相信她的,但是,她的腿却在抖,刚才还很安静的放着,现在却抖了起来。   那,这样的话,她的回答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你在说谎,你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   “若是我不说呢?”她故意问。   果然,她抗拒不说时,林御脸色图片,满脸黑色,“说完之后我放你离开,小迦跟你走。”   “是说真的?”   “真的。”   “我和顾家真的没关系,我是认识林子墨,但是,感觉这个林子墨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了,之前那个简直就是小太妹,这个、看着一板一眼的像个贵族小姐。”她知道的不多。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林子墨都没多大用处,若是能用她所知道的事情来交换他们离开,许青萝绝对不会犹豫全盘拖出。   “除了不一样,还有其他的发现么?”林御靠近,带着压力的靠近许青萝。   “没、没有其他发现了,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靠我那么近。”   “我查过你的消息,你在实验室里做的事情,貌似是违法的。”   “你敢查我。”许青萝听林御说,他在查她,立刻惊起,像炸毛的猫。   “我怎么就不能查,你所做的实验是什么?若是你说出,我或许可以出经费给你支撑,若是不说的话……。”   “你想如何?”那实验本就是她秘密接手的。   许青萝很聪明,她对外接了一个化学医药研究,实际上,背地里在做家族留下的秘密实验。只是这事做的十分隐秘,根本没有人知道才对。   他是如何知道的?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省的我找人去查。我已经让林耀去查学校的事,哪所学校貌似也有问题。”   “卧槽,林御我告诉你,别动哪所学校。”林御的话像是碰到了许青萝的逆鳞。   “你告诉我实情,我立刻让林耀停手。林家公馆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过,我们就是林家公馆的嫡亲子弟。”   “林家公馆?我倒是听说,现在的林家公馆不是林家反而是顾家的了。”   “顾家?”这个他倒是没去仔细查,只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听父亲说,林家公馆被政府收了。   “顾北辰做的,重新装修了一番,不知在做什么。我想,既然是你们家的事,我就不参与的。但关于学校的事,你必须住手,那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我可记得,那所学校的建造时间不过十年?”林御轻哼,显然不信。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现在恳求你不要动那个学校,你想要什么,我全都配合你,你只管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这女人突然服软,让林御有些不自在。   他也没有咄咄逼人继续再问,“现在倒是变乖了。”   “啥?”她一愣,显然不知道林御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你和林子墨之前的事全部告诉我,一点不能隐瞒。”   ……   许青萝哪里还敢隐瞒啊,只得把她对林子墨的关注以及她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去你家,现在就去,我要知道那幅画是什么样子。”   “去我家,这个不好吧,我可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家。”   “你刚才不是说,那幅画挂在祠堂,你能拿的出来我就不去。”他盯着她问。   “挂在祠堂你让我偷出来,家里的祖宗们不得打断我的腿,我再是混账也做不出这事来。”她肯定得拒绝了。   “那就回你家,以我是你男朋友的身份回去,拜祭祖宗应该不是问题。”   他倒是替她想的很周到。   “不可以,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我未婚夫已经见过我家里人了。”她继续扯谎。   “母上大人,你有未婚夫?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放学回来的小迦,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人。   许青萝眨巴下眼睛,看向许迦,“你忘了,经常带着你的叔叔,之前还带你去了医院,你忘记了,你梁叔叔……。”   “梁叔叔?不记得了,我记得梁笙是我小表舅,应该不是你未婚夫吧。”   许迦小模样一亮,轻而易举的把许青萝的小心思透漏出去。   林御看着他们母女,一副了然的模样。   “小迦先去写作业,我有事要和你母上大人说。”林御故意把后面的话说的拖长了尾音。   听的许青萝那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频频后退看着逼近过来的林御,“你想干嘛?”   “你对我说谎了,我现在很怀疑,你对我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刚才说放你和小迦离开的决定,我要重新考虑考虑。”他轻声说完,转身要走。   许青萝一愣,上前抓着他得胳膊,“林御,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你不能这样。”她是着急了。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你说的话有几分真的?想让我相信也可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顾家。”   ------题外话------   筹备结局中……   其实你们也都看的差不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要完结了撒!   ☆、041 林御车祸,离未病好(结局2)   这几日,子墨一直呆在房间里面,除了到院子里看看花圃,倒是没什么其他可去的,心中一直想着许青萝,这段时间又见不到,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瞧着外面阳光大好,她却觉着困倦想睡,正欲往床边去,却听到外面传来着急的脚步声。   她刚起身,门被推开。   顾南城看向子墨,脸色很好,带了些笑,“子墨,离未有救了,医馆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适合离未的骨髓,现在要做骨髓移植手术。”   “是么?我要过去,现在离未怎么样了?”子墨面色惊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切都好,我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瞧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应该是担心离未的事。”顾南城想当然的说。   其实不然,子墨看向顾南城,眼眸柔和似能滴出水来。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离未。”   她担心的事情多了,担心离未,担心她自己,担心腹中的孩子,也担心那过去的几十年,她的亲人在哪里?   只是,这些担忧,没必要去说,因为,这都是关于自己的事,和顾南城,似乎说不上太多。   总是感觉,从古代来到现代之后,心思变得沉重许多。   子墨心思变得这般沉重,自然是正常,任谁得知自己家破、人没,都不会高兴起来。   顾南城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眼神瞧着她低垂下的眼帘。   她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他,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们两人会说出所有的秘密。   没让司机开车,是顾南城亲自开的,子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从顾家别墅离开,直接开往市区方向。   与此同时,从相对方向而来一辆极为低调的车,从旁边过去。   顾南城注视前面方向,而子墨则看着路边事故。   “前面什么情况?”她轻声问,有两位交警在路边站着,似乎是出事了。   “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从这边过去。子墨坐好了。”事不关己,根本没必要去管。   子墨看了下他,真是冷漠。   *   许青萝站在车子外面,看着救护车前来,似个木头人呆傻在原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林御被带走。   林耀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了。   “许小姐,出什么事了,我大哥呢?”   “在病房,正在抢救。”许青萝说完,颓废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不自觉的流出。   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在他开车的时候乱动,也不该去夺他手中的电话,让他在开车的时候撞偏了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我大哥和你要去哪里,怎么就会出事了?我大哥的开车技术不可能会出事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车上和他闹事……,不该动他的。”   林耀看着许青萝巴掌大的小脸全是泪水,心有不忍。   这、车上的事他不可能知道,但听到许青萝这样说,他心中以为,是他大哥林御在车里和许青萝调情,这才出了车祸。   这事,他能责备她么?当然不能了。   “这事,先不说了,许小姐先去休息吧,我来守着我大哥。”   “没事,我也在这里等着,等他出来我再走。”   许青萝没走,倒是小迦过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梁笙。   小迦看到许青萝,满脸泪痕,十分憔悴,倒是可惜的很。   “母上大人,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爸爸呢,我怎么没看到爸爸啊。”小迦往四处看了下,并没看到林御。   “小迦,对不起哦。”许青萝抱着小迦的胳膊,轻轻的说。   “母上大人……。”小迦不懂她为什么道歉,小脸全是疑惑。   “林御他出车祸了,现在在抢救。”   “老妈,你放心了,爸爸身体很强壮肯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肯定会没事的。”小迦勉强带着笑意,想安慰许青萝,却发现跟着做不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小迦?找到小迦的父亲了?”梁笙在旁边看了许久,望着那对母子,疑惑的说。   “林御也就是我大哥,是小迦的爸爸。”但这个许小姐是不是林御的妻子,这就难说了。   “林御,就是多年前在北城赫赫有名的林家长孙?”梁笙惊诧的问道。   林耀没说,却是默认了梁笙的话。   梁笙眼神不可思议的看向许青萝,“你是什么时候和林御勾搭在一起的?要是被家里的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怕什么,就是我愿意嫁,他也不可能娶我啊,更别说,现在还躺在里面被抢救。”   许家对林家,有种莫名的好感,嫁入林家,一直是许家对许家姑娘的要求。   现在可好了,许青萝竟然生下了林御的孩子,还能了的,若是被许家的人知道,不上门逼亲才怪。   在许青萝话语说下,林耀歪头看向他们,“你们应该就是,北城神秘一族的许家吧?听闻许家之前可是出了不少医药神医。”   “不敢当说是神医,但却是出自许家。”   “你们许家老祖宗便是许良老太爷,可是对的?”林耀问。   “是,你怎么都知道?”这话是许青萝问的。   梁笙是许家外亲,关于许家的事,只知道些微皮毛,而许青萝可是正儿八经的许家大房姑娘,自然知道的比他多了。、   “我不知道,这个也是后来听家里人说起的。你们许家多出良医,这是好事。”   在他们言谈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护士和医生一众出来。   “谁是家属?”医生大声喊了句。   “我是,我是他的弟弟。”   “病人已经没事了,醒来,不过,车是撞到车把,车主没系安全带,伤了脑袋。可能会出现暂时性失忆,先办一下住院手续。”医生简单的说了下,便让林耀去办住院手续。   许青萝和小迦围住医生问道,“医生,您真的确定没事了?暂时性失忆是什么情况?能治好么?他能记得谁?”   “这个、暂时不能确定,看他自己能记得谁吧,你们也是家属吗?病人现在醒来,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医生说完走开。   许青萝再三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小迦已经推门走了过去。   “叔叔,我爸爸他还好么?我可以过去看见他吗?”小迦小心翼翼的说。   “可以,小迦慢点,大哥他好像不记得我们了。”   林御果然是失忆了,不过医生说了,是暂时性的,那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小迦在旁边不敢多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吓着林御似的。   伸手触碰了下林御的胳膊,“爸爸,你还疼么?我和妈妈一直很担心你。”   林御看向小迦面色清冷,低声说道,“林耀,他们是谁,我不认识,带出去。还有,我们现在立刻启程回城堡,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们来这里是……。”林耀习惯性的回答,好在及时收住。   大哥现在失忆,不会把他们过来找小姑姑的事情忘记了吧?   其实忘记也好,都是已经离开几十年的人了,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林耀存了私信,北城再好,反正不如古堡那边好。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大哥,你身体如何?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就走,我不记得我有什么伤,办理出院手续。”林御说着伸手动了下,并没有任何感觉,就是头有些疼。   *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   许青萝看着他似一阵风从眼前掠过,看也不看她,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小迦也被遗忘在后面。   按说,林御离开,没有带走小迦,也没有说欺负她,更没有找她要什么关于林子墨的秘密,她应该高兴开心的。   现在不仅不高兴,反而带着些失落。   真是奇怪了。   小迦歪头看着许青萝,“老妈,爸爸失忆了,忘记我们没关系的,我不记仇,等他记起来就好了。所以,你也不要伤心难过,知道么?”   “小迦,我不难受,我很开心,他没有带走你,在开车的路上他还一直说要带走你的,现在我很庆幸,他走了,没带走你……。”她词不达意的在重复这句话。   梁笙在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他才来多长时间,就让你这般失魂落魄,林御是没带走小迦,却带走了你的心。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外婆知道,肯定得宰了那林家小子。”   “表哥,这事不许告诉奶奶,死也不能说。要是说了,奶奶肯定会拿着刀逼我嫁给林御的。”   她轻声说这,满脸苦涩。   “知道了,走吧,回去休息,看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若是有缘分自然会相见的,别着急。”   “表哥这话怎么说的像是算命似的。我没事,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的话,那她的实验就不会被他知道了。   *   子墨和顾南城到医院的时候,离未已经被顺利推进手术室,他们夫妻在外面等着,万般着急。   “你说,离未真的会好吗?等他身体好了,我们就带他出去玩,我们去古城,还要去林家公馆。”   “好,都听你的,子墨你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离未肯定也会好的。”顾南城坐在她身边,轻声哄着。   “我知道,我相信他就是顾未,对吧!”她眼神温暖。   “是,就是顾未。”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在等待的时间中,子墨睡着了,靠在顾南城的身上。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拿掉口罩,轻声带着喜色,“恭喜顾少,小少爷一切都好,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出院了。”   “多谢。”   “林小姐好像睡着了,我安排一间房,让林小姐休息一下吧!”   *   她醒来后第一个问的便是离未。   而顾南城自然是全部告诉了她,关于离未的一切。   约莫傍晚的时候,离未已经醒来,一切都好,只是看着有些弱。   经过医生的再三确定,可以出院了,子墨非要抱着,一刻不撒手。   “我们回家了,我带你回家。”   “妈妈,回家……。”   “真乖,小离未真乖啊!”   顾南城开车,很快便到家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何穗和顾家老爷子正在家里,见到子墨和顾南城回来。   何穗轻声问南城,“怎么现在才回来?晚饭都准备好,就等你们了。”   “离未找到合适的骨髓已经做了移植,医生说他可以回来,但还是不放心,让家庭医生24小时不间断的护着吧。”顾南城淡淡的把关于离未的事说了出来。   何穗见过离未一面,也听说了顾南城对离未的呵护,找到合适的骨髓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而顾家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从来没见过离未,现在突然瞧见子墨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子,手掌轻颤。   语气也变得极为不自然,“这个便是北辰那刚出生就生病的儿子?抱来我瞧瞧。”   子墨手一紧,轻声道,“离未现在身体弱,医生也说了,最好要先养几天能和其他人接触,我先带他去楼上,小家伙现在已经睡着了。”   对,她就是诚心的,诚心不想让顾家老爷子看离未。   这么多年来,他们顾家不曾有一个人去关心这个孩子,现在,倒是都上赶着看他了。她心中对顾家老爷子有些微词。   顾家老爷子岂能不知子墨的心思,收起手掌,顿了下,说,“快些抱上去,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大难之后必有大福。”   子墨点头,抱着孩子上去。   瞧见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下一直盯着子墨看的顾南城。   “看来你是动了心思了,既然瞧上了她,就找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不管怎么说,这林子墨倒是给你生了一个,又怀了一个。你若是喜欢就娶进门来。”   “我正有此意,已经在筹备中。林家公馆将作为我们的新房。”顾南城轻声笑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轻松愉悦。   “林家公馆?那不是被政府收走了,你怎么?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随便你去做吧!”、   顾南城对顾家老爷子报以笑,这个老爹,他倒是不反对。   从未有过的感觉。   顾南城,前世自幼便没了父亲,现在来到现代,也算是了了他一个遗憾。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文《婚图不轨》/安酥   当十九岁的莫欣,重生到二十四岁。   一重生就发现自己已婚?还是那个她曾经暗搓搓意淫过的官政霖?   有个妖艳贱货的闺蜜、还有一堆烂摊子?   她的新生活有点精彩啊。   只是明明是她对他图谋不轨,怎么他老想把她弄上床?      ☆、042 有人问你粥可温(结局3)   顾南城上去的时候,子墨正坐在床边轻拍离未让他睡觉,瞧着他那小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他走进,轻声说道,“离未睡着了,我们下去吃饭吧,爸妈在下面等着呢。”   难得,他们会在下面等他们,这倒是头次。   “我还不太饿。”原谅她不太想和何穗在一起吃饭。   顾南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别担心了,刚才爸说让我筹备一下婚礼,这说明他们已经接受你了,子墨还有什么可担心,我来到这里也是追随你而来,你应该知道的。”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   “好,那下去吃饭吧。婚礼的事还是往后推推好了,现在离未小正是要照顾,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要照顾,我没有其他时间去做其他。”   现代的婚礼虽然没古代那么麻烦,事情却也很多,她现在根本分不出精力来。   “婚礼的事,你不要担心,我来处理就好,你只要好好的做新娘就好了。”他比她显得还要兴奋激动。   *   一顿晚饭后,子墨也发现顾家二老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善,虽然还是和之前那样不多说,态度上却温和了很多,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顾南城安慰她说是承认了他们两个的婚事,今后便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家里因为多了一个离未而变得有些温暖,离未在家里呆了数日,一直有家庭医生照顾,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这让顾南城和子墨都很喜欢。   顾氏企业因为顾冷的离开,剩下的事情全部交到了顾南城手中,偏生他又是个只爱妻儿不爱商务的主儿,有些烦躁。   开不完的会议,审批不完的报告,让他觉着,这现代的生意比古代的要难做的多。   不得已,还是给顾冷打了电话。   “大哥,有什么事吗给我打电话?”正在私人岛屿游玩的顾冷,接到电话有些奇怪。   他们是顾家收养的孩子,可以用顾家的钱在外面投资做自己的事,但,对于顾家企业以及名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没有实质意义上的继承权。   他们懂得,顾北辰的厉害,自然不敢生出去夺取的心思。   再说,他们凭借自己的能力,已经做的足够出色,虽是比不上顾家,但养活自己算是绰绰有余了。   “有事,我心在需要你回来帮忙。”   “大哥,家里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回去,还要他们两个一起回去吗?”顾冷立刻坐了起来,以为是顾南城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和子墨结婚,现在准备结婚的事情,公司的事,可能还需要你来帮忙。”   “这样啊,好,那我明天回去。恭喜大哥啊,林小姐,不错啊,她对你倒是真的喜欢。”   “嗯,尽快回来,公司的事就辛苦你了。”   他要不要考虑一下,在公司给顾冷安插个位置,这样,他忙起来的时候,有顾冷照顾公司,当然是极好的。   他以后忙的事可多了。   这边顾冷在接到电话后,与其他两人通了电话,发现他们同样得到了顾南城的电话,看来这一趟,又是他们三人一起回去啊!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   今天得阳光格外的温暖,子墨带着离未在外面的花圃旁玩耍,瞧着他小小的身子怯生生的去触碰这个世界,子墨嘴角溢满笑意。   这个孩子,三年后才开始接触这个世界,在他出生后的三年里,他几乎每天都被困在隔离室,真是可怜。   马向东站在不远处,顿了下还是走来,打破这么一个安静的画面。   “少夫人,外面有人找您。”   从子墨和顾南城的婚事定了之后了,马向东和顾家的佣人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尤其是马向东,对她想对真正的主子。   “是谁啊?你确定是找我得?”她轻声问,眼眸盯着离未。   “是许青萝,许小姐。”   “是老师啊,让她进来吧,我正巧有事想要和老师说呢。”   子墨起身,离未以为她要走,立刻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抱住她的腿,“妈妈,……。”   “傻小子,我不走,我只是起来动动腿,过来,我带你去洗洗手。”   “夫人,您怀有身孕,还是让刘妈带小少爷去洗手。”马向东颇为不妥的看向子墨,实质上是关心。   “没事,我自己来。你去带了老师过来吧。”   马向东出去,不过十五分钟,便带着许青萝过来了,在许青萝身后跟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便是小迦了。   “老师,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我有点事情,不好意思啊,说是要带你去看那幅画的,都没时间去,不过,这次我亲自带来了。”   “是她偷来的,祖奶奶不在家,她就偷拿了出来。”小迦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位是……。”子墨并不认识小迦,只觉着这孩子长的很是好看。   “我是许迦,是她的亲生儿子,漂亮小姐姐,我怎么称呼你啊?”小迦人小嘴甜。   “子墨,你叫他小迦就好了,这孩子,有点调皮,不知道这性子像谁。”   “像你啊……。”   小迦和子墨异口同声的说道。   没想到许青萝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这个老师看着还很年轻就已经是个八岁孩子的妈妈了,在她感叹的时候,身边的小布丁抱着了她的腿。   “妈妈,我要尿尿……。”离未脆生生的贴着子墨说。   这孩子,在医院里的病房中呆的时间长了,有些害羞腼腆。   “这个小妹妹他是……。”   “不是小妹妹,他是个小男孩,只是头发天生卷,又没经常打理。”子墨轻声抱起离未,不忘对小迦解释。   “子墨,这个小男孩,喊你妈妈?我记得,你身份证上的年龄,才刚好18岁、他是你的孩子?”许青萝震惊到不行。   若是这小男孩是她的孩子,那,子墨岂不是十五六岁就生了孩子,好可怜啊……。   “嗯,我身份证上的年龄小一些,我已经成年了。孩子的确是我的。”她回答的模糊不清。   “之前一直听闻这顾家大少冷血无情,但却不知道他有恋童癖啊,子墨,这样吧,我带你离开,脱离虎口。”许青萝想到她几年前的年龄,却在顾家被顾北辰蹂躏生下孩子,就心疼。   她是她的学生,而且还是天赋极高的学生,她不能让顾家毁了子墨。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想拯救子墨离开这里。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你想多了,他很疼我和孩子的。多谢老师关心了。”   “子墨也别叫我老师了,你直接叫我青萝。罢了,那是你家的事我不多插手。”许青萝低首说了下,接着把手中的东西拿起来,又说,“你看,我把这幅画拿了回来,你看里面的人像不像你……。”   让离未和小迦在一起玩,子墨和许青萝看着那幅画。   这里是像她,简直就是她的画像,不过这些话不是出自她和顾南城的手,应该是夏天或者安然他们谁画的,神韵抓的很好。   但是,在许青萝面前她不能承认这是她的画像,怕惹事,她知道许青萝在研究什么试验,之前曾听她说漏嘴说过一次。   “倒是很像,不过,我觉着这个不是我,我没有这般好看。”   “我之前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着你们很像,但后来,我查了你的消息,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不能和一个古代气质美女放在一起比,但现在不同了,感觉、就是看见你的那种感觉,让我觉着,你就是这画像里面的人。”   “你真的认错了,我和画像上的人不认识。”她轻笑,不承认。   这是离未小声喊了她,子墨说了抱歉走了过去。   “老师、不,青萝,抱歉啊,离未很闹的,我先哄哄她。”   “没关系,那你看着孩子吧,我先带小迦回去。”   “嗯,真是不好意思啊,下次有时间你在带小迦过来玩。”   下次,许青萝心中没谱,这画像能拿出来一次就极为困难,还想拿出第二次,根本没机会了。   子墨看着许青萝离开,轻声道了句,“这画像应该是许良所做,画像上的人根本不是我,应该是安然才对……。”   画像侧边题着小字,里面含着安然儿子,写的格外引人注目。   而这画像又是许加摆放在祠堂里的画像,这倒是奇怪了,许良为何要放了安然的画像在老许家的祠堂?   子墨自然是不知道,许良对安然的心思。安然和许良的事,都是几百年前乃至上千年的事了。   *   三个月后!   林家公馆,已经显怀的子墨穿上了一袭洁白婚纱,身后跟着的是小迦和离未两个小花童,人家是找男孩女孩,他们家倒是新奇,找了离未和小迦!   子墨家中并未亲人,受邀参加他们婚礼的都是顾家这边的人。   顾冷和顾暖他们三人都过来了,见证他们的婚姻。   子墨因为怀孕,不宜太过劳累,婚礼办的很简单,但该有的全都准备齐全了,等她把老二生下,他们肯定要去蜜月旅行。   交换戒指之后,顾南城在婚礼上郑重宣布,子墨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说了什么话她是记不清了。   她在阳光照耀下,突然昏倒过去。   “医生,快去叫医生过来……。”   “大哥,你别担心,她会没事的,这婚礼……。”   婚礼才刚要结束,她就昏倒了,顾冷在旁边甚是着急。   “先抱回屋里去,医生已经来了,赶紧进去看看,这是怎么了,结婚的时候还能昏倒。”   在众人面前,何穗自然不敢说未来儿媳妇的一点不是,这是颜面问题。   *   幻觉,她能确定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她能感觉到顾南城抓着她的手,但是在这里却碰触不到他们。   她看见了夏天,安然,还有洛尘!   洛尘这是要娶亲么,洛尘长大了,那个站在夏天身边的男孩应该是顾未吧!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现在已经长的这般大了!   和两个男孩子都长得像顾南城,长得真好!   她伸手想碰一下他们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   看着他们欢喜的忙着娶亲,她真心感到高兴。   “你们过的很好,我和你们爹爹就放心了,放心了。夏天你很好,你做的很棒。你知道,我回到现代之后一直担心你弟弟妹妹,没想到,你真的教的很好。”她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顾南城听到子墨的话语,让房间里所有的人离开,他自己趴在床上。   轻声喊着,“子墨,我知道你挂念他们,可这里也有你挂念的人,离未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你能忍心留在那里不回来吗?子墨,我是跟随你来的,你别这样,别抛弃了我们,可好?”他轻声说着,带了哭腔。   压低声音的目的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的秘密。   子墨还在记忆中游走,却发现突然被一阵力量拉扯,渐渐的她看到的画面都消失了。   睁眼,看到的是趴在她面前的顾南城。   “我看到洛尘成婚了,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我没瞧仔细,我还看到了夏天和安然,顾未、顾未也长大了,真好。”   “是,很好。所以那边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他们都成家了。”   “不用担心了,有夏天在,好像,真的不用担心了。”   这才,终于缓下一口气,她不用再担心安然和夏天了。洛尘成婚后必然有他自己的生活,只希望顾未也能好好的。   “你让离未过来我身边,我想抱抱他。”   “子墨,我觉着你现在应该抱的是我,我们是夫妻,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对孩子们的痴念有多深,在你心中,应该是孩子们第一,我最后,对么?”他笑着说,其实她在身边又何必去问她的心!   人在这里,心还能远么?   “不对,孩子第一,你第二,我最后。”她同样笑着说,这笑容里满是释然和轻松。   “在我心中,你永远第一,没有谁能取代。”   “谢谢你。”她说着倾身趴在他怀中。   这个男人,这一辈子包容她,体贴她,给她依靠,解她离愁。   他们之间没有激荡的爱恨离愁,却多了满满的温馨甜蜜。   古代时,他护着她的时候,疼着她的时候,怜爱她的时候,以及那百亩葵花田,都是为她所种,这种似水长流的情爱才能更加长远,深入骨髓!   (正文终)   ------题外话------   正文完结,下面是番外,月底挂结束标签!   ☆、番外01 :你怎么可以偷听墙角呢?   开春,冬去春来,燕子筑巢,正是一个春光灿烂的好时光,亏得她多读了那么多的书,还一事无成。   做不得饭菜,因为做出来不好吃,连她娘做的一半好吃都没有,爹爹又出远门了。   瞧见娘给爹爹准备好了干粮,她站在旁边,看着那对中年夫妻,有些羡慕。   刘氏送走眼前的男人,转身,瞧见那抹翠绿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稚嫩,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发髻轻微挽起,朝气蓬勃。   这姑娘长的极为好看,若说这戈壁村的美丽人儿,除了那顾家两姐妹,也只有这丫头数的上了。   “都回来还站在门口干啥,进来吧,瞧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是定下的时候。你从小就心眼儿多,对你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刘氏瞧着面前的少女,轻声问。   姑娘闷声不情愿,“我还小,才不要那么早成婚,爹爹肯定不舍的那么早嫁我出去。”   “你这个时候确实是早了些,但也正是趁着好年纪,找个好婆家啊。不如,你给你大哥写封信,让他在京城那边帮你找个差不多的,你看可行?”   “娘,大哥忙的很,我的婚事就不要麻烦大哥了。我先回家把羊给圈好,奶奶呢?怎么不见奶奶在家?”   “秀儿,你总是这样岔开话题。今儿不成,你得给娘把事情说开了,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顾家少爷,我可告诉你了,顾家咱们可是高攀不上,你不能留了那份心思。”   秀儿本想不理,却听她娘这样说。   当即虎着脸道,“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我哪里差的配不上他。再说,我也从来没想过嫁给他,一个小屁孩而已。”   小屁孩么?   好像不是了,她记得,上次顾洛尘回家办事的时候,她隔着门墙偷偷的望见了,瞧着和小时候变化多了,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只是,她心中别扭,绝对不会嫁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的。   刘氏这才缓了语气,“这就对了,咱们家啊,虽说也有了些钱,总归比不上顾家。你看那顾家,有夏天当家,又做的一手好买卖,安然呢,又嫁了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样家世这咱们可高攀不起。咱们家的姑娘,小富且安,不嫁高门大户。”   “娘说的。但是,那顾家也不是高门大户,他们啊,像是村子里的土财主。”   “你这丫头,可不敢胡乱说。”   “我没乱说,村子里的人都这样说,还说,顾洛尘看起来没他两个姐姐强,像是、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秀儿说着,自个笑了起来,想起他那憨傻憨傻的表情,就乐的不行。   她却不知,顾洛尘也只有在她面前,变得尤为矜持和紧张,才显得傻气。   刘氏瞧着自家姑娘,叹息一声。   “你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姥爷姥娘受过顾家恩情,虽说,现在不在顾家瓜田上工了,这每月的银钱可是不少的。也别在你姥娘姥爷面前多嘴说,知道么?”   她啊,生了三个孩子。   上面老大是天佑,承蒙顾家夏天多次照顾,让天佑在京城谋的官职在身,天佑也努力奋发,做的有模有样,就是时间不多,不能经常回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老二是个姑娘,长的水灵俏丽,性子也极好,就是有些轴,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二姑娘,让他们夫妻关系变的更好,她倒是对秀儿十分喜爱。   最后的老幺是个儿子,才七八岁的年纪,早早的被孩子爹送到学院读书去了,争取做到像他哥哥一样。   秀儿把竹篮子里的青草洒在羊圈旁边,羊圈里面的小羊羔伸着头往外咬着吃。   刘氏回屋收拾了下东西,再出门,却没瞧见那丫头了。   *   秀儿从家里出来,便去了顾家瓜田那边,姥娘和姥爷虽是不管事了,却一直住在这里。   顾家给的福利真好,要是放到现代,这就是工作也给分配房子,还能解决养老金的问题。   秀儿顺着篱笆墙绕了进去,正瞧见有人在葡萄田里修剪葡萄枝。   “这葡萄长的越发好了,比前几年好太多了,要是子墨姨姨知道的话,肯定很高兴。”她低声嘟囔了下。   修剪葡萄枝的工人离她有些远,并没看到她。   她伸手摸了下葡萄叶子,瞧着绿色就满心欢喜。   今生她是不能完全拥有这样一个地方了,也只能趁着顾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进来玩耍一下。   顺着葡萄树之间的空间,慢慢的往里面走。   刚站稳,瞧见前面走来的男子,面色清俊,带着汗珠,胳膊上的衣服卷起,手中抓着一把修剪掉的葡萄枝,定眼看着她。   “瞧什么瞧,没见过怎么的?”她轻哼,对于顾洛尘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毕竟是从小沉稳到大的姑娘,岂能毛躁。   “见过。你到这里做什么?”葡萄架子下面脏兮兮的,又多虫。   秀儿一听却以为他这是厌恶她呢。   小声闷闷道,“既然不让我来,那我离开就是,你这说话的语气也太伤人了。”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你别走啊……。”他扔掉手中葡萄枝,慌乱的拉过她的胳膊。   遇到她就格外的紧张,在他面前,她总是这般冷静,语气不带丝毫波澜。   看来,她还是不喜欢他啊!   秀儿被她一拉扯,脚下又是葡萄田排水的沟渠,差点没站稳,靠在他胸口。   这小子倒是和真的和之前不同了,浑身的男人气味,胸膛传来的男性喘息,让她有些心慌。   *   晚上,刘氏做好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瞧了她的门。   “怎么出去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出来吃晚饭了。”刘氏站在门口喊了句。   “我马上出来了。”秀儿捂住胸口,脑海中尽是想着他了。   真是,她怎么可能一直在想一个小屁孩呢。   晚饭桌上,秀儿给奶奶和刘氏夹了菜,自己抱着碗很快吃好了。   “娘你和奶奶都去休息吧,羊圈哪儿的活儿我来干,就是喂一些水,很简单。”   “你这一身小胳膊小腿的能做啥,回去睡你的觉,我来干。”刘氏说着,扒拉干净碗中的米粒。   倒是秀儿奶奶,出口道,“难得秀儿开口关心你,她这也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下,今天,你一直忙着也没休息,给羊饮水的事让秀儿去做。咱们家秀儿得学着做点家事,将来成婚,到了婆家也是要干活的。   你娘极好,这个儿媳妇我想当的满意。咱们家秀儿将来也会是个贤良淑德的媳妇。”祥林嫂倒是对这唯一的孙女极为满意。   秀儿抿嘴笑笑,因为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奶奶喜欢,爹爹喜欢,娘也疼爱,上面的哥哥更是呵护备至,下面的弟弟也总是担心她智商不够,容易被骗。   只有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是很享受大家的关心,大家也很享受去关心她的这个过程。   “娘啊,奶奶都开口说了,你还不放心啊。我很快就做完了。”   给羊喂水,也很简单,但也不简单,得用清水,怕羊群喝了不干净的水拉稀再生病就不好了。   刘氏瞧见秀儿出去,便和祥林嫂回屋,婆媳二人,相处的很好。在这戈壁存也算是一段佳话。   给羊群喂了水,秀儿靠着木栅栏,瞧着里面的羊儿。   天色甚好,一轮明月挂在高空,她瞧着瞧着竟然又发起呆了。   “哎,同样都市读书人,夏天和安然姐姐怎生就这么有本事,一个做生意,商场女强人,一个开班书院,当了女校长。我这上天的宠儿,竟然在这里白活了十几年,浪费大好时间啊。”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恋,好说自己个儿是上天的宠儿,连那当朝公主都不敢这样说。”站在院墙外面的男子,轻声笑她。   “顾洛尘,你怎么站在这里?大晚上的听什么墙角,快回家睡觉去。”   “我可没听,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今天在葡萄架下,你为啥推开我就跑开,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去瓜田才讨厌我的?我是……。”他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去到那里面不安全。   “你是嫌弃我呗,我保证下次不去了。”她转头扭身要走。   却被那人抓着胳膊,“你出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大晚上的,那女授受不亲,有什么话,你站在外面说吧。”   “我这次回来时间短,过两天从冯三爷那边接了货就要去京城,这一去,恐怕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   “嗯,那祝你一路顺风。”憋了一会儿,她慢吞吞的说了句。   其实,她挺犹豫的,不知道对他说啥。   “还有呢?只有这个、”   “你还想要啥,没有了。”   “我听我大姐说,你之前去过我家询问我几时回来?我现在回来了,你为何又不愿理我了。”   “我是觉着,你好几年没回来,作为小时候的玩伴问问你,应该可以的吧?你要是不喜欢我不问就好了。”   “当然可以啊,我想让你管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吧,我没太多时间,我还要放羊,还要帮我娘做家务,我还想创业呢……。”   “你的智商就别创业了,我挣的钱够你花的,你现在需要多少,我都给你。”   “不要,那是你的钱,给我干啥。你是真傻还是真傻啊?自己挣的钱给我花。”   “秀儿,我不傻。”   他突然认真起来,语气轻柔似水,弄的她心神慌乱,这事头一次瞧见顾洛尘红了脸,乱了心。   “你就是傻。回去吧,赶紧洗洗休息。”   秀儿家的木栅栏,挡住了门外的男人,他也只抓了下秀儿的胳膊,被她拂开。   顾洛尘站在墙外,看着她灭了屋里的灯,才离开。   *   清晨,阳光透着窗子照射进来,她不愿醒,索性抱着被子裹了几圈。   刚抬头瞧见窗子旁边有东西,一把淡黄色的小雏菊。   秀儿起身,推开窗子拿起拿把花,“好像死人坟前放菊花的吧。”   不过这菊花看着不错,晒干留着泡茶喝好了。   刘氏做好早饭,瞧见秀儿在摆弄东西。   “快过来吃饭吧,一会儿我得去田地看看,你也跟着去,你不是最爱去那瓜田里了。”   “娘,我不爱去,你和奶奶去吧!”   “咋就不爱去了,每隔十天咱们都要过去帮忙除草松地。咱们家的田地虽说是种在顾家名下,这地契可还在咱们家手中,等你爹想好了,就换回来了种了。”   “我在家里看家好了,你和奶奶去,反正顾家也不舍得让你们干重活。”   她别扭。   想到昨夜遇到的顾洛尘,心中突突的跳动。   “随你,你这心思我也猜不透。在家里呆着吧,我和你奶奶过去了。”   刘氏说着,主动了拿了竹篮和铁锹,还有小铲子是给孩子奶奶准备的,让她用小铲子割草使。   *   今日清晨,冯老三连夜赶路从送宋家堡带了货物回来,看到他们,洛尘心中明白,走货的时间提前了。   大姐夏天正在和冯老三查看物品的成色,都是一些上好的皮毛,也有武器等物。   夏天与冯老三说完话,看向洛尘,“你准备的如何了?明日能否启程去京?”   “可以,大姐安排好,我立刻就能走。”   洛尘学了一些傍身的功夫,加上有护镖的镖师跟着,夏天把一些重要的货物交到他手中很是放心。   “那就好,等你到京城后,和冯三爷联系的事就交给你了,今后顾家生意场上的货物渠道你来把控。”   “不敢当,少当家叫我一声冯老三就好。”冯老三面上堆起笑容。   顾家少东家可是厉害的主儿,这漠西、漠西,戈壁三地,全部的生意被她一手揽下,而在京城中更是混的如鱼得水,不得不让人佩服,和这样的人做生意,稳赚不赔,他岂能不恭敬的相待。   洛尘看向夏天,点头道,“好,那明日便出发吧!”   “这批货你先去和冯三爷一起装车,盘点数目,做完之后,把账目表给我看看。”   洛尘知道,这是大姐在考验他,他必须做好不能让大姐担心。   “我会做好的,大姐,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   娘和奶奶都去了瓜田,她在家里真的无聊。戈壁村子不小,她出门走走应该不会刚好遇到她。   看吧,他们本就不会遇到的。   秀儿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心中想着却没遇到。   瞧她还换了一身干净半新的衣裳,却没瞧见那个讨厌的人。   ------题外话------   秀儿和洛尘的故事…… ☆、番外02 : 嫁给我好么?滚   秀儿在村子里逛了大半天,不晓得是想见到谁,越想见到反而是越见不到了。   手中的竹篮子和背筐里面都装满了青草,娘和奶奶去了瓜田那边也不见回来了,她这一天都没去瓜田,就是不想遇到某人会感到尴尬。   这没见到的时候吧又有点想见到。   割了青草,在家里喂了羊,无事可做便想着,现在不如去瓜田那边看看,若是遇到他的话,就说这是来找娘和奶奶的,不就好了。   想到此,她提足往瓜田那边去。   刘氏和祥林嫂已经准备回去了,却瞧见秀儿从远处走来,低首走着也不瞧眼前的人。   “你这丫头走路怎么不瞧路,要是撞上人你可咋办?也就是你爹说你好,咱们才宠着,要是搁在旁人家,不得说你个脑子榆木的。”   祥林嫂瞧着这个孙女,心中是得意,但还是忍不住嘴上说道两句。   老人对小辈的关心,好像也只有多说两句才能表现出来似的。   秀儿抿嘴,鼓起腮帮子,“奶奶总是这样说我,要是秀儿生气了,就不喜欢奶奶了。”   “呵呵,我的好孙,这都出门来接奶奶了,还能不在乎奶奶,鬼丫头,走了,回家去。今儿你爹不在,你娘可是干了不少活,累的很了。”   祥林嫂在和秀儿说话的时候不忘看向一旁的刘氏,见她面露疲惫之色。   这个儿媳妇她相当满意,刘氏对祥林嫂如亲娘一般照顾,祥林嫂也太不是那种不知好心的人,刘氏对她好,她对刘氏自然也是真心。   秀儿看向刘氏,上前伸手辅扶住她的胳膊,“早知道娘这么累,我就跟着一起去干活,也省了娘那份劲儿。”   “你个丫头能有多大得劲儿,再说那些活儿,我也做的完。”   三人从瓜田出去,顺着路往家里去。   她们三人走着,正巧遇到洛尘从家里出来,面色着急,好看的眉头不知因为什么事而蹙起。   出门瞧见她们,洛尘单单眼神望着秀儿,张口犹豫,轻声说了句。   “秀儿,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大少爷,秀儿还有事要做,咱们要回家了。”刘氏   先秀儿张口淡淡的说。   简介断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秀儿犹豫迟疑,她还想是拒绝还是要问问要说什么呢?却被娘这张口就拒绝了。  秀儿看向洛尘,在洛尘想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拒绝了。   他脸色变的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好吧。”他转身离开,垂在身侧的手转身之后紧握。   *   到家之后,刘氏洗了手,没去做饭,先回了屋。   低声对身边女儿喊道,“秀儿和我进屋,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娘想说什么话?”秀儿看着刘氏,瞧见她面色和往日不同,变得很严肃。   这可是她从来没瞧过的表情。   进屋后,刘氏坐在床上,伸手让秀儿到跟前。   “秀儿老实说,你对洛尘是什么心思?那孩子是从小稀罕你稀罕的紧,你是对他不冷不热的,若真的不喜欢就断了他的心思,别这样耗着,对谁都不好。”   “娘,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和他耗着呢?我没有说过稀罕他,我也没有……。”也没有说过不喜欢?   不喜欢好像说过吧。   “那就说清楚了,你对他没有男女心思。你外婆一直说,秀儿不能和顾家少爷成,娘倒不认为不可以,只要你喜欢洛尘,就没有不行的,但你心思不在洛尘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秀儿听着刘氏的话,满头黑线。   她娘为了说她,都已经学会用成语了,平日里还不是她经常在她勉强说笑,要教授她读书识字,看吧,都可以用成语说她了。   “娘,我和他算是朋友,你也知道他小时候很照顾我,我也只喜欢和他玩。”   实际上是觉着洛尘好欺负才和他一起玩的。   谁知道,小时候嫌弃,现在竟然不嫌弃了。   说喜欢的话应该没有吧!   “那就好,趁早说清楚了。你好好寻思,娘是过来人,也希望你将来嫁的人是喜欢的,出去吧,我去做饭,想着明日你爹就回来了。”   “嗯,我将来肯定也是找自己喜欢的人,想爹娘这样,最好了。”   “傻姑娘,回屋去想想吧。”   羡慕他们?他们啊,哪有什么可值得让人羡慕的,当初就是因为她喜欢他,而用了手段去得到。   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他们全家而活,他开心她就看开心,他娘开心他就开心,她便想着让他娘开心。   她这一辈子是得了想要得到的人,却也累了一辈子。   不过,值得。   她嫁的人是自己选的,那就值得。   听了刘氏的话,秀儿真的在屋里想了好久,她决定,晚饭之后,去找洛尘把事情说清楚吧!   像她娘说的这般,俩人,应该不是因为爱情,只是,从小到大,她欺负他上瘾了般,他也总是受着。   兴许,她是因为看他好欺负才愿意和他一起玩,并没有因为他是顾家长子而拥有顾家家产的继承权而嫁他。   这样一想,心里有了自我暗示,秀儿倒是轻松了起来。   出门帮把换下的衣裳洗了,他们家可养不起一个下人,听闻顾家一个下人挣的钱都比他爹挣的多。   她洗过衣裳刘氏这边的饭菜也准备好了,秀儿爹不在家,哥哥弟弟也不在家,她们三人简单的吃过之后,就准备休息了。   祥林嫂毕竟是年老了,不像之前那般年轻力壮,瞧,小娘子和顾南城都离开了,她啊,也是奔着老去的心了。   祥林嫂回屋,刘氏在跟前伺候,趁着这个空档,秀儿把厨房里的碗筷收拾感情,毫不犹豫,从家门出去。   刘氏听闻外面有声响,朝着窗口看了下。   “是秀儿在外面?”祥林嫂问。   “别管她,娘先休息,秀儿是个有主见的。她知道咋做。”   “其实咱们秀儿并不差,虽是比不上顾家那两个姑娘,但若是配洛尘那小子也是极好,你瞧,顾家那小娘子,在秀儿打小的时候就喜欢她喜欢的紧,若是现在还在的话,怕咱们家秀儿不是成为她儿媳妇,也会对秀儿亲。”   “说的也是,秀儿小时候和她的关系,像是比和我还要好,我都要吃味了。”   “你吃啥味。秀儿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又最是疼她,她心里明白着呢。咱们家,多亏了你在,瞧你生的天佑,考取了功名,秀儿又文雅懂事,天恩太小,却也了不得,你啊,是咱们家大功臣。”   祥林嫂对刘氏的称赞是真心实意的。   而刘氏也以此为荣,这都是她生的好孩子,不仅婆婆待见,自家男人也得感谢她。   *   秀儿顺着小路走到顾家门外的时候,徘徊犹豫,不知如何去敲门。   怕她现在去敲门,肯定是青梅或是青竹出来开门,肯定会问她是不是来找洛尘的?她若说是,她们又要调笑她了,若是说不是,那她又是来找谁的?   ……   此刻房门内,书房里面坐了个年轻的男子,提笔又落下不知道要写什么,心中甚是犹豫。   外面年轻的小娘子,扶着微微隆起的地肚子,瞧着里面的少年。   面色端了几分消息,“洛尘,该是休息了,明儿要去京城了,可是在担心秀儿?”   “大姐姐都知道,偏生还要问我。”洛尘轻哼,起身看着时隔多年才怀孩子的大姐,真心心疼她。   “你是很聪明,但在面对秀儿的时候却变得傻了,但凡你能说点动听的话,她可不就是被你哄了回来。”夏天轻笑他。   “才不是,秀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看着文文弱弱的其实性子很倔的。她说不可能就真的不可能了,我却又不想放下,我想啊,即使我们不能成婚,那就一直做朋友可好?”   “不好,姐姐不赞成你这想法,若是想娶就努力争取娶了秀儿,要是她坚决的说不嫁你,那咱们就不要了,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婚事和做生意一样,果断,不要太过优柔寡断。   “大姐,可是,我又不舍的她嫁给别人啊。”   “既然不舍得,就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对她表明你的真心,若是她抗拒不受,那咱们就放弃,懂么?”   “大姐……。”他犹豫,还是不舍得。   “洛尘,将来你可是顾家的东家,不能优柔寡断,也不能沉溺在男女情事里面。姐姐自然是希望你能找到喜欢的姑娘,但,这顾家的产业,你必须看重了动么?你身上的担心不必姐姐小。”   “是,姐姐的话我记在心上,不会忘记的。”   若是和秀儿的婚事不成,那他这几年便不说感情,省的烦心。   “瞧你这委屈的小模样,快去和秀儿告告别,说些话。”   “我倒是想去,秀儿她娘,好像不愿意让我和秀儿说好……。”   “大姑娘,外面秀儿姑娘来了,说是找大少爷的。”青梅轻笑走近,说完,眼眸瞧向洛尘。   “看吧,我这才刚说到秀儿,她就来了,你还要说什么,快去瞧瞧。”夏天见洛尘耳根子的都红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根本没想到秀儿会过来找她。   “那我先过去瞧瞧。”洛尘说着,有些害羞。   “咱们家大少爷可是动了心思了,瞧那秀儿姑娘也是不错,若是能成的话,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记得夫人生前最是喜欢这秀儿姑娘。”青梅轻声说着,伸手扶着夏天从门槛里面出来。   “是啊,我娘生前最是喜欢秀儿,还记得,那时候秀儿叫个小葡萄的名字,还是洛尘给她取的名字,倒是有趣。”   “了不是嘛。大姑娘早些安歇吧,我这就送你回屋,刚瞧见姑爷再叫念儿小姐看书,像是给她讲故事。”   “肯定又是一些我小时候听了百遍的故事,那些啊,都是骗骗小孩子的。”   “那是夫人说给大姑娘听的,大姑娘应该用纸币记下来,这样以后保存下来也极好。”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挺好。”   夏天和青梅说着话语,走向厢房,房内一旁的小桌子边,清哥和念儿正在说着姑娘,真是和谐温馨。   *   秀儿不敢进顾家,便让青梅找了洛尘出来,她在门口位置左右跳格子走动,头顶的月光极为美丽,她却没心情去看。   只想着,等会儿洛尘出来了,她要说些什么话为好呢!   这才刚转身,便撞到了一个人,胸膛倒是硬的很。   “你都出来了站在我身后,却一言不发,你是故意吓唬我的?”秀儿朝他说道。   “我没有故意吓你,我是看你玩的开心,就想这样看着。”   “傻子。对了,你白天说找我有事,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娘说有事,她是骗你的,其实没事才对。”秀儿轻声解释。   “你应该学你娘,骗我一下,不要告诉我你们回去没事。”   “你快些说,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她突然不想说她之前想的话了。   只是,现在心乱如麻,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别走,我当然有事想要和你说,你别走。”他伸手抓住秀儿的胳膊,心中有多担心她离开,手上的力气就有多大,这一猛地使劲儿。   秀儿那小身板,直直的撞入到洛尘怀中。   夜色昏沉,瞧不清楚年轻男女的脸色,他索性大着胆子,伸手扣住她的腰身,猛地带劲。   “秀儿,我想娶你,你看成不?”   “不成。”她果断抑是本能的拒绝。   从小到大,他每每说任何请求,她都是以拒绝而说,这次,她觉着自己有些冲动了。   “为何不成,我从小就想让你给我当媳妇。你说,我小时候亲了你,还摸了你的,那张大了,我娶你不就好了,你为何还不同意啊?”   “这事,你还拿出来说,小时候是你不懂事,欺负我。”她别扭的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   越是被他抱着,她心中越是慌乱。   “秀儿,其实我没有欺负你,我那时候就喜欢你的紧。”   “你赶紧放开我,我要回家了。我以为你要说什么话,没想到你却说的这个,那就不与你多说了。”   只是问她要不要嫁他,婚事,岂能儿戏。再说,她这都两辈子了,还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岂能就此进入爱情的坟墓。   ☆、番外03 :你别这样好么   秀儿挣脱洛尘的禁锢想离开,他却不愿放手,因为心中知道,这一放手恐怕就真的没有抓住她的机会了。   秀儿挣扎,抗拒推开他,这事儿,她是不着急,对于洛尘,她有自己的考量。不过,心中也明白,他对她来说是个极好的对象。   心中好乱,她想回去好好捋捋,等明儿,或许过两日,她就会告诉他,她是情愿的。只是现在,她心中慌的很,一时无措。   偏生洛尘抱着她不放手。   “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生气了,你别这样好么。”她愠怒,面色轻微变冷。   洛尘心中咯噔,秀儿真的生气了。但是他明儿就要离开去京城,徐家也不可能让秀儿去京城,他好舍不得。   明知道她可能更生气,洛尘也没放开,反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按住她的腰身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凑近她,在她眉宇之间落下一吻。   “秀儿,你可能还不懂我的心。”他好不舍的离开。   温热的唇落在眉宇中间,她一阵感情,男人想上一个女人首先吻的是嘴唇,带着情欲,而男人喜欢疼惜一个女人的时候,吻的是她的额,带的是小心翼翼和不敢侵犯。   她不自觉的放开手臂,任由他抱着,轻声呢喃,带着羞涩,“我要回家了。”   有什么事,等她心不乱的时候再说,今晚,她被迫接受的东西太多了,有欣喜也有紧张和忐忑不安。   洛尘放开她,低声说,“嗯,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还是和往常一样。”   只是,他已经离开去了京城,她没心没肺的应该不会想他。   秀儿转身走的快速,手紧紧的抓着衣衫,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瞧见刘氏在门口站着。   “回来了,先回屋休息吧。”   “娘、我,算了,等明儿我再告诉你好了,那我先回屋睡觉了,厨房里的碗筷都洗干净了,娘也早些休息吧。”秀儿文静的说道。   刘氏瞧了她一眼,点头。自己的姑娘,怎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刚才出去应该是去见了洛尘,相比,他们之间什么事都说明白了。   既然孩子这个时候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   想着明天秀儿爹拉货就要回来了,她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   一夜辗转难免,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才沉沉睡去,果真是困的厉害了。   清晨,刘氏先起来的,先去羊圈那边喂了羊,正欲转身瞧见一个身影离开。   “瞧着是洛尘,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洛尘是离开的时候正巧被刘氏瞧见了背影,刘氏自然不知,洛尘来的地方不是其他,而是他们家,她还没注意到在秀儿窗子外面放了一大束的菊花,不过这次的菊花其中有一些是淡紫色的,瞧着十分好看。   秀儿醒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耀大地,推开窗子,又瞧见了好大一束的菊花,她心中莫名的一阵高兴,嘴角勾起笑意,等会儿,若是见到洛尘她要问问,是不是洛尘给她送的。   刘氏烧好锅,里面的饭菜准备齐整了。   叫了秀儿,“赶紧去洗刷,今儿差不多到下午的时候,你爹应该能回来。”   “那就好,我爹这次去阳关城,不知道能不能带来小弟写的信,好久没见小弟倒是怪想念的。”   “谁知道啊,你爹去的时间短,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学院里瞧你弟弟。”   这次怀义是去拉货,时间仓促,也不晓得能不能带来小儿子的信。刘氏心中也念想小儿子,毕竟这又离开三个多月了。   “肯定能得,我爹知道娘担心小弟,肯定会到来。”秀儿说着,打了盆水洗脸。   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肌肤弹嫩满脸的胶原蛋白,不施粉黛刚刚好。   吃过早饭之后,太阳升起,露珠消失,早上露重,一般放不的羊群,只等下午阳光小了些的时候,才会赶着羊群出去。   中午也没甚事,秀儿便在家里中把那淡紫色的小花修修剪剪插到一个瞧着半旧不新的瓶子了,又跟着刘氏做了些家务,这一晃,一大中午就这样过去了。   刘氏到了秀儿这房间,瞧见她小桌子上放着一束花。   “你这啥时候去弄了花儿,瞧着不错,给这房间增添了些春天的气息。现在你外公外婆闲着没事,秀儿有时间了就去看看,你外公从小就喜欢你的很。”   “我知道,那我下午放了羊群回来就过去。”秀儿把手中的女红放下。   刘氏不会在秀儿房间多呆,也不过是瞧了一两眼就出去了。   刚到门槛处,她转头问秀儿,“你和洛尘可是说开了?”   她也想知道秀儿是如何想的。   “没说开,我想过两日在和他说。”说,今后,若真是成婚了,他会如何对她?她还要给洛尘立下规定。   若是娶她的话,就不能再娶别人,也不能在花楼里面养女人,只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过两日?我今儿出去听了青梅说了句,洛尘一大早就去了京城,过两日的话也回不来啊?”   “娘,你说啥?洛尘去了京城,他昨天怎么就没说啊,昨天明明……。”昨天明明还亲了她的。   她还想着如何开口说喜欢他呢,他就离开了。   秀儿楞在原地,眼眶微红,带着委屈,气的跺脚。   刘氏因为秀儿会生气跑出去,瞧着秀儿和洛尘,这两个孩子之间是有事情啊。   谁料,秀儿不仅不出去,直接跑回屋里,闷声咕哝道,“娘,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去睡一觉。”   “成,那你睡去吧。”刘氏也没多管,只是觉着奇怪。   要是按照她的性子早就跑出去了,秀儿不出去,应该是不喜这顾家洛尘。   *   青梅和青竹瞧着今儿太阳甚好,便把屋里的被褥和衣裳拿出来晒了下,刚弄好主架,搭好了衣衫,瞧见门外有人在往这里瞧。   水绿上身抹胸内衫,下身是百褶嫩黄色的襦裙,走动起来,露出里面绣了荷花的绣鞋,瞧着灵气十足,奈何眉眼之间带了些愁绪。   青梅早为人妇,瞧着那小姑娘,心中好生羡慕,摆手冲她喊。   “秀儿过来了,快进来啊,在外面作甚。念儿小姐最是喜欢你了,快进来玩吧。”   “我、好吧。”她站在门外,是寻思着,看能不能见到洛尘。   刚才听她娘说洛尘离开去了京城,心中一直闷着,这才,趁她娘不在家,自个跑了出来。   还没进去,却被青梅喊了进来。   “昨儿是你来的,今儿也是你来的。若不是洛尘少爷说你对他不喜欢,我倒是瞧着你对他上了心呢。”   “哪个说不喜欢的,我只是、感情有些迟钝了,现在才明白罢了。”秀儿低声闷闷的说。   小声咕哝,青梅没听清,靠近她问,“秀儿刚才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洛尘是去京城了?他可是说了什么时候能回来?”秀儿这才想起,她过来这里是打探洛尘的消息的。   “大姑娘说让少爷在京城呆一年回来,少爷却说,这次差不多要三五年再回来吧,时间上还真是拿捏不准。咱们家大少爷一直在京城那边做事,比大姑娘还要厉害呢。”   “怎么可能,洛尘就是喜爱玩耍,哪里比的上夏天姐姐,洛尘……。”她对洛尘的了解,肯定就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再者就是,总是调戏她。   秀儿何曾想过,在她面前的洛尘或许是个傻而憨厚的人,但在京城,可是能独当一面的顾家管事。   “这你就不了解他了。”青梅笑着说了句。   这转身刚瞧看到念儿睡醒了,正揉着眼睛站在门槛里面。   青梅轻声笑着说,“念儿小姐醒了。”   “嗯,我爹娘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了,秀儿姐姐来了。”   念儿在秀儿的谆谆教导下,一直喊她姐姐。她们这关系,要真是论辈分算,早就乱了,好在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索性就这样喊着了。   “念儿好乖啊。”秀儿跟着上前,见青梅抱起念儿,她便站在门槛外。   她是和顾家人很熟,但对这顾家的宅院格局甚是陌生,她几乎不来顾家宅院的。   爹娘和外公外婆还有奶奶,他们一直在她耳边教导,这顾家是大户人家,家里有仆人,你若是进去,不合规矩。   大户人家,只要有了仆人进去,定然是立下了规矩的,像秀儿这样一般农户的姑娘,自然不会被允许进入。   今儿,也是青梅喊她过来,她在这宅院中,有些不自在。   总是觉着,有了规矩后,给自己甚是压抑的错觉。   在青梅这里没呆多久,青梅说要带着念儿去瓜田,问她去不去。   秀儿摇头,说家中有事便回去了。   她才不是有事,而是不想和青梅一起去瓜田。   约莫到了下午,太阳降落,她挎着竹篮子去了瓜田里面的长工居住的地方,刚到跟前,瞧见她外婆和他刘老大在门前坐着,手中掐着青菜。   “外婆,外公,你们不都是不做事了,怎么又择菜了。”秀儿走了过去。   “秀儿丫头过来了。”她外婆慈祥的很,上了年纪的缘故,脸上和手上都带了老年斑。   “过来瞧瞧你们,我娘说,我得经常陪着你们。舅舅和姨母他们不在这里,外公和外婆身边的子孙少,这孝道得我来喽。”她轻松的语气逗笑了两个老人。   “厨房里忙的很,我们两个老了,干不得重活,帮忙择菜,洗个东西还是能行的。东家对咱们都照顾的很。”   “是啊,顾家是我们的东家。”秀儿叹息说了句。   他们一心择菜,倒是没注意到。   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她有些坐不住。   “外公外婆,我去那边瞧瞧,你看那葵花杆长的真快。”   “去吧,你最是喜欢这里,趁着机会多去看看,可不能被东家瞧见了,又该说咱们不懂规矩了。”   其实,顾家的人是不会说的,但这两个老人,心中本分,谨遵规矩,对顾家多有人都带了敬意。   秀儿只想去看葵花田,便真的去了那处。   顺着葵花田的小道儿,她往前走了半刻钟的时间,瞧见有人在那里。   她本想折身离开,却瞧见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爹。   她爹在这里作何?还是在、洛尘爹娘的坟前。   秀儿好奇,慢慢走到跟前,倒是没听到她爹在说啥,总觉着有些奇怪。   她爹脸上怎么会出现悲戚的神情,洛尘爹娘对他们家是有恩情,但,她爹脸上也不该出现在这种神情。   等到她爹离开,秀儿才出去,没敢在瓜田这边多呆,直接回家了。   她到家的时候,刘氏正给秀儿爹准备饭菜。   “秀儿回来,刚才你爹还念叨你去了哪里?”   “我去外婆那里了,说了些话就过来了。爹,你不是去取货了么?应该走的都是大道,怎么弄了一脚泥。”   那泥还是黄土,瞧着是刚才在葵花田那边弄上的。   “回来的时候弄上的,秀儿去看看,爹给你从阳关城带了几件首饰还有衣服。”   “有我娘和奶奶的首饰和衣服吗?”秀儿轻声问道,眉头蹙起,她觉着她爹有事情隐瞒。   秀儿爹停顿,没注意到刘氏面色变了下。   看的出来秀儿爹尴尬,刘氏紧声道,“娘老了,穿不了新衣服,这首饰和衣服都是给你这样年轻的女娃娃用的。”   爹爹宠她,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今天下午在葵花田见到他站在洛尘爹娘坟前脸上出现那种,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时,秀儿莫名的觉着不喜。   他爹,看着坟墓,脸上露出的竟然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不舍情怀。   “有,爹给你娘和奶奶都准备了东西,这些是你的,明儿我带你娘和奶奶去镇上,需要啥都买。”   瞧秀儿还像是在生气,刘氏已经轻笑了,“瞧你爹爹都说了,你还生气啥。”   “我这是心疼我娘。爹爹去外面跑生意,我娘在家里又是种地又是操持家务,还要去瓜田那边帮忙。”   怀义听闻,看向刘氏,“又去瓜田那边了?过两日我去找夏天说清楚,咱们家田地索性就拿回来,我也从顾家辞了工,咱们过好自个的小日子,不管那么多了。这些年存的钱,足够让天恩上学用的。”   “天恩上学是够了,你这宝贝的姑娘的嫁妆,可还缺着呢。我不嫌累,再干戈几年也成。”   她知晓,他最是疼爱秀儿,从秀儿出生起便开始给她准备嫁妆。 ☆、番外04:她这是吃醋了?才不是!   时隔半个多月,秀儿以为那种奇怪的感觉会渐渐的消散,洛尘都走了,还说最近几年定然是不会回来的,她何必再多想,去等着洛尘归来。   她现在的年纪说来也不大,不过是十三四的年岁,倘若是再等上几年的话,自然也是没关系的,不过,她不情愿是为了等洛尘而不愿定亲。   她想,自己还小,不用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她这个年龄放在现代的话,也不过是个早熟的初中生,哪里就要成婚生孩子了。   古代,避孕,是不被允许的,她既然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只能晚结婚。   只是,心中有些郁闷。   睡觉前会胡思乱想,清晨起来的时候又会特别注意到窗子上,是否被谁放了花束。   “真是奇怪,不过是给送了两天的花束,我干啥一直惦记着。惦记就算了,没看到的花,还有些失落。”   这两日她起的格外早,除了去戈壁外的草地上放羊就是割草,倒是过的无趣却又充实。   想她一个,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读了书的女子,竟然甘愿在家里放羊混日子,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她作为一个穿越女,竟然比不过本土的女子,瞧那顾家两个姐姐,哪个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今日,她爹娘和奶奶去了镇上。   对于镇上,秀儿并不觉着有多好,她打小就在镇上读书,经常走的那条道,闭着眼都能走到头,镇上集市上那些好吃好玩的,爹娘也从来不亏她。   这个从村子里长大的姑娘和镇上的姑娘家不差丝毫。   只是随着年龄大了,她是越发不愿意出门了。   秀儿颜色不差,又是读过书学过礼仪的姑娘,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气韵,倒是很得大人们的喜爱。   正是因此,总有人要给她说亲,弄的她见到也甚是尴尬。   便也不想出门,索性就呆在家里好了。   帮着娘和奶奶料理一些家务,赶着羊群出去撒风,她自个躺在草丛中,瞧着天上的云,消散又聚拢,真真是云卷云舒,淡然轻和。   抬头瞧着空中云朵聚拢,似是要下月的样子,秀儿面色皱起,“该回家了,要是下雨的话,都得淋了。”   扬起手中小辫子,呼和着羊群齐齐的往家里赶,这边往前走的时候,正巧瞧见有人从远处走来,是两个年轻的少年,只是一高一矮,相互搀扶的从远处走来。   秀儿没瞧见,却听到了伸手传来的声音。   “姑娘,请问、请问,你可知道顾家如何走?”   真的是个少年问她。   秀儿转身瞧着那少年,皮肤黝黑,身材高瘦,全身上下没有可取之处,倒是他那一双眼睛,精神,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瞧着柔弱的少年,穿的衣衫有些多,不过,她眼睛却注意到那个少年的耳朵上带了耳洞。   这应该是个姑娘家。   “顾家就在前面,他们家好找,是戈壁滩最大的人家了。”   秀儿只是指路,并没多问,这两个人瞧着也不像是顾家的亲戚,只是有些好奇,他们来找顾家是作何?   “多谢姑娘,可否带我们过去,我们兄、兄弟两人是头次来。”依旧是那个少年说。   “好,不过你们先等我把羊群赶回家。”   “我帮姑娘一起赶羊群,姑娘如何称呼,我们是青皇村来的云家,我叫云嵊,她是云苓。”   “你们叫我秀儿吧,我家在村尾,马上就到了。”   什么兄弟俩,明明就是兄妹,那个妹妹长得甚是普通,瞧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和这哥哥想必,妹妹显得有些大众了,也不愿说话。   他们这都说了好几句话了,她都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   秀儿带了他们到顾家,敲了门。   出来开门的是青竹。   “秀儿姑娘,你这是、”怎生带了两个人过来。   “这两个少年说是来找顾家的,央求我带路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晓了。”   “这样啊,你们两个如何称呼啊?可是记得谁让你们来的?”青竹谨慎,断然不敢随意放两个人进来。   “多年前,一个瞪眼瞎的老者,他对我爹娘说的,若是多年后我们云家无人可依,便找顾家寻条活路。”   “瞪眼瞎的老者,你们先等会儿,我去告诉大姑娘。”青竹说着要进去,却不好意思扔了两人在外面。   便喊了声秀儿,“秀儿,你带着他们进来吧。”   “好。”她这么愉快的答应,其实是有私心的。   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来顾家是为何事啊?   不多会儿,夏天和青梅、青竹一同过来。   到了旁侧客厅,夏天瞧着那两人,心中疑惑,轻声问道,“你们两个可是来自青皇村……。”   “是,我们是青皇村的云家。”云嵊上前,有些拘谨的说。   生平第一次见到如何年轻貌美的小妇人,他不知如何称呼。   “既然是青皇村的云家,那边先住下吧。”   “多谢,多谢,我爹娘得病去世的早,我们两人实在是没办法,在村子里活不下去了,才来寻求一条活路,我们家没田没钱,不是迫不得已万万不敢打扰你们的。”   这云嵊倒是礼貌诚恳。   而那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只是看着房内的摆设,前后左右打量。   秀儿见没她的事,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   让青竹带着他们下去休息,过了半个是很,青竹回来,到了夏天跟前,立刻紧声说,“大姑娘,那两人可不是全是少年郎,其中有个是姑娘。”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且好生安排就好。当初,我娘有交代,若是多年后,有青皇村的人来求帮助,定然要帮一把。只是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来人,想必,这云家便是我娘口中应该帮的那户人家了。”   “是,那奴婢就给他们分开安置了。那姑娘似乎不情愿说话。”   “也不知是什么愿意,先看看再说。”夏天浑然不在乎,不过是外村来的人,帮忙而已。   说到底,不亲近,也就不会太放在心上。   打发了青竹让她去给他们准备膳食,夏天在屋里带了念儿,青梅牵着念儿从里屋出来。   “念儿说要去找秀儿姑娘,这才一转身,秀儿姑娘就走了。”   “她倒是不错,若真是像洛尘说的那般不喜他,觉着有些可惜了。”   “我瞧着倒不是没感情,兴许是小女儿羞涩,不说罢了。”   “成了,你带着念儿去找秀儿玩吧,这丫头偏生喜欢她了。”夏天低首瞧着念儿说,   “娘,秀儿姐姐能说很多小故事,我也喜欢听她讲话。”念儿嘟嘴,蹦蹦跳跳的从门槛这边出去,不等青梅跟着,便自个跑了出去。   秀儿放了羊,好不容易得了空儿,还要帮着顾家看孩子,心情怪闷的。   不过,这念儿丫头嘴甜又会哄她,她没发拒绝啊。   “念儿,姐姐有些困了,今天我们不说故事成不?”她躺在床上,不情愿起来。   “念儿刚醒来,现在不想睡,姐姐就说两个,说完我就离开可好?”小姑娘可会算计着了。   “好吧,我就对你说两个。念儿啊,我问你,你舅舅说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话么?”   比如说一些不舍得她的话!   她心中想着。   念儿摇头。“我不知道,舅舅走的时候,我还在睡觉,等吃过早饭才听我娘说舅舅去京城了。不过,等弟弟出生以后,我和娘也是要去京城的,所以,我不担心。”念儿轻声说。   “你们都要去京城么?”秀儿接着问。   “不是,我娘说,要给舅舅找个媳妇,我跟着过去瞧瞧。”   “你还过去瞧瞧,你那么小能懂什么?”秀儿闷声说,她心中奇怪,听到念儿说要给洛尘找媳妇,没由的一阵难过。   “我当然懂了,前两日我舅舅给秀儿姐姐送的花你见到了么?”   “原来真的是他送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舅舅也给我和娘送了呀,我们都有。我觉着,我舅舅对秀儿姐姐真好,我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什么好啊,给我送花也不过是顺手而已。”还害的她欢喜一场。   原来,是给姐姐和侄女采的花,兴许是摘的多了才给她窗子前扔了一把。   和念儿说了些话,她更是不愿讲故事了,拉着念儿在院子里转悠一圈。   没过多时,秀儿爹和刘氏他们从镇上回来了。   瞧着她娘满脸喜色,秀儿上前走过去,“我爹是做了什么事让娘你这么高兴。”   “做的可多了,你瞧,这满满一车的东西都是给我和你奶奶买的,没你的份儿。”刘氏甚是愉悦的说。   “我可不羡慕,我爹给你和奶奶买我也高兴。”秀儿面色如常,瞧着那马车上的东西。   除了布料也有一些点心,还有肉类,以及两个首饰匣子,应该是给娘和奶奶买了什么金镯子啥的了。   该是讲究了,她娘和奶奶为这个家操持一辈子。   祥林嫂瞧见秀儿身边的念儿,伸手抓住了小丫头的胳膊,“这小孙孙我喜欢,长得真是好看,比她娘好看。”   “奶奶,你总是说顾家两个姑娘长得最好,这小丫头一出现,你就有喜新厌旧了啊。”秀儿在旁边黑脸笑她。   “你知道啥,这孩子比大人可好的多,我就知道小孩子。偏生你们几个都长大了,我还等着抱你大哥的孩子呢,还不晓得能等到什么时候。”   “肯定能等到的,奶奶身体健朗,怎生就等不到了。这小念儿还是给我吧,我先送她回家,她在咱们家可是有一会儿了。”   从祥林嫂手中牵走小念儿,秀儿带着她回去。   顾家门外并没设人看着,她推门,没瞧见青梅和青竹。   “念儿自己进去可好?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不要,秀儿姐姐你要送我到屋里去,在外面万一我被坏人带走怎么办啊?”   “哪里有什么坏人……。”   秀儿轻笑,话虽这样说,还是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刚过东厢房,听到里面传来响声。   念儿懂事,一言不发,秀儿也沉默,听着里面的交谈声。   “哥,我瞧着顾家非富即贵,不能只帮我们一把,我想、留下来,那算命的老瞎子不是说,这顾家有个好儿郎吗?你看我嫁给他如何?”   “咱们本是普通人家,能得到顾家帮助已是恩赐,你怎生还想嫁到顾家?”云嵊的话,似乎是不赞同。   “我也已经十五六岁了,要不是爹娘去世的早,家里穷,我现在早就成家了,还等到现在。不管怎么说,那老瞎子说了,咱们家爹娘去世都是因为顾家,我虽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定是要为我们家负责。”云苓继续说,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嚣张。   “这、这个事,咱们先稳定下来再说。”   一旦说到关于妹妹的婚事,云嵊,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妹妹虽说话少,但每句话说的他都反驳不了。   “咱们兄妹俩先说定了,等有机会见了顾家当家的,先把事情说清了,咱们不求其他,只求我能嫁到顾家。只要我嫁到顾家,哥哥自然能生活的极好。”   她没来之前就想好了,若是这顾家穷的很,他们就先在这里呆几日,找了机会寻着顾家欠了他们的由头,索要一笔钱,就离开。   只是没想到,顾家这般有钱,那不如就嫁到顾家,对身无分文的他们兄妹二人来说,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云嵊点头,也同意了云苓的话。   只是,他们不知,在门外的秀儿听了他们谈话的全部。   只是,她仅凭偷听到的话,如何说服夏天,说这对兄妹来着不善。   她又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说这件事,是关心顾家?还是担心洛尘会真娶了云苓?   让念儿回屋,秀儿便离开回家了。   青梅瞧见门口站了个小身影,不是念儿是谁啊?   “念儿自个回来的?怎么不等等,我还想一会人去接你呢。”   “是秀儿姐姐送我回来的,秀儿姐姐总是想睡觉,也没说几个故事。”   “那秀儿姐姐呢,怎么不见她身影?”青梅牵着念儿的手,看向外面,并没瞧见秀儿。   “我和秀儿姐姐刚才听了别人说话,等他们不说,秀儿姐姐就回去了。”   “我的好小姐,又是听了什么好玩的话语?”   念儿最喜欢听人讲故事,每次听过之后都要对夏天他们说上一番,青梅以为,她又是听了什么好玩的话。   “也没什么,就是说什么嫁人的事,没明白。”她萌萌的跨步,走向屋里,对青梅没说太多。   ☆、番外05:秀儿你这样会失去洛尘滴   一晃数日   秀儿的生活除了照顾家里的羊群再也其他,倒是他们家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那就是他爹自作主张的把在顾家做工的事辞了,顺便他们家的田地也顺利从顾里抽离出来。   秀儿还以为他们家会一直顾家这棵大树下好好乘凉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对她来说,算不上好和坏,但至少,现在的生活,有些忙了。   清晨,刘氏起来之后先给家里人准备了早饭,这才看向在棚子底下喂驴子的怀义。   “今儿就去镇上盘铺子?你可是想好了?”刘氏问他。   “想好了,咱们家的地收回来,种上一些庄稼物,再镇上开个茶铺子,咱们家不用做的像顾家那样。秀儿会做点心糕点什么的,让她跟着去,多学一点技巧,将来嫁人好。”   “你之前不是说,姑娘家家的不要多出去走动,怕影响今后的婚事。”   “影响啥,你瞧顾家那两个姑娘咋就做的好了,尤其是二姑娘安然,不仅出门开办学堂,还嫁了个将军。”秀儿爹闷声说,为自己之前不允许秀儿出门而尴尬。   秀儿从屋里出来,便瞧见他们在说话。   “合着,我爹是觉着我在家里没事做,想让我出去做点心还钱呢,呜呜,秀儿好委屈啊、”她说着装模作样的啜泣起来。   “你这丫头,你爹和你开玩笑的,哪里需要你出去挣钱,爹娘还是能养活得起你。”   刘氏心疼秀儿,以为她真的生气哭了起来。   “哎呀,娘,我只是在和你开个玩笑,看你还当真了。出去卖点心我也可以啊,我是看着有些懒,这做点心的手艺可是学的很好。”   “就你厉害,你要是不嫌累就去。”刘氏笑着说。   其实他们心中也寻思好了,让秀儿先去帮忙,先顾着几天,等生意稳定找个准们做点心的人来帮忙。   他们家钱少无权,先做个小铺子就好。   其实,秀儿不知,刘氏夫妇打算开办的这小铺子,是打算给秀儿当嫁妆的,铺子挣钱了也算是给秀儿多了一项进账。   今儿,刘氏和秀儿爹先去镇上找铺子盘下来,稍作休整。   秀儿则在家里看着,没地方去索性就收拾了下屋子。   日头高空挂,温度不高,她躺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晒的软绵绵,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在她睡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传来喊她的声音。   “秀儿,还睡呢,大哥在门外叫了你好几声了。”天佑从门外进来,身边跟着一个童子,身无华服但瞧着却十分整洁。   “大哥,莫不是我在做梦,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了?”她使劲的揉揉眼睛,太阳照的,瞧不清楚,眼前有些黑。   “是我,你难道不认识大哥了,我这次离上次走的时间,应该有三年了,但也没有让你忘的记不住的地步。”天佑走到秀儿跟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真的是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爹娘去镇上了,现在还没回来。”秀儿立刻起身,拉着天佑的胳膊。   这个哥哥是除了爹爹之外最疼爱她的人了,她从小也愿意和哥哥亲近。虽说,每次分开都有好几年瞧不见,却不觉着陌生。   “爹娘去镇上做什么?”天佑找了地方坐下。   “说是要盘下一个铺子,要做点小本买卖。”   “那就没必要再盘铺子了,我这次回来,想接你们去京城,可好?”天佑说着看向秀儿。   这个妹妹,一直不情愿去京城,上次就曾说过,她说不愿意离开,家里有爹娘有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她才不愿意离开。   “不好,我还是想在这里呆着。不如,大哥带着爹娘去京城住一段时间,我在家里看着好了。”   “真的不去,你要是再不去的话,洛尘就要被人抢走了。”天佑闷声说了句,不忘侧目看向秀儿,试探她的神色。   她心中虽是震惊,却面无他色,淡淡的说,“谁爱抢走就抢走,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你这嘴硬的丫头,你都不争取,怎么就不只带他是不是你的,我可是知晓,洛尘那小子满心里都是你啊。”   “大哥说的可真?莫不是哄我的吧、。”   要是洛尘真的喜爱她,怎么会走的那么着急,连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哥哥也不勉强你。那我可要和洛尘回信,说你,对他没感觉,也不愿意和他试试。这样的话,洛尘应该就断了心思。你也知道,哥哥和洛尘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了,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重要。”   “哼,我看哥哥是看中洛尘那个哥们,这信我来写,哥哥不许动手,只负责给我送就好了。”   “你这丫头还是嚣张,也就洛尘能容忍你。秀儿,你听哥哥一声劝,若是真的愿意和洛尘在一起,就好好珍惜。洛尘不错,在京城,深的大家喜欢,若是他想娶亲,就连皇宫里的公主都娶得了。”   “那就让他娶那公主好了。”   秀儿闷声,语气自动压低,她从来不知,洛尘在京城是什么样子。   但是,哥哥是不会骗她的,既然哥哥这样说了,那洛尘在京城肯定深受大家欢迎。   怕这个大家,也都是一些女孩子吧!   天佑看着秀儿,“你这丫头莫不是吃味了,你要相信洛尘,他说中意你就没招惹别的女子。”   “那这次是哥哥自个来说的,还是他让哥哥过来说辞的?”   她不傻,却猜不出这次让哥哥过来当说客是谁的主意。   “是我自个说的,想探探你对洛尘是否有感情。正巧,在京城那边,侯府夫人给我寻了一门亲事,想请爹娘和妹妹都过去瞧瞧,若是合适,这婚事就定下了。”   “哥哥要成亲了?真的么?可算是让爹娘和奶奶等到了。”   “你先别说,省的爹娘和奶奶担心,我还没在家里呆上几日,可不想现在就回去。”   “哥哥,那姑娘是谁家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倒是瞧见过一次……。”   “所以觉着还行,就想先回来问问爹娘和奶奶的意思,原来哥哥也想成亲了。”秀儿揶揄笑他。   天佑也不害羞,脸上坦荡,“我也到了适婚年龄,想成亲正常。倒是洛尘,比我还想成亲,你要是不抓住。他娶了别人,看你如何办?”   “他敢。”秀儿哼哼说了句,转身去了一边,接着道,“我去给大哥准备点吃的,你刚回来,先休息会儿。”   天佑这才笑了起来。   洛尘啊洛尘,你要是娶了我这宝贝妹妹,若是敢欺负她,咱们这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他自幼便和洛尘在一起,比谁都清楚洛尘的秉性,也知道,若是秀儿喜欢,洛尘绝对是她的良人。   怕就是,秀儿会不喜。   不过,今日这番说辞之后,瞧着秀儿也有几分心思,他们两人之事,能成。   秀儿厨艺不错,奈何不爱动,只给天佑做了清汤面,好在是亲哥哥,顺便加了两个鸡蛋。   秀儿奶奶回来的时候,兄妹俩人正在屋里说笑。   祥林嫂瞧见大孙子回来,拉着说了好多,满是喜悦。   天佑陪着老人说话,秀儿去屋里,想着,她不想去京城,主要是这马车来回颠簸,太累。   还有,她去京城说什么呢,徒增尴尬!   不过写信的话,要写什么?   是吐露心声?还是故作矜持?   算了,还不如说明白点,她也不是那种做作的人,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也有些舍不得,何不就直接说清楚了。   秀儿铺开纸张,清秀的小篆写的认真而仔细。   天佑从外面进来她都没发觉。   “秀儿,这些都是你写的?”   “对,写的如何?可行?”秀儿停笔,抬头看向天佑问。   “不成啊,你这说的、太苛刻了,若是我未来媳妇这样说,那这媳妇我宁愿不要。”   “如何苛刻了,我说的是事实不?”秀儿看着纸张上的话语,笃定的认为,自己没错,也不要改。   “你确定让我送这封信回去?若是洛尘不要你,可不怪我啊。”   “不要就算了,也正好让我看清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轻哼。   其实,这封信里,她说了洛尘的缺点,也说了洛尘的不成熟,更是说了自己的要求。   天佑和秀儿不同,他是正儿八经老祖宗规矩下教授大的,而秀儿是现代来的,他们的思想要求本就不同。   在天佑的眼中,夫妻应该就像是他爹娘这样,女人听从顺从男人的话,做好份内的事,夫妻二人共同生活,相互扶持。   而秀儿不同,她要求的婚姻前提必须有爱,至少是不讨厌。   她肯定自己不讨厌洛尘,甚至有些小喜欢,这才愿意去试试。   并未肯定的答应说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只是这话,她并未说出。   天佑在家,总共没呆十日。   刘氏和怀义已经打算盘下铺子,却因为天佑的婚事,而耽搁了下来。   大儿子娶媳妇,他们肯定放在心上了。天佑来的时候驾的马车,走的时候却带走了刘氏和怀义。   秀儿奶奶,说年岁大了,不折腾了,只好留在家中。秀儿不愿意去,正好在家里照顾奶奶了。   前后不过三日,不知爹娘和哥哥到了哪里?   秀儿从田地摘了菜,挎着竹篮子往家里走,一条道儿上,正巧遇到了云嵊和云苓兄妹二人。   云苓已经换了女装,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只是那身衣衫,瞧着也不像是去田地里做活的。   毕竟是她带了这兄妹二人过来的,不好意思不打招呼,点头示意想离开。   却被云嵊拦住了脚步。   “秀儿姑娘,你也是去下地做活了。”云嵊好脾气打招呼说。   “是啊,你们兄妹,是去瓜田那边了么?”秀儿轻声打了招呼。   “正是,这顾家瓜田可真大,我在里面做工,跟则里面的管事做个小差事,倒是轻松不累。”   “那就好,这顾家是大善人,对人极好的,我有些奇怪,你们和顾家是什么关系啊?”她发誓不想问,可是忍不住,就想知道。   尤其是听到他们兄妹说,云苓要嫁给洛尘。   “按说我们和顾家是没关系的。但多年前,有个瞎眼老头,他说因为他的失误让我爹娘意外丧生,说等将来会补偿我们。我们本没放在心上,奈何在村子里活不下去了,才过来投奔顾家的。”   他们兄妹不了解其中的事情,只有那四散云游不知是死是活的老者知道。说是顾家欠了他们恩情,他们这才上门求的帮助。   “和她说那么多作何?哥哥,我们回去。在家里我就不爱做活,来到这里我也不情愿,我要找机会和夏天说了清楚。既然他们家欠我们的,为何还要让我们做工?”云苓瞧了下秀儿,眼神露出嫉妒。   长那么好看,胡乱勾搭人,瞧哥哥都被他勾引的不知道谁是亲妹子了。   “云苓,不许这样说,我们来到顾家被安排妥当,能吃饱穿暖,已经不错。”   “他们欠我们家的,这又不怪我们。既然欠了我们家,哪里有让我们做活的说法。”   “夏天姐姐素来人好,你若是不想做活,好好与她说也是可以的。再说,瓜田那边本就没多少事,也是累不着的。”秀儿免不得想替夏天解释一番。   “你又没做活,你知道什么,还让我去厨房帮忙烧火,我又不是烧火丫头,我才不去,哼、”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得罪你。罢了,你们自己的事,我就先走了。”   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怪不得之前不说话,怕是这样张口说话,得罪了顾家吧!   秀儿本想和他们兄妹好生相处,这个哥哥是个好的,可这个妹妹,瞧着就不让人待见。   云嵊见那窈窕女子离开,回头瞪了下妹妹,“你这脾气好好收敛一下,当初若不是我让你不多说话,你是不是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对顾家当家人吵起来。你这性子收收,这里可不是咱们家了。”   “等我做了顾家主母,我还能怕他们不是。是哥哥太胆小了。哥哥你别告诉我,你瞧上那粗鄙丫头了?”云苓声音尖锐,极为不满意。   “胡说什么,快回去了。”云嵊不自在的呵斥一声,底气不足。   他们兄妹,每日会去瓜田那边帮忙,吃住却和顾家人一起,在起居生活上,夏天不曾亏欠他们一分一毫。 ☆、番外06:我们可以先试试,不成婚   爹娘和哥哥都去了京城,家里也只剩下她和奶奶两人。   秀儿到家的时候,厨房已经冒气炊烟,瞧着是有人在里面生火做饭了,道是奶奶在里面。   秀儿说着走近,“奶奶,这做饭的事交给我就成了,你急什么急啊”   刚到里面这一瞧,原来是有人在烧火,她奶奶正在上面炒菜。   “奶奶,你怎么能让念儿给你烧火,她可是、可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秀儿上前,立刻抱住念儿,拍掉她身上的灰尘,说着往外送。   “哪里是我央求的,是她自个跑来找你玩的,我在灶火里埋了土豆,她瞧着新奇,就坐在那里看着。瞧你大惊小怪的。”祥林嫂,笑着看向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姑娘,满脸慈爱。   若是他们家秀儿成婚,生下的孩子肯定比这个小娃娃还要粉嫩娇憨,漂亮可人。   “秀儿姐姐,是我自个要来玩的,我跟老奶奶说了,我绝对不动火,只是看着。”   念儿的笑脸被火烤的通红,瞧着更是可爱了。   秀儿凑近在她脸上波了下,“念儿最是可爱了,快些出去等着,等烧好了我拿给你吃。”   “不要出去了,我在这里等,我爹爹给我娘做饭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烧火呢,我娘都不说,秀儿姐姐却说我了。”念儿撅嘴,不太明白,秀儿姐姐为何不让她在跟前呆着。   秀儿扑哧一声笑了,“我是担心你年纪小,罢了,你要是喜欢,天天窝在火灶旁我都不嫌弃。”   让奶奶去烧火,秀儿在上面炒了菜,又把锅里煮的面条捞出,这饭算是做好了。   本想送念儿回去,她却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不情愿离开。   “秀儿,你给她也盛碗面条,等这小娃娃吃饱了,你再送她回去,总归没多少时间,不碍事的。”   奶奶都发话了,她哪里敢不从啊。   饭后,秀儿送念儿回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青竹在外面寻人。   “你瞧,你不回去让家里人担心了吧,赶紧回去吧。”   “秀儿姐姐说送我回家,却送到半道儿上,不成的。”她抓着秀儿的手不撒开。   不等秀儿说,念儿又对前面喊了声,“青竹我在这里呢,没走丢,别担心啊。”   青竹一路小跑过来,上下摸着念儿,满是担心,“我的小大姐啊,你怎么自己出去了,若是被坏人钻了孔子可咋办呢?”   “我下次不敢了。”她轻声带了委屈。   秀儿在旁边瞧着,笑了笑,“在我家吃了饭,也吃了烧土豆,应该是吃饱了,青竹姐姐就先带回去吧,我也回家了。”   “倒是麻烦秀儿姑娘了。”青竹因为先夫人对秀儿宠爱,对她倒是尊重。   再者,也有部分是因为洛尘少爷的喜欢,不然,她何必这般尊敬的称呼秀儿。   秀儿心中也明白,在青竹尊重她的同时,她也唤她一声青竹姐姐。   *   念儿被带回家,夏天正在屋里看帐薄,听到青竹和念儿的声音,才从门外出来。   “这又是出去玩了,下次再不出声就自己出去,就不找了,直接送人好了。”   “也好,娘要是把我送人的话,就送秀儿姐姐家好了,我倒是挺喜欢的。”   “你这丫头,快去洗洗,瞧你拿嘴角脸上还带了灰。”   “大姑娘莫担心,这是刚才吃了烤土豆的缘故,兴许是秀儿姑娘没给擦仔细了。”青竹在旁边说道。   在夏天和青竹说着念儿的时候,青梅从门外进来,脸色黑沉,走了进来也一言不发。   青梅和青竹是娘亲生前带在身边的,夏天对她们很尊重,这两个人对待夏天也是尽心尽力。   今儿青梅脸色变得明显,夏天岂能看不出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脸色这么臭,说吧。”   “大姑娘,奴婢倒是想知道了,那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两人,怎生就让大姑娘这般对他们好了,任由他们住在家里不说,还给了二姑娘住的闺房,偏生那两人也不是消停的主儿,这会子正在厨房闹腾要吃燕窝呢。”   “云嵊还好,听瓜田那边管事说了,瞧着是个本分的。就是那云苓,不安分,去吧,直接说我说的,燕窝没有,先食用其他的吧。”   “大姑娘,您……。”   “是不是觉着我对他们太宽容了?”夏天抿嘴轻笑,眼神清澈透亮,带着丝丝寒意。   “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对他们这般好?倒是显得我们顾家好欺负了。”青梅闷声说,对夏天她可不敢很冲直撞。   “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娘心里的一个梗。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先留着他们。”   这件事关于到洛尘脚踝上的铃铛,那铃铛说也奇怪,自从帮上之后,一直没找到解掉的方法。   这是她娘心中一直惦记的事,关于青皇村来的人,她是不想管太多,但对于洛尘,不能不管。   洛尘也是可怜,从襁褓之中,带了铃铛就一直挂着,平日里怕别人听到声响。便用东西裹着,藏在靴筒里面,这一晃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了,实在是委屈了他。   青皇村的人这次过来寻求帮助,她且做了善事,为的便是替洛尘积善,好早些化掉那铃铛的捆绑之苦。   这种事,她心里明白,也不愿对他人提起。   只是,想到洛尘要个三五年才能回来,这两人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三五年。   想到此,就头疼。   *   事过时日,早春已过,等着初夏的到来。按说,这个时候她便早早的准备了夏装。   但这个夏天不同,爹娘不在,她也没心思去弄。   从早上起来,便蔫蔫的窝在屋里,不出门。   秀儿奶奶年老,最是喜欢热闹,早早的出去找了村子里的几个婆子说话聊天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弄的她这心,空落落的。   思前想后,不得纾解,便躺在床上打滚反转。   “这夏季来了,倒是越发烦了,闷啊……。”她轻声呢喃,闲出了清愁。   “说让你跟你大哥去京城,你为何不去?我还一直担心你几时能来。”   突兀的男声让秀儿瞪眼往上瞧。   她躺在床上,头在床边垂着,双腿立在墙上,若是在现代,倒是正常。可这是在古代,尤其是宽大的衣袍下,露出洁白的小细腿,   头往前伸,细长的脖颈堪比白天鹅般,眼睛里倒影出他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   “我收到了你的信,想了两天,还是觉着和你面对面说比较清楚。”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睛。   倒立的人怎么瞧着都不舒服,他伸手扶起她的脸。   “你且坐好了,我认真你和你说。”   “好,你要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刚才那么一幕太尴尬了,不过,洛尘也着实失礼,他怎么可以闯入她的闺房。   “其一,我不是黄毛小子,等你与我成婚后,你便能知道。其二,我也不是木讷不务正业的人,我在京城的生意,已经做到邻国。若是有机会,我可能会去边缘小国开连锁商铺。其三,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秀儿,这个可以商量下么?我确实做不到,只有我们两个不成的,我们将来还要有孩子,我还要照顾我两个姐姐和弟弟,我爹娘去世的早,我得照顾他们。”   “嗯,还有呢,其四……。”她盘腿坐在床上,掏了掏耳朵,坐等第四条。   “其四,若是你嫁给我,我保证会疼爱你一辈子。”   “笨蛋,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说,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不可以再娶其他人。我何时说,不许你管你两个姐姐和弟弟了。”   “我娶了你怎么可能再去其他人?秀儿你答应要嫁给我了,我……。”   这傻子,语气紊乱,不知如何表达情绪。   “你且慢着听着我说来。”   “好,你说,你说……。”媳妇都要娶了,让她随便说。   “我答应嫁你,但现在不许和家里说人,我们先试着处处,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再成婚,你可答应?”   洛尘犹豫了片刻,有些不认同,“秀儿,你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直接说。”   “我只问你,要不要答应?”她再问。   “好,我答应你就是。”   “嗯,其二……。”她瞧着洛尘,眼神狡黠,说要其二,见他眉头皱起,似是害怕她说什么其二。   “其二,没有了,我只有那么一个条件。”   这才,洛尘舒了一口气,“秀儿,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将来,万不可反悔了,嫁给我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伸手抱住精神游离的秀儿,满怀激动。   “不要得意忘形,咱们俩可是从小吵到大,还不知道今后的路怎么走呢?”   “我们是从小吵到大,但我可没和你吵,我是看着你和吵的。今后的路还这样,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不予你吵就是。”   “你是不是傻啊,被我一直欺负也不知道还口……。”反而因为欺负他,而让他看上她了。   真是活见鬼了。   “我不傻,你放心,我两个姐姐和弟弟都可以证明,我们家不出傻子。”   秀儿张嘴,想说,清哥不是傻么?   想到清哥那么美好的人,着实说不出这样的话,被他抱在怀中哼唧两声,算是回应了。   *   洛尘匆忙回来,还没告知家里人,秀儿想着,两人刚说开关系,继续呆在一起有些尴尬,随即推攘让他先回去。   “那我有时间再来找你,我先在家里呆上几日,还要再去一趟京城,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他再次问。   “不想,我呆在村子里等你回来。”哥哥和爹娘都没说动她去京城,怎生他一句话她就要过去了。   “也好,那我每月回来一次,瞧你。”   她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一月来回都要半个多月,你也不用如此。”   “要的,你在村里好好呆着,其他的事我来。”   他刚走出门,秀儿便扑到床上,哎呀呀,这真的把自己给预售出去了。   想到他认真的表情,好特意因为她那封信而回来,就想和她面对面说清楚,真的觉着很暖心。   *   洛尘回家,走到门槛出,瞧见念儿,一把抱住往屋里去。   “舅舅,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等三五年么?我摆着手指头算,也不该是今儿回来啊。”   “回来给你找舅母了,念儿以后不要喊秀儿姐姐了,要喊舅母。”他心中小算计。   不对其他人说他们两情相悦,但对念儿却忍不住想说,兴许,让念儿喊舅母,喊的多了,秀儿就能快点嫁给他了。   “秀儿是姐姐,不是舅母,舅母是舅舅要娶的女人。”   “那舅舅要是娶了秀儿,她不就是你的舅母了。”   听到外面有声音,夏天差青竹推开了窗子,正巧看到院子中的洛尘,抱着念儿不知在说什么,两个人笑的甚是得意。   “洛尘,你怎生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有事?”夏天问他。   她是有事想和洛尘商量,却没来得及写信,怎么他就这么快回来。   他们姐弟二人,可没什么心有灵犀。   “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过两天我再去京城。大姐,我有事想和你说,姐夫他……。”   “清哥去瓜田了,他最是惦记那些葡萄,忙的很。”夏天轻声解释了下,摆手道,“你进来说。青竹带念儿出去玩。”   ……   “可是当真?她是同意了?”夏天听了洛尘的话,眉眼轻笑,十分满意。   “她说了,先处处,等时机成熟再成婚。”说到成婚,看得出洛尘高兴的同事带了腼腆。   “她是个有主见的,不冲动,稳重。总归你们还小,再等个两三年。趁着这些时间,你先在京城做好生意,把你之前的打算都做好了。将来,等你们成婚后,我想让你和秀儿去京城居住。”   “姐姐的打算是?”   “你们还年轻,应该多出去看看世界。你且哄着秀儿,她看着平淡无求,其实也想出去走走,奈何心有世界,却无人可带她,你若说带她出去走走,她定然是同意的。”   秀儿的秉性她瞧了七八分,应该不会错的。   “我和她出去游玩是好,可我还担心……。”   “我们你就不要担心了,只要顾好自己的生活,爹娘放心,我的责任算是了了。”   ------题外话------   《萌妻凶残》by舒童   京中第一冷少墨逸尘的人生目标就是,宠妻宠上天,操她操到哭!   委屈了,愤怒了,吃醋了,统统抱着娇妻睡一觉!   众下属:低气压时的boss不好惹,少夫人,该你上了!   顾晓晓怒:墨逸尘,你别得寸进尺!悲伤愤怒吃醋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开心也要睡?!   墨逸尘勾唇邪魅一笑:因为,喜不自禁。   顾晓晓:……   ——亲,你的节操呢?   ——节字丢了,操还在!   双洁1v1虐渣宠文,女主重生   ☆、番外07:咱可以不矫情么   洛尘回来了,她却不经常出门,之前没说开,两人还是好朋友。   这说开了之后连好朋友都不是,他们现在可是情侣了,一想到情侣之间要做亲密的事,她羞的满脸绯红。   晚饭是秀儿奶奶做的,她做好了之后,在外面敲了好几下的房门。   “秀儿,吃饭了,我敲你门咋不知道应一声啊。”   “奶奶,我刚才睡着了。我马上就起了,您先等我一下。”秀儿快速从床上下来,提着鞋穿上,开了门。   秀儿奶奶瞧见她脸上的红润,脸色慈爱,笑她,“瞧着应该是睡的多了,这小脸红扑扑的,起来赶紧吃了饭,等会儿瞧你还睡的着。”   “睡不着我就陪奶奶说会儿话。”秀儿娇憨的站在祥林嫂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祖孙两人往里面去。   有时候她都十分庆幸,她穿越过来,虽是没什么大的作为,也没重生到富贵人家,可好在这个家瞧着清贫,却相处和睦,爹娘恩爱,奶奶又不偏心,对他们三个甚是公平。   因为让秀儿大哥去京城做了官,对她这个老二格外的疼爱,想着那老三将来也是要去京城的,只有她陪在身边。   不仅是祥林嫂,连刘氏和怀义对秀儿都多了几分怜惜,暗中想着,将来,等秀儿出嫁的时候,一定要多些嫁妆,才不能委屈了自家姑娘。   晚饭做的简单,祖孙二人吃过之后,秀儿陪着奶奶说了会儿话。祥林嫂不向从前,兴许是年老的缘故,总是睡的早,起的又早。   从奶奶屋出去,秀儿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了。白日里她也没多睡啊,怎生就睡不着了。   窗外月光亮堂堂的,她索性扯开窗帘瞧着外面。   殊不知,在前方门口,而那吃过晚饭的洛尘,也是因为睡不着,他可是激动的。在秀儿家门口转悠了半圈。   想着秀儿那没心没肺的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就没过去敲窗子撒打扰,过了会儿就回去了。   *   顾家宅院也只有一个门,除了青竹在旁边替他等门,还站了一个女子,今日白天并没瞧见。   洛尘连她脸都没正儿八经的瞧,以为是新买的奴婢,转身进去。   “都下去休息吧。”他大步往前走,语气轻稳,故作成熟的面容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开心。   “大少爷风尘仆仆的回来,厨房已经准备了热汤,您先炮一下。”   “也好,你们去准备吧。”洛尘顿了下身子,对青竹说。   等洛尘走开,青竹才冷眼瞧着身边那个沉默不言语的女子,“云苓姑娘还是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你也瞧了大少爷,还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这顾家的大少爷长的可真够俊俏的。你说,他能瞧的上我吗?”云苓靠近青竹,有种巴结讨好的意思。   青竹冷哼,这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拎不清的,连大少爷都敢觊觎。   “云苓姑娘还是去休息吧,这话你不该这样说的。”青竹暗中鄙视,若说是农家姑娘,那秀儿姑娘也是,偏生这两人差了那么多。   若真是能瞧的上,大少爷肯定瞧的上秀儿姑娘,知书达理也学习过礼仪,懂事孝顺又乖巧听话,哪里想眼前这个,张口闭口想着嫁给大少爷,瞧她那迫切的眼神和放荡的举止,别说大少爷就是她都看不上。   青竹不愿意回答她的话,嘴上说着让她休息。偏生云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围着她团团转。   厨房里的庞嬷嬷年岁大了,早就换了其他然来做厨娘,是个年轻力壮的婆子,不多会儿就烧好了热水,青竹和那婆子一起把浴室的水放好。   青竹瞧了下提足离开的云苓,这才放心的去叫了洛尘出来。   “大少爷,浴室准备好了,您现在可要过去?”   “嗯,剩下的我自己来,你们别管了,都下去休息吧。”他家是有钱,却听从爹娘的话,简朴生活。   戈壁村里的宅院是他的家,在家里岂能拘谨不自在,他直接让青竹下去。   云苓都离开,想着不会有什么事,她便退下了。   洛尘进入浴室,脱掉外衫落入水中,一消这几日奔波的疲倦。   闭眼靠着池子里休息,听到房门被打开。   “我说了,不要人进来服侍,你们下去,我自己可以。”他轻声说,语气柔和,带着淡淡的感性。   推门的女子,手顿了下,脚步放的越发轻了,只待关上了门,才轻声道,“大少爷,是我……。”语气故作娇柔。   “谁……。”一听声音不对劲,他猛地睁眼。   瞧见进来的是个陌生人。   “出去,什么时候买来的下人这么不懂规矩了。”他厉声喊道。这婢女看他得眼神不同他岂能看不出来。   “洛尘,我不是下人,我是顾家的贵客,我之前和夏天姐姐说了,我若嫁给你,可好?”她一步步往前,眼神瞧着洛尘露在外面的肌肤,偏黑的几乎带了看不出来的红。   她只感觉,整个脸都发烧的。   她就知道顾家洛尘长得肯定不差,他大姐都长的那么好看,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长得真是俊美,而且,性格也好,对谁都温和有礼。   她误把洛尘对青竹的客气当成了温柔。   “现在,我让你给我出去。”洛尘收敛怒气,眼神却冷的吓人。   奈何这个女人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似的,一直往前走,到了浴池边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洛尘气急,“我告诉,就是你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娶你。还有,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给我滚开。”   他伸手勾起旁边的衣衫,匆忙穿上,推开云苓,匆忙离开。   现在时间,他刚才的一声怒吼,房间里的灯全都亮了。   尤其是夏天,刚睡下,又被惊醒。   “外面是出什么事了,我像是听到洛尘生气的声音了。”   “嗯,夏天先睡觉,我去看看,你带着宝宝,不要乱动。”清哥起身,从床上下来。   夏天面色轻柔笑道,“清哥去也管不住洛尘,不如我去,你随我一起照顾着我可好。”   夏天总是这样,时刻照顾到清哥的情绪和心情,总是替他着想很多。   念儿已经自己睡了,他们夫妇二人起来,推门出去。   青梅和青竹都在外面,还有云苓,身上衣服穿的妖艳而薄露,酥胸外露,还真是头次看到这样穿着的装扮。   这个朝代的民风没那么开放,一般女子都是掐腰长裙,上身虽是修身却只露出脖颈,别说她这样酥胸暴露,就是微微的若隐若现都不成,会被人说淫荡。   夏天瞧了下沉默不语的云苓,又看了下满脸怒气的洛尘。   “倒是发生什么事了,别只站着不说,洛尘你先说。”夏天自然是站着自家人这边,便想先让洛尘说。   “夏天姐姐,这事怪我,我想着洛尘从京城回来,肯定疲惫不堪,便想趁着他沐浴的时候帮他按按,没成想,洛尘不情愿……。”   “你穿这样去我沐浴的地方?就是青梅和青竹都不曾这样靠近我身。别告诉我你没想法,刚才谁在里面说,要嫁给?还说与姐姐商量过了?”洛尘语气不善,说罢,看向夏天,后面那句,自然是像在问夏天的意思。   “这事,我不知。”夏天轻轻解释,转脸瞧向云苓,“我只你是个本分的便想让你多在顾家住上一段时间,偏你做出这样的事。今晚收拾下行李,明日我便派人送你们离开。你们放心,我会给足你们盘缠,保你们一辈子如平常人家般衣食无忧。”   “夏天姐姐,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不安分,我只是想帮洛尘才过去的。”云苓眼眸暗转,咬牙不承认。   “你没不安分,就不会向我和青梅姐姐两人,打探关于顾家的事。二姑娘,你不知,云苓姑娘不仅向我和青梅姐姐打探关于洛尘的事,还问了我们好多关于顾家商铺的事,我们是真的不知,便没说。那时候还没多想,现在想起,这云苓姑娘,好是一番重心思啊。”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我打探一下也是关系顾家的生意,我哥哥现在不是帮顾家做事吗?知道一些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狡辩不说实话。在我面前就别逞强了。”   “大姑娘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就开始做生意了,这心思岂能是你比的上的。”青梅冷冷的说了句。   云苓被逼的说不出话来,顿了下,面色阴转晴,“你们顾家欠我们的,你们应该还,要是赶我们走,会让天下人耻笑,说你们顾家人不知感恩图报。”   “陈年往事,若不是我仅凭你们口头言语相信,你觉着你们能在顾家住下来?我且告诉你了,即使当初是我娘欠你们那家的,也足以还清了。我现在给足你银钱给我离开,若是不知好歹,我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夏天突然变狠,眼神不屑的看向云苓。   她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拿东西威胁她,她从来不受他人威胁,谁也不可以。   *   洛尘不明白了,瞧着夏天,眼神疑惑,他们家怎生就欠了他们?   夏天示意让青梅和青竹带云苓离开,她和洛尘进屋。   详细的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当初的事,应该是我们都不曾出生时发生的事……。这事我之前也不知,是娘临走时,交代了下,倒不知真担心那青皇村的人来,而是担心你脚踝的铃铛,现在可是能解?”   “还不能。不过,大姐接不用担心,这个铃铛迟早有天会掉的,再说,即使不掉,我都已经习惯了,带着也好。”洛尘安抚夏天。   接着又说,“按照大姐姐的话,若是我们欠了这云家的,娘亲那么年轻就离开,这算不算是偿还了,还有爹爹,跟随娘亲离开,是不是也还了。都说,父母欠债儿女换,但爹娘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们还不是么?”   听洛尘说,夏天才想起,她爹娘在甚是年轻的时候离开,难道不是上天的一种惩罚!   当初,是她娘偷拿了那云游算命瞎子的药,让青皇村意外得了事端,可真上天也惩罚了她娘不是。   “罢了,事情都解决了。云嵊着实不错,只是这云苓,瞧着喜欢不起来。”   “我知道姐姐还念着,既然是娘亲留下的事,就像妥善做好。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在瓜田那边住,切莫再住在家里了。”   “你就别担心了,明日我找了云嵊问问他的意思,但凡只羞耻的就不会再赖在顾家,我会给足他们补偿的。”   姐弟俩说好之后,洛尘便回屋休息。   夏天本就波澜不惊,这等小小的事岂能影响到她。   倒是清哥,担心她会不舒服,硬是夜里未眠,守了她一夜。   *   清晨,阳光照耀散落在整个院子里,秀儿早起做了早饭,吃过之后赶着一群羊往村后的高坡上去。   戈壁滩远看全是黄沙,在一些地方也长了青草。   今儿,她打算往远处赶赶,让空腹几天的羊群吃个饱。   “奶奶,我兴许是要下午才能回来,我要去湖那边去,那里的青草长的茂盛。”   “也成,不过,下午你要早些回来,我怕晚上有沙狼出没。”祥林嫂自来担心这个孙女,听她要去湖那边,赶紧去厨房准备能随身带的食物。   “你放心,我手中有皮鞭,谁也不敢靠近。”她是表面瞧着文静乖巧,这内心里可住着一个汉子,跟着她爹学了一手好鞭子。   一群羊约莫二三十个,她从小看着羊长大,赶的顺心应手。   较小的秀儿俨然成了赶羊而走的羊倌。   她到湖中心的时候,把头羊拴好在一棵树上,任由其他的羊群在旁边吃,自个在湖边玩耍了会儿。   刚起身,瞧见远处有人过来,还以为是村子里的哪个村民,不料想是洛尘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摔了下手上的水看着他。   “我问了奶奶,说你来了湖中心,我便过来了。秀儿,有没有想我……?”   在她愣在原地的时候,他却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让她一双手无处安放。   想他,想他个大鬼头啊,这才一天没见,还真的入隔三秋啊!   “不想。”   “那我想你。”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